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已深,孟欣嬙打扮妥當正在長廊上東張西望,準備摸進應禁慕房裡來個霸王硬上弓。
「欣兒,你還是別胡鬧了,只怕你一摸進去就教少爺給發現,一腳將你踢出來,到時豈不是更難堪?」小巧仍覺不妥。
「放心好了,我就是要讓他發現,瞧瞧我這身裝扮。我愈瞧愈滿意,兩位大叔是從哪裡弄來的?」她好奇的問向一旁的空峒二老。
「這……」只見他們笑得極為不自在,甚至還紅了臉。那套衣裳可是他倆專程上江南名妓那裡,費了一番工夫才弄到手的。
見他二人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孟欣嬙也懶得再逼問。管這衣裳是打哪來的,反正此刻穿在她身上就是她的了,而且今夜自己就要靠它來完成畢生心愿──登上盟主夫人寶座。「兩位大叔不方便說就甭說了,咱們別耽誤時間,我這就摸進去了。」
「慢點,有人!」佟大海突然低叫。
「這麼晚了會是誰?」小巧好奇的問。
「是孟麻子!她要──」孟欣嬙險些大叫。
佟二海及時捂住她的嘴,並拉低她的身子。「噓!小聲點。」
「嗯。」孟欣嬙點頭表示明白后,佟二海這才放開手。「孟麻子三更半夜不睡覺,在木頭的房門外閑晃個什麼勁?」她一臉醋意。那孟麻子該不會是想勾引木頭吧?真是不要臉,竟想出這等奸計,她絕對不能讓她得逞。
孟欣嬙完全忘了自己才是不懷好心,一肚子奸計。
「她好像想進少爺房間,可是似乎又在猶豫,遲遲不敢進去。」小巧不解的道。
「那不要臉的女人竟敢無恥淫蕩的想勾引木頭。兩位大叔,你們將那蕩婦引到這裡來,讓我好好羞辱她一番,要她別這麼不知羞恥。」最好也讓孟麻子見見她這經過一晚琢磨過的璞玉,教她自慚形穢的知難而退。
「別節外生枝了。」佟大海見她醋意橫生,忙開口勸說。
「難不成讓她捷足先登?」孟欣嬙怒道。
那倒也是,本來就是要這丫頭來破壞應孟聯姻,若教孟家女先進了房,豈不是功敗垂成?倒不如讓這潑丫頭來逼退孟家女。
「好吧,我們這就將她引來讓你出氣。」佟二海點頭。
「這還差不多,你們快去!」孟欣嬙焦急的催促,生怕水仙先她一步進了木頭的房間,那樣她會飲恨至死。
「嗯。」空峒二老立刻施展輕功,無聲無息的接近水仙。可是水仙也不是簡單人物,一發現有異物逼近便立即出手,令空峒二老不免心驚,想不到孟家女武功如此了得,還好當初兄弟倆沒有用搶人那招,否則可要吃癟了。
他們怕會驚動房內的應禁慕,只得低聲道:「孟姑娘,得罪了,請隨我們過來,有個人想見你。」
「什麼人想見我?」水仙不屑道。
「你先別揚聲,你瞧。」他們指著站在樹叢后正扠腰、橫眉豎眼的孟欣嬙。
「我道是誰,原來是她!」水仙更不屑了,不過仍是一個翻身而至。「你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她質問。
「鬼鬼祟祟的人恐怕不是我吧。說!你偷偷摸摸的在木頭房外想幹啥?」
「我……」她本想趁今晚向盟主表白心意,並要他別為了烽玉昭而犧牲自己的幸福娶那丫頭,可到了這裡卻又有些退卻,畢竟一個姑娘家要表白是需要很大的勇氣。正在猶豫不決時,這丫頭居然鬼鬼祟祟的出現在這裡,身邊還多了兩個老怪物。她若猜得沒錯,這兩個老怪物便是空峒二老,但這對兄弟一向孤僻古怪,他們怎麼會和這丫頭扯在一塊?還肯聽命於她。而他們躲在這裡究竟意欲為何?
孟欣嬙見她支吾不語,不屑道:「羞於啟口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姑娘,說是什麼名門正派、好人家出生的,還不是專做這偷雞摸狗、不知羞恥的事。」
「你……」水仙氣得渾身發顫。
「別不承認,你是不是打算摸進木頭房裡主動獻身?真看不出你是這麼的不知羞。這也難怪,瞧你生得一臉淫相,會這麼做也沒啥好奇怪的。」她哼著鼻損道。
水仙氣得大口喘氣,這丫頭在說什麼鬼話,居然這樣羞辱她。「那你三更半夜穿得這般浪蕩,在此鬼鬼祟祟又是做什麼?」她看孟欣嬙一身薄紗根本遮不了身子,真不敢相信她才是正牌的孟家女。她真為名門莊主感到悲哀,居然養出這樣的女兒。
「你別嫉妒我了,我現在可是有如鳳凰般的嬌俏可人。」孟欣嬙自鳴得意。
「哼!我瞧你是烏鴉裝鳳凰。」她譏笑道。
孟欣嬙一聽又惱了。這女人真是討人厭,她說這話分明是嫉妒,真是口賤得人憎。「沒關係,我知道你是見不得我好,才故意貶損我。」
「哼!懶得和你計較。說,你在此做什麼?」水仙惡狠狠逼問。
「呃……你管我要做什麼。」孟欣嬙登時心虛起來。
水仙見她那模樣益發懷疑,又瞧她那身裝扮活像個浪女,鐵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難不成……「該不會是你想摸進禁慕哥房裡無恥的獻身吧?」定是這樣,也只有她才做得出那種無恥的事。
「我……這個……」真糟糕,竟讓孟麻子說中了,但她怎麼也不能承認,否則定會教孟麻子笑話。現在她要怎麼解釋?
佟大海生怕事迹敗露,又見孟欣嬙露出窘狀,只得開口道:「我們兄弟倆見欣兒姑娘睡不著,陪她出來逛逛。」
「逛逛需要穿成這模樣?」水仙懷疑的斜睨了孟欣嬙一眼。
一旁一直不敢吭聲的小巧連忙為欣兒解圍道:「這是欣兒自己做的,白天不好意思穿,趁晚上特意試穿看看。」小巧難得說謊,說得她一身是汗。
「她還會做衣裳?真看不出來。」水仙不屑的譏諷。
「你是什麼意思?我是大巧若拙,倒教你看錯眼了。」孟欣嬙立刻反譏回來。
「妳……」
「兩位姑娘就別再爭執了,若吵醒了盟主,大夥可都難看了,不如咱們這就各自離去。」佟大海見情勢演變下去,必成兩女相鬥,吵翻了天,到時今晚的計畫就全泡湯了。
「可是我還沒有得逞……」孟欣嬙心急的叫道,但及時讓佟二海捂住了嘴,免得她又口無遮攔的將一切都說出來。
「什麼得逞?」水仙懷疑的問。
佟大海連忙笑道:「你聽錯了,欣兒姑娘是說她還沒得勝怎能回去,因為她向來好勝,非要吵贏你才甘心,這會兒要她乖乖回去,她當然不肯。」他靠近水仙小聲道:「孟姑娘,你大人大量,別和她計較了,她向來心胸狹窄,心眼小得很。」
水仙這才冷哼道:「哼!我才懶得和她計較。」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孟欣嬙又一臉怒容,打算好好跟孟麻子理論一番。空峒二老見狀,不由分說地捂住她的嘴,架著她便飛身離去。
水仙不屑的撇撇嘴,轉身回房。經他們這一鬧,今晚她也沒有勇氣嚮應禁慕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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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放手,快放手!」一回到房裡,孟欣嬙便哇哇大叫,「你們到底是在幫誰,難不成你們是孟麻子派來的不成?」她怒氣沖沖的朝空峒二老大吼。
「你誤會了,我們是怕你一時口快壞了事,才先把你架回來,免得孟姑娘起疑。」佟二海連忙解釋。這丫頭真不識好歹,凈會壞事,真懷疑會不會押錯了寶,這丫頭根本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不是看在應禁慕對她似有幾分在意,他們也不會挑上她來誘惑他。
「是嗎?可是這會兒尚未出師就收兵,教我怎能甘心。」她不滿的看著空峒二老。
「放心好了,等孟姑娘走了,咱們再溜回去便成了。」佟大海安撫她。
跟在後面匆匆跑進房的小巧一聽,立刻叫道:「你們還要去?」他們居然還不死心。
「當然要去,而且要趕快,免得孟麻子見我們走了,又不要臉的摸進木頭房裡。」孟欣嬙擔心得很。
「可是……」
「別可是了,不然你留下別去了,我和兩位大叔去就可以了。」
「不,我怎能讓你自己一個人去,老夫人交代……」小巧差點把老夫人要她暗中看著欣兒的事說溜嘴。
「老太婆交代你什麼?」孟欣嬙質問。
「沒什麼,老夫人沒交代我什麼。」小巧連忙搖手否認。
「她當真沒交代你什麼?難道你是老太婆派來監視我的?」
小巧心虛的急忙道:「你別胡亂懷疑,我怎麼會是老夫人派來監視你的。」
看她急成這樣,八成冤枉她了。「別緊張,我隨便說說的,你怎麼會是老太婆派來監視我的嘛。」她不好意思的拍拍小巧的肩。
小巧這才鬆了一口氣。
「好了,咱們快去,免得讓孟麻子搶先佔了便宜。」她就怕孟麻子又回頭摸進應禁慕房裡勾引他。
「是啊,咱們這就再回去。」佟大海附和。
一行人又悄悄來到應禁慕房前。
「我進去了。」孟欣嬙低聲說。
「嗯,我們會在這裡替你守著,記住一定要熬到天亮。」佟二海交代她。
「知道了啦!」她急忙摸了進去。
咦?怎麼這麼黑。
「這個死木頭睡覺也不留盞燈。」她險些撞上椅子。
「留盞燈好方便你摸進來嗎?」應禁慕突然出聲。
孟欣嬙嚇了一跳,「要死了,一進門就被逮個正著。」她懊惱道。
他點上了燈,霎時一室光亮,讓她眼睛一時無法適應,刺得睜不開眼。
應禁慕正等著她,要不是水仙突然出現,這丫頭恐怕早溜進來了。
應中天早就發現了空峒二老,也知道他們的計畫,只是孟欣嬙涉世未深,又喜人吹捧,易受人蠱惑利用。唉!今後欣兒恐怕是他最大的弱點。
「死木頭,你害我眼睛都睜不開了。」孟欣嬙抱怨著。
應禁慕盯著她那一身裝扮不覺失笑。這丫頭真是寶得可以,不過她這身打扮還真是令人血脈僨張,想不到她身材這麼好。
見他直勾勾盯著她瞧,孟欣嬙反倒不好意思。「你瞧著我幹啥?」她有些害羞的問。
「你穿成這樣不就是要我瞧?」他好笑的回答。
沒錯!這正是她的目的。她又開始得意忘形,甚至搔首弄姿、故作風情的說:「我這身裝扮你可喜歡?」
「喜歡,當然喜歡。」他露齒而笑。
孟欣嬙大喜,心花怒放的扭動身體。她一身薄紗飄飄然的,胴體若隱若現,讓應禁慕再也笑不出來了。
該死!他竟受不住誘惑起變化了。
瞧他臉色倏地沉了下來,難不成他不喜歡她為他做的精心裝扮嗎?不可能,她這麼婀娜多姿,體態玲瓏有致,他怎麼會不喜歡?會不會是哪裡疏失了。孟欣嬙雙手開始在全身上下摸索,看看是否有不妥之處。
她這無心的動作卻更顯撩人,讓應禁慕益發不可抑制。這小妮子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她這些動作是會要了男人的命。
她仔細檢查一番后,確定自己一切都完美無缺,懷疑是她的姿態不夠撩人,衣服不夠暴露,裙子撩得不夠高,乾脆拉下肩膀的薄紗,露出白晰的香肩,一手撩高裙襬嗲聲道:「木……禁慕,你瞧我這模樣美不美?」
應禁慕強忍身體的衝動,拚命提醒自己空峒二老就在外頭,這是個陷阱,但她若再不停止這些撩人的動作,他可真會剋制不住的要了她。
真是個木頭,她都做到這樣,他還是像木頭人一樣無動於衷也就算了,居然還一臉好像在忍受極大痛苦的模樣,看來不下點猛葯是不行了。
她輕輕款擺身軀的挨嚮應禁慕,不客氣的在他身上東摸西搔,惹得他心癢難耐、渾身像著火似的。
喘息著直冒汗,應禁慕被她撩撥得慾火難耐,正打算回應時,孟欣嬙卻不耐煩的推開他。
「你這死木頭,我已使出渾身解數了,你毫無反應就算了,也不需要一臉痛不欲生的表情,好像多瞧我一眼有多痛苦似的。」她氣得扠腰跺腳,有如潑婦般罵個不停,最後竟委屈的哭了起來。「我為了你可說是吃盡苦頭,現在又為你穿了這一身,差點著涼不說,你居然露出一副水深火熱的模樣回報我。我討厭你,我最討厭你了!」她一古腦兒的哭鬧不休。
「我是如同水火,痛苦難當。」他逗她,她真是最會殺風景的人。
「你……哇──」她哭得更大聲。
「我是被你撩撥得痛苦難當啊。」應禁慕捂著耳朵道。
孟欣嬙立刻停止哭泣,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的不敢置信。「真的?」
「一點也不假。」他笑著說。
她登時破涕為笑,還笑得一臉得意。「我就知道以我的魅力,你哪抗拒得了。告訴我,你瞧我這模樣有沒有覺得意亂情迷,陣陣酥麻?」
「意亂情迷?酥麻?」他吞著口水道。這丫頭一得意就忘了形,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是啊,有沒有?」她急著問。
「呃……有。」他終於吐出這個字來。
「有就好。兩位大叔說得沒錯,我果真是塊璞玉,瞧我打扮起來是多麼的艷冠群芳,連你都無法抗拒。」她又開始自鳴得意的搔首弄姿。
「是啊,你說得都對,我就是沒辦法拒絕你。」應禁慕被撩撥得燥熱難當,一把擁過她,縮緊了手臂,將她用力圈在懷裡,閃著慾火的雙眸盯著一臉愕然的她。她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將有什麼後果……但瞧她唇紅齒白,他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
「欣兒進去那麼久,居然沒被少爺丟出來,這裡頭那麼安靜,難不成少爺他真……」小巧說不出口了。她和空峒二老一起守在門外,起初還聽見欣兒大哭大叫、咒罵連連,以為她被發現后,一定是被少爺痛斥一頓,才會老羞成怒的大聲哭鬧。但一會兒后就無聲無響,這……她紅著臉不敢再想下去。
「若是如此就太好了,想不到那丫頭還真有兩下子。」佟二海笑道。
「看來一切順利,咱們只要等天一亮,衝進去逼婚便成了。」佟大海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要不是事實擺在眼前,我真不敢相信應禁慕會喜歡上那個瘋丫頭。」佟二海搖頭,有些不敢置信。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就知道你們沒安好心。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如果不說,我就衝進去救出欣兒。」小巧怒聲質問。
「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是欣兒姑娘自願的,怎麼能怪我們呢?再說若沒有我們,只怕她遲早也會這麼做……不,她不是說她早做過了,只是遭人壞了事,否則她老早得逞了,所以這全出於欣兒姑娘自願,我們並沒有勉強她。你若是現在衝進去,我包管她不會感激你,說不定還會怪你壞了她的終身大事呢。」說完,空峒二老一副「你看著辦」的表情。
他們說得沒錯,現在衝進去只會招來欣兒的怨懟,而且也冒犯了少爺;可是不進去的話,又不知道明天一早會發生什麼事。該怎麼辦呢?她苦著一張臉,又思及老夫人若知道她也參與了此事,不知會怎樣責罰她。
佟二海見狀安慰她說:「別擔心,一切有我們,你只要裝作不知情,明日一早趕來看熱鬧便成了。」
「我……可是……好吧!」小巧內心幾經掙扎,眼下也只能這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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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少奶奶她……」應中天一副不知如何啟口的模樣。
「她又怎麼了?」庄馨靜不悅的說。深夜教應中天給吵醒,居然又是為了那丫頭,她難道就不能安分點,讓她過幾天好日子。
「她在少爺房裡。」應中天終於說出口了。
庄馨靜皺眉,「這麼晚了,她在禁慕房裡做什麼?」
「她和少爺……這個……」他實在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這下不用他說,庄馨靜也明白了。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還能幹什麼?其實這倒也無妨,反正兩人就要成親了,可是……
「說,是誰主動挑起的?」不用問庄馨靜心裡也有數。
「是少奶奶,但她也是受到空峒二老的煽動,才會溜進少爺房裡,打算逼少爺娶她。」他硬著頭皮說出。
「那丫頭真是無法無天,她怎麼會和空峒二老有交情?」
「上回少爺上名門山莊時,路上巧遇少奶奶,兩人在林中曾與空峒二老有過一面之緣。」
「才見過一面,欣兒就輕易受那兩人挑弄,她也太草率輕浮了。」
「不過空峒二老將來若知道少奶奶才是真正的孟家女,他們不氣得吐血才怪。」
「那兩個老胡塗活該。對了,禁慕知道那是個陷阱嗎?」
「少爺知道。」
「知道他還……」禁慕到底打算怎麼做?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急著來請示老夫人,看看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事到如今我還能怎麼辦?這會兒想阻止恐怕也來不及了,就隨他們去吧。我想禁慕心中自有盤算,我這做娘的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嘆口氣。
「可是明日一早……」
「放心好了,我相信禁慕會應付的。」庄馨靜對自己兒子有信心,他向來老謀深算,誰算計得了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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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禁慕雙手圈著累癱了的孟欣嬙,一臉的愛戀,他終究是要了她,而且還是瘋狂的要了她,想必她是累壞了。他有些心疼,圈著她的手臂愈圈愈緊,恨不得將她融入懷裡。
她並沒有因為他的箝制而不舒服,反而睡得更滿足,雙頰不時舒適的朝他的胸口磨蹭,甚至還露出一臉得意的笑容。
這丫頭連睡覺都在為計謀得逞而得意。見她這模樣,他想搖醒她再要她一次,他永遠也要不夠她。
也許是感受到他的慾望,孟欣嬙突然醒來,一張開眼便又不客氣的朝應禁慕進攻,讓他失笑不已。真不知是誰想要誰?
良久后,孟欣嬙才又疲憊的沉沉睡去,嘴角始終掛著滿足的笑容。
天快亮了,相信不久空峒二老就會破門而入。那兩個老怪物處心積慮想破壞應孟聯姻,卻反倒一手促成婚禮加速進行,將來鐵定會氣個半死。
應禁慕保護性的將孟欣嬙用棉被包得密不透風,但她卻不合作的不斷踢開,白晰的肌膚在微光下更顯嬌媚。孟欣嬙的這份美只有他能看、能擁有,他可不希望讓兩個闖入的老怪物大飽眼福,他這回強制性的不許她踢開。
孟欣嬙不舒服的睜開迷濛的雙眼,見他正用棉被將她裹得緊緊的,不解的問道:「你在做什麼?」
「你乖乖躺著別亂動,也別將身子露出。」
「為什麼?」她不解的打了個呵欠,伸個大懶腰,整條棉被登時由她細嫩的肌膚滑下,瞧得他身子又是一緊。
不成,再繼續這樣下去,他會被這丫頭折磨死。應禁慕連忙再將棉被拉起來裹住她,「別再讓被子滑開了!」他警告道。看看外面的天色,相信要不了一刻他們便會闖入。
「可是這樣子很不舒服,熱死人了。」她掙扎道。
「忍耐一下。」他只得好言安撫,免得她春光外泄,平白教人佔了便宜。
「可是……」她動了一下,棉被又往下滑了一寸,此時空峒二老正巧沖了進來,應禁慕連忙用身子擋住她,惱怒的將她塞回被子里,這一回他連頭也不許她露出來。將她塞密后,他才氣惱的回頭面對二老。
空峒二老見闖入的時機雖然尷尬,卻也正巧逮個正著,這下他們可得大大發作了。
「你這好色之徒,居然對一個丫鬟做出這種敗人名節的事,枉費你身為武林至尊,你教她今後怎麼面對眾人?」佟二海佯裝憤怒的指責。
「事到如今,你雖然貴為盟主,也得為這丫頭負責。」佟大海附和道。
「對!你若不肯負責,我兄弟二人就算打不過你,也會拚上老命為欣兒姑娘主持公道。」佟二海馬上介面。
兩人一搭一唱的企圖逼應禁慕就範。
只見應禁慕一臉漠然,不發一語。
「好呀!敢情你玩了人家姑娘便想賴帳!」
應禁慕嫌惡的看了他們一眼,依然不語。
這應禁慕也太沉著了,完全不像他們所預計的,看來得多吆喝些人來,讓他拉不下臉,難堪得表示願意負責。兩人主意一打定,便開始大呼小叫,欲將府里的人都給吵過來。
片刻后,應禁慕房裡便擠滿了人,眾人爭著看熱鬧。
其實應禁慕就是要他們惹得人盡皆知,才方便他的反將之計。
孟欣嬙見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她瞧,生平以來第一次感到難為情,整個人光溜溜的窩在被子里,動都不敢動,只露出一雙大眼。
不久后,庄馨靜偕同水仙及應中天也來了。
空峒二老見水仙也來了,更是心喜。
「孟姑娘,你要為欣兒姑娘作主啊!想她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昨夜卻教盟主給玷污了。」佟二海先發制人。
水仙怒火中燒,原來這丫頭昨晚穿那一身衣裳,果真是無恥的來誘惑應禁慕的。昨晚實在不該放過她,更不該缺乏勇氣不去敲應禁慕的房門,這一猶豫倒教這臭丫頭奸計得逞。她憤恨不已,不甘心的狠狠瞪著床上的孟欣嬙。
「哼!會半夜穿得如同煙花女子摸進男人床上的丫頭,你說她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水仙忿忿的嗤鼻道。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竟敢這麼說我,我……」孟欣嬙一氣之下,衝動的想起身與她拚命,忘了棉被底下的自己身無寸縷,還好應禁慕及時制止她,否則她可就要當眾出醜了。
孟欣嬙臉紅的忙縮回被子里,但一張嘴仍是咒罵個不休,「你別想要激我出醜,反正木已成舟,你最好別再妄想我的木頭了。」她現在終於明白什麼叫作木已成舟。為了更刺激孟麻子,她佔有性的抱住應禁慕,一臉得意的表情。
水仙果真氣得兩眼冒火,恨不得立刻將她拉下床。這厚顏無恥的蕩婦!「恬不知恥!」她咬牙別過臉。
「你這個──」
「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口!」庄馨靜不耐煩的大喝。
兩人這才噤口。
「你們倆都別再給我開口,在這麼多人面前爭風吃醋像什麼話!」她斥道。
「老夫人說得極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緊解決這件事。」佟大海連忙指著床上的兩人道。
「是啊,請老夫人作主,別讓欣兒姑娘委屈了。」佟二海也介面。
「哼!」庄馨靜先怒視空峒二老一眼后,才轉向從頭到尾一臉自若的應禁慕。「禁慕,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都瞧見了,就這麼回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這是什麼態度!欺人太甚,你打算始亂終棄嗎?」佟大海表現得像真替孟欣嬙抱不平似的。
房裡其他人也是一臉不敢置信,少爺做出這種事還不肯負責,這不是他們平日敬重且自重自愛的少爺,眾人紛紛不平的叫嚷。
「少爺,你怎能在毀人清白之後又棄之不顧?」
「是啊!是啊!」大夥又一陣叫囂。
孟欣嬙見眾人這麼為她,感動不已,也愈發對應禁慕惱怒起來。「你為什麼不依他們對我負責?瞧他們忿忿不平的樣子,我看了都感同身受、義憤填膺了。」
這丫頭反倒忘了誰才是當事者,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應禁慕好笑的看著孟欣嬙。
「依你們之見,我該如何做呢?」應禁慕向眾人問道。
「當然是即刻舉行婚禮,給欣兒姑娘一個名分。」佟大海喜道。
眾人立刻鼓噪稱是。
水仙眼見四周圍的人皆倒向孟欣嬙,連忙道:「不行!禁慕哥要娶的人是我,我們早有婚約,況且四日後我們便要成親了。」
水仙語聲一落,眾人又一陣討論。
「成親?!你說木頭早就打算四天後和你成親?」孟欣嬙驚叫。
「不錯,所以你別以為獻了身就穩坐盟主夫人寶座。」這回輪到水仙得意了。
「木頭!」孟欣嬙怒不可抑的大叫。
應禁慕捂緊了耳朵,她的嗓門真可媲美河東獅吼。「在。」他無奈的應了聲。
「你居然欺騙我,我……哇──」她又使出嚎啕大哭的本領。
空峒二老見了暗贊在心頭,這丫頭哭鬧功夫倒是一流,最好鬧到眾人對她同情,應禁慕受不了投降為止,現在他們只要再推波助瀾一番即可。
「應盟主,你雖然與孟姑娘成婚在即,但事到如今你也不能棄欣兒姑娘不顧。各位,你們說是不是?」佟大海挑撥眾人的情緒。
「是啊,少爺,大夥都知道欣兒暗戀你成痴,況且你和她昨晚又已……眼下你只能退了和孟姑娘的親事,改娶欣兒。再說如今木已成舟,相信孟姑娘也不會再堅持這樁姻緣。」應中天開口。他已經明了少爺的用意了。
眾人聽到連應總管都這樣說,紛紛覺得少爺該娶欣兒,退了與孟姑娘的婚事。一時間,房內又是一陣人聲沸騰。
「大家都住口,我想聽聽禁慕怎麼說。」庄馨靜舉手制止眾人,心中也明白兒子的打算。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等候應禁慕的決定。
應禁慕先是看向水仙,見她一臉的憤怒,他微皺眉后,又轉向氣得滿臉通紅的孟欣嬙。「唉!是我不好,明知已有婚約還一時迷失縱慾,我對不起欣兒。」
孟欣嬙一聽,「你這什麼意思?你還是不打算娶我,我……我不想活了!」她一怒之下不顧一切就要跳下床準備尋死。
應禁慕急忙點住她的穴道,讓她動不了,也順便點了她的啞穴,免得她吵鬧個不停。唉!她那衝動的小腦袋老是顧前不顧後的。
佟大海見狀,心想不強硬點只怕不行了。他硬聲說道:「應盟主,想不到你真的打算對欣兒姑娘始亂終棄,她的家世雖不如孟姑娘,但好歹也與你有了夫妻之實,你不能因為貪寶而成狼心狗肺的淫棍,就算你娶了孟姑娘得了至寶,但日後在江湖上人人只要問起你,一定會對你大肆批評的。」
「不錯!少爺,江湖人一向最重名聲,你不能壞了咱們武林第一家的名聲啊。」應中天假意道。
所有人連聲附和,登時又是一片吵鬧。
「應盟主,你得給欣兒姑娘一個交代。」佟大海順勢逼迫。
情勢如此,逼得應禁慕不得不改口道:「既然大錯已鑄成,我就娶欣兒吧。」
應禁慕此話一出,立刻響起一片掌聲。
「禁慕,你當真已考慮清楚?」庄馨靜這時才又開口。
「娘,對不起,孩兒不孝,做了錯事,請娘原諒。」
「你太讓我失望了!」庄馨靜佯怒。
「娘──」
「不要再說了,你毀了娘多年的心愿,也喪失取得至寶的機會,你這不肖子!欣嬙,是我們應家對不起你,咱們走!」庄馨靜一臉怒容的拉著同樣憤怒不已的水仙轉身離去。
「娘。」應禁慕假裝沮喪的喊。
打鐵趁熱,佟二海怕應禁慕改變主意,連忙道:「你可不能反悔,擇期不如撞日,應盟主今日就娶了欣兒姑娘吧。」
「這……」他一臉為難。
而被點了穴不能動彈也無法開口的孟欣嬙,則是興奮的拚命眨眼。佟二海剛才說那句話最合她的意,最好現在馬上成親,否則老太婆和孟麻子定會找機會破壞。俗話說得好,怎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嘛!瞧他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等自己能動,非得要他好看。
應禁慕見孟欣嬙拚命轉動的眼珠,偷偷暗笑在心裡,明白這丫頭鐵定不會放過他。
佟大海見應禁慕遲遲不語,又急忙道:「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我們兄弟倆就權充女方的長輩為她主婚,我們這就去張羅,你只要等著做新郎便成。」
「可是婚禮如此倉卒是否太委屈欣兒了?」應禁慕假意道。
「不會的,少爺。事到如今,欣兒姑娘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少爺願意娶她已是她不知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她若再不知足,咱們就別娶了。」應中天故意道。
只見孟欣嬙聽得一肚子火,一張嘴又出不了聲,氣得她一雙大眼拚命眨呀眨的。
「唉!看來已無轉圜餘地了。好吧,就依你們。」應禁慕似乎一臉無奈。
「太好了,那我們這就下去張羅,一個時辰后就舉行成親儀式。」空峒二老喜孜孜的與眾人分別張羅喜事去了。
見所有人都離開后,應中天才開口道:「少爺,這樣可妥?」
「妥,當然妥,也只有如此才能順利娶得欣兒。」應禁慕笑道。
「但是老夫人和水仙姑娘……」
「放心,娘知道我的打算,至於水仙,她似乎……唉!我會好好謝謝她的。」他明白水仙的心,也知道她是個好姑娘,但他無法接受她。而這次會請她幫忙,實在是不得已,看來與欣兒完婚後,他非得重重酬謝水仙不可,但不知她是否會敞心接受。
「那麼屬下也告退了,我得去幫忙籌備婚禮。」應中天也退出房外。
原本吵鬧的房間在眾人離去后頓時靜了下來。
孟欣嬌瞪大眼睛示意應禁慕為她解穴,張著嘴想破口大罵,卻發不出聲來,樣子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應禁慕笑道:「若你答應我不會大呼小叫,我就立刻幫你解穴。」
語畢,只見她氣呼呼的又是一臉猙獰的表情。
「你若不答應,那隻好僵啞著身子拜堂。」他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孟欣嬙這才收斂,不情願的眨眼,表示答應。
應禁慕這才滿意的解開她的穴道。
才一解開,孟欣嬙馬上辟哩啪啦開罵:「你要死了,敢這麼對我,分明想謀害親妻,你──」她又被點了啞穴。
應禁慕無奈的搖頭道:「我不該相信你的。我忘了你一向忘性,右耳入左耳出,你還是啞著嗓子好了。」
她當然不依,連忙扯著他的手臂要他解穴。應禁慕硬是佯裝不理,徑自下床著衣;孟欣嬙一見他毫不避諱的光著身子下床,立刻羞怯的別過臉。
「怎麼,昨晚熱情的小貓咪,天一亮倒成了害羞的小綿羊。」他取笑道。
她氣得躲在被子里捶枕頭出氣。
「別捶了,再不下床著裝,可就來不及拜堂了。難不成你不想當盟主夫人了?」他故意逗她。
這怎麼成!她急忙想下床,但思及此刻身無寸縷,著實有些不好意思,真不知昨晚哪來的勇氣,兩人居然……她回想起昨晚的熱情,登時又面紅耳赤、羞不可當。
見她嬌羞的模樣,他邪笑的又逗她,「難不成你是要我親自為你著衣?」他挑逗的吻向她的頸項。
孟欣嬙一陣酥麻,雙臂自然環上了他的頸項,任他予取予求。
直到兩人筋疲力竭,應禁慕才喘息道:「咱們花去太多的時間了,動作得快點,否則待會兒便會有人來催了。」他愛憐的撫了撫她的秀髮,順便解開她的啞穴,相信經過方才的激情,她的氣該消了不少。
沒錯,經過了方才的親密,孟欣嬙早忘了自己曾氣些什麼。她溫馴的點頭,但仍感到害臊,全身裹著棉被才敢下床。
應禁慕見了,不住微笑。床上的她就如同她的本性,熱情有活力;但一下床,想不到她會女兒態畢露,嬌憨可人。
當孟欣嬙好不容易紅著臉穿好衣裳,轉過身卻發現應禁慕一臉的惱怒,眉頭皺得死緊的瞪著她瞧。她不解的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轉身就變了個樣,簡直莫名其妙。
應禁慕不悅的指著她的衣裳,「你不能穿這身衣裳出去。」想到若讓人瞧見她曲線畢露、衣不蔽體的模樣,他就怒不可遏。
「為什麼不能?它很美啊!你昨晚不是對它稱讚有加,還直誇它襯得我的身材更為玲瓏有致。」
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死也不許她穿出去,這是他專享的,怎能平白便宜了別人,誰也別想占他應禁慕女人的便宜。「不能就是不能。」他強硬道。
「不能?那我穿什麼?我就只有這套衣裳,難不成你要我光著身子拜堂?」她不悅的說。這人簡直蠻橫不講理。哦!她知道了,木頭一定是見她一經這件衣裳襯托,益發嬌艷,怕別人瞧了直流口水。哎呀!真是的,這木頭還真是小心眼。她喜孜孜的暗喜在心頭。
「那倒不用。」他由衣櫃里取出一件紅嫁衣,這是他特別為她量身訂製的嫁衣,原本打算四日後才讓她穿上,想不到受空峒二老那一推助,反讓欣兒提早穿上了它。
「哇!好漂亮的嫁衣。」她高興的立刻穿上。「好似為我訂做的。」她開心不已。
應禁慕滿意的看著孟欣嬙,見她興奮的模樣,頓時感到無限滿足。她終於完全屬於他了。
「咦,你為什麼準備了這件嫁衣在房裡?原本打算給孟麻子穿的?」孟欣嬙登時醋勁大發。
他搖搖頭看著孟欣嬙,正想再逗她一下,門外傳來小巧的催促聲,「少爺、欣兒,大夥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拜堂了。」
孟欣嬙一聽登時眉開眼笑,先拜堂再說,其他的等拜完堂再逼問。「走吧!他們一定等不及了。」她拉著應禁慕的手往屋外走去,急著拜堂。
真不知是誰等不及了?應禁慕笑嘆。
倒是小巧看不過去。「欣兒,你走慢點,哪有新娘拉著新郎趕著拜堂,這會教人家笑話的。」
「有道理。木頭,還是由你拉著我走,總之要快點。」孟欣嬙急得不得了。
「欣兒──」小巧為之氣結。欣兒一副怕人來搶親似的,哪家姑娘成親時不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就算沒有,也得裝得嬌羞矜持,哪有人像她這般急著嫁?
應禁慕則是無奈的苦笑,看來即將與他拜堂成親的是一位與眾不同的猴急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