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聊！」

陸相翔坐在計算機前哀嘆著，顯然前些日子讓他興緻勃勃的遊戲，此時已無法再吸引起他的興緻了。

好煩啊！可惜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煩什麼，該不會是天氣悶熱的關係吧？

伸手拿起遙控器將冷氣轉得更強些，重新想讓自己的注意力回到計算機里，可惜盯了老半天，他依舊煩悶得緊，整個腦袋瓜子里全是楊千瑩那抹甜美笑容；這奇特的徵兆，連他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她有什麼魅力嗎？竟讓他魂牽夢縈至此！

「呼！不會吧，我還以為自己到了北極呢。」剛下了課進門的蔣忠諺忍不住哇哇叫著。「老天！這麼冷，你當自己是條冷凍魚啊？」居然將冷氣開到極限。

「天氣煩熱啊。」陸柏翔懶懶得回他一句。

開玩笑，外面高溫三十幾度，和室內溫差這麼多！蔣忠諺可不想拿著健保卡去醫院報到，白白浪費了國家資源。

他邊動手調冷氣溫度邊看著計算機調侃問：「幹嘛？不稱霸宇宙啦？」

「無聊死了，一點也不好玩。」陸柏翔懶懶地應聲，立刻關上計算機，將自己拋到軟軟的沙發里。

「喂！我說大少爺，年紀輕輕的別這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很可笑的你知道嗎？」他忍不住教訓道：「你不想想人家楊千瑩才只是個小女孩而已，身兼數職，而且每樣事情都做得好極了，難道你不覺得自己也該好好努力嗎？至少用心一點生活呀！」

蔣忠諺知道自己功課不好，還喜歡把馬子，心思都沒放在功課上，成績自然一塌糊塗，才會把五專當七專念。

但自從得知楊千瑩這號人物的拼勁后，他便開始用心懺悔，最近都很努力在念書呢只不過這種難得一見的現象不知道能維持多久就是了。

「你也很好奇她？」他臉色稍僵，心裡有點不舒服。

「也？」蔣忠諺抓住了他話柄，朝他曖昧一笑道：「嘿嘿！終於承認了。怎麼樣，要行動了吧？」

他就說嘛！前些天他明明看出了他對楊千瑩的興趣，這幾天又見他一副怪裡怪氣的模樣，卻又沒什麼動作，這實在有點不正常，好不容易現在他總算開竅了，真是可喜可賀！

「行動？什麼行動？」陸柏翔不懂他在說什麼。

「再裝就不像嘍！」蔣忠諺又是一陣擠眉弄眼。「喂，聽說今天楊千瑩一個下午都沒課，會一直待在咖啡屋裡幫忙哦。」

他提供了最新情報，並將楊千瑩的課表塞到他手上。

據他和趙鑫這兩天研究的結果，很顯然地，陸柏翔對楊千瑩是真的很有興趣--不，應該說相當有興趣！要不然他不會一天到晚盯著那份關於她的資料發楞，而且對於平時喜歡的事物，比如計算機遊戲或球類運動，不再關注一眼。

只是他一直都沒有任何的行動，僅是脾氣變得暴躁許多、人也古怪極了，這就教他們納悶了。

看到這種情形，他和趙鑫又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研究起來，他們的結論是很不幸的，他們被寵壞的陸王子向來只有被女孩追求的份，所以要他紆尊降貴地去注意一個女孩子已是困難，更何況是追求？他自然只有烏龜提豆腐--不知該如何下手的份啦。

瞧瞧，他這個朋友夠意思吧？知道這陸少爺這幾天正值「思春期」，他便趕緊叫趙鑫幫忙調查楊千瑩的課表，讓陸少爺能夠出師大吉，而他們也能趁早脫離他這些日來的陰陽怪氣。

但願楊小姐的魅力無違弗屆，能夠安撫他們陸王子的一顆玻璃心。

聽到楊千瑩的消息，陸柏翔的心的確多跳了幾下。沒錯，這兩天佔據著他心的人就是她，只是他一直不願承認罷了。

對方是女孩，是他向來敬而遠之的女人耶！他如果去招惹，豈不是自尋麻煩嗎？這樣…不太好吧。

「你還在猶豫什麼？下午茶時間到了，快去喝咖啡啦！」蔣忠諺知道如果不推他一把，任由他捧著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可能還要思慮很久吧，而他們水深火熱的日子也會跟著無限期延長。

噢！日子那麼痛苦，倒不如讓他死了吧！

二話不說，蔣忠諺立刻推他出門。

陸柏翔心裡也一直有種聲音催促著地，或許他再去看她一眼后，這種莫名的情緒就會不見，而他腦袋也會恢復正常，不再日思夜想著她那張笑顏了……出門前，他忽然回頭揮了揮手上的課表。

「表哥，謝啦」

「噗」

話說多了正口渴喝水的蔣忠諺將才入口的水給全數噴了出來，咳得滿臉眼紅，差點沒去蘇州賣鴨蛋。

「表哥？」他剛剛好象聽見那天之驕子叫他--表哥？

這……不可能吧？或許他該去檢查耳朵了。

****************

站在咖啡店門外猶豫了許久，陸柏翔還是遲遲不敢進門。

怎麼會這樣呢？他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呀，就算聯考或參加各種球類的全國性比賽，他大少爺都照樣悠哉得很，從來也不曾如此緊張過啊！而現在他居然……哎呀！眼前只不過是一扇門罷了，有什麼好怕的？推開它，大大方方地走進去就是了嘛！

可想歸想，實際上他還是在門前猶疑不定，直到看見咖啡屋裡那抹日思夜念的身影，才下意識地將門給推開「叮噹……」

「啊」要命的，作夢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敗給一串風鈐當他打開咖啡屋大門時，那陣陣清脆悅耳的風鈐聲竟著著實實地讓他嚇了一大跳，活像做了什麼壞事似的，心虛得不得了。

老天，他會不會緊張得過火了點？

「歡迎光臨！」

嬌嫩清亮的嗓音正是來自他煩惱的根源--楊千瑩的口中。

看見她拿著menu淺笑盈盈地走向他，陸柏翔覺得自己一顆心跳得好厲害。這是從未有過的經驗，他狼狽地想就此落荒而逃。

老天，這是什麼情形啊？饒了他吧！

「嘎--是你！」楊千瑩顯然也有點吃驚，沒想到還會遇見他，而且是在這裡。

「你記得我？」這句話對陸柏翔來說無疑是一劑強心針，他緊張兮兮的惰緒突然放鬆，一轉而為興奮且雀躍。

「當然。」她點點頭。以他那俊帥得不象話的外表而言，相信任何人見過都很難再忘了的。「那天更是不好意思，撞到了你。」

「沒關係，我很樂意……不，我是說我不介意，一點也不介意。」陸柏翔這才發現原來他不但腦袋快停擺了，連舌頭也變笨了。

「呵呵！」他看起來好緊張，為什麼呢？她有這麼可怕嗎？

喔！大概是被她撞怕了吧。楊千瑩偷偷地吐了吐舌頭，殊不知那可愛的舉動全落入了陸柏翔的眼裡。

他輕輕揚起了笑容，越發覺得她可愛極了。

「請問要點些什麼？」看他一直盯著她傻笑，楊千瑩忍不住出聲問道。

聞言，陸柏翔好懊惱，覺得自己簡直跟堂妹時青雅那個大花痴沒兩樣。

「我想喝你煮的咖啡。」他沒看menu，直接道。

「我煮的？」楊千瑩懷疑地多眨了兩下眼。她沒聽錯吧？

「沒錯。可以嗎？」他努力壓抑下緊張，正色地問。

「呃……可以啊，當然可以。請問你想要什麼口味？」

「你決定就好。」他凝望著她。太喜歡她驚訝得睜著一雙大眼睛眨動的可愛模樣了。

做生意就是要以客為尊，雖然這個客人有點……古怪-但楊千瑩不介意地笑了笑，回他一句--「馬上來。」她隨即走回櫃抬去。

才一會兒工夫，她即送來一杯飄浮咖啡和一份核桃蛋糕。

「天氣滿熱的，希望你會喜歡香草口味的冰淇淋。」楊千瑩真心地道。

「謝謝，我很喜歡。」陸柏翔注視著核桃蛋糕問：「這是……」

他記得他沒叫小蛋糕啊-。

「本店招待，算是向你賠禮的。」

「你太容氣了。」

楊千瑩一笑轉頭離去，又去招呼其它客人了。

陸柏翔發現桌上的咖啡和蛋糕都可口極了，他吃得心滿意足，同時目光也隨著她的倩影移動而不自覺。直到店裡客人陸續增多，外頭天色也漸漸變暗，他才發現出自己竟然在這裡坐了一下午--也看了她一下午。

****************

「你們知道嗎？她煮的咖啡真好喝，那蛋糕也好好吃……啊！說真的，我從來沒喝過那麼棒的咖啡，也沒吃過那麼好吃的蛋糕耶……」

從一進門，陸柏翔就興奮得不得了，直抓著蔣忠諺和趙鑫訴說著下午的事，而且說了一長串，說的內容都差不多，不是讚揚咖啡有多好喝，就是蛋糕有多好吃。

聽得他們兩個都厭煩極了，宣想將這個嘈雜不休的傢伙踢下樓去，杜絕噪音！

「天啊！大少爺，你饒了我們吧，你說的那些，我們都會背了。」趙鑫討饒地抗議道：「蛋糕很好吃、咖啡很好喝對不對？雖然我們沒喝到、也沒吃到，可是我們知道那肓定很好喝、也很好吃，你可以不用像壞掉的錄音帶一樣一再回放了。」

求求你」

「你什麼意思？我是在跟你們分享我的喜悅，不想聽就算了。」陸柏翔氣惱地撇過頭去。

「嘿嘿！阿翔，我們當然想聽，不過咖啡和蛋糕不是重點。」蔣忠諺無奈地拍拍他的肩，提醒道。

「不然呢？」

「楊千瑩啊！你和她的進展如何才是我們所關心的重點」這個大少爺顯然在愛情方面有點遲鈍--不，是非常遲鈍，簡直像個白痴。

「我們的進展？」陸柏翔臉色不太自然地狐疑問道：「我和她…會有什麼進展嗎？」

「別告訴我你不喜歡她」

「我……」他神色不定地撇撇嘴，酷酷地道：「我從來沒說過我喜歡她。」

才怪！蔣忠諺和趙鑫互看一眼，暗暗竊笑。

嘿嘿！難道他不知道自己臉上早就寫了幾個大字「我喜歡楊千瑩」嗎？

****************

從來沒有任何事物能夠引起陸柏翔這麼大的關切，至少到目前為止只出現過一次，那就是楊千瑩的一舉一動。

根據趙鑫所提供的情報，陸柏翔清楚地掌握了她一切的生活作息，知道她什麼時間會做什麼事、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也正因愈是了解她，他愈覺得不可思議！

她是個很奇怪、很特別的女孩，當有空閑、所有同學都拚命在玩耍遊樂時，只有她猶如顆陀螺似的忙得天昏地暗，無半刻停歇。

可是照道理說，像她身處這樣的處境就算不埋天怨地，也該有稍稍的不平情緒表現吧？

然而她不但沒有，且她的笑容還依舊那麼地甜美奪目，使得陸柏翔每每在看到她燦爛笑容時都很想問，她究竟為什麼每天都能笑得那麼開心？尤其是，在面對像她那樣困苦的環境，為什麼她還能如此地樂觀豁達呢？

連續一整個星期，只要楊千瑩在咖啡屋工作，而他也正巧沒課時，便會瞧見陸柏翔出現在咖啡屋的特定角落位置，好象他真的非常喜歡喝這裡的咖啡似的。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愈接近她，他愈是想要了解、探究她；只是一向被動的他不知道該怎麼踏出這第一步罷了。

桂姐是過來人，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連忙拉著正在忙的楊千瑩問：「小瑩，那個男的你認識？」

「嗯……」該怎麼說呢？楊千瑩猶豫了一下。「其實也不算認識，就是前不久我在學校里不小心撞了他兩次而已。」

「是嗎？我還以為他在追求你咧。」桂姐以過來人的經驗道。

楊千瑩差點失笑。「那怎麼可能？」

他們根本沒有任何交集，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至少她不知道他是誰；而且除了最近常看到他出現在咖啡屋外，他並沒有任何其它表示啊。說追求，未免太誇張了吧？

「相信我，桂姐我一向識人其准。」只是很奇怪，那小子除了連續來喝了一星期咖啡外，再也沒有其它任何動作--當然，他眼睛一直隨著楊千瑩忙碌的身影轉除外啦。莫怪教她也忍不住迷惑了。

不會吧？難道那小子的追求方式還停留在「遠古時代」默默陪伴佳人左右，等待佳人不經意的回眸？

「你太多心了啦。」楊千瑩笑笑，不以為意。

拜託！人家她可是非常有自知之明，並不是每隻麻雀都能飛上枝頭當鳳凰啊。

何況她忙都忙死了，哪有空去談戀愛。

「小瑩，如果有好的機會就要懂得把握。要知道，機會是稍縱即逝的呀」桂姐勸道。

其實人都是現實的，如果陸柏翔不是那麼出色的話，那桂姐一定會像只母雞捍衛小雞似的，將楊千瑩這小可愛藏在背後保護著，而現在她卻是千百個希望這小可愛能鬆懈下心情談談戀愛、過過屬於她該有的青春歲月，而不是每天在工作和課業中忙得團團轉。

要知道年輕只有一次，錯過便不再有。

「是。」話是這樣說，但她可沒放在心上，現在任何事都不比她賺錢來得重要。「我送咖啡給他。」

「去吧。」桂姐露出抹興味十足的笑容。她知道未來的日子准有好戲瞧嘍！

****************

陸柏翔每次來點的咖啡都一樣「你煮的咖啡」。

為了服務品質，楊千瑩就這樣每天幫他變換不同種類的咖啡，想讓他確定出自己喜歡的口味為止，當然前提是他必須一再光顧。

「好喝。」這是陸柏翔每次給的評語。

「謝謝。」她也只好一再這樣回答。不然呢？

眼看著她轉身又要去忙了，陸柏翔終於不同以往地打破沉默，出聲攔下她：「等等。」

「還需要些什麼嗎？」

「這個……」陸柏翔表情有點不自在，考慮著該怎麼開口才好。

「怎麼了？」楊千瑩睜著一對明眸望著他，顯然也有些好奇。

陸柏翔露出抹靦腆迷人的笑容，只不過笑容有點僵硬就是。

唉，就是昨天嘛，當蔣忠諺和趙鑫知道他最近的舉動后，差點沒將屋頂給笑掀了，雙雙指著他大喊白痴。

陸柏翔也覺得自己確實有點像白痴，尤其是這些日子來的舉動。不過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他喜歡看見她，也沒什麼不對吧？

「我說陸王子，你不會是怕自己鎩羽而歸，面子掛不住，才遲遲不敢對楊千瑩表示你喜歡她吧？」蔣忠諺不愧是情場老手，說話果然一針見血。

「不會吧？」直是敗給他了。趙鑫忍不住搖頭。

「我…。：我是喜歡她，但不確定有多喜歡。」面對自己的好兄弟，陸柏翔總算說出了實話。

其實他真的也不知道自己對楊千瑩的喜歡有多少，或許和之前喜歡某個計算機軟體一樣，只是時間性而已，過了這段時間后，他便又會喜歡上別種東西。

這種事實在很難說，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就乾脆一點，去確定一下，看到底是怎樣，總好過像你現在這樣，每天白痴似的喝一肚子咖啡，然後半夜睡不著的好吧？」兩個好兄弟如是建議道。

陸柏翔覺得他們講的話有道理，所以他決定一試！

而蔣忠諺真是個好兄弟，昨夜趁機傳授了不少自己把美眉的經驗給他，陸柏翔也對自己做了不少心理建設--反正最差就是讓人拒絕，或者發現自己根本沒那麼喜歡她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真正在面對她時，陸柏翔卻有點退卻了，畢竟他從來沒約過女孩子。

「你還好吧？」他俊臉變化多端的表情讓楊千瑩不禁迷惑了。

算了，豁出去了，就算丟臉也無妨！

「我……」他深呼吸了一下，像是鼓起所有勇氣似的問道：「晚上你有空嗎？

我想請你吃飯」

楊千瑩一雙圓圓的杏眼睜得更大了，他要請她吃飯？

「為什麼？」

「因為……之前你請我吃蛋糕。」這個借口夠爛吧？連陸柏翔都很想唾棄自己，可是他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呵呵，那不算什麼的。」他臉上的表情豐富有趣，逗得原本就愛笑的楊千瑩更加想笑。

「那……你是不答應了？」陸柏翔表情顯沮喪。

他……他第一次約人耶！這對他來說需要多大的勇氣，想不到她竟然這麼不給面子。

楊千瑩輕輕搖頭。「對不起，我還要工作。」

其實如果能和像他這樣的帥哥共進浪漫的晚餐，想來一定會很快樂，可惜她的確沒時間。

「你就不能休息一晚嗎？」

「謝謝你的好意。」楊千瑩還是搖頭。「對不起，我要去忙了。」

看著她翩然轉身而去，陸柏翔似乎聽見自己的心破碎的聲音……呃，當然沒這麼嚴重啦，只不過遭遇前所未有的打擊罷了。

但可喜的是，他突然發現，其實開口約她對自己來說並沒有那麼難的，至少他跨出了這一步了，不是嗎？

**************

想要追求女孩子，第一步就是要臉皮夠厚；第二當然就是要愈挫愈勇啦！

蔣忠諺傳授的「密招」猶言在耳，陸柏翔為自己加油打氣過後，決定再次出發，約不到楊千瑩共進晚餐，至少吃個午餐也行。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看見這種景象--「別告訴我，餅乾是你的午餐？」他衝到她面前質問。

楊千瑩正邊看書邊啃餅乾，沒想到前面的黑影突然擋住視線，抬頭一望竟看見一張怒氣沖沖的臉是他，那個最近時常光臨咖啡屋的男孩。

不過說真的，就算生氣，他還是非常地帥。

「嗨，好巧，在這裡遇見你。」楊千瑩還以為他是經過她的教室不經意看到她，才順便進來打招呼的。根本沒聽進去他之前怒氣沖沖的詰問。

只是為什麼他要那麼生氣呢？她睜著納悶的眼眸盯著他。

陸柏翔為她的遲鈍感到有點欲哭無淚，瞥向身旁那對著他倆嘰嘰喳喳的人群，他決定拉著她到外頭好好聊聊。

「走」

「走？去哪？」楊千瑩顯然還在狀況外。

陸柏翔不等她多做反應，自然而然地牽著她的手，拉她往餐廳跑。

「等……等等啦！你要做什麼？」

這個人怎麼這樣？無緣無故拉著她在校園奔跑，這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楊千瑩小臉脹紅，真的不是她太敏感，她發現許多眼光不斷地投射向他們，感覺很怪。

「請你吃中飯。」

「我剛剛正在吃啊。」她剛剛塞了兩塊餅乾。

陸柏翔停下腳步，一副兇巴巴模樣教訓道：「你是說吃餅乾嗎？只吃那個，怎麼會飽呢？」

「會啊--」在他怒視下，她只好改口：「呃，反正吃飯時間餐廳很擠，我吃餅乾比較省事，而且我下午還要考試，我要回去溫書啦。」她瞪著被他始終拉著的手，非常希望他能夠高抬貴手地放她回去念書。要知道她的時間真的是一寸光陰一寸金，絲毫不能浪費的呀。

「不行，你才十七歲，吃餅乾當中餐會營養不良的」早知道她這樣虐待自己的話，陸柏翔才不會去管什麼面子、自質的，鐵定早就行動了。

「怎麼會？我以前都是這樣吃的，也沒怎樣啊。」她是有點瘦，但還不至於到營養不良的慘狀。

「真的？」她一向這麼吃？

「是啊！真的、真的啦。」深怕他不信似的，她拚命點頭。

他臉色一沉，更加握緊她的手，霸道地命令道：「那你以後中餐都得跟我一起吃，免得你隨便吃吃了事。」

「啊？」不會吧？楊千瑩納悶地問：「為什麼？！」

為什麼？陸柏翔楞住了！其實他也很想知道為什麼。

「為……為你好」這是他唯一能擠出的理由。他絕對不希望看著她虐待自己，那可是會讓他心疼的……咦！、心疼？他會不會太喜歡她了一點？甚至有點……走火入魔？

不過他不管，總之他就是想要好好照顧她。

拉著她走進餐廳，找了個座位坐下，早己等在一旁的蔣忠諺和趙鑫也很夠朋友地幫他們排隊買午餐去了。

楊千瑩懷疑地看著他，還是滿肚子疑惑。

「瑩瑩，看什麼？」

她被嚇了好大一跳！「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還叫我……」瑩瑩！天啊，他們好象沒這麼熟吧？

「瑩瑩，我覺得這個名字很好啊，你不喜歡我這樣叫你嗎？」

「不是……只是……」她搖搖頭。「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陸柏翔俊俏迷人的臉上露出陽光般的燦斕笑容，他知道的可多箸呢！

「你的名字常常出現在優良版上，我當然知道啦。」他找了個理由搪塞道。

她點點頭，毫不懷疑地信以話真。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她品學兼優和他拉著她吃午餐又有什麼關係呢？

沒時間讓她多想，才一下子工夫，香味四溢的午餐已經送來，陸柏翔也聰明地適時轉移話題。

「快吃啊！別告訴我你不餓。」

「我……可是這種情形教她怎麼吃得下？何況待會她真的要考試耶！

「像你這麼聰明，偶爾一次小考考壞了也不要緊吧？」他像會讀心術似的說。

楊千瑩還是覺得這情形有點荒唐耶，畢竟他們……連朋友都稱不上吧？

「怎麼樣？或者要我喂你？」他黑亮的眼眸射齣戲謔光芒問。

「不……不用，我自己吃就可以了。」看他那麼認真模樣，想來是不會輕易放她走了，楊千瑩只好認命地拿起餐具，擠出抹笑容。「謝謝你。」

「不客氣。」陸柏翔對著她輕笑。

旁人傳來的熱烈目光他看不見，他的眼底只有她一個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