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雙子星語——
雙子座情人有喜新厭舊的傾向,以致感情不易專一而持久,所以,如果你比他更「善變」的話,他就會比較「穩定」,想來穩住這份感情。
飄泊不定、令人難以捉摸的女子,會輕易偷走雙子座男人的心。
「威,先吃點東西吧。」凱特蕾公主親自將熱騰騰的食物,端到祈傑威跟前。嬌甜動人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祈傑威抬眼睨了她一眼,「擱著好了。」復又低頭研究著手裡的圖卷,從凱特蕾給他的這張地圖中,他已對宮中的地形和建構了如指掌,現在,他正策劃帶著康蓓兒逃出宮的路線……
「逃亡需要體力,你得吃點東西才行!」凱特蕾生怕他廢寢忘食,餓壞了肚子。
「我現在沒胃口,待會我餓了自然會吃。」他的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那張地圖,腦誨中更不停地盤算著,各種可能的路線和風險。
「不行!你昨天見了康蓓兒回來,就說沒胃口,今天你多少給我吃一點!我可不想見你還沒逃出去,就先餓死在這裡!」凱特蕾激動地說。
祈傑威長嘆了聲,「好,我吃,我這就吃!」凱特蕾的關愛,有時候對他是一種沉重的壓力。
盤裡各種美食,他卻隨意拿了一粒蘋果,食不知味地咬著。
他可以感受到凱特蕾拋來的關愛目光,但他現在心裡容不下兒女私情,他心只想著要救出康蓓兒,其他的,他根本無暇顧及。
「你要帶蓓妃逃出宮?可是她現在根本不記得你,又怎麼肯乖乖的跟你出宮去?」凱特蕾就事論事的向他指出,「搞不好,她會把你當作擄人的匪徒。」
「我管不了那麼多,如果必須把她打昏扛走,我也會這麼做。」蓓兒會落到今天的境地,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連累了她,所以,他就算把命丟了,也要把她救出去!
「唉,只怕事情沒那麼容易。」凱特蕾蹙著眉。
她太了解自己的皇兄了,安東尼從沒這樣迷戀過一個女人,要從他手中把康蓓兒弄走,簡直是自找絕路。
祈傑威不語地咬著蘋果,心裡打定主竟,也不願為自己的決定多作解釋。
凱特蕾嗦著唇,窒聲宣示出心底的不舍,「你走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威,難道你一點都不會捨不得人家?我……我會很想念你的……」說到最後,清澈的大眼睛閃著瑩亮的淚光。
祈傑威閉了閉眼,以一種強裝出來的冷淡語氣,緩慢地說道,「凱特蕾公主,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至於思念,他寧可放在心中,不輕易說出口。
「威,我不想讓你走,不想失去你……」
「凱特蕾公主,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祈傑威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激蕩,「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為什麼不可以?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只要我們兩相情悅,誰又能阻止我們在一起?威,帶我一起走吧!」她激動地投向他,主動抱緊了他僵直的身軀,
「由我來掩護你和康蓓兒離開皇宮,然後,我們就可以遠走高飛……」
「你?」祈傑威大受震撼,不能置信地瞪著她,「凱特蕾公主,你不會是認真的?」
「我是認真的!」她的心意堅定,這一點不容他置疑。
「凱特蕾公主,我不值得你拋下榮華富貴,捨棄尊貴的身份……」被她激烈的愛意緊緊包圍住,祈傑威的心湖澎湃不已,但,他仍是有所顧忌。他擔心這只是公主一時衝動的決定。
「值得!為了你,什麼都值得!」
「凱特蕾公主,這裡是你自小長大的家園,這裡有養育你的父母,我不希望你感情用事,將來後悔莫及……」
「不,我絕不後悔!況且我已經長大了,我要離開家人的庇護,追求自己的幸福。」
她認為,能跟所愛的男人長相廝守,為他生兒育女,建立一個充滿歡笑的溫馨家庭,便是女人最大的幸福。
「你確定要跟我……私奔?」祈傑威直勾勾地睨著她,沉聲問道。
「嗯,百分之二百的確定!」凱特蕾俏皮一笑,臉上煥發著幸福喜悅的神采,二人目光交纏,她輕輕地閉上眼,期待他的親吻。
祈傑威捧住她的勝蛋,緩緩地低下頭去——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艾美沖了進來,打斷了兩人的好事,「公主!公主!安東尼王子要見你,傳召你到大殿去!」她氣喘吁吁地向主子稟報。
「皇兄為什麼突然想見我?」凱特蕾心裡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不知道耶!」艾美忐忑地睨了祈傑威一眼,天哪,該不會是公主藏匿刺客的事,東窗事發了吧?
「我去去就來!」凱特蕾臨走前,不忘叮囑祈傑威要小心一點。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拋了個飛吻給他,俏皮可愛的模樣令他忍俊不住。
「公主,快走吧,別讓王子久等了。」在艾美的催請下,凱特蕾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目送凱特蕾的倩影消失在門口,祈傑威唇角仍揚著一絲笑意,他何其幸運,居然得到凱特蕾這位佳人的芳心!
而且,如果事情順利的話,他倆將比翼雙飛,永遠廝守在一起。
只是,他萬沒想到,當他沉醉在這美好的遠景時,他所在之地已被安東尼派來的禁衛兵,團團包圍住……
康蓓兒無精打采地坐在窗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撫弄趴在臉上的小狗。
終日無所事事,這樣的日子好無聊!她發覺,她的生活重心就只有安東尼,但是,在安東尼的世界呢?
在他的感情生活中,她絕不會是他的惟一!
後宮佳麗何其多,而她只是其中的一個。
雖然她是最得寵的妃子,但,這樣的專寵能持續多久?有一天,他厭倦了她,他眷戀的目光就會落在別的女人身上……
而且,聽說王子要趕在登基前,跟未婚妻桑妮亞完婚,或許,到那時,她就會被打入冷宮。
唉——
一旦她失去安東尼的愛,她的生活就再也不剩什麼了,那時,她的心會被撕裂,她的世界會整個崩塌,成為一片廢墟。
康蓓兒閉上眼,唇邊盪開一抹難以察覺的哀傷笑容。
怎麼辦?她已預見自己灰暗的命運,但卻無力去改變它,也無力逃開,只能眼睜睜的任由它降臨到她身上……
這是一件多麼悲哀又無奈的事啊!
她黯然神傷,沉浸在灰色的情緒里,突然,一道清脆而又焦慮的呼聲傳入她耳里。
「康蓓兒!康蓓兒……」她回過神來,奇怪了,凱特蕾為了何事急著找她?
凱特蕾十萬火急地衝到康蓓兒跟前,這一路疾奔而來,她已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康……蓓兒,快,快救救祈傑威!」
「凱特蕾公主,發生什麼事了?」康蓓兒一頭露水。
「祈傑威被我皇兄抓走了!」由於太過焦急和慌亂,凱特蕾氣急敗壞,語無倫次,「我中了皇兄的調虎離山之計,這下糟了!祈傑威會被抓去槍斃,他會被處決的!」
「凱特蕾公主,你慢慢說,祈傑威是誰?他為什麼會被抓走?」康蓓兒直覺地認定,這個祈傑威一定是公主所愛的男人,問題是,跟公主相愛也是一種罪?
「你……」凱特蕾焦急地跺足,「拜託你趕快想起以前的事吧!祈傑威的生死,你不能袖手旁觀啊!」
驚悉祈傑威被抓走之後,凱特蕾馬上衝去找她皇兄,求他放祈傑威一條生路,但,安東尼絲亳不為所動,還叫人把她軟禁,她是好不容易逃出衛兵的看守,跑來找康蓓兒的!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圖謀行刺王子,判的是死罪,祈傑威分分鐘鐘有可能被處決!天哪,她快急瘋了!
她惟一能想到的,便是拖著康蓓兒一起去向安東尼求情,除此她也沒別的辦法了!希望安東尼看在她倆的份上,冷硬的態度會稍為軟化……
康蓓兒更加困惑不解,「凱特蕾公主,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這個祈傑威跟她又有什麼關係?莫非,在她喪失的記憶中,有著這號人物?
「我沒時間和你慢慢說,你快跟我來,遲了,我怕再也見不到祈傑威了!」說著,凱特蕾不由分說拉著康蓓兒的手,急急忙忙地往外沖。
這一路上,凱特蕾急迫地向康蓓兒說起以前的事,試圖在最短的時間內喚起她的記憶,好跟她聯手去營救祈傑威。
什麼刺客、夜闖禁宮、男扮女裝……康蓓兒覺得自己好像在聽天方夜譚似的,更好笑的是,凱特蕾居然說她和刺客是一夥的,為了救祈傑威,她曾冒死挾持安東尼王子……
天哪,這不會是真的吧?!
康蓓兒簡直無法相信,然而,凱特蕾言之鑿鑿,不像是說謊騙她;但,如果凱特蕾所言屬實,那,就是安東尼騙了她?!
不!這不是真的!她不相信安東尼會這樣惡劣地欺騙她!
康蓓兒覺得好混亂、好迷惑、好不安……
凱特蕾拉著康蓓兒來到囚禁犯人的牢房,卻在門口遇到衛兵的攔阻。
「公主請止步,安東尼王子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進入!」
「放肆!」凱特蕾杏目一瞪,「本公主要進去,誰敢攔我?」
「公主殿下……」王子的命令如山,衛兵硬著頭皮擋在凱特蕾前面,但礙於公主是金枝玉葉,誰都不敢強硬地攔下她。
「快讓開!」凱特蕾咬牙威脅,「我警告你們!誰敢碰我一下下,我絕對會要父王砍下你們的手!還不讓開!」
說著,她拉著康蓓兒硬闖入內,衛兵們不敢以下犯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快步走入密室內。
一踏入暗不見天日的牢房,嗆人的霉味令凱特蕾連忙掩住鼻子,康蓓兒卻迷惑地蹙緊了眉心,這潮濕的味道、這灰暗的地方為什麼那麼熱悉?
愈往裡邊走,她的神經就愈緊繃,記憶的深處模模糊糊的閃過一些浮光掠影,卻快得讓她捉不住。
突然,她們聽到皮鞭狠狠抽打著肉軀的聲音,隱約中還傳來安東尼冷硬的喝問:「……是誰主使你刺殺本王子?快說!」
凱特蕾臉色霍地刷白,心直往下沉,「我的天!」
她加快腳步,循著聲音的出處,踉蹌地衝進這間密室。
她一眼就看到祈傑威被吊綁起來,皮鞭無情地落在他血跡斑斑的身上,凱特蕾想也沒想地衝過去,飛奔到祈傑威跟前,「威!威……」輕撫著他血汗交織的臉龐,她心如刀割,眼淚撲簌簌地掉落。
「凱特蕾!」安東尼驚叫出聲。
由於她突然出現,又毫無預警地飛撲過來,皮鞭差點就打在她身上了。
「凱特蕾!你來這裡做什麼?!」安東尼氣壞了,萬一誤傷了這位身嬌肉貴的小公主,母后一定會念到他半死,「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你馬上給我回去!聽到沒有?!」
「我不走!你不放了祈傑威,我死也不離開這裡……」
「胡鬧!」安東尼怒斥,「凱特蕾,我不會再容忍你的任性妄為!」
「我沒有胡鬧!也不是任性!哥,我愛祈傑威!」凱特蕾擋在她心愛男人的面前,「你要打他,就連我也一起打吧!」
聞言,祈傑威困難地掀了掀眼瞼,凱特蕾這麼愛他,不惜以生命來保護他,他應該感到欣慰,死也無憾;然而,因為他無法救出康蓓兒,他死了也不能暝目啊!
安東尼沉下臉,「你知不知道,包庇刺客,該當何罪?」
凱特蕾反駁,「喔?那你還不是一樣?你明知道康蓓兒跟祈傑威是一夥的,她挾持你,同樣罪不可赦,可是,你非但沒有定她的罪,還封她為妃,對她百般疼愛。哥,你既然可以饒恕康蓓兒,為什麼就不能放過祈傑威呢?你愛康蓓兒,而我愛祈傑威,你該了解我的心情啊……」
「放肆!」安東尼怒不可遏,他愛康蓓兒是一回事,凱特蕾卻萬萬不能愛上刺客!
「哥,我求你,放過祈傑威吧!」凱特蕾哽咽道,「你如果還疼我,就不要傷害他!要是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你!」安東尼俊臉滿陰霾。「凱特蕾,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向來對他敬愛有加的妹妹,現在居然為了這個男人,不惜跟他對峙,還以死要挾!
「來人!」他怒聲喝令,「把公主拖出去,軟禁在她房裡!沒有我的命令,絕不能讓她踏出房門半步!」
「哥!」凱特蕾厲聲哀叫,但,安東尼鐵了心不理會她,任由衛兵把她拖出去,她頻頻回頭狂喊,「威!我愛你!我死也會追隨你,跟你在一起!」
「凱特蕾,你要珍重自己,別再管我了……」他寧可凱特蕾少愛他一點,也不願見她這麼痛苦。
「威,威……」凱特蕾聲聲叫喚,淚如雨下,身不由己地被衛兵拖出密室,在經過呆愣在門外的康蓓兒身邊時,她哽咽地央求,「拜託你,康蓓兒,救救祈傑威!他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手足啊,你一定要救他……」
安東尼轉頭望向門口,這才愕然發現康蓓兒不知何時已站在那兒。
他不由得在心裡大聲咒罵,該死的!凱特蕾居然把她也拖下水!剛才的對話,她究竟聽到了多少?
「小蓓兒……」
「蓓兒……」這時,祈傑威也看到了她。
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呼喚,這樣的巧合絕非出於默契!
安東尼惡狠狠地瞪著祈傑威,可惡,居然用那種熟稔的語氣呼喚他的蓓兒,顯然是皮在癢!
康蓓兒一臉迷惘的神情,默默睨了祈傑威一眼,然後她走到安東尼跟前,仰頭望著他。
她臉色蒼白,極力想穩住自己顫抖的聲音,「凱特蕾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我和祈傑戚是一夥的?我也是刺客?我曾經挾持你?這些都是真的嗎?」
「沒這回事!」安東尼吁了口氣,還好,她並未想起以前的事!「你不要相信凱特蕾的胡謅!」
「是嗎?」康蓓兒蹙著眉,語帶疑惑。
曾經,她是那樣毫無保留地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然而,現在她卻不禁感到懷疑了,她的直覺告訴她,凱特蕾公主絕非信口開河,而且,此刻祈傑威盯著她的目光中,流露的真切之情是不容置疑的……
「祈傑威……」被一股不知名的感覺驅使著,她想走過去,好好端詳那個飽受酷刑的男人,然而,安東尼卻一把扣住她的纖腰,不讓她過去。
「別過去!他是個十惡不赦的罪犯!」
「蓓兒……」祈傑威艱辛地低喚,「蓓兒……」
「你給我住嘴!」安東尼兇惡地斥喝。可惡,蓓兒可不是他叫的!
「蓓兒,我是小祈啊!你不記得我了?我們從小在孤兒院……」
「我……」康蓓兒不知如何最好,她根本想不起這個人。
「閉嘴!少給我胡說八道,蓓兒根本不認識你!」為免他倆相認,安東尼攬著康蓓兒,急著離去,「蓓兒,我們走!」
「安東尼,」康蓓兒扯住他的手臂,懇切地開口,「不要再鞭打他,別再折磨他了,好嗎?」
安東尼身子一僵,俊臉愀然變色,「這件事你不要插手!」
「算我求你,安東尼,饒了他吧——」康蓓兒哀切地央求著,雖然她對這個祈傑威一點印象都沒有,不過,她覺得自己應該幫凱特蕾求情。
「你為了他求我?」冷毅的下顎繃緊了。
「求求你,放過他吧。」姑且不論她和祈傑威有沒有關係,現在,她是被凱特蕾對祈傑威的真情摯愛所感動,很同情他們,也很想幫他們。
「蓓兒,不用為我求情……」祈傑威掀動淤血的嘴唇,「我只希望,你能想起以前的事,然後安全的回台灣去,我就了無遺憾了……」
聽他說得這麼懇切,康蓓兒心裡戚然,不禁為之鼻酸。
「夠了!」見狀,安東尼徹底被激起了洶湧的妒意,他粗暴地扯著康蓓兒的手臂,「走吧!」
「等一下!給他點水。」
「蓓,夠了。」安東尼眼一沉,受不了她如此關心另一個男人,森冷的怒意油然而生。
「給他點水喝吧!」康蓓兒幾乎沒經過思考,這些話就自然的從她口中蹦出來,「他一定很渴很難受!我知道!我知道這種感覺啊!」
說到這裡,她怔住了,突然膝蓋一軟,整個人跪跌在地上。太陽穴傳來令人無法忍受的抽痛,她的腦袋似乎被一把利斧劈開,好痛,好痛!
「蓓兒!」安東尼和祈傑威同時大叫。
康蓓兒捧著疼痛欲裂的腦袋,以往的記憶如擺脫樊籠的猛獸,在這一刻全都爭先恐後的跑出來,踐踏著她猝不及防的心……
「又渴、又累、又痛,我曾嘗過這種感受……」雙眉緊蹙,瞪大的雙眼沒有焦距,聲音也像是來自很遙遠的地方,那些不堪的記憶,單單隻是從她腦中掠過,使已令她心有餘悸,整個人也因認清事實的真相而全身冰冷!
他將她扶起,心裡因緊張而揪作一團,「蓓,你怎麼了?」
康蓓兒臉色慘白,破碎的聲音飽含苦澀,還有太多太多的怨懟,「安東尼殿下,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你在說什麼……」他還想抵死不認。
「我都記起來了!」她咬牙道。那些嚴刑拷問,那些鞭撻的痛楚,那些威脅著要撕裂她的男人……現在都歷歷在目,她全都想起來了,也推翻了他編織的謊言!
安東尼無言以對,她眼中的怨恨令他心裡狠狠一揪。
而祈傑威卻是喜憂摻半,喜的是,康蓓兒終於恢復了記憶;憂的是,安東尼知道她恢復了記憶,又會如何對她?
安東尼眸一斂,向來果決的行事作風,令他將兒女私情暫時放在一旁,他必須儘快揪出行刺事件中的幕後黑手,整件事情才能告一段落……
「那,你還記得我問過的問題吧,主使你們來行刺我的,究竟是誰?」
「我不知道。」康蓓兒凄然一笑,原來他關心的,就只有這件事!
「你現在都已經是我的人了,為什麼仍是不肯說實話?」安東尼眯起服,從他身上乍發的怒氣,足以焚毀一切。
「好,那我就只能繼續對祈傑威用刑了。」他聳聳肩,表示自己沒別的選擇。
康蓓兒掙脫他的掌握,擺出迎戰的架式,「我不會讓你這麼做!」
安東尼冷笑,「你打不過我,別忘了這一點。」
不識好歹的女人!虧他對她寵愛有加,結果,她一恢復了記憶就馬上倒戈相向,翻臉不認人,只顧著袒護那姓祈的傢伙!
「蓓,快走,你絕不是他的對手……」祈傑威代她緊張。
「小祈,我不會丟下你的。」
康蓓兒的這句話,引爆了安東尼體內狂燒的爐火。
「哼,少肉麻了!我不會讓你們兩個再有機會見面!」此刻的他一如被惹毛的猛獸,凶暴無情地向她伸出利爪,也顧不了會不會傷了她!
康蓓兒心一驚,震懾於他噬人的暴戾之氣,她勉強擋下他幾個快攻之後,漸漸力不從心,而安東尼的攻勢卻愈來愈快速有力,康蓓兒招架不住.腦後遭到一記狠狠的重擊,她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昏了過去。
「蓓兒!」祈傑威撕心裂肺地狂喊,他發狂地沖向前,卻被束縛著他四肢的鐵鏈拉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橫遭毒手,「蓓兒!」
攬著懷中昏軟的身軀,安東尼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目光冰冷地瞅著憤怒的祈傑威,「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放開她!」祈傑威狂吼。
安東尼噙著魔鬼般的冷笑,將不省人事的康蓓兒攬在胸前,一手握住她纖細的脖子,「祈傑威,你不會希望我扭斷她的脖子,對吧?」
「不要傷害她!不要!」祈傑威渾身的血液,幾乎因他冷酷至極的威脅而凍結。
「幕後主使人是誰?」他的眼神十分冰冷殘酷,修長有力的手指仍然緊扣著康蓓兒的皓頸,極具威脅地。
像祈傑威這種人,是寧死也不肯出賣道義的,不管如何的嚴刑拷打,他也絕不會供出幕後主使人……
然而,他關切康蓓兒更甚於他自己的生命,這是他惟一的弱點!
而安東尼便看準了他這個弱點,毫不猶疑地加於利用。
「安東尼!你這冷血的魔鬼!」天哪!虧凱特蕾還說他是多麼的迷戀蓓兒,狗屁!倘若他對蓓兒真有那麼一點感情,又怎會這樣冷血的拿她的生命作賭注,來威脅他?
「你說不說?!」安東尼眼睛危險地半眯著,「康蓓兒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間……」
冷酷無情的俊容,叫人猜不透他詭詐的心思。
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這是一場心理戰!畢竟,他是下不了手的,不過,這一點他不會讓祈傑威覷破。
祈傑威冷汗直下,內心天人交戰,說?還是不說?說了,他是壞了道義和行規;不說,康蓓兒性命堪慮……
從安東尼那雙沒有一絲溫度的湛眸,他毫不懷疑,這個冷酷得比魔鬼還可怕的男人,絕對會眼睛不眨一下,就取走康蓓兒的性命!
「快說!」安東尼擰著眉,俊臉線條緊繃,聲音冷冽得足以令四周的空氣結冰,「別逼我痛下毒手!」
「我說。」祈傑威無可奈何,從齒縫中迸出這個他理應要死守的名字,「奧古斯。」
安東尼譏諷地勾起唇角,「你早說出來,又何須受這麼多的煎熬?」
呼,他贏了!
祈傑威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在意康蓓兒!
其實,他也料到是奧古斯這傢伙在背後搞鬼,只是一直苦無證據,不能拿他怎麼樣,現在,他正好趁此機會除去這個心腹大患!
「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快放開蓓兒!」
「不放,怎樣?」安東尼扯開一抹邪佞的冷笑,霸氣地將懷中癱軟的嬌軀摟得更緊,語氣亢滿了挑釁。
「混賬!放開她!」祈傑威咆哮著,額上青筋畢露,「你這個不講信用的渾蛋!我都已經招了,你還不放開她?」
「你哪一隻耳朵聽到我說要放開她的?」安東尼嘲弄地,這個男人真是有夠笨,剛才他只不過是做做戲,他就輕易的上當,以為他會真的狠下心掐死康蓓兒……
「渾賬!你究竟還想怎樣?」祈傑威憤怒地捏緊拳頭,「你要治就治我的罪好了,行刺你是我一個人的行動,不關蓓兒的事,這一切由我來承擔就夠了,你放了她!」
「祈傑戚,你最好給我聽清楚了,蓓兒是我的女人,註定要永遠留在我身邊!以後,我也不會讓你們有見面的機會!」安東尼揚起那不寒而慄的笑容,「至於你,你當然會得到應有的懲治,這一點你不用懷疑。」
「安東尼!你這渾蛋!你快放了蓓兒,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暴怒的嘶吼在密室內回蕩著。
祈傑威直吼到聲嘶力竭,他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一刻也無法停止為康蓓兒的處境擔憂,落在安東尼那魔鬼的手上,她會受到怎樣冷酷的對待,他不敢想象!
他發誓,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拼了這條命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