第三章
「喂，子彤，前天晚上謝謝你幫我慶祝生日，對了，你的生日好像是在下個月，你先好好的想一想，看要我們怎麼幫你慶祝。」一下了課，方曉雅和凌子彤一同走出教室。
「別提我下個月生日的事！」凌子彤雙眉鎖緊。
「怎麼？不喜歡過二十歲生日，因為已經步人二開頭的年紀？」方曉雅以為好友是因為年紀的關係。
「不是啦！」她還寧願自己現在已經二十一、二十二歲，二十五歲也行，但就是不要二十歲！
「你今天看起來怪怪的，怎麼？發生了什麼事？」因為平日的子彤話多又開朗，但今天都不見她那爽朗的說話聲，更不見她臉上的笑容。
「我……沒事，只是沒睡飽而已。」唉，凌子彤不禁嘆了口氣，隨口謅了個理由，因為那種事，連她自己都覺得亂了，她又要怎麼用方曉雅說呢！
「別這麼沒精神嘛，一點都不像你。對了，要不要去我打工的蛋糕店？今天我們店裡在傍晚五點半的時候，會舉辦一個蛋糕試吃，有很多免費的蛋糕可以吃哦！」
「這個……」「別猶豫了，走。」方曉雅拉著凌子彤，一起走出校門。在看見兩排十幾個漂亮又可口的蛋糕后，凌子彤決定暫時拋開煩惱，大快朵頤一番，幸好方曉雅拉她過來了，否則還真是損失呢！
直到晚上快七點，凌子彤才撐著肚子回到公寓。
滿足的笑容在看見公寓大門口前的一個高大身彤時，瞬間僵住了。
阿翔哥！
他又來找她了！
凌子彤原本打算轉頭離開，但王偉翔更快一步看見了她，然後叫住她。
「彤彤！」
「呵，阿翔哥！」她有些僵硬的抽笑著。
「你回來了。」看見凌子彤回來，王偉翔溫柔地笑著，一點也不在意她剛剛似乎想轉身離開舉動。「你吃飯了嗎？我想請你吃晚餐。」
「抱歉，我已經吃飽了。」他在這裡等她多久了？
「那我可以和你說說話嗎？」他可以理解她對他保持著距離的原因，因為他們太久沒有見面了，但他相信，多幾次的相處，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會用以前一樣，她會習慣他在她身邊的。
「說話？」又要說話，她有些怕他，因為不知道他又要跟她說什麼。
瞄了下手錶，快七點了，不妙！
「要說話可以，我們到別的地方去好了。」凌子彤拉著王偉翔急著想離開公寓們口。
因為品藝姐大概都在這個時候回來，她絕對不能讓對什麼事都很感動的品芝姐碰上阿翔哥，否則她的頭一定會更痛！
王偉翔雖然不知道凌子彤為何突然這麼緊張，但她願意和他說話，他已經感到極開心了。
凌子彤拉著他走了兩步，然後有人從他們的後面叫著她。
「子彤！」
不會吧？老天爺是故意要塑她的嗎？
聽到那一聲輕柔的聲音，凌子彤沒有回頭，反正她沒有聽到就對了。「我們快走！」
「可好像有人在叫你？」王偉翔轉身看向後面，就見一個戴著一副厚重眼鏡，頭髮有些捲曲的女人。
「你聽錯了，我們快走！」凌子彤低著頭，拉著王偉翔離開。
「子彤！」
王偉翔停下了腳步，「她真的是在叫你！」
「你好，我是彤彤的朋友，我叫王偉翔。」王偉翔轉過身，俊顏展露笑容，非常有禮的對著走到他們面前的女人打招呼。
還真是遇上了，看來老天爺真的是在整她了！
凌子彤微僵硬著身子，不得不轉過身，俏臉地挎著，「品芝姐。」
******
在公寓的客廳里——
「這家的燒賣很好吃的，在美國一定沒有辦法吃到這麼傳統的中國燒賣。」柯品芝將燒賣放到桌子上請王偉翔吃，然後泡了茶。
「謝謝你，真的很好吃。」王偉翔吃得律津有味。
凌子彤一臉無奈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她就知道會變成這樣，遇上好客的品芝姐，不管好人或壞人，或者不相干的人，她都會請人家進到家裡來坐。
「我回來了！」嬌柔的嗓音從門口傳來。
不會吧！連經常跑去約會的花禹都回來了，這下可熱鬧了，只見凌子彤額上的黑線又多了幾條。
王偉翔拿出了英文名片遞給花禹和柯品芝。
「威頓生化科技集團，史考特·王？」花禹看著名片，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我聽子彤說了你們的『二十歲的約定』，真的好浪漫幄！」柯品芝羨慕的說著，而且王偉翔又高又帥，和子彤真的好相配呢！
「品芝姐，我不是說了嗎？那只是小時候……」凌子彤想解釋，但她發現柯品芝並沒有在聽她說話，反而是很專註地聽王偉翔說話。
「謝謝，這也是我這次主要回來台灣的目的，因為下個月就是彤彤二十歲的生日了！」看到有人這麼樣的支持他，王偉翔樂得再一次宣示著。
王偉翔向花禹和柯品芝說著他和凌子彤小時候的事。
凌子彤俏臉抽筋地看著那一搭一唱的兩個人，阿翔哥是最佳的表演者，而品芝姐則是非常捧場的觀眾，完全沒有她插嘴的餘地。
聽著王偉翔說著他們小時候的事情，說真的．她真的滿訝異他幾乎全都記得，這些瑣碎的小事，她老早老早以前就全都給忘了！
「我猜，你一定是從以前就很喜歡子彤了，對不對？」一定是因為小時候很喜歡，因此才會遵守著這個約定。
「對，從很久以前我就一直喜歡著她，現在更喜歡了！」王偉翔說著說著，將視線轉向凌子彤，深情且真摯的低啞道：「所以我希望她可以答應和我一起去美國。」說完露出了一抹迷人的俊笑。
迎上王偉翔那深情告白的眼神，讓凌子彤不自在的泛起一抹紅暈。他在跟品芝姐說什麼情啊愛的，讓她此刻亂尷尬的！
「阿翔哥，我們走了．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凌子彤抑下內心那一股怪異的難受，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對！」王偉翔也跟著站起來。
「下次歡迎你再來。」柯品芝和花禹也站起來送客。
「謝謝，我會再來的。」
王偉翔話一說完，幾乎可說是讓凌子彤給「拉」出門。
******
由自從上個星期品芝姐邀請阿翔哥進到她們公寓后，阿翔哥可以說幾乎是每天晚上都到她們公寓報到。
他說的要讓她重新接受他，就是像個笨蛋一樣天天來纏著她？
而且，就算她不想開門，或者想假裝不在家，但總會有一個人笑著說「王子又來找公主」的人替他開門，沒錯，就是品芝姐！
什麼王子來找公主，這種話只有迷戀重話故事和無聊電視劇的品芝姐才說得出來。
「你可以每天都來我這裡嗎？」阿翔哥每天六點就會到她公寓樓下等她回來，難道他都不用加班嗎？
「可以啊！」王偉翔溫柔的笑著。
「你的公事不忙嗎？聽阿拓說，你是因為分公司出了一個大問題而回來的，怎麼覺得你像是很輕鬆？」她真的覺得他一副閑閑沒事做。
「那個問題已經解決了。」事實上在他回到台灣的幾天內，他就已經解決了。「謝謝你對我的事這麼在意。
「我這不是在意，我只是……」看見他一臉神色飛舞的模樣，算了，隨他想好了。
王偉翔待了一會兒，然後才離開凌子彤的公寓。
「子彤，你的王子對你真好，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就快一點答應他，和他一起去美國。」柯品芝替痴情的王子說情。
「和他一起去美國？我又不是瘋了！」品芝姐一向只看到浪漫的事情，但事值並不是這麼簡單。
「凌子彤，我勸你好好把握住你的王子，因為他可是一條貨真價實的金龜婿呢！」花禹幽幽地說。
「什麼意思？」柯品芝推了下眼鏡，好奇的問著。
「我想起史考特·王是誰了？他是美國威頓生化科技集團的代理總裁。」
「他很有錢嗎？」會讓花禹提到的男人，通常都是有錢人。
「他不只有錢，而是非常的有錢，總資產大概有三、四十億美金。」那天在想不起來曾在哪裡聽過史考特·王這個名字時，她就上網查了下他的基本資料，資料雖不多，但基本的都查得到。
「阿翔哥他那麼有錢？」聽到花禹的話，凌子彤甚感訝異，因為她從來都不知道阿翔哥在做什麼，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沒有問過他的事。
「不只這樣，他還是資質聰穎的天才，中學到大學，都是跳級讀書的，二十歲那年就拿到了哈佛大學的MBA。」
「哇！真的好厲害！」柯品芝發出讚歎的佩服聲。「子彤，恭喜你，你的王子好優秀幄！」
「阿翔哥他不但很有錢？而且還是個天才？」凌子彤愣住了。
她是知道自小阿翔哥就很聰明，但她不知道他是個天才！「花禹，你確定你沒有說錯，阿翔哥他是個天才？」
阿翔哥是個天才？但她怎麼老覺得一直對她傻笑的他，看起來就像個笨蛋？特別是他一直執著著小時候那個半開玩笑的約定，更讓她覺得他是不是智商低能。
「凌子彤，你可以懷疑我其他的事，但是不用懷疑我對有錢男人的了解，」因為自小就立志要的金龜婿的她，已經練就一看對方，就知道對方是不是有錢人了。「你的阿翔哥可是被許多媒體稱譽為天才型的領導者，而且他的外貌又出眾，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愛死他了呢！」
「如果他是天才而不是笨蛋，又那麼樣受女人歡迎，那他幹麼回來找我，還說什麼要履行當年那個約定？」她真的不了解阿翔了。
「這我怎知道？這是你和他之間的事。」花禹也覺得那麼出色優秀的集團領導人，為什麼會喜歡有著男孩子個性的子彤？
「這個我知道！」柯品芝省躍的高舉手。
「你知道？」凌子彤和花禹同時看向她。
「品藝姐，你該不會又想說什麼王子痴情這類的活了吧！」眉一揚，凌子彤困惑地看著柯品芝，以她對她的了解，她有可能會說出這種話。
「賓果！子彤，你真是太了解我了！」遇到知己，柯品芝笑眯了眼，「沒錯，因為從很久以前，王子的心中就已經有了公主，他一直等著公主長大，因此他絕對不會喜歡上其他的女人，所以我說……喂，子彤，我話還沒有說完！」柯品芝喊著不聽她說完卻轉身回房間的凌子彤。
她真的聽不下去了，她真的懷疑，像品芝姐這麼樣善感，又迷戀童話故事的女人，不知道將來她的另一半會是怎麼樣的男人？
*****
「我回來了，呼，好累喲！」
星期六的上午八點半，一回到家，凌子彤整個人放軟在沙發上，大大的吐了口氣。
因為這一陣子，阿翔哥幾乎每天都到她公寓找她，彷彿又回到小時候那樣，他總喜歡跟在她身邊動著她，就算她不跟他說話，而他也只是看著她寫報告，他也一臉幸福的神情。
平常她白天要上課那倒還好，一到假日，若要跟他纏上一整天，她可就會吃不消，因此今天早上一睡醒，她馬上就騎機車回家，而且她聰明的沒有告訴兩位室友她要去哪裡。
「子彤，你爸和你弟弟都出去了，你吃早餐了嗎？我正好在做早餐。」曾玉秋在廚房問著女兒。
「不用弄我的早餐，我不餓。」
坐在沙發上，凌子彤嘴角微微的上揚，呵，人家說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阿翔哥他是個天才，他也不知道此刻她正躲在家裡，而且就在他家的對面，看來她今天可以無憂無慮的好好睡大頭覺了，呵呵呵！
其實她也不是討厭阿翔哥，相反的，從以前她就知道，他一直都對她很好，既溫柔又體貼，不管她有什麼任性的舉動，他也一概笑笑接受。
但就是因為知道他對她的好，所以她才會覺得累。
因為如果像一般男生追她，她可以不予理會的馬上拒絕對方，只是面對總是對她語出溫柔笑容的阿翔哥，她真的沒轍了。
小時候一次因為讓他跟煩了．她忍不住地大聲罵他，要他別再跟著她，結果他難過的哭了，而她也莫名的跟著難過，最後，她只好向他說對不起，自那次之後，她就沒有再阻止阿翔哥纏著她。
她當年是不是太好心了？見人難過自己卻比對方更難過，因此縱使他一直粘在她身邊，她也不敢開口再趕他走？
現在雖然阿翔哥已經長大了，而且也長得很高，但她不知道若拒絕他之後，他是不是還會像以前一樣難過的哭了，但她不想看到他哭，因為那會讓她也跟著難受！
她不想追根究底自己為什麼會跟著他難過，或許她只是覺得那張清俊的臉，只適合笑不適合哭。
「你怎麼會突然一早就跑回來了呢？」曾玉秋端著早餐自廚房走出來，然後在女兒的身旁坐下。
「我是躲回家的。」
「躲回家？什麼意思？」
「這都要拜一個混蛋加白痴的人所賜，居然告訴阿翔開我公寓的地址，讓他天天都到公寓去找我，連假日也可以窩在那裡一整天不做事，他不累我都累了！」凌子彤不悅地抿著嘴，她猜是豬頭阿拓。
「你不喜歡阿翔去找你？你討厭他？」曾玉秋探問著。
「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只是……阿翔哥他天天都來找我，兩個人這樣每天都我在一起，讓人覺得不習慣，很彆扭就對了，所以我今天才會躲回家裡，這樣就可以不用再見到阿翔開了。」
「你啊，從小到大都是這個樣子，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個性就會變得很彆扭，特別是你和阿翔的個性是一動二降，肯定會讓你更覺得不自在。」女兒是她生的，還有誰比她更了解。
「我哪有喜歡他了？」不討厭他不代表喜歡他？
「我懷疑在生你的時候，老天爺除了給你直率可愛的個性外，肯定是忘了給你一條戀愛神經了。」才會讓她就算喜歡人家，自己也沒有自覺。
「我……我現在不是在跟你談這個，」凌子彤拗不過生她的母親，立刻轉移話題，「若是讓我知道了是哪個混蛋做的，我一定會給他好看的！」
看見女兒目露凶光的模樣，曾玉秋神情怪異，「你想怎麼給對方好看？」
「怎麼給他好看？當然是痛扁他一頓，誰讓他那麼長舌，搞得我連在公寓都無法好好的睡覺，還得偷跑回家來睡覺！」凌子彤愈說愈生氣．音量也不自覺地提高，然後緊握拳頭。
「你真的這麼生氣告訴阿翔你公寓在哪裡的人嗎？」看到女兒暴力的模樣，她開始懷疑自己生的究竟是不是女兒了？
「當然，讓我知道是誰，我馬上給他一拳！」明亮的圖眸，閃爍著想痛扁人的憤慨。
「那一拳可不可以輕一點？」曾玉秋皺著臉，哀求地說著。
「媽，那關你什麼……」凌子彤看著坐在身旁的母親，見她一瞼像是做錯事的模樣，她有些恍然大悟。「媽，不會就是你告訴阿翔哥的吧了？」她一直認為是豬頭阿拓，沒想到「兇手」就在她身邊2
「沒錯，就是生下你的我，你的母親告訴阿翔的。」曾玉秋套點母女的關係，好讓女兒氣焰消一點，因為後面還有一件事。
「廠又，媽，你是真的怕我嫁不出去嗎？」她母親這樣直接告訴阿翔哥她住的公寓地址，就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她推銷給阿翔哥似的，阿翔哥他一定會覺得很奇怪！
曾玉秋的確是這樣想過，但她才不敢這樣告訴女兒哩！誰叫她家的女兒跟別人家溫柔且留著長發的女兒不太一樣，就像個男孩子，再說阿翔那麼優秀又那麼喜歡子彤，女兒一鼓仙」，但她總得管她未來的幸福設想。
其實她會想要湊合阿翔和於形不是沒有原因的，那是因為她發現自小個性就率性真切的女兒，合改或討厭一個人都表現得很明顯，她嘴上說說被阿翔纏得很煩，但她從來沒有聽她說討厭他之類的話，可見子彤也是喜歡阿翔的。
不過，她不會跟女兒說太多，因為有些事情與其由她點出來，還不如讓女兒自個兒去慢慢體會她對愛情的感受。
只是苦了阿翔就對了。
「你也不要太生氣，那天你溜走沒有去餐廳，你知道阿翔有多麼難過嗎？凡是見過他那難過表精的人，都會同情他的，因為他是真的很喜歡你，所以如果你真的要打我，那你就動手吧！」
見到母親低垂著臉說著，像是仟悔．凌子彤也不好再生氣下去，「算了，說都已經說了。」她剛剛說要痛打對方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不過那傢伙真是天才而不是笨蛋嗎？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歡她，然後有一票人一直在幫他。
「你真的不再生媽媽的氣了嗎？」曾玉秋問著。
「對啦！只要你以後別再做這種無聊的事就好了。」凌子彤打了個哈欠，「這真是不習慣在假日這麼早起床，我回房間補眠了。」
「子彤，那個……」曾玉秋叫住女兒，有點吞吐的說。
「又怎麼了？」凌子彤直往房間走去，並未回頭。
「那個你回房間的時侯，可不可以順便換件比較漂亮的衣服？」曾玉秋在凌子彤身後細聲的說著，因為她剛剛還在生氣。
「我就要睡覺了，幹麼還要換什麼漂亮的衣……」凌子彤半眯起的眼睛瞬間為之一怔，然後慢慢瞠大，回頭就見母親笑得詭異，她有著很不好的預感，「媽，你該不會……」
「叮嗚、叮嗚。」
凌子彤才瞪大眼睛想罵人，門鈴就跟著響起。
「對啦，剛剛看見你回來，我在廚房就已經打電話告訴阿翔了。」
「媽！」凌子彤生氣的大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