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尾音方落,她突然驚慌起來。
「對!你受傷了啊!我們居然還在這裡悠哉地說話,這怎麼行?」戚采藍慌張地拉著西門玉往前走,焦急地道:「快點,我們快回蒼龍堡去,或是直接找大街上的大夫治傷。」
「我說過只是點小傷,不礙事的。」相較之下,對方受的傷才重,起碼要治上三個月。
「你都血流滿手臂了,還說是小傷!」戚采藍才不相信西門玉說的話,在她看來,這群練家子皮粗肉厚,自然覺得小傷不打緊,但是也沒必要任由鮮血一直流吧?
「那我們先回蒼龍堡吧!堡里的大夫比街上的大夫高明多了,而且我有事得向堡主他們稟報。」西門玉瞧戚采藍擔憂的模樣,心裡凈是欣慰。
他總算是把戚采藍勸回來了。
他這個小妻子啊!日後他無論跟她說明什麼,都得先把心頭的結論說出來才好。
「你是說仇家找上門的問題啊?」戚采藍可沒忘了,剛才那些人殺氣騰騰的,一副要把他們生吞下肚的樣子。
「嗯!總得查清楚是什麼人找上門,才能好好保護你,不是嗎?」西門玉笑著迸聲。
「你現在受傷耶!我看是保護你,不是保護我吧?」
戚采藍小心翼翼地攬著西門玉的手臂,兩人肩並肩地往前趕路,在感覺到臂膀傳來的體熱時,她的心裡也跟著暖熱了起來。
太好了……
雖然不是一開始就相處融洽、情深義重的,但是,西門玉終究還是愛上她了!
【第八章】
「堂堂玉面鐵扇,居然輸給三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
蒼龍堡的葯堂里,除了藥草味飄繞之外,還伴隨著不甚客氣的數落聲。
對於負傷回到蒼龍堡的西門玉,負責替堡內兄弟治傷的大夫沒給他半點好臉色,就連上藥包紮的動作都顯得粗魯。
「對方來歷不明,不見得是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吧?」戚采藍在旁看著丈夫手臂上的傷口,瞧大夫那一點都不體貼的動作,忍不住出聲反駁。
聽西門玉說,堡內的大夫是數一數二的高手,醫術精湛,可在她看來,這個空有一張漂亮俊美臉蛋的男人,脾氣真是糟透了。
剛才他們一回堡,就遇上藍家兄弟,幫著她把西門玉帶到葯堂來,途中又遇見幾個蒼龍堡俠客,大伙兒一聽見西門玉受傷,都湊上來問情況,所以把葯堂裡外擠得都是人。
結果這個叫解於良的大夫一出現,就毫不客氣地把人都轟了出去,也不想想大伙兒是關心西門玉才來的,有必要這麼凶嗎?
「只有沒啥名氣、沒啥實力,又沒半點江湖地位的小混混,才會去干這種結夥殺人的事情。」解於良重重哼了一聲,將纏好的白布打了個結,然後才抬頭對西門玉說道:「三天別亂動,每天來找我換藥。」
「好。」西門玉苦笑道:「多謝了,於良。」
「與其謝我,不如別受傷!」解於良沒好氣地丟還給他一記白眼。
「玉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啦!不然他才不會輸給那些人!」戚采藍不滿地替丈夫出聲辯解。
「那麻煩你沒事別在外頭招惹凶神惡煞。」解於良將矛頭一轉,對上了戚采藍。
「於良,我想那些人大概是我過去的仇家,采藍她不是出身江湖,照理來說,不會惹人追殺。」西門玉出聲打著圓場。
一個是關心自己的兄弟,一個是擔心自己的妻子,真吵起來的話,他夾在中間可難做人啊!
「恩怨這種事很難說的。」門口傳來腳步聲,黎子敘跟著踏入了葯堂。
「副堡主?」西門玉往門外瞧去,果然看見剛才被趕出葯堂的藍家兄弟不怕死地躲在門邊偷聽消息。
「奏禮、奏恆說你英雄救美,受傷了,所以我來看看。」黎子敘跟解於良要了張椅子坐下后,開口道:「剛才你說的,我都聽見了,雖然以正常情況來說,仇人應該都是找我們的,但偶爾也有例外的。」
「副堡主,你的意思是說,我有可能在路上惹到仇家?」戚采藍訝異地指著自己。
「你會這麼說,應該是有原因的吧?」解於良處理完手邊的工作后,跟著搬了椅子坐在一旁。
「當然。」黎子敘點頭道:「因為玉待在蒼龍堡不少年了,他又不是真的是足不出戶的寺廟和尚,若真有仇家要找上門,老早就來尋仇了,不必等這麼久才動手吧?」
「有沒有可能是我回鄉迎親的事,引來了暗中等候機會的人上門?」西門玉怎麼想,都覺得戚采藍不太可能惹到仇家上門殺人,而且對方一聽見他是玉面鐵扇,攻勢更猛,這表示尋仇是針對著兩個人來的。
「那也該在你隻身去迎親時就下手吧?」解於良白了西門玉一眼,「不要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那也不該往妻子身上推責任吧……西門玉在內心苦笑一聲。
「可是我來的路上,什麼事都沒發生啊!」戚采藍連連搖頭,「我對那三個人半點印象都沒有。」
「你不是說他們殺了你們兩個,就有賞金?那表示有人雇他們來殺你們,所以你認不得他們也很正常吧!」解於良瞄向黎子敘,問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是采藍惹到人,那他們追殺玉又做何解?」
「這就是我想釐清楚的地方。」黎子敘瞧了瞧戚采藍,問道:「采藍,你仔細想想,你來蒼龍堡的這一路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不一定是惹到什麼凶神惡煞,只要是不尋常的事,都說出來。」
「這……」戚采藍努力地回想了好一會,最後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她搖搖頭,應道:「真的沒什麼特別的,我逃離家裡后,就獨自趕路到這裡來,身邊沒人知道我要上蒼龍堡,因為我連問路時,都是問別人天涯鎮怎麼走。」
「那麼,你到天涯鎮后,可有問人蒼龍堡往哪邊走?」西門玉接著問道。
「嗯!我只問過一個人,就是鎮上替人跑腿的信差。」因為像這類人,一定很熟悉鎮上的大小地方嘛!
「除此之外呢?」解於良打岔道:「一個小姑娘走在路上,沒給人找麻煩過?」
他對於人性可沒有那麼看好,像戚采藍這種嬌俏姑娘獨自出門,一定會引來覬覦。
「沒有啊!我又不是什麼國色天香的女人……而且路上還有很多其它姑娘啊!」在這種情況下,誰會覬覦她呀?
「這倒是怪了……」
黎子敘正百思不解時,躲在門外偷聽的藍家兄弟卻出聲插嘴了。
「會不會問題出在老家啊?」藍家兄弟從門后探出頭,異口同聲地問道。
雖然解於良很兇,不喜歡旁人打擾他治傷,更討厭一堆人擠在他管的葯堂里,但好奇心能殺死貓,他們就是很想知道西門玉跟戚采藍這對小夫妻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所以依舊賴在門邊不走。
「我的老家嗎?」戚采藍訝道:「不會吧?我家只不過是普通的茶行而已……」
「采藍,我想問問你,你爹娘那麼討厭江湖人,可是因為吃過什麼人的虧?」黎子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