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歡樂的慶典在日落時分時結束,玩累的大夥各自回家休歇。

段臨郡留在廣場與寨里兄弟們談妥事後。就直接回宅院,等不及要見他先返家的親親娘子,見丫環捧著膳杵在房門外,一臉不知如何是的樣子。

「怎麼了?」

「夫人卻不出房用膳。奴婢只好端來飯,但夫人就是不門。」丫環為難地道,求助的眼神看著他。

「端盤給我,你去忙吧。」

「那就麻煩頭兒勸勸夫人,身子要照顧好!」交過端盤,丫環如釋重負地離去。

敲了門,卻仍無人應門,無奈之下他想到一個有趣的主意

「跳了一天的舞、手酸腳麻,我快站不穩了。唉啊,茹芯快救我啦!」

苦肉計果然奏效,須臾傳出門栓拉開的聲響。

他輕輕推開房,像個偷兒似地先探頭瞧瞧裡頭,只見梳台上的燭火照著茹芯美麗的芳容,顯現出一種朦朧美感。

段臨郡躡手躡腳踏進房.擱下端盤,再點上另個燭台讓房裡更亮,和顏悅色朝她招招手。

「飯菜很香,快過來用膳喔。」

「我不餓、不想吃。」

她負氣的模樣令他別開臉偷笑,生恐不慎刺激到她而產生誤會。

深吸口氣緩平笑意后,他夾了一些菜於飯碗里,悄悄走到梳妝台,坐在她身旁靜靜地端詳她。她心緒很憂悒,眼兒紅紅似乎剛剛才哭過。

發覺有道專註的目光瞧著她,茹芯霍然轉過頭瞪他一眼。「我心情不好,別理我。」

「怎麼能不理你,你是我的妻子啊。」他以湯匙舀了半口飯,遞到她唇邊。「聽丫環說你回來后,滴水不沾,如果連晚飯都不吃,是會病著的.」

溫和的話語軟化了她的態度,可白日發生的事她不能當作沒發生過。

「那個采糧舞,我跳得好糟、好糟。」懊惱的神情表露出她極為不佳的心情。

「她們從小跳到大,你頭回跳當然不能比較。」看她嘴巴微張,他順勢將湯匙送進她嘴裎。

茹芯只好咀嚼咽入喉,神情落落寡歡,「我今日在大夥面前出醜了。」憶起慶典上,她手足不協調地跳著舞,以及隨樂聲傳入耳的笑聲,令她實在難以釋懷。

見她秀眉垮成八字,段臨郡嘆笑一聲,再舀半匙飯送進她嘴裡。

「別放在心上,再說你肯跳,大家都很開心。」

其實她大可以拒絕的,沒想到她還是硬著頭皮上場,認真仿旁人的動作.雖然動作有點好笑,但大夥對她肯入境隨俗跳起傳統的舞蹈都十分讚賞。

「是嗎?」茹芯懷疑地瞅著他。

「真的。」趁她分心,他再又遞上半口飯。「沒有任何事能一蹴可幾的,往後你多加練習,一定能跳得與她們一樣好。」

她沒好氣地搶過他手上的碗,「我是大人,又沒病著,可以自個來啦。」若讓人瞧見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喂她吃飯,他們倆會成為寨子的笑柄。

「好好好,你自個慢慢用。」只要地肯開金口吃飯,什麼要求他都配合。段臨郡打鐵趁熱,快快將端盤端到梳妝台上。「多吃點菜、喝點湯,別光吃白飯喔。」

她乖巧地咽下幾口飯後,便擱下手卜的飯碗。

「怎麼了?」胃口這麼小,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不餓,所以吃不下.」瞧見他責怪的眼神。她勉為其難地端起碗。「我再吃幾口好了。」

「你太瘦了,得多吃點養壯身於知不知道?」他諄諄告誡。

司徒滅日將自個的老婆養得白白胖胖,卻放任自己的義妹清瘦得像個難民。算了,不管從前如何,她現在已經是他的娘子,照料她的三餐飲食他責無旁貸。

她實在受不了他懇求的眼神,只好硬著頭皮咽下飯。

見她好不容易將一碗白飯吃完,段臨郡趕緊遞上茶,趁她喝茶潤喉時,丟出一個思索許久的問題。

「你認識綠衣?」

茹芯捧著杯子,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說我也曉得。」俊逸好看的面龐有著悔意。

她一頭霧水.囁地問:「阿郡,我不明白你指哪件事。」

段臨郡不敢看她,別開臉悶道:「曾經,我與綠衣有過……露水姻緣。」提及此,他清咳幾聲,接續道:「她會落居在寨子里是因為她不願留在勾欄院招客,於是我帶她回來,給她一個嶄新的生活。」

「真好,你是她生命里的貴人。」

茹芯傾羨的語氣教他錯愕,以為自己聽錯。

「其實我早就曉得她與你之間的事兒,甚至明白她始終愛著你。」茹芯放下乎上的子,美眸晶晶地看了他許久后,面容浮上淡暈。

「你問。」

「往後的日子,你還會再娶其他姑娘為妾室嗎?」她感到有點緊張,很怕他回答會。

段臨郡聽出妻子話里的不安,連忙握住她微冰的小手,「我不是保證過只對你一人付出真心,所以決不會再娶其他姑娘為妾。」

「就算那位姑娘愛慕著你,你也不娶?」

「不娶。」他斬釘截鐵地回應。

「那如果姑娘美麗大方又識趣知情,也不娶!」

「絕對不娶,我為自己批過命格,夫妻宮內只有一名妻子,那人絕對是你,沒人會和你搶丈夫.」

既然命中注定他這一生只有一位娘子,他更該將所有的關注給她一個人,讓她幸福一輩子。

茹芯原本惴惴不安的心因他的再三保證而安穩,美眸端詳著他誠摯的神情。

曾經,她好羨慕義兄與初月姊那種類似青悔竹馬的感情,禁得起波折與磨練,再次相逢后在恩與怨做出取捨,結成夫妻。

而她扛負太重的責任,生怕累人因她送命,決定隨歲月流逝獨自走完一生。

可是,義兄為她指了這門婚事,打斷她原先的計畫.甚至打亂她平靜的心;又在綠衣表白的刺激下,讓她首次看清自己的真情。

日久見人心,她的心因他的付出而產生了感情。

「阿郡,你很愛我嗎?」

「毋庸置疑。」他笑得極為溫柔,伸手摸摸她玉潤的面頰。

過度的接近催化他們心裡頭的情愫,茹芯心神迷亂地望著他炯然有神的眼,為他毫不保留的情感綻開一抹微笑。

「茹芯娘子——」

「嗯?」

「我突然好想親親你。」語落,他的唇印上她的,帶著微微的激情將她拉入懷中。

基於身為寨主夫人的理由,茹芯在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勸說下被逼學騎馬。

她一身俐落的褲裝打扮,脂粉末施地站在一頭健美馬兒身旁。

段臨郡吹記口哨,他那匹放野山林奔跑的愛馬便朝他們奔過來。

「你身旁那頭牝馬是它的伴侶。也是我馴服的,很多人向我討或是出高價跟我買,但我就是不給人。」

「為什麼?」

他拍拍兩頭互相依偎的馬兒,模樣就像對待兩位孩子般親昵寵愛。「哪有拆散人家夫妻的道理,我很希望它們能恩愛一生。」

茹芯明白他的語意,回眸對他一笑。

她想完全融人寨子的生活,做一位能與他匹配的女子,首先條件得學會馬。

「我能摸摸它嗎?」

「這個乖女孩是你的,你們得多多培養感情。」說落,他將韁繩交到她手上。

「我的?」

「丈夫送娘子禮物有什麼好奇的,況且它們夫妻倆很樂意當我們倆的座騎,而你正在學騎馬,這禮物對你來說很實用。」他得合情合理,讓她完全沒拒絕的理由。

折騰一個上午,對段臨郡來說今日挺難度過的。

學騎馬對膽子不怎麼大的姑娘來說要很大的勇氣,況且茹芯身子嬌小,要她靠自個的力量坐上馬背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光是學如何上馬,就教他教得汗流浹背,說得口乾舌燥.不得不休息一會。

茹芯遞上羊皮水壺。「對不住,我太笨了。」她實在對這沒轍,想坐上馬背也怕,地真的好沒用。

段臨郡擺擺手,「沒關係.別逼自己太緊。」腦中突然掠過一個念頭,「要不要去瞧瞧我爹。」自從回來到現在,都還未讓爹見過他的媳婦兒。

「好,但我穿成這樣很不合禮。」男不男、女不女,丑得可以。

「爹不拘小節,他只會稱讚你長得很漂亮。」他笑得爽朗,彷佛娶了她像擁有天下,要將她的美好讓親朋好友們都知道。

茹芯臉兒微紅,借撫弄馬兒的動作掩飾窘意。

段臨郡俐落地翻身上馬,大掌一伸,一把抱起她后,就驅馬賓士。

茹芯安穩地依在他胸膛前。嗅到他好聞的男性氣息,害怕逐漸遠離腦海,因為她深信他會保護她。

強健的馬兒踏蹄如飛,奔過幾座小丘,穿過山林小道再涉過淺溪后,他們來到青山綠水環繞的山腳下,於一座以數顆大白石圍成的小墳墓前停馬。

他抱下她,手牽手來到墓碑前。

兩人雙雙跪下,雙手合十。

「爹,她喚韓茹芯,是您的媳婦兒,我帶她來讓您瞧瞧。」

「茹芯這麼久才向您老人家請安,請您別見怪。」話落,她虔敬地朝墓中人拜了拜,盡輩該盡的本分。

段臨郡拔凈墓上的雜草,嘴巴還念念有詞,像是在跟天上的爹親說話。

茹芯打量四周的環境。

依山傍水,視野寬敞,往下能瞧見天龍寨全貌,甚至更遠處,是個風水非常好的墓穴。

「阿郡,這墓地是你選的嗎?」她好奇地問。

「不,是我爹生前為自己選好的。」段臨郡拍凈手坐在她身旁,一同瞧看遠方山景。「爹雖身為天龍寨頭子,卻沉迷風生水起的勘輿及命理之術,他在生前為自己找到一塊藏風聚氣穴,讓自己長眠於此,而我也在耳濡目染下深諳此術。」

茹芯看過踏雪尋梅谷里收藏的地理書,總覺得公公的墓地並非僅有表面如此簡「藏風聚氣必是好穴,能告知我穴名嗎?」她起了好奇心。

「蟠龍穴。」

她大驚失色,認真地環看周遭的景色,這兒的地理位置果真有帝王將公之相。

瞧她滿臉驚惶.好像得知一件不該知道的事,朗眉一挑,他安撫地輕拍她的小手。

「我爹在世時,帶著兄弟東征西討才換來天龍寨此番令人不敢小覷的勢力,也換得他在江湖上響噹噹的名號,而且他還是位深謀遠慮的男人,將自己埋於住地佳穴,就是希望後代子孫能有所作為。」

茹芯倚靠著他,笑道:「你爹和我爺爺好像,情願苦了自個,只想把最好的留給後輩。」

她柔情的模樣讓他想出一個埋藏在心中許久的秘密。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是姓段,但名並非臨郡。」

她仰首,眼眸有著不明白,等待著他解釋。

「我本名叫君臨,但這個名字有可能會招來朝廷的注意,於是取個諧音,再調過來喚。」他蹭蹭她美潤的芳頰,「臨郡喚久了就忘了本名,就如我習慣喊你茹芯,都快忘了你本名為安萍。」

「君臨,挺氣派的名字,你爹真會取。」

「這可是他老人家想了好久,才為我取的名,但為免招禍還是低調點,況且我無心取得天下,只想讓寨子的居民豐衣足食、歲歲泰安。」

茹芯聞言,心中迭宕起伏。

先人的風水造就後輩的成就,難怪阿郡會有股渾然天成的霸氣,要不是現今社稷太平,不然以他的領導魅力,想君臨天下絕非空想之事。

「你人真好。」不為己,只替其他人著想。光憑這一點,就知道他具備有聖明君主的特質。

「知道我好,那你就該好好把握。」

此言一出,令她害羞得低著臉兒,無法平心看他那雙熱潮洶湧的攝魂眼。

她的心已不能像往昔一樣平靜如鏡,自從他以強勢的溫柔攻勢令她撤下心防后,現下她也想好好珍惜這位頂天立地的好男子。

他連這麼大的秘密都對她說,而她還能將埋藏心裡的秘密瞞著他一輩子嗎?

她的心也想輕快些,也想歡樂暢快地過日子,她真的好需要有人幫她一塊扛這秘密。

茹芯躊躇好會,終究下不了決定。

段臨郡單手輕托起她精細的小臉,瞧出她猶豫不定的神情。

「有時看你笑得美麗,是笑得很不快樂,那秘密壓得你揪心傷神,是不是?」他要一個時常為他展心歡笑的娘子,不要這樣的她。

「嗯。」

「雖然大家都有不願說的秘密,但如果你信得過我,出來讓我幫忙分擔,再說我的嘴巴最緊,不會說給其他人知道的。」

靜靜端詳他真摯認真的眼神,催軟她最初的堅持,作出決定。

「有聽說過朝野間流傳著劉中丞相預言錦布的事?」

他點頭。

「錦布預言著大明皇朝往後的發展,甚至有提到風水寶地一事。」

「那——真的有風水寶地?!」

「有。」

好久以前,他曾聽他爹提起有人不畏辛苦踏遍中原。只想找塊世外桃源,在那布下一個謎樣的局.好穩住大明盛世的氣勢。原本他以為這只是個傳說.沒到竟是真的。

「我爺爺是劉中丞相的徒弟,他和爹娘離世后.基於傳承,我便是風水寶地的守護人。」茹芯低下眼。默默地看著攤開的雙手,神情落默。「我的家人背負守護之暇,過著半隱世的生活.但心懷野心者千方百計尋找到我們,因此一家人全送了命。我是韓家唯一僥倖存活的人。」提及此,他和潸然落淚。

「我明白,你別再說了。」段臨郡擁緊她輕哄,給予支持。

「不,我還要說。」她美眸含淚哽咽著,揪緊他的衣襟,心痛地說出腦海浮現的最殘忍畫面。「那一日.雨下得好大好大,我回來只見著屍首分離的親人,我好努力地拼還是拼不全屍體,僅能挖個大坑草草將他們埋了,連個像樣的墓碑都買不起,我好無能、好無能……」

茹芯哭得好傷心,壓抑幾年的情緒難得有機會發泄,晶瑩的淚水阻止不住地滾出眼眶,悼念她離世的親人。

段臨郡靜靜地看她哭泣,心頭百感交集。

原來這就是她不能說的秘密,難怪司徒滅口與古初月傾盡所有的力量保護她,原來除了關心她自身安危外,也為了保護大明的風水地。

可是一位姑娘家卻要扛起天下最大的責任,難力她自己獨撐那麼多久。

須臾,哭聲緩歇。

他摸摸她溫潤的臉兒,極為溫柔地揩去她臉的淚水,「往後這秘密我幫你一起守著,你壓力就不會那麼大了。哭得那麼傷心。明天眼睛可有得腫了。」

茹芯抬起臉,目光蒙蒙地看著他。「為什麼要對我這般好?」知道她的秘密后,難道他也覺得她是個麻煩?

「因為我喜愛你啊。」他萬般柔情地抱緊她,吹了一個口哨,他的座騎飛快奔來他們面前,揚蹄嘶鳴。「回家凈個臉、睡個覺,將所有的不快都忘掉.」

話落,他身手俐落地抱她上馬。

依偎於寬厚胸膛里,逐漸放鬆心情的她閉眼休息。

馬兒依主人指示慢慢走著,為這對夫妻在藍天綠地里營造

長期習武的敏感度,令段臨郡敏感地發覺周遭浮動著不對勁的氣流。

總覺得有人悄然打量他們,連馬兒也察覺有異。

眼瞼半闔的茹芯感覺他胸肌緊繃,睜開眼納悶地問:「怎麼了?」

「噓……」他示意她噤聲。

若能快點回到山寨範圍,他們將會很安全。

段臨郡打定主意,正要加鞭疾行時,樹叢間忽地閃出一道不尋常的亮光,兩名陌生人分別乘著馬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他們逼近。

段臨郡清楚知道來者絕非善類,於是雙腳用力夾緊馬腹,腳勁極佳的座騎便快步賓士。

「阿郡,我……」茹芯抱緊他,好擔心他們會出事。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這話含著深重的感情,看他凝神應敵的面龐,她心一暖,原釆被人保護的感覺如此美好。

她眉目含情地望著他,害他好想低下頭深深吻她一回,但此

時並非溫存的好時刻,首先得甩開後方兩名陌生人,安全回到寨里。

由於馬上多馱著一名姑娘,以致速度變慢,讓後方兩者追上,危險步步逼近他們。

最後三匹馬並肩狂奔,成了較勁腳的力的耐力賽。

段臨郡發現對揚高武器,心一涼,想起他曾答應司徒滅口夫妻及自己,今生必須守護她安全。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何況茹芯是他傾注所有情愛珍愛的女子,他絕不容許她有任何閃失,於是。他作了一個危險的決定。

他於她耳畔低語,「等會我會跳至其中一人的馬背上,而你只要緊抱馬頸,這匹馬會安全送你回寨的。」

「阿郡!」茹芯不敢相信為了她的安全,他竟然要與敵人近身搏鬥!

當其中一了馬靠近他們時,段臨郡藝高人膽大,身手矯健地飛撲至其中一名陌生人背後,胯下的馬兒受到嚇立即雜亂踏蹄。

「阿郡——」茹芯回頭大喊,瞧見他正與敵人於馬背上斗著,想回頭找他,可馬兒就是不聽她的使喚,直直朝寨子方向狂奔。

與段臨郡交手的男子,朝同伴大喝,「快捉那個女的。」

他們的目標不是他,是茹芯!

經同伴提醒,那名男子立即追了過去,追不上那健步如飛的快馬,於是他拿出長繩,在空中揮轉幾圈后,準確無誤地套中馬背上的茹芯,手勁一收圈牢住她,茹芯整個人硬生生被拉下馬拖行。

馬兒揚蹄嘶鳴。

「茹芯!」

段臨郡見狀被激得發狂,原本想留下活口問他們目的為何,如今他什麼都顧慮不得了。

他拔出藏在靴上的短刀,單手支開對手利刃的攻勢,銀光在他喉上一抹,登時送他歸西再順手將他推落馬背,掌控住這匹馬,疾馳直追,很快就追到另匹馬兒。

「快將你手上的繩索放開!」

對方的一記冷笑激怒段臨郡,見茹芯被拖行著,更憂心她嬌弱的身子受不起。

「若不識時務,我會親手送你一程的。」他想留活口問事實,是以壓抑下滿腔的怒火。

「我若沒完成任務,主公也會送我上黃泉。」

為拯救茹芯,段臨郡心一狠,手上短刀準確無誤地射中對方的手,他吃痛地放開手中長繩,在馬後被拖行的人兒也因此獲救。

對方吃痛拔刀,點穴止血,憤恨回頭瞪他一眼后,自知勢力單薄便逃逸無蹤。

段臨郡翻身下馬,著急來到茹芯面前,解開繩仔細查她有沒受傷。

還好臉蛋沒傷,但回去後手腳得上些傷葯。

「你為什麼要丟下我?」她氣虛地問。

「因為我要解決對方以保你安全.」

她睜著迷茫大眼望著他,原本藏在心中的愛意因他的柔情頓時盡泄,伸出受傷的雙手環住他的頸,用全副心神去領受他的溫柔,但身體的疼痛卻教她昏厥在他懷裡。

段臨郡察覺不對勁,擁住他的手有種黏稠感,定眼一看竟是血。

翻過她的身,看見她背部經拖拉磨擦出慘不忍睹的傷痕,一顆心頓時緊揪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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