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齊天大聖

我是齊天大聖,可嘆五百年孤苦無依,除了牛大哥來問候幾聲見過一次,其它就只能面對兩種景象,一種是睜開眼,一種是閉起眼,這是一個很空闊的八卦爐,目光所及沒有邊際,身體的所觸永遠是不變的鐵壁,蛇蟲鼠蟻能在我身上任意踐踏,飛禽走獸也會肆意嘲弄,我是個笑柄,五行山下關押的囚犯,一道五行山下極其怪異的風景.

不知是五行山成就了我今日的落魄還是當年的我成就了五行山今日的威名,總之我是個失敗者,並不是如來,而是天地讓我在此修身養性,藉以壓制我心中的一團火,讓它無力放縱.

不能再去想成敗的對錯,我似乎也從來就沒有想過什麼是成功,什麼是失敗,我只記得我經歷過轟轟烈烈的事,放縱的算是成功,被困則是失敗,原來我都經歷過了.

我想紫霞,我想到被困如來掌心的那一瞬間,她對我失望了,我對自己也失望了,活著是一種痛,但卻無法去死,我只能看著她在這世上消失,讓她變成原本的自己,她說,也許這樣她就可以忘了我,既然我可以忘了她,她也只能將我忘了,這樣我們兩個才能孤立的活著.

我不該想她,也許她也已經忘了我,但我不定期是想盡目之所及地去搜尋她的影子,她還在天上.

人吶,總是想爭取許多事,而我呢就是想著如何才能衝出這五行山的重壓,我努力地看著天,但還是看不到那條紫色的霞,不知道天上到底有沒有那一處景觀,我拚命的用夢去想,但像是風箏般被折斷了羽翼,我再也不知道什麼是夢了."

我總是以人或神自居,說到底我還是一隻猴子,我以為自己真是那麼厲害,並且狂妄得不可一世,但當我想到紫霞時,我才現自己是多麼沒有,她長得什麼樣,她的穿著,她的一顰一笑......原來我都忘了,其實忘了也是一件好事,可我居然無法忘了她這個人,再仔細地去想卻現她只是個影子讓人著迷,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記不清忘不了,好苦!

"孫悟空,想當年你尋仙得訪道,成就了太乙金仙之身,還不是淪落成階下囚的地位,如今我佛如來見你可憐,給你指條明路,只要你歸依我佛,一定讓你脫離苦海,"這是觀音在我耳邊第二十次重複這句話.

"苦海對吧!別以為你放了我,我就脫離苦海了,當年我可是讓如來打下的,他得給我賠禮道歉,"出去有什麼好?儘管我也想過要出去,但我這感覺是被打了還要感謝人家.

"這...不可能,人生難免失意,何必在乎這些呢,再說打你並不是他的錯,而是你的錯,"觀音道.

"我不管,總之心裡不高興."

觀音想了一會道:"那我要是讓你忘了這段屈辱的回憶呢?"

"行,但不能讓我忘了自己曾經是齊天大聖!"什麼都可以忘,但一定不能忘了自己,什麼不高興的也可以忘,但一定要把自己的高興留住,這就是我.

"就聽你的,你想忘了什麼就可以忘了什麼,我這瓶子里的水可是萬能水,絕對沒有問題."

喝過什麼水以後,心情異常興奮,多年的憂傷終於可以忘了......不,不是忘了,我還沒有忘,但我要把這些都忘了,我找到了忘的理由,以前這是不屑於想的事。

「咦，老妖婆，你在這幹什麼？別說老孫大鬧天宮時也欺負你了？對了，是誰把我壓在五行山下的？告訴我，是不是哪個混蛋利用**葯之類下九流的東西來毒害我的？真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說嘛，堂堂齊天大聖怎麼就這麼被困住呢！」感覺腦子變得混亂。

「不，大聖，想當年你大鬧天宮時正好良心現，自覺殺人無數，決心歸依我佛，如來恐眾人不服，於是就讓你自困五行山下，五百年了，你的腦子也糊塗了。」

「五百年？這麼久啊！有這事嗎？也許有吧！那什麼時候放我出去！花果山的那些弟兄還等我呢，也不知他們死了多少代了，還認不認我這個大王。」

「放你出去會有人不高興的，以後我也不好混，你再等些日子，到時候會有個和尚會放你出去的，不過你要先保他去西天取經。」

「沒問題，這鬼地方不能再呆了。」

一切都過了，我也能離開這五行山了，什麼鬼水，大家自求平安，當然得說忘了，否則別人對我不放心，我對別人也不放心，假如大家都沒有仇怨那該多好，沒準還能成為朋友，不了解一個其實就是一種福份，了解了你就會認為對方很恐怖，很無能，很幼稚，很......。

這是一個英雄幾乎無法生存的時代，完全用詐騙來維持，我算明白了，韜光養晦以及人不范我，我不范人的原則是用謊言來雕飾的，張揚的全不是個性，而是愚蠢，一個人不能和整個世界斗。

什麼是公平較量，什麼是仁義道德，旁觀者可以看懂的那就是了，旁觀者看不懂的那就不是了，於是乎毀謗盛行，一個人看你不順眼，也會有一幫人看你不順眼，眾人面對那些做過錯事卻能改正的人總是心存恨意，懷著寧殺一萬不放過一個的精神如此抵制，就算我出去也沒地方做人了。

「忘」了好啊！就像中彩票一樣，沒有一個人知道誰幸運誰倒霉，什麼福利？明明就是賭博性的坑人，別人不願捐款，就來點好聽的招數，俗話說，「明明是搶劫說是捐款，明明是行賄說是送禮，」搶劫當然不能天天搶，因為搶這東西不能太明目張胆了，人家也不是心甘情願的，收穫也不一定有多少，還是福利好啊！就當被搶劫了甩手幾百幾千還有中將的可能，可有錢人誰去買彩票？無錢的人還為什麼為去買？福利是為誰謀福。

很對不起大家，本人又扯遠了。

我是天下最恐怖的猴子，最厲害的妖魔，但天下之大，有我容身之地嗎？每一個人都懷著三字經的說的那句話，「人性本善」來理解，或許我也能改邪歸正了，大家慶幸，然而我是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