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一早。

在雲丫丫還沒醒來之前,布魯斯南已經離開了家門。本來準備去趕公車的,可是想想每次都被公車的龜速氣得要死,還不如直接用自己的長腿走更快。

他從白眉那裡學來的一點點低級超能力雖然不能讓丫丫中六合彩,但至少能讓自己跑快點。

昨天藍科和霍氏已經漲了好十幾元錢了,今天有望突破六十元,如果他在今天就拋售出去的話。就能賺一大筆的錢!想到這裡,他不禁微笑。

這是來到地球后賺的第—筆錢呢!

跑著跑著,眼前—花,他停住腳步,四處張望。

這……這是哪?

看起來都一樣的街,都一樣的公交車和都一樣的行人,可……又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這條路不是通往股票市場的啊……

暈……堂堂王子居然會迷路,真是可笑。他硬著頭皮,拉住一個過路人就問:「你好,請問天馬股票市場怎麼走?」

被他拉住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阿伯,聽不懂他的話(英文),搖頭搖手地跑掉了。

連續拉了幾個人問路,他們都聽不懂英文。好不容易來了個像大學生的女孩子,才支支吾吾用不太流利地以英語建議他:「打的過去可以嗎?」

布魯斯南的腦袋突然開竅了。

對啊!可以坐計程車嘛!

都怪木之翼沒有計程車這種東西,每個人家裡都有光速家用車,上街哪用得著計程車呢?哎,他可以原諒自己初來寶境,對這裡的環境不了解……只要不承認是他自己太笨就好……

他趕到的時候,天馬股票市場已經人聲鼎沸。

在填單賣股的時候,身邊兩個看來像是從北非來的黑人的對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聽說雲出企業要和霍氏聯姻……」黑人A說。

「不是和藍科嗎?聽說他的女兒雲蘭芷要和藍科的總裁結婚嘛。」

「是啊。但是你不知道他還有個私生女嗎?別的女兒都嫁了,還有私生女這個棋子可以利用嘛!」

布魯斯南呆了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丫丫也姓雲,所以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不過,他沒有發愣很久,因為他手頭的七十萬股藍科和三十萬股霍氏要拋出去,屆時他就可以凈賺四百萬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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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丫丫睜開眼睛的時候,太陽刺痛了她的眼睛。咦,出太陽了嗎?現在幾點了?

摸到床頭邊的三星T408手機看時間,時鐘指針已指向十一點。

哦!她睡了這麼久嗎?昨晚……她怎麼回到床上的?她記得她一直玩遊戲玩到凌晨三點,後來在沙發上和布魯斯南猜「兩隻小蜜蜂」,後來呢……

她就這麼睡著了嗎?唔,沒印象。

她抓抓頭髮,下床。

地上的地鋪已經收拾乾淨,市魯斯南早已醒了。她叫他:「老布!」

無人回應:

她摸摸肚皮,赫然發現它已咕咕大叫。難怪剛剛會夢見去吃早餐,不管吃多少個麵包雞蛋都不會飽。

她到廚房的冰箱里拿了瓶牛奶,邊喝邊拉開單身公寓小客廳的窗帘。

外面的世界,—片雪白。

昨天才下過雪呀!她深呼吸,感動纏繞在地心底。下雪天,她的情緒就特別容易激動,也特別容易渴望有個人能陪在身邊。

愛情這個神秘的傢伙,雲丫丫也曾盼望過。韓劇里愛得死去活來的戀人們讓她感動,讓她不禁也想碰觸愛情的翅膀。可是,至今還沒有出現那個肯讓她伸㈩雙尹觸摸愛神的男人。

沒有嗎?還是,有什麼感覺在心底,不想去承認它呢?

聽到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雲丫丫回過頭來。

大門開了,布魯斯南穿深藍色阿迪達斯運動裝走了進來。他手上提著白色袋子,裡面裝的好像是早餐。

「你醒了?」他脫了鞋子走進客廳。

「嗯。你去哪裡了?」看到他的袋子忙搶過來,

「嗚,我最喜歡的水晶餃子。」她抓起餃子就吃,餓得像幾十年沒吃過東西。

布魯斯南好笑地;看這名女搶匪,「很餓嗎?」

「是啊。喝了牛奶還是覺得好餓。」雲丫丫口齒不清地回答。

「慢慢吃,別噎著。」布魯斯南說著從口袋裡掏出個黑色匣子給她。

雲丫丫狐疑地接過,「是什麼?求婚戒指呀?」說罷還曖昧地眨眨眼。

布魯斯南聳聳肩,「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解決掉手中水餃,雲丫丫才打開那個匣子。匣子上面有雕花,看起來做工精緻,而且是相當好的檀香木呢。

打開它,一串鑰匙冰涼涼躺在裡頭。

「什麼鑰匙?」雲丫丫問。她不太明白,布魯斯南說的禮物居然會是一串鑰匙?

「車子。」

雲丫丫眨了眨眼,「車子?單車啊?」

「豐田車啊。」單車,虧她想得出來。

「送我?」不可置信。

「你上班需要它嘛,有了它,不怕上班時因為趕公車而遲到了。」

「……你哪來的錢?」雲丫丫突然跳了起來,「你偷?」

布魯斯南搖頭。

「你搶?」

「不會吧!我在你心中形象這麼惡劣?」偷的搶的全來?他暈。

「那……」雲丫丫突然撲到他身上狂搜.順便佔便宜。掏遍他身上所有口袋,終於找到—張支票,「哇……啊……」

反應果然很誇張。

「四百萬……」哈哈,賺到了!接著又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不是四百萬越南幣吧?」

「如假包換的RMB。」

「怎麼會這麼多呢?怎麼會?」丫丫喃喃自語,有點在做夢的感覺。四百萬,她當記者的話,要四十年才能賺得到啊……

布魯斯南指指自己的腦袋,「智商,知識,技巧,經驗。」

「這麼深奧……」

布魯斯南輕輕一笑。他指著丫丫手中的午鑰匙,「要先去試車嗎?」

雲丫丫搖頭,獃獃地望著他。啊……感動……這個混蛋,為什麼每次都能為她著想?害她不想心兒跳跳都不行……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你喜歡就好了。」聲音溫柔。

「這麼感性的話,我很容易誤以為你是不是愛上了我。」雲丫丫認真地說。

布魯斯南微笑,「你放心吧,我們只是好朋友。」

是該放心吧?他都說了他們只是好朋友。可是……為什麼丫丫的心裡泛起一股酸澀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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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在夜光杯中散出冷冷的光。

冷御揚疊起修長雙腿,懶散地窩在沙發之中。

咖啡屋中,燭光冉冉。氣氛幽幽,細語竊竊。

「咦。」

這聲咦,讓冷御揚抬眸。他眸中映出藍楚的樣子——藍科的首腦,他的大學同學正向他走來。

藍楚有些不可置信,「御揚,真是你啊?」

冷御揚唇角輕揚,「是我。你一個人?」

「是啊。」藍楚在他旁邊的位子坐下,「這麼孤單?怎麼不見你帶女伴出來玩?」

冷御揚聳肩,「流水無情呀。」

「喲,你也有這般光景吶。」藍楚開玩笑,但並沒有嘲笑的意思,「近幾天報紙—自在傳你將與香港某報業介並,這是真的?」

「準確來講是我準備收購他們的公司。」冷御揚叫來侍應,「來杯紅酒,謝謝。」

藍楚笑笑,「你還記得我喜歡什麼樣的東西。」

冷御揚輕啜夜光杯中的酒,「前幾天股市震蕩厲害,又有神秘『高人』把你公司的股份頭走十分之三,這事沒影響你公司的運作吧?」

藍楚俊朗的面容有絲疲憊,「前幾天倒是有些緊張,局勢有點玄,我還以為我辛苦打下來的天下要拱手讓人了。好在,那人並不是想吞掉我的公司。」

「如果是一般股民的話,不會一次性買七十萬股。而且他又怎麼知道你那支股票—定升呢?」

「我也覺得奇怪。不過你知道那些股民削尖了腦袋往這方面去研究,說不定他有點心得。」藍楚呼口氣,「經過這一次,我想我會小心謹慎地處理我的事業,」

冷御揚點頭,「知道那人是誰嗎?」

「好像是叫布魯斯南·藍諾。」藍楚聳了聳肩,「算了,過去的事不想再提。」

布魯斯南?冷御揚有些震撼、

他眯著眼,像一匹狼在窺測獵物。布魯斯南·藍諾,這個法國人,這個自稱做飛船和戰鬥機生意的男人。

他真的是個普通股民?

對於這點,冷御揚很感興趣。

「御揚。」藍楚被他臉上的神情弄得不知身在何處,「你怎麼了?」他的神情太陰險,多年相處,藍楚知道只有在要對付某人時,冷御揚才會露出這樣的眼神……

「啊。」冷御揚回神,啜了口酒,「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個布魯斯南好像挺不一般的。」

「如果挺一般的,就不會引起股市震蕩。」話峰一轉,藍楚又回到冷御揚的感情生活上來,「年紀不小了,怎麼沒想到要結婚?」

「跟誰結?」

「找個你愛、也愛你的人。」那對於冷御揚來講並不是難事啊,「像我一樣,決定鑽進婚姻的牢籠。」

「哪個女人這樣幸運?」冷御揚劍眉微揚。在他的世界,好友結婚不是為了金錢利益就是望權得勢,

「雲蘭芷。」藍楚浮起幸福笑顏,「我想你應該也認識她。」他們卻不是冷御揚以為的是為金錢和利益而結合。

「不算認識,只見過一面。」還記得她的樣子,是因為她長得和雲丫丫很像,「她是雲出集團的千金吧?」

「對啊。」

「幾時結婚?」

「下個月。呃,對了,」藍楚突然問道,「雲丫丫是在你的報社當記者嗎?」

「是。」他怎麼知道丫丫?

「那請你告訴她,我們希望她能去參加我和她姐姐的婚禮。最近我和蘭芷都聯繫不到她。」

「啊?」冷御揚大大詫異。參加她姐姐的婚禮?雲丫丫的姐姐——雲蘭芷?

不會吧!

藍楚微笑著解釋:「你一定覺得奇怪。這是雲家公開的秘密了,雲丫丫是雲勝超的私生女,二十幾年來他們從來沒住在一起,而且丫丫好像極度反感雲勝超……也對,因為他間接害死丫丫的媽媽。她和雲家的關係幾乎和陌生人沒兩樣,但是蘭芷很喜歡丫丫,和她也有些來往。」

真是不可思議!丫丫居然是亞洲首富的女兒!為什麼她從沒提過……她那個人,不愛炫耀,當然不會在他面前提。或者,她討厭極了雲勝超,認為身為亞洲首富的女兒是恥辱呢!「這個消息的確讓人覺得詫異。」

藍楚點頭,「你不會利用報紙對他攻擊吧?」

「我像是那樣的人嗎?」冷御揚白他一眼。

「像啊。」藍楚開玩笑地道。

「你都這麼說了,我倒覺得的確應該想個法子對雲老頭進行攻擊一下。」

藍楚知道他開玩笑,並不當真,「丫丫那邊,你就幫我說吧。我還要去准老婆那裡報到,有空再聯絡。」

「好。」冷御揚仍舊坐在沙發里,「不迭。」

「早點回家。」拍拍他的肩,藍楚離去。

回家做什麼?面對四堵牆,還不如坐在這裡看人間冷暖。

冷御揚輕搖手中紅酒,思緒連綿起伏。丫丫和布魯斯南,看來背後都有很多故事呢。

午夜。

雲丫丫死命捶著筆記本電腦的鍵盤——可惡,又死機!她傳奇玩得正火熱呢,這下子死了機,回頭再上,肯定被玩家罵個半死。

「別玩了吧。」躺在地板上,身蓋薄被的布魯斯南建議,「你應該早點睡覺,我看你總是熬夜,這樣下去,身體會變得很壞。」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怎麼又扯到我頭上來子?」

雲丫丫調頭瞪他,「你以後別再炒股,也別再露面了,要不然你的背景遲早被人查出來。到時候我可救不了你。」早上被老總提去採訪股情局的人,才知道布魯斯南原來在股壇造成了不小的轟動,回來后,她總是覺得布魯斯南隨時有危險,隨時會有人要調查他的底細……到時,他是E·T這個消息不脛而走,那他該怎麼辦呀!

「有沒有那麼恐怖啊?」布魯斯南並不當一回事。

「你如果想進科研院被當成研究對象,我並不反對你去試試看。」雲丫丫關了電腦電源,轉身離開電腦桌。

布魯斯南閉眼,並不去想這個問題。

「丫丫……我想我的同伴很快要來了……」半晌,他才說。通過天線,他接收到白眉和另外幾個同胞即將到來的信號。

「哦。」這樣說來……他可能很快就要離開了啊……

雲丫丫心裡有股酸酸的滋味在滋長。他若走了,就沒有人為她弄早餐了;他若回去了,就沒有人監督她應該早些睡覺,不該熬夜了……七年來,沒有人給過地關懷,也沒有人願意給她關懷……只有布魯斯南!可是,他卻不是地球人,他要回木之翼,他……

她努力剋制自己不要去想,因為她怕想著想著、積蓄幾年的眼淚就要山洪爆發了,「布魯斯南,別想太多。睡覺吧。」伸手,她關了壁燈,房間里頓時一片漆黑。

「我買了禮物送給你……」他說,「放任你的床角。你摸摸看。」

她摸到了。是個柔軟的小巾娃娃,好像是賤兔……

「啊?!」雲丫丫的聲音提高八度,在靜寂的黑夜中顯得尖銳,「你幹嗎買那種東西給我?」

「不是說女孩子都喜歡這些小玩乙兒?」看起來他好像買錯了,要不然地怎麼會那麼激動?

「我很討厭。」她這輩了最討厭娃娃……很小的時候想要娃娃,但是沒有人願意買給她,就算是她的親生爸爸,也吝嗇於給她一個小小的布娃娃……更別說親情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激動。布魯斯南猜想她想起了章年,所以嘆息道:「好吧,不喜歡的活我明天就把它送給住在樓下的小朋友。」

「嗯。」頓了頓,她再度開口:「老布,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是啊,為什麼呢?是只把她當成普通朋友呢,還是因為……

他沒有回答,但她也並不需要他的回答。

「但是不管怎麼樣,我很感謝你。」雲丫丫低語,「因為在我二十三年的歲月里,我感覺你是除了我媽媽以外最關心我的人。」

布魯斯南淡淡地笑了,「你是需要人這樣關心你的。」

雲丫丫閉起眼睛,她不願再想了,「我睡了,晚安。」

有那麼一瞬,布魯斯南渴望與她交心。他想知道她的童年,他想讓她幸福。

可是,他是木之翼的人,他,做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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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已經開始融化了。

往往雪融化的時候,總是最冷的。雲丫丫裹緊大衣,縮著腦袋奔進報社。

「好冷啊,好冷啊。」雲丫丫直發抖。

衛小蘅遞過一杯熱水來,「暖暖手。今天天氣比較濕冷,真受不了。」

雲丫丫接過熱水喝了口,才對小蘅說:「謝謝。」

「客氣什麼?這可不像你的個性。」笑著拍拍她的肩,「去吧,冷總找你。」

「又找我?」這傢伙每次沒事都要召見她,真討厭。

煩雖煩,還是得硬著頭皮去敲他辦公室的門。

「你來了。」冷御揚揚眉,剛好看到她蒼白的臉。她平時看起來很健康,今天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沒有。」只是有點血糖偏低。

「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唇好蒼白,讓他好……心疼。

「沒事。」雲丫丫對他扯出一抹笑,「謝謝關心。」

看到雲丫丫笑.冷御揚心裡舒坦多了,「去年一整年你的休假幾乎都讓公司佔用,所以我決定給你一個月的假期,讓你去法國玩。」

「啊?」雲丫丫大大地詫異了。怎麼回事?天降鴻運?

冷御揚把雲丫丫臉上的詫異解釋成高興,「我為你訂了去巴黎的雙程機票,你隨時都町以走。還有,你在外邊的費用都由公司負責。」

哇!這麼好?雲丫丫頓時眼放金光,「真的玩一個月?」

「嗯。」

「好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雲丫丫當然樂意了。就算剛剛身體有些許不適,也會因為聽到這個消息而高興起來,「我真的隨時都可以走嗎?」

「是。」沉默了會兒,他再度開口:「你會和布魯斯南一起去嗎?」

「啊……」留老布一人在此,豈不危險?「是,我會和他一起去的。」

冷御揚唇邊隱藏著笑意與失意並重的奇怪神情,「那也是的,他畢竟是法國人嘛。有他在,還可以當你的吁游。」

是才怪!布魯斯南簡直就是地球上的白痴。

當冷御揚宣布雲丫丫放大假時,眾同事都是又羨慕又悔恨自己平時工作不努力,得不到老闆青睞。

李愛國慢吞吞地踱到雲丫丫的辦公桌前,「丫丫,你要去法國一個月,人家會想你哦。」

雲丫丫頭皮麻了麻,「別把肉麻當有趣。」

「我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鑒的。」誇愛國看向天花板。看不到天,只能借著天花板發誓。

真見鬼。

雲丫丫抱著自己桌上的檔案夾閃到小吉那邊,「小吉,我不在報社的日子,你的壓力可能會重點。我的工作有,部分會轉到你那裡去哦。」

央小吉一副認命的樣子,「我早就習慣了。你每次出差都有—堆東西會堆到我頭上來。這次你交了大運啦,去法國一個月耶!簡直比中了六合彩還高興。」

嘿,嘿,如果能讓她中六合彩,她絕對比現在高興得多呀……

「你準備什麼時候走?」央小吉問。

「這兩天吧。」

「我真是太羨慕你了……」去法國一個月耶,央小吉光用想的就已經幸福得快要暈倒在地。

下了班,雲丫丫興沖沖開了車子回公寓。

車子是布魯斯南送的豐田車,白色亞洲型。座椅的鋪墊都是布魯斯南親自選的,是印有粉紅色圖案的格子墊.看起來很舒適:

停好車子,她狂奔上樓;

布魯斯南正在看英文影碟片,「你今天很早回來哦!」

「嗯。」衝到他身邊,雲丫丫捧件他的臉,惡作劇地、深情款款地凝視著他,「老布,我們一起上巴黎。」

「呃?」近趴離的接觸已纖計布魯斯南有些呼吸不順,現在她又說一起去巴黎的話,他不禁蒙了。

「去旅遊呀!」雲丫丫拍他腦袋,拉遠距離。

「怎麼突然想去巴黎?」感覺不到地軟軟的氣息吹拂在他臉上,少了心中的躁動不安,他竟有些失望。

哦,神來救他,他真的不想被邱比特一箭射中。

「冷御揚給了我一個月假期。」雲丫丫望著他,「到底去不去?」

「當然去了。」布魯斯南握她的手,「唔,好冰。很冷嗎?」

「有點。」順勢,雲丫丫窩進布魯斯南溫暖的懷抱中。她不是不矜持,也不是不知男女有別,但,就是那麼自然地,毫無邪念地,她想倚靠在他的懷中。

他可以給她安定的感覺。她閉眼,雙手環抱他的腰,把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脖,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布魯斯南小心翼翼地有一下沒一下梳理她的頭髮,思緒錯綜複雜。他是喜歡她的……承認了這一點后,又怎麼樣呢?他怕傷害丫丫,通常這樣的女孩心靈總是特別容易受傷,他要如何做才會不傷害到她呢?

哦……真是頭痛的問題。

雲丫丫好久才離開他的懷抱,像只小貓咪一樣伸伸懶腰,「有沒有晚飯?」

「有。我在你最喜歡的那家店買了燒鵝粉和蛋卷。」那家店就在公寓樓下,所以布魯斯南去那邊也不至於迷路。至於到了別的地方,他仍然會比較沒有安全感,隨時可能再要「打的」回來,「還有,我在廚房燒了紅棗烏骨雞湯,是從你買的飲食雜誌上看的……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你喝點對身體有好處。我去端湯。」。

哎,幹嗎對她這麼好?太好了,她會產生依戀,她會習慣的啊!如果有一天他回到木之翼了,她發現不能沒有他了,那就慘了!

布魯斯南把一盅煲鍋端到飯廳,放到雲丫丫面前。

「小姐,這可是本先生特別為你做的。你快趁熱喝吧。等等——還有一樣東西沒熱好!你最喜歡吃的叉燒飯。」說罷又奔進廚房。

雲丫丫一口,—口地喝著湯,彷彿想靠吃東西來掩飾她想哭的心情。紅棗烏骨雞……記得她十四歲初潮時媽媽也為她做過這樣的湯,而且一輩子也只為她做過一次而已。可是布魯斯南……他是那麼關心她,他一點都沒有怪她時常不是踹他兩腳就是給他兩拳……他真的是……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儘管他做的湯一點都不好喝。

「砰!」巨大的爆炸聲。

雲丫丫嚇了一跳,提腳就奔向廚房。

廚房內,布魯斯南頭髮上冒著煙並粘著飯粒,沮喪地望著她,「對不起,我搞砸了!」

雲丫丫看看已經得「重病」的微波爐,再看看布魯斯南滑稽的模樣,彎下腰,哈哈大笑起來。

「笑什麼嘛!」布魯斯南委屈地叫道,「我又不會用微波爐,怎麼知道它會爆炸……」

「你把飯裝在鐵盒子里封密起來放進微波爐,這樣當然會爆炸啊!」雲丫丫捏掉他臉上的飯粒,「怎樣,你有沒有受傷?」

「自信心嚴重受創。」

「沒事啦,那只是你在地球尚未習慣而已。」雲丫丫押著他的肩膀出廚房,「你去梳洗一下,我們吃別的東西。微波爐就別理它了!」

梳洗完畢,布魯斯南默默坐在桌邊吃飯。

「布魯斯南,」雲丫丫喚他,「我真的,很謝謝你。」指了指那碗湯。

他淺笑,「吃吧,不要說話。」

她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下,然後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不管怎麼樣,就憑這碗紅棗烏骨雞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掉你。」

哦……一輩子……如果能一輩子在一起多好!

布魯斯南呵呵地笑,「終於有人肯一輩子記住我了。」

「是啊,你是不是感到無比榮幸?」雲丫丫笑眯眯的,

「的確是。」頓了下,布魯斯南問道:「你想什麼時候去巴黎?」

「明天。」說去就去。雲丫丫已經太久沒度假了。

布魯斯南詫異,「會不會太匆忙了點?」太神速了吧?

「不會。今晚收拾——」聲音到此卡住。雲丫丫變得垂頭喪氣,「我忘了一件事。你沒有護照。」

「哦。」布魯斯南輕輕笑,「我給你看樣東西,也許你會吃驚。」

他在抽屜里翻了會兒,拿了本深棕色的本子過來。

「Passport?」雲丫丫的眼睛亮了起來,「哪來的?」

「翻開看看。」

護照上面印有兩種文字,一種是英文,還有一種是雲丫丫看不懂的象形文字。而護照的所屬國卻寫著:France。雲丫丫不可思議地叫:「木之翼里居然也有一個法國?」

「它在木之翼不叫法國,叫弗倫斯。是個工業強國。」

「太奇妙了……」丫丫叫道,心裡有股怪怪的感覺,

「我知道你快要離開地球了……那就利用你在地球待著的日子,我們去好好地玩!我們花四天時間在巴黎,然後去瑞士滑雪,再去米蘭和羅馬,然後去埃及……」

布魯斯南笑笑地打斷她的話:「你真是太久沒度假了,一次就要去這麼多地方。」

「你如果不想去的話,」雲丫丫面露凶光,「我會揍你。」

「不得不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布魯斯南裝出委屈的樣子。

雲丫丫鼻孔朝天,「說什麼啊?我是宇宙超級美少女,又溫柔又善良,什麼不得叫『不屈服在找淫威之下』?我很殘暴嗎?」

布魯斯南苦笑,訕笑,傻笑。

「鈴——」客廳電話驟響。

布魯斯南邁開長腿,往客廳沙發那邊移去。

他拿過子機,邊接聽邊走問飯廳,「喂,雲公館。哪位?」

「請找雲丫丫。」

布魯斯南聽出這人的聲音,儘管他只和冷御揚接觸過短短的二十分鐘。他將電話遞給雲丫丫,「冷御揚。」

雲了丫停卜喝湯的動作,打點詫異冷御揚會打電話到家裡來。她接下電話,「有事快說。」

「丫丫,我今大忘了跟你說——」

雲丫丫黛眉微蹙,「說什麼?」

「藍楚讓我告沂你,下個月要你去參加他和你姐姐的婚禮。你去旅遊回來,剛奸可以趕得上時間。」

雲丫丫一聽,愣住了。

冷御揚認識藍楚?認識雲蘭芷?那,他不就知道她是亞洲旨富的私生女了?!

雲丫丫蹙眉.「這件事你不要對別人說。」

正全神慣注吃飯的布魯斯南聽到這句活,不自覺地伸長了耳朵。

冷御揚知道雲丫丫不喜歡讓別人知道她是私生女,所以他承諾:「我不會說出去。」

「那就麻煩你了。」雲丫丫鬆了口氣,「還有,我決定明天就去法國。」

「好,祝你有個愉快假期。」語氣,是真誠的。

「謝謝,沒事的話,我收線了。」將子機放到桌子上,雲丫丫抬眼,接觸到布魯斯南探究的眼神。

「呃,」布魯斯南有些尷尬,「我不是想探究你的私生活,你別這樣看著我。」

「我哪有用懷疑的眼光看你?」他也太敏感了吧。雲丫丫舀了口湯送到唇邊,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告訴他,「你一定對那句話感到好奇吧?」

「『這件事你不要對別人說』,是這句嗎?」布魯斯南的確感到好奇。

「嗯。」雲丫丫心不在焉地喝著湯,緩緩地道:「你聽說過雲出集團嗎?」

「啊,亞洲第一財團。」在股市混過,布魯斯南對這個企業並不陌生。

「總裁是我父親。」她說。

布魯斯南聽她說過她是私生女,只是想不到她的爸爸這麼有來頭,「呃,是不想讓別人恥笑你是私生女,所以才叫冷御揚保密的?」丫丫是私生女……那麼在股市上那兩個黑人所說的話,是真的了?雲勝超要犧牲丫丫的幸福來成全他的事業嗎?NO,他絕不允許!

「不是怕恥笑,」雲丫丫深呼吸,信任地望著布魯斯南藍色的眼眸,「對於我來講,雲勝超形同虛設——是,雲勝超是我父親,但二十幾年來他從沒盡過做父親的責任,儘管他不斷地要把錢存進我的戶頭!」

「你好像有點激動。」儘管布魯斯南也對雲勝超沒有太多好感。

「我承認。」雲丫丫固執地道,「我厭惡他。」

布魯斯南聞言沉默了,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知道,這個話題,必定給她帶來過傷害,雲勝超,必定在她的生活中造成過太大影響。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讓她遠離那種困擾,、

「好了,」布魯斯南微笑,「讓我們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明天就出發去旅遊!」

「嗯!」她相信他們一定會有個愉快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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