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娘娘,怎麼辦?太子回官了。」一聽見太子回宮的消息,王柔水嚇慌了的丟下針,一臉慘白。
王王妃也有些著急了。沒想到太子這麼早就回官。「先別緊張。」她朝王柔水安撫了一下,定定神又轉向路梓楠。「你還不快穿回鞋子,換件乾凈的衣服,順便把嘴角的血清給哀家抹乾凈。別一副受了凌虐的樣子,哀家可警告你,若敢對太子透露或訴苦一個字,哀家會讓你瞧瞧這後果,多想想你的家人,相信路大人也不希望得罪了皇上的寵妃。」她威脅的說。
她在暗示會傷了爹,真是惡毒。「我不會說的。」她咬牙。為了爹及家人,她不得不忍下。
「很好,算你識相。柔水,快幫幫她,也許太子一回宮會上她這兒來,先幫她穿著整齊。」
路梓楠才吃力的換完了一身新衣,趙恆便翩然而至了。「楠兒,看我給你帶了什麼東西--」他一進門見王王妃和王柔水也在,不禁凍住了笑容,懷疑的臉色逐漸醞釀著怒氣。「你們怎麼也在這裡?」一定是出事了,否則這兩個女人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楠兒的寢殿。他快速的轉向站在床邊的路梓楠,見她完好,只是臉色分外雪白。他吁了口氣。還好,她應該無事才是。
「臣妾見過太子。」王柔水抖著聲朝他福了福。
他瞪了她一眼,不對,她何需這麼害怕,除非她做了什麼心虛的事,他心中的疑團愈來愈大了。「免禮。」他走向路梓楠。「你沒有事吧?」他擔憂的問。
「我--」
「她當然沒有事,太子,好歹我也是個娘娘,你見了哀家倒像是不認識,連聲招呼都不打,未免太瞧不起人了。」王王妃故意支開他的注意力。
他冷笑一聲。「失禮了,敢問娘娘光臨東宮有何貴事?」他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她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要不是為了權勢,她實在不想與這種人斗,太可怕了,總是教人心驚。「哀家是來探望柔水的。」
「探望甥女怎麼探望到楠兒的寢殿來了?」他懷疑的問。
「這……我是聽說楠夫人病了,順道來瞧瞧……」她心虛的說。
「楠兒病了?」他大驚。「楠兒,你哪兒痛了,早上我出去時你還好好的,怎麼轉眼就病了,一定是這些奴才沒伺候好--我派來伺候你的奴才都上哪兒了?」他吃驚的發現房裡竟無半個太監奴婢。
為了避免露出口風,他們早教王王妃打發走了。
「他們……我叫他們全退下了。」路梓楠瞥見了王王妃傳來的警告眼神,不自然的說。
「為什麼?」他益發覺得不對勁,她一定有事在瞞他。
「因為……因為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他們一堆人杵在這兒,我覺得不舒服。」她勉強的說。
「原來如此,可是你不是病了嗎?沒他們在一旁照顧怎麼成?」他不放心的說。
「我只是有些……昏眩,不礙事的。」她現在何止昏眩,她已瀕臨昏倒的邊緣,豆大的汗正一滴滴由她的背後滑過,鹹鹹的汗水一觸及傷口,痛得她只想尖叫。
見太子這麽為路梓楠緊張,王柔水氣得扯了王王妃一下,要她作主。王王妃以眼神安撫,要她稍安勿躁,接著不悅的走向路梓楠。「太子這麼心疼你,你何其幸運啊,不像我們家柔水,姥姥不疼、爹爹不愛的。」她譏諷的說。
「怎麼會,令外甥有娘娘這麼愛護,怎麼說沒人疼呢?」他也立刻回以冷言。
「你--柔水要的可不是我這個姑姑的疼愛,要的是夫君--太子,你也是柔水的夫君啊,理該多關心柔水才是。」
「如果她覺得待在東宮委屈了,不如請娘娘將她領回,本宮感激不盡。」
「你要送走我?」王柔水驚慌的轉向王王妃哭喊。「娘娘,您不能讓太子這麼做,這不如教我死了算了。」
「放心,哀家不會讓他這麼對你的。」王王妃安撫她。「太子,不管怎麼說,柔水都是皇上欽點的,不容你說領回就領回,她還等著你立妃呢!」
「立妃。」他哼了一聲。「恐怕沒這回事。」他嗤之以鼻。
「太子,你--」王王妃氣得發抖。
「我只是說出實情罷了?」他一臉不屑。
「娘娘,我不想活了。」王柔水難堪的要尋死尋活。
「柔水,別怕,有娘娘在誰也別想欺負你。」
「欺負她,她這般伶牙俐齒,活脫脫是得自娘娘真傳,試問誰敢欺負得了。」他覺得可笑。
「趙恆,別以為沒人能奈何得了你,你只是太子,還沒當上皇帝呢!」王王妃火氣大的說。
「別想拿父皇出來壓我,本官已遵旨允許這個女人進東宮,父皇不會於涉我如何與嬪妃相處。」
他說的沒錯,除非他將柔水趕出東宮,否則父皇是不會過問他的家務事的。
「梓楠,你怎麼了?」趙恆驚呼。
路梓楠咬緊牙根要站穩撐下去,可惜腳底的傷讓她汗涔涔的,再也撐不下的跪倒在地上。
趙恆吃驚的看她突然倒地,連忙上前將她抱起,要將她送上床仔細檢查她到底怎麼了,誰知她才碰到床便不住驚呼出聲。
她的臀傷得坐不得也躺不得,才一會兒的工夫她換上的新衣又沾上了一片血。她咬牙忍著,連忙抓著床柱想起身,不讓傷口碰到床。
「你怎麼了?」他臉色變了。
她慘白著臉,此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要命的疼痛。「沒……沒什麼……只是……」
「沒什麼?瞧你一身是汗抖得不像話,還臉色慘白,天啊,你的腳怎麼了,怎麼整雙鞋都染成血紅?」他大驚失色的要脫下她的鞋。
「不要--」她阻止。
但已然來不及。他看到了驚目的傷,驚嚇住了,全是針扎的傷。「這傷怎麼弄的?」他心痛萬分,怒火衝天。
「我……」
王王妃和王柔水見紙包不住火,便想溜了。
「站住!」他怒不可遏的大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太子,這傷是我不小心弄的,不關她們的事。」路梓楠連忙為她們解困。
「楠兒,你太緊張了,我又沒說你的傷是她們弄的。」他怒目的看向已溜至門口的兩個人。「楠兒,你心地太好了。」他抿嘴。
「真的不關她們的事。」她小聲的說。
「你還為她們說話,她們敢把你傷成這樣,沒膽承認?」他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抬。他是多麼珍愛,捨不得她有一絲傷痕,而她們竟敢如此傷她,他不會饒恕傷害楠兒的人。
「對,是哀家教人弄的,你想怎麼樣?」事情既然已瞞不住了,王王妃也打算跟他挑明了。
憤怒的血在血管里暴跳著。「很好。」他先轉身將路梓楠抱起,不忍再讓她腳碰地增加痛苦,他正想將她安置在床上
「不--」路梓楠恐懼的叫出聲。她害怕再忍受那椎心的刺痛。
他呆愣住了,方才也是這樣,難道他大意的忽略了她的其他地方還有傷?他發現抱著她的手一片濕濡。是血?他要殺人了?他發誓今天一定會大開殺戒!「小柱子,傳太醫,快!」他大聲朝立於門外的小柱子交代。
「太子……」見他鐵青的神色,路梓楠不禁擔心起來。
他僵著身子,小心翼翼避免觸及她的傷口,將她翻身讓她橫卧著,心疼的不讓她增加痛楚。
「楠兒,你再忍一會兒,太醫馬上就到。」他的心痛是難以言喻的。
他心中怒火狂攪,轉而面對王王妃和王柔水。「你們簡直罪不可赦!」
王柔水驚恐的抱住王王妃尋求保護,他這次發怒的樣子比上回生氣得要殺她的樣子更為可怕?這一次他一定不會饒過她的,她不住害怕的直打顫。
王王妃也嚇壞了,她沒想到他會為了一個嬪妃發這麼大的怒氣。他該不會真的對她動手吧?她也心驚得緊。
「來人!」他大吼。
門外立刻湧進了大批人馬。
「將她們給本官拿下。」他要她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住手,休得你們無禮。」王王妃斥退上前的侍衛,力持王妃之尊的說。他竟要人拿下她,她怎麼說也是皇上的寵妃,怎容他放肆。「太子,你敢動哀家分毫?」
「怎麼不敢,你平日逆行無道,後宮之妃權弄朝臣,本該當處死,念父皇對你寵愛有加,本宮處處忍讓不與你計較,想不到這回你竟如此過分,到我東宮欺陵我妻妾,此番作為我饒你不得。」
「你敢,你不怕你父皇震怒,廢去太子之位,殺你的頭!」王王妃怒道。
「父皇早該明白他所寵愛的是什麼樣的女人。本宮要將你捆綁送入宮去,道出你所有惡行,要父皇有個定奪。」
「哀家……有什麽惡行可供你告,更多是婆婆教訓新媳罷了。」她有些心虛。
「教訓新媳?恐怕不止如此吧,你教唆王股朝暗殺了丁大人,只因他不願與你們同流合污,又利用父皇對你的寵愛,藉機廣納外戚人朝佔取要職,你圖謀的是什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還有,你夥同王股朝在朝中作威作福,要他向官府索財敲詐,買官求銀,如果我記得沒錯,捐一個六品官需要六百兩銀於--」
「夠了,不要再說了。」她臉色發白,沒錯,這都是她所為。
「不止這些,還有呢--」
「這些全是誣陷之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極力否認。
「是不是誣陷之詞,到了父皇那兒,相信父皇自有定奪,畢竟我證據確鑿。」他早想揭穿王王妃的惡行,但父皇老邁時日不多,不忍見他傷心受打擊,所以才遲遲沒有行動!任她胡作非為下去,如今他再無法忍受,他要她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她幾近癱了。
「娘娘!」王柔水見狀,及時扶住她。
她絕不能讓他這麼做,否則她一切都完了。她跪在地上。「算哀家求你,別這麼做,你不恥我可以,但請看在你父皇的份上!你忍心教他傷心嗎?」王王妃為了保住一命以及一切,她不惜低下的哀求。
「若你真的在乎父皇的感受,就不該做出這些事來。」他撇頭說。
「饒過哀家這一回吧,我承認,哀家是對不起楠夫人,可是哀家都跪在地上求你了,難道你還不放過哀家。」
「為時已晚。」傷害已造成,他拒絕她的哀求。「還不動手拿下!」他朝侍衛怒吼。
侍衛立刻圍了上去,將張惶的王王妃以及嚇得哭天喊地的王柔水架了起來。
「太子,不要!」路梓楠不忍心的阻止。
「此番我萬不能再聽你的了。」他痛心的指著王柔水。「瞧,我上回依了你饒了這潑婦,結果她是怎麼對待你的?別再心軟了,她們罪無可赦!」他的怒火既起,再無轉彎。
「她們是傷了我沒錯,但得饒人處且饒人啊,算了吧,太子。」她仍是苦苦哀求,不是她心胸寬大,也不是她不惱她們的兇殘狠毒,而是她們情有可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的存在威脅到她們的地位,難免心生恐懼,這是宮裡人皆有的勾心鬥角,太子實在不必認真。
他堅定的搖頭。「不要再為她們多說一個字了,押走!」他心意已決,旁人再無法動搖。
「慢著,太子,哀家有皇上御賜的免死金牌,就算到了皇上那兒你也奈何不了哀家,頂多讓哀家失寵,打人冷官罷了,想砍哀家的頭,你還是辦不到。倒是你可憐的父皇,也許會因此抑鬱至終!」王王妃得意的拿出當日她撒嬌費了一番心力才換來的金牌,她早知也許會有今天,便為自已預留了退路。
「你!」他陰沉凝重的臉顯示他怒不可遏。「好,本宮不殺你,我殺她!」他憤而指向王柔水。
王柔水登時腳一軟的跌坐在地上,慌亂的在地上爬,苦無一藏身之處好避開他殺人的目光。
「你也不能殺她。」王王妃急忙護著她。
「娘娘,救命。」王柔水抱著王王妃的裙角不放,樣子狼狽極了。
「她罪該萬死,你休想阻止。」
「她是皇上欽定的太子妃人選,沒有皇令誰敢殺她。」希望這會兒皇上還鎮得住他。
他大笑。「本宮先斬了她,再進官向父皇請罪。」他執意要開殺戒。
「不--」王柔水驚恐的發現身子已被人架起,雙腳在空中拚命踢,掙扎不休。她不想死啊!
路梓楠見情況緊急,不顧腳傷連忙下床,才觸及地面,她便痛切難受的跌坐在地上。「太子,住手啊!」
他見她跌坐在地上,急忙趕到。﹁你這是做什麽?﹂他痛心極了。
她閉上眼忍受著全身如火燒的疼痛。「別殺人,求您別殺人……」她雙唇發黑,樣子嚇人。
他簡直要發狂了。「好,我什麼都依你,也求你別再傷害自己的身體。太醫,太醫人呢?」他氣急敗壞的吼叫。全是飯桶,居然久傳不到,若楠兒有個閃失,他要所有的太醫跟著陪葬!
「啟稟太子,太醫一會兒就到,也許是途中耽誤了。」小柱子連忙說。
「我人去催,再遲,提頭來見。」他心如刀割的見路梓楠的袍子全染上了血,而且面積還不斷在擴大,可見她傷得有多重,而這一切全是眼前這兩個該死的女人所為。他怒目的再次掃向王王妃和王柔水,兩人噤聲打著寒顫。
他再次輕柔的將路梓楠橫卧在床,轉而朝侍衛下令:「將這個女人給我拿下,我也要她嘗嘗她加該在楠兒身上的痛苦。」他該殺了她的,可是偏偏楠兒心軟哀求,他不忍拒絕,但他不會輕易放過她,死罪雖免活罪難逃。
「不!」王柔水凄慘的叫道。
「太……」路梓楠又想求情。
「不殺她已是恩惠了,其餘的你別再阻止。」他怒說。
她只好噤聲不語,知道再多說,只有更惹惱他。
他要人取來長鞭。「想必你就是用這類的東西對楠兒動刑的吧?」他青著臉,將長鞭交給小柱子。「給本宮打!」
侍衛將嚇壞了的王柔水押住,小柱子便狠命往上抽去。
她凄厲的叫聲遍傳東宮。
王王妃縱使想救她,也開不了口,她是自身難保了,要不是有這塊免死金牌護身,也難逃這種命運。
路梓楠將頭埋進枕頭裡,不忍再看這血腥的畫面。
直到打到王柔水聲嘶力竭,他才要小柱子住手。
「還沒完呢!」他咬牙說。
王柔水大驚,她已痛不欲生,幾近喪命,太子還饒不過她,她怕是活不過今日了。「太子,饒--」
「住口!你在對楠兒動刑時可有想過要饒她。來人,脫去她的鞋。」
左右立即除去她的鞋。
「不要啊,我求求您,娘娘,快救命啊!」她轉向王王妃求救。
王王妃嘆氣的轉過頭,不敢吭聲,也不忍再看。
她傻了,連娘娘也救不了她。她死定了!
他拿著細針,在她面前晃動。「如果我猜得不錯,楠兒腳上的傷布滿細孔,應該是針扎的,你該嘗嘗這滋味,一定是美妙無比。小柱子,用刑。」他憤慨的將針遞給了小柱子。
「不要……啊--」每扎一針便傳來她的聲嘶哀號,實在不堪入耳。
悲慘的叫聲教路梓楠無法聽下去。「夠了,太子,我求您住手,如果您是要為我出氣,夠了,夠了!」她受不了了。
他這才揚手,示意小柱子住手。
但此時王柔水早已奄奄一息,慘狀讓人不忍側目。王王妃就連上前去看的勇氣也沒有,只能站在原地觸目驚心。
「楠兒,也許你覺得我殘忍,但這是在宮裡,沒有這麼做,受傷害的將會是你,我無法時時刻刻待在你身邊保護你,只有這麼做才能鞏固你的地位不受欺陵。」他希望她明白他的苦心。
她感到凄楚。「我可以不受欺陵的,只要不身在官中,我可以過得更自在,不需要承受這些。」她想迴路府。
他表示歉疚。「我不願失去你,也不忍見你處於宮中的勾心鬥角,唯有儘力的保護你,相信我,今日之事不會再發生。」他深怕她更退縮的想求去,急切的保證。
她嘆了聲。「會的,爭寵奪權是人性,就算我不與人爭,也難保證不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她無奈的看向王王妃和王柔水。她們就是一例。她悲哀的搖頭。
他緘默了。她說得沒錯,但又如何?難道真的任她離去?不!他萬萬做不到!「我會盡一切力量保護你,你只要相信我?」他不願與她再多談這個問題,轉而看向垂死的王柔水。「傳令下去,除去她嬪妃的身分,從此在東宮為婢。」
「是!」小柱子立刻命人將她抬了下去。
這回輪到了王王妃,他逼向她。
「你別過來,我有免死金牌的。」她嚇得急忙高舉金牌。
他搖頭。「本宮殺不了你無妨,但這是暫時的,有一天這金牌將失去作用。」言下之意,他登上皇位之日就是她的死期。
她驚嚇得癱坐在椅上,久久說不出話來,他是個可怕的人,她算是領教了。「你父皇那……」
「本宮暫且不會揭穿你,這麼做不表示我放過你,而是不忍見父皇臨老受辱。」
「我知道,謝謝太子。」她急忙點頭。
「你最好安分一點,別怪本宮沒有警告你,雖然父皇寵愛你,但你若再興風作浪,本官絕饒不了你!」他聲色俱厲。
她驚得連點頭都忘了,只能兩眼發直的盯著他。
他惱怒極了。「娘娘該回宮伺候父皇了,這是你唯一能做的工作。」他暗示她該離去了。不願再多看她一眼,怕會後悔沒不顧一切殺了她。
她連滾帶爬的落荒而去。他太可怕了!
「太子,您沒必要這麼嚇她的,她已得到教訓了。」路梓楠見她離去的模樣不忍的說。
「有些人是不得不疾言厲色的,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這是你從小所得到的教訓嗎?」她側頭問。
他握拳。「生長在你爭我奪的環境,這是唯一的護身之道。」
這也是他的悲哀之處,唉!「生長在帝王之家,終其一生,都無法真正暢懷安穩。」
他無奈的點頭。「沒錯,楠兒,你可知我--」
「啟稟太子,太醫到!」小柱子連忙進來稟報,打斷了他原要進一步說服她留在他身邊幫助他的話。
「終於來了,還不快宣他進來。」他焦急的說。
不一會兒,太醫便為她診治並上藥了,連太醫看到她所受的傷也不住搖頭,大呼可怖。
趙恆陣陣心痛。這些傷可以說是他間接害的,他為自己沒能好好保護她而自責不已。
「太子,這不能怪您,您別自責了。」她反而安慰他。
「怎能不怪我,這全是我的錯,全因我而起。」
她稍稍移動要碰碰他,但才一動便扯裂了傷口,讓她立即變了臉,連呼吸都不住急促起來。
他心驚。「你別亂動,太醫,她沒事吧?」他心急的問。
太醫可憐的說:「恐怕有一段日子不能下床,也不能輕易移動身子,只能趴著或橫卧在床,直到傷口結疤為止,否則傷口惡化,將難以治療。」
他聽完,臉色比她的還難看。「我後后沒殺了她們。」
她怕他真的會回頭去殺了她們,連忙說:「別這樣,我受得住的。」
「你受得住我受不住,看著這些怵目的傷,彷佛就像是打在我身上一般,教人難以忍受。」他扭曲了臉。
「知道您心疼楠兒,這就夠了,由她們去吧!」她無力的說。說她不感動他的真情是騙人的,只是她有更大的顧忌才讓她裹足不前。老天為什麼給她這種命運?何不就一輩子不給她希望,這會兒何必再教一個痴情太子來考驗她,真是折磨啊,她怕愛上他又是痛苦的開始。
他撫著她的發。「有一天你的善良會害了你的。」他心疼的說。
唉!老天,把她賜給我吧,我將竭盡所能的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