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夜,本該寂靜清寥的宮殿深處,今晚卻顯得異常的熱鬧。
似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安陽宮外,祈禱著皇後娘娘為讋國再誕下一名皇子,最好像他的父皇一樣英明神武,像他的皇兄一般聰明伶俐。
閃爍不停的燭光高懸在走廊上,幽風拂過,焰心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照亮著燈下焦急的男子。
身穿黃色龍袍的高大男子,神情焦急的在宮門外來來回回踱著步子,還不時抬頭探看那深鎮的朱紅雕花房門。
他即是當今的皇上──讋國國主讋姮天,始終跟在他身邊的小小男童是他的長子,也是讋國未來的國君帝稹。
匆地,嬰兒的啼哭聲響起,皇上高興的直叫嚷著:"生了!生了!"
他急忙奔到朱紅雕花房門前,只想趕快進去探望妻兒。"皇后又為朕生下龍兒了!"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內侍太監們紛紛向皇上道喜。
伴隨著哭聲的是由房裡逸出的檀香,香味濃郁,頃刻間已經遍布整個安陽宮,還不斷向外逸出。
"咦?怎麼會有股香味呢?"皇上只覺得這股香味清心寧神,好似平日廟裡所燃的檀香……
他還來不及細想香味由何而來,緊閉的朱紅雕花大門終於開啟,兩名宮女恭謹的向皇上曲膝行禮。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後娘娘為皇上誕下一名公主。"
"皇后沒事吧?"他最關心的還是皇后的平安。
"母女均安。"
宮女的話讓讋皇放下一顆高懸的心,牽著兒子帝稹的小手走進皇后的寢宮。來到床邊,產婆和宮女早已為皇后清理乾凈。
"恭喜皇上添了一名活靈靈的小公主。"產婆一見皇上走近,連忙上前逢迎。
"你們都下去領賞吧。"讋皇揮手要她們都退下,偌大的寢宮只留下他們一家四口。
"皇上,咱們家多了一名女娃兒了。"見皇上在床沿落坐,皇后連忙把抱在手上的女娃兒送到他面前。
"好一個活靈蘊秀的女娃兒……待長大成人,必是一名絕色佳人。"讋皇接過女兒,濃郁的檀香味也撲鼻而來。"嗯?"讋皇低頭嗅了嗅。"怎麼小公主的身上有一股檀香味?"
"臣妾也不知呀!女兒天生帶著異香出世……就連接生的嬤嬤也說,她接生幾十年,第一次見到此等異象。"皇后煩惱地蹙緊眉頭,就怕往後女兒會遭人白眼。
讋皇打趣道:"咱們女兒長得像個小仙子,又身帶異香,長大后不知要欠下多少情債。"他已經可以預見男人為她痴迷的情況。"到時朕可要煩惱她的終身大事了。"他一定要嚴格挑選駙馬。只有人中之龍才配得上他的寶貝女兒。
"那也是十幾年後的事了,皇上何必現在自尋煩惱?"國家大事就夠他操心了,他還有心思操煩小女娃的婚姻大事?
"說得也是。"讋皇笑呵呵地逗著那愛睏的女嬰。
"父皇、母后,我也要看妹妹啦!"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小帝稹直扯著父皇的衣袖叫嚷著。
"好好好!"讋皇把小女嬰送到兒子的面前,讓他看清楚妹妹的長相。
"好醜哦!"小帝稹老實不客氣的批評,惹得雙親相視而笑。
"小孩子剛出生都是這樣子的。"皇后笑呵呵的解釋。
"我不要這麼丑的妹妹。"帝稹嘟著嘴嫌惡道。這個妹妹一點都比不上他的英俊可愛。
"稹兒,這可由不得你哦!"女兒可是他的心頭肉,由不得他這個小哥哥不認妹妹。
讋皇好氣又好笑的輕捏兒子的嫩頰,夫妻倆為了兒子的童言童語笑開懷,一家四口樂也融融。
"無量壽佛!"
一聲佛號打斷了歡樂的氣氛,讋皇這才發現寢宮中莫名其妙多了一名鶴髮童顏的老道士。
來人無聲無息,又末驚動宮中的侍衛,讋皇心知此人絕不簡單,急忙將妻兒護在身後,一人面對這不知來意的道士。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皇宮!來人呀──"讋皇急喚宮中侍衛進來護駕,卻遭道長以隔空點穴法所制。
"貧道無量子,今日前來並無惡意,只為陛下手中的女嬰而來。"無量子道明來意,卻嚇得讋皇抱緊手中的女兒。
"朕的女兒不是你可以招惹的!"敢打他心頭肉的主意?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貧道和小公主有師徒之緣,今日特地前來帶人。"無量子不理會讋皇的敵意,逕自告知欲帶走小公主的打算。
"放肆!"讋皇怒斥,"朕的寶貝女兒豈是你想帶──"話未說完,小公主已落入無量子的手中。
讋皇望著空蕩蕩的手臂,心中寒意驟然而升。他未見對方移動分毫,女兒卻已經落入他的懷中……這實在太可怕了!
他對眼前的道士升起了莫名的懼意和敬意,明白這道士實非尋常人。
"等一等!"見道士轉身離去,讋皇急忙喚道。"你抱走朕的女兒,難道不用給朕一個交代嗎?"
只見那無量子走到朱紅離花啊前,人便絛忽消失。
"道長──"讋皇焦急找人,半空中卻傳來老道的聲音。
"小公主乃天人轉世,與貧道有師徒緣分,貧道自當妥為照顧,一身絕藝傾囊相授。待小公主年滿十八,即可與陛下重享天倫。"
"皇上……這該如何是好?"皇后見甫出生的愛女被人抱走,哀哀悲泣,心已經亂成一團。
"皇后,咱們只有等了。"等待十八年後的團圓……讋皇將皇后攬入自己懷裡安慰,也同時安撫自己一顆慌亂的心。
"可是──"那是她辛辛苦苦懷胎十月所生的女兒呀!
"那位道長能無聲無息的來到皇宮,又倏忽不見人影,想必是位世外高人。朕相信他一定會好好照顧女兒。"事到如今,他也只有相信那位道長的話了。
"看來也只有如此了。"皇后勉強克制哀傷,收起淚水。為了再見女兒一面,她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願蒼天保佑愛女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