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祈離開后的隔日,秋心就從王府的王總管那裡聽到一個消息。
"什麼,要我去秋水閣?"秋水驚慌的叫道。
"沒錯,這是貝勒爺說的,你現在就去見貝勒爺吧。"王總管說。
"可是我......"這是真的嗎?天禕真的要她去秋水閣伺候他?
"你還有什麼好可是的?"王總管看秋心好像很害怕,於是他安慰她說:"貝勒爺雖然看起來有點嚴肅,不過平時待我們這些下人還算不錯,也沒聽過他責難過誰,你就放心去吧,只要你認真做的話,我相信貝勒爺他一定會善待你的。"
"我知道了。"秋心含淚地點點頭,看來她是非去不可了。
唉,她多麼希望天祈還在這裡,如果天祈還在,天禕至少還會顧忌他,那她也不會羊入虎口了。
她真的覺得很奇怪,天禕為什麼不找別人,偏偏要找她?他應該可以感覺得到她不喜歡和他在一起的呀,可是他為什麼......
這時,她有了另一個想法,會不會是因為天禕看到天祈對她好,他故意要氣天祈,所以才會纏著她不放?
會是這樣子嗎?應該不可能吧,她只是個小小的奴婢,她不值得讓他們兄弟為她反目成仇啊!
對!一定是她想太多了,反正不可能躲得過,她就認命去伺候天禕吧。
***
用過午膳后,秋心踩著沉重的步伐來到秋水閣。她走到門前敲門敲了半天都沒有回應,她本來想一走了之,可是又不敢貿然離去,萬一天禕用這個做為責怪她的借口,那她的日子就會更不好過了。
"貝勒爺,你在裡面嗎?"她推門進去看看。
裡面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不會又睡著了吧?
秋心想到她上次進來的時后,正好碰到他在睡覺,這次不會這麼湊巧吧?不管了,先進去看看再說。
她躡手躡腳的走進去,又來到上次看到的白色紗帳。
她輕輕地掀開紗帳的一角,哼!他果然又在裡面睡覺。
看他睡得好沉的樣子,她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他的睡臉看起來沒有平日的那種壓迫感,閉上眼睛的他依然俊美,也多了一股能她能完全靜下來的感覺。
她喜歡沉睡中的他,因為這樣的他不會讓她到害怕,也不會讓她有壓力。
"你看夠了嗎?"這時天禕突然張開眼睛,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秋心。
"對不起。"
秋心慌張的想要離開,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你很喜歡偷窺我,是嗎?"天禕笑得好得意。
"我沒有。"秋心怎麼甩也甩不掉他的手,她快哭出來了。
又是這種要哭的表情!天禕不悅的看著她,"你到底在怕我什麼?過來!"
他用力一拉,她整個人跌進他的懷中。
"不要,放開我!"她在他懷中死命地掙扎。
"以你的身分,可以拒絕我嗎?"抱著她的感覺真好,使他都快忘了抱她是要處罰她,他好整以暇地享受她身體柔軟的觸感。
"你要是敢掉下眼淚的話,我就要吻你啰!"他的手指碰了碰她可愛的小嘴。
"鳴......"秋心想要把已經到眼角的淚逼回去,可是她還是失敗了。
沒辦法!她實在太怕他了,要她不哭簡直比登天還難。
"你哭了!"天禕既生氣又高興,他生氣的是她居然又哭了,他高興的是他有理由可以吻她了。
"不要啊。"
秋心的兩隻手都被天禕制住,她害怕的看著他逐漸逼近的臉。
就在兩人唇瓣即將接觸的那一刻,紗帳外面響起的聲音迫使天禕放開秋心。
"貝勒爺,你要喝的茶我給你端來了。"
真是掃興!既然有人來了,他就沒有興趣繼續捉弄秋心了。
秋心倉皇的逃出天禕的懷抱,她一出紗帳就看到詩施。
"詩詩姑娘。"
"你叫我詩詩就行了。"詩詩客氣的說:"咱們以後要一起服伺貝勒爺,你不需要對我太多禮。"
"秋心,今晚你要來伺候我,知道嗎?"天禕的聲音從紗帳傳了出來。
"是。"秋心咬了下唇。"請問貝勒爺,我現在可以回春水閣了嗎?"
"去吧!"天禕淡淡地說。
一得到天禕的允許,秋水迫不及待的離開秋水閣。
"逃得還真快,這小妮子怎麼總是把我看成是大野狼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那是因為貝勒爺對她而言,就像只大野狼一樣。"詩詩的眼中閃著淚光。"貝勒爺,你真的決定要讓她來服侍你嗎?"
"是啊。"天禕看到詩詩眼角的淚光,"怎麼,你覺得她不適合?"
詩詩點了點頭,"奴婢覺得她太年輕也太嫩了,我怕她無法伺候好貝勒爺。"
"我就是喜歡她的年輕、她的稚嫩,是她讓我覺得王府的生活變得有趣。"天禕微笑的說。
詩詩難過的垂下頭去。"原來貝勒爺喜歡秋心啊。"
"喜歡是喜歡,不過你也不要想太多,我會找她來只是想氣氣天祈,沒有別的意思。"
天祈不要他碰秋心,他就偏偏要碰給他看,他倒要看看天祈能拿他怎麼辦?他向來對自己的魅力極有信心,相信不用一個月,他就能擄獲秋心的心,等天祈回來之後一切已成定局,到那時候他就等著看天祈哭喪的臉!
不要怪他做哥哥的狠心,要怪就怪他那個為了成為福晉而不擇手段的額娘!
聽天禕么說,詩詩的臉色稍稍變好,她笑中有淚的看像天禕,"貝勒爺,我好高興聽到你這麼說。"
"這有什麼好哭的?"他知道詩詩對他這個主子有多死心眼,她雖然是個忠僕,不過她事事以自己為主的態度讓他不禁為她的幸福擔心。
"你可以輕鬆一點,把該做的事都交給秋心吧。你現在是個二十歲的大姑娘了,以前幫你介紹的婚事你都不滿意,再這樣下去我會誤了你的,我看改天我要人去找找看有沒有適合你的對象,這樣我也好了卻一樁心事。"他語重心長的說。
詩詩搖搖頭,哽咽地說:"謝謝貝勒爺的好意,我還不想嫁人。"
"你還不想?女人的青春有限,難道你想做老姑娘嗎?"
詩詩著急的說:"就算是老姑娘也沒有關係,我不想嫁,我只想待在貝勒爺身邊。"
"那怎麼行?我怎麼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呢?"天禕笑到:"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找個讓你滿意的婚事,你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總不能虧待你,是不是?"
"是。"詩詩含淚點頭。
天禕故意不去看她的淚眼。
他心裡是明白的,詩詩跟了他這麼久,他怎麼會察覺不到她對他的情意呢?可是,他是無法回應她的感情的,所以他不能讓她再留在他身邊。
為了她好,他一定要找到比自己更值得讓她愛的人。
***
回到春水閣的秋心立刻收到眾人羨慕的目光。
這裡的奴婢幾乎每一個人都喜歡天禕,她們對秋心的際遇是又羨又妒。
和秋心最要好的如雲也是一樣,她恨不得自己就是秋心,能夠名正言順的陪在天禕身邊。
"秋心,你好好喔,以後你就可以時時刻刻待在貝勒爺身邊了。"如雲用無比羨慕的口吻對秋心說。
"如雲姐姐,你不要取笑我了!"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一想到自己以後就要和那個危險人物在一起,她光用想就受不了了。
"我哪有取笑你?我是羨慕你。"如雲傷心的說:"唉,如果我是你就好了,如果可以讓我在貝勒爺身邊待一天,我就死而無憾了!"
"沒那麼嚴重吧?"秋心啼笑皆非的看著如雲,"如雲姐姐,你不要說這種喪氣話嗎,說不定哪天貝勒爺就注意到你了,換你去伺候他也是有可能的事啊。"
"是啊,只不過這個可能小得可憐罷了。"如雲拍拍秋心的肩膀,對她笑了笑,"你到了那邊一切小心,不要做錯事。別忘了,就算他長得好看,他還是那個陰晴不定的貝勒爺喔!"她有點擔心秋心會應付不來。
"嗯。"她何嘗不擔心自己,她覺得自己好像要進入一個不可預知的世界,最令她感到不安的是,這個世界是由天禕作主的。
她真的能勝任這個工作嗎?她可是一點信心也沒有!
***
用過晚膳后,秋心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來到秋水閣。
秋水閣里只有詩詩,天禕好像出去了。
"詩詩姐姐,貝勒爺不在嗎?"如果天禕不在,那她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詩詩緩緩的說:"貝勒爺出去了,不過她要你等他回來。"
"哦!"秋心在心中嘆一口氣。
算了,反正人都來了,要怎麼樣都隨他吧!她沒有違抗他的資格,不是嗎?
"詩詩姐姐,你在貝勒爺身邊很久了嗎?"她好奇的看著詩詩。
"是很久了。"詩詩苦澀一笑。"我十三歲進王府,十四歲我就跟在貝勒爺身邊了。"
"有這麼久啊?"她真是佩服詩詩。"能待在貝勒爺身邊那麼久,我想詩詩姐姐你一定很得貝勒爺的歡心。"
"應該是吧。"詩詩若有所思的看著秋心,"你真是讓人羨慕啊!"
"啊?"秋心不懂她的意思。"詩詩姐姐,你是說我嗎?我哪裡有人羨慕的地方,我怎麼不知道?"
詩詩搖了搖頭。"不說這個了,來!我告訴你要注意哪些地方,首先是......"
詩詩開始告訴秋心她該做哪些事。
***
聽完詩詩講的那些事,秋心已一臉疲倦。
原來,伺候天禕還真是一件不簡單的事。
一早就要打水讓他洗臉,還要幫他穿衣、梳頭,除了伺候他用膳,晚上還要伺候他就寢;而這些都還只是最基本的,做奴婢的她還要隨時注意主人有什麼需求,主人要她做什麼,她就要做什麼。
她聽完之後,心裡對詩詩是更加佩服了!
詩詩居然能忍受這麼多年,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耐一個月呢!
詩詩在對她說完該注意哪些事後就離開了,留下她一個人等天禕回來。
她等了好久,等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還是連個影子都沒有。
"到底還要我等多久?"秋心打了一個呵欠。
不行了,她好想睡,她一定要睡一下才可以。
她看到天禕睡的白色紗帳,心想睡在那裡一定又暖和、又舒服,她只睡一下就好,他不會發現的!
秋心說服自己之後,就躺到紗帳里去了。
枕頭是軟的,被子也是軟的,她很快地就沉沉睡去。
一個時辰后,天禕回來了。
看到睡在紗帳內的小小身影,天禕是好笑又好氣。
這ㄚ頭好大的膽子啊!她不是看到他就想哭嗎?怎麼他一不在,她就騎到他頭上來了,難道她不知道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嗎?
"嗯......"秋心發出囈語,她噘了噘嘴,小臉上漾著笑。
看樣子這小妮子正在做好夢,真是可愛!天禕坐到她身邊,用手指輕畫著這張小嘴的輪廓。
"嗯。"她又嗯了一聲,小舌頭在他手指上舔了一下。
天禕露出微笑,他的目光無法從他臉上移開。
就只是這樣看著她,他心裡就充滿一種踏實感與安全感。打從遇見她的第一天起,他就時時刻刻想著她。
他表面看來是為了氣天祈,才故意要招惹秋心的,但事實的真相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本來他還不能確定,但現在她就在他身邊,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是喜歡這個人的。
他到底喜歡她什麼?他也說不上來,只知道當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會有一種幸福的感覺,讓他覺得即使為她放棄一切,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只要有她在他身邊就夠了!
他對她的感情不僅僅是愛情這麼簡單而已,而是一種非她不可的感情,他深信除了她之外,他不可能會對別人有這種感覺了。
看來,在她被他的魅力所惑之前,自己已經為她深深地著迷了。
向來放蕩不羈的他居然會栽在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小姑娘手上?相信認識他的人都不會相信吧,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太能夠相信。
"你這個小ㄚ頭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魅力呢?"看著她,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
嗯,好溫暖、好舒服啊!
秋心挪了一下身子,然後,出現了讓她感到刺刺的東西。
討厭!這是什麼啊?她打了個呵欠,然後張開眼睛。
這個刺刺的東西是──頭髮?
如果說這個已經教她吃驚到無法思考,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事更可能會讓她吃驚到奪門而出。
"早啊,我的小美人兒。"
這個聲音是?她屏住氣息抬頭一看,果然看到這聲音的主人──天禕的笑臉。
"啊!"她怎麼會在他身邊?她該不會就這樣躺在他的臂彎里,睡了大半夜吧?
"你......你回來啦?"她因為太害怕,所以口齒不清。
"是的。"天禕饒富興味的看著她焦急的模樣。"你實在是太盡責了!會在床上等主人回來的奴婢是很少見的,會睡到主人回來還渾然不知的奴婢更是世間少有,我是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你這麼一個好侍女!我真是幸運極了,不是嗎?"
秋心羞得抬不起頭。"貝勒爺,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她倒寧願他狠狠地罵她一頓,他這樣拐著彎罵她,讓她聽了更難堪。
"說什麼對不起,我有責備你嗎?乖,抬起頭來看著我。"天禕的目光中充滿了憐惜。這小妮子為什麼老把他當成是壞人呢?她知道他有多高興能跟她同床共眠嗎?如果每天晚上都這麼伺候他,那他不知會有多高興。
秋心慢慢的抬起頭來,小嘴抿得緊緊的。
他看著這張昨晚不知道摸過多少次的臉蛋與偷親過無數次的小嘴。
"你要一直這樣看著我嗎?還是你要下床去準備伺候我起床?"
聞言,秋心連忙說:"奴婢這就去幫貝勒爺準備,貝勒爺你等我......"
她一邊說一邊往後退,緊張過度的她要下床時差點跌出床外。
"哈哈──"
在天禕的大笑聲中,秋心狼狽的衝出去了。
她很快的把自己的臉洗乾淨,然後她趕緊端著溫水進來。
"貝勒爺請用。"她把溫水放在天禕面前。
"嗯。"天禕沒有馬上動手洗臉,他笑笑的看著她,"昨晚睡得好嗎?"
秋心臉一熱,"很、很好,多謝貝勒爺關心。"
"那就好。"天禕很滿意她的答案,如果她的答案是不,那他會讓她再嘗一次他擁她入眠的滋味。
洗完了臉,天禕要秋心為他換衣服。
秋心取來天禕要穿的衣服,身材嬌小的她要為高大的天禕寬衣實在有些困難。
"貝勒爺,可以請你自己脫衣服嗎?"
"可以。"天禕倒是沒有為難她,他一解腰帶,上衣就從他身上落下。
"啊......"他古銅色的肌膚和雄偉的上半身讓秋心不由得輕叫出聲。
沒想到他比看起來還要壯上許多,她是不是太低估男人了,大部分的男人是否都跟他一樣把好身材藏在衣服下?
"怎麼,我的身材你不滿意嗎?"天禕看她在發獃,便打趣的問道。
"不是的,對不起!"秋心的臉一下子發燙了起來,她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你幫我穿上吧。"天禕坐回床上,好方便她為他穿衣。
"是。"
秋心臉紅耳赤的靠近他,雙腿不聽使喚的她一個不小心踩到他的衣服,然後,她往前撲了過去。
天禕輕鬆的將她接住。"小心啊!"
秋心整個人撞進天禕的胸膛,她因為吃驚而張開的小嘴正巧不偏不倚地含住他胸前的一隻突起。
"呃......"被她含住后,天禕感覺到有股熱流在他體內奔竄。
秋心在含住的瞬間就知道自己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
她趕緊鬆口,驚慌失措的對他喊道:"貝勒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我。"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含住他那個地方的,這不能怪她呀,她也不想跌倒啊!
她以為他會發脾氣,可他不但沒有發脾氣,還用溫柔到有點怪的目光看著她。
"貝勒爺?"她真的好害怕。
"秋心。"天禕突然喊了她的名字,接著,他將她壓倒在床上。
"貝勒爺,你不要這樣!"鳴,她跟他怎麼又回到床上了?
他像在對她宣告什麼似的說道:"我要吻你,這是你自找的。"
"我沒有呀,哇──"她的喊叫聲瞬間消失在他口中。
他充滿男人味的身體緊壓著她,他不停的索求她的唇,狂野又激烈的熱吻讓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秋心的手始終擋在兩人之間,因為她害怕他會對她做出更過分的事。
果然,天禕的手漸漸地來到她的胸前,她心慌的抓住他的手。
"貝勒爺,不要啊!"
"你阻止不了我的。"
天禕將她的手反轉到她身後,他灼熱的唇吻上了她美好的胸前。
少女特有的體香讓他體內的慾火流竄得更快,他不停的吻著她的唇瓣和他小巧卻美好的渾圓。
"不!"
秋心的淚水奪眶而出,她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到他的嘴巴里。
淚水鹹鹹的味道讓他停止動作,看到她淚流滿面,心中頓時湧現對她的歉意。
"我......"他又讓她哭了?他怎麼會又讓她哭了呢?
秋心緊緊抓住胸前的衣服,她看了他一眼后,便跳下床哭著跑走了。
"秋心,你別走!"喚不回秋心的天禕頹然的倒在床上。
天哪,他又惹她哭了!他是怎麼了?怎麼會像只野狗似的突然發情,難道他連這點自制力都沒有嗎?
他對其他的女人就不會這樣,怎麼他就是拿她沒有辦法呢?
她本來就已經很怕他,這下子好了,她以後一定會把他當鬼一樣離他遠遠的。
"天禕啊天禕,這是你自作自受,人家會討厭你不是沒有原因的,現下,看你怎麼把她拉回你身邊!"他無奈的對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