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蟠桃會群聖斗寶
唐僧師徒西天取經成功之後,自大唐返回了西天靈山大雷音寺。如來佛祖論功行賞,唐僧加升大職正果,為旃檀功德佛。孫悟空加升大職正果,為斗戰勝佛。豬悟能加升大職正果,為凈壇使者。沙悟凈加升大職正果,為金身羅漢。」白龍馬加升大職正果,為八部天龍廣力菩薩。
佛祖道:「現在,你們終於成佛了。」
悟空奇怪地道:「不個證件表示表示?做神仙都要個玉簡金文,登記玉籍的。」
佛祖笑道:「這要什麼證件,證件就在你們心裡。」
八戒道:「佛是什麼?」
佛祖道:「佛就是愛,智慧的愛。」
唐僧道:「是的,任何神,都是愛,智慧的,有節制的愛。任何妖魔都是恨與貪慾,沒有節制的恨與貪慾。」
佛祖道:「因為有愛,才有了心靈。因為有愛,才有了世界。因為有愛,天地才有了色彩,聲音,味道,觸覺,思想。因為有愛,才有了七情六慾。」
沙僧說:「愛就是安心睡覺。」
八戒說:「愛就是安心吃飯。」
唐僧說:「愛就是安心幹活。」
悟空說:「愛就是安心玩耍。」
悟空又道:「佛祖,現在,我頭上的金箍咒該取下來了。」
佛祖笑道:「你現在已懂得做人的道理了。就是沒有金箍咒,你也不會壞了規矩,所以,你頭上的金箍咒已經不需要了。自然你就感覺不到金箍咒了,你感覺不到金箍咒了,也就沒有了金箍咒了。既然沒有金箍咒了,我就沒辦法給你去金箍咒了。」
悟空道:「怪不得師傅羅嗦,原來師傅的師傅也羅嗦。」摸摸頭上,果然沒有了金箍咒。於是他呵呵大笑道:「果然果然,從此以後,我可以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了。」
佛祖笑道:「抄襲抄襲,那是我曾經說過的話。」
師徒五人從此便各有洞府,安居於靈山之上。那靈山本是極樂世界,風景自然不俗。師徒們閑來看看那山上仙境:金龍穩卧,玉虎安然。烏兔任隨來往,龜蛇憑汝盤旋。丹鳳青鸞情爽爽,玄猿白鹿意怡怡。八節奇花,四時仙果。喬松古檜,翠柏修篁。五色梅時開時結,萬年桃時熟時新。千果千花爭秀,一天瑞靄紛紜。有時也到大雷音寺聽如來佛祖講講經,有時也雲遊仙山大海尋師訪友,不覺時光荏苒,就過了好久。
這一日,又是蟠桃盛會,王母娘娘請了西天佛老、菩薩、聖僧、羅漢,南方南極觀音,東方崇恩聖帝、十洲三島仙翁,北方北極玄靈,中央黃極黃角大仙,五方五老。五斗星君,上八洞三清、四帝,太乙天仙等眾,中八洞玉皇、九壘,海岳神仙;下八洞幽冥教主、注世地仙。各宮各殿大小尊神,並一併請了唐僧師徒。仙眾們一起來到瑤池聚會,但見慶雲朵朵,龍飛鳳舞,仙樂裊裊,大家一邊吃著蟠桃仙果,飲者仙酒玉液,賞著天女歌舞,一邊談經論道,不覺就說道「寶貝」二字。
王母娘娘笑道:「今天我們不妨搞個賽寶大會,大家都曬一曬自己的寶貝如何。」
神仙們聽了,紛紛鼓掌迎合喊好。等掌聲停下來后。王母娘娘道:「我先晒晒我的寶貝吧。我的寶貝就是那蟠桃園裡的蟠桃樹。那蟠桃樹有三千六百株。前面一千二百株,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體健身輕。中間一千二百株,層花甘實,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舉飛升,長生不老。後面一千二百株,紫紋緗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與天地齊壽,日月同庚。媄等蟠桃熟了的時候,我就會摘了與大家一起享用,開個蟠桃會。」
下面有些仙臣紛紛道:「王母娘娘真是仁慈賢惠,這蟠桃會就是與民同樂呀。」
沙僧悄悄地對悟空道:「仁慈?呸!那一年我不小心在蟠桃會上打碎了個琉璃盞,要不是赤腳大仙講情,我當時就咔嚓了。玉帝把我打了八百杖,貶下凡界。又教七日一次,將飛劍來穿我胸脅百餘下方回,幸虧遇見觀音菩薩與師傅救我。要不,我只到現在還要享用穿心之苦哪!想不到我堂堂的捲簾大將,性命在他玉帝眼裡,竟只值一個破杯子。」
唐僧道:「沙僧這捲簾大將的捲簾二字挺有詩意的。說到這捲簾,我不由想到了《西洲曲》這詩。『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西洲在何處?兩槳橋頭渡。日暮伯勞飛,風吹烏臼(一說烏桕)樹。樹下即門前,門中露翠鈿。開門郎不至,出門采紅蓮。採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青如水。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憶郎郎不至,仰望飛鴻。鴻飛滿西洲,望郎上青樓。樓高望不見,盡日欄杆頭。欄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捲簾天自高,海水搖空綠。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江南風情,悠然如夢。尤其那『捲簾天自高,海水搖空綠』兩句,寫得是真好呀,把離人空虛寂寞的情懷錶現得淋漓盡致。」
悟空笑道:「師傅有空就會賣弄一下風騷,其實師傅應該進翰林院才對,為什麼一定要當和尚呢?沙師弟那遭遇怎麼說呢,這叫做殺雞駭猴吧。只不知駭的是哪個猴?反正不是我。你那次的蟠桃會應該是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吧!連八戒都不認識你,要不就是你在某件事得罪玉帝了,他藉機揮呢!」
八戒道:「這事我知道一些。當然,也是很遼遠的傳說了。聽說是沙師弟把玉帝的私情秘密泄露給了王母娘娘,所以玉帝才故意懲罰你。要不你想想,為什麼那隻琉璃盞千不碎萬不碎,到了你的手裡就碎了呢?那是玉帝在賜你酒的時候,已經故意用法力將琉璃盞震得幾乎碎了,等你接住琉璃盞的時候,他一加勁,琉璃盞自然粉碎如土了。」
沙僧恍然大悟:「操,原來我被玉帝老兒這傢伙算計了。可我作為他的捲簾大將,我一直對玉帝的所有秘密守口如瓶,誰也沒有給講過呀!」
八戒又道:「你是守口如瓶。可你睡著了呢?你喜歡說夢話,有一次你說玉帝的私事,恰巧被搜集玉帝情報的王母娘娘的青鳥小組聽到、、、」
沙僧哭喪著臉說道:「天哪。這難道說就是在夢裡,我也得處處小心提防?這做神仙真是太難了!」
唐僧道:「伴君如伴虎,所以呀,還是做平民百姓好。」
八戒道:「師傅說的話好有哲理哦!」
等掌聲停息下來,玉皇大帝也接著道:「齊威王和魏惠王曾經聚會。惠王說:『齊也有寶嗎?』威王道:『無有。』惠王說:「寡人國雖小,尚且有直徑一寸的寶珠,照車前後各十二輛者十枚。怎麼能說齊國這麼大的國家卻沒有寶呢?』威王說:『寡人當做寶貝的和你是不一樣的。我的大臣有檀子,讓他守護南方的城池,那麼楚人就不敢侵犯,南方泗上十二諸侯都來朝拜我。我的大臣有盼子,讓他守護高唐,於是趙國人就不敢在靠近齊國邊境的河裡打漁。我的官吏有黔夫,讓他守護徐州,於是燕國人在徐州的北門祭拜求福,趙國人在徐州西門祭拜求福,投奔相隨的多達七千餘家。我的大臣中有種,讓他防備盜賊,便路不拾遺。這四位大臣,將會光照千里,不止是十二輛車子吧!』這話說得多好呀!朕也是愛惜忠臣良將,把他們視若自己的寶貝的。」
下面一幫仙臣又紛紛鼓掌,紛紛喊道:「玉皇大帝萬歲萬歲萬萬歲!玉皇大帝英明神武!玉皇大帝唯才是舉敬德禮賢!」
孫悟空附耳與唐僧嘻嘻笑道:「愛惜忠臣良將!放屁!當初把俺老孫騙上天去,封了一個齊天大聖的虛銜,幫他看蟠桃園,卻不工錢。到了開蟠桃會,又把俺老孫撇下。等俺老孫大鬧天宮,更無一個是俺對手,還要東奔西跑的搬救兵。能臣在哪?良將在哪?」
唐僧道:「悟空,休得胡言!這次不是請你了嗎?」
悟空一笑,不再言語。
太上老君道:「我有金剛鐲、芭蕉扇這金剛鐲,乃是我過函關化胡之器,自幼煉成之寶。憑你什麼兵器、水火,俱莫能近他。這芭蕉扇呢,乃是開天闢地的寶物,可以扇風,可以點火。」本來他還想多報幾個寶貝名字,不過想想那些紫金葫蘆,羊脂玉凈瓶,都敗在孫悟空的手上,就止口不言了。
觀音菩薩低聲對如來佛祖道:「那金剛鐲還是我做七佛之師時煉製的寶物,後來被他用清凈瓶換了,他說是他要化身女媧,用它在南瞻部洲造人。他就把它造成了所謂『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也就是這金剛鐲了。他一直沒還我,要不,我早用它降了孫悟空了。他後來周朝轉生為老子李耳時,他就把這事給忘了,口口聲聲說那金剛鐲是他自己胎帶的。」
孫悟空也聽見了觀音菩薩的話,他呵呵笑道:「我道為什麼在大鬧天宮時,太上老君的那金剛鐲打得我頭暈腦漲的,原來如此,怪不得我那麼晦氣!」
如來佛祖笑道:「他後來西出函谷關,用此圈點化過我。因為此圈得之與你,所以我才尊你為佛母嘛!」
太上老君見如來佛祖微笑低語,於是問道:「如來佛祖,居西方莊嚴聖地,聞說黃金鋪地,有八德池,七寶林,都是寶物鑲嵌妝點,一定也寶物眾多吧。」
如來佛祖道:「蒙太上老君垂詢,貧僧哪裡有什麼寶物!我教門教義本是四大皆空,眾生平等。若一定說寶物的話,我也算有三寶吧!」
玉皇大帝饒有興趣地道:「佛祖的寶物一定不同尋常,不妨讓寡人長長見識。」
如來佛祖道:「三寶是指佛寶、法寶、僧寶。佛寶,是指已經成就圓滿佛道的一切諸佛。法寶,即諸佛的教法。僧寶,即依諸佛教法如實修行的出家沙門。」
那文昌帝君笑道:「我儒家也有三寶:智仁勇。智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
大腹便便的漢鍾離道:「如此說來,我道家也有三寶:玉清元始天尊為道寶尊,上清靈寶天尊為經寶尊,太清道德天尊為師寶尊,作為皈奉道法之「道、經、師」三寶。大家只管說這些虛的作甚,不妨都拿出些實物來,大家品鑒。」說著,自袖中取出羽扇一把,道:「此扇煽火火滅,煽風風熄,煽邪邪死,變化無窮,化船過海,遮日卷月,收霧行雲,神通廣大。前番我等八仙過東海,被龍王等阻隔,我以此扇煮海,幾乎把海煮干。」
魁星出來,舉手中一筆道:「莫看我這竿筆輕不過一兩,文字出而鬼神驚,春秋成而亂臣懼,天地之機,因文露而得窺破;肺腑之言,得筆潤更顯華章。」
又有張果老取出錫仗一根,道:「我此寶可挑泰山,入水水裂,頂地地開,干變萬化。」
文殊菩薩出來,道:「我有遁龍樁,它又名七寶金蓮。乃是我仿太上老君的金剛鐲而造。這圈子,有時是大圈子,有時是小圈子,但凡有名心,利心,色心,望空丟起,只見風生四野,雲霧迷空,播土揚塵,落來有聲。本是三個金箍,可將人脖頸兩腿套上。后在唐僧西天取經時,曾被佛祖借去,即是那緊箍咒,收服了孫悟空,黑熊和紅孩兒三妖。」
孫悟空笑道:「原來你這菩薩不但善降妖,也慣會搗鬼。也難怪你好端端花容月貌的,卻也一世無夫。好在俺現在已然成佛,再也不怕你那什麼緊箍咒了。」
文殊菩薩粉面一紅道:「我喜歡做單身貴族,這是時尚,你管得著!」
又有文財神比干武財神趙公明捧聚寶盆、搖錢樹道:「此寶要金得金要銀得銀,億萬富翁,立等可得。」
八戒道:「真是好東西。人常說,錢可通鬼神。又說『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唐僧搖頭晃腦道:「晉時有一位名叫魯褒的人,曾寫過一篇《錢神論》,那文章寫得真正妙呀!『錢之為體,有乾坤之象。內則其方,外則其圓。其積如山,其流如川。動靜有時,行藏有節。市井便易,不患耗折。難折象壽,不匱象道。故能長久,為世神寶。親之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則貧弱,得之則富昌。無翼而飛,無足而走。解嚴毅之顏,開難之口。錢多者處前,錢少者居后;處前者為君長,在後者為臣僕。君長者豐衍而有餘,臣僕者窮竭而不足。《詩云》:「哿矣富人,哀此煢獨。」
錢之為言泉也,無遠不往,無幽不至。京邑衣冠,疲勞講肄,厭聞清淡,對之睡寐,見我家兄,莫不驚視。錢之所佑,吉無不利。何以讀書,然後富貴。昔呂公欣悅於空版,漢祖克之於嬴二,文君解布裳而被錦繡,相如乘高蓋而解犢鼻,官尊名顯,皆錢所致。空版至虛,而況有實;嬴二雖少,以致親密。由此論之,謂為神物。
無德而尊,無勢而熱,排金門,入紫闥。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貴可使賤,生可使殺。是故忿爭非錢不勝,幽滯非錢不拔,怨仇非錢不解,令問非錢不。洛中朱衣,當途之士,愛我家兄,皆無已已,執我之手,抱我始終。不計優劣,不論年紀,賓客輻輳,門常如市。諺曰:「錢無耳,可暗使。」又曰:「有錢可使鬼。」凡今之人,惟錢而已。故曰:軍無財,士不來;軍無賞,士不往;仕無中人,不如歸田;雖有中人而無家兄,不異無翼而欲飛,無足而欲行。』妙哉!妙哉!」
沙僧道:「師傅又入文字禪了。哎,你說這比乾和趙公明,一個被紂王挖了心,一個被姜子牙射瞎了眼。無心無眼的,怎麼就讓他們掌管錢財呢?」
悟空道:「正因為無心無眼,玉帝才放心讓他們掌管錢財,他們才不會呀!不過也正因為他們無心無眼,這天下人也苦了。常常有那不仁不義之人,富貴逼人來。而那些忠勇仁義之士,卻常常食不飽,穿不暖,居陋巷,遭人恥笑。富人而更富,窮人而更窮,天道取有餘補不足,人道卻取不足補有餘,怪不得人常說,老天你怎麼不睜眼呀!」
又有曹國舅獻土析板一隻,說道:「我此寶一析,三界通知,敲開能呼使用,收聚伏鬼,合籠捉邪,大有神通。」
又有雲霄娘娘手拿混元金斗道:「我這寶貝,包藏天地之妙,中有惑仙丹閉仙訣,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損仙之氣,喪神仙之原本,捐神仙之肢體。神仙入此成凡人,凡人入此即絕。消魂滅魄,任你千載修持成畫餅;損神喪氣,雖逃萬劫艱辛俱失腳。正所謂神仙難到;削去頂上三花;那怕你佛祖親來,也消了胸中五氣。」
悟空驚嘆道:「竟然如此厲害,不會是吹牛吧?」
觀音菩薩道:「確實厲害。當年我還是慈航真人時,和闡教眾弟子欲破雲霄娘娘所設黃河九曲陣,不料被她的這混元金斗所拿。其他被拿的還有赤精子、廣成子,拿文殊廣法天尊,拿普賢真人,拿慈航道人,拿清虛道德真君,拿道行天尊,拿玉鼎真人,拿靈寶太法師,拿懼留孫,拿黃龍真人,我們闡教十二代弟子俱拿入陣中,我等都被削去頂上三花,閉了天門,失了道果。後來姜子牙封過神,我們才再修正果,返本還元。這寶貝好不厲害!」
悟空又道:「那這寶貝究竟是什麼煉成的,這麼厲害!」
觀音菩薩道:「就是凈桶所煉。」
悟空道:「這麼髒的東西,竟會這麼厲害?」
觀音菩薩道:「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厚著臉皮黑心腸,萬事可為。這麼髒的東西,人沾了不死也要脫層皮,所以厲害!」
悟空問道:「那就沒有什麼能降住它嗎?」
觀音菩薩道:「太上老君的風火蒲團可以降住它。另外貧僧曾吃過那混元金斗的虧,就留意把手中的清凈琉璃瓶多多修鍊,那凈瓶底的甘露水,不但善治得仙樹靈苗。也可以除垢洗穢,重新洗刷出一個清凈的世界呢。」
玉帝道:「我聞說菩薩這清凈琉璃瓶,乃是用金剛鐲與太上老君換過來的,不知確否?」
觀音菩薩道:「確然不錯,當年,我為七佛之師時,常以金剛鐲降妖伏魔。太上老君見了我的金剛鐲,就把他的清凈琉璃瓶給我換了。他說,一個女孩子,整天拿一個金剛鐲,成何體統。不如手中托著一個凈瓶,小心翼翼地,倒還淑女些。正巧我要轉世,金剛鐲不好帶,就與他換了。」
西王母贊道:「觀音菩薩如今果然淑女了。一舉一動,都特有女人味道,這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呀!」
太上老君聽了,「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道:「哪有這事。反正你說得天花亂墜,我是不會給你金剛鐲的。」
又有北方玄天上帝獻上皂旗一把,奏曰:「臣此旗能卷天三界,惡鬼強妖一見自入,七日成水。」
悟空道:「此旗好,平頂山老孫騙葫蘆時,曾藉此旗遮蔽日月星辰。」
又有一人,大耳橫頤方面相,肩查腹滿身軀胖。一腔春意喜盈盈,兩眼秋波光蕩蕩。敞袖飄然福氣多,芒鞋灑落精神壯。極樂場中第一尊,南無彌勒笑和尚。
原來是那西天極樂世界的未來佛彌勒佛,他手中拿一個白布口袋,道:「西方極樂真幽景,風清月朗天籟定;白雲透出引祥光,流水潺山谷應。猿嘯鶴啼花木奇,菩提路上芝蘭勝;松搖岩壁散煙霞,竹拂雲霄招彩鳳。七寶林內更逍遙,八德池邊多寂靜;遠列巔峰似插屏,盤旋溪壑如幽境。曇花開放滿座香,舍利玲瓏上乘;崑崙地脈來龍,更比崑崙無命令。這是人種袋,也算得一寶吧。」
唐僧、悟空、八戒、沙僧、二十八宿等都道:「算一寶,算一寶,拿得我們好苦!」
這時,又有一人,手捧一物,侃侃而言道:「龍精龜眼兩相和,丈六男兒不奈何。九盞水中煎赤子,一輪火內養黃婆。月圓自覺離天網,功滿方知出地羅。半醉好吞龍鳳髓,勸君休更認彌陀。人種袋何足道哉。貧道有一物,遠過於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