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個月後——
熱鬧滾滾的小辦公室內,人聲還喧騰著,一點都下像下班時間即將到來的狀況。
愛玩旅行社麻雀雖小,卻是生意鼎盛的一家小型公司,公司的員工更是少見的低流動率。除了幾個合資的老闆付出合理的薪水之外,更因為這個小辦公室簡直像個熱鬧的家庭一樣,讓那些出外帶團的領隊在回台灣時有事沒事也要往辦公室跑。這也難怪它的業績會在不景氣中殺出一片天來。
「哇啊,梨凈,我有沒有看錯,你在收東西?這麼早要下班了?」領隊小喜剛從巴里島回來,今天都混在這個小辦公室吃喝玩樂兼打雜。
「下行嗎?我難得可以準時下班耶。」言梨凈笑笑,繼續收拾桌面。
「該不會是要去約會吧?」小喜擠眉弄眼地說。
她待過好幾家旅行社,最喜歡的還是言梨凈這個老闆。雖然剛認識時覺得言梨凈是個滿冷淡的人,但是隨著時間過去,她開始發現這位年輕女老闆的好。梨凈對員工夠大方,且是真的設身處地幫人著想,要真的遇到困難,會跳出來幫忙的也是她。
小喜慢慢才發現,在這個小旅行社待下來的人,大多懷抱著跟梨凈同樣的夢想,想在難以經營、惡性競爭嚴重的旅行業中闖出一片天。
像小喜這種從來就沒什麼夢想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跟著熱了起來,成天帶團帶得很開心,沒事還會進辦公室幫忙打雜。
「我大概會直接回家吧!」言梨凈偏著頭想一些雜事,她想到上個月的水電費好像沒有繳,不知道他幫忙繳了沒?如果沒有,搞不好過期了,她應該先回家拿了單子出門繳,再順便買晚餐。
「拜託,言小姐,你好歹才二十八歲,不要活得像四十歲的家庭主婦好不好?社交生活,什麼叫做社交生活你懂嗎?除了上班就是回家,你交個男朋友吧!不要再跟我說那些不婚主義什麼的,像你這種優秀的女性都不結婚,會影響國家競爭力的好不?」
「國家競爭力?這跟我結不結婚有什麼關係?」言梨凈噗哧笑出來。
「不結婚就不生小孩,結果聰明的人不生,笨蛋生一堆。你說國家競爭力不下降嗎?」小喜誇張地拍拍桌子,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
「神經哪,少來煩我了,我要打個電話。」她笑著推了小喜一把。
「我還以為只有像我們當領隊的才這麼慘,老在失戀中,結果你更慘,從來沒見你談過戀愛。這樣吧,這個周六我們要去唱歌,你一起來,我找幾個不錯的男人……」
「你不會是要聯誼吧?」言梨凈笑著問。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怎樣,去不去?」小喜抓住她問。
「我回家問問。」她笑著答。
「回家問誰啊?你不是自己住嗎?」小喜不解地問。
「現在不是了。」言梨凈神秘一笑。事實上,她已經結婚了,只是當初並沒有大肆宴客,所以她的朋友跟同事大多不知道她結婚了。
老實說,大家都知道她是個高唱不婚主義的女人,誰也不會想到她連個男友都沒有,就直接結婚了,說出來可能也沒人會相信。
但是對言梨凈來說,婚姻生活是再真實不過了。郎仲天一如當初的承諾,跟她看了一間三十幾坪的房子,很快地裝潢好后兩人一起搬進去,然後去註冊結婚。言梨凈覺得結婚最大的改變,大約是多了個伴,多了個又像朋友,又像情人又像家人的同伴。最大的好處是,生活真的多了很多安全感,這是她當初沒有想像到的。
事實上她決定得那麼匆促,根本沒時間多想。就連當初使出苦肉計的言家老爸也被她嚇了一大跳,那出「得了絕症,不久人世」的戲碼剛開演就結束,還讓他覺得若有所失呢!
「喂,你什麼意思?有八卦對嗎?你什麼時候交男朋友了?」小喜急呼呼地擠到她身邊,然後重重地倒抽口氣。「難道你跟人家同居了?」
梨凈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提起自己的大包包。「我下班了,再見。」
「喂,言梨凈,言大小姐,言……你別跑呀!」
不理會小喜的大呼小叫,言梨凈逕自往外走去,反正辦公室向來很吵,大家也都習慣了。
上了車,她忍不住掏出手機,撥了通電話給郎仲天。
「喂。」郎仲天的聲音有點不耐煩,這是他的私人專線。
「你在忙嗎?我只是想問你,上個月的水電費繳過了嗎?我記得好像快過期了。」言梨凈原本聽到他口氣顯示心情似乎不佳,想要放棄不說,但是想到他說過對他無須太多矯飾,於是她就問出口了。
「啊,是小凈啊!」他的聲音瞬時鬆懈了下來。「抱歉.今天覺得特別累,所以剛剛……」
「你今天還要加班嗎?」她心裡一陣憐惜湧上,住在一起后,她才知道他這個總經理工作量有多大。不過郎仲天從來不曾因此就把家裡的事情都丟給她處理,這一點讓她更覺得想幫他分攤一點壓力。
「本來是要加班,但工作沒那麼趕,我可能會留到明天再處理。那個帳單你不用管了,我明天會處理。」
「你是不是很累?我現在要下班了,要不要我順路去接你下班?這樣你就不用自己開車了。」
「這樣你不會太麻煩嗎?」
「如果覺得麻煩我就不會提了,我到你公司樓下再打給你,先這樣,掰。」她掛掉電話,發動車子,心裡有點急著想見到他.
真是奇怪,天天相見的人,為何還會有這種感覺呢?
看著郎仲天拉開她車子的車門,將高大的身軀塞進她的小車中,頓時讓這輛車顯得有點狹窄了。
「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梨凈瞧見他的臉上寫滿疲憊,線條看起來比平日更為緊繃了。
郎仲天常被說是個頗為嚴肅的人,其實她知道,他只不過是有點木訥,尤其對於男女情事,一點也不夠滑頭,以至於反倒被誤認為大男人主義了。
他做起事情來總是非常專註,有時候根本沒注意到旁人跟他說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高傲。梨淨髮現他這個特點之後,常常會等他回過神來,或是拍他一下將他的注意力拉回。到目前為止,只要他答應的事情,倒是不曾食言過。
「有可能是染上流行性感冒了,今天頭痛了一整天。」他往後靠坐在椅背上,一副終於能夠放鬆的模樣。
她的目光不舍地在他身上留連。「我覺得你也該對自己好一點,篤擎經營權的爭奪戰不是已經告一段落了嗎?你該放鬆一下了。」
他們雖然結婚將近兩個月,但之前他大多在忙著公司股權整合的事情,有了她父親言梁京的幫助,加上他們家原本持有的百分之三十五股份,已經能夠穩穩地繼續保有篤擎的經營權。
「說得也是,這段時間也多虧你的體諒,家裡很多事情都是你在處理,謝謝你。」他轉頭看她,疲憊的眼中有著燦亮的光彩。
言梨凈臉微微紅了。「你別以為你可以一直都不做家事的,以後你要多做一點補償我。」
兩個人建立一個新的家庭,有不少瑣事需要處理,這幾個月他忙到昏頭,從房子的布置到結婚的一些手續都是她在負責張羅。雖然她已經盡量簡化了,但還是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
結婚這件事,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沒那麼難。兩人的身分證拿出去,兩個章蓋下去.就這麼成了夫妻,那種感覺是非常微妙的.
「好的。我答應你,往後垃圾都我倒,家事都我做.我還可以煮泡麵給你吃。」他微閉著眼,嘴角還勾著一抹笑.
「真沒誠意,只有泡麵喔!要吃泡麵我不會自己煮喔?」她直接吐他槽。
他說著說著,嘴角笑容還勾著,眼睛依然閉著,沒了反應。
「居然就這麼睡著了?累成這樣,真是個傻子。」她輕聲地說,啟動車子往前開,動作儘可能放輕,讓車子在乎穩中前進。
言梨凈將車子開往回家的路上,原本想要順便買外食當作晚餐的,幾番考量后,還是決定到超市買幾樣簡單的菜回家煮。她不是不會做菜,只是結婚到現在,兩個人都頗忙碌,所以新的廚房根本還不曾開伙過。最近她工作上也比較不忙,加上吃外食也到了厭倦的程度,剛好是個再度練習廚藝的好機會。
她將車子停靠在超市的停車場,下車迅速地買了幾樣菜。再回到車上,他依然還在睡,於是她就直接將車子開回家,然後才叫醒他。
「仲天,到家了。」她輕輕推了推他肩膀。
「唔。」他迷迷糊糊地張開眼,一看到她的面容,他虛弱一笑。「啊,我睡死了,沒想到我有這麼累。」
「你等等先吞顆止痛藥,睡一下。我做點簡單的晚餐,你可別嫌棄我的手藝,我想好歹比你那種泡麵層級的廚藝好一點。」她哂然,打開車門下了車。
「你不用忙著照顧我,我只是有點小感冒罷了。」他跟著下車,然後順手接過她手裡的大包小包。
她也不跟他爭,就讓他負責提菜,然後兩個人到一樓大廳拿信,接著又搭電梯上了樓。
當初她就說了不要買那種大坪數的豪宅,也不請任何傭人。雖然是策略婚姻,但是她不想住在那種距離遙遠的家,讓彼此的關係好像遙遠到都親近不了。她寧可兩人一起住狗窩,也下想要住在冷冰冰的金窩。總覺得那樣的夫妻關係很難加溫,這婚姻內的戀愛恐怕很難談得起來。
他答應了她的要求,也答應了家事兩人共同分攤,只是婚後的這兩個月來他太忙,大多數的事情還是她在處理,讓他覺得很過意不去.
梨凈的性格跟他想的一樣好,該說是比想像中還要好。與她生活在一起,生活方式雖然做了許多改變,但是他覺得日子過得很充實也很愉快。兩個人的關係介於朋友與情人之問,除了偶爾分享的親吻之外,至今尚未同房而眠。只是最近那些親吻老是在擦槍走火邊緣,他們都很清楚,要跨過那道親密藩籬的時間應該是不遠了。
「就算是室友也會彼此照顧的,更何況我們現在是夫妻。」她站在電梯裡面,伸手握住他的手,抬起頭來望向他。
「小凈……」他感動地低聲喊,手圈握住她的,一個使力將她拉靠在身上,然後低頭在她額頭烙下一個吻。一個帶著憐惜與溫柔的吻。
她微微紅了臉蛋,將頭靠在他肩膀上,嘴角隱約含著笑,一種微妙的溫柔在兩人之間泛開。
第一次見他,她就知道自己喜歡這個男人。若不是這樣,她也不會打破原則,答應他的提議。婚後相處下來,她對他的認識更多,就時常有種溫柔的暖意在胸臆間流動,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彼此已經不是單純的朋友關係了。
很奇怪的一種關係,結了婚才來談戀愛,實在大大有違傳統的方式。但是直到目前為止,她都覺得這個方式還不壞,反正頂多是試了兩年後失敗,期滿后如當初所說的離婚。只是她很清楚,如果這婚姻無法成功,那麼她應該也下會再嫁給其他人了。原本婚姻就不在她的人生規劃中,讓她答應結婚的因素一直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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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仲天真的感冒了,就算他死不肯承認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梨凈不知道他也有這麼拗的一面,不承認自己感冒,推說只要睡一覺就好了,自然也不願意去看醫生。吃完晚飯後,她半強迫地讓他吞了顆感冒藥,然後就命令他去睡覺了。
走進卧房時,他嘴裡還嘟嘟囔囔著什麼,像是在說她是女暴君什麼的,她一律當沒聽見,卻暗自覺得好笑。
他平日看起來嚴肅,沒想到生了病倒像個孩子似的,簡直教人又好氣又好笑。梨凈收拾著廚房,順便想著明天早餐要弄點什麼清淡營養的食物,然後還思索著若他感冒沒有好轉,要怎麼押他去看醫生。
將近十一點時她上了自己的床睡覺,卻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躺了兩個小時,半點睡意也沒有。於是她只好放棄睡眠的打算,下床到廚房倒了杯冷水喝。
「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燒?」她有點擔憂地看了看他緊閉的房門,猶豫了幾秒,這才自我辯解地說:「我是他老婆耶,去看一看應該不會太過分吧?」
她倒了杯水,輕輕打開他的房門。
他睡覺時習慣將電燈全關了,所以一時問她並無法看清楚。她在他床頭站了一會兒,等眼睛適應了黑暗,這才將水杯擱在他床頭。
他的呼吸沉重而帶著雜音,好像真的不大舒服的樣子。她忍下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堅硬的臉部線條,熱燙燙的觸感讓她低呼出聲。
「仲天,你不舒服嗎?」她捻開床頭的小燈,手掌熨貼著他的額頭,這下更確定他在發燒了。
而這冰涼的觸感,讓原本因為熱度而睡得很不安穩的他發出一抹舒服的嘆息,原本騷動的不安似乎平息了不少。他緩緩張開眼睛,眼瞼眨了好幾下,這才轉醒。
他那一臉迷糊的模樣實在很無辜,讓她骨子裡的女性溫柔全然湧上。
「你發燒了,我去弄點冰給你敷。」她放開自己擱在他額上的手,轉身要走。
半醒著的郎仲天一把抓住她的手,繼續壓在自己的額頭上。「別走,這樣好舒服。」
她回過頭去,有點好笑地將兩手都貼上他的臉頰。「你把我當冰袋啦?」
「你可不可以陪我一下?」他讓開床位,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好是好,但你得吃顆退燒藥,然後讓我幫你弄個冰袋。」她不認為光靠她兩隻手掌當人肉冰袋,就能救治他的發燒癥狀。
「我不要冰袋,我喜歡你這樣貼著我。」他居然回了這麼任性的一句話。
梨凈敗給了他.只好放棄冰袋這個提議。「有沒有人說你是個固執的傢伙?」
「沒有。」他回答得倒是很快、很理直氣壯。
她猛翻白眼。「好啦,但退燒藥還是要吃,你明天無論如何都得要去看醫生。自己選,冰袋還是醫生?」
他張著迷濛的眼睛朝上看著她。他現在只想她陪著,才不想要什麼冰袋呢!
「我要你。」他沙啞的聲音如此篤定地回答。
他的答案讓她的臉頰迅速竄紅。雖然知道他目前身體不舒服,不可能是那個意思,她還是忍不住想偏了去,而臉紅心跳了。
換了情況,當他半裸地躺在床上,用一雙迷濛的眼睛看著她,沙啞的聲音說著「我要你」,那麼她可能會腳軟。
言梨凈,你真沒用!她在心裡念自己。
「唉呀,不管啦,你先吃藥。」她在自己做出更多丟瞼事情之前逃開,跑到客廳葯櫃找了退燒藥,又回到房間。
她半逼迫著他吞下藥,然後他的手就緊扣著她的,仿彿怕她又跑掉似的。
「上來,你答應過的。」他將她的手拉回去貼在自己的臉上,感覺到她手上冰冰涼涼的舒服觸感,舒緩了下少他的躁熱。
她無奈地站在床邊好幾分鐘,原本指望他體力不支睡著,這樣她就可以去拿冰袋給他用了。沒想到他雖然生病了,脾氣反而更拗了,睜著眼睛盯著她,死不肯閉上眼睛睡覺。
兩人僵持了幾分鐘,她終於無奈地投降。「你真的很『盧』耶,大概跟五歲小孩差不多。」
沒想到他居然咧開嘴笑了,將她拉上床去躺著,然後將她一隻手拉去貼著自己的臉,一隻手貼著他光裸的胸膛,然後他大爺滿足地嘆了口氣,在一分鐘之內便睡著了。
梨凈看傻眼,眨眨眼睛,不敢相信他這麼快就睡著了。
她躺在他身邊,感覺到他臉頰粗糙的觸感,忍不住輕柔地動了動。貼靠著他胸膛的那隻手,充分咸覺到手掌底下跳動的心臟,還有他略帶熱意的肌膚.她清楚地意識到男人肌膚的不同質感,紅潮緩緩地漫上自己的臉。
他比她所以為要來得強壯,如果他壓在她身上,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她腦子裡面居然開始天馬行空地亂想起來了。然後她又開始在心裡罵自己沒用,一邊又拖不住自己的冥想,最後就在這胡思亂想兼自我譴責中昏昏然地睡去。
這是他們結婚以後第一次同床,雖然沒有做愛,感覺卻是格外的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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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舒適的睡眠中,言梨凈感覺自己像是躺在草地上一樣的舒服,只是唯一的缺點就是身邊那條小狗太愛磨蹭,擾得她無法好好睡覺。
她欠動身子,稍微轉動了下臉龐,想要躲過小狗舔舐著她下巴與耳朵的舌頭,但是這狗兒太熱情了,她只好伸出手去敷衍地拍兩下,想要換取平靜的睡眠。
只是那拍撫非但沒得到安靜,反而手掌也被狗兒細細咬了起來。
「唔……」她掌心一陣麻癢。「會癢啦!」她迷糊咕噥著。
結果耳邊響起低沉性感的笑聲,讓她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啊!她瞪著眼前那隻「狗兒」的眼睛,足足呆了好幾秒。「郎仲天!」
然後轟地一聲,她驀然發現剛剛不斷舔她的根本不是什麼小狗,而是眼前的大狼犬,一隻顯然「飢餓」的色狗。
她的臉蛋開始泛起暈紅,然後在察覺到抵著她大腿內側的硬物時,那暈紅像是有鞭炮炸開似的,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還癢嗎?」他很故意地咧嘴一笑,伸手拙住她細緻的腰,很惡劣地磨蹭兩下,簡直是以欣賞她的困窘為樂。
「你……你不是還發著燒嗎?有沒有退了?」她努力剋制臉上的潮紅,感覺自己簡直就像是傻蛋似的,既青澀又笨拙。「我看看。」她伸出手去摸他額頭。
他平日雖然偶爾也會熱情地吻著她,卻不曾有如此露骨的慾望。難道是昨夜的發燒讓他顯露出另外一面嗎?還是他現在腦袋還不甚清楚?
「熱嗎?」他喑啞著聲音問,原本握住她后腰的手從她睡衣的下擺處竄進,揉捏著她裸露出來的肌膚,然後一路往上緩緩竄升。
「有點熱。」她的腦子不甚清楚,搞不清楚是她手底下的肌膚在熱,還是自己在發熱。現在她開始懷疑腦袋不清楚的人是自己了。
「會嗎?我也覺得有點熱。」他用慵懶的語氣緩緩說著,手指滑過她光滑的肌膚,指尖的觸感美好得他願意忍受身體逐漸緊繃的不適。
「仲天……」她的手滑下他的臉頰,仿彿不由自主地撫摩著他下巴新生的鬍髭,被自己那愉悅的感覺給吸引住了。
她從來不知道男人的觸感是這樣的。
郎仲天也沒讓她失望,大手捧著她的背,插在她睡衣裡面的手一扯,睡衣就在她胸前繃緊了。接著他的唇隨著細碎的吻,直落在她緊繃睡衣內的兩個小小突起。
她屏住呼吸。
即使隔著一層衣物,這都嫌太過刺激了。
她忍不住往前挺,讓他的吻更深入,仿彿想要更深的感覺那足以點燃體內火焰的舔噬。她挨著他本能地蹭著,卻引來他低聲的呻吟。
她的手往下探,接觸著他裸露在外的任何肌膚,原本逐漸被熱情吞噬著知覺,在手指間溫熱的肌膚觸感下逐漸感覺不對勁。
「啊……」她忽然醒過來,趕緊往回縮。「你還在發燒耶!」她這下真的從床上彈坐起來。
郎仲天很不滿意自己的「早餐」被打斷,試圖將她拉躺回去。「我是在發燒,是你讓我發燒的。」
梨凈俏臉一紅,推了他一把。「胡說八道的,你真的在發燒啦!」
她在他再度將她扯回枕頭之前跳下床,趕緊翻找抽屜,拿出耳溫槍來。然後在他能夠抗拒之前,迅速地伸手一量。
「三十八度?不行,還沒退燒,你得看醫生。」她手裡舉著耳溫槍,雙腳岔開站在床邊宣佈道。
結果那個慾望被打斷的男人滿臉不悅,一雙眼睛死瞪著她。「除非你扛得動我,否則我不打算去醫院。」
「為什麼?你自己走不就得了,又不是昏死了。」她不解地問。
「除非踩過我的屍體。」他堅定地宣佈道,然後在不舒適的緊繃下起身,直接往浴室走去。
「郎仲天,你該不會真的怕看醫生吧?」她不死心地跟過去。
他停在浴室門口,讓她差點撞上他。
「唉呀,幹麼忽然停下來?」她拍了他肩膀一下。
他低頭盯著她,簡直是在瞪她。然後緩緩退開一步,視線往下滑動,直到落在她胸前那兩抹依然潮濕的痕迹上。「如果你先幫我退燒,我可以考慮去醫院。」
她的視線跟著他的往下移,然後在他意有所指的目光下驚呼一聲,抱住自己的胸口,感覺像是忽然發現自己赤裸一樣的。然後她出於本能地踢了他小腿一記,轉身逃出他的卧房。
「啊——」他的哀嚎聲在她身後響起,接連著一串兒童不宜的詛咒順口而出。「你這個殘忍的女人!」
她邊逃出去,一邊嘴角開始泛起難以抑制的笑,緊接著演變成格格的笑聲。
「言梨凈,你給我回來!」他的吼叫聲響起。
她哈哈笑著,一溜煙奔回自己房間,還很聰明地順手鎖住門,以免被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