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悟禪亭內,有兩道久候的身影——「搞什麼嘛!」春桃忍不住嘟起嘴,「都已經下午了還不見人。該不是逃了吧?」她與小姐可是從一早等至現在呢!
誰知連個影子也沒見到!
「玉公子不是這樣的人。再等等吧」麗水輕語。玉昆岡不像是會逃避的人。
「小姐!」春桃依舊不滿,「您就是心腸太好了!」連這樣的人都幫他說話!
金麗水瞄了春桃一眼,含笑道:「春桃,很久沒嘗你做的蓮蓉糕了。」這丫頭,若是不讓她做點事肯定又要嘮叨個沒完。
「小姐想吃嗎?」春桃眼睛一亮。「嗯。」金麗水點點頭。「那我這就去做!」看著春桃雀躍離去,金麗水忍不住嘆了口氣。春桃就是太護著她了,才會處處防備著玉公子。想起昨晚的偶遇,金麗水不自覺地抬起玉昆岡甩開的手。昨晚,他的神情似乎非常痛苦,為何呢?是因為她嗎?因為她將他逼到絕路嗎?緩緩放下手,金麗水心底閃過一絲歉疚。
她身不由己啊……陳府滿門的性命都壓在她肩上,她只有對不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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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玉昆岡一下午,他始終沒出現。金麗水興緻一起,趁著晚霞未退,暢意地欣賞院內各處景緻。
不知不覺,她走進後山一座密林內。見尚有餘暉照耀,她優然閑步其中。
走著走著,她竟出了林子,眼前赫然可見一道清瀑沖瀉而下,水花激濺,涼風徐送。
金麗水不自覺地走近瀑下,張開雙臂,迎著涼風。
緩緩閉上眼,她只覺得全身涼暢舒坦,所有煩惱好似全拋到九霄雲外般輕鬆……再睜開眼,只見溪流婉蜓而下,水質清澈見底。
她忍不住玩心大起,見著四下無人,索性脫鞋涉水。
一觸及溪水,金麗水立即感到腳下傳來一股冷冽;直到溪水浸及腰際,方才停步。
見溪水澄澈,金麗水興奮地掬水往上揚灑,感受著水珠濺落的清涼,兩三次下來,她已是渾身濕透,薄紗黏著皙膚,曼妙曲線畢露,顯得萬分誘人。
忽地身旁水花濺起,她還來不及反應,一道修長身影已慢慢自瀑下站起身。
一頭黑緞長發,灰色僧袍,正是她久等不見的人玉昆岡。
兩人相望,均是詫異不已。
金麗水愣了一下,本能地退了幾步,卻因退得過急,腳底一滑,整個人跌進水裡。
「小心!」無視於自己才練功練到一半,動不得氣也說不得話,玉昆岡心一急,一把拉著金麗水,卻也在此時岔了氣,喉頭頓時湧上一股腥甜。
哇地一聲,他已嘔出一大口血。
血漬隨著溪水流動慢慢淡去,溪面復又清澈無污染。
「玉公子?」
金麗水怔然無措,下一刻,玉昆岡身軀已緩緩向後仰,沉入溪水當中,隨著溪水漂流。
「玉公子?!」金麗水嚇得大叫一聲,急忙潛入水裡抓住他的腰帶,將他拉上岸來。
見他臉色蒼-白,她急急為他把脈,發現他內息紊亂。
不行!不趕緊為他治療,他會走火人魔的!
吃力的背起他高壯沉重的身軀,金麗水喘著氣,一步一步的向禪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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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中,玉昆岡彷彿見到那藍色身影正憂愁地看著自己,明眸里還微泛著水光,那是……淚珠?
不!他不想見到她流淚啊!他不要她為他傷心……
他使儘力地伸出手,想拭去那層哀傷,手掌反倒先被一雙柔軟緊緊握住。
「你醒了!」見玉昆岡終於清醒過來,金麗水喜出望外,淚水險些奪眶。
「我……」才吐出一字,玉昆岡便感到丹田一陣紊亂,這才憶起瀑邊發生的事。
「你練功岔了氣,就先別說話吧。」金麗水擔憂輕斥,一邊攙著玉昆岡坐起。
玉昆岡依言默然,只是睇著金麗水發愣。
眼角含淚,一臉擔憂的她,似乎更漂亮…….」我已經叫春桃幫你熬了葯,你先喝了再調息吧。」抬眼見玉昆岡一臉茫然地望著自己,金麗水淺笑道:「怎麼?你不信任我的醫術?」玉昆岡聞言急搖頭。
小姐醫術堪稱一流,連少林方丈玄慈大師也曾求醫於小姐呢!」春桃端著湯藥走進,得意地說道。
小姐!難不成您要……」春桃不禁咋舌。小姐不會是要親侍湯藥吧?!這不是太不值了嗎?
「快去!」金麗水再催了聲,春桃只好依言而行。
「不必……」他難為情的想拒絕。她不用這麼做的……
「把體力留著調息吧。」看透了玉昆岡的想法,金麗水故意取笑道:「還是……你不敢喝我配的葯?」
玉昆岡再次搖頭。光是聞那藥材的味道,他就肯定她的醫術在水準之上。
「呵……」見玉昆岡拚命搖頭的模樣,金麗水忍不住笑了出來。
凝視著金麗水的笑臉,玉昆岡不禁怔住。
真是不可思議呀!他的心情竟隨著她的笑慢慢平靜下來,他可以這樣看著她一輩子!只是……可能嗎?他有機會擁有這小小的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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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東大街上的回春藥房內,數名夥計忙得不可開交,訂貨,檢貨,貯貨,每人皆是忙得滿頭大汗,誰也沒空去注意停在藥房外的華麗轎子。
藥房內廳,兩個人正一面喝著參茶,一面閑聊。
「這人蔘是上等的貨色。」衣著華麗的中年男人道,瞄了身旁的瘦小男子一眼,「就不知你說的貨色是否也同樣上等?」
瘦小男子忙諂媚的笑道:「大人,小的怎敢騙您呢?要不是我親眼所見,誰會相信禪寺里住著個女人?而且還是個絕色美人!」
想起金麗水的美貌,男子不禁咽了下口水。要不是因為王海王大人出得起高價,這樣的美人他說什麼也不會放過!
「此話當真?」美人他見多了!要不是老闆直說此女姿色不凡,他連理都不想理。
「小人敢以性命保證!」瘦小男子拍了拍胸脯,一臉自信。
說真的,他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可像金麗水那種瞬間震懾人心的脫俗妍麗,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因此,他十分確定她必可為他帶來個好價錢。
「我就姑且信了你。」王海直起臃腫的身軀,隨手拿袋金子扔在桌上。
「謝大人!」瘦小男子雙手顫抖地捧起袋子,拚命作揖。「你可都打聽清楚了?」王海抬眼一問。他可不希望正尋歡作樂時被人打斷好事。
「當然!當然!」瘦小男子拚命點頭,生怕這袋到手的金子又飛了,連忙道:「小的早打聽清楚了!那婢女通常一早便出門添置物品,而男的因受傷還動不得氣,現在就像個嬰兒般脆弱。王太人,你大可盡情享受。」
「很好!」王海仰首大笑,為即將到手的獵物興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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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內,金麗水端了碗葯遞給玉昆岡,點點頭道:「你氣色好多了。」他服了幾次葯,現在已恢復大半,她也才終於放下心來。
「多靠姑娘妙手回春。」玉昆岡乖乖喝完葯,再將碗遞給金麗水。
若不是她日夜診脈,依情況適時更葯,他也不會在兩天內就好了大半。
金麗水更常常攙著他四處走動,聊天、下棋、品茗,讓他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原本浮躁的心情也慢慢平靜下來,內傷更是穩定了大半。
「別跟我客氣了。你救了我一次,我救了你一次,我們剛好打平,誰也不欠誰。」她將碗放到桌上,將棋盤拿過來放在床邊,「下盤棋嗎?」這是昨晚兩人留下的殘局。
「該誰了?」玉昆岡笑道。
比起以往那些與他對弈的朋友,金麗水棋藝堪稱高超。
「你很健忘喔。」金麗水笑著,已落了一顆棋子。
「世事皆空啊!」玉昆岡也不甘示弱地落了一子,房內氣氛頓時活絡起來。
「不過,這次我想加點不一樣的。」金麗水提議道。老是下棋,多沒意思呀!
玉昆岡好奇的挑挑眉,「說說看!」看她興緻高昂,他也樂意奉陪。
「我們下一子就對個對子,對得不好也算輸。」這樣玩比較刺激。
「好!」玉昆岡一口答應。「我先來一個對子。」
略微沉吟一會兒,他便吟道:「銅鑼也是鑼,篾籮也是籮。銅鑼裝進篾籮,不見銅鑼,只見篾籮。」
金麗水一子落下,馬上吟道:「秀才也是才,棺材也是材。秀才裝進棺材,不見秀才,只見棺材。」
「好呀!」玉昆岡指指她笑晏晏的臉蛋,「你罵人不帶髒字,技巧倒挺高竿的。」他又下一子,不甘示弱道:「古來忠良遠離女色,姑娘豈有高材。」這可是拆字聯,看她怎麼對?
「青榜佳句出自太子,猜狗便是閣下。」金麗水馬上反擊。
「好呀!你又罵我是狗!」
「我可沒有指名道姓,是你自個兒認的。」她俏皮的對他做鬼臉。
「再來!」他就不信他對對子會輸給她!
至理、歪理,兩人引用得淋漓盡致,嘴上對得入興,手裡也沒閑著。一局下來又見和局,玉昆岡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好像已經是第十一次和局了……」幾次絞盡腦汁,都被金麗水巧妙化開。真是不簡單!
「那也沒什不好啊!」看著玉昆岡懊惱的樣子,金麗水不禁笑道。想不到他竟也有這般孩子氣的時候。
「再來一局!」他不信真贏不了她!
「你該休息了。」她不忘叮嚀。
「那……再半局就好。」他還試著討價還價。
「不行!」金麗水斬釘截鐵地宣示。畢竟他內傷初愈,不宜多耗精神。
玉昆岡低頭不語,一臉落寞。
他想要她一直陪在他身邊……
如果她一直陪在他身邊,他相信他的人生一定不會有無聊的時候。
他難得碰到一名和他在各方面都很投契的人,而且還是一名女子,一名美麗仿若天上仙子的女子。
他怎麼可能不動心?
「躺下吧。」移走棋盤,金麗水扶著玉昆岡躺下。
看著金麗水的一舉一動,玉昆岡頓時覺得心中盈滿前所未有的溫暖。
突然,啪地一響,引著兩人目光同時往外探去。
「會是誰呢?」玉昆岡揚眉,一臉狐疑。雖是負傷,但他仍聽得出這腳步聲非院內之人。
「我去看看。」春桃平日沒這麼早回來呀!金麗水皺起眉,決定一探究竟。
「等等!」玉昆岡拉住她的手,叮囑道:「小心點!」雖未確定來、是善是惡,但他心裡總覺得不安。
「我會的。」淡淡丟了句,金麗水隨即輕輕合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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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麗水沿著發聲處走去,不知不覺已走到了禪院正門。看大門微開,她四處張望,卻沒見到半個人影,正轉身要合上門,一隻厚掌已先一步自她身後關上了門。
金麗水身子一震,急忙回過頭,正好對上王海那雙滿含慾念的眼眸。她下意識地連忙退了數步。
她清楚他的意圖。那雙眼跟往昔那些登徒子看她的眼神是一樣的!
「果然是個上等貨色……不,該說是絕等……」王海語出讚歎。藥鋪老闆說得沒錯,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珍品!
金麗水悄退幾步,王海也跟著步步逼進,直到她背抵著大門,再無路可退。
「放心,你至少可以供我玩六個月以上。看來這陣子我是不會無聊了……」她是個打發時間的絕佳玩物。
「走開!」金麗水怒喝。
看著眼前的男人一臉邪笑地慢慢貼近自己,金麗水縮了一下,恐懼慢慢地湧上心頭。
突然,一柄白閃閃的利刃架在王海的脖頸,嚇得王海渾身顫抖個不停,一團抖動的肥肉看了令人直覺得噁心。
玉昆岡冷然不語,另一隻手迅速拉過金麗水,將她藏在自己身後。
「你沒事吧?」他關心的問。
金麗水搖頭,忽地瞳眸放大,驚呼道:「小心!」
玉昆岡手上利刃已被打掉,眼見王海拾起利刃撲來,玉昆岡眸光一凜,出手不再留情,揮出一掌,將王海打得飛出去老遠。
「來!」不放心再讓金麗水單獨一人,玉昆岡隨即牽起金麗水的手,向著王海走去。
王海重重墜地,勉力掙扎著站起,一抬頭卻見到玉昆岡已經好整以暇地站在面前,差點嚇得再度跌倒。
「別怕。」玉昆岡揚著笑,眼中卻無半點笑意,只有凜凜的殺氣,嚇得王海連求饒的話也說不出口。「我們見過面的……還記得我是誰嗎?」
「你?」王海恐地看著玉昆岡,半晌,渾身一震。
他是堂堂國舅爺的兒子,也是當今最年輕的王爺!
雖只在一次筵席上見過面,但他氣宇軒昂的模樣,任誰見了都印象深刻。
「想起來了?」玉昆岡斂起笑,神色轉為嚴肅。「金姑娘是我的……摯友,你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王海點頭如搗蒜。他怎麼那麼倒據呀!惹上不該惹的人……
「還不離開?!」
「是!是!」王海嚇得拔腿就跑。
開玩笑,要得罪了王爺,他還有命活嗎?
見人已跑得老遠,玉昆岡這才轉過身,正要開口,卻見金麗水已落下淚來,頓時慌了手腳。
「別哭!」看著微微抽泣的纖弱身影,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拭掉一逞滑下的淚水,眸中滿是憐惜與歉疚。「你哭得我的心好慌呀……」
意識到頰上的撫觸,金麗水疑惑地抬起頭,忽地,嘴唇已被輕輕撬開,一股清香同時滑入,不停地翻攪著深處的柔蜜……
金麗水膛大眼,這才發現自己已被玉昆岡緊緊擁在懷裡。
潮紅迅即染上了粉頰,金麗水羞澀無主,卻沒拒絕玉昆岡的索求,自己也不由自主地響應著,兩人的舌頭糾纏不休,只願永遠沉醉在這份遲來的甜蜜里。
綿綿細吻烙遍金麗水的眉、眼、唇、耳,而後自皙頸漸漸移下……
意識到肩上衣裳已被卸下,金麗水心一驚,忙推開玉昆岡。
「水兒……」嗓音滿含渴求,玉昆岡喚出他每時每刻都想喚的名。
金麗水低著頭,心思紊亂不堪。她是有婚約的人呀!怎麼能……怎麼能讓另一個男人吻她,甚至……大膽的響應他的吻?!
她怎麼可以做出這麼不知羞恥的事情?她沒臉見人了!
「水兒……」玉昆岡前進幾步,欲將她再攬人懷中。
「我……很抱歉!」一眨眼,藍色身影已奔離他的身旁。
看著纖儷的情影消失眼前,玉昆岡慢慢地揚起一抹苦笑。
心中築起的希望一片片地剝落,摔得粉碎。
她還是愛著那個男人!她終究無法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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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自鎮上回來,便發現她的小姐和玉公子之間的氣氛變了。
一個變得怪裡怪氣,神色不定又不說話,老是在她家小姐房前徘徊不去;一個窩在房裡不出來,好不容易把人拉出來,卻跟她一個小婢女搶工作做。
她不在的時候,他們發生了什麼事?
「小姐!」春桃皺著眉,不解地看著正蹲在地上煎著葯汁的金麗水,「這些事情我來做就好了……」這些天一直都是由她煎藥,為何小姐現在要跟她搶工作?
平常這時候小姐都陪玉公子散步、聊天的,怎今兒個把完脈就急急跑來,還攬下所有工作?
他們兩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要有空,再去換帖葯來。」遞給春桃一張藥單子,金麗水又恢復了沉默。
「好吧。」捏著單子,春桃默默合上門離去。
跟了小姐那麼多年,多少也了解她的脾氣。要是小姐不想說的話,任誰問都沒用。
可是她憋在心裡好難受呀……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春桃走進金麗水暫居的客房,卻見到足以令她發惡夢的情景-
她的小姐居然坐在鏡前發獃,紅暈的臉龐掛著如夢似幻的嫵媚笑靨!
服侍小姐十幾年,她從來沒見過小姐發獃,這種表情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就像一個……戀愛中的女人!
她很肯定,小姐絕不是因為陳公子才有這種表情,因為小姐每回見到陳公子時總是一臉淡漠,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難不成……是為了玉公子?
不行!
小姐可是有婚約的人呀!怎麼可以喜歡上別人?!
見小姐一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完全沒有聽到她的叫聲,她忍不住輕拍小姐的肩膀。「小姐!」
「啊!春桃,你什麼時候來的?」金麗水一臉愕然。春桃什麼時候進房的?她怎麼都不知道?
「來了好一會兒了。是小姐想事情想得太入迷,才沒發現春桃進來。」
金麗水不好意思的笑著,拿起梳子梳著自己烏溜溜的長發,閃躲春桃刺探的目光。
「小姐方才在想什麼?」接過金麗水手上的梳子,春桃一邊幫主子梳頭髮,隨口問道。
「沒……沒什麼。」金麗水紅著臉,慌亂的否認。
總不能說她在想玉公子的吻吧!她有生以來從未如此失態過。
可是……他的吻是如此灼熱,好像一把火燒熔她的理智……
撫上自己的唇瓣,她還記得被他擁入懷裡,兩唇相貼的感覺——是那麼契合,好似她本來就該待在他懷裡……
沒什麼才怪!春桃不信的抿嘴。那羞赧的模樣分明就是動情的象徵!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小姐愛上了玉昆岡,一個她不該愛上的男人。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小姐。她不能讓小姐做下錯事!
「看小姐的表情……一定是在想陳公子吧?」春桃故意提起陳君儒,要主子記起兩人的婚約。
提起陳君儒,金麗水滿含紅暈的臉蛋黯淡下來。是啊!她已經是有婚約的人,哪有資格去想另一個男人?!
見小姐失去光彩的臉蛋,春桃雖然不忍,但這總比小姐失去名節好吧!
幸好她早早通知陳公子她們的下落,算算時間,陳公子也快到了。
只要陳公子一到,小姐的心思就不會放在那個玉昆岡身上,一切都會回到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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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雲來客棧里——
晌午過後,客棧內人聲漸稀,只有一兩個客人上門補足趕路用的乾糧,順道打聽些消息。
慕地,一陣塵沙翻湧,伴著牲畜嘶聲,一匹白色駿馬疾停在店前。
「掌柜,弘法禪寺怎麼個走法?」一名俊逸的年輕人下馬進店,劈頭便問,手上已捏著銀子,等著人指路。
「往前左行,經過一片樹林就到了。」掌柜的忙比手畫腳地解說。
「多謝。」丟下銀子,年輕人轉身躍馬,很快便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