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柳星雲的唇，先是柔柔的覆著韓汜水的唇瓣，然後輕輕吸吮。接著，他的舌撬開他的齒間滑了進去。

韓汜水微微的退縮了一下，被動的隨著他的舌生澀的動著。

雖然應允了他不再反抗，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做。被陌生的氣味侵略，任他嘴上說得再逞強冷靜，卻依然害怕這樣的觸摸。

「你連女人都沒碰過，對嗎？」柳星雲撫著他微僵的身軀，濕熱的舌舔舐著他的耳廓，唇滑到了頸側呢噥：「你應該有婢女吧？你沒碰過她們？」

「沒……」韓汜水感覺他的手在自己的胸前輕撫，身軀有些退避著這樣的親昵，「環兒她不是……啊！」

他不悅地道：「別在我面前提含笑山莊任何人的名字，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

「啊……嗯……」韓汜水輕顫了下，他濕熱的舌在自己身上燃起一種莫名的灼熱感，讓他不由自主的想逃。

雙手輕輕推拒著他的輕咬，卻又被他的吻給阻斷。原本平穩的氣息漸漸不平穩起來，發出陣陣輕喘。

「你的身體還是很僵硬。」他抱起他還略帶熱氣的身軀，微微地往下探，勾出一抹笑，「或許，應該這樣做比較好。」

「啊！不……那……」韓汜水驚嚇的震了下，想弓起身子閃躲。他怎麼能碰他那裡？他從沒有……

「別動！」

他的不解情事讓他更想探索，更不想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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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陣疼痛讓韓汜水張開眼，發現自己正置身於水池中，而且還處在某個人的臂彎之中。

「覺得怎樣？」柳星雲沉穩的聲音從頭上傳來，「我等一下幫你上藥。」

韓汜水微痛了一下，倏地紅了臉，方才被擁抱的記憶全部湧現。他的身軀還泛著一陣陣疼痛，提醒他方才他已經將自己的身軀交給了這個跟自己同性別的男人。

但是，那只是身軀而已。他不斷在心中提醒著自己。

他所給的只是身體，對身為男子的自己算不上什麼，只是身體，他的心並未被動搖……深吸口氣，他刻意忽略在敏感肌膚上摩挲的手，拉回自己平和的心境。

「我……睡著了嗎？」他遲疑地低頭問。對於方才的激情，除了第一次還有印象外，其餘的都是模樣的記憶。

「第二次的時候，你昏過去了。」柳星雲淡淡地說，抱起他的身子用布包住，踏出水池。

當看到在自己懷裡昏過去、臉色蒼白的他時，他心中竟有種近似懊悔的情緒。

是他太放縱了，忘記他畢竟是未經人事，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況且無心也曾告訴他汜水的身子根底不好，身體並不強健。

他不斷吻著昏睡的他，眷戀的親吻那眉、鼻端跟唇。想要他的灼熱，並未因抱著他而稍減半分，反而更加的激烈。再這麼下去，他懷疑自己是否有能放開他的一天。

懷疑呵？原來，他也會有不確定的時候呀！柳星雲嘴角彎出一抹覺得有趣的笑，將韓汜水放回軟榻上，發現他又一臉平靜地低著頭動也不動。

看來，他又忽略掉跟他有過親密的部分，回復先前的冷靜了。

這是他幾天觀察下來的結論。雖然安靜祥和原本就是屬於他身上的氣質，但韓汜水為了讓自己能保持著平和冷靜，總會故意忽視掉令他無法掌握或慌亂的部分，讓它成為不能影響自己的因素。

他幾乎完全的做到這一點。

唯一令柳星雲覺得稍好的是，韓汜水只有在面對他的時候比較容易顯現出慌亂、羞赧等種種情緒。

「那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被放在軟榻上的韓汜水側耳傾聽著，卻沒有聽見任何動靜，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都這麼親密了，你還不叫我的名字嗎？」柳星雲一把抽掉裹住韓汜水身子的布巾，滿意的看見他因身軀瞬間赤裸而露出的慌亂表情。

「我……你……」韓汜水顧不得下半身的疼痛，慌忙地蜷縮起身用手遮掩住自己的身軀。雖稍稍減退了因為赤裸而帶來的不安感，卻仍難免羞紅了臉頰。

「不用害臊，我跟你一樣沒穿衣服。」柳星雲故意貼近他，無視於韓汜水的掙扎將他環進自己的胸膛，讓他感覺兩人的肌膚正赤裸裸地緊貼著。「反正該看該摸的，我早已經看遍摸遍了。」

「你……」曖昧的話語加上自己的肌膚正敏感的碰著他火燙的胸膛，韓汜水更是仿若火燒臉頰。「可不可以……放開我？」

「叫名字，否則你就得這樣一直待在我懷裡。」他不經意似的用指尖在他肩上描繪。

「星雲，請你放開我。」他掙扎半天，終於吐出一句。

「不放。」他一口回絕，又戲玩起韓汜水半濕的發。

韓汜水瞠大眼睛，怎麼也想不到竟會從他嘴中聽見這種近似無賴的話。「你怎麼能……」

「我為什麼不能？」柳星雲截斷他的話反問，冷聲地說：「你既然是我的人，我自有權利抱著你不放不是嗎？」

「這……」被問得啞口無言，韓汜水只能暗嘆一聲，垂眸不動也不語。

柳星雲這個人真的很怪，易喜易怒。在他以為自己對他有起碼的了解后，他又讓他吃了一驚。「生氣了？」柳星雲語氣一轉，似笑非笑地說：「若你答應以後都喚我的名字，我就馬上放開你。」「為什麼這麼堅持要我叫你的名字？」他忍不住問。

「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聲音很特別嗎？」他將鼻端湊近他的頸項，輕輕吹吐著令韓汜水慌亂的氣息，「你的聲音很美，尤其是在你喘息呻吟的時候……特別誘人。」

「住口！你——」韓汜水倏地羞紅臉頰。他這麼一說，又讓他想起自己在被他擁抱時不由自主發出的那些令人羞恥的聲音。

「看來你是不想離開我的懷抱了。」

他忍不住輕啄了下他嫣紅的臉，手指下滑至他敏感的腰際輕搔，引來陣陣戰。

「唔……你……」麻癢難當，韓汜水扭動著身子想躲開他的手，殊不知此舉又讓柳星雲眼中稍熄的慾火又燃燒起來。「我答應了，星雲……放開我。」

「別動，」柳星雲箍著他的手臂縮緊，限制他在自己懷裡的舉動。「再動下去，你明天就別想離開床鋪。」

他喚他的聲音跟手中赤裸的肌膚感觸，都是挑起他情慾的因素。但是對一直生活得十分淡泊的韓汜水而言，情慾這種東西卻不在他的理解範圍之內。

韓汜水停下動作。雖然不解他的話，卻發覺他貼著自己的肌膚正在發熱；那是種不尋常的溫度，似乎要將他一併燒灼。

「你不懂？」看著他略帶困惑的神情，柳星雲倏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放在自己已稍稍昂揚的灼熱上，「這就是原因。」

韓汜水的臉上霎時出現了一種柳星雲從未看過的表情——目瞪口呆。

見狀，柳星雲煞感有趣地湊近他的耳朵邊，補充道：「這個，就是我跟你合為一體的地方。」

韓汜水腦中轟地一聲，全部思緒停止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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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腳步聲接近的時候，柳星雲已然從睡夢中醒來。

「無心，我不是交代過沒我的吩咐不準接近這裡的嗎？」認出來人的腳步聲，柳星雲沉聲問道：「有什麼事？」

「大哥。」左無心遲疑了一下，「汜水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他一早就因為擔心韓汜水而去了老大的別院，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影。在詢問之下才知道老大昨天便抱著韓汜水來到這裡，而且除了中間曾叫人送過膳食外，到現在還沒踏出這裡過。

雖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卻有句非問不可的話。

柳星雲沉默了一會兒，「在外面等一下。」他坐起身抓過身邊的衣袍穿上，轉頭看向依然安睡著的韓汜水。

昨夜他雖按捺下了再度擁抱他的慾望，但是在為他上藥的過程中，韓汜水卻幾度痛得抓緊他的肩膀。等到上完葯，他已是汗水涔涔，無力的虛軟在他懷裡；一直到用完膳他餵了他幾口烈酒，他才放鬆地睡去。

柳星雲拉起被子蓋住他赤裸的肩膀，伸手撫了下他的長發，才站起身走了出去。

「有什麼話？說吧。」他遮住左無心往內看的視線，關上門往庭院走去。

「你昨天是不是跟汜水上了床？」左無心跟在他身側，直截了當地問。

「是。」順手摺下手邊的樹枝，柳星雲簡要回答。

「汜水不是心甘情願的吧？」左無心又問。

「這是我跟他的事情。」柳星雲擰起眉，不悅地道：「無心，你管太多了。」

「大哥，你對汜水到底是什麼感覺？」雖然有些害怕，但他仍鼓起勇氣問：「你是因為他跟你以往遇見的人不同才對他暫時有興趣而已，還是說……你愛上他了？」

愛？柳星雲不由得挑了下眉，「答案對你很重要？」

「很重要。」他用力點頭。「因為我喜歡汜水……啊！我是說，我把他當成朋友。」

嚇死人，剛剛他說喜歡汜水的時候，老大眼中竟然閃過一抹足以殺人的寒光。幸好他解釋得快，否則可能已經死了一次。

柳星雲忽然莞爾一笑，「無心，你知道什麼樣的感覺叫愛嗎？」

左無心愣了愣，搖頭。「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柳星雲淡淡地說。

對他的坦白，左無心瞠大眼，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認為我愛上他了嗎？」這回，發問的是柳星雲。

「啊？」左無心呆住，這問題怎麼會問他呢？

「你認為我愛上他了嗎？」柳星雲又問。

「我覺得……好像是吧！」左無心不確定地說。「因為你對他的態度跟以往對那些女人都不一樣，當然也跟你對我和二哥不同。」他頓了頓，又強調說：「起碼你很重視他，非常特別的重視，所以我想，你應該是有些愛他吧！」

「是嗎？」柳星雲笑了下，自喃似的說：「原來是這樣。」

這就是胸口一切騷動的原因嗎？因為愛上他，所以所有他從未有過的情緒，從未出現過的一面都是因他而起。

原來，這就是一切的原因啊！

「大哥？」左無心聽不懂地問。

「沒事。」他淡然地道，眼中竄起一簇火光，「只是在想，我以後不需要再找什麼事情來調劑生活了。」

韓汜水，將是他未來日子裡的重頭戲。而現在，他必須做的便是——誘拐對情感懵懂的韓汜水愛上他。

光是想著，便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