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省廳以無可反駁的材料,幾乎沒費什麼周折便得到了公開立案,偵破隨之進入了最後的階段。
省廳和市局刑警隊聯合辦案,所有的工作都在緊鑼密鼓地進行。戴輝依然是郝董的貼身保鏢,不時給江凱國傳遞著重要的內部情報和郝董一夥的最新動向。方勝男幾乎天天都能聽到令人振奮的好消息。
田芬的身體很快恢復了健康,江隊長讓她跟方勝男住在了一起,這對患難姐妹又成了上下鋪。那兩位女警依然與她們同居一室,行保護之責。
「哎,你咋知道我把賬本藏到了骨灰盒?你咋拿走了又送回來了?你在夕明灣到底是咋脫的險?還有,在我家周圍轉悠的那個黑影是不是你?是你的話,你幹嗎不進來呀?」方勝男跟田芬擠在一張床上,迫不及待地提出了一連串的迷惑不解。兩位女警也在一旁聽。
「勝男,瞧你一下問了這麼多。咱得從夕明灣脫險說起。」大難已銷的田芬哈哈一笑,「說起來,在夕明灣脫險,實際上也沒啥,你忘了我在五省區游泳比賽上拿過牌的?」田芬還是田芬,依然像過去那樣伸出食指在方勝男的額頭點一下,「那天一到海邊我就覺著不大對勁。因為姓孟的是個「旱鴨子」,非但不會游泳而且一見水就怕。有一次年終聯歡,會餐過後公司後勤部沒有把大家帶到歌舞廳,而是包下了酒店的室內游泳池,見女的就發游泳衣,見男的就遞游泳褲頭。不一會兒,會游泳的都跳進了水,不會游的也都順著池邊的梯子慢慢地往下溜,最後只有他一個人在上邊磨來磨去,一看就知道他是個旱鴨子。幾個小夥子嘻嘻哈哈爬上去,抓胳膊抱腿鬧著硬是要把他往水裡扔,沒想到他死命地抱住固定在池邊的飲料桌,嚇得失了聲地嗷嗷亂叫,就跟宰豬一個樣,最後還是白秘書過去給他解了圍。可是在夕明灣他卻一反常態,那天三下五除二脫掉了外衣,第一個站到了水邊,像是急於在波浪起伏的海水裡一展身手似的。一個旱鴨子急於下水幹什麼?肯定不是為了游泳。而且我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就沒有離開過我,必定行惡無疑。下水之後先是打水仗,接著他們的動作就進入了實質,幾雙手同時把我往下按。我一看他們果然圖謀不善,用心歹毒,就使出全身力氣猛然跳出水面,弄得他們滿臉都是水。然後我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立刻鑽了下去,擺脫了他們要置於我死地的糾纏。」
「後來呢?」方勝男著急地問。
「後來我就潛泳,我潛泳的水平你是知道的。我憋足了勁兒,游到遠處一條漁船跟前,才巴著船邊的木縫露出了頭。這時我與他們的距離有三十多米。我看見他們呆在原地,幾雙眼睛左左右右、前前後後,近一下遠一下地四處亂瞅,還互相議論著什麼。他們根本不知到我的水性會這麼好,目光只在十米之內的地方打轉,連我這邊望都沒有望上一眼。這邊並排停著五條船,每條相距二十米左右,我就繼續潛泳,一條船一條船地往前游,巴住一條船就換一次氣,一直游到了最遠的那條。到這個時候,我已經甩開了他們足有一百五十多米。恰好最後的那隻船小一點兒,船邊上還拖下來兩張網,我就連抓帶蹬地爬了上去。我躲在船上悄悄看著他們,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就見他們漸漸地失去了尋找的興趣。我心裡很高興,只盼著他們快點走掉。這時一個小夥子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面帶怒色,要我立即滾下他家的船,嘴裡不停地罵著「晦氣」。我馬上賠禮道歉,然後請求他能不能把那幾個人趕走。他沖我瞪瞪眼,說人家在那游泳又沒有礙他的什麼事,憑什麼趕人家走?最應該趕走的應該是我。我說,他們是流氓團伙,今天想害死我,請他說什麼也要幫幫忙,救我一命。也許是我的哀求和我臉上恐慌的神色喚起了他的惻隱之心,他一邊要我下船一邊蹬上了船沿準備往下跳。我想,他這樣去過於簡單,很可能會暴露了我,我就趕緊拉住他,給他出了個主意。他聽完之後,面無表情地看看我,像是需要琢磨琢磨,然後就一個猛子扎了下去。這時我根本放不下心,萬一這小夥子出賣了我或者說漏嘴了怎麼辦?萬幸的是,我看見他游上岸走到他們跟前,說了幾句話,向遠處指了指,然後就見他們就穿好衣服,讓其中一個人抱著我的東西急急忙忙地走掉了。」
「你出的什麼主意?」方勝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