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灧被劫到宇文護府邸的事件落幕了！

宇文邕把玉湖送回陳國，也把李皇后好好的訓斥一頓，雖然他沒有廢后也沒有將她打人冷宮；不過對李皇後來說，她已經徹底失去宇文邕的心，就算她沒有身在冷宮也和在冷宮沒有什麼差別。

至於宇文護，宇文邕除了忍耐還是忍耐，他是很想好好的教訓他為水灧出氣，不過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下，他這個皇帝只得對宇文護繼續忍氣吞聲下去。

至於水灧，則被策封為』灧妃」，每天除了國事，宇文邕幾乎都待在她的身旁。

現在的水灧實在是太可愛了！她不再逃避他，他們之間不再有距離，他總算是得到她的心，全部的心。

這樣的日子對宇文邕和水灧來說是快樂的、幸福的，他們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

在一個月之後，他們平靜又幸福的生活面臨了嚴酷的考驗。

事情是因水灧而起。一日午後，她一個人在宮中到處逛逛，由於皇宮相當大，她到現在還沒有將皇宮逛完呢！

不知不覺的，她來到皇宮的最深處。這裡她沒來過，眼前只看到一片空地，而在遠處好像有個房子在那兒。

她好奇的走近，想知道那是棟什麼樣的房子。

走近一看，她才看清楚那是棟毫不起眼的房子，整棟房子是用一塊塊石頭砌成的，吸引她注意的是門口有兩個士兵在站崗。

兩個士兵全副武裝，手裡都拿著武器，再加上周遭陰森鬼魅的氣息，水灧覺得很不尋常。

「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她走向兩位士兵。

「灧妃娘娘。」長得較高的士兵說。「灧妃娘娘快請回吧，這裡不是娘娘該來的地方。」

士兵緊張的口氣讓水灧覺得奇怪。「你們不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就不離開。」水灧強硬的說。

「這……」兩個士兵你看我，我看你。

長得較矮的士兵為難的說：「灧妃娘娘，你這不是在為難奴才們嗎？就算灧妃娘娘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對灧妃娘娘也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你們……」水灧臉色一變，屠命令的口吻問：「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說不說？」

士兵們心中一悸，這灧妃娘娘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如果他們不聽她的命令，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回灧妃娘娘的話，這裡是專門關一些別國派來我們國家作亂的姦細，和戰場上捉回採的戰俘，這些人都是很危險的，所以奴才才會勸灧妃娘娘趕緊離開這兒。」

「原來這個地方是牢房呀！」水灧想了想，緊張的問：「告訴我，這裡面有沒有陳國的人？」

「這個……」高個子的士兵不敢隱瞞的說：

「應該有吧，奴才記得人數不多，只有幾個。」

「只有幾個？」水灧好奇的看了他們一眼，「那麼這些人最後會怎麼樣呢？要把他們關一輩子嗎？」

「不會關一輩子的，娘娘。如果他們肯降服的話，皇上就會饒了他們、免去他們的罪，還會為他們安排工作和住所；如果他們不肯降服，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什麼？」水灧叫了出來。「不降服皇上就要殺了他們？你們說的是真的嗎？」

「奴才不敢欺瞞娘娘！」

居然有這種事？水灧聽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那麼愛她的宇文邕居然會如此的心狠手辣，她不相信，她要親口聽他說。

⊙⊙⊙

當天晚上，宇文邕來到蕾薇閣的時候，水灧馬上跟他提起這件事。

「皇上，你放了那些關在西邊牢房的人好不好？」

「你跑到那裡去了？」宇文邕用責怪的眼神看她。「那個地方很危險，你怎麼可以去那裡？告訴我是誰帶你去的？』

「沒有人帶我去，是我在無意間發現那個地方的。」水灧繼續想去說服宇文邕：「皇上，對周國來說那些人雖然是壞人，可是他們也是在為自己的國家做事、為自己的國家盡忠，如果他們沒有在周國犯下罪大惡極的錯的話，我想請皇上放他們回去，饒了他們的命。」

宇文邕生氣的低吼：「你給我住口！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要我放了他們？這是不可能的！」

「可是，皇上，他們是——」

「我叫你住口，聽到了沒？」宇文邕難得對水灧如此生氣。「婦道人家懂得什麼國家大事？以後不准你接近那個地方！」

宇文邕生氣，水灧也生氣了！

她怒瞪著宇文邕，「我以為你為我改變，變得溫柔、變得不再霸道，沒想到你的溫柔只限於我，你還是我剛認識的那個蠻不講理的暴君，算我看錯你了。」

水灧說完話就要衝出去，宇文邕快她一步的攔下她。

他粗暴的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地將她拉向自己。「你剛才說什麼？再給我說一次！』

「我不想跟你說話，放開我！」水灧對他人叫。

宇文邕氣得臉色鐵青，脖子也浮出青筋。「你好大的膽子，從來就沒有人敢這樣對我吼叫，你以為我寵你，你就可以不顧我的尊嚴了嗎？」

「放開我！我不要跟你說話……」水灧還是這句話，她用盡全力想要掙脫他。

但是她的力氣遠遜於他，不管她怎麼的努力，她的手還是被他抓得牢牢的。

她很恨的瞪著他，然後低下頭一口咬住他抓著她的手。

她的牙齒深陷進他的肉里，直到嘗到血的腥鹹味，她才愕然的把嘴鬆開。

「你咬夠了嗎？」宇文邕森冷的看著她。「如果還咬得不夠，你可以換另外一隻手！」

水灧的嘴角有宇文邕的血，他看著她的表情讓她全身發冷，連帶心也冷了。

「對不起……」看著他被自己咬出血的傷口，她好後悔自己的衝動。「我不是存心要咬你的，我是……嗚……」

宇文邕突然覆上她的嘴，用力地吮過留有自己鮮血的嫩唇。

他用力地吻著她，像要將她整個人揉進他的身體里一樣的吻著她。

吻完之後，他拉著她往床鋪的方向走。

「你要做什麼？」水灧害怕的問。

「你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嗎？」宇文邕用力地將她推到床上，然後動手脫起自己的衣褲。

水灧趁他脫衣時悄悄地溜下床，然後跑向門口。

宇文邕在她的手觸到門之前就從後面抱住她，又將她抱回床上。

「啊！」

「你是我的人，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宇文邕一手壓著不停蠕動的水灧，一手迅速為她寬衣解帶。

「皇上，我不要……」水灧的掙扎沒有停過，他這樣的對待，讓她覺得自己只是樣東西，而不是他的女人。

「你有說『不要』的權利嗎？」在盛怒之下，宇文邕的動作極為粗暴。他粗糙的手指用力搓揉她的雙乳，在她雪白的胸口留下許多紅色的印記。

「不要，好痛……」水灧痛得掉下眼淚。

宇文邕對她的淚水灧若無睹，也對她痛苦的呻吟聲置若罔聞。

他將她用力地推開，接著離開床鋪。

他一直背對著她，直到穿好自己的衣褲。

水灧止不住自己的哭泣聲，她抓著殘破不堪的前襟，睜著一雙充滿驚嚇的眼睛看著他的背影。

時間緩緩的在兩人之間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宇文邕才轉過身來面對她。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他冷聲的說。「收回我是暴君這句話，剛才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水灧顫抖著唇，眼眶噙著的淚水閃爍著晶光。

如果可以讓宇文邕消氣，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可是，只有這件事她做不到！她不是不愛他，就因為她愛他，才不願意看他成為暴君，看他殘害那些無辜的人啊！

「我不能欺騙我自己……」她憂傷的看著他，「我愛的是宇文邕，不是殘暴的宇文邕……」

「好！」宇文邕用力的點頭。「我會記住你說的話，等著看吧！你會後悔的，你會跪著求我原諒你的！」

宇文邕咬牙切齒的說完話，就拂袖而去，他怒氣沖沖的，一路上還踢翻椅子，門也險些被他踹破。

不一會兒，水灧臉上爬滿了淚水。她沒有後悔，她只是失望，只是傷心。

她知道要一個人改變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她真的希望他為她改變，她希望她的愛能改變他。

但是，她失敗了；她不但改變不了他，還讓他把她自他的心中驅逐。

他走了，而且，他不會原諒她了。

⊙⊙⊙

自那一晚開始，宇文邕就不再到薔薇閣。

一連五天，他都睡在自己的寢宮。

晚上他不到薔薇閣來，水灧見不到他；白天水灧把自己關在房裡，自然也見不到他。

到了第六天，他們總算是見面了。不是宇文邕到薔薇閣來，而是水灧自己到宇文邕的寢宮。

見到水灧不請自來，宇文邕臉上雖維持著冷漠，內心卻是欣喜不已。

五天沒有見到水灧當然不好受，不過他還是得忍下去，因為他是不會去跟她求和的。

他要她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他要等她有了悔意才去看她。

沒想到水灧居然自己采了，這讓他很高興，看來水灧是來跟他道歉陪罪的，他這幾天強忍住對她的思念是有代價的。

的確是如此。因為水灧不但來了，還帶來一桌豐盛的酒萊。

八道萊全是他愛吃的，連酒也是他最愛喝的，水灧欲認錯求和的意思十分明顯。

除了酒菜，她自己也是打扮得秀色可餐。

看得出采她精心裝扮過了，今晚的她穿著他最喜愛的一襲白衣，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她看起來就像是從月光下走出來的仙子，如此的飄逸、如此的清麗、如此的動人……

水灧倒了兩杯酒，把一杯遞給宇文邕。「皇上，請喝了這杯酒。」

宇文邕接過酒杯，淡淡的說：「為什麼要我喝了這杯酒？」

水灧動人的明眸定在仙臉上，「因為水灧不懂事讓皇上生氣了，如果皇上喝了水灧特地為皇上準備的這杯酒，就表示不生水灧的氣了。」

「你真的知道自己錯了？」

「是的。」在燭光的映照下，水灧美麗的臉更顯得艷光四射。「皇上，你可以原諒我嗎？」

「當然！」宇文邕在她醉人的目光下喝下她為他斟的酒。「你也不要生我的氣了，好嗎？」

「皇上……」水潲半跪在地上，把頭靠在他的大腿上。「我好想你，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傻瓜，我怎麼可能不要你呢？」宇文邕捧起她憂慮的小臉，輕輕地吻了下她的唇。

「那件事過去就算了，以後我們都不要再提，你只要把心放在我一個人身上就好，知道嗎？」宇文邕撫著她的長發說。

「是！」水灧沖著他一笑。「皇上，我們再來喝酒好嗎？」

「好！」

美酒加上美人，酒量淺的人大概酒還沒有下肚就醉了吧！

宇文邕自認酒量不錯，可是他卻一下子就醉了，可能是因為他實在是太高興了，水灧為他斟的酒，他一杯接著一杯喝下肚……

⊙⊙⊙

宇文邕這一覺睡到隔天中午才起來。

等他完全清醒，他才知道昨天夜裡發生的事。

在御書房裡，水灧站在他面前。

他鐵青著臉問她：「西邊牢房的土兵說昨天深夜你帶著我的令牌要他們把囚犯放出宮去，有這回事嗎？」

「是的！」水灧坦減回答。「我是趁你喝醉時偷了你的令牌，然後拿著你的令牌假傳你的口諭，要他們放人的。」

「你——」宇文邕氣得全身發抖，他氣憤的一巴掌甩在水灧臉上。

「你居然敢騙我？騙我說你知道錯了，帶著酒菜來向我陪罪，原采這是你故意設下的陷阱；你就是為了偷得我的令牌才把我灌醉的，是不是？」

「對不起！」水灧抱歉的看著他。「我不能見死不救，在我知道這些人並沒有犯下什麼重大過錯，卻因為不肯降服而即將被處死，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他們有這樣的下場！你生我的氣是應該的，因為我是背叛了你沒有錯，你懲罰我吧！什麼樣的懲罰我都願意接受。」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動你嗎？」宇文邕實在是太生氣了。水灧這樣幫著那些外人來欺騙他，將他堂堂一國之君玩弄於股掌之中，她讓他太失望了。

「來人啊！」他大吼一聲。

外面有幾個護衛很快的走進來。「屬下在！」

「把灧妃娘娘給我關到西邊的牢房，一天只給她吃一餐，我要把她關到她徹底悔悟為止。」

「是！」

水灧聽完宇文邕對自己的懲罰，她蒼白著一張臉，但沒說任何話的讓士兵帶走。

宇文邕轉過身去，看也不再看她一眼。

「皇上，請三思啊！」何泉斗膽的開口。、「灧妃娘娘是金枝玉葉，怎麼能關在那又濕又冷的地牢里呢？用不著一天，怕一時半到她就會吃不消了。」

何泉是真心喜歡這個溫柔又善良的灧妃娘娘，他會仗義執言是因為不願意看到皇上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你給我閉嘴！」宇文邕怒斥何泉。「誰都不準幫她求情，誰要再敢為她求情，我就縫了他的嘴！」

何泉不敢再說，趕緊閉上嘴巴。

在場的其他人也都噤聲不語，雖然大家都有心想幫水灧，不過卻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