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采兒V段玉程
我叫白采兒,是韓王的掌上明珠。
父王平日里極少管我,只有我在做事做出格的時候,他會狠狠的瞪著我,然後罰我跪下,小時候,我很是畏懼父王的王威,因為我曾親眼見他將他身邊的一個謀士給殺了,鮮血灑了一地。再長大些,我也不再怕他了,因為他的事情實在太多,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來管我。他雖然不允許我一個人逛街,可是只要我出門不惹出什麼事情,或許惹出事情我擺平了,他便也不會知道。他不知道便也不能處罰我了,於是我常一個人跑出去玩。
雖然我有兩個哥哥,但是大哥跟我一點都不親厚,平日里只會說我欠管教,野蠻的無可救藥。娘親聽到大哥的話時只得訕訕的把我拉回含雪軒。而二哥早早的就被送到朝京當質子去了,我長到了十五歲的時候都一次都沒有見過,聽爹講二哥是一個大大的壞人,所以就被抓到朝京去了。於是,我的身邊幾乎就沒有人陪我玩,真的很無聊。
父王每年次在教訓我的時候,總說女孩子家家要有淑女的模樣。他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總覺得他在黯然神傷,娘親便說父王又在想王妃了。我心裡覺得奇怪,王妃不就在他的身邊嗎?怎麼還會想她呢?我問娘親,娘親不語,卻逼著我去刺繡!
再長大一些,我才知道原來父王想的王妃不是現在的王妃,而是二哥的娘。我對那個王妃沒有太多的印象,因為她去世的時候我還小,我只記得她是一個極溫柔極漂亮的女子,比娘漂亮太多了,當我被大哥欺負時,若被她看到了,她便會給我一把糖果。我很喜歡她,可是在我五歲那年,她卻被一場大火燒死了,父王當時什麼都沒有說,但我卻知道他很傷心。於是我常想,我也要找一個非常非常愛我的人!
在我八歲那一年,我閑來無事,跑到父王的書房外玩,父王剛和一個人談完事情出來,見一個人在玩泥巴,或許我的全身上下都有些髒了,父王不由得眉頭皺成一團,不悅的說:「你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還不快些回去洗乾淨了!」
和父王一起出來的是一個少年,約莫十五六歲,長身玉立,他那天穿了件白色的衣裳,看起來甚是瀟洒漂亮,整個人散出一種儒雅而風流的氣質,比大哥好看多了。我不由得瞪大了一雙眼睛望著他,他也看到了我,笑著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見他和我說話,心裡很開心,大聲的告訴他:「我叫采兒!你是誰啊?」我實在是有些好奇,以前進出父王書房的都是長了鬍子的大叔大伯,像這麼年輕的公子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父王對他的神色甚是恭敬。
他正要回答,父王在旁喝道:「什麼他啊你啊的,一點規矩都沒有!這位是段叔叔,還不快叫叔叔!」
我覺得父王實在是無禮,他也才比我大幾歲而已,我憑什麼要叫他叔叔?我撇了撇嘴道:「父王,他也不過是個小孩子,我為什麼要叫他叔叔!再說了,我是你的女兒,他見了我怎麼也得叫我聲郡主,不是我沒有規矩,是他沒有規矩!」
父王不由得一愣,喝道:「平時你娘都怎麼管教你的!居然敢頂我的嘴!」說罷,伸手便要來打我!
我嘻嘻一笑,便躲到那個人的身後去了,兩隻手也不客氣的抓傷了他的衣裳,我剛玩完泥巴,手上滿是泥,這一抓便全抓到他身上去了。他那雪白的衣裳上也馬上多了小小的手印,我心裡有些得意,朝他開心的笑了起來。
他微微一愣,似乎沒料到我會有這樣的舉動一般,眉頭也微微的皺了起來,父王在旁怒道:「你……!」當著他的面又不好作,父王只得向他道歉道:「小女頑劣,都是本王管教無方,還請段將軍不要介意才是!」
我一愣,這麼秀氣的人會是將軍?怎麼可能?在我的印象中將軍們不說五大三粗,至少也是虎背熊腰,他一點都不像。
卻聽得他道:「韓王無須多禮,大家都是自己人,只是髒了一件衣裳罷了,換了也就好了。」說罷,父王便帶著他去換衣裳去了,而我早被趕來的丫環帶下去洗澡換衣裳去了。
這日的晚宴上我又見到了他,我不禁覺得奇怪,父王從不留人在家吃飯,卻將他留了下來,看來他只怕有些不同尋常。他可能見我在望著他,朝我微微一笑,我那時候太小,還不懂得看人的眼色,如果那時就認識二嫂莫南煙的話,她一定會提醒我要小心那個人。可是我看不得他眼裡的成分,看到他對我笑,我也對他笑。
吃過飯後,我在院子里盪著鞦韆,正玩的開心,鞦韆卻突然斷了,我一**跌在地上,痛的我想大哭,但是一想起父王曾說過,不讓我盪鞦韆的事情,只得自己抹了抹眼淚,拍了拍**又站了起來,實在是想不明白那個鞦韆為什麼會斷。只是一回頭,又看到了他,他站在我身後,有些壞壞的笑著
我頓時明白了過來,那鞦韆只怕是他做過手腳了,衝上前去便踢了他一腳,惡狠狠的對他道:「你敢欺負本郡主,我一會告訴我的父王,讓他替我好好收拾你,而你現在幫我把鞦韆修好!」
他好像根本沒聽懂我的話一般,用手扯了扯我的臉道:「你敢把你的臟手在我的身上擦,就應該想到會有這樣的報應。我是你父王請來的貴賓,他都敬我三分,而你居然敢對我無禮,這次只的懲罰,若有下次,定要你好看!女子無才便是德,但像你這樣無才而野蠻的,卻是少數!」說罷,便欲揚長而去。
我在王府里,雖然不是多受寵,卻也是個千金小姐,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怒火一起,哪裡管他是不是貴客,衝過去便欲打他。只是我忘了他是個將軍,而我只跟著師父學了一年的武功,他比我也年長的多,我哪裡是他的對手,他手一伸,我也不知道我的雙手怎麼被他抓住了。
他眼裡滿是嘲笑,抓過我的手,往後一牽,我的身子便站不穩,他另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腳,將我給倒提了起來,拎起我往後一甩,我便被他甩到他的身後,他的手並未松,我便倒掛在他的背後了,我大怒道:「快放我下來!」
他笑著道:「你叫我段叔叔,我便放你下來!」
我怎麼可能叫他段叔叔,他自己還是個小屁孩子了,只是被他這樣欺負,我卻又沒有還手之力,知道父王也定是站在他那邊的,心裡不禁恨極,張著嘴巴便咬了下來,也不管咬的是哪裡!很快傳便來吃痛的聲音,他罵道:「死丫頭,你往哪裡咬!」
我仔細的看了看,被他掛在身後,我的身子比他矮得多,一口咬下去,卻是咬到了他的**。心裡只覺得一陣噁心,剛要鬆開嘴,他又罵道:「還從沒見到這麼野蠻的丫頭!」
我心裡一怒,你沒見過,好,現在就讓你見識見識,原本要鬆開的嘴巴,便又狠狠的咬了下去!他一咬痛,卻又不能真打我,只得將抓我的腳的手鬆開,我一個翻身,便鬆開了口,穩穩的站在了地上,嘴裡嘗到一些鹹味,也不知是他**沒洗乾淨還是要破了他的**。
站穩之後一看,見他的**上破了一個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一見我笑的模樣,忍不住有些怒火,可能是我的嘴角沾了鮮血,他伸手摸了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怒氣沖沖的離開了。我看著他離去的模樣,心裡卻是開心不已!我朝他的背影扮了一個鬼臉「想我叫你段叔叔,門都沒有!」
第二天,我見他站在那裡,便告訴父王他的人很好,想父王留他在王府里吃飯,而父王原本也要留他,於是吃飯的時候,我便又見到了他那站不能站,坐不能坐的模樣了。父王以為他是拘禮,一個勁的告罪,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坐下來吃飯,我見他的眉毛微微的皺了皺,仔細一看他,才現他根本沒有坐下去,而是半蹲在那裡吃飯。
我甜甜的朝他笑了笑道:「段叔叔,你多吃些飯,我幫你夾!」吃虧是要付出代價的,他還沒弄清楚我想做什麼的時候,我已經爬到他的腿上幫他夾菜菜去了,夾菜的時候使了千斤墜的功夫,他的**終於落到椅子上了。爬在他腿上的我明顯的感到他的身體一綳,他的額頭上微微的冒出汗來。只是當著父王的面,他也不敢把我怎麼樣,我想一個大人怎麼也不好意思說自己的**被一個小孩子咬了吧!
父王見我爬在他的腿上,打斷道:「采兒,別鬧,下來自己吃飯,別打擾段叔叔!」
我朝父王笑了笑道:「父王,我很喜歡段叔叔了,我還想他抱抱!」八歲的小女孩要一個十五歲的男孩子抱應該不算過份的事情吧!
他冷冷的道:「如果你現在要我抱的話,長大以後你就嫁給我做娘子吧!」
娘子?我那時候已經知道什麼叫娘子,臉不由得紅起來,做他娘子?那以後不是要被他欺負呢?我想起爹時常凶娘的模樣,搖了搖頭道:「你是我的叔叔,我才不要做你的娘子了!你太老了!」說罷,也顧不得再整他,從他的腿上便跳了下來。
父王對他的這個提議好似很喜歡,笑眯眯的道:「我家的采兒雖然調皮了些,但長大之後也是個美人,段將軍若是喜歡的話,這份親事我們便定下來吧!」
我心裡一慌,大聲的抗議道:「父王,我還小咧!」我雖然很小,但也知道他不懷好意。
只是我的抗議沒有一個人聽得到,他笑的如沐春風一般道:「如此便謝過王爺了!」
說罷便與父王對視了一眼,我那時候是看不懂,長大一些后,我便知道那樣的眼神叫做算計。他也回頭看了我一眼,後來我才知道那個眼神叫做陰險。
他在王府里住了幾天後,我終於知道他的全名叫做段玉程,那幾日他與父王都忙的很,他也沒空來欺負我,而我也幫他想好了綽號「沒前程」。可是我後來現認識他之後,我才真的是「沒前程」了,他雖然搬出了王府,但是段府卻離王府甚近,他與父王又常有事情來往,所以便常出沒王府。每次一到王府里,便換著法子欺負我。
我被他欺負不過時,便跑到父王那裡去告狀,可是父王卻總是站在他那一邊,我是欲哭無淚。我打不過他,也罵不過他,就只有暗地裡使壞。剛開始還能成功,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我的小把戲是了如指掌。
過了一兩年之後,我便再也占不到他任何便宜了。而我也在慢慢長大,娘交了我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刺繡女紅之類的我看得都頭大。娘總對我講女孩子就要斯文些,這樣子才討男孩兒的喜歡。我實在是覺得奇怪,為何女孩子得討男孩子喜歡?腦袋裡第一個想起的便是段玉程,他那樣的人,我討厭都來不及,哪裡還想討他喜歡。
於是我依舊我行我素,爬高爬低,而只要他一進到王府,看到我玩瘋的模樣,每次都惡語相向。我只要稍一反駁,則必會被父王罵的狗血淋頭,於是便愈加的討厭起他來。
但是我慢慢的長大,在我十四歲葵水來了之後,我終於明白了女孩子和男孩子最大的差別在哪裡了。而那個時候,我也有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他便是常出入王府給娘和大娘畫像的那個畫師,我覺得他模樣俊俏,又溫柔體貼,哪裡像段玉程那樣整天就會欺負我。可是他卻有了心上人了,那個女孩子是一個窮教書先生的女兒,性格柔的像水。到那一刻,我終是明白娘為什麼說男孩子喜歡溫柔的女孩子了。
我在跟蹤那畫師的途中,不小心被段玉程現了。他這次卻沒有笑我,眼眸里有些奇怪的東西,晶晶涼涼,目光溫柔若水,我的心不由的軟了起來。他開口卻道:「女孩子家家一點矜持都沒有,真是丟人現眼。還有,你要忘了,在你八歲那年你的父王已經把你許給我了!以後不準再看其它的男人一眼!」
我就說嘛,狗怎麼改得了吃屎,險些被他眼光里的溫柔給迷倒,而他卻還是那樣一副自以為是的模樣,實在是討厭。若換在往日,我一定會罵回來,可是那天心情很壞,因為我看到那畫師將那女子擁進了懷裡。心還有些痛,只白了他一眼,便再也不理他。自顧自的回家去了!
從那次之後,我一看到他便繞道而行,他有幾次故意來找我,我們不用說上三句話,必定會吵起來。而他的話也越來越刻薄,我想找機會贏他都沒有可能。
沒過多久,二哥回來了,他與爹描述的樣子相差太多,他的臉上總是淡淡的笑著,又很寵我,於是,我便喜歡跟在二哥的身邊玩。二哥出門了一趟,沒過多久,帶回了一個女子,二哥告訴我是我的嫂子南煙。我當時想好好戲弄她一番的,可是卻現我很喜歡她的性格,她也極聰明。在綉峰庵里幫我狠狠的整了一次段玉程,那是我繼小時候咬他**之後唯一的一次勝利。於是那個瘦瘦的、不太漂亮的嫂子便成了我最崇拜的人。
接下來家裡生了巨變,大哥變傻了,爹也過世了。我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段玉程是西秦派過來的姦細,而二哥又殺了他全家,我當時聽得這個消息時,知道他不會再來煩自己了,心裡有些開心,但不知道為什麼,卻又失落無比。西秦大舉入侵,二哥帶著嫂子去了請陽關,那一年的冬天我忽然覺得特別的冷,冷的我想去找二哥和嫂子,卻又知道只會給他們增加麻煩。
只是那個大年夜,我真的很難過,家裡冷冷清清,一個親人都沒有。我一個人躲在碧荷居里哭了一整晚,我也想像嫂子一樣找一個像二哥一樣疼自己的人。不知道為什麼,當我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我腦袋裡第一個想到的人居然是段玉程!我當時想,我一定是瘋了,他怎麼會疼我,不罵我只怕已經萬事大吉了。
邊關時時傳來捷報,嫂子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聰明,我決定了,不管二哥會不會罵我,我都要去找他們,再在家裡呆下去,我只怕會瘋掉。於是,在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裡,我獨自啟程去了青陽關。只是我到那裡的時候,卻聽到了天下最壞的消息,嫂子被西秦人擒走,並將屍體送了回去。二哥像個瘋子一樣罵著身邊所有的人,我始終不敢相信這個消息,在被二哥罵了一頓之後便決定獨自去將嫂子找回來。
青陽關里關外死屍遍地,我心裡不由得有些害怕,這樣子我去哪裡找嫂子!當我坐在焦黑的呆的時候,一隻手從泥潭裡伸出來抓住了我的腳,那時正是夜幕時分,嚇的我魂飛魄散,以為撞見鬼了,只是那個鬼卻開口說話了:「采兒,別怕,我是段玉程!」
我一聽大驚,忙回頭一看,扒開他臉上的泥巴,果然是他!我連忙將他從泥潭裡扒出來,他已經奄奄一息,我心裡有些慌,也顧不得他有多髒了,拉著他到了鎮上尋了個客棧,讓老闆幫他準備熱水洗澡,並為他做一分薑湯驅寒。趁他洗澡的時候,我又幫他買了件乾淨的衣裳。清洗過後的他看起來好了許多,只是臉色還有些青。
油燈之下,他看著我道:「你如果現在把我交給你二哥,便是立了一件大功!」
我有些奇怪的問道:「大功有什麼用,二哥現在只會罵人!」我只是奇怪他怎麼活下來的,因為我在青陽關的戰場上,沒有見到一個生還的人。
他的目光閃爍道:「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我哼了哼道:「我又到這裡來做什麼?」心裡卻已經很清楚了,想起父王以前叫他段將軍的話,二哥說他是西秦的姦細,那麼他只怕是西秦的將軍了。
他哼了一聲沒再理我,卻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窩在床上,拿被子將自己裹得緊了些。過了半晌,他忍不住又問道:「仔細算起來,我們是仇人,你二哥殺了我全家且欲置我於死地,而你現在又救我,難道你不怕我二哥怪罪你?」
他的話問的實在是奇怪,我懶懶的告訴他道:「那是我二哥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對我來講,把你交給我二哥我沒有功勞,救了你,我二哥也不能拿我怎麼樣。再說了,你不覺得自己很奇怪嗎?既然怕我把你交給我二哥,剛才又為什麼拉著我的腳,讓我救你?」
他一時無言以對,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我,我拍了他的腦袋道:「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也不是來救你的,我是來找我嫂子的,二哥說他被西秦人殺了,可我怎麼都不相信,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她!」
他愣愣了道:「莫南煙被抓呢?」
說過的話我才不會複述第二遍了,看了他一眼也不打算再理他,想起自己真正的事情還沒辦到了,便對他說:「我繼續找我嫂子去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邊關現在還查的緊,不知道他能不能逃脫掉。
在我的腳要離開房門的時候,他突然道:「我知道莫南煙在哪裡,如果你肯帶我出關,我便帶你去找她!」他的眼神有些閃爍,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但是我也救過他了,他應該不會恩將仇報吧,於是便點了點頭,只要能找到嫂子,我也不怕危險。
在我的掩護下我們順利出了關,我們一路西行,我現他比以前沉默了許多,這次見面,他居然沒有再嘲笑我,而是滿臉的沉思。他的神色比我八歲剛見到他時要成熟許多,也更有男子漢的氣概了。沒料到他卻一直將我帶進了太子府,我看到他的神色有些複雜,心裡也隱隱有些害怕,他不會打算把我交給鍾痕吧!
擔心的事情一直沒有生,卻現了嫂子的蹤影,那次我偷偷見完嫂子后,他的神色有些緊張,我瞪著他道:「你在擔心什麼呢?」
他看了看我道:「說你聰明吧,又笨的緊,說你笨吧,有時候好像又很聰明,你難道不知道跟我來西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嗎?」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拍著他的肩膀道:「你會保護我的,不是嗎?我有什麼好擔心的!」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在我的身邊我就覺得特別的安心。
他聽到我的話,愣了很久,長嘆了口氣,便對我道:「你以後不要再亂跑了,否則我真的不知道會生什麼事!」他的眼神很複雜,複雜的我看不太懂,我不是嫂子,分析不了那麼複雜的事情,那就當做沒看到吧,免得傷神。只是要我乖乖的呆在那一間屋子裡,怎麼可能,我常隔三差五去找嫂子玩,而嫂子卻在策劃逃回青楚的事情,我變成了嫂子的幫手。那次在嫂子那裡,聽到嫂子與他的對話,我心裡直想哭,也就在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愛上了他。
逃跑的事情很順利,而他的心意我卻越來越糊塗,我不知道我在他的心裡到底是什麼?就在臨走時,他突然告訴我,其實他早就愛上我了,但是他卻逃不開他的心結,讓我給他時間。我當時心裡好矛盾,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是走還是不走?可是給他時間,給他多久的時間?我真的不知道,心裡又有些失望,於是選擇了和嫂子一起離開了西秦。
離開他的時間越長,我便越來越想他,南鳳國匆忙的見面不但沒有治好我的相思,還讓我對他越來越思念。二哥追嫂子去了,又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好無聊!有一天我在鄴城的營帳里呆時,聽得外面有人在喊抓姦細,我正無聊的緊,難得有這麼好玩的事情,便興沖沖的跑出來看是怎麼回事。
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大跳,那人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即使他蒙著面,我也能認出他來。二哥手下的將士很是勇猛,他一個人哪裡是對手,很快便受了傷,當他看到我時,我見他一愣,也就在他那一愣的瞬間,他被人砍了一刀。我心裡著急的不行,我沒有辦法看著他死在我的面前,便衝上前去幫忙。
他再次怔住,似乎沒料到我會有這樣的舉動,臉上轉而一笑,又好似我有這樣的舉動才是我一般,我也朝他一笑,他頓時會意,一刀便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們就這樣突圍而出了。
我和他在一家廢棄的屋子裡住了下來,我現他的傷遠比我想象中的重。想起二哥有許多很好的金創葯,便又連夜趕回營帳里取了葯。我將他的傷口清理好之後,又將房子打掃乾淨,外面到處都是找我們的人,我不禁為他的安危擔心。他彷彿看出了我的擔憂,從懷裡拿出兩張人皮面具,我們往臉上一戴,便成了另一個人。這種躲貓貓的遊戲實在是好玩,官兵根本沒辦法把我們認出來。和他在一起,我都不願再回去了。
他的眸光卻一天深似一天,大意如我,也能知道他心地擔憂著什麼,我也知道他的心結在哪裡,只是如嫂子所言,這件事情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則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我卻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說幫他換藥,幫他做飯,雖然做的很難吃,他卻吃的很開心,我也很開心。這樣的日子安寧而安靜,那些紛擾彷彿一下子離我們很遠。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他的傷也基本上好了,他輕輕的對我道:「采兒,你出來這麼長時間,難道不怕你二哥擔心?」
我笑道:「二哥只會擔心我的嫂子,哪裡會擔心我。」
他也笑了笑道:「可是我還有事情,只怕得回國了!」
我的心莫名其妙的開始痛了,巴巴的問道:「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不開心嗎?」
他一愣,答道:「不是,我很開心,可是我……」
我知道他在可是些什麼,我輕輕的踮起腳尖,用手環上他的脖子,輕輕的問了一下他的唇道:「沒有什麼可是的,只要你願意,我就願意陪在你身邊一輩子,永遠也不見二哥,這樣你也不會愁了!」這句話是我大著膽子講的,心跳的很厲害,我怕被他拒絕,也怕他笑話我不知羞恥。
當我的唇吻下去的時候,我明顯的感覺到他身子一緊,他神色複雜的看著我道:「你真的決定了嗎?」
我沒有回答他,想了想卻又吻上了他的唇。他的右手摟住了我的腰,左手輕托著我的腦袋,兩人的呼吸相聞的感覺真好,唇齒相依的感覺真的好美妙。過了好一會,他才輕輕鬆開了手,眼裡滿是溫柔和深情的對我道:「采兒,我想我這一輩子都離不開你,我愛你愛的比我想像中的要深太多!」才說完這句話,他的唇便又落了下來。
那一夜是那麼的美好!我從來沒為自己的決定後悔過!而以後生的事情也證明了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我雖然笨了些,卻也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
可是我卻還是忍不住會想念二哥和嫂子,越近年關便越是思念,總奢望著有一天他能與二哥和好。而我和他之間的感情也越來越深,深的可以融化掉彼此。我是一個藏不住事情的人,我的心事他一眼便一看透。他拉著我的手道:「你想回去便回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我拉著他的手撒嬌道:「不要,我不要離開你,我怕我一轉身你就一個人走了,所以我要你陪著我一起回去。」
他起初不答應,卻又如何能敵得過我的軟磨硬泡,他終是勉強和我一起在大年夜的那天晚上回到了韓王府。不料卻被我們識破了鳳顏的陰謀,原本我們只想看看二哥和嫂子便離開的,但我實在無法忍受嫂子被人那樣冤枉,最後終是現了身。
陰謀揭破后,二哥似乎也看出了我們的不同尋常,卻也沒有多說什麼,第二天他卻說要離開,我以為他是在生我的氣,我又怎麼願意讓他離開我呢?
他告訴我,鍾痕有難,且鍾痕與他有知遇之恩,他不可能拋下他不理,等他處理完那邊的事情便來接我。我又如何肯信,哭著道:「我知道你沒有放下二哥的事情,也沒有放下你的仇恨,你在恨我把你拉回王府,在生我的氣。反正我不管,你如果要走,怎麼樣也得把我帶上!」
他有些無措的道:「采兒,我真的沒有騙你,剛才那隻鴿子便是我與殿下通訊的手段。現在西秦那裡亂的一團糟,我根本保護不了你,又怎能讓你和我一起犯險!」
我是看到了鴿子,可是又怎麼會相信他說的話,哭著道:「我不管,反正我要和你一起去!」
或許是我們吵的聲音太大,驚動了二哥,二哥見我在哭,面色立刻轉寒,冷冷的對他道:「我的妹妹是沒有人可以欺負的!」
我嚇了一大跳,沒料到二哥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裡,他也冷冷的道:「我沒有欺負采兒,不過卻不介意殺了你!」
二哥笑著道:「這樣吧,我將雙眼蒙住,如果你能殺的了我,那就當為你的家人報仇了,如果你殺不了我,你也將這段恩怨放下,好好的對待采兒!」
他有些生氣道:「你看不起我?」
二哥笑道:「我沒有看不起你,只是在看你配不配得上我的妹妹!」說罷,二哥便走到院子里,尋了塊布便蒙住了眼睛。
我心裡擔心的不行,一邊是我最親的人,一邊是我最愛的人,他們中間有任何一個受了傷,我都不願意!二哥的武功我見過,厲害的緊,他不是二哥的對手,只是二哥把眼睛蒙住了,這可怎麼打,我想勸住他們,可是他們兩個都不理我。我知道二哥是為了我好,想讓他放下仇恨,可是我的心卻忍不住有些抖。
只是事情遠沒有我想的那麼壞,二哥的武功也比想像中的還要好,他出手雖然極狠,卻沒有傷到二哥分毫。到最後,兩人都絲毫未損,當我見他被二哥擊落在地的時候,心裡不由得大是擔心,要去扶他,他卻不理會我。我心裡不禁有些七上八下,不知道他怎麼呢?
當他對著天地祭拜完他的親人後,再返回來看著我的時候,他的那雙眼睛里滿是釋然後的輕鬆,於是他便知道了隔在我們之間最大的障礙已經去除,二哥真是用心良苦!
那天晚上,他輕輕的擁著我道:「采兒,我愛你!」他眼裡一片澄澈,滿是放下包袱后的輕鬆,清亮而又誘人,這樣的他,實在是讓我著迷!從他的眼裡我也看到了二哥看嫂子時的深情,於是,我知道我也像嫂子一樣幸福,找到了一個真正愛我疼我的男子!
最想寫的一直是采兒的故事,由於,只是番外,寫的也不是很詳細,整個故事與原文相串相連,卻又獨立成章,希望親們能夠喜歡。下一次番外些的是鍾痕和夏瑤的故事,敬請期待!
番外鍾痕Vs夏瑤
夏瑤覺得自己很倒霉,莫名其妙的穿越到這個中國歷史上沒有的朝代,最最可怕的是她在這裡呆了三天還沒有吃東西,肚子早已餓扁,看到那熱騰騰的包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她不由得咒罵自己倒霉透頂,古人都是好客而善良的,那全是騙人的!至少她來到這裡還從沒有給過她一點吃的,原因也很簡單,說是去年這裡大水,大水毀了良田,沖走了田裡的一切,雖然國家採取了補救的措施,但還是民不聊生。他們自己都沒得吃,又怎麼可能再分給夏瑤?
而她到這個破地方又沒有一技之長,她五音不全,長的雖然還過得去,但這個小鎮上連個妓院也沒有也揮不了現代女子的特長;要經商,她個銅板都沒有,更不了解這邊的民生,這個念頭也得打消;她大學里學的是婦產科,可是她卻一點接生的經驗都沒有;去打工,她長的又很瘦弱,根本沒人請她!
飢不擇食的感覺夏瑤現在可算是真切的體會到了,她在南方長大,極討厭吃麵食,可是此時在她那看來,那白白的沒有什麼味道的包子實在是人間美味。飢則思變,變即是偷,在那攤販拉開屜籠的時候,她飛的抓起兩個包子就跑,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叫聲,她只當沒聽見,在偷包子之前,她已將逃跑路線選好了。此時她飛快的朝她的預定路線跑去,可是那攤販明顯比她想象中的更有毅力,她心裡不禁咒罵起來,不就是偷兩個包子,用得著這麼拚命來追她嗎?
再往前逃就是一片森林了,也好,她就不信她跑到森林裡那小販還會追。果然,在她跑進森林后那小販再沒有追過來,她心裡哀鳴陣陣,來到這要命的朝代,她無親無故,別人穿越過來再不濟也能有個人能收養,解決掉吃住的問題。她現在一沒地方住,連吃個東西都要費這麼大勁,如果她以前不是學校的長跑冠軍,都不敢想像會怎麼樣。
夏瑤一邊吃著包子,一邊抹著眼淚,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叭」的一聲便摔倒在地,費了很大勁偷來的包子也掉在了地上,偏偏又剛剛下過雨,包子一到地下便沾滿了泥巴。她不由得大是懊惱,什麼叫做屋漏偏逢雨,她可算是體會到了,便仔細看看那絆倒她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居然是一個人,確切的說是個男人,那人渾身鮮血,此時正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夏瑤一看到那人,忽然來了精神,根據穿越定律,一般在穿越后遇到這樣的男人,先會是個級無敵大帥哥,再會是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即使不是大人物,也會是個殺手什麼的風雲人物,接著他會愛上自己,成為她的真命天子!
這樣一想,她的眼睛也光了,一把將那人扶正,將他臉上的泥巴擦乾淨,口水已經開始往下滴,帥哥,絕對是個極品帥哥。那帥哥的皮膚微微有些黑,整張臉看起來稜角分明,嘴唇也有幾分剛毅。只是他的情況看起來實在是有些遭,俊朗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輕喚了他幾聲都沒有反應,她便在他的身上搜出幾個瓶子來,也不管是什麼東西,藥丸類的就喂一顆到他的嘴裡,粉末類的就抹到他的傷口。
當那些藥粉抹到他身上的時候,夏瑤聽到了他幾不可聞的聲音,心裡一喜,學醫的她自然知道如果有反應就是還有得救。便將他身上的衣裳脫了一件撕成碎布幫他把傷口包紮好,她又忍不住胡思亂想,一般這種情況下他的身份都很特殊,並且還惹了大麻煩,她要不要繼續幫他呢?
夏瑤自言自語道:「反正到這個破地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怎麼樣也要找個人陪著自己吧,要不然不餓死凍死,也要悶死。」反正她到這裡也一無所有,不如賭一把了。當下也不管那人是何身份,尋了些干一些樹葉鋪在地上,將那人挪了上去,自己也躺了上去。跑了大半天的路,她也困了,當下也不去想些有的沒有的問題,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鍾痕一醒過來,見一個女子躺在自己的身邊,不由得大驚,他將氣運了一遍,居然全身都舒服了很多,見懷裡的藥丸少了不少,看來是這個女子救了他。他對陌生人的戒心一向很強,點燃了信號彈,暗衛們很快就趕到了,悄無聲息的將他扶走了。
夏瑤一覺醒來,現身邊已經失去了鍾痕的身影,不由得大是惱火,古人不但不友善,還極不懂得知恩圖報!只把她恨得不行誓以後再也不做好人了!只是她現她一無所有的境地,忍不住想哭,她要怎麼辦才好!肚子還是餓的!
第二日她忍著肚子餓的感覺,想再去鎮上弄點什麼吃的,可是又撞見了那個小販,只得趕緊逃走。正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聽聞鎮上的一個富人過大壽,正在請客吃飯。她的眼睛不由得又亮了起來,過壽請人吃飯時最容易混吃混喝的。
只是夏瑤還是想錯了,由於食品緊張,去吃個壽宴還一定得包上一些銀子,否則不讓進。她腦袋轉了轉,見地上有一些紅紙,便趕忙撿起來,用口水糊成一個小包包,從地上撿起些泥巴就給包了進去。進門之前,將自己的衣衫整了整輪到執事的叫她報多少銀子的時候,門外的爆竹正好響起,她便稀里糊塗的就過了關。
夏瑤見人便說久仰,尋了最裡面一張不起眼的桌子坐了下去,菜一上來,她便風捲殘雲般吃的乾乾淨淨,桌上其它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她只訕訕的一笑便不理會他們,她費了這麼大勁才進來混點東西吃,不吃飽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肚子。
等她吃的差不多時,卻現對面桌上有一人冷冷的看著她,她不由得一愣,以為是被人識破了,仔細一看,正是昨天被她救起的那個人。心裡不由得怒火中燒,剛好執事的在叫:「誰拿土當銀子混進來了!」她不由得心虛的低下了頭,
c等她吃飽了再和他好好算賬,當下夾菜的時候將兩個雞腿掉在桌上,她的袖子一掃,雞腿便到她的衣袖裡了。
鍾痕見到她的舉動,眼裡劃過一抹瞭然,正好執事的要挨個挨個來查問時,夏瑤也顧不得許多,拔腿便跑。今天的運氣比昨天好上許多,由於是壽宴,那些人並未追來,夏瑤躲在牆角大口大口的咬著雞腿,她雖然沒有吃的太飽,但也差不多了。
吃的正香時,卻見到一雙大腳停在她的面前,她不由得一愣,抬頭一看,卻見那人正冷冷的看著她。夏瑤一見到他,嘴角的油也來不及抹掉,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這個恩將仇報的傢伙,我昨天救了你,你今天卻揭穿我的身份!」
鍾痕一愣,旋即明白她在說些什麼,他原本還在想她會不會是鍾銘派過來的人,可是以今日的所見所聞看來,應該不是,當下也懶得理她,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仍在地上,轉身便欲離去。
夏瑤見到他的舉動,一把拉住他,怒道:「你把我當什麼,我又不是乞丐!」
鍾痕淡淡的道:「以你目前的處境,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要不然也用不著去混吃混喝,再說了,你不我有救命之恩嗎?這錠銀子就當做是我報答你了。」說罷,也懶得理她,調頭便走。
夏瑤見過狂人,卻還沒見過像他這麼狂的人,當下也顧不得許多,一把拉住他道:「我還以為你很值錢了,原來你的命就值這一錠銀子啊,早知道昨天我就不救你,再將你的喉嚨割破!」她實在是想不明白,昨天那個要死不活的人今天怎麼就這麼活蹦亂跳。
鍾痕的眸子一寒,這世上除了那個人之外還從未有人敢這樣說他,他見夏瑤的眸子靈動而聰慧,實在是有幾分她的模樣,激起的殺念傾間又消失的乾乾淨淨。心裡莫名的起了思念,不知道白洛飛對她可好?便懶得理她,轉身便欲走。
忽聽得破空的聲音傳來,他也來不及多想,抱起喋喋不休的夏瑤便逃。暗衛也迅的趕了過來,只是鍾銘派過來的殺手罷了,暗衛很快就解決掉了。只是現在以他的身份實在是不宜到處亂跑,便尋了一個隱秘的地方藏了起來。他知道此時若是扔下夏瑤不理,只怕她不消一個時辰便會被殺,原本想一走了之,只到她的那雙眼睛他便怎麼也做不到。
夏瑤見他將自己帶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又見他冷冰冰的模樣,以為他是要殺人滅口了,心裡忍不住有些害怕道:「你想做什麼?」聲音也有些抖。
鍾痕心裡微微有些失望,她畢竟不是南煙,南煙若是遇到這種情況,比她要冷靜的多。心裡又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明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又有什麼好比較。他便冷冷的道:「你如果不想死,就好好獃在這裡。否則我不敢保證,你還會這麼好運。」
夏瑤微微一愣,聽他的話應該不會殺她了膽子也大了些,便問道:「這是什麼地方?」鍾痕也懶得理她,回到房間將房門一鎖,她想問也沒得問了。
接下來的幾天,夏瑤覺得還不錯,雖然那個人冷了些外,至少她不愁吃不愁住。鍾痕大部分的時間都躲在房間里沉思,偶爾會坐到院中的石凳上,似在沉思些什麼。
夏瑤從他的舉動,猜出他不同常人的身份,卻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這天她正在院中閑坐著的時候,只見兩個約莫二十幾歲的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一見到鍾痕便跪道:「玉程救駕來遲,還請殿下贖罪!」而另一個只是淡淡的站在那裡。
夏瑤不由得嚇了一大跳,那個冷冰冰的人居然是太子!可是又很奇怪,為什麼另一個人卻沒行禮呢?
只聽得鍾痕嘆了口氣道:「你今日還能趕回來幫我,已實屬難得了,這些年來你跟著我的身邊沒少受委屈,我也害得你家破人亡,你不但不記恨,反而一如既往的幫我,等滅了鍾銘之後,我定要好好謝謝你!」
段玉程道:「殿下言重了,能效忠殿下實在是我的榮幸!今日除了我外,韓王還派對了薛離前來相助,更是調撥了五萬精兵前來,以殿下的智慧,要奪回江山,絕非難事!」
薛離道:「我來之前,韓王有交待,一定要助殿下奪下江山,所以這一段時間,我會傾力相助!」
鍾痕嘆了口氣道:「沒料到我居然要他來幫我!這小子只怕也沒另有心思!你們遠道而來,先去休息,休息好之後我們再來商量如何調度人馬的安排。」
段玉程與薛離應了聲便退了下去。院子里只餘下鍾痕在沉思,夏瑤有些好奇,見他一臉思念的模樣,便忍不住坐到他的對面道:「你是太子?」
鍾痕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沒理她。夏瑤不怕死的又坐到他旁邊的凳子上道:「你在想誰啊?」
鍾痕冷冷的道:「你還有多少問題要問?」
夏瑤笑的有些狗腿的道:「不管怎樣,我救過你的命,可是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怎麼說你也是太子,我總不能喂喂的叫你吧,這樣好了,我們做個自我介紹,大家先熟悉熟悉。」見鍾痕冷冷的看著她,她笑嘻嘻的道:「我叫夏瑤,你可以叫我瑤瑤!怎麼稱呼你啊!」
鍾痕白了她一眼,不打算理她,便打算回房,夏瑤一把拉住他道:「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啊!」
鍾痕冷冷的道:「我叫鍾痕,但這個世上敢直呼我名字的沒有幾個人,你可以和他們一樣,叫我殿下。」說罷,扭頭便走。
夏瑤卻在旁笑嘻嘻的道:「好了,我知道你叫鍾痕了,沒有敢直呼你的名字,我也不直呼,這樣吧,我叫你小痕痕好不好?」
鍾痕頓時呆了呆,回頭看了眼夏瑤道:「如過你還想好好的在這裡呆著,你就和其它人一樣叫我殿下,別亂七八糟的亂叫,否則我不敢保證你能見到明天的太陽!」說罷,調頭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這個女子腦袋是不是有毛病啊,哪有這樣叫男子的名字的,鍾痕一想起,只覺得一陣噁心!
夏瑤一見他的模樣,不由得有些眉開眼笑,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她現鍾痕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冷,整個人的心地還是很善良的,否則那天也不會把她帶回來了。她剛才那樣的稱呼不過是想試探試探罷了,他就那麼大反應,實在是有些可愛。普天之下,會覺得鍾痕可愛的或許也只有她一個人吧!
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大家吃的正香,夏瑤突然夾起一個雞腿放到鍾痕的碗里,輕言細語的道:「小痕痕,你的傷才好,要多吃些東西補補,來,先吃一個大雞腿!」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段玉程先頂不住,吃在嘴裡的飯全噴了出來,叫他那個冷血太子叫小痕痕,也虧了她想得出來。薛離拚命的忍住笑,卻不小心岔了氣,難受的他直拍胸脯,這個女子和他的郡主采兒實在是有的一拼。鍾痕的臉瞬間轉青,有些哭笑不得他盯著夏瑤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不準這樣叫我嗎?」看著段玉程和薛離的模樣,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夏瑤撇了撇嘴道:「叫你殿下實在是太見外了,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又說不能直呼你的名字,那我就叫的親熱一些了,再說了,在我的老家,這樣叫人很正常。你們這麼大反應做什麼?」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她不過叫了鍾痕一句「小痕痕」這些人就成了這幅模樣。而且她也現了鍾痕面冷心善,她在這個地方無依無靠,反正她是賴上他了。
鍾痕眉頭微皺,問道:「你們那裡都管只認識了幾天的人就叫的這麼親熱?」
夏瑤搖了搖頭道:「也不是全部都這樣,我們那裡有網路,大家在網上聊天,連面都不用見,都可以叫親愛的!但也有人認識十幾年,都叫不了這麼親熱!」此言一出,見眾人個個目瞪口呆,也不知鍾痕從哪裡找來了這麼一個怪異的女子。
鍾痕卻在想,網路?網上聊天?在魚網上能聊天嗎?難道不怕摔下來?叫親愛的?天啦,那是什麼地方,實在是有些傷風敗俗。
夏瑤見他們的模樣,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到這麼荒涼的古代來跟他們講網路,只怕是沒人能夠明白,只得又道:「反正說了你們都不懂,吃飯,吃飯!」
鍾痕卻在旁冷冷的道:「總而言之,你以後不許再那樣叫我!」這個女子的膽子也實在是太大了!
夏瑤笑嘻嘻的道:「你不許我這樣叫,也不許我那樣叫,這樣好了,我以後就簡單點,就叫你痕痕好了,你叫我瑤瑤,我們這樣子也就很公平了!」旁邊的人再也忍不住狂笑起來!
鍾痕覺得這個夏瑤就是老天爺派來對付他的,不管怎樣他都是堂堂太子,被她那樣一叫實在……不雅!他威脅她道:「你要是再敢這樣叫我,我就把你扔出去,讓你自生自滅,讓鍾銘的人將你殺了!」
夏瑤撇了撇嘴道:「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這樣對待你的恩人,小心天打雷霹!」段玉程和薜離兩人聽他兩講的越來越誇張,相互使了個眼色,便都言連日趕路有些乏了要回房休息,也不待鍾痕答應,便一溜煙的跑了。
鍾痕周身都散著寒霜道:「算起來我也救過你一次,我們早已扯平,這幾日我供你吃,供你住,你也該知足了,居然還敢亂給我起名字!」
夏瑤笑嘻嘻的道:「我才沒有給你亂起名字了,只不過按你那樣的叫法,實在是太生份。而我了,已把你當成我在這裡衣食父母了,當然要跟你把關係拉近一些啦!還有哦,其實我現你板著臉的樣子真的很帥,簡直就是帥呆了!」她越說越是得意,便伸手去摸鐘痕那張布滿寒霜的臉。
鍾痕怒極,一把抓住她伸過來的魔掌,「啪」的一聲便將她摔倒在地。夏瑤只覺得**都要被他摔成幾塊了,痛的不行,「哇」的一聲便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捶著地板道:「爸爸,媽媽,我要回家,這裡有個壞人仗著他是力氣比我大欺負我!最可惡的是我還救了那個壞人的命,而他卻一點都不領情!嗚……我咒得天打雷霹,不得好死!嗚……」
夏瑤的嗓門原本就不小,這一哭更是滿院皆聞,段玉程笑著對薜離道:「我敢打賭,殿下只怕是逃不出那個女子的魔掌了!」
薜離也笑道:「這個女子與我們的采兒郡主倒是有的一拼,你見到這種情況是不是想起你與郡主相處的那段日子了,我看那不是什麼魔掌,而是溫柔鄉,否則你也不會沉醉其中,不願醒來!」
段玉程哈哈笑道:「這個不一樣,不一樣!不過這樣也好!」
鍾痕見到夏瑤的舉動,只見她的眼淚鼻涕全混在一樣,那模樣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從不打女人,上次打雲蝶兒時那是怒極,而這次他不過是輕輕摔了一下她而已,有那麼痛嗎?用得著哭得那麼傷心嗎?一時有些無措,他在旁道:「不過是輕輕摔了一下而已,有那麼誇張嗎?」
夏瑤邊哭邊道:「你有本事讓我也摔幾下,你就知道痛不痛了!最重要的是,我不是身體痛,是心痛!居然會碰到你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我救了你的命,為了你惹上殺生之禍,你還想將我扔出去送死,這有沒有天理啊!」
鍾痕嘆了口氣道:「好了,我不趕你走了,你想跟到幾時便是幾時!」他從來沒有現女人原來還可以這麼沒有形象的大哭大鬧,只覺得有些頭痛。在他身邊的女子,都受過良好的教育,又哪裡見過像夏瑤這種性情且從二十一世紀來的女子。
夏瑤止住哭道:「這句話可是你講了,要是反悔的話就是小狗!」不就是幾滴眼淚嘛,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她可是話劇團的成員,最擅長的本事是說哭就掉眼淚,不過這一次,**還真有點疼。
鍾痕見她終於不哭了,嘆了口氣道:「你想跟到幾時就幾時,只要你不怕死!」說罷,便走了出去,只餘下夏瑤獨自在屋子裡偷笑,看他還敢不敢趕她走。
接下來的日子,鍾痕聯絡了以前支持他的大臣,在得到他們的幫助之後,薜離將雲帆暗殺之後,整個西秦的朝政便人心惶惶,鍾銘也感覺到了危機,決定親自帶兵出征。鍾痕帶著段玉程與薜離到達漠陽城外,採用誘敵出洞的法子將鍾銘引了出來,將他生擒之後,當著眾大臣的面揭穿了他弒父奪位的罪行,他便名正言順的成了儲君,擇良辰吉日登基。
夏瑤一路跟在他的身邊,這一段時間她也熟悉了整個西秦的形式,當然,在行軍的途中她也沒少吃苦頭。只是吃這些苦頭不過是身體累一點,至少不用再挨餓,再去搶人的包子吃。待到鍾痕將皇位奪回來的時候,她才想起一個問題,她該何去何從,難道她真的要跟在鍾痕的身邊一輩子,那些穿越過來的姐妹們都有自己的一片事業,而她卻一無所有。
其實跟在鍾痕的身邊她是一點都不討厭,但是卻知道古人成親都成的極早,而且鍾痕以一國之主的身份,只怕已經娶了十個八個大小老婆了,她又算老幾?再說了,鍾痕總是冰冰冷冷,對她和對其它的人沒有什麼差別,她還不知道他的心思了!只是她也做好打算了,不管怎樣,她是賴定他了,不但是她的衣食父母,也是她終生的依託!她相信總有一天她能擺平鍾痕的!
在鍾痕登基之前,她便隨著段玉程和薜離一起住進了太子府,進去時太子府里冷冷清清,和她想的完全兩樣。夏瑤忍不住問道:「痕痕沒有妃子和侍妾嗎?怎麼府里這麼冷清?」
段玉程嘆了口氣道:「我們殿下是個情痴,這個世上他只愛過一個女子,而那個女子卻從來都沒有愛過他。」回到漠陽,他不禁也感慨萬千,那一次他也參與了幫南煙逃跑,說起來實在是有些對不起殿下。
夏瑤奇道:「他是堂堂太子啊,居然還有人不愛他?」難道在這遙遠的古代就有不拘世俗的女子?
段玉程道:「殿下是權傾天下,可是那個女子也非等閑之輩,且她在認識殿下之前就已經嫁人了,她的夫婿也是人中之龍。」那個人還是他的大舅子了。
夏瑤心裡更是奇怪,這種痕還真是奇怪,居然會喜歡一個有夫之婦,她還沒說話,薜離在旁道:「王妃是何等品性,且鍾情於我家王爺,換做我是女子嫁給了像王爺那樣的男子也定不會再對殿下動心。」
夏瑤更是奇怪,忙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段玉程見也沒什麼好瞞她,便將當年的事情粗略的講了遍,她不由得很是佩服南煙的聰慧,換做是她,就不一定能逃得出去。心裡對鍾痕的好感更深了一層,這樣的一個男子,若是被他愛上將是怎樣的一件幸事!難怪他閑下來的時候總會坐在那裡呆,似想著什麼事情,原來是在想那個女子。
三人正在閑聊時,夏瑤見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走了過來,段玉程一見她微有幾分不自在道:「玉程見過太子妃。」夏瑤聽得段玉程的話,便知道她便是代嫁過來的雲蝶兒,也是先皇指給鍾痕的妻子。一見她的模樣,夏瑤不由得有幾分自慚形愧,她實在是太美了!
雲蝶兒看了段玉程一眼,淡淡的道:「段將軍此次立了大功,是我大秦的棟樑之材,而我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妃子罷了,那些虛禮不要也罷。」說罷,一雙美眸淡淡的掃了掃眾人,在看到夏瑤時便問道:「這位是?」
段玉程在旁解釋道:「這位是夏瑤夏姑娘,曾於殿下有救命之恩,殿下感其恩,便將她帶了回來。」
雲蝶兒微微一笑,打量了一番夏瑤道:「好個水靈的姑娘,好一雙靈動的眼眸,倒有幾分莫小姐的風姿。」
段玉程微微有些尷尬道:「太子妃誤會了,這個夏姑娘不同於韓王妃。」
雲蝶兒淺淺的笑了笑,便離去了。
夏瑤問道:「她怎麼都不問一下痕痕的事情,像個沒事人一樣?」
段玉程嘆道:「她是當朝宰相雲帆之女,此次謀反是雲帆全權策劃的,而她與殿下的緣份也有幾分怪異,這些事情你以後會明白的。」
夏瑤不禁嚇了一大跳,如果真要這麼算的話,鍾痕還是她的殺父仇人了!這些人的關係好像也太複雜了吧!
到太子府後夏瑤已有幾日都沒有再見到鍾痕,心裡不禁有幾分想念。這日她正在後院乘涼,忽聽得東邊的廂房傳來爭吵之聲,她好奇的走過去一聽,居然是鍾痕和雲蝶兒在吵架。
只聽得雲蝶兒道:「你為什麼不一劍殺了我,你把我爹也殺了,留我在這個世上做什麼?難道就想留下我任你慢慢的羞辱嗎?「
鍾痕冷冷的道:「你爹是你爹,你是你,那件事情原與你無關,我自不會將你牽扯進來。至於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想也是時候好好了結了。」
雲蝶兒哼了一聲道:「了結?怎麼個了結法,在你的心裡,你根本就沒把我當成你的妻子,我勸你還是將我殺了吧,這樣也能一了百了,省得你看著我心煩,而我也在這個世上受苦。」
鍾痕冷道:「我不會殺你,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你放走莫南煙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和你計較,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留下來繼繼當我的妃子,另一個就是出家。你自己選吧!」
雲蝶兒大笑道:「我還以為你突然這麼好心了,原來是早有打算的。繼續當你的妃子?難道你想我成為大秦所有女人的笑柄,雲蝶兒死皮賴臉的嫁給了太子,只是為了權勢,而太子心裡根本就沒有她,自成親以來連碰都沒有碰過她,世上有比這更可憐的女子嗎?出家?也虧你想得出來!不過,或許這對我來講還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殿下,不,皇上,看來你對我還真是有心了!」
鍾痕淡淡的道:「我和你原本就沒感情,原本事情還有轉彎的餘地,但現在我在你的心裡不但負了你,更是你的殺父仇人,我也沒想過要你原諒我。但是我對你並沒有惡意,路你自己慢慢選,我不會強求。」
雲蝶兒冷笑道:「你不用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你的心到現在都沒有放棄過莫南煙。那個夏瑤是不是莫南煙的替代品?」
鍾痕冷道:「你還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我的事情不勞你操心。」說罷,便推門而出。
夏瑤此時正趴在窗戶邊偷聽,沒料到鍾痕說出來便出來,一時來不及躲藏,只得訕訕的道:「好巧啊!在這裡也能遇到你。」
鍾痕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離開了,夏瑤便趕緊跟了上去。鍾痕正在氣頭上,怒道:「你跟來做什麼?」
夏瑤撇了撇嘴道:「不做什麼,只是怕你一時想不開,去撞牆自殺!」
鍾痕懶得理她,徑直回自己的屋裡去。夏瑤也跟了進去,他便有些火了,怒道:「你到我房間里來做什麼?」
夏瑤笑道:「我怕你想不開,在屋裡懸樑自盡。」
鍾痕怒極,揚手就要打她,她便雙眼巴巴的看著鍾痕,那眼裡清是委屈,霧氣蒙蒙,彷彿下一秒就會哭起來一樣。鍾痕無法,想起上次她又哭又鬧的模樣,不禁有些氣結,將門拉開道:「我沒事,你給我出去,我要一個人安靜一會。」
夏瑤怏怏的走到門邊卻一把將他抱住道:「心理學家說了,一個人悶著容易生病,不如你跟我講講,我來開導開導你!」他的身材還不是一般的好,結實而又有力,被她抱住后,她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身體一僵。
鍾痕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再在這裡糾纏不休,只怕我真的會被你氣的去自殺!」說罷,便欲去拉她的手,沒料到她居然抱的死緊,拉都拉不開。
夏瑤揚起頭看著他道:「我知道那個莫南煙很聰明,我也知道我沒有她那麼聰明,不過我也不笨,你是我來這裡的靠山,所以你如果把我當成是她的替代品那就當替代品吧,我不介意!」其實她的心裡很介意,她很想見識見識那個傳說中的莫南煙,想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鍾痕聽得她的話,微微一愣,他不知道該說她是不拘世俗還是說她傷心敗俗,哪有未出嫁的女子這樣主動抱著一個男人,而且還在說這些有的沒的,他的臉都忍不住紅了紅,有些底氣不足的道:「女孩子家家,這副模樣,成何體統……」煙也是一個不拘世俗的女子。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夏瑤已經掂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他不由得傻了眼,這唱的是哪一出?一時間只覺得有些無措,他該做什麼反應?她的唇溫溫軟軟,她居然還伸出舌頭在舔他的唇!他只覺得大腦轟的一聲響了,嘴裡卻隱隱嘗到淡淡的甜味,鼻子里聞到的是她身上淡淡的體香。那雙冷漠的眼眸此時也染上了一些色彩,有些迷朦,有些甜蜜,還有些無措。
段玉程原本打算與鍾痕討論事情,走到門口,一見這種情形,不由得愣了一下,當下調頭就跑,不料跑的太急,將門外的一個瓷盆給踢翻了,巨大的聲響將兩人都驚醒了過來。夏瑤有些不好意思,調頭便跑了。
段玉程被鍾痕叫住,問他有什麼事情,他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拿出登基的程序來和鍾痕討論,可是他卻一邊看著鍾痕一邊忍不住想笑,自從夏瑤到來之後,他也沒那麼怕鍾痕了,而且鍾痕臉上的笑容明顯多過了往日。
鍾痕問道:「你在笑什麼?」
段玉程道:「我是想告訴皇上,這個夏姑娘人不錯,皇上不如考慮考慮。」說罷,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鍾痕瞪了他一眼,段玉程忙止住笑道:「韓王已經攻下朝京,遇到了些小麻煩,薜離見這邊的事情已了,等皇上登基后,他也要急著趕回去了,我也想回去看看采兒了。」
鍾痕一聽他的話,思緒又飄到那遙遠的地方,段玉程也不打擾他,將東西收拾后便匆匆離去了,感情這種事情不能操之過急,不過看起來他們應該是有戲的。
自那次事情之後,鍾痕一則很忙,一則也躲著夏瑤,所以夏瑤都很少見到他,就算見到,也是才見到他,他便離開了。她不禁覺得有些失敗,該死的,誰告訴她男追女,隔坐山,女追男,隔層紗,可是她怎麼覺得她追鍾痕怎麼就追的那麼辛苦!
她承認,那次的事情她的確是衝動了些,雖然後面想起來也會覺得臉紅,但是鍾痕也太那個了吧,她不禁覺得有些挫敗。心裡又在擔憂,是不是她太主動了些,反而引起他的反感?她心裡實在是悶的慌,便去找段玉程聊天,誰知一進到他的房裡,他正在收拾東西,心中大奇道:「你收拾東西作什麼?」
段玉程滿臉溫柔的道:「我要回去娶我心愛的女子了,先把東西收拾好,免得到要出的時候又手忙腳亂。」
夏瑤此時已經知道采兒的嫂子就是那個令鍾痕魂牽夢繞的人,便問道:「那他是不是和你一起出啊?」那個他不用問也知道是誰。
段玉程點了點頭道:「是的,我未來的大舅子還欠皇上一個承諾,他去找他要回來,所以他登基之後會跟我們一起去。」他看了看夏瑤轉動的眼眸道:「不過皇上也說了,大燕路遙,夏姑娘一個女孩子還是留在大秦好了。」
夏瑤撇了撇嘴道:「他去會他的老情人,就想把我扔下,門TxT免費8786786下載吧引領電子時尚都沒有!」說罷,恨恨的回房去了。
段玉程微微一笑,卻又暗地裡告訴了夏瑤出的時間,她早有準備,換好男裝混在隨行的軍隊里便跟了過去。段玉程知道她跟來,也不說破,暗地裡又派人照顧她。
出的那天,段玉程問鍾痕:「皇上真的就放心讓夏姑娘一個人呆在大秦?」
鍾痕微微窘道:「她那樣的一個人,放在哪裡不能存活,她不在我身邊我也自在些。」
段玉程笑道:「皇上只怕還未放下韓王妃吧,只是那夏姑娘倒也甚是有趣,皇上可切莫錯過了。」
鍾痕眉頭微皺,冷若冰霜的道:「你是不是連我的私事也想管啊?」段玉程知他還有適應的過程,也不揭破,笑了笑便不再說話。
一行人一到朝京,見朝京里一片愁雲慘霧,似生了什麼事情,待到皇宮時,卻見白洛飛正在調拔兵馬,如臨大敵,鍾痕忙問其故,才知南煙被他師父擒走,此時正在派人四處找尋她的下落。眾人一聽大驚,顧不得長途跋涉,也幫忙尋找,終在破廟裡尋到了南煙。
夏瑤也跟著跑進了破廟,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女子,只是南煙的模樣與她想像中相去甚遠,她原以為能令鍾痕神魂顛倒的女子,怎麼都會是傾城傾國的絕色,可是乍見之下她相貌平平,更兼正在生產,狼狽不堪。只話,她便現南煙實在是一個特別的女子,最特別的是南煙居然也是個穿越女,原本對她還有的嫉恨也跑的無影無蹤,用她所學到的知識第一次為人接了生,而且很成功。
鍾痕見她跟了過來,有些哭笑不得,卻又別無他法,只得聽之任之,卻又見她與南煙甚是投緣,還幫她接生,倒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只是危險還在,他也忍不住出手幫白洛飛,算是報答他借兵奪回天下的恩情,只是擒走南煙的那個實在是太過厲害,眾人一齊出手還是不敵,又見南煙與白洛飛的深厚感情,便知道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這一生與南煙只能是朋友了,他只能選擇放棄。
在大燕療傷之時,也不知道南煙是有意還是無意,將他與夏瑤的房間安排在一起,不管他願不願意,每天一打開門,都能見到夏瑤笑的燦爛的一張臉,看著她的笑臉,他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夏瑤的傷勢比他的輕的多,她稍好一些的時候便粘在鍾痕的身邊,說些有的沒的,整天在鍾痕的耳朵旁嘰嘰喳喳吵個不休,鍾痕開始嫌她吵,想趕她走,卻又心有餘而力不足,在這裡沒有一個人聽他的話,反而個個好像在幫夏瑤一樣。
他如何不明白大家的心思,也只得嘆嘆氣,簡直就是無語問蒼天!這天夏瑤又跑到他的房間來了,他連忙裝睡,夏瑤見他睡著了,嘆了口氣,搬了個凳子坐在他的旁邊。
她現睡著的他比醒的時候可愛太多,臉上沒有太多冰冷的氣息,長長的睫毛如扇子般遮在眼睛之上,她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我卻喜歡你,怎麼辦呢?我這樣天天粘著你,只希望有一天你能習慣我在你的身邊。」
鍾痕心裡閃過一絲明了,原來她粘他是這個目的,心裡卻沒來由的微微一暖,他的身份,註定了他高高在上的姿態,除了她之外還真沒有敢在他的耳朵吵鬧,他突然覺得她的聲音也溫暖了起來,他已經有些習慣了。
她接著又道:「我知道在你們看來,一個女子主動親一個男子是傷風敗俗的行為,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你,媽媽瘟經對我講,自己喜歡的就一定要去爭取,否則等到失去的時候一定會後悔。」她頓了頓又道:「其實我那一次我也是第一次親別人,只希望你不要誤會才好!」
其實這些話她早就想告訴他,他怕她誤會她,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著鍾痕有些冰冷的臉,她的那些話就無法說出口,而此時看著他安睡的模樣,心想,反正說了他也聽不到,便將心裡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
鍾痕微微一怔,仔細在回味她那一句「自己喜歡的就一定要去爭取,否則等到失去的時候一定會後悔。」是不是他現在若不把握好她,以後他也會後悔。他微微的理了理自己的思緒,現他其實從一開始都不討厭夏瑤,只是心裡有一個人一直令他放不下,這次的大燕之行,他是終於放下了。既然已經放下,又為什麼不接受另一段愛情?
夏瑤說罷,便想要出去,鍾痕也不再裝睡,輕輕的拉過她的手道:「我沒有覺得你輕浮,只是心裡一時有些接受不過來。」
夏瑤見他突然拉住她的手,不禁嚇了一大跳,臉也不爭氣的紅了起來,支支唔唔的道:「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見呢?」
鍾痕微微一笑道:「我剛才並沒有睡著。」他這一笑,仿似三月的暖陽,將他臉上的那些冰冰雪雪化的乾乾淨淨。
夏瑤臉紅的更厲害了,低低的道:「這個。。。那個。。。。」完了,被他全聽到了,不知道他會怎麼想自己。
鍾痕將她拉進他的懷裡道:「沒有什麼這個那個的,或許如你所說,自己喜歡的就一定要去爭取,否則等到失去的時候一定會後悔。我只是想給自己一次機會,一次幸福的機會。」他的語氣終於有了溫度,有了期盼。
夏瑤揚起頭看著他的臉道:「你是意思是你接受我呢?」
鍾痕微微一笑道:「這樣好了,如果你願意的話,回到西秦之後我們便大婚吧!你如果不怕你的行為舉止太出格,要做皇后我也可以給你。」反正他也沒想過再娶其它的女子。
夏瑤看著他的眼睛,他那雙冷冰冰的眼睛此時正滿含笑意的看著她,眼裡滿是溫暖,滿是愛意!
番外幸福生活
白洛飛登基后的幾年裡,勵精圖治,將整個大燕治理的井井有條,連年戰爭留下來的蕭條也退了不少,處處可見欣欣向榮的景象。他聽從南煙的建議,實行郡縣制,解決了大燕朝藩王間各自為政的局面,一方面大修水利,展農耕,另一方面出台一些對商人的優厚政策,鼓勵經商。一時間整個國家到處生機勃勃,國庫也開始充盈起來了。
白洛飛整日里為朝政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但再忙也會抽出一些時間來陪南煙,南煙在皇宮裡的日子實在是有些無聊,采兒自與段玉程大婚後,便另建了一處駙馬府,搬出去過二人世界了。而含玉也早已嫁給方武山,自兩人成親之後,方武山見天下已定,南煙再無危險,於是想過尋常百姓的生活,便帶著含玉也搬出了皇宮。
這日,南煙百般無聊的坐在玉鳳宮裡,千帆此時已經五歲了,能跑能跳,能吃能鬧,那小子常纏著身邊的侍衛爬高爬低,纏著宮女做各種好吃的。此時他正讓侍衛幫他去摘掛在樹上的風箏,宮女來報,說是公主來訪。
南煙一聽,大是歡喜,忙讓人去請采兒進來,只是宮女還未出宮門,采兒便挺著肚子走了進來,笑道:「嫂子,有沒有想我啊?」她手中牽著的那個小女孩乖巧的叫了句:「舅媽好!」
南煙一把抱起那個小女孩,笑道:「還是樂兒乖!」
采兒笑著道:「這丫頭到這裡來就聽話得很,一回到家裡就鬧翻天了。樂兒,你不是來找千帆哥哥玩嗎?別累著你舅媽了,去玩去吧!」
南煙摸了摸采兒的肚子道:「采兒,你還真厲害,才短短五年的時間就生了樂兒,肚子里又有了一個。」樂兒今年三歲,長得可愛至極,南煙很喜歡。
采兒看了看南煙道:「嫂子,不是我厲害,而是二哥太忙了,你看看你,千帆都五歲了,你還不替他生個弟弟妹妹,他一個人在玩多無聊。」
南煙笑道:「不是有樂兒陪他玩嗎?你們也是,當年非要搬出宮去,要是呆在宮裡多好,大家都住在一起,也省得日子過得那麼無聊。」說罷,忍不住嘆了口氣。
采兒笑道:「嫂子以前不是總說想過安寧的日子嗎?當年也不知抱怨了二哥多少回!現在可好,國家大定,你又開始嫌無聊了!」她也喜歡安寧的日子,現在二哥將天下治理的如此井井有條,段玉程雖也在朝中任職,但卻比二哥要閑的多,陪她的時間也很多。
南煙聽得采兒的話,不由得嘆了口氣,人或許真的是奇怪的動物吧,當身邊危機四起的時候,便希望能安寧一些,但是當真的安寧下來的時候,又覺得日子太過乏味。她與白洛飛這些年來經歷了多少的風風雨雨,才換來了今日的太平,她卻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南煙嘆了口氣道:「可是你二哥忙得緊,我都有兩天沒見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采兒道:「嫂子,二哥的為人,你是最清楚的了,他對你的心那是大家有目共睹。不過,你也得看他看的仔細些,畢竟他以前也是個風流至極的男人,聽說現在朝堂之上對他獨寵你有些異議,朝中大臣許多都在勸他納妃了!」白洛飛要是聽到自己的妹妹這樣說自己,不知道他該作何感想。
南煙道:「我和你二哥同生共死了那麼多次,這一點我倒是相信他的,他應該有分寸的。」
采兒撇了撇嘴道:「嫂子你就是太由著二哥了,只怕二哥對你是一心一意,但身邊的人若說的多了,他也會受到影響。」
南煙想想也有些道理,正在說話,耳邊卻響起了白洛飛的聲音:「我與南煙情比金堅,我的整顆心都在她這裡,在其他的地方,我已經沒有心了,又怎麼還會對其他的女子有想法。你倒是小心些你的相公吧,昨日經過朝京的時候,有個女子望著他的眼睛眨都不眨,還跟上來主動說要做他的小妾,你要是有空的話,還是看好你自己的相公吧!我有時候想想,也不知道你是我的親妹妹,還是煙的親妹妹,事事都向著她,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二哥啊!」
段玉程在旁道:「你現在是一國之君了,人說君無戲言,而你卻還在這裡胡說八道,你就不怕被其他的朝臣聽了去,到時候你就形象全無了。」他還真的能胡扯,什麼女子要做他的小妾,其實不過是見一個孤女可憐,段玉程給了些銀子給她罷了,而那女子因為感恩,所以提出要到駙馬府為奴為婢。話一從白洛飛的嘴裡說出來卻全變了味道,回去之後,采兒肯定又要問上半天了!這都是一對什麼兄妹啊!
采兒和南煙見他倆都來了,兩人相對一笑,走到各自的相公身邊。
采兒問道:「二哥說的是不是真的?」
段玉程嘆了口氣道:「你二哥說的話你也相信,他不過是在生你在你嫂子面前胡說八道的氣,在挑撥我們之間的感情!你要是上他的當,就真的是太笨了,對了,寶寶今天有沒有踢你?」
采兒道:「寶寶很乖了,只是樂兒看起來和千帆走的極近,我們不如親上加親?讓他們從小定下這門親事,等他們長大就可以成親了!」
段玉程忙點了點頭,只要能將采兒的注意力從白洛飛胡說八道的事情上轉移開,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南煙和千帆在旁聽得他們的話,忙道:「不好!」她才不想替千帆做下這樣的主,他的愛情他的緣分就由他自己去決定,再說了,近親結婚,萬一替她生出個笨孫子來,實在是毀了她和白洛飛一世的英明。
千帆一聽讓他和表妹成親,他就不樂意了,和表妹一起玩還好,可是她又實在是太愛哭了,她可哄不了她一輩子。再說了,男子漢大丈夫,又怎麼能這麼早就決定終生。
樂兒在旁聽到大人們的對話,她還太小,聽不懂什麼是成親,卻也奶聲奶氣的問道:「娘,什麼叫成親?」請原諒她的好學。
采兒聽得樂兒的問話,將她抱在懷裡,卻並沒有跟她解釋,向南煙問道:「為什麼不好?」
南煙道:「子女自有子女福,現在樂兒是喜歡和千帆在一起玩,那是因為他們都還小,所以能玩到一起。到長大之後,誰知道他們還能不能性情相投。」
千帆道:「父皇說了,男人不可以為了一棵樹放棄一整片森林,他這輩子是栽在母后的手裡了,但是我才不要,我要納盡天下的美女為妃!」至於什麼是妃,請原諒他並不是太懂,他的話都是從白洛飛那裡聽來的。
眾人一聽這話,全都目瞪口呆,先是獃獃的看了千帆一眼,千帆以為他說的很對,一臉的得意。眾人看完千帆,全部將眼神轉向白洛飛,白洛飛一聽千帆的話,饒是他再會變臉,此時也掛不住了,訕訕的道:「那個,我只是跟千帆聊天的時候隨便說說的,沒料到他記得這麼清楚。」
南煙瞪了白洛飛一眼,眼裡清清淡淡,卻滿是殺氣的道:「白洛飛,你都教了千帆些什麼啊?是不是和我在一起,你不能娶其他的女子很不甘心啊?」
采兒與段玉程對望了一眼,采兒道:「我們還有些事情,先走了,你們慢慢聊!」說罷,抱起樂兒,便飛快的朝宮外走去。
千帆見樂兒走了,心裡有些不甘,雖然知道事情是因他而起,卻也不明白他到底說錯了什麼,姑姑和姑丈那麼大的反應,母后也是的,看起來好怕人。他也非常識時務,抱著他的風箏,找侍衛玩去了。
白洛飛見周邊的人都散盡,拉著南煙的手討好道:「煙,你是知道我的心的,那些話只是和千帆說著玩的,別動氣!」
南煙怒道:「子不教父之過,你當把自己的兒子培養成什麼?就算以後他能當皇帝,可是你知不知道,歷史上有多少皇帝因為貪色而誤國!」越說她越來氣!
白洛飛見身周無人,一把將南煙抱起,跑到殿內,不管怎樣,他現在已是皇帝,雖說他懼內的事情天下皆知,可是讓人瞧了去,還是覺得有些傷男子漢的自尊,他都看到侍衛們在偷笑了。
南煙見他把自己抱了進來,怒氣更盛道:「怎麼,你還怕丟人不成……」後續的話卻全咽回了肚裡,她的唇已被白洛飛的唇堵上。縱然她的怒氣再重,也無法泄,白洛飛**的手法實在是高明,這麼多年來,她還是抵抗不了他的魔掌。原有的怒火也消失在**里,張口欲罵的話,也變成輕哼慢語。
158番外幸福生活(二)
皇宮裡的生活沉悶而無聊,南煙把皇宮裡所有能玩的東西全完了個遍,蘇四給她的那的一些莫名其妙的配方她也全都嘗試了。只是時光悠悠,她也得替自己找些事情做。
這日含玉進宮來看南煙,卻見到玉鳳宮裡一片白雪飛揚,她心裡實在是奇怪,這六月的天,又怎麼會下雪?細細一看,才現那根本不是雪,而是雪白的鵝毛!她用手輕掩著鼻子,終是在一棵樹蔭下找到了指揮著一群宮女忙進忙出的南煙,她問道:「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麼啊?」這麼多年了,還是不習慣叫南煙皇後娘娘。
南煙一見含玉來了,笑著答道:「我見天氣暖和,想起宮裡還有不少的鵝毛,便命宮女們拿來晒晒,準備用來做羽毛枕頭和被子,這樣冬天也就不會冷了。」
含玉聽得有些雲里霧裡,小姐這個時候就為冬天籌劃,似乎也太早了些吧!再說皇上自登基后,知道小姐身子寒,玉鳳宮裡早已命人準備了大大的壁爐,一到冬天,屋子裡暖的好似春天,還用得著這些東西嗎?
南煙見她一臉驚疑的模樣,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這個也沒什麼好解釋的,便問道:「今日怎麼有空來看我,不陪你的方大哥呢?歡歡和喜喜怎麼沒有帶過來?」歡歡和喜喜是含玉的雙胞胎女兒,性子是樂兒要安靜的多,像極了方武山。
含玉雖與方武山成親多年,但此時被南煙這樣一調侃,臉還是微微的紅了紅,輕輕的答道:「相公去戶部那裡辦事去了,歡歡和喜喜兩個丫頭害羞,躲在家裡不願出來。」
南煙忍不住想笑,她曾對那兩個小丫頭開玩笑說讓千帆將她們娶過來,她們便不再願意到皇宮裡來了。她忍不住看了看千帆,那小子戴著她給他準備的口罩,此時正和宮女們在玩著鵝毛,一見含玉過來,只笑著道了句:「含玉阿姨好!」便又跑過去玩去了。
南煙喜歡這樣的感覺,有家的溫暖,也有家的寧靜,雖然白洛飛忙了些,但是這個後宮已被她弄的沒有半點後宮的感覺。原本的三宮六院被她拆的差不多了,只餘下這玉鳳宮及一些宮女們住的廂房,當時拆後宮的時候一群大臣們有意見,說哪個皇帝沒有個三宮六院,獨寵一人恐將外戚的勢力獨大。
南煙當時聽得這些議論之後,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一像深居簡出的她卻出乎意料的設了一個酒宴將朝中的大臣們都請了過來,當然,白洛飛也在席間陪她。酒過三巡之後才問坐在她下的宰相:「相爺府上的幾位夫人均還安好?」
她之所以這樣問宰相,是因為宰相最為反對白洛飛拆三宮六院,一心想勸他再納其它的妃嬪,其原因為宰相府里共有三個女兒,個個國色天香,宰相的心思她又豈會不清楚。
宰相聽得她這樣問,忙垂答道:「多謝皇后關心,夫人們個個身體健康,安好的很!」
南煙又問道:「相爺身體可好?」
宰相答道:「臣身體強壯,有勞皇后掛心了!」
南煙輕輕掩嘴笑道:「可是前幾日你的幾位夫人卻來找到本宮,說是在相府的日子實在是沒法過。雖說相府的私事本宮實在是不好過問,卻還是想提醒一下相爺,雨露均沾雖非難事,但是相爺又要操勞國事又要操勞家事,女色雖美,但還是要顧及一下身體,不要太過逞強,否則只怕是本朝的一大損失。」她的聲音不算太大,卻也不小,整個宴席之上眾人均能聽到。
宰相聽她這樣一說,老臉也掛不住,微微有些泛紅,他平日里聽南煙不拘世俗,卻沒料到她居然在大庭廣眾下說這樣的話,心裡有些不服,朝南煙長長一揖后道:「多謝皇后對臣子們的關心,皇后說的也有些道理,臣的年事已大,對那些事情的確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但吾皇身強體壯,後宮里卻只有皇后一人,實在是有違祖宗法令,現皇室僅有太子千帆一人,皇室血脈單薄。近日又聽聞皇后欲拆除三宮六院,臣等愚魯,卻也斗膽勸說一二,這三宮六院萬萬不能拆除!」
他這樣一說,便是明著和南煙叫板了,南煙微微一笑,問道:「相爺說三宮六院不能拆除,若說是祖宗法令,未免太過於牽強。再則,祖宗的法令符合現在國情的便沿用,不符合的便廢除,一味遵守舊制,那是迂腐。本宮與皇上感情深厚,經歷了多次的生死,情之所鍾,獨愛一人,又有何不可?」
宰相道:「夫妻間相互鍾情,原是美事,但也請皇後為天下蒼生著想,皇家血脈,歷來宜多不宜少,現皇上僅有一個太子,也未免太過單薄。」
南煙心裡微怒,暗罵老古板,卻還是笑著問道:「太子可是愚鈍不化?」
宰相想了想道:「太子聰明可人,於各種事物均有不俗的見解。」
南煙又問道:「太子可是不學無術,不恤百姓?」
宰相答道:「太子雖然才六歲,但也可看出他心地善良,體恤天下蒼生,有過目不忘之能,只要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南煙正色道:「太子既然如此優秀,能擔大統,又何須再增添無謂的皇室鬥爭?」宰相一時無語,南煙冷冷的道:「自古以來,皇帝設立三宮六院,無非是為了一己之私,網羅天下美女,以滿足一人之欲,卻不知斷送了多少女子的幸福與青春。而皇室的子嗣,由於兄弟姐妹眾多,為得寵愛,相互間使出萬般手段,時常骨肉相殘,更為了那天下的高位,不惜絞盡腦汁。前朝的成王與後來即位的皇帝更是連栽贓陷害的手段都用了出來,兄弟之間不親,君臣間相互猜忌,試問這樣的皇子皇孫有再多又能如何?」
一席話,說的那宰相在十二月的嚴寒季節頭上汗滴直冒,不敢再言,南煙接著道:「太子有才,又愛護百姓,於天下蒼生是福,於朝中大臣也是福。而他一人盡得本宮與皇上的寵愛,心裡也必定只有愛,沒有恨,於太子也是福。近日也有人傳言,說是皇上獨寵本宮一人,會將外戚的勢力坐大,可是世人應皆知,我莫南煙只有幾個姐妹,連兄弟都無,這幾年來,為恐流言中傷,姐妹之間都甚少走動,於朝中之事更是從不過問,如此又怎麼可能坐大外戚的勢力?只是,日後,若讓本宮知道朝中有人若為了一己一利,惡意中傷本宮,將嚴懲不殆!」老虎不威還當成了病貓不成?
於是,滿坐之間的文武百官俱皆叩道:「臣等必將盡心儘力為效忠皇上,扶持太子。」
白洛飛早在南煙請文武百官吃酒宴時,便已猜到了她的動機。再聽得她於宰相的對話,心裡不禁替那個宰相可憐,就連他都被她治的服服帖帖的,這個老傢伙還敢跟她頂嘴,實在是找抽!不過這樣也好,反正他在朝堂之上也省去了許多事,再沒有人敢對他不納妃的事情有異議了。
只是這樣一來,只怕全國上下俱都知道他的皇后如何如何厲害了,而他也會成了真正的妻管嚴。不過再仔細想想,他懼妻的事情只怕是早已天下皆聞,再多這樣一件事情又何妨?更何況拆除了三宮六院,她再也不會有事沒事的就提他以前的舊事,讓她對他徹底放心,這樣增進夫妻間感情的事情又何樂而不為?反正他的心裡也只有她,自有了她之後,他看其他的女子都是一副模樣,再沒有美醜之分,且那些女子與她相比,便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了。
白洛飛在旁悠悠的道:「如此甚好,眾愛卿日後再也無需在朕的耳邊說納妃充斥後宮之事了,明日便開始拆除三宮六院。」
南煙聽得他的話,朝他微微一笑,這小子還算識趣,不用費它太多的口舌便能明白她的意思。自此之後,滿朝大臣再也不敢有任何勸說充斥後宮之事了。也因為南煙的舉動,舉國上下女子的地位較之前提高了不少,女子也可與男子一般參加科考,優異者也可與男子一樣同朝為官,一時之間,女權高漲,雖然沒有辦法實行一夫一妻制,但是大多數的男子都只娶一房妻子。
國家大事南煙雖不參與,但是白洛飛一遇上什麼棘手之事,卻總會問問她的意見,她原本就聰慧過人,更是吸取了中國五千年的治國經驗,時常能一針見血指出問題的癥結所在,總能給白洛飛最大的幫助,但她卻從不出現在朝堂之上,不是怕人非議,而是怕麻煩太多,太傷腦細胞,更何況,她還要好好教導千帆,所謂的相夫教子或許就是在說她這樣的做法吧。而千帆或許吸收了她於白洛飛的優點,聰明是聰明,卻也甚是淘氣,南煙有時都拿他沒辦法。
而白洛飛心裡卻一直有一件事情讓他放心不下,他總是忘不了鍾痕臨走時對南煙那曖昧的一抱,以及在她耳邊輕聲說的話,那日的風翩翩往反方向吹,否則以他的耳力一定能聽到一些蛛絲馬跡,也就不用在這裡胡思亂想了。他已經問了南煙不下百次,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答案,她總能很巧妙的將話題轉移,或是稍稍勾引他,而他總是會著她的道。
白洛飛的小氣也是合情合理的,雖然他幫了鍾痕一個大忙,但是鍾痕也回過頭來幫了他的一個忙,而他卻始終欠鍾痕的一個承諾。欠人的東西實在不好受,更何況欠的還是承諾!最重要的是還是情敵的承諾!雖然這麼多年來,鍾痕已與夏瑤大婚,並育有一子一女,便是他的心卻還是放不下來。以鍾痕的性子,誰知道哪天他會不會突然冒出來,提出無理的要求,雖然白洛飛已經想好了,鍾痕提什麼要求他都可以答應,除了南煙的事情,但是心裡卻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最最可氣的是,夏瑤時常和南煙保持著書信的來往,還時常相互饋贈禮品,那些書信也不知道寫了些什麼,南煙看過之後就把它們藏了起來,越是這樣,越是讓他有些白抓抓心。誰知道那些信是夏瑤寫的還是鍾痕寫的?而送過來的那些禮品,就有些五花八門了,有絕世的寶物,也有不值錢的衣物,更有一些他見所未見,聞所謂未聞的一些東西。
這日,白洛飛趁南煙帶著千帆去御花園寫生的時候,又溜進玉鳳宮裡去尋找那些書信,結果書信沒找到,卻將夏瑤送給南煙的禮物找了些出來。他拿起一塊布,中間是剪裁的圓圓的布,兩邊還有兩根長長的布條,他覺得奇怪,伸手輕輕一拉,還能拉長,這是做什麼用的?
正在這時,南煙已經帶著千帆回來了,見他拿著那個東西還在呆,臉上微微一紅,示意千帆出去玩。便一把將那個東西搶了過去,微怒道:「白洛飛,你在做什麼?」雖然明知道他在找什麼,但是還是不要揭破的好,給他留點懸念,免得他以為她沒人要,也可以趁機報復一下他以前的花心。那個東西是夏瑤根據印象為她做的內衣,雖然沒有二十一世紀的好,但比起那些肚兜來是要舒服的多。她原本想穿上它去勾引白洛飛,但想想那傢伙基本上不用怎麼勾引就直接上鉤,所以放在那裡十來天了,還一次都沒有穿過。
白洛飛一見自己被撞破,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訕訕的笑道:「也沒什麼,我只想知道西秦的皇后給你送了些什麼,我們該回送些什麼才不失了禮數。只是我看了這個東西半天,硬是沒弄明白是做什麼用的。」
南煙笑道:「你不需要明白,這是我們女子才用的。」笑過之後又瞪著他道:「以後我的東西不準亂翻!」
白洛飛心裡嘆了口氣,將南煙懷進懷裡,輕輕的在她的耳邊道:「煙,我答應你以後都再也不碰你的東西,可是你也該告訴我鍾痕那日到底對你說了些什麼。」
南煙眼裡劃過一絲明了,卻淡漠的道:「這個問題你問了很多次了,怎麼還沒有死心啊!你不煩,我還煩著了!」心裡卻有絲得意,她也知道白洛飛定然是來找她與夏瑤的書信,知道他想找出些蛛絲馬跡,可是他卻不知道為了逗他,每次她一看完夏瑤的信,便將信給燒了,他永遠都別想找到。
又是這樣的回答,他又怎麼可能死得了心,她是他最愛的人,任何人都不能將她從他的身邊搶走,有些撒嬌的又道:「你要是怕我煩的話,就告訴我吧,否則我會煩你一輩子。」
南煙突然轉過身,對他笑的燦爛道:「其實也沒什麼,鍾痕只不過對我說要我和你一起幸福的生活,他會拿我當妹妹一般。」真做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她敢保證,雖然她說的是實話,但那個笨蛋一定不會相信。
果然,白洛飛的眉頭微微皺起,就這麼簡單?他可不相信,如果真這麼簡單的話她又如何會等到想在才告訴他,又如何會這麼淡漠的告訴他,他將南煙摟緊了些道:「煙,你天天教千帆說不能撒謊,你可要以身作責,也不能撒謊!」
南煙笑嘻嘻的道:「我是一個合格的娘親,所以會以身作責,要教好千帆也一定要從自己做起。」越是這樣說,某人只怕會越是不信。
白洛飛見她神情似真還假,越的糊塗起來,他的嘴角含著一抹壞笑道:「你知道要是騙了我會有什麼後果的?」說罷,張嘴輕咬她的耳垂。
南煙身體微微一顫,用手抵著她的胸道:「大白天的,不許糊來!小心你的臣子說你貪色誤國!」
白洛飛笑的妖嬈道:「反正我寵你的事情天下皆知,就是被他們知道了也無妨!」說罷,又朝她的嘴親了下去,靈活的大舌挑逗著她的丁香小舌。
南煙心裡暗暗生氣,她怎麼能忘了白洛飛的本性,真是太大意了,只是她的身子卻不聽她的話,已經軟軟的倚在了白洛飛的懷裡。
白洛飛對於她的反應甚是滿意,又問道:「煙,鍾痕那日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正常的手段行不通,便用美男計吧。只是好像他自己也陷進其中,聲音已微微有些沙啞,臉上微微泛著紅,起了熱潮。
南煙聽得又氣又好笑,到這個時候他還不願放棄,那就將計就計吧,她較弱的道:「他說如果你對我不好,就要我去西秦找他,他隨時等我!」她敢保證,他一定會信這句話。
白洛飛心裡一陣冷笑,低低的道:「我敢保證,他絕對沒有那個機會了,因為我會將你寵上天!」這個混蛋鍾痕,吃著碗里的,還看著鍋里的,有了夏瑤還敢來勾搭南煙,鍾痕是不是太閑了些,哪天把他惹急了,小心他把潤澤湖再炸開一道口!
他心裡想了一大堆,手卻沒有停下來,已經伸進她的衣襟里,輕輕的道:「煙,我愛你!」
南煙聽得他的話,心裡微微有些得意,一時卻又甜如蜜,她也輕輕的附在他的耳邊道:「飛,我也愛你!」
白洛飛正在進一步動作,門外卻響起了宮女的聲音「太子殿下,你怎麼趴在門上?」
千帆朝宮女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卻已經來不及了,知道他精明的父皇和母后一定是現了他的蹤跡了,當下撒腿就跑。
宮女又在他的身後喊道:「太子殿下,你慢些,若是摔著了,皇後娘娘只怕又要責罰奴婢了!」說罷,便也追了出去。
而屋裡的兩人因為這一個插曲而相對一笑,白洛飛在心裡把千帆罵了一頓,小小年紀,就知道偷聽了,還真是無法無天,改天他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他見南煙已將衣裳拉好,又拉過她的手道:「煙!」
南煙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罵道:「都怪你,大白天的猴急什麼?真是丟人丟死了,被自己的兒子撞個正著,我們只怕是天下最失敗的父母!」想想,又氣不過,用手指點了一下他的腦袋道:「你的這個兒子,跟你是學了個十足十,你是個色鬼,他還這麼小就……」後面的話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說好。
白洛飛有些委屈的道:「這件事情還真的不怨我!兒子明明都是你在教的,教不好了就來怨我!」
南煙一時語塞,卻還是嘴硬道:「不怨你怨誰,如果他不遺傳了你好色的性子,又怎麼會有今日這樣的舉動!」
白洛飛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講道理的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和南煙講好,她若是不講起道理來十個他也說不過她,她若說是他的錯,那就當是他的錯吧!
千帆若是聽到他父母間的對話,只怕會覺得冤死,他不過是見他母后神秘的把他趕出去和父皇說話,起了好奇心想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而他們卻想到哪裡去了?
自含玉來看過南煙之後,她已經很久沒見含玉與采兒了,便想著出宮去找她們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夏日炎熱的緣故,她最近的精神不太好,每日都是昏昏欲睡,原來還想在宮裡修建二十一世紀的排水系統,也因為精力的不濟而暫且擱下。這日她好不容易精神好了些,便帶著千帆穿過御花園打算偷偷出宮去找采兒。只所以是偷偷的,是因為白洛飛總說出宮危險,出宮也讓她帶上侍衛,可是她實在是討厭那些排場。
母子兩人在穿過御花園的時候,原來的三宮六院自拆除之後便從宮外移植了些四時果樹,一到果子成熟的時候,整個皇宮裡也滿是果香。她見樹上的梅子正到了成熟的季節,紅的,紫的甚是可愛,南煙看的只咽口水,邊讓千帆爬到樹上幫她去摘梅子。
梅子摘下來的時候,她連洗都不洗便往嘴裡塞,把千帆看的目瞪口呆,忙拉著她的手道:「母后,你不是說吃東西要講衛生嗎?你怎麼能這樣吃東西。」
南煙一想也有理,臉上微微一紅,被兒子教訓怎樣都感覺有些理虧。她敲了一下千帆的頭道:「這是剛從樹上摘下來的,皇宮裡的空氣這麼好,梅子長這麼大都沒有被污染過,這麼乾淨的東西若是用水洗了也就髒了!你也來吃一個!」
說罷,也不顧千帆是否同意,拿起一顆便塞進他們嘴裡,梅子剛熟,千帆又怕酸,被南煙這一塞進嘴裡,只把他酸的眼睛直眯,他忍不住大叫道:「母后,這梅子這麼酸,你怎麼吃的下去!莫不是病了吧!」
南煙想想也覺得奇怪,平日里她是不喜歡吃酸的東西,今日可當真奇怪,居然一口氣吃了這麼多的梅子。她聽千帆叫的大聲,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道:「你叫那麼大聲做什麼,小心被你父皇聽見了,他一現我們在這裡,只怕又要大呼小叫了!你還想不想見你的樂兒妹妹?」
千帆一聽,也有道理,他們是要偷溜出皇宮的,不能太招搖,何況他也想樂兒妹妹了。他剛想點頭,卻聽得父皇略帶冰冷的聲音道:「這麼想見采兒啊,朕就幫你宣她進宮!」
南煙一聽白洛飛的聲音,就知道她的如意算盤是泡湯了,也知道他肯定是生氣了,因為只有在他生氣的時候才會在她面前自稱朕,當下狠狠的瞪了千帆一眼,卻見那小子也是一臉挫敗的表情,她又不由得有些失笑。
偷出宮未遂的後果是乖乖的呆在皇宮裡面,而采兒剛生完第三個孩子,也沒有辦法進宮來看她。南煙望著那滿桌子豐盛的晚餐,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白洛飛夾起一塊雞肉放進她的碗里道:「你也別在這裡想七想八了,明日我陪你去看采兒,再嘟著嘴,只怕你的嘴巴都會變成鴨子嘴了!」
南煙瞪了他一眼,卻也因為他的話而暗自開心,拿起雞肉便吃起一塊來,只是還沒吃上幾口,便覺得胃裡翻騰的厲害,哇的一聲便全吐了出來。而且不止將吃的吐出來,連帶著胃酸也開始往外冒。她的模樣把白洛飛嚇的不輕,忙令宮女前宣太醫。
太醫把了把她的脈后,喜道:「恭喜皇上,皇後娘娘有了快兩個月的身孕了!」
白洛飛一聽大喜道:「來人啊,賞太醫黃金百兩!」便喜滋滋的坐在南煙的床邊道:「煙,我們又快有第二個孩子了!」
南煙一聽也不由得甚是歡喜,她笑著道:「我懷千帆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大的反應,這小傢伙一來就這麼能折騰!」說罷,輕輕的撫了撫還是平坦的小腹道:「我見采兒和含玉都生了女兒,他要是女兒該多好!」
白洛飛拉過她的手道:「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只要是你生的就好!」又把千帆拉過來道:「千帆,你母后要幫你生個弟弟或者妹妹,你開不開心?」
千帆睜大了一雙眼睛,嘴上道:「開心。」心裡卻在想,我才不管父皇和母後生幾個弟弟妹妹,只要最疼我便好了!你們疼我,我也就會好好的疼我的弟弟妹妹!
159番外幸福生活(三)(完)
冬日裡大雪飛舞,整個世界一片銀白,屋檐下整齊的掛著一排排冰凌。外面冰天雪地,玉鳳宮裡卻是暖意融融,壁爐的火燒的正旺,南煙抱著安青在床上小睡,千帆端坐在桌上寫些什麼。
安青是南煙的第二個孩子,是個女兒,今年三歲了,她的模樣長的像極了白洛飛,一雙漂亮的鳳眼,長長的睫毛,雪白的皮膚。
千帆寫完之後,剛想叫南煙來幫他看看他寫的怎麼樣,一扭頭卻現南煙睡著了,嘴巴不由的撇了撇,輕輕的哼了哼,母后真是偏心,明明叫他好好練習書法,說一會要檢查他的成果,結果自己卻睡著了。他見南煙的被子被她微微的掀開,嘆了口氣走過去幫她將被子掖好。卻又輕輕的捏了捏安青的小臉,都怪她,自從有了她之後,母后的心思都到她的身上去了。見安青微微的動了動,他又匆匆將手抽了回來,生怕被現。
千帆今年已經九歲了,他長得像極了南煙,相貌平平,一雙眼睛卻又特別的神采,或許是因為這樣的緣故,白洛飛極為喜歡他。他是白洛飛唯一的兒子,白洛飛喜歡歸喜歡,對他的要求卻甚是嚴厲,從他五歲起邊教他騎射劍術,也教他如何治理天下。雖然白洛飛平日里極為忙碌,卻也會抽出時間來抽查他的學業進展。而他的文才卻都是南煙所教,她將中國歷史幾千年來的文化壓縮之後便一點一滴的交給了他,她不要求他死記硬背,常在陪他玩耍時適時的傳授,用她的話來講,就是寓教於樂。
千帆見安青睡的極香,動了一下之後便再無動靜,嘴角微微一笑,雖然平日里他總在南煙與白洛飛的面前抱怨,他們有了女兒不要兒子,但打從心底卻極為喜歡這個可愛的妹妹。只是平日的場面還得做足,要不然怎麼能從父皇和母后那裡分得多一點的愛呢?玉鳳宮裡再無其他人,他便俯下身親了親安青的小臉。
在安青一出生的時候,南煙就對他講,他是男子漢,所以就要像個男子汗一樣的勇敢,要保護國家,更要愛護自己的家人,疼惜他的妹妹。已經九歲的他,已經懂得他的歷史使命及肩上的重擔。
玉鳳宮的大門被打開,一陣寒風吹了進來,宮女接過白洛飛的披風,千帆一見是他,行了個禮道:「見過父皇。」
他點了點頭,輕輕的拍了拍千帆的肩膀,千帆便痛的撕牙咧齒,他卻微微一笑道:「小子,這段時間又沒有好好的練功,雖然有進步,卻太慢了!」聲音卻很輕,怕吵醒了南煙。
千帆撇了撇嘴道:「你如果像我一樣,每天又要練字,又要打坐,又要學習兵法,又要學習治國之道,我就不相信你的進步能有我快!」他已經很努力了。
白洛飛輕輕的敲了敲他的頭道:「好小子,不好好學好,年紀這麼小就學會找借口了!像我當年……」
千帆哼了一聲打斷他道:「你就不要拿我和你比了,你當年的那些事情最好別提了,要是讓母后聽到,小心又要教訓你。你無非又想講你當年的那些年少趣事。」在這個皇宮裡,他可知道誰的身份最高,或許全天下人都懼怕他的父皇,可是父皇卻是怕母后的。他可沒有忘記他五歲那年說錯了的那句話,讓他的父皇被母后教訓了好久,而他也被母后念叨差不多一年。
白洛飛不禁一愣,這小子簡直就是和南煙一個樣,精的不行,他拉過千帆的手道:「臭小子,你還真是沒大沒小,一點面子都不給你父皇。」
千帆笑道:「不是我不給你面子,而是你的那些事情真的沒什麼好提的。」
白洛飛笑道:「是嗎?我還在想要不要把你的樂兒表妹接進皇宮來陪讀,你這副模樣看來是不想了。」想跟他斗,這小子還嫩了點。
千帆的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瞪著白洛飛道:「我都跟你講過多少次了,我和樂兒表妹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又不喜歡她,以後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她!」
白洛飛嘴角的笑意更濃,輕笑道:「也是,你喜歡的不是樂兒,而是歡歡和喜喜,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上次你陪你母後去看含玉阿姨的時候把你最喜歡的一對玉兔送給你歡歡和喜喜。」
千帆臉紅的更加厲害,一時無語。
白洛飛將千帆拉進了些道:「男子漢大丈夫,喜歡便是喜歡,有什麼好害羞的。再說了,那兩個小姑娘,我看的也很順眼。想我當年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就經常和宮裡的那些小宮女們一起玩了。」
千帆想了想道:「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她們,只是想和她們在一起玩。父皇,你當年是怎麼討那些小宮女的歡心的?」這件事情他也很感興趣。
白洛飛笑道:「你知不知道你以後就是皇帝,這天下間的女子,如果有你喜歡的就可娶進宮裡,但是前提是她們也要喜歡你,仗勢欺人強搶民女那樣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做的。」
千帆撇了撇嘴道:「可是父皇,當初你怎麼會愛上母后的?」
白洛飛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可是,小子,我們男人雖然這一輩子只有一個愛的女人,但是並不代表我們就只能有一個女人,在沒有遇到真愛之前,可以有很多女人,但遇到真愛時,就一定要一心一意對她好,將她當做這一生最珍貴的珍寶。」
千帆問道:「就像你對母后那樣?」
白洛飛點了點頭道:「對,就像我對你母后那樣,自從有了她之後,我的世界就充滿了陽光,其它再美的女子也入不了我的眼。雖然你母后的相貌平平,而且脾氣也不太好,但我這一輩子就栽在她的手上了,再沒想過找其它的女人。」
他的耳邊響起了清脆的女音道:「原來你的心裡還惦念著其它的女人啊?」
白洛飛笑道:「那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就算想也沒膽子了。」一說完,才現不對勁,忙回頭一看,卻見南煙正坐在他的旁邊冷冷的看著他。而千帆在誘他說出那些話后,朝他扮了個鬼臉,還是撤退比較好,免得這場戰爭再殃及他。
千帆嘻嘻一笑,忙跑到床上陪安青玩去了,誰知道安青一見千帆過來,在他爬上床的當口,一腳就把他給踢了下去,並一本正經的道:「母后說了,女人的床男人不能隨便上!」安青自小力量驚人,雖然才三歲,力氣卻與尋常十歲左右的孩子差不多。
千帆一愣,怒道:「你個小屁孩,一點點大,分得清男人女人嗎?」說實話,他也還分不太清,也不清楚到底男女間有多大的差別。
安青想了想道:「我當然分得清啦,母后說了,你是男人,而我就是女人!」
千帆一愣,想找白洛飛幫忙,卻見他此時正一臉討好的對南煙在說些什麼,隱隱能聽得到求饒的話語。算了,求父皇還不如求自己,反正父皇到了母后的身邊就是一隻小白兔,乖的不得了。
千帆搬了把椅子坐在安青的旁邊道:「妹妹,你上次不是想要一個蝴蝶的風箏嗎?我那裡有一個,我帶你去拿,好不好。」為了培養他自立的能力,他已經有了自己獨立的宮殿。
安青的眼睛亮了亮,卻又搖了搖頭,從床上跳了下來,走到后間拖出一個大大的蝴蝶風箏道:「母後知道我想要,早就讓紀先生幫我做了一個,我才不要你的了,拿了你的東西,明日只怕又得讓我陪你去找歡歡和喜喜。」
千帆一見計謀告破,不禁有些沮喪,在這個家裡,為什麼女人都那麼聰明,就連這個三歲的小屁孩都精明的不行。心裡又有些不死心,走到安青的身邊道:「可是我的那個比你這個漂亮多了,你也不想要嗎?」
安青的眼睛亮了亮,卻道:「娘說了,紀先生的手藝獨步天下,你那個不可能比我的好看!」
千帆道:「要不你把你的給我仔細看看,我就知道哪個好看了。」
安青毫不懷疑的便將風箏遞了過去,千帆微微一笑,接過風箏,仔細的看了一下道:「這個真的很醜,沒有我的漂亮。」說罷用手輕輕一折,那個風箏便折斷了。
安青一見風箏壞了,哇的一聲便大哭起來,千帆一聽得她的哭聲,嚇了一大跳,知道她一哭,母后肯定會收拾他,三十六計,走為上!
南煙本來正在教訓白洛飛,卻聽得安青哭的傷心,瞪了他一眼便過來哄安青,安青哭道:「母后,皇兄他欺負我,折壞了我的風箏!」
南煙見千帆已經跑出玉鳳宮,安慰道:「安青乖,別哭,只是一個風箏罷了,母后明日叫紀先生再幫你做一個可好?」
安青抽抽咽咽的道:「我生氣的不是皇兄弄壞我的風箏,而是他根本就沒有兄妹之情,一見到歡歡和喜喜就再也不理我,還欺負我!」
南煙瞪了白洛飛一眼,將安青抱在懷裡道:「安青乖,明日母后便幫你好好的教訓你的皇兄。」
安青見目的到達,便趴進南煙的懷裡不再哭鬧。只是一刻鐘不到,玉鳳宮的大門又被打開,千帆拿了一個很是漂亮的蝴蝶風箏過來,塞進安青的手裡道:「我把我的給你了,不許再生氣。」
安青一見,便喜笑顏開,原來還有的小算盤也忘的乾乾淨淨,拉著千帆去堆積木去了。
南煙一見這副場景,與白洛飛相視一笑,這一對子女如此相親相愛,做父母的也放心了。白洛飛見她一笑,便將她擁進了懷裡。南煙這時卻又想起他剛才的舉動,嘴角冷冷一笑,白洛飛打了一個寒戰,看來今晚他又要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