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終於到了領取文憑的日子。
好熱。
台上正在演講的各級來賓與師長,一揮汗輪番上陣,開始著千篇一律的演說。
她真是搞不懂,為什麼每有典禮、宴會的,就都免不了有一頓繁瑣拉雜的開場白?無聊死了。
秋之憂打了個不雅觀的呵欠。
她抬眼看看側後方的紀浣浣。說不上來為什麼,她總覺得浣浣最近后像……怪怪的,似乎有意無意在迴避她……會不會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噢……或許是天氣太悶熱吧。才會讓人變得有氣無力,懶懶散散。
她大概是被太陽的熱力曬得暈頭轉向了,才會有浣浣在疏離她的感覺。
四周擠滿衣著光鮮、有派頭的人物、有的是校方邀來的貴賓,有的是前來參與子女畢業儀式的家長親友。
校方特地選在星期日辦典禮真是聰明哪!
秋進生和姚芷秀也來了……還有她那文弱美麗的母親。
她不會傻傻的以為,那兩個刻薄成性的「秋氏夫婦」是來為她慶賀的。
他們不過是為了拿台傻瓜相機拍下她領取畢業證書的鏡頭,以供往後需要派上用場時佐證罷了。
嗤!如果他們知道這幾天獨孤逸棠約她出去,他們肯定會樂得飛上天。
但……不知為什麼,每當她看著獨孤逸棠的時候,總會不自禁地想起另一張狂狷、冷傲的俊臉。
還有……那個莫名其妙、卻又令她心緒混亂的長吻。
唉!不想了,愈想心愈亂。
一想到典禮儀式完畢之後,還有一場由校方舉辦的花園自助式茶會,她就愈頭疼了。
神啊,請多給她一點奇迹吧!好讓她快快離開這個無聊的爛典禮!
***
[二哥、二哥,你今天要陪人家一整天,不許再跑去談公事了!」
獨孤香凝正要下樓時,剛好遇上了由房間里出來的獨孤傲,連忙上前扯住他手臂,撒嬌地說著帶有霸佔意味的央求。
獨孤傲很自然的牽著妹妹的手,一起下樓。「再說吧。]他心裡過濾著今天的行程,卻愕然地發現,腦海里飛快掠過一個纖細蒼白的身影。該死的!他明明最討厭那女人的!
獨孤香凝搖晃著他手臂,[二哥,你在想什麼人?人家叫你都沒聽到。」真是的,二哥最近怎麼老是怪怪的,好像有點魂不守舍。
啊!該不是——驀然有道想法竄進腦際。她急急問道:「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不要臉又下賤的狐狸精纏上你了?二哥!」她的口吻猶如妒婦。
「你在胡說些什麼!」他略皺眉、「女孩子說話不要那麼粗魯。」
兩人一起來到餐桌旁,入了座。
獨孤家人向來是一起吃早餐的。
父子三人一方面討論公事,一方面交換資訊,確認今天行程。
獨孤夫人看到獨孤香凝一臉悶氣,便問她:「香凝,一大早的,你在和誰生悶氣呀?」雖是死去的側室所生,她仍當自己所出,向來疼愛至極。
獨孤香凝拾眼望向正在與父親談公事的獨孤傲,才悶悶地扁嘴,[二哥好久沒陪我了。]他會不會已經被哪個野女人給勾了心?那怎麼行……二哥是她一個人的!她不要別的女人與她分享二哥!
獨孤夫人搖頭笑笑,「沒辦法,你二哥太忙了。]這孩子從小就愛黏著她那個冷漠又傲氣的二哥。
「我不管啦!」獨孤香凝不依地撒嬌。「今天是禮拜天,沒有人在假日還要出門談公事的。」
「香凝!]獨孤擎天暍住女兒:「你不是小孩子了,還這麼愛纏著你二哥,太不像話了!」
「別這樣。」獨孤夫人拍拍丈夫手背。「香凝只是喜歡向傲撒撒嬌罷了。」
獨孤香凝任性驕縱慣了,仍是不依地發出埋怨:「哼!爸最偏心了。]她看了父母一眼,又看看獨孤傲,「誰都知道爸跟媽最疼愛的是二哥。」
「你這孩子。」獨孤夫人伸手攬住女兒,慈愛的擁了下。「你們三人都是我和你爸的寶貝孩子。」她輕拍女兒的臉蛋。
「是呀,我知道爸媽疼我們。」獨孤香疑點頭,頓了下,又說:「但你們也是最疼二哥的。]她頑皮的吐吐舌。
的確,獨孤夫婦是最偏愛二兒子沒錯。
外人都以為,對於凡事都要求盡善盡美的獨孤擎天,是偏愛恪守規律、溫順聽從父意的長子獨孤逸棠。
因為外人所見,皆是獨孤擎天與長子一塊兒出席公眾眾會,商業會議。而獨孤傲卻總是獨自一人來去,彷若與家人毫不相干。
其實,那都是因為獨孤傲太過優秀,太過卓越、太過不凡。
獨孤擎天對這個狂傲不羈的二兒子是完完全全信任的。
他很放心的讓獨孤傲掌控一切,並且從不曾擔心,不予以干涉。就算他這個父親想過問,獨孤傲的狂狷、冷傲,恐怕也讓他難以親近。
而外人眼中斯文出色的獨孤逸棠,其實是獨孤擎天嚴苛督促、施以相當心力磨練出來的。
並不是獨孤逸棠能力不夠好,而是他的弟弟獨孤傲,太過耀眼,太過不凡!
就是因為獨孤傲的優秀不凡,使得獨孤逸棠在獨孤擎天面前黯然失色許多。
所以,儘管獨孤夫婦已經非常平等地對待三名子女,仍是掩不住那份對獨孤傲的偏愛。也才會在平時,常被獨孤香凝拿來抱怨。
獨孤傲對於自己妹妹的撒嬌發嗔,向來是一笑置之,不予理會。
「我就是喜歡纏著二哥嘛!」獨孤香凝又咕噥道。
獨孤逸棠取笑她:「香凝,你啊,真是長不大。」他看她滿臉不平,又調侃著:「你想撒嬌也只能維持到傲娶妻生子為止了。」
獨孤傲仍是一貫的冷漠、不多話,埋頭吃著早餐。
但他的話卻引起獨孤擎天的注意。
「逸棠,你也不小了,該對自己的婚姻有個安排了。]看看大兒子,獨孤擎天又問:「可有中意的人?」
獨孤逸棠以一貫的恭敬態度面對父親,「有的。」他點頭。
「是哪家的女孩?」獨孤擎天又問。
獨孤逸棠臉上的線條逐漸放柔,漾開笑容。
「她是秋氏地產的千金,秋之憂是她的名字。」
獨孤逸棠的回答讓一直沉默的獨孤傲臉色微變。
一旁的獨孤香凝眼尖地察覺到了。
「哦?秋氏地產的千金……秋之憂……」獨孤擎天微微蹙眉。
「爸。」獨孤逸棠眼中有著一抹難以動搖的堅定。「之憂是個非常特別的女孩。我相信自己的選擇,請您也務必信任我。」
獨孤擎天有些訝異,他從沒見過溫吞順從的大兒子這般堅決過。
看來,那名叫秋之憂的女孩,的確令他心動不已。
獨孤香凝一直注意著臉色愈來愈難看的獨孤傲。
獨孤夫人也為兒子的堅決態度對那名女孩覺得好奇。
「逸棠,你似乎很喜歡那位秋小姐?」
「是的。」他笑著點頭答道。
獨孤傲握緊了雙拳,臉上線條已然繃緊。
獨孤逸棠微笑的臉上,嵌著一雙執著狂熱的眼睛。他對家人宣布心中的決定:「我想向她求婚,如果她答應了,我——」
「她不會答應!」
獨孤傲的聲音打斷了獨孤逸棠未完的話,也讓所有人愕愣住。
獨孤逸棠微微蹙起眉,有些不解地看著他:「你怎麼了?為什麼你——」
「她是我的人。」獨孤傲未加思慮便出了口,充滿獨佔意味的語氣。
留下愕愣住的所有人,他帶著一身抂烈怒氣揚長而去。
***
范克群在畢業典禮儀式一結束后,便將秋之憂找了來。
雖然他們處在嘈雜的人群里,卻也沒人特別去注意。因為所有人都忙著穿梭在人群中,交際、吃暍、玩鬧。
「什麼事,老師。」她問。
「不要這樣喊我!」范克群現出厭煩的神情,似乎對那聲稱謂非常討厭。
秋之憂聳聳肩,「可是,你的確是我的老師沒錯啊。]堂堂富家闊少爺為了一個女子而放棄尊貴身分,太可惜了。
范克群臉色怪異的看她好一會兒,才說:「你已經畢業了,我不再是你的老師。]
「找我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無聊!
見她要走,他急忙拉住她。「不是的,我有話要問你!」
她撥開他的手,淡淡地問:「到底什麼事?」熱死人了!她現在只想拿一桶冰水往頭上倒!
沉吟了下,他道:「你和那個獨孤逸棠是怎麼回事?」他的神情口吻儼然像個吃醋的妒夫。
秋之憂骨碌碌的雙眼上下打量著他,臉上已然盈滿壞壞的賊笑。
「你……該不是……」她朝他媚媚一笑,「在吃醋吧?」雖然之前她就隱約有所察覺了。不過嘛……那時候她對他是挺冷淡的。
她也太不應該了,人家好歹也是名門富豪的大爺、公子哥兒呢!亦即秋進生嘴巴上所說的「肥羊、大魚」。
哦喔,也是她偉大計劃里不可或缺的「金山銀礦」哩。
但……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了?怎麼老覺得提不起勁,沒辦法好好放手去實行她的偉大計劃,狠狠撈一筆,然後遠走高飛。
范克群沒注意到她怪異的神情,坦誠說出自己心中的情愫。「對,我是在吃醋。]
秋之憂看著他,他微微紅了臉,又說:「因為我喜歡你。」
其實,他自己也旁徨了好久。不知道他是因為對楊詩媛的愛意而對秋之憂產生栘情作用,或者是當真受她吸引,繼而墜入迷戀深淵。
然而,那些彷徨全在他看見獨孤逸棠時,全數煙消雲散、化為烏有。
他只知道了一件事——
嫉妒。
他不能看著她被別的男人帶走,更無法想像別的男人擁有她!
不論是栘情作用或是真心迷戀,那都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的他,只知道自己必須擁有她!
「你以後不要再和獨孤逸棠在一起了。」范克群充滿妒忌的口吻有著狂熱的執著與要求。
「哦?」秋之憂挑眉睨他一眼。「憑什麼?」她毫不掩飾眼裡的貪婪,直接的問他:「你覺得自己比獨孤逸棠還要好嗎?」
范克群皺眉沉吟了會兒。「我和他的家世相當,不相上下。」如果她的意思是指這個,他絕對有把握,畢竟他也是堂堂范氏企業的唯一繼承人。
秋之憂卻是冷冷地問他:「可是……現在的你,只是一個領著固定薪水的教育工作者,憑什麼大言不慚的說自己的條件不亞於獨孤逸棠?」
看著臉色愈益難看的范克群,她直在心底偷偷竊笑——
秋之憂啊秋之憂,你還真是壞哪!
唉!誰教她剛好需要一筆錢好遠走高飛,算他和獨孤逸棠倒楣好了。
范克群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似的,非常謹慎嚴肅的對她說:「我要回去繼承我父親的事業。」他看著她,眼神企盼地熠熠生輝。「你要等我。」
「再說吧。」她撇撇嘴,滿不在乎地虛應著。
她又不是白痴,她才不會給任何人允諾哩!
但此時范克群突然瞪大的眼和愣愕的表情,讓秋之憂蹙眉納悶。
「你吃錯藥了?幹嘛一副蠢樣——」
背脊倏然襲來一陣寒意,她硬生生地止住話,猛一回頭,就看見獨孤傲殺氣騰騰地朝她走來——
***
獨孤傲一看見她,扯住她的手臂便往外走。
「幹什麼?你又哪根筋不對了,跑來這裡發什麼瘋啊!]她掙脫不開他的箝制。「好痛!你放手啊!」
獨孤傲一逕地肅冷著臉,只管拖著她走。
「獨孤傲!]泛克群在怔愣之中回過神,一見獨孤傲帶走秋之憂,便追了上去。
原本四散嘈雜的人群,都在這一幕詭異的情景中靜了下來。
獨孤傲仍然沒有回頭,逕自拉走秋之憂。
「獨孤傲!你快點放開她!」范克群好不容易追上,擋在他們前面。
「走開。」獨孤傲冷冷的開口。
范克群的臉也綳得緊緊的。「你憑什麼帶走她?」
圍觀的人潮愈來愈多。
紀浣浣也在其中,她的臉色是怨怒的。
「你快放開我啦!」秋之憂看著四周愈來愈多的人群,嘗試著扳開獨孤傲緊緊扣住她手臂的大掌。
獨孤傲一對燃著怒焰的眼瞪了她一下。「你最好閉嘴。]他冷冷的話夾帶著雷霆煞氣。
范克群望向獨孤傲,「你們認識?」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已經認識很久了,他居然不知道。老天!為何是他……為什麼又是他……獨孤傲!難道……往事又要重演一遍!
「你沒有資格帶她走!]
范克群心中湧起了所有舊仇新恨,忿忿地咆哮出口。
獨孤傲只是綻出一抹森冷笑容,側過頭看秋之憂一眼,道:「她是我的人。」
不只是范克群詫愕,連秋之憂也愣住了。
他的人……他說她是他的人——什麼意思?
獨孤傲丟下這句話,便帶走秋之憂。
秋進生聞風趕過來時,只瞥見他們兩人離去的身影和臉色難看至極的范克群。
這……什麼時候開始,那個死丫頭變得這麼受歡迎,他居然不知道……
***
獨孤傲一路將車子飆上山路。
蜿蜿蜒蜒的山路加上車子的疾速,差點讓她尖叫嘔吐。
但她沒有。因為她感覺到此時的獨孤傲猶如一隻發狂的野豹。
嗜血又駭人!
她從沒看過他這樣子。
雖然以前他也一直都是陰陽怪氣的,但這一次,顯然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車子一直駛到荒蕪無人煙的山頂才停下。
「我警告過你了。」
獨孤傲的話一字一字地由齒縫進出。
秋之憂愣了一下。「我、我……你在說什麼?」她下意識地要往後退,才發現目己在車裡面,動彈不得,慘了——她在心裡暗叫糟。
這傢伙瘋了!莫名其妙把她從學校擄來荒郊野外,該不是想殺了她,然後毀屍厭跡吧?
「你、你不要……亂來啊!」秋之憂伸手推開獨孤傲傾靠過來的身子。
獨孤傲捉住她兩手,冷冷地道:「你居然將我的話當耳邊風。范克群?還是獨皿逸棠?」他看著她蒼白皺眉的臉,一手攫住她下顎。「你給我說!哪一個才是你要勾引的對象?」
秋之憂咬著唇不說話。
他抬起她的臉,對上她的眼,「兩個都是?好,很好!該死的好極了!]
他一拳重重的擊在她後面的車窗。
秋之憂一氣之下便脫口駁斥:「是又怎樣!你管得著嗎?我要做什麼輪不到你來管!」她開始對他又推又打,手腳並用。
但很快地,她的手腳都被箝制住。
她忘了嗜血的野豹是惹不得的。
獨孤傲的森寒氣息帶著一股鬼魅陰冷。「我警告過你,不要去招惹獨孤逸棠……」他狂烈的眼已然亮出一種獸性光芒。
「你要做什麼——啊——」
她身上的制服連同裡頭那件襯衣一起被撕了開!
秋之憂本能的跑出車外,但她很快的被追趕而來的獨孤傲捉住,兩人一起滾倒在濃密的草堆里。
「我警告過你了,你不該惹我……」獨孤傲已經完全被怒氣沖昏頭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心只想著——她是他的,她是他一個人的……
「放開我!我不要——」
她身上的衣服漸漸成了破碎的布,泰半肌膚裸露了出來……
心底深處那段小心埋藏的過往,如潮水一樣,逐漸向她襲來——
「不!不要!走開——走開——你們兩個不要碰我!」
她椎心的慘叫聲頓時震醒了狂亂的獨孤傲。
他驀然停住動作,才發現自己竟然撕破了她的衣物。
老天!他在做什麼!他竟然將她的衣服扯得破破爛爛、衣不蔽體!
「你……」他想傾身拉起她,赫然發現她整個人蜷曲起來,臉色慘白異常。
他駭了住。[你怎麼了?」不對勁!她的臉色比平常更蒼白。
「痛……好難受……]一陣顫抖的喃語自她口中逸出。
發作了……她的病終於發作了嗎?好痛……像萬根利針在心臟戳刺……像那一個悶熱的夏夜一樣……這種椎心刺痛才是真正的發病。
秋之憂面孔扭曲地搗著心口處。
「老天!你……」
獨孤傲對這種情形再熟悉不過了,楊詩媛每回發病就是這種樣子。
他彎身抱住她,並將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葯!你的葯在哪裡!」他幾乎是用吼的。
老天!她有心臟病!他之前的懷疑果然是對的!而他——居然還……真他媽的!該死!一切都該死!
「你!該死的葯——算了,上醫院比較快。」
他要抱起她,卻遭她制止。
「不……不用了。」她抖著唇困難的說:[這樣就好……讓我暫時靠在你懷裡……就好了。」她往他寬闊結實的胸瞠靠去,汲取他的溫暖。
好奇怪,他的氣息、溫暖,居然讓她的心絞痛逐漸散去……
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她竟會有股放心的感覺。
他剛才幾乎差點對她……而現在,她居然可以安心的蜷縮在他懷裡。
她應該要氣他,怕他的才是呀。為什麼她反而覺得安心,疼痛逐漸遠離……好奇怪呀。
獨孤傲只是一直靜靜的擁著她,直到感覺到她的顫抖緩了下來,才吁口氣,說:「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他的雙手仍然緊緊環住她。
他現在只想知道,為何她不需要任何藥物就能止住心臟劇痛,這當中必有緣故。
秋之憂眷戀他溫暖的懷抱,仍蜷伏在他懷裡沒有起來。
吸了口氣,她道:「我的病,其實也不算是病。」
「什麼意思?」
她抬眼看他執拗的眼,沉吟許久,才說:「是心病。」下意識地往他懷裡靠。
察覺到她的異樣,他將她摟緊了些,將下顎頂在她頭上。
「這種心理疾病是不需要藥物的。」
她不知道獨孤傲為何會一反過去的冷傲,這般溫柔地將她擁在懷裡:更不明白,自己向來對他又惱又怕,為何現在能靜靜偎在他胸膛,感受那股奇妙的心安。
她只知道——她想要向他訴說那一段沉埋心底已久的過往。
那一場令她罹患心病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