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市裡人與人摩肩擦撞,在熱熱的天氣里異味浮動。
「這種食物跟汗水混合的噁心味道……」楊舜傾好看的眉毛整個擰了起來。「真搞不懂褚顏,賺錢有那麼多容易的方法,怎麼偏要搞這個?」
由於楊家最老的那個堅持楊家的孩子必須在二十五歲前賺滿五百萬,現在唯一未滿這個歲數的就是老么褚顏了。她跟大姊都願意多給她一點幫助,只不過褚顏那個死心眼的小孩就是不肯。
就在楊舜傾快要把眉毛皺到捲成一團時,遠遠地她看見那個被擠在角落的小攤子前,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
「褚顏!」舜傾揮了揮手。
楊褚顏看不到她,只顧著跟客人推銷她的產品。
「這個滿不錯的,我覺得很適合你的膚色,而且我賣得很便宜,這種純手工的東西絕對讓你與眾不同……」
「可是……五百還是太貴了,小姐,三百啦!」這個客人看來也不是好與的。
三百?褚顏的眉頭還來不及皺,嘴裡的話也來不及出口,一個蠻橫的聲音就搖了進來——
「三百?!你去搶比較快啦!」會講這種話的絕對非楊舜傾莫屬了。
「二……」姊!褚顏嘴裡的那個字在舜傾的示意下吞了回去。
「楊小姐,你這個是不是跟上次我買的那個一樣,只有一個?」舜傾接過女客人手裡的項煉,在手上把玩著,一副看到珍貴珠寶的模樣。
「是啊!」褚顏傻愣愣地回應。二姊幹麼叫她「楊小姐」?!
「那這個賣我,我用七百跟你買!不,一千好了。我好喜歡這個,且是獨一無二的,像我這種人才不屑跟人家戴一樣的俗氣項煉呢!」舜傾一手拿著項煉,一手就往皮包里掏錢。
「等等,那是我先買的。」女客人眼看機會就要錯失,一把搶過舜傾手裡的項煉。「五百塊,你剛剛說的。」為免被搶走,她五百塊錢一丟,抓著項煉就趕緊走人。
「小姐,我還沒幫你……」包起來!
褚顏的話消失在女客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后。
「真受不了你!」楊舜傾開始翻白眼。「你就不能弄點輕鬆點的賺錢法嗎?我上次不是教過你很多招了嗎?」
「二姊,我又不像你會當模特兒,我只能靠自己的技能賺錢,再說我也挺喜歡做這些飾品……」褚顏辯解著。
「誰叫你去當模特兒?」雖然褚顏長得也很不錯,但平常可是幾近於邋遢的,要她去當模特兒,恐怕叫她去吞顏料比較快!「我不是說要給你錢?」
「不行!這樣違背規定。」褚顏趕緊拒絕。「二姊,你這樣奶奶會生氣的。」
奶奶老說二姊的心眼兒多,但偏偏又要不得,她可不想要奶奶因此而怪罪二姊。
「我的天哪!楊褚顏,你可不可以換顆腦袋?!」這麼老實有一天會笨死的!
「二姊,你找我做什麼?」褚顏趕緊轉移話題,雖然她真的老實,但也不想老是被罵笨,再說二姊很少來夜市找她,這肯定有事情。
「你還說!」舜傾被人潮擠了擠,受不了地縮進褚顏的攤子里。「你打電話給我,我接起來也沒人應,打回去給你你也沒開機,你是在搞啥鬼?我想說你該不會是沒錢吃飯了,所以趕緊來看看你!」
雖然她跟大姊都捨不得小妹這麼辛苦,但別看褚顏這樣柔柔弱弱的,她因執起來可真讓人沒轍的。除了姊姊們買買東西給她、請她吃吃飯之外,她怎麼也不肯讓她們幫她湊那五百萬。
其實楊褚顏也沒那麼擔心啦!若真的二十五歲時湊不到五百萬,該擔心的應該是奶奶而不是她!畢竟她這種角色拿去穎風真的只有佔位子、絆人手腳的分!
「我打電話給你?」褚顏的腦子飛快地轉著,她知道二姊是沒啥耐性的,但她真的想不起來自己打電話是為了什麼事。
果然,舜傾的臉馬上微微一變。
「啊!」褚顏驚叫一聲。「對啦!找你救命的。二姊,我的人體素描被老師退了作業,要我重畫,但是我沒有模特兒可以畫……」
舜傾聞言眼一眯。「你別想打我主意,那種脫光光的事情我做不出來。」再說如果讓她老公知道,肯定會生氣的。他那個人真的生起氣來是很驚人的!
褚顏失笑。「不是你啦!我是想說你認識那麼多模特兒,說不定有人可以讓我畫……」
舜傾鬆了口氣。別看她平時大剌剌的,其實骨子裡還挺保守的。
「早說嘛!」舜傾停了停。「模特兒是有,但他們都不便宜耶,你真的要花這個錢?」賺錢不投機取巧的小妹生性倒是很節儉,這一點舜傾很清楚。
「錢?很……貴嗎?」想到這個月的入帳,她不禁皺起眉頭。「有沒有便宜的?要不然非專業的也可以,只要願意讓我畫……」
「非專業的你自己去路上找就可以啦!」舜傾聳聳肩。
只是她懷疑有人會願意脫光光讓人家畫素描,但是舜傾沒有說出口,褚顏對藝術的狂熱她是見識過的,說不定真有人會讓她給說服!
「可我看不出身材啊,我想要畫一個身材好的,能夠表現出肌肉與肌膚的質感的……」談到藝術,她的眼睛又開始發亮了。
「停!」舜傾可懶得聽她說,基本上她對藝術的喜好只停留在搭配衣服上。「跟我去游泳吧!游泳池總看得到身材吧?」
「游泳?可我不會游……」
「有什麼關係,那個不是重點!」舜傾開始動手幫她收攤子。「快點收一收,我們去百貨公司買泳衣。」
「買?」褚顏傻眼,二姊說風是雨的個性真的半點沒變!再說幹麼花錢買那種用不到的東西?
「不然你有泳衣嗎?」舜傾斜眼看她,三兩下幫她把攤子收得乾乾淨淨。
呃——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收得很乾凈啦,至於裡面嘛隨便亂塞……粗神經的褚顏不會發現的,因為褚顏一次只能做一件事,現在忙著想泳衣的事,絕對不會注意到的。
「我不會游泳幹麼買泳衣?」學校的體育課在選課時,大家都拚命地要擠進游泳課里,但她則是避之唯恐不及。
「因為你要跟我去俱樂部游泳。」把大包包放到她的肩膀上,舜傾拉著她就走。
「哦!」
人被拎著往百貨公司去,一路上褚顏依舊搞不清楚二姊轉著什麼念頭,一直到泳衣也買好了,人也被拖進了俱樂部,她還是想不通。
「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啊?」她是很想自己想出答案,因為她知道二姊最沒耐性了,但是她仍然想不明白。
「因為這個俱樂部是會員制的,比較沒有亂七八糟的人,你也比較容易找到你的模特兒啊!」舜傾把皮包里的燙金會員卡往櫃檯一放,服務人員既嚴謹又客氣地遞給了她一把儲物櫃與休息室的鑰匙。
模特兒?對哦!二姊想得真周到,就知道找她可以解決問題。
「好大的游泳池!」晶瑩剔透的水看來相當的吸引人,可惜她是一隻標準的旱鴨子。
或許由於是會員制,入會的要求也高,所以俱樂部內的游泳池並沒有很多人。每個人不是專心地游泳,就是躺在躺椅上悠閑地休息著,甚至啜飲著飲料。
「去沖個澡換泳衣吧!」舜傾率先往更衣室走,走了幾步卻發現褚顏沒跟上來,舜傾趕緊回頭。這丫頭是迷糊到極點的,不看緊一點怕她會迷路啊!
咦?這丫頭看什麼看得兩眼發直!
「褚顏……」不妙!舜傾開始覺得頭皮發麻。
褚顏那種眼神讓人害怕,通常她只有在看到感興趣的事物——那些被她稱為美的事物時,眼底才會閃爍著這種光芒。
而通常她的執著也會跟著引來麻煩。
「就是他了!」褚顏嘴裡喃喃自語,一邊順著池邊快速地移動著,目標是對岸那個正伸展著身子,準備進池游泳的男人。
他就是她理想的模特兒!
他那身均勻的肌肉,不至於過分僨張,也不是軟趴趴的,在他每個移動的動作下緩緩律動著,那種線條、那種優雅的美感……
在這之前她不知道自己那幅作品為何會被老師退回,但是現在她懂了!如果無法畫一畫這種線條,那人體的美她根本不算體會過!
「等等,先生!」眼見著那人就要躍下水池,她急切地揮著手,腳下一急,腳步也更紊亂了。
那個男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陰鬱的氣質劃過空氣直襲而至!
那雙眼!
她倒抽口氣。
就是那雙眼睛!她記得,那雙讓人著迷的眼睛……
然而那擺明了不想理會她的男人身子往後一個伸展,以一個優雅又迅速的姿勢跳進了水池中,身子在水中悠遊地擺動著。
「你別走……」她心急地跟著一撲,心裡唯一的念頭是不能讓他走掉!
但是她完全忘記自己根本不會游泳。
不管舜傾在後面倒抽了口氣,也不管眾人的目光,她眼前只記得一件事,就是攔住他!
但是現實畢竟是現實,初期的衝動過後,她喝到了第一口水,這讓她省悟過來。
「哇!」她掙扎地想吸口氣,緊張地揮動著雙手,隨即又沉了下去。
每個人彷彿都被嚇傻了,因為她那種義無反顧的樣子,完全不像不會游泳的人。舜傾回過神想衝過去救人,但偏距離有些遠,拚命跑也還跑不到。
一隻強健的臂膀撈起了她,結束了她載浮載沈的悲慘命運。
褚顏攀住了那個強健的懷抱,那種溫暖安全的熟悉感覺讓她心裡一松。「別走……」話語吐出口即昏了過去,小腦袋垂掛在那雙古銅色的臂膀上。
男人輕鬆地抱著她上了岸,臉上依然沒有太多的表情,唯一的波動只出現在那雙迷濛的眼睛合上前,唇邊牽起的那抹嘆息。
「醒醒。」大掌拍著她白皙的臉蛋,一手放在她胸口按壓著,隨即他貼在她胸口聽了聽,薄冷的唇覆上她冰涼小巧的菱唇,持續地往她嘴裡吹著氣。
「喂!你這個人……」剛趕過來的舜傾張口想要阻止他,卻又停了下來。
看他面無表情的模樣,宛若不在意嘴裡含著的是一個女人的唇,那冷淡的樣子真像手術室里開刀的醫生,完全不在意手裡切割的是什麼肉。
幾個規律的送氣,她的睫毛顫動著,很快地張開了眼。
第一個映入眼帘的是那雙宛若深潭的眼眸,讓她直想凝視著它,直到自己迷醉……
她對他綻開一個甜美無比的笑容,傻呼呼的、嬌憨的笑靨讓所有人的心都一擰。「我終於找到你了……」那抹嘆息再次吐出,她白蔥似的手撫摩著男人刀鑿似的臉,安心地靠回他寬闊的胸膛,緩緩地合上眼。「別走哦!」昏迷前她還不忘交代著。
每個人都愣住了。
長途的飛行讓人疲憊不堪,尤其是楊褚顏在經過一個禮拜稀少的睡眠后,這樣的飛行更讓她精神不濟。
這一趟旅程根本不在她的計劃內。那天在游泳池出糗后,醒來人已經在家裡了,這教她扼腕不已,她都來不及有所行動,便被二姊拉去歐洲。
從歐洲飛回台灣,無論飛行的行程是如何安排,總免不了十幾個小時的波折。當所有旅客都已經急著從剛停穩的機艙站起來時,她才從沉沉的睡眠中醒過來。
「到了?」她睜開矇矓的眼,看到大家開始移動,便伸伸懶腰跟著站起來。「瑞士真的好美,要是能一直住在那邊就好了,好歹也等我畫完這一批畫……」她在心中嘆息著。
其實她該滿足了,基本上這一趟歐洲行可說是意外的收穫。
褚顏是楊家最小的女孩,上面兩個姊姊都已經結婚了,兩個姊夫都很寵姊姊,只不過寵的方式不同罷了。她這個二姊夫是個生意人,原本工作的重心就在歐洲,娶了她二姊后就兩邊跑。
這次恰巧她這禮拜的課陰錯陽差地調開去,讓她有一整個禮拜的空閑,原本她打算多做點飾品好去夜市賣,要不也多畫點畫,但她的「計劃」馬上被二姊嗤之以鼻。隨即便跟二姊夫商量,在兩人回去瑞士時順便把她帶過去。於是她就這樣賺到了一個禮拜的歐洲行,但二姊他們家和附近的風景實在太美了,因而她每天忙著畫畫都沒啥時間睡覺。
「唉!」楊褚顏嘆了口氣,心想畫再多的風景畫都無法彌補沒有畫到那雙神秘眼眸的遺憾……
楊褚顏跟著人群通關,然後在行李輸送帶前等行李,她的目光在擁擠的人群中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但一個錯身,卻再也找不到那抹讓她尋尋覓覓的身影。
她敲了自己的頭一下。「楊褚顏,你想畫他想瘋啦!」那天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回到家,才知道原來是舜傾把她帶回楊家了。她急著問舜傾那個救她的男人,舜傾卻只是怪異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淡淡地說:「他走了。」
走了?
她好不容易才又找到那雙眼眸呢!
她撫了撫額頭上淡淡的疤痕,那新月般的痕迹不仔細看是不會發現的,但它確實存在,像道烙痕……隨同著那雙眼烙印進她的心中。
甩了甩頭,她甩去這些綺思。「啊,來了!」眼裡馬上看到她精巧的黑色旅行箱,她俐落地將旅行箱拿下來,然後背著隨身的行李隨即走出了機場。
這個旅行箱還是二姊夫借她的呢!她的行李只有隨身背著的這個包包,二姊看到時還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趕快回家吧!她等不及打開旅行箱里的畫冊,這回可有不少精採的畫作呢!對了,先回楊家去好了,順便跟奶奶報告一下,然後再順便吃吃秧秧做的蛋糕。
但是褚顏的這些計劃在回到楊家后全被打亂了。
她一回到家興沖沖地拆起行李,打開那黑色的旅行箱,然後愣住。
「怎……么會這樣?我的畫冊呢?」她拿起旅行箱內摺疊整齊的衣物,黑色襯衫、黑色西裝褲,甚至有黑色的子彈型……男性內褲!「啊!二姊是不是拿錯旅行箱給我了?」她尖叫著把所有的東西都翻出來。
結果裡面統統是男人的衣物,甚至包括一些文件跟一台PDA!隨著那些男性的貼身衣物一件一件地拎出來,她整個臉開始發白。
「怎麼可能?明明是我自己整理行李的,怎麼會拿錯?」她驚疑著,努力回想著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哇!」一陣口哨聲在門口響起,楊竟題靠在門邊,手裡還端著一盤水果。「小姑姑,你去哪裡交了男朋友?去歐洲一個禮拜就交到啦?」
褚顏抬起頭來,難得地瞪了他一眼。
「不要叫我小姑姑啦!」這傢伙只有在消遣她時才會這樣叫她,明明年紀比她大,偏愛這樣裝小、裝可愛!難怪二姊老說竟題一肚子壞水,表情愈無辜愈有鬼。
楊竟題皮皮地笑了笑,他走進來把手裡的水果遞給她。「秧秧幫你弄的,先吃了吧!」秧秧是他未來的老婆,基本上現在已經被他拐到手了。
「我沒心情……」褚顏垮著一張臉。「我拿錯姊夫的旅行箱了,奇怪,難道他有兩個一樣的旅行箱,要不怎麼會這樣?」
她還在自言自語,竟題已經蹲下身無聊地撥弄東撥弄西。
「你是拿錯了。」他抬起頭來打斷她的冥思。「只不過不是舜傾她老公的,而是個叫聶尹臧的傢伙。」
「你怎麼知道?」褚顏瞠大了眼看他。難道他會神算?
竟題指了指行李吊牌。
她一看差點沒昏倒!
她真的拿錯了,這個旅行箱跟她借來的那隻一模一樣,然後她這個糊塗鬼領了行李也忘了檢查名牌,這下……慘了!
「這個先生肯定急死了。」楊竟題還用那種涼涼的語調說著,擺明了看好戲。這人不只換洗衣物在這裡,連文件、PDA都在,可見是去洽公的,這下可麻煩了!
「怎麼辦?還有我的畫啦!我沒日沒夜地畫了整整一本畫冊,這下……」褚顏簡直快哭出來了。
「找看看有沒有聯絡的方式啊,你的行李箱有沒有寫電話地址之類的?說不定對方會跟你聯絡。」楊竟題畢竟也沒那麼壞,這就幫著想辦法了。
「沒有。」她因為懶得寫,只想睡覺,所以在機場的時候那個吊牌隨便填了名字而已。
於是她開始翻開這位倒楣的聶先生的東西,最後終於在箱子里找到了名片盒。
「打電話給對方,約好時間交換回來吧!」竟題拍拍屁股準備下樓。「弄好就吃了水果吧,晚飯很快就做好了,記得下來吃。」
「哦!」褚顏捏著那張名片,得救似地看著上面的資料,完全沒發現楊竟題說了什麼,當然更不會發現他的離開。
將升企業集團?
她拿起電話撥了上面印著的號碼,電話響沒兩聲就被接了起來。
「將升集團總經理辦公室,你好!」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的幹練俐落,而那種專業的聲音讓褚顏僵了一僵。
「請問……聶尹臧……先生在嗎?」是先生吧?行李箱里都是男人的衣物。
對方似乎被這陌生的聲音搞得有點接不上線。「請問你哪裡找?」
「我……」就算報上名,這位聶先生也不認得她!「可以直接跟聶先生說話嗎?」
「小姐,我們總經理很忙,一切公事都透過我這個秘書安排,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再請總經理回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褚顏覺得對方的聲音變得冰冷起來。「可……可是我想他沒有我的電話。」褚顏開始覺得自己不會講話了。這位忠心的秘書顯然認定她是來打擾這位聶總經理的人,而身為秘書的她有義務為老闆擋掉。「我有東西在他那邊,我姓楊,麻煩他撥個電話給我,我的電話是……」
她還是硬著頭皮告訴對方自己的電話,但她懷疑會有用嗎?現在她只能祈禱那位聶先生可以早點忙完,然後跟她約了時間把旅行箱換回來!
然而,直到那天過完,她依舊沒有等到那通電話,看來只有另想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