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市的人潮多，巫夢詩在廁所排隊排了十多分鐘，差點急死了。楚晞這個傢伙不太值得信任，她不放心呀！
可沒想到自己只不過跑了一下廁所回來，就見隔壁攤位的幾個老朋友沖著她竊竊地笑著，她心裡更加懷疑。
自己攤位前的人潮還沒散去，好不容易擠回攤位前，巫夢詩突然驚愕地發現攤位上的東西不但被人搬得所剩無幾了，而且圍在攤位前的幾乎每個人手上都提了好幾個皮件。
她們還有個共同的特色，那就是一副好像跟楚晞很熟的樣子，東一句楚大哥、西一句阿晞哥的，談得好不熱絡。
搞什麼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晞，皮件呢？」這個笨蛋該不會真讓人給搬光了吧？她咬牙切齒地問。
「詩詩，你回來了，霹靂包還給你，錢都在裡面。」楚晞立刻將裝錢的霹靂包還給她。
「錢在里……」當巫夢詩看到那大疊的鈔票后，她整雙眼睛都亮了起來。「天啊！全部都賣……都賣出去了？」
「對。」楚晞溫柔地點頭。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這個傢伙這麼行，才一轉眼工夫而已，就把東西全給賣光了。「好好好，厲害厲害。」真是奇迹呀！巫夢詩的臉上忍不住露出大大的笑容。
她終於笑了，那道甜美的笑容，可以說連盛開的花朵都沒她那麼嬌俏呢。楚晞幾乎看得儍了。
「老闆娘，你要給阿晞加薪，他好辛苦喔！」攤位前仍流連不去的少女提醒。
「呃！會啊會啊！」關你什麼事啊？雞婆。要她巫夢詩幫人加薪？哇！那他這些日子住在她家吃的用的穿的怎麼算呀！
「老闆娘，你真的好好命，阿晞哥他好會賣東西。」
「是嗎是嗎？是你們不嫌棄啦！」拜託！楚晞很會賣東西？那她不就是「銷售之神」？要知道，她曾經賣過的東西可能比楚晞吃過的米還多哩！巫夢詩才不信楚晞有多厲害，那只是運氣、運氣啦！
攤位前也有巫夢詩的老顧客。「小巫，以後這個工讀生都會來嗎？」
「呃！不……」他來幹麼？
「什麼？他不來喔！」眾人一陣失望。
「不！怎麼可能不來呢？他如果敢不來，我就把他的薪水扣光光。」巫夢詩對著楚晞冷冷地笑。
楚晞輕勾了勾唇角，倒是不怎麼在乎這句威脅。是呀！扣光光就扣光光，反正他本來就是個不支薪的「工讀生」。
「那太好了，明天你們去哪裡擺？還是XX市場和XX路段及XX夜市嗎？」
「對啊！周小姐，你真是厲害，背得好清楚，讓我好感動，你真是我的忠實顧客。我明天會到XX夜市去的！」巫夢詩眉開眼笑地乘機拉生意。「大家別忘了繼續捧場哦！」
嘿！誰管她的東西好不好？大家在意的是帥哥來不來，但巫夢詩卻沒察覺到眾女子的心思。
太好了！這下子不愁沒生意了！「謝謝謝謝，太感激了。」巫夢詩臉上甜美的笑容始終沒停過，喔呵呵！錢啊錢啊錢啊！她的命啊命啊命啊！
「呵呵呵……」在整理完攤位準備回家之時，巫夢詩仍抱著她的霹靂包儍笑個不停。
天啊！真沒想到一夜之間她就出運了，有了霹靂包裡面的錢，她就再也不用擔心跳票問題了，真好！
「你到底要儍笑到幾時？」楚晞似笑非笑地睇著她。
從沒見過一個如此見錢眼開的女人，看到她臉上那種「夢幻」似的笑容，他竟然有種奇妙的感受。
楚晞突然覺得，她這個人雖然市儈實際，但比起某些拜金卻又佯裝高尚的人，反倒顯得真實得可愛。認識她之後，他才真正了解「金錢」的意義，同時對她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心疼。
她的臉大概只有他的巴掌大吧！而身高也只及他的肩膀而已，但是這樣一個小小女子卻能夠獨立挑起照顧患有憂鬱症的母親的重擔，的確是很有一套。
「幹麼那樣看我？」那種憐愛的溫柔眼神看在巫夢詩眼中顯然並不受用，她在意的仍是她的錢。「楚晞，你今天表現得很好，我會好好獎賞你的。」
獎賞？這樣的字眼出自巫夢詩嘴裡，實在相當不可思議。
「真的？」楚晞放亮眼睛故意問。「你要給我加薪？」
「加……加薪？！」巫夢詩嬌俏的臉抽動了兩下，瞠大了眼眸，彷佛聽到多恐怖的話語。「你得了妄想症啊！」不扣他薪水，他就該偷笑了。呃！好吧！她也沒打算支薪給他。「我的意思是說，以後你要穿什麼、用什麼，都……不用客氣，自己拿。」
巫夢詩所做過的生意種類很多，比如衣服、鞋子、皮件、乃至小飾品……連男仕的衣褲她都賣過，而賣東西多少都會有「存貨」或者沒賣出的「貨底」，她所指的當然是這些東西嘍！
當然，她這樣做也沒虧待他喲！那些衣物雖然都是賣不出去的貨底，也放得有點久了，但都是新品耶！
楚晞就知道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唇邊的笑容更加明顯。
「謝謝。」他的聲音帶著揶揄。
「不用客氣啦！」巫夢詩快樂地接受了這句道謝。「哈~~」忙了一整天，感覺有些倦，她打了個呵欠。「回家吧！」
「好！」楚晞坐到原本該屬於她的駕駛座。
「喂！你在幹麼？」
「你的精神狀況不適合開車。」他不想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笑死人了，我精神好的咧！你快讓開。」
「我來，你到旁邊坐好，休息一下吧。」他答應過柳阿姨要照顧她的。
「拜託！大少爺，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你知不知道這輛車是我的命，沒有它我就無法做生意了耶！」巫夢詩怎麼可能讓人隨便碰她的生財器具？「快讓開。」
「我來開車。」楚晞堅持，她長期睡眠不足，該讓她好好休息的。「如果你不讓我開，那以後我就不幫你做生意了。」
「你……你敢威脅我？」反了反了，到底誰是老闆呀！
楚晞沒說話，只是微微笑、摸摸她的頭。今天才親自體會到她原來竟是如此的辛苦和忙碌，自己若不幫她一點，實在說不過去。
巫夢詩愣了一下，向來她都是獨立自主的一肩挑起所有的困難和挫折，不顧一切地勇往直前，沒有人可以幫她；也沒人願意幫她。
但楚晞此刻的舉動卻讓她感覺很溫暖，她不再是個孤獨奮鬥的個體，而有個人和她站在同條船上，禍福與共。
他就像個疼愛小妹的哥哥，是那樣的溫柔。
「我來開車，你好好休息。」楚晞再度對她微笑。
但……他真的全然沒有其他目的嗎？巫夢詩那雙鬼靈精的眸子又懷疑地轉了一圈。
不是她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生活歷練呀！這個傢伙對她這麼好，該不會有什麼目的吧……嗯！想加薪？門兒都沒有咧！可是看他那個樣子又好像很誠懇……可以信任他嗎？看起來好像不太可靠的樣子……
不過自己真的好累喔！如果他可以幫忙開車也不錯啦！只是還有些擔心……
巫夢詩嘟著唇，很不情願地退讓，走向了駕駛座旁邊的座位，決定給他個機會試試看。
可或許是楚晞對車況不熟吧！車子一發動，噗地一聲，差點沒去撞牆，也讓猶豫不決的巫夢詩及時「清醒」了過來。
「喂~~走開走開，我自己來開。」
「我說我來開。」楚晞堅持著。
「你……」真是個固執的傢伙。「我警告你喔！好好開車，小心一點，千萬別傷了我的車，要不然看我怎麼整你。」巫夢詩不放心地要脅著。
「知道。」她在意的竟然是她的愛車，而不是自己的生命，唉！楚晞無言了。
回到家后，巫夢詩照例地打開了電腦開始盤點存貨和記帳。
這台電腦是她之前舊鄰居要搬家時轉送給她的，雖然已經是淘汰機種，但對於只是拿來記帳和算存貨的巫夢詩來說已經非常好用了。
而楚晞則非常「賢慧」地去拿柳寄暖預先準備好的宵夜——綠豆湯。那是柳寄暖的愛心，不吃會很對不起她。
「啊——」突然，電腦前方的巫夢詩慘叫一聲。「完了完了……」
「小聲一點，柳阿姨睡了。」楚晞捧著碗綠豆湯遞給她，警告著。
巫夢詩這才想起她媽媽已經入睡了，趕忙壓低音量。「哎喲！我吃不下，煩死了，怎麼辦？」
「怎麼回事？」楚晞懷疑地問。
「厚！」巫夢詩一臉的苦瓜相。「我的電腦中毒了。真是要命的，那些無聊的人閑著沒事做，下會去數電線杆喔！幹麼『放毒』來害人？」
電腦出現了朵朵美麗的花，整台電腦亂成一團，看得讓人心驚膽跳。
嗚！她的資料全部放在裡頭呀！要是有個萬一……巫夢詩真不敢想像，而且這樣一來，修理電腦少不了又要花一筆錢，她心痛啊！
「我來看看。」正在吃綠豆湯的楚晞將碗放到一旁去，目光熠熠地盯著電腦螢幕上的變化。
「你？」巫夢詩搖頭，臉上寫著不信任的表情。「算了吧！萬一越弄越糟，我會花更多錢，還是算了，我……我去找工程師來看看。」
「找工程師？」有沒有搞錯？
「對啦！」行動派的她立刻往外走。「警告你喔！別亂動我的電腦，電腦很貴的，你知不知道？」別以為替她賺了些錢，她就會任他為所欲為。
「詩詩，這麼晚了你去哪裡找工程師？」楚晞好笑地提醒。
「對……對喔！」她停下腳步沮喪地回頭，突然見到他的手正放在她的寶貝電腦上，差點沒被嚇壞。「喂！你在幹麼？你要做什麼？你你你……」
「我想我可以解決。」楚晞眼睛盯著電腦螢幕，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移動。
「喂！楚晞，我警告你，你別亂搞，否則……否則如果弄壞了，我可是要你賠，你別以為我說說而已，我……」
「好了！」楚晞鎮定地說完，退後了一步。「你試試看能不能用。」很顯然的，他剛剛根本只專註在電腦上，並沒有將她的威脅放在心裡。
「好了？」巫夢詩的注意力這才轉向電腦。
她瞪大眼睛，真的耶！才一會兒工夫而已，想不到電腦上的花朵已經消失，還恢復正常了？！
這真的太神奇了！
「你……你居然懂電腦？」人不可貌相喔！
「呃！」楚晞敷衍地笑了笑。「其實……這隻病毒很容易解決，所以我才有辦法。」
事實上楚家做的是電玩軟體的開發，從小耳濡目染，因此電腦的程式……尤其是解毒對他來說根本就只是雕蟲小技。
雖然他說得雲淡風輕，但巫夢詩還是很佩服，畢竟對她這個電腦「白痴」——只會試算功能的她來說，他會解小病毒已經很了不起了。
呵呵！不錯不錯，除了會賣東西、會開車以外，她又多找到了一項他的優點，那就是——修電腦。
而站在一旁的楚晞，望著笑容熾烈的巫夢詩，發現自己對她的好感似乎與日俱增，他愈來愈喜歡這個單純而又天真的女孩。
而後，他們兩人就這樣聯手趕完了一攤又一攤的賣場，所到之處可說是萬人空巷……咳！也沒這麼誇張啦，反正生意很興隆就是啦。
現實告訴巫夢詩，只要楚晞在，不管賣什麼，一定都會賣光光，為她賺進一把又一把的鈔票。
由於兩人很努力，所以幾乎每天都要忙到凌晨才能收拾完東西，準備回家。
不過巫夢詩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現在還有個人可以當司機，幫忙開車，她也就更加輕鬆愉快了。
「嘰——」
就在巫夢詩坐在車上想小睡片刻之時，突如其來的煞車聲，讓她驚醒過來。
「怎麼回事？跟人撞車了？車子有沒有怎樣？」她慌忙地睜大眼睛問。
「沒什麼，只是擦撞，我下去看看，你在車上待著。」楚晞看到對方車子里的人下了車，趕緊也跟著打開車門走下去。「對不起，你們的車子沒事吧！」
雖然是對方闖紅燈又車速過快，但是楚晞不想跟他們計較這些，只想趕緊把話說清楚后，可以快點回家休息。
「沒事？」幾個穿著花襯衫，像是地痞流氓的男人將他圍住。「少年的，你眼睛有毛病？沒看到我們的車子都掉漆、而且凹了一大片，我看整台車若要重新烤漆、整修，費用可能很難算喔！」
「不好意思，我們的車子也有受到損傷，而且剛剛是你們闖紅燈，所以我們各自吸收自己的損失好嗎？」楚晞想跟他們講道理。
「哈、哈！各自吸收自己的損失？你想得美。」某個嘴巴咬著檳榔的男子拍了拍楚晞的臉。「小白臉，長得這麼帥就可以唬人？你以為我們是混假的？」
「不然你們要怎樣？」巫夢詩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跑下車。
楚晞這個大白痴，他難道聽不出來對方根本就是故意想要坑他們嗎？
「嘩~~噓噓！」幾個花襯衫的男子一看到巫夢詩，立刻將手指放在唇上，流裏流氣地吹了好幾下哨聲。
「水喔！看起來也很恰喔！」咬檳榔的男子吐了口檳榔汁。「小姐，我們也沒有要怎樣啦，其實只要你們花點小錢，我們就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小錢？多少？十元？還是二十？」巫夢詩冷冷地問。
「哈哈！小姐啊，你真是太幽默了，我很呷意喔。」那咬檳榔的男子走上前，伸手就想要吃吃嫩豆腐。
「住手——」當楚晞知道他的意圖后，趕忙上前阻止。
沒想到，接下來看到的畫面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哎喲~~好痛，痛痛痛！」那個咬著檳榔的男子甩手大叫。
「哼！本小姐的擒拿手法不錯吧！」巫夢詩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她曾跟著會武術的鄰居學過一些拳腳功夫，一般的小流氓想找她麻煩，根本就是自找死路。
楚晞那雙黑眸一閃，略含笑意，這個女孩真是不簡單。
「你……死丫頭，今天我不好好教訓你，我就不叫大黃。」那個咬著檳榔的男人氣憤地走上前。
「大黃，不要衝動。」有人拉住了檳榔男。「叫他們多付點醫藥費給我們就行了。」
「醫藥費？你們想得美，我一毛錢也不會給。」想要她巫夢詩拿出錢來，簡直就是作夢。
「你……」雙方衝突一觸即發。
「詩詩，別這樣，錢給他們。」楚晞勸道，如果可以用錢解決的話是最好的，反正錢再賺就有，他們的安全比較重要。
「不給不給。」巫夢詩拉著他嚷道：「走，反正是他們自己闖紅燈的，你幹麼那麼笨，還跟他們羅唆？回去了啦！」
「想走？沒那麼簡單。」那個檳榔男由後方拉住了巫夢詩的衣領，想好好地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
誰知道巫夢詩那麼厲害，身子一個翻轉，避過了他的牽制，腿一掃，還將人給掃落在地。
那個檳榔男痛得在地上哇哇慘叫。
其他人見狀也圍了上來。
「你先走，我來教訓他們。」巫夢詩走到楚晞身邊低聲道。
「要走我們一起走。」開玩笑，楚晞怎麼可能留下她？
「你別礙手礙腳的！閃啦！」巫夢詩粗魯地將他推開。
楚晞一不留神，被她推離了好幾步。唉！沒想到她竟然玩真的，力道這麼猛。
就在這時，幾個人已經將巫夢詩給團團圍住了，讓他看得心驚膽跳。
完了，雖然父母怕他被綁架，也讓他學過一點拳腳功夫，但是對方人那麼多，他沒把握呀！何況還有個愛逞強的巫夢詩。
看著情勢這麼危急，楚晞皺緊眉頭，思考著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夠讓他和巫夢詩都可以平安地全身而退？
到底該怎麼辦？該怎麼做？
對方的眼神越來越兇狠，楚晞的心也像上了弦，冷汗涔涔……
突然，有個瘋狂的念頭竄入楚晞腦海——
「唉呀！」楚晞突然大叫一聲，故意束手就擒地任由旁邊一個小嘍羅抓住他。
「楚晞？」巫夢詩一回頭，這才發現他竟然那麼沒用的落入了對方手裡。
「詩詩，不要管我，你快點走，你快自己走。」楚晞完全是一副想要保護她，不顧一切的樣子。
「放開他！」這個笨蛋，居然會落在對方手裡。巫夢詩氣急敗壞地大喊。
「放？哼！你以為我們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嗎？」那群流氓知道跟巫夢詩正面衝突討不了好，如果抓個人威脅就能達到目的，那何樂而不為？
「不然你們要怎樣？」巫夢詩反問。
「詩詩，你快走！別管我，也千萬不要把錢給他們。」楚晞急忙地說。
錢？幾個流氓一聽，眼睛放亮。
是嘛！打架哪有拿錢重要？
「本來我們只要五萬，但是你打傷了我們兄弟，所以要多給點醫藥費。」其中一個流氓開始談判。「一口價，十萬塊。」
「十……十萬塊？你們幹麼不去搶銀行？」巫夢詩臉色很難看，十萬塊耶，她哪有十萬塊可以給他們？
「詩詩，你走啊！別管我。」楚晞仍在喊。
「你不給？」那個流氓走上前，往楚晞的肚子擊出一拳。
「啊——」痛啊！楚晞這次慘叫是真的，沒想到這群人下手這麼狠，真想還手，可是……擔心巫夢詩會跟著和對方動起手來、受到傷害，因此他還是很克制地忍了下來。
巫夢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竟然會有種愧疚的感覺。
呋！是楚晞自己笨，哪能怪她？她幹麼要覺得很心虛呢？
「給不給？嗄？」那個流氓又亮出了拳頭。
就在那一拳又準備朝楚晞腹部擊下時，巫夢詩突然尖叫——
「五千。」巫夢詩眼神銳利地瞪著他們。「五千五千五千，我只有五千塊，如果你們不要的話，那……那他送給你們好了。」
「才五千？你當我們是什麼？」流氓們不滿地叫囂。
「就五千，多就沒了，愛要不要，隨便你們。」她瞪大眼睛，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
迅即，巫夢詩由隨身包包里拿出了五張千元大鈔，往頭頂上揚了揚。
眾人見錢眼開，何況說實話，抓個楚晞根本沒用途，而跟巫夢詩正面衝突也不是什麼好事。
稍稍地掙扎了一下，流氓們終於點頭了——
「好吧！」有個流氓上前由她手中拿走了錢。「這次算你們好運，就收你們五千好了。」
而後，那群人拿著錢走了。
巫夢詩害怕地立刻跑上前察看楚晞的傷勢。「怎麼樣？你要不要緊？」
「我……我沒事。」楚晞強扯出一抹笑容，冷汗涔涔，幸好沒真的動手，否則他還真不敢想像兩人可否如此平安地全身而退。「你呢？」
「我……」巫夢詩扁扁唇。「我心痛啊！五千塊耶！」
「我不是叫你走了嗎？」楚晞表情好無辜，嘿嘿！方才他可有言明在先喔。
「你是白痴啊？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不管？」巫夢詩雖然口舌很毒，但是聽得出來濃濃的關心之意。
楚晞頓時好感動，他本以為這個搶錢女巫除了錢和她母親以外，什麼都不在乎的，但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她真的是刀子口、豆腐心。
尤其是剛剛她對他流露出的那種關切，重重地觸動了他的心。
「詩詩，你放心，我們會再賺更多的五千塊回來的。」楚晞拉著她的手，誠摯地說。
「哼！廢話。」巫夢詩粉拳往他身上一敲。「你別想我會放過你，以後你要給我努力、再努力——」
「哎喲！好痛……」楚晞故意捂著腹部皺眉頭，一副痛苦的樣子。
「喂！我只是輕輕的……你還好吧？」他怎麼這麼脆弱啊？巫夢詩趕緊讓他的手橫在自己肩頭上。「靠著我，我來開車，先回家再說。」
楚晞一笑，這個小女子明明關心他，卻是那麼的嘴硬。
心裡蕩漾著一股暖暖之意，他很高興地順從她的意思，輕輕地倚靠著她。而她身上那股好聞的馨香氣息，直接地纏繞著他的嗅覺，也纏繞住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