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煉化
我看著手中的蝠王元嬰,忽然記起逍遙令裡面提起過。,盡在當修為者失去肉身,只要余得元神尚在,便可以寄託於元嬰之中修練重塑法身。假若能捉得一個元嬰,拿去煉化掉,修為立刻就可以提升甚多,亦可煉化成威力強大的法寶。
我心中念頭轉個不停,手中的蝠王元嬰臉色卻難看之極。餘下十餘名白袍教眾面面相覷,青翼蝠王竟兩個回合便被滅了法身,元嬰也未能逃脫。此人到底是誰?一時人人悚然,不敢上前動手。
便在此時,松鶴樓一樓傳來一聲叫喊,一人粗著嗓子叫道:「咦!怎麼那麼亂?!小二呢?快來!咦?師哥,你來看!」腳步沓沓不絕,又一群人走到門口。
聽他的語氣,似乎一樓也有了變故。
我已辨出來者何人,便見一撥人魚貫上了二樓。
正是泰山派丘問天和陳雲標一干弟子。
他們多日前在我不辭而別後,卻得到師門傳書,眼師門有事,令其等歸。胡老大一路之上傷勢大好,在我走後不久便也離開了,泰山眾弟子馬不停蹄晝夜趕路,無奈車隊度甚緩,此時也入得長安城內。哪知又在這裡與我相遇。
「啊!明教!」丘問天一上二樓,立即驚叫起來。他本來嗓門就大,這一聲叫來更是盡人皆聞。話音才落,便聽得身後『嗆啷啷』的拔刀之聲響之不絕,眾弟子大驚:「明教!在哪裡?!」
一陣雜響。**名身著青衣弟子仗劍躍出,守住樓梯口擺成陣勢。我從聽到2的叫聲開始,心中便一直不安。此些人前時對自己非常結納恭敬,不想又在此處會面。適在此時,一縷細細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蝠王元嬰已開外殼,常人亦可煉之。」是楊殊的聲音!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只聽楊殊又道:「你便隨得他們前去泰山,好知為之。」
一道青光衝天而起,沒入窗外夜色之中。眾人齊聲驚呼,十餘名豪客作勢衝到楊殊先前站立的位置,心中暗自慶幸,口中卻暴叫如雷。
青光再閃,一道劍氣向我直逼而來,我腳下凌波微步一閃避過來襲,心中先是一驚又是一動,厲喝道:「好大的膽子,今日留你一命,難道你還想傷了我不成?」
樓梯之上的1雖未見楊殊的神通,也不由暗暗讚歎。果真神秘莫測,總有許多讓人意外的手段,這麼驚險的襲擊都沒傷得動他分毫,只能用『奇迹』兩字來形容。此劍氣真力充沛無比,角度又刁,沒有絕好的目力和反應度是決計躲不開的。假若置換一下,自己早已死於劍氣之下。
群豪此時卻是半頭霧水,此人先是與那魔頭行止甚密,此時卻又與魔頭反面成仇,一身膽氣,身法步法又絕屬上乘。眼中神光絲毫不往外泄,更讓人看不出高低深淺。此等高人,以前江湖上從未聽說過呢?驚奇之下,皆竊竊私語,互相打聽我的來歷。
然而,後面的事情更令他們震驚。
黑黝黝的混沌斧頓時現於手中,霹靂聲中朝青光閃耀處劈出,卻無半絲光芒。窗外卻傳來一聲悶哼,楊殊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好斧,十年之後再來領教。」
群豪俱是目瞪口呆,半天也回不過神來,眼中儘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滿堂寂靜,這一刻間,人人心中充滿驚佩之意。
丘問天走到我身前,行了一禮朗聲道:「三十少俠,又見面了,那日為何不辭而別?唉!少俠手段高強,丘某是越來越佩服了。」
「不敢!」我回了一禮。
邊上有人早就拉住個泰山弟子紛紛問道:「三十少俠?他是誰?怎麼以前我沒聽說過?!
「他已經是聖級境界了吧?」
「廢話!聖級算什麼?我看他早就過聖級了!」一人不屑道。
「過聖級?那他為甚沒有飛升?」先前一人立刻反駁。
誰想此言一出,四周眾人全瞪大眼睛,眼中全是鄙夷的目光,似乎對他的無知感到不可思議。旁邊師兄滿面通紅,連忙把他拉到一邊教訓道:「不知道就不要亂說話,盡給我們崆峒抹黑!」
幾個嘴巴利索的泰山弟子然後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將那夜我在沙漠中一招擊斃馬賊領的事迹添油加醋說來。一陣恍然的『哦』『哦』,『原來如此』,『怪不得』聲不絕於耳……
群豪讚歎一番,紛紛過來與我見禮,把名號報上,自行介紹一番。我也記不得如此甚多,餘光四下搜索一番,竟不見了令狐沖的蹤影,當下一一點頭示意,再不言語,儼然一世外高人狀。
魔頭既已走開,群豪此時又豪氣衝天,借報名號時互相大大吹捧了一番。又有人把注意力投到了明教眾人身上,一年輕人神情倨傲,適才並未上來見禮。聽他哼了一聲,道:「明教向來在西域活動,大家也算得井水不犯河水。長安雖非中原,但為京都重地。哼,爾等卻今日在招搖過世,是看我正道無人嗎?!」眾人一片附和喝罵聲。
「喂!你們幾個妖邪!還有什麼話要說?」於人豪厲聲喝道。
十餘名明教教徒聽見問話,並不理會,一人只徑直走到我身前傲然道:「還請賜還……」
我早知其意,把手輕輕一擺打斷他的話語,沉聲道:「天意不可違,蝠王今日該當此難。無須再言,退去,免得爾等也落得同等下場。」頓一下又言:「若是想討得蝠王元嬰回去,恐怕要勞得貴教主大駕了。」
「哈哈哈哈哈哈!」這明教教徒仰天大笑起來,笑得渾身抖動,只是誰也感覺不到他的笑聲中有絲毫歡愉之意。「真是天下英雄輩出啊!」他慢慢抬起頭,直視著我,「不過,閣下考慮過和明教作對的後果么?」
「錚!」的一聲劍響,我的手指在已空中劃出淡淡的劍痕,群豪『咦咦』連聲,登時大感愕然,暗道怎的與剛才魔頭用的招式如此相像。
適才楊殊與韋一笑一戰中,楊殊把一招『破劍式』用的緩慢無比,又用神通把我護住,以便讓我靜思領悟。如此一來,頃刻之間,此招我竟掌握了個大概。而且此招因招而招,奧妙無比。並不需得任何內力便可施出幾層威力,對我而言確是實用不過。雖是初學,但用於普通的明教教眾身上已是綽綽有餘。
一道毫光斬向這明教教徒,那明教教徒卻正被此招劃開的空間系縛住。
一聲輕響。明教教徒泥丸宮中劍,濺出幾點鮮血來。一道血光從泥丸宮激射而出,穿窗而逃。
我不禁暗道可惜,若非我無半點真氣可施,哪能讓他的元嬰如此輕易逃脫?
「說話時,要有點禮貌。」我冷冷的道。
「三十大俠,我來幫你!」眼見良機,於人豪怎肯放過。兩步起落便趕到了我身邊,仗劍立在我的身邊,左右顧盼,雄俊瀟洒。群豪一聲喊,各抄兵刃,將餘下十幾名明教教眾團團圍住各施技法向場中明教教眾攻去。十餘名明教教徒都不是弱手,面對群豪排山倒海的攻勢竟然毫不畏懼,尚指著我喝罵不休。怎奈此乃群豪挽回顏面的關鍵一戰,人人奮力爭先,明教教徒人數又遠遠少於對方,不時便落入下風。
「亂世之中造化害人,此刻天下動蕩,四方不寧,逆天而為,甚為不智?」我搖頭悲道:「既然如此,今日便讓爾等嘗嘗惡果。」
手指接連又在空中劃出幾道淡淡的劍痕,『啊!』『啊!』的慘叫聲此伏彼起,又有四名明教教徒元嬰脫體而去。
「夠了!住手!」我耳中如聞巨鍾震響,腦子一暈。循聲望去,卻見前先走掉的老花子一腳蹬倒半扇樓牆獨身闖了進來,群豪懾於他先前之威,全都依言向四面散開。
老花子搖搖頭,對我道:「放過他們吧,他們修來不易,今日你破了他們的肉身,已經壞了他們百年的修為。要知元嬰修鍊艱難是你無法想象的……」
「也罷!既然前輩話,暫且饒你們一次!」我見老叫化子神情尷尬,已知其中必有內情。
明教教徒慘笑一聲:「惹上我們明教,你們別想好日子過了。」一股狂風向前激卷,樓中沒有了老叫化子和明教教眾人的蹤影。
群豪此戰把一晚鬱悶之氣泄一空,尚破口大罵,人人憤恨難平狀。我和泰山眾弟子寒暄一番,便作出不舍狀與群豪散了,隨泰山眾人回到住處。
房中,我手上的血色光絲一動,蝠王元嬰被我取將出來。元嬰雖小如彈丸,模樣卻好像一個二、三歲的孩童,四肢五官鮮明可見,只是一對烏黑的皮翼,從頸間直垂到胯部。元嬰出吱吱悲鳴,驚恐無比。
我敲了敲元嬰那有如金石的外殼,嘆道「竟然強悍如斯,若不是始前已被楊前輩開了外殼,我哪能煉化得如此千年元嬰?!」我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在元嬰頭部畫了道符號,頓時,一陣血肉相連的感覺傳進我的身體。
「破開外殼的元嬰,便如破開殼的核桃,如何施為已可依我所願。逍遙令中無所不包,遠古密聞、各種法寶、陣法、天材地寶都記載的清清楚楚,更有修鍊元嬰之法,此時正好用上。卻不知那女子將逍遙令交與我手,是何用意?」我思索無解,只得拋開了胡思亂想的念頭。
「一生二,太極生兩儀,兩儀四象分,血脈為八卦,急急如律令!去!」我咬破的手指上爆出一團豆大的血液,沒入了元嬰的體內,蝠王元嬰出尖利的叫聲,凄慘無比。血脈中的神念迅的在元嬰之中轉了個圈,在元嬰腦部停了下來,慢慢的培養壯大。
元嬰出尖利的叫聲愈來愈微弱,漸不可聞。元嬰一團斗大的金光在空中飛來飛去,我在天靈之兩張符紙,逼出了自己全部精神進入了元嬰體內,隨著自己的意念,元嬰漸變無形飛入我軀體泥丸宮內。冥目內視,元嬰一絲絲的精神力從自己的靈台隨著經脈進入了丹田和自身的真元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我早以把修鍊法門瞭然於胸,暗自欣喜,「修鍊元嬰要大量的精神力!但此間我精神力要說第二,還無一人敢言第一。此次修鍊效果倒還是出我的預想,不僅大大改進了我肉軀的形態,而且竟讓我丹田處凝成不少先天真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