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抬頭望著聳立於眼前的歐亞集團，他的心有一種落寞的莫名情緒升起。

一個月了。從她簽宇離婚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個月，而他也在二十天前，開始出現在這面對著歐亞大樓門口的香綠咖啡廳里。

看著靜躺於桌面的離婚協議書上的歐晨凌三字簽名，藍建麟閉起雙眼，頹然地靠向椅背。

她真的簽字了，也離開了名宮大廈；可是，他從沒快樂過。

也因為這樣的不快樂心情，所以，他直到今天都還沒有在男方的欄位上籤下名字。

只是，渲染他們離婚的消息，卻早巳流入商政界的名流圈之中。

他不知道當初這消息是如何傳開的，但是，為了不再增加藍歐兩家精神上的負擔，他曾以藍家在商場上的強大力量，獨自壓下所有揣測他與晨凌已簽字離婚的不實報導。

他知道若有歐家出面協助，憑藉藍歐兩家的龐大勢力，他們可以在半天之內就將消息完全封鎖，而不至於遲至第二天才控制住。而他也知道歐家父母的拒絕協助，除了是因為晨凌已簽字的事實外，也是對他的不諒解。

聞著咖啡的濃香，他苦澀的想起，名宮大廈里還有著彷似她身上淡淡清香的味道。而那是他在各大百貨公司的香水櫃檯中，找到最相似於她身上淡香的味道，只是，那仍不是她的味道。

他多希望有天在他回家的時候，他能意外地再看見迎向他的美麗笑靨。

為什麼他沒早一點發現她對他的影響力?如果他能早點發現的話，現在他也不會是自己一人住在那大屋子裡，他會有她的陪伴。

為何她要答應離婚?藍建麟伸手抹過一臉的憂悒。

為何你不問問自己為什麼要提出離婚！？突然，另一個聲音從他心底竄起。

藍建麟微微一愣。為什麼他要提出離婚?

因為他不要別人掌控他的生活，因為他是一個男人，因為他是藍家的長子，因為他是名門集團的總裁，因為他是……

但，不管是什麼身分，為什麼當初他不考慮清楚?為什麼他要讓李似璣的挑撥來影響自己的決定?他從不是那種會聽信讒言的人，可是這次，他卻讓李似璣壞了自己的生活。

他向來冷靜自持，從不做后侮的事，可是如今，對於離婚這事，他卻已經後悔了。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後悔，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希望晨凌回到身邊的強烈念頭出現，只是現在——

他似乎已經沒有什麼權利可以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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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貝諾凡飯店金星套房內——

「晨凌?」黎穎岑出聲喚道。

一踏進白玫瑰專為她們一行人所安排的豪華套房，黎穎岑就看見晨凌手拿著畫筆無意識地在服裝設計稿上畫圈圈，一臉幽怨地呆望著窗外的天空。

「又在想他了?」隨後進入的歐陽淺也發現她的情況，十分不高興的瞪著她。

哼!那男人有什麼好想的！？

倘若不是玫瑰要她到台灣說服晨凌暫時放下歐亞集團及台灣的一切，參加下星期在貝諾凡飯店內所舉辦的「千禧魅惑」大型服裝秀展，她們絕想像不到晨凌會是出現在坊間一些八掛小雜誌的封面人物。

當上封面人物沒什麼，反正晨凌本來就是台灣知名集團的女繼承人，又是玫瑰園區的首席設計師，早就已經習慣面對傳播媒體。

只是這次，她上報的消息竟然是因為離婚一事！？這……這簡直就教她們難以想像。

尤其是在她們從她的口中硬逼出事情原委之後，更是對那個叫藍建麟的男人，反感到了極點。

「沒，沒有。」一見歐陽淺和黎穎岑出現，歐晨凌連忙一笑，藉以掩飾自己的心情。

她知道園區的所有人都很關心她，只是，這樣的關心有時也會是一種無形的傷空口。

她以為跑遠一點，心會比較不那麼痛，只是，她錯了……

「不談這事。」看見她眼中的傷痛，黎穎岑體貼的轉開話題。「玫瑰讓我們問問你，那件壓軸設計的怎麼樣了?」

「構想已經有了。」她點了頭。

一聽到她說已經有了構想，歐陽淺就湊上前去。頓時，她瞪大眼睛，看著她桌上那張被畫的亂七八糟的紙。

「晨凌，你怎麼這麼浪費紙！？」她擰著眉，有些難過的看著面前的紙張。

這種專業的設計紙，一張都好貴耶。歐陽淺心疼的想著。

「好了啦你，連這種小錢也要計較。」黎穎岑扯她一把。

「什麼小錢!你不知道這種紙一張都要……」就在歐陽淺剛要說出單價時，就被黎穎岑給搗住了嘴。「嗯……嗯……」

「玫瑰好像有事要找你。」黎穎岑受不了的將她推向房門口，一邊隨便扯著可以引開她的借口。「你快去。」

聽到玫瑰有事找她，歐陽淺連再見都來不及說，就自動開門滾出去。因為，她不想有事沒事就在白玫瑰的臉上，看見一絲凍人笑意。

「還好嗎?要不要談談?」關上門之後，黎穎岑坐到她的身邊。

「不用了。」看了她一眼，歐晨凌搖了搖頭。一見穎岑眼底的擔心，她拉過她的手，笑著說道。「不用為我擔心，我沒事的。」

雖然才相處一個多月的時間，但是，她已經可以體會到穎岑的善良與貼心了。

由白玫瑰的口中，歐晨凌知道她曾經為了「愛情」二字，改變了自己原有的溫柔個性近十年的時間，甚至，穎岑之所以會在兩年多前加入玫瑰園區，也是因為闕易揚的關係。

闕易揚，就是讓穎岑舍下台灣一切，情願消失三年時間的男人。像他們這樣的情愛，教她好生羨慕。

羨慕闕易揚在等了三年之後，就可以全然擁有穎岑的一生。

而她在等了六年之後，卻——

什麼也沒有。

想到此歐晨凌難過的紅了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建麟不愛她?一層水霧悄悄地蒙上了她凄然的美麗黑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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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麟。」

當他剛踏進名宮大廈住處時，李似璣突然出現，硬是從他腋下鑽進屋裡。

這一個月來，她經常偷偷跟著藍建麟去到香綠咖啡廳。

之前好幾次，當她看見建麟出神地望向歐亞大樓的門口時，就直想街上前去抗議他對她的無情。

只是，她都因為害怕建麟會像上次一樣給她難堪而一再的忍下，但是今天，她再也忍不下心中的一口怨氣了。

她一直以為建麟在離婚後，一定會來找她，也會跟她求婚，可是在看見他直盯著歐亞集團大樓的失魂模樣，她竟然覺得自己只是他多年來的一個洩慾工具。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誰准你來!」他冷冷問道。

「我為什麼不能來！？」李似璣抓住他想撥弄頭髮的手，不平的問著。「你說!你是不是讓歐晨凌給迷去了！？l她的眼睛讓熊熊妒火給燒紅了。

「放開手。」他憎惡的看著手臂上多出的一雙手。

「不!我不放!」李似璣死命的抓握住他的手，搖著頭。「我已經跟了你七年了，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不要讓我再重覆一次。」藍建麟危險的眯起眼。「否則——」他未出口的威脅，將李似璣心中的不平與忿意嚇得無影無蹤而鬆手退後。

看見他臉上的陰沉，李似璣吞下哽於喉中的口水，難堪而駭怕地顫聲問著想要的答案。

「建麟，我……我到底是哪裡比不上她?為什麼你要……你要一再的為那個女人忽視我?難道你不知……不知道我這些年來……」

「你拿什麼和她比！？」藍建麟讓自己衝出口的話給愣住。

怎會這樣?藍建麟一時讓自己紛亂的思緒給困住了。

難道晨凌早在他的心中佔有了重要地位?早烙下痕印?早在不知不覺之中，侵入了他對她封閉的心?

他真的有點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只是，事實就是事實，否則，他無需在這些年裡派人跟在她的四周，想隨時得知她的所有生活細節。

藍建麟不自覺地放柔了眼神，輕揚起一抹笑意。

再見他眼中因歐晨凌而泛起的柔光，李似璣驚駭地朝他直撲而去。

「建麟，你不要讓她的外表給騙了，她絕沒有你所想的那樣好，她對你一定是有心機的，她妄想掌控你的人生，建麟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話。」李似璣急急的說著。

「你批評她！？」聽到李似璣對她的批評，他冷色黑眸倏地閃出一道駭人寒意。

「建麟，我這是為你好，我怕你會被她給騙了——」她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讓藍建麟急速甩來的一個巴掌給打得撲倒於地。「你!」

搗著火辣的臉頰，李似璣無法置信的回過頭，抬頭看進他無情的眼。

「這只是給你的一個警告。」無視李似璣驚恐的臉色，藍建麟無情地揚起唇邊的一絲殘狠。「如果下次再讓我聽到你對晨凌的毀謗，那——」

李似璣為他話中的狠意，倒抽口氣。

「痛的就不會只是你的臉了。」見到李似璣駭怕的模樣，藍建麟挑了眉。現在沒有人可以在他的面前說晨凌的不是。

「不，你不會的，你不會忍心這樣對我的。」她瞪大眼，不信的搖著頭。

「不會?哈哈哈……我不會忍心這樣對你?誰說的?哈哈哈……」剛在沙發上坐下的藍建麟，不禁狂笑出聲。

「建麟，我現在已經有了你的孩子，你不應該這樣對我的。」帶著殘存的勇氣，李似璣一手扶著沙發椅背站起。

「孩子?我不是說打掉他的嗎?」他斜睨李似璣慘白的臉。

「為什麼?為什麼要我打掉他?他將會是你的第一個孩子——」她一直想以父子的天性來奪得藍建麟對她的重視。

大家都說母憑子貴，母憑子貴，那她李似璣也該有這個機會藉著肚子里的孩子，爬上枝頭當鳳凰才對呀。

「第一個孩子?哈哈哈……你以為我藍建麟為什麼流連花叢多年，直到現在卻連一個孩子也沒有?你以為你是第一個懷我孩子的人?哈哈哈……」藍建麟猖狂笑出心中對她的不屑。

「曾跟過我的女人都知道一點，除非我開口要她們生，否則，就算是意外受孕，她們也會聰明的自動到醫院去拿掉，這世界從沒有一個不受歡迎的生命到來。」

「你!」李似璣聽他這樣一說，整個人都明顯的呆掉了。

她不自覺的向後倒退數步。

她一向知道在藍建麟冷酷顏容之下，有著一顆無情的心；但是，她從沒料到，他竟連自己的孩子也不要!

「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笨，笨到妄想以小孩來向我索取，你根本就不配得到的回饋。」他手撐沙發椅把站起，帶著一身的寒意，慢慢踱向李似璣。「怎麼?你是想坐上名門集團總裁夫人的寶座?」

「沒……沒有，我……我沒有。」李似璣猛吞著口水。

「沒有嗎?你該不會是要我相信，你真的什麼都不想要吧?」藍建麟逼近步步後退的她。直到李似璣無路可退了，他冷笑的緊捏住她的下巴。「你以為，你在想什麼我會不知道?」

「建麟，我……我……你原諒我。」他施於她下巴上的手勁，讓她痛得快流下淚水。「我只是想替你生一個孩子而已，真的，你原諒我吧。」

「你知道嗎?只有被我藍家認可的媳婦，才有資格為我生下出色的後代，而你——」帶著一抹寒光，藍建麟湊近她的耳邊，語調輕而柔，柔而陰，陰而無情。「只是一個專供男人玩樂消遣的床上玩伴而已。」他略薄的雙唇，揚起一道無情笑意。

看見藍建麟眼中的不屑與鄙夷，李似璣微微一震。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跟了他七年的時間呀!他怎麼可以這樣瞧不起她?怎麼可以這樣鄙視她?

突然——

李似璣駭然地望向他的眼。因為她想到建麟會這樣無情無義對她，就只有一個原因。

「你愛上她了，對不對！？」李似璣突然大叫的推開他。「你怎麼可以愛上歐晨凌！？你怎麼可以愛上那個想操控你婚姻的女人!你忘了是那個女人強迫你娶她的嗎?」

相對於晨凌離開他搬回歐家之後，他每天頹喪而不快樂的心情，他情願晨凌現在能回到他的身邊。

所以，對於婚姻曾受到她及父母操控的事實，他已經不在乎了。只是——

李似璣出口的愛字，教他腦海頓時翻湧出一陣驚濤駭浪。

「你!」他說不出話來。

那一個「愛」字，猶如當頭棒喝擊醒他沉睡的心；那一個「愛」字，教他震驚地全身僵硬，像是失了魂魄。

「不可以，你不可以愛上她!你不可以!」李似璣瘋狂地抓住他的手臂，用力的搖晃著。「我跟了你這麼多年的時間，比她還久呀!你怎麼可以只愛她卻不愛我！？不可以!我不准你愛上她，你聽見沒有！？不準!不準!我不準!」李似璣不斷地朝他尖叫著。

打從名宮大廈警衛在各門各戶安裝在屋外的監視器中，意外發現有人強行進入藍建麟位於三十六層樓的獨立住宅后，立即就打電話報警。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臨近警局已派出數名員警，隨警衛上樓抓人。

他們都知道藍建麟的身分尊貴，是名門集團的總裁，所以，他們也都清楚像他這樣的人，是絕不能有一點閃失的。

所以，當一行人一跨出電梯聽到李似璣瘋狂似的叫吼聲，從大門敞開的豪華住所中傳出，就立即衝進大廳，動作快速地強行將她架走。

李似璣的那一聲「你愛上她了……」教藍建麟始終怔愣於原地。甚至，她是何時讓員警給帶走的，他也毫無所覺。

因為，他的所有思維全都系在一個事實之上，而那個事實是——

他愛晨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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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確知自己對晨凌的真正感情，藍建麟立刻趨車前往歐宅，想見她一面。

只是，一連幾天，他始終見不到她。

當初他實在不應該在她搬離名宮之後，就撤除安排在她身邊的保全人員的。藍建麟懊惱地耙過一頭亂髮。

現在，不管是到歐宅，還是歐亞大樓，藍建麟見到的總是不給他好臉色看的歐父及歐母。

他知道為了他逼晨凌簽字離婚的事，歐家父母對他的印象壞透了，找上門去也只會自取其辱，可是為了得到晨凌的消息，他還是天天上門去問。

只要他們願意告訴他晨凌的去處，他什麼都無所謂。可是直到今天，他得到的永遠是拒絕的答案。

如果他父母當初不要因他的離婚事件而氣得遠走國外，相信他們現在也會幫他想辦法向歐家父母求情。

他恨自己沒早點看清自己的心，而弄得此刻四面楚歌。找不到她的事實，教他的心情更是直落谷底。

如果當初他能懂得珍惜她的付出，今天，他也不會變成這樣子了。藍建麟頹然地靠向椅背。

「藍先生，陽光集團總裁歐陽勃齊先生在線上。」秘書的聲音透過內線傳出。

「知道了。」他勉強地打起精神，按下通話鈕。

會與手段殘狠的歐陽敕齊有所交集，實在是一件意外。因為，自六年前他先陽光集團將名門集團的商標打進英國市場后，勃齊就一直視他為仇敵。

而現在兩人能盡釋前嫌，可說是因為他以自己的慘痛教訓，去挽回了勃齊與其妻瀕臨破碎的婚姻而得來的結果。

也從那時候起，名門集團和陽光集團就開始有了合作的關係。

「下星期我要到法國去勘察那邊的市場，有沒有興趣?」電話彼端傳來歐陽勃齊低沉的嗓音。本來他是要帶君伊去的，可是醫生說懷孕三個月之內是危險期，最好是不要出遠門。他便覺得有些無奈。

「法國……」

在一連串的公事對談之後——

「回來后，我再讓秘書跟你約時間吃個飯。」歐陽勃齊為這話題作了結束。他早該知道藍建麟在這時刻是不會出國的。

「好。」

「……」歐陽勃齊想掛斷電話，但前陣子一些小雜誌的小道消息，讓他猶豫了一下。

「有事嗎?」感覺出他的躊躇，藍建麟開口直問。

「你們離婚的消息，這陣子炒得很熱。」歐陽勃齊的話，讓他稍好的情緒再次跌進谷底。「已經轟動整個圈子了。」

「你說這做什麼?是想取笑我?」藍建麟突地緊握住置於桌上的雙拳。

「不是。」聽出藍建麟防衛的語意，歐陽勃齊不禁失笑出聲。

「是嗎?」對於自己的敏感，藍建麟只覺無奈。

「我只是順口問問，有沒有要我幫忙的地方。」他笑著說道。

靠向椅背，藍建麟長嘆一聲。

他不知道歐陽勃齊能幫自己什麼，但是，多一個人就是多一份力量。

「那，幫我找到她吧。」即使找到的機會是微乎其微，他還是開口了。「如果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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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秘書突然衝進會議室，打斷名門集團今天在大會議室所舉行的高層主管會議。會議中，連一向愛玩成性的藍家老二也列席參加。

「藍先生，對不起，歐陽先生說他有要緊的事要告訴您，所以……」

「讓他等等。」冷視突然闖進的秘書一眼，藍建麟要業務經理繼續被打斷的報告。

林秘書偷瞄了所有在場主管的難看臉色。自從總裁離婚的消息傳出之後，名門集團上上下下部已經領教過他暴躁與陰晴不定的脾氣。

而如果歐陽先生這個重要的消息，可以轉移他們總裁的注意力及心情，讓他們的日子稍為好過一點的話，那她寧願被罵。林秘書頓時覺得自己有種超脫俗事的心胸而顯得正氣凜然。

「可是歐陽先生說這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林秘書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重覆說道。

「知道了!」

摔掉手中的筆，藍建麟不悅地按下會議桌上的電話外線，拿起話筒。

「這麼久才接?敢情你是已經不想知道她的消息了?」話筒彼端傳來歐陽勃齊低沉的笑問。

「你說什麼?」藍建麟擰了眉。

「找到了。」歐陽勃齊得意的笑聲，透過話筒清晰的傳進他的耳里。

藍建麟震驚的盯看著話筒。他的意思是找到晨凌了?

「等一下，你不要掛斷。」

掩不住內心的狂喜，藍建麟在按下保留鍵之後，立即要難得到場的弟弟繼續未完的議題，即轉身疾步走出會議室，留下一室的愕然目光。

一進到自己的辦公室。他急沖向電話。

「你真的已經找到她了?她在哪?」藍建麟急急的問著。在他派出大批人手，都找不到晨凌的時候，歐陽勃齊竟然幫他找到了！？

「有法國簽證嗎?」歐陽勃齊不答反問。

「應該有。」他想起歐陽勃齊還沒回答自己的問題。「你說找到晨凌了，對不對?」

「最好是有。」歐陽勃齊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他只顧自己的話題，對藍建麟的急切問句毫不在意。

「什麼意思?」他不解。

「她在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