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近日的武威王府籠罩在一股濃濃的藥味中，府里的每一個人都把葯汁當成茶來喝，就怕少喝一點會染上可怕的疫病。
柳絮在經過數日的調養后氣色越來越紅潤，人也可以下床走動了。
反倒是李煜，因為處理疫區的問題而忙得焦頭爛額，又過了四、五日後才有空來看柳絮。
柳絮看到他走進來，連忙衝到他面前，拉著他的手。焦急的追問：「事情怎麼樣了？」
如果他也沒有本事處理好這事，她只好另外想辦法了！
「朝廷準備先派二十名御醫到疫區去，還會押送一批藥材過去，也向民間徵召了大夫，目前自願前往的大夫已經有十幾人，隨後也會一起趕赴疫區為病患治病。」
聽到朝廷又要派大夫和藥材去疫區，柳絮不由得眉開眼笑，懸在心頭的一塊大石終於可以落地了。
「準備了哪些藥材？」她關心的再問。要是備錯了藥材，一切還是白搭。
「你藥方上的每一種藥材各準備了二十石。」
「那麼多？！」她訝異的揚眉。
「那是朝廷向各藥材的大盤商調來的。」他牽著她的手到桌邊坐下。
「朝廷的辦事效率還真快……」
「救人如救火，動作當然要快啰！」其實是他暗中施壓，才逼著那些藥商把藥材捐出來的。
「那大夫和藥材什麼時候要到疫區？」
「你問這幹嘛？」李煜銳眸半眯，機警的睨著她興奮的清靈小臉。
「當然是跟著上路啰！」柳絮理所當然的回答，卻讓李煜的臉色沉下來。
「你要一塊兒去？！」有沒有搞錯啊！她的身體才有一點起色，她又想趕著去送死？
說不出心中那股氣怒從何而來，對於她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小命，他氣得暗暗咬牙。
「是啊！」不懂得看人臉色的柳絮完全沒有發現李煜難看的臉色。「我是大夫，當然要跟著去救人。」
「你已經是武威王府未來的小王妃，不再是大夫，不許你跟著去！」李煜利用兩人的婚約打斷她的想望。
「你憑什麼阻止我？」柳絮氣得噘起小嘴。
「憑我是你的相公，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霸氣的口吻昭告他的所有權。
上一次他也是這麼說，可她記得很清楚，她壓根沒有和人訂親啊……他是不是搞錯了？
「你老說是我的相公，可我壓根不記得我們有訂過親……你是不是弄錯人了？」她懷疑的眼神投向他。真可憐！人長得那麼好看，腦子卻不太正常，連自己的未婚妻子也弄錯……
要不是急著處理疫區的問題，她一定會想辦法幫他醫治他不靈光的腦子。
李煜修長的手指勾出她掛在頸項上的紅線，紅線穿掛著一塊紫色的玉佩。
「這塊玉是我娘給你的吧！」他好整以暇的說道。
「是啊！」柳絮握住在半空晃蕩的石頭把玩，最愛它冰潤的觸感貼著她的皮膚。「當初我救了漂亮姐姐一行人，漂亮姐姐看我喜歡這塊石頭，才把這塊石頭送給我留念。」
嗯！真舒服……她香腮磨蹭著玉佩，閉上眼享受玉質冰涼溫潤的觸感。
她一臉享受的嬌憨表情讓李煜小腹的慾望隱隱蠢動，她的不識貨也再次讓他傻眼。
這塊價值連城的古玉竟然被她當成「石頭」？！他快要吐血了……
紫鳳古玉和他身上的紫龍古玉剛好是一對，是他們武威王府的傳家之寶，鳳玉是只給長媳的，而他身上的龍玉是傳給長子的。
收了紫鳳古玉，就表示她是武威王府未來的女主人。
「你知道……這塊玉是我們家傳給媳婦的信物嗎？」見她一臉茫然，他知道她壓根不知道這回事，看來他那寶貝娘親根本沒對她說清楚。
很好！原來他的終身大事只是他娘報恩的工具，而他爹居然沒阻止娘亂搞——
哼哼，有人回家后要完蛋了！
「你的意思是……」不不，她一定是聽錯了——
「沒錯！收下這塊玉，就表示你要嫁給我。」他好笑的望著她錯愕的表情。
呵！她錯愕的表情真是可愛，可愛地讓他想狠狠蹂躪她紅潤鮮艷的唇瓣……
「你騙人！」柳絮氣呼呼的指責他。「漂亮姐姐當初給我這塊石頭的時候，只說要給我留做紀念，根本沒提過成親這回事。」他一定是騙她的！
她居然指稱他是騙子？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哼！沒關係，等他公布她的身分后就有好戲可瞧了，他會好好的折磨她——她罵他一句，他可要她還千百倍！
「我不知道娘為什麼沒有跟你提這件事，但我說的都是事實。」他皮笑肉不笑的睨著她，已經開始想像她被他那群姬妾欺負的畫面。
折磨她不需他親自動手，自然有人替他代勞，他只要在一旁看熱鬧就好了，頂多偶爾去湊湊熱鬧就行了。
「那……我把石頭還給你可以吧？」她急忙把掛在頸項上的紅線扯斷，把石頭推入他懷裡。
這樣她就不用嫁給他了。只可惜那塊會發光的石頭……她真捨不得……
她急於撇清兩人關係的態度讓李煜氣得快要爆炸了。
他不明白一向冷靜的自己為何一遇到她就在爆發的邊緣？
這個蠢女人！難道不知全京城的女人都想嫁給他嗎？就算當不成他的王妃，能當上他的妾室也要偷笑了。
她居然還把他往外推？！她就那麼不想嫁給他嗎？他的面子已經快要被她折損光了！
「只怕由不得你！這件親事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她垮下來的小臉莫名的令他心情愉悅，湧起一股報復的快感。
他說不出自己的心態為何。她的拒絕正可讓他順水推舟的退掉這門親事，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卻讓他堅持要履行婚約
一向只有他甩女人的份，沒有女人可以拒絕他！
「我不要嫁給你！」她下意識的嚷出心中所想。
李煜聞言臉色沉下，一雙利眸好似要看穿她的靈魂一樣直盯著她。柳絮嚇得心中直打顫，卻還是很勇敢的迎視他犀利的眼神。
「我們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若要談婚論嫁，速度也太快了點……」在他恐怖的瞪視下，柳絮很沒志氣的屈服了。
嫁人已經很可怕了，嫁給他是更加的可怕……她只好先拖延著，再想辦法脫身。
「這個錯誤很快就能得到糾正。」他薄唇輕揚，一抹邪魅的笑蕩漾在抿緊的唇邊。「小王名叫李煜。現在可以告訴小王你叫什麼名字了吧？」
「我叫柳絮。」
相對於他耀眼的錢笑，柳絮唇邊是一抹苦笑。
柳絮？他不喜歡這個名字。柳絮……好似飄揚在空中的飛花，讓人抓不到、摸不著，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現在咱們已經知道彼此的名字，就算談婚論嫁也沒有問題了吧！」
「可是……疫區的病患需要我……」她是個大夫，大夫救人是天職，這個理想夠光明正大了吧！
柳絮佯裝婉惜的說，掙扎著要在這場親事中脫身。
看穿她伎倆的李煜狡詐的笑道：「你若到疫區去，我就讓那些大夫去不成疫區，藥材也遣還給各個藥商，你就一人到疫區去做大夫吧！」
「你威脅我！」柳絮嘟著嘴，氣呼呼的說道。這男人真惡劣！他明知她一人前去也無濟於事。
「隨你怎麼說。」他的面子還沒有扳回，怎麼可能放她離開呢？
「你……」可惡的男人！咬著唇，她很想就這樣甩門離去，再也不理這惡劣的男人。
可是……她的傲氣救不了兩湖的病患。為了那些可憐的病患，她可以把她的傲氣暫時放下，一切以疫區的民眾為重。
「好，我答應你留下來。」但只是暫時的停留。
「若你識時務。」見目的達成，李煜開懷暢笑。
他的笑容在柳絮看來卻是分外刺眼，因為那代表她的屈服。她從沒有這般窩囊過……雖然是為了病人才會做此犧牲，可她的心就是不舒坦……
「明天你就搬到翔鳳閣去，我會另外派一名婢女專門伺候你。」
「我在這兒住得好好的，幹嘛要搬？」都已經住習慣了才要她換地方，真是麻煩！
「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是武威王府未來的小王妃，翔鳳閣本來就是準備給小王妃住的。」叫她搬進去，等於是昭告她的身分，她還會有安靜的日子好過嗎？
他等著看她被他的姬妾們吞吃入腹哪！
不知道她能忍受多久？
呵！往後的日子是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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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名身穿桃紅色薄紗衫裙的女子奔進儷人閣，還一邊叫嚷著，「各位妹妹們，大事不好了！」
「發生了什麼大事呀？」她的喳呼把各房的女子全叫出來了。
「聽說小王爺讓一個女人住進了翔鳳閣！」她一聽到這個消息馬上飛奔回來告訴各位姐妹。
「什麼？這怎麼可能？」這個事實讓大家面面相覷，就怕會因此失寵。
翔鳳閣是小王妃住的地方，小王爺會讓一個女人住進翔鳳閣，等於宣布那女人是王府未來的女主人。可是以小王爺對女人的觀感，他壓根不可能做這個決定……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全看向一位慵懶躺靠在美人枕上，還一邊搖扇納涼的女子。
她叫牡丹，原是京城裡有名的花魁，被李煜看中而重金贖回府里為妾，是李煜所有姬妾中手段最高明、也最得他寵愛的女子。
牡丹自幼在妓館長大，深諳女子的狐媚之術，也懂得勾心鬥角的伎倆；儷人間里的姬妾們都曾在她手上吃過虧，是以每人都不敢輕易招惹她，久而久之，她自然成了眾姬妾中的老大。
「牡丹姐姐，你看這件事要怎麼辦？」溫婉兒仗著跟平日跟她交情比較要好，上前問她的看法。
「先摸清那姑娘的底細，再來決定要怎麼做。」先看那姑娘是不是有了不得的勢力，若有，就先不動她；若沒有，她就有苦頭吃了！
「還是牡丹姐姐聰明！」她的回答讓眾人發出歡呼聲。
想在王府中生存，只要附和牡丹的話就對了，更重要的是不跟她爭寵，才能平安的活下去。
「艷紅。」牡丹看向那還在喘氣的女子，狹長的鳳目中有凌厲的凶光。「你有沒有順便探清楚那姑娘的身分、背景？」她早就打定主意要登上小王妃的寶座，任何女人都別想跟她爭奪小王爺的心！
「有有有！」艷紅興奮地直點頭。看到牡丹眼中的凶光，大家心中明白，又有人要遭殃了。
「把她的身分背景說清楚來！」對付情敵的手段她多得是，就算是當朝公主，她也不放在眼中。
見牡丹要起身，兩名小妾連忙過去扶她，還有一名已經倒好一杯熱茶放到她面前。說牡丹是武威王府的地下小王妃也不為過。
「聽說她只是一位沒沒無聞的女大夫，沒啥驚人的身分背景。」
「哦？」牡丹柳眉微挑。這沒道理呀！小王爺留下一名大夫究竟意欲何為呢？這次她一點都猜不著小王爺的心思……
「我還聽說那姑娘的身上有王府傳給長媳的紫鳳古玉！」
艷紅一說完，儷人間里一片嘩然，只有牡丹掩嘴大笑。
眾人看著牡丹笑得花枝亂顫，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心想她是不是受不了這個刺激，所以發瘋了？
同在王府里，牡丹的心思大家都知道。仗著小王爺長久以來的寵愛，她一心想爬上小王妃的寶座，只要對她有威脅的人，她一定竭盡所能消滅對方。
所以大家表面上對她必恭必敬，私底下卻是怕她怕得要死。
笑聲戛然而止，牡丹陰險的詭笑，「姐妹們，有趣的日子來臨了！咱們可以好好欺負那位快要下堂的小王妃了！
原來，未來的小王妃是王妃替小王爺訂下的，還因此壞了小王爺的大計。她可記得小王爺親口說過，如果那女人敢上門結親，他一定會狠狠地折磨她，讓那女人知道攀龍附鳳的後果是如何！
呵呵，小王爺日理萬機，哪有空閑理會那心懷不軌的女人？就由她嬈牡丹替小王爺分憂解勞吧！
「牡丹姐姐，這樣好嗎？」一位才進府不久的小妾擔憂的道：「小王爺不會因此而責罰我們嗎？」她怕做錯事被小王爺趕出王府，她又要繼續過苦日子了。
「小薇，你才剛進王府，所以兩年前的事你都不知道。」當時這件事鬧得可大了，小王爺也是因為這事才開始廣收姬妾，存心要氣王爺和王妃的。
當時小王爺飛鴿傳書要王爺夫婦趕回，就是要王爺帶著傳家寶玉上敬謹王府向懷玉郡主提親，沒想到王妃在回府的路上就把紫鳳古玉送人了，說是給小王爺另訂了一門親，小王爺聽到這消息，便和王妃大吵了一頓。
後來在小王爺的堅持下，王爺還是上門去提親，可是懷玉郡主因為沒有王府的傳家寶玉為聘禮，所以沒答應這門親事，也壞了小王爺的大事。
」小王爺的性子你們都很清楚。」喝了一口熱茶，牡丹繼續往下說：「只要是得罪給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你們以為小王爺會真心接受王妃看上的姑娘嗎？」
眾人一致搖頭。這是不可能的嘛！
「所以，會讓那姑娘住進翔鳳閣也是不得已的。」要不是有紫鳳古玉在身，一個沒沒無名的女大夫怎配上尊貴的小王爺？
想到這一點，牡丹就氣得面容猙獰，像是含冤而死的女鬼，嚇得眾姬妾微撇過頭，不敢看向她惡毒的嘴臉，就怕晚上睡覺時會作惡夢。
「咱們在府里一向吃香喝辣，平日的賞賜更是沒有少過。如今一個不要臉的女人上門纏著小王爺，咱們是不是該替小王爺對付這個壞女人呢？」
眾姬妾聞言一致點頭。
「很好！」牡丹滿意的笑著。「艷紅，伺候那女人的婢女是誰？」
「是春梅。」
「你負責通知春梅，要她『好好招待』那位小王妃。」
「沒問題！」艷紅拍著胸脯保證。
「現在，大家想一想要怎麼對付咱們共同的敵人——」
眾人平日都被牡丹欺壓慣了，現在一聽可以欺負另一個女人，頓時雙眼一亮，所有的侍妾都聚在一起興匆匆的談論著，要如何幫可憐的小王爺趕走那無恥的壞女人。
呵！有這群笨女人讓她利用，就算出了事，她也可以置身事外……
牡丹帶著奸險、算計的眼神看著那些笨女人。她這可是一石二鳥之計，要是計謀成功了，她不但可以趕走未來的小王妃，也可以要小王爺送走這群姬妾。
她嬈牡丹才是最後的贏家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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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住進翔鳳閣已經四天了。這翔鳳閣比她之前住的地方大上數倍，也漂亮數倍，可她還是比較喜歡先前所住的簡樸客房，因為住在那裡她覺得自在多了。
她告訴伺候她的婢女春梅，想搬回原來住的客房，卻惹來春梅的訕笑。
由春梅的態度，她感覺得出來整個王府的人都看不起她，而始作俑者就是自稱為她未來相公的男人，武威王府的小王爺李煜。
從他通知她搬進翔鳳閣的那一天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她是由總管領著走進翔鳳閣的，身上穿著的是她原來的粗衣，手中拎著的是她破舊的布包，發上簪的是幾文錢就可以買到的木簪。
說她一身簡單樸素是好聽話，說她一身破舊才是真。她和這金碧輝煌的翔鳳閣可以說是格格不入，讓她渾身不自在極了。
一個有權有勢又家財萬貫的男人會如此苛待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只有一個原因：他極端厭惡這個妻子！對於這一點，她還有自知之明。
她並不是說自己要穿綾羅綢緞，臉上要抹胭脂水粉，身上要戴金銀珠寶，只是……沒有一個男人會如此輕忽自己的妻子吧！就算再忙碌，也該來探望一眼。
他好似已忘了她這個人，將她丟進這個華麗的牢籠，任她自生自滅……
她真搞不懂那男人的想法。既然不在意她，又為何要威脅她留下來？讓她走不是皆大歡喜嗎？
男人真是種奇怪的動物！
幸好她也沒有打算要了解他們。
反正她也不打算久留，這華麗的牢籠不適合她自由自在的靈魂。就當是在這牢籠里度個小小的假期，時間一到她就走人。
雖然大夫和藥材都已經上路了，她還是繼續研究橫行在兩湖地區的新疫病，不時提筆疾書她的新發現，希望能送到疫區幫助那些大夫，讓他們趕快消滅這場可怕的疫病。
這時一群女人浩浩蕩蕩的走進翔鳳閣，專心於醫書的柳絮壓根沒感覺到空氣中詭譎的氣息，讓牡丹氣綠了一張臉。
不管是在妓館或王府，她的美艷一向是眾人注目的焦點，何曾讓人這般輕忽過？
新仇加上舊恨，她們的梁子結大了！
牡丹走上前去，一把抽掉柳絮手中的毛筆往她身上擲去，柳絮的手中、衣服上都多了黑色的墨跡。
她訝然抬頭，才發現她房中多了一群聲勢浩大的娘子軍，不禁微微蹙眉。
她房裡何時來了一群女人？
見這群女人個個妝點得花枝招展，身上穿綠抹紅就像愛作怪的山間野猴，隱忍住胸間的笑意，柳絮有禮的問道：「你們是誰？」
「我們是小王爺的侍妾。」牡丹驕傲的一挺胸膛。
「你們全部都是？」柳絮愕然地瞪大雙目。那小王爺居然還沒有精盡人亡？實在太厲害了！她該找個時間好好研究那小王爺有何過人之能。
「沒錯！」眾人一齊回答。
牡丹向春梅使了個眼色。春梅馬上把翔鳳閣的大門關上，柳絮心知麻煩上身了。
難怪春梅一個小婢女會不把她看在眼中，原來背後有這一群夫人給她撐腰呀！看來她們是沆瀣一氣，聯合起來對付她。
「諸位來此有何指教？」柳絮端起茶杯正要喝上一口卻讓人打翻了杯子，茶水潑灑在她的衣服上。
柳絮經起娥眉。嘖！浪費了一杯茶，又毀了她一件衣服，真是可惜。
「咱們前來興師問罪，姑娘倒是不動如山呀！」牡丹妒恨的眸光看著完全不把她們當一回事的柳絮。
她沒有想到，王妃替小王爺挑的妻子竟然是一位麗質天生的水靈佳人，即使布衣麻裙仍掩不住對方渾然天成的雅緻氣韻。
不行！不能讓這個女人留在王府里，有朝一日，小王爺一定會注意到她的存在……或許小王爺已經注意到了，所以才讓她住進翔鳳閣——那武威王府里還有她立足之地嗎？
「諸位夫人不請自來，不知是要問何罪？柳絮記得並無得罪夫人們。」柳絮在心中哀嘆一聲。唉！男禍。
來者臉上皆現怒容，她知道今日之會難以善了，她只好小心措詞，避免惹火這群母老虎，免得一個不小心就害自己屍骨無存。
李煜這個男人絕不能和他沾上一點關係，她還是趁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上策。
「還說沒有？！」艷紅拍桌怒喊，指著柳絮的臉直撒潑。「你這狐媚男人的狐狸精，居然還有臉喊無辜？」真是不要臉的女人！
這些話該是她說的吧！柳絮為眼前怪異的情況莞爾一笑。這大概就是所謂做賊的喊捉賊吧！她這個訂下名分的正室還沒去找她們麻煩，她們倒是先給她個下馬威。
「這位夫人，你先消消火，咱們有話好說。」她倒了一杯茶給氣怒的艷紅。
艷紅一把揮掉茶杯，兇狠的說道：「除非你交出王妃的信物，否則沒什麼好談的！」她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女大夫，憑什麼坐上小王妃的位置？！
柳絮很識相的把紫鳳古玉放到桌上。打從她知道這塊石頭所代表的意義，她就一直想還給李煜，可是李煜不願接受。現在既然有人願意接收，她就當順水人情送出去吧！
柳絮那麼簡單就拿出古玉出乎眾妾室意料之外。艷紅伸出去的手在牡丹的瞪視下收回，牡丹收起古玉對著柳絮一笑。
「姑娘既然放棄這塊玉，希望也能同樣放棄這玉所代表的身分地位，還有所屬的男人。」
「當然！」反正她從未打算嫁給李煜，她壓根不在乎這塊石頭所代表的意義。
「希望姑娘說到做到。」
「一定！」柳絮一口允諾。
「我們走！」牡丹領著一群姐妹淘走出翔鳳閣。
既然她已經拿到王妃的信物，也沒有必要多製造一個敵人，所有欺凌情敵的手段都可以省下了。
一個女人對上一群女人的戰爭，就在雙方達成共識的情況下和平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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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一臉怒容的坐在書桌前，聽著侍衛回報翔鳳閣里已經落幕的女人戰爭，臉色卻越來越陰霾。
這些天來，他雖然沒有去探視柳絮，可她做了什麼事他都一清二楚。因為他暗中派遣兩位侍衛注意柳絮的行動，並要他們每天向他回報。
那個可惡的女人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居然那麼輕易就把王妃的信物送出去……
她不想嫁給他？
也不貪圖王妃的寶座？
他本來不信世上有不貪婪的女人，她的出現卻打破了他一貫的認知……
原先他以為娘給他找了一個欲圖富貴的女騙子為妻，見到她后，他才知她只是個單純無邪，又一心救人的小女人，跟他所想的完全不同。
可是……她已經知道那塊玉佩有多重要，為什麼還把它送出去？
不行！他一定要弄清楚她的意圖，否則今夜他一定會失眠！
心裡才這麼想，他人已然飛奔往翔鳳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