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東方逸飛和駱琉薰兩人開車到處跑,吃的用的穿的,買得堆滿了後車廂。
他們不知道彼此的「假期」到底有多長,只能多準備。
原本駱琉薰想要支付一路上所有費用,東方逸飛當然不同意,最後兩人達成協議,各付各的。
駱琉薰見他和自己一樣出手大方,見到中意的東西完全不看價錢,拿了就走,這番豪氣讓她心裡的疑問擴大。這個男人到底是何來歷?
算了吧,他是何來歷又如何,反正他們只是要一起旅遊的朋友。
思及此,她露出一抹和他相似的燦笑。
他們就像期待旅行的小朋友,快樂到了極點。
什麼都不要多想,什麼都不需要煩惱,這是屬於他們的假期。
東西採購齊全之後,他們開始往山上跑,在山間漫無目的地亂晃。
路程上經過不少知名飯店、溫泉旅館,兩人都很默契地沒有多做停留,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怎麼辦?天色都快黑了。」東方逸飛手握方向盤,故作愁眉苦臉狀。
「是啊。」駱琉薰也有點餓。
車子開了許久,天邊橘黃的晚霞提醒他們不能再任性、挑剔下去了,否則繼續繞下去,他們今晚就得當「車床族」了。
「你想去哪裡?」
「都可以。」才怪,如果真的哪裡都可以,他們現在是在瞎忙些什麼?駱琉薰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視線卻突然被窗外的景色給吸引。
「那裡!」
「那裡!」
他們同時將視線落在同一個目標上,異口同聲地嚷著。
然後兩人眼神交會,不需要多說什麼,東方逸飛已經將車子開往那棟坐落在山野間,被繁花包圍的民宿。
這麼好的默契,彷彿兩人已經相識、相處許久似的,讓他們都有些驚訝。
不過人的緣分就是這麼奇妙,有些人朝夕相處,在同一間學校或同一間公司,但記不得對方的名字,連相貌都有些模糊;但有些人卻只是看了一眼,便終生難忘,好像彼此原本就應該相遇,應該在一起。
而東方逸飛和駱琉薰的感覺,正是屬於後者。
「花見弄」民宿,除了主人的住處以外,還有三棟各自獨立的兩層樓小木屋,外觀風格皆不相同,可見用心之處。
三棟小木屋及主人的住處,將一大片綠草如茵的中庭花園團團圍繞,在山間像個獨樹一格、遺世獨立的小小世界。
天色漸漸昏暗,殘留的橘紅晚霞襯托不遠處的群山,讓人有種遠離喧囂的舒適。
將車停妥,東方逸飛和駱琉薰進門詢問住宿的相關事宜。
負責招待他們的是一對鍾姓老夫妻,十分親切和善,一見面就問兩人吃飽了沒,讓人很窩心。
由於今天是非假日,住宿的遊客不多,東方逸飛和駱琉薰簡單地吃過鍾家夫婦準備的山林野味,他們熱情地帶領兩人到其他的小木屋走走轉轉,為他們做介紹,讓他們選擇入住的地方。
鍾家夫婦也和一般老人家一樣喜歡碎碎念,由他們的談話中,東方逸飛和駱琉薰知道他們兩老已經退休,育有二子二女都已結婚,除非是特殊日子,否則小一輩的幾乎很少回山上。
老人家們平常喜歡種花種菜和飼養小動物,開這間民宿的目的不是為了賺錢,只是希望找點事做、交交朋友罷了。
東方逸飛和駱琉薰邊聽邊點頭。鍾伯伯和鍾嬸嬸都好親切,可惜現在天色已黑,視線不太清楚,無法仔細領略他們巧手布置的一切。
不過沒關係,他們打算明天早點起床,再好好欣賞。
最後,他們選定了位於主人住處右側的小木屋。
這裡好棒!
當東方逸飛和駱琉薰走進他們所選定的小木屋,心裡都有同樣的感受。
小木屋的原木質樸氣息,和一般的水泥鋼筋建築給人的冰冷感覺完全不同,房間的擺設也很舒適漂亮,處在其中,似乎身心都可以完全放鬆下來。
「哇,好棒的地方!」駱琉薰毫不淑女地跳上床,呈大字形趴著。
她的小臉蛋直往棉被堆里鑽,看來十分惹人憐愛。
「是啊,鍾伯和鍾嬸實在太熱情了,他們真的很可愛。」東方逸飛輕笑。
都市生活過久了,尤其他在商場上打滾,已經習慣戴著面具生活,但是在這裡,他的身心舒暢安適,不必戴面具,不需要勾心鬥角或擔心,身邊還有個美女陪伴,人生快意也不過如此。
「嗯,剛剛走過中庭花園,那些花好香喔。聽說他們還有養小白兔和小狗,等明天天亮,我一定要去看看。」駱琉薰嘴裡嚷著,身體卻在床上滾來滾去。「好累,今天忙了一整天。」
「再累也得先去洗澡。」東方逸飛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可不想跟個臟鬼睡在一起。」
「你說什麼?誰是臟鬼!」駱琉薰朝他扔了個抱枕。
「還有誰?」東方逸飛眼明手快地接住抱枕。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她又扔了一個。
「當然不一樣,帥哥永遠是香的。」怕她不信似的,他直靠近她。「你可以聞聞看,聞聞看──」
「你這個自大狂!」駱琉薰笑罵,又想朝他扔枕頭。
「呵呵,難道你不認同?」東方逸飛抓住她的手,那張俊朗的臉孔逐漸湊近她。「嗯,我長得不好看嗎?」
兩人靠得這麼近,他那強悍又具侵略性的目光直盯著她,溫熱而曖昧的氣息圍繞著他們,情焰騷動,彼此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他輕輕地、以呵護的姿態吻上了她的嬌唇,觸摸她、挑逗她,慢慢地帶領她領會原始的渴望。
夜,越來越深了──
清晨,天色微亮,山上的霧氣尚未褪去,大地仍有些蒙蒙之美。
東方逸飛是在一陣略顯吵雜的聲音中醒來的,那聲音有雞鳴、狗叫、鳥聲,甚至還有不知名的蟲叫,譜成了難得體驗的山林樂章。
他慢慢睜開眼。動物的吵鬧聲和空氣中傳來的清新氣息,讓他一時間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身體動了動,他突然感受到懷中的馨香氣息,沉靜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地揚起唇角。
是了,他在度假,懷中仍緊閉著雙眸的美女正是他的好伴侶。
「起床,寶貝,快起床。」東方逸飛愛憐地輕拍她的粉頰。
駱琉薰長長的眼睫動了動,有些惱怒地皺眉,咕噥了聲,隨即又睡去。
那可愛俏皮又帶點孩子氣的模樣,讓東方逸飛唇邊的笑意更濃。
「寶貝,起來了。」
「嗯。」她又繼續睡。
「再不起來,你會錯過很多新鮮有趣的事。」他伸手輕輕戳著她細嫩的臉蛋,看來昨天她累壞了。
但是將時間浪費在睡眠上真的可惜。長期住在鋼筋水泥建造的都市叢林里,他想她會和自己一樣,想早些造訪山林之美。
「咕咕咕──」公雞又傳來強而有力的啼聲,宣告一個充滿活力的清晨。
東方逸飛繼續輕搖著床上愛睏的人兒。
「你再不起床,我可要先走了。」晨光無限好,教人期待,他迫不及待想要到處探險。
駱琉薰的眉頭皺得更深。
哎喲,好累……到底是誰那麼吵,擾人睡眠呀……
慢慢地睜開眼眸,入目的是一張俊美的男子笑臉。
「早安,睡美人,睡得好嗎?」他溫柔的問候,配上俊朗的笑容,足以讓人心曠神怡,精神大振。
駱琉薰著迷地看著他,隨即回他一抹燦笑。
「很好,我很好。」剛剛醒來,她的腦袋還有些渾沌,笑起來有些傻呼呼的。「咦,我……我好像聽見了公雞……還有鳥叫。」她突然瞪大眼睛,驚奇地嚷嚷。
「不止,還有小狗和蟲的叫聲。」
「小狗和蟲?」駱琉薰眼睛瞠得更大,嘖嘖稱奇。
住在都市裡,根本很少聽過什麼雞鳴、蟲叫,尤其是在這種清晨時分,對她而言,這種體驗真的很新鮮。
「還不快起床,小懶豬,準備好要跟我一同去探險了嗎?」東方逸飛躍躍欲試的表情,非常生動誘人。
「Yes,立刻準備!」駱琉薰非常配合地朝他舉手,像童子軍般行個禮,逗笑了他。
兩人火速地跳下床,美麗的假期正式展開──
吃過鄉間風味濃厚的早餐后,在鍾家夫婦的帶領下,東方逸飛和駱琉薰先參觀了整間民宿。
昨晚來時天色已暗,沒能看出民宿的特別,此時跟著鍾家夫婦,他們才發現鍾家夫婦慧心巧手,整個中庭花園由他們親手蒔花植草,處處可見巧思,而那花團錦簇、繁花盛放的美麗景象,也教人著迷不已。
除此之外,花園的一隅還飼養了些動物,雞、狗、兔子,小水池裡也養了魚和兩對白鵝,整個民宿簡直像個迷你動物園。
鍾家夫婦一早就將雞、狗和兔子由籠子里放出來,讓它們可以自由在花園裡四處活動。
小雞低頭在花園裡覓食,幾隻狗狗互相追逐玩耍,而一對白白胖胖的小白兔跳來跳去,直繞著駱琉薰打轉,模樣十分可愛,讓她驚嘆連連。
當然,它們會一直繞著她,不可能是覬覦她的美麗,而是想要她手上的食物嘍。
「好可愛,兔子真的可以吃高麗菜嗎?兔子不是只吃紅蘿蔔?」駱琉薰手上拿著高麗菜,邊餵食邊好奇地詢問一旁的鐘家夫婦。
在她的刻板印象中,兔子就是吃紅蘿蔔的,怎麼也吃高麗菜,實在很奇怪。
「呵呵呵,其實我們家的金兔和玉兔喜歡吃的東西很多,高麗菜、蘋果、木瓜、牧草,甚至我小孫子拿餅乾給它們吃,它們也吃得很開心,可是它們就是不愛吃紅蘿蔔,真是傷腦筋。」鍾伯伯解釋。
金兔、玉兔是兩老幫兔子取的名字,老人家就是喜愛這種珠光寶氣的名字,聽來吉利又開心。
「真的啊?金兔、玉兔這麼特別,不吃紅蘿蔔吃餅乾,真好玩。」駱琉薰邊聊天邊喂兔子吃高麗菜,一個不小心,手來不及抽回,被兔子輕啃了一下,嚇得她連忙丟下高麗菜跳開。「啊!它──咬到我了。」
「怎樣?你沒事吧?」東方逸飛原本在一旁逗狗狗玩耍,聽她喊了聲,立刻跑了過來,抓起她的手查看。
「沒……沒事,只是嚇了一跳而已。」駱琉薰搖搖頭。
「沒事就好。」鍾家夫婦也嚇了一跳,不過見他們倆這麼親密,也曖昧地直笑。「東先生對東太太真好。」
東方逸飛在登記入住的資料欄填上「東方」二字,鍾家夫婦誤以為他姓東名方,加上他們兩人舉止親密,在鍾家夫婦眼中看來,就像一對新婚燕爾的甜蜜夫妻。
「呵呵。」東方逸飛和駱琉薰互看一眼,也沒有多做解釋。
誤會也沒關係,他們正享受這美好的一刻。
山中無曆日,寒盡不知年。
這幾天,可以說是東方逸飛和駱琉薰生命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清晨,他們一起迎接曙光的到來,用過餐后,先跟民宿的動物們打招呼,而後他們會或散步或開車,到山上四處探險。
他們的足跡遍布附近的山林,興緻一來,還跟鍾伯伯借來釣具,兩人到附近的山溪釣魚。有時候則和民宿的其他客人一起烤肉唱歌,日子過得不知有多愜意。
這麼愉快的日子,讓他們幾乎忘了一切煩憂。
「哇,快看,有人在賣高山高麗菜,我們買回去給金兔和玉兔吃。」駱琉薰指著前方的小貨車嚷著。
其實鍾家夫婦自己也有辟了一塊菜圃種些蔬菜,小兔子的食物不成問題,不過這是他們的心意。
「好啊,我們也可以順便加菜。」東方逸飛笑咪咪地同意。
「嗯,我們可以做生菜沙拉,高山高麗菜的味道和營養應該很好。」
「你會做生菜沙拉?」
「當然,別小看我。」駱琉薰從小就很獨立,烹調食物根本難不倒她。
「哇,說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東方逸飛記得那天在她家裡,她的冰箱里也有許多食材,但他很難想像這種敗金的大小姐會喜歡下廚。
「你現在才知道,呵呵……」
他們邊聊邊走向販賣高山高麗菜的小貨車。也許今日剛好遇到假期,貨車邊還有一群年輕學生,他們邊挑高麗菜邊抬杠──
「哇,高麗菜好大顆,看來很新鮮。我媽最喜歡吃高麗菜,剛好可以帶回家讓她加菜。」其中一個穿著短褲的小女生笑咪咪地道。
「說到這個就討厭,為什麼兩天的假期這麼快就過了,我好想繼續放假,這裡很好玩。」
「就是啊,明天又要上課了,真討厭,真希望每天都放假。」
「哈哈,希望每天都是星期天,無憂無慮快樂去聊天;希望每天都是星期天,無憂無慮──」有人要寶地開始唱起歌來。
幾個年輕學生開心地笑成一團。
東方逸飛和駱琉薰互看一眼,會心一笑,可是笑容中又藏著憂愁。
假期有結束的一天,可是現在他們這麼快樂、這麼開心,兩人都無法想像,到時候該怎麼說再見。
再見。
這句話好沉重,在原本快樂的心底種下了不安的種子,心,開始有些惶惶無措。
真的,真的好想永遠在一起,就像現在這樣,永不分離。
這是他們彼此的想望。但他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不安一旦被挑起,就失去了最初的輕鬆自在。
東方逸飛和駱琉薰都一樣,這幾日,他們都有些刻意地更加貼近對方,就像害怕失去什麼似的,他們強烈地想抓住這個不知道何時會結東的「假期」。
也許是因為心中那份不確定,東方逸飛也睡得不安穩。
一早醒來,他習慣性地摸了摸身邊的位置,想要確定她還在。
現在,駱琉薰代表的不只是一個女人,也不只是美麗的女伴而已,她能幫助他忘卻現實的壓力,她更代表著快樂的日子。
她對他別具意義。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以往伸手可觸的嬌軟身子竟然不見了,他的身邊空無一人,只有空氣中還依稀殘留屬於她的香味。
她走了?她走了──
這個意識讓東方逸飛有種想要發狂的感覺。
他火速下床,開始找人。
「寶貝、寶貝──」該死,他真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問她的名字。這一刻,他真的好想知道她的芳名。「寶貝,你在哪裡,你還在──」
「我在這裡。」駱琉薰整個人蜷縮在陽台的椅子里,聽見他焦急的呼喚,連忙回頭,表情有些困惑。「親愛的,怎麼了?你作惡夢?」
相處了近半個月,他一直都是優雅從容的,她極少見他這麼慌張失措。
「你在這裡做什麼,我差點以為──」東方逸飛毫不猶豫地上前抱住她,嘴裡不斷喃喃自語。
「以為什麼?」
「以為──」東方逸飛看著她寫滿疑惑的臉蛋,有些失笑,心情忽然穩定下來。他似乎太小題大作了。「沒什麼,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又穿得那麼少,不冷嗎?」
說到冷,向來習慣裸身睡覺的他這才感覺到些許涼意。
「還好。」駱琉薰偷笑。他穿「人皮大衣」都不怕冷了,何況是她。「你看,下雨了耶,霧蒙蒙的一片是不是很美?」
他們的房間位於小木屋的二樓,坐在陽台邊就可以看到山上的風景。
現在下著濛濛細雨,加上薄霧,山林景色全都隱藏於朦朧之間,更別有一番風情。
「嗯,很美。」東方逸飛哪裡有空欣賞美景,他只知道她嚇壞了他。
一瞬間,他意識到自己對她的重視竟然這麼深,讓他驚訝不已。
怎麼會這樣?他是怎麼了,這是「假期」,不是永恆,雖然這些日子他們斷絕了對外的連絡,雙雙消失,但他的理智還存在。理智告訴他,他們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
這只是一段緣分,也許是今天,也許再過一個禮拜……這段緣分總是有走到盡頭的一日,他們終究要分離。
東方逸飛皺眉,不自覺地輕嘆。
駱琉薰會意地看著他。他們之間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默契,常常,不需要言語,只要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她何嘗不擔心、不慌,他的假期也許不可預知,但是她的「時間」也所剩不多。
不過,就是因為這樣,她告訴自己要好好把握每一天。
「親愛的,我們去雨中散步好不好,我覺得這樣很浪漫。」她臉上漾著甜笑,想藉由雨水的洗滌,趕走心頭一切不愉快的念頭。
「雨中散步浪漫嗎?很白痴吧!」
「那就當個白痴又何妨,難得糊塗。」
「你確定自己難得糊塗?」
「喂,你這話什麼意思?!」她嘟唇,氣惱地追打他。
「字面上的意思。」他配合地閃躲。
小小的不安和驚惶,就在這一追一跑間,暫時消失了。
他們向鍾家夫婦借來了一把透明雨傘,兩個人在雨中手牽著手散步。
借傘時,鍾家夫婦還揶揄他們連下雨天都要要浪漫,真是如膠似漆。
東方逸飛和駱琉薰也不在意,只要快樂又何妨,何況,現在他們恨不得真的黏在一起。
身材高大的他為她撐傘。駱琉薰輕笑地抬頭,透過透明傘,她可以清楚看見雨絲飄落在傘上。
空氣中混合著雨水和泥土的大地氣息,讓人心情舒暢。
雨間,霧氣也尚未褪去,站在霧氣中,她覺得自己彷彿是騰雲駕霧的仙人,十分有趣。
「你看,我這樣像不像個仙女?」駱琉薰頑皮地輕笑。
她突然離開傘下,在雨中輕舞,薄霧圍繞在她的腳邊,讓她開心極了。
「你在做什麼,別鬧了,小心淋濕。」東方逸飛拿著傘追她。「又不是小女孩,還作夢想當仙女?」
「怎樣,不行嗎?」駱琉薰朝他扮個鬼臉。
她開始在細雨間、在輕霧中奔跑,瘋得像個小孩。
東方逸飛也不再堅持。他原本就是個愛玩愛鬧的人,撐傘也只是擔心她會淋濕,既然她都不在乎了,那他也不需要這把傘。
丟開了傘,他加入她的行列,在細雨中奔跑玩樂,暢快淋漓地大喊大叫。
所有的不愉快和不確定消散了,這一刻,誰也不願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