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翟聲？」看到心上人在這深夜還到房裡來看自己，倪為笑得眼睛都眯成一直線。

她高高興興地招呼他：

「快進來坐啊，我給你倒茶。」

「不必麻煩了。」翟聲開門見山就問她，「為兒，是你和余和暗地裡勾結，聯合起來騙我的吧！」

倪為嚇了一跳，她不安的看著翟聲，笑得好勉強。「翟聲，你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翟聲目光銳利的盯著她看。「你要余和騙我說珊瑚已死，事實上珊瑚還好好的待在榮親王府對不對？」

「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倪為不敢承認。「那是余和的事，如果你認為他騙你，那你應該去找他興師問罪，找我做什麼？」

翟聲一笑。

「好，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我心裡清楚得很。可惜你這招借刀殺人的法子還是行不通，你以為我會為了珊瑚的死趕走皓月，沒錯，我是中了你的計，如你所願趕走了她，但是現在，我要去找她回來。」

「為什麼？」倪為吃驚的大叫。「你還要去找那個女人？珊瑚她已經被榮親王……」

「你知道這不是真的。」翟聲輕嘆一聲，說：「好，我就讓你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珊瑚還活著，因為她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榮親王要怎麼對她用刑呢？」

「珊瑚她……她怎麼會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她不是你的……」

「我所愛的珊瑚另有其人。」翟聲定定的看著倪為。「說出來你一定不相信，但這是事實，我所愛的珊瑚就是皓月。換句話說，我一直以為自己愛著兩個人，實際上卻只有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皓月。」

「什麼？」

倪為的嘴張得大大的，她臉上驚愕的表情寫明了她此刻的心情。

「我不信，皓月怎麼會是珊瑚呢？」她無力的說著。

「皓月就是珊瑚。」翟聲很溫柔的笑著。「我要去找她，從今以後我們不會再分開。」

「等一下！」倪為喊住要離開的翟聲。「你若真的娶一個格格做妻子，我們寨里所有的人都會看不起你的，他們不會要你再當寨主的。」

「無所謂。」翟聲輕鬆的笑道。「我只要皓月，至於其他的東西是不是我的，我都不在乎。」

※※※

「皓月姐姐，你看！」

坐在涼亭發獃的皓月聽到夕妍甜美的聲音連忙抬頭一看，夕妍摘了好多花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這些花都好漂亮，等一下我要把它們插在花瓶中，放到每個人的房間去，讓大家的房間都香香的。」

「辛苦你了。」皓月聽完夕妍的話又回到她的世界中，繼續發獃。

「皓月姐姐！」

夕妍拉著皓月的手一直搖一直搖，她嚷嚷著：

「你是怎麼一回事嘛？大白天的就在發獃，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嘛！」

「有啊，我有在聽啊。」

「騙人。」夕妍嘟起小嘴說，「你一定是在想他，對吧！」

「唉！」皓月長嘆一聲，自從她回到王府後，她就常常嘆氣。

「皓月姐姐，你真的忘不了他嗎？」

皓月搖著頭說：「我想忘，但我是永遠都不可能忘了他的。」

「你再這樣執迷不悟是在給自己找罪受。」

「大哥？」皓月回頭一看，果真是大哥來了。

「皓昀哥哥。」夕妍開心的迎上前去。「我正要去找你，你自己倒跑來了。」

「嗯。」皓昀不熱絡也不冷淡的應了聲，他對夕妍向來是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

沒再理會夕妍，皓昀沉聲的問皓月：「你決定把他們的落腳處說出來了嗎？」

皓月堅定的看向他，「大哥，你不要再問我，我說過我不會說就是不會說，你逼我也沒用。」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包庇翟聲？難道說他把你害得還不夠慘嗎？」皓昀無法了解皓月的小腦袋瓜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那個該死的翟聲不但奪走她的人，還毀了她的名節，現在幾乎全北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被捉走的事，衍生出來的很多謠言都對她不利，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很嚴重的傷害。

單就這一點便可以將翟聲處以死罪，可是皓月居然還護著他，無論如何都不肯鬆口。他不明白翟聲到底有哪一點好，居然讓皓月心甘情願這樣為他。

他想一定是翟聲說了什麼甜言蜜語迷惑了皓月，騙了純真的皓月。否則以皓月格格這樣的尊貴身份，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那種下三濫的雜種呢？

「大哥，翟聲沒有害我。」皓月幽幽的說著。「雖然說我跟他之間已經結束，可是我對他的感情並不會隨著時間而改變，我會一直愛著他，又怎麼可能出賣他呢？」

「你給我住口！」

皓昀實在是聽不下去，他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傻妹妹啊！

「對一個綁架自己的人還口口聲聲說愛呀愛的，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

對大哥的指責，皓月無話可說。不過，這個時候在場的另一個人卻說話了──

「皓昀哥哥，你怎麼可以罵皓月姐姐？皓月姐姐她沒有錯啊！她就是喜歡那個人，甘願為他付出，她這樣的愛人方式你不感動沒關係，可是你也不能讓皓月姐姐難過啊！」夕妍忍不住要為皓月說話，因為她是真的很佩服皓月對愛情的執著和勇氣。

「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小鬼說話了？」皓昀輕罵著夕妍。

「哼，我才不是小鬼，我已經是大人了！」夕妍對皓昀說，「雖然我喜歡你，但是我不能看你這樣誤會皓月姐姐，皓月姐姐她……」

「夠了！」皓昀不耐煩的低吼一聲。「我才懶得理你們的事，管你們要愛誰、要喜歡誰都隨便你們，反正我說的話沒有人聽，我不管了。」他帶著一肚子的怒氣走了。

好凶啊！夕妍吐吐小舌頭。她也不想惹皓昀生氣，她知道他生起氣來是很可怕的，不過她還是說了讓他生氣的話，誰教他要欺負皓月姐姐呢！

「夕妍，謝謝你為我說話。」皓月拉著夕妍的小手，感激她為自己所做的。

夕妍不好意思的搖搖頭。「沒什麼啦，皓月姐姐，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你千萬不可以氣餒喔！」

「謝謝你。」皓月覺得好溫暖，夕妍說的話讓她心裡好過不少。

接下來就是時間的問題。

時間可以沖淡她心裡的傷，沒有翟聲的日子雖然很難過，但日子總要過下去。她要儘快讓自己恢復成以前的皓月格格，她已經夠不孝了，她不能再讓阿瑪和大哥為她擔心。

※※※

半夜時分，皓月被遠處傳來的喧鬧聲吵醒。

今晚留下來過夜的夕妍就睡在她身邊。

「啊──」她打完呵欠后揉著惺忪的睡眼說，「怎麼這麼吵啊？是誰三更半夜不睡覺在吵架啊！」

「好像不是吵架。」皓月擔心是不是有刺客潛入，她急忙跳下床。

「皓月姐姐，你穿衣服幹嘛？」

「我不放心，我要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你乖乖的待在這裡不要亂跑！」皓月迅速的穿上衣服離開。

「等一等，我也要去。」夕妍也把自己的衣服穿好追了出去。

※※※

聲音好像是從後花園傳來的。

皓月循聲跑著，當她跑到後花園時，才發現這裡已經聚集了許多人。

許多的燈籠和火把將後花園照得就像大白天那樣明亮，幾乎所有的侍衛都到齊了，他們圍成一個大圈圈，她在圈圈裡看到了榮親王和皓昀。

「阿瑪？大哥？」怎麼他們也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她迷惑不解之際，她看到被壓在地上的刺客。

怎麼會？她從頭到腳都僵住了！

她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變得異常大聲，她顫抖的唇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個名字：「翟聲？」

趴在地上的翟聲聽到這熟悉的呼喚猛然抬頭。「皓月！」他的身體甫一提起，押著他的侍衛馬上將他重重地壓了回去。

雖然只有一眼，不過這對翟聲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安慰。

唉！他怎麼想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又再一次落入榮親王的手裡。

因為他急於見到皓月，行事太大意也太莽撞，他以為憑著自己的武功可以順利的見到皓月，並把她救出來。

但他高估了自己，也小看王府里的這些侍衛。沒錯，他的武功要和十個人周旋應該還有勝算，可是對方不只二十個人啊！更何況王府的森嚴戒備超乎他的想象，他可以說前腳一踏進王府，就馬上被人發現。

沒辦法，被捉就被捉了，他倒不擔心自己的安危，至少他見到了皓月，他的心愿就算是完成了！

「皓月姐姐。」這時才趕到的夕妍一看見這種場面都呆住了，她搖搖皓月的手：「皓月姐姐，這是怎麼回事啊？」

皓月根本沒聽到夕妍的話，也不知道她已經來了，她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翟聲身上。

怎麼辦？翟聲被阿瑪捉住，這一次她還能將他平安救出嗎？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榮親王厲聲的吼道。「翟聲，我這次不會像上次那樣簡單就放過你的，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腦筋動到我女兒頭上，這一次你就等著領死吧！」

「不要啊！」

皓月在眾目睽睽之下撲到翟聲身上，她這一撲讓大家都看得傻眼，也把架著翟聲的兩名侍衛給逼退。

「皓月，你這是在做什麼？」

榮親王的聲音比獅子吼還要兇猛。

「不要殺他，阿瑪，我求你，」皓月哀求的看向榮親王。

「皓月。」翟聲爬起來一把將皓月摟進懷中，他將她用力地抱了抱，貪婪的吸著她的體香，然後將她推開。

「你快走開，我不會有事的！」他一個人受苦沒關係，可是皓月不行，他不要她陪自己一起受苦。

「不，我不走！」皓月哭叫著抱住翟聲。「我們要在一起，是死是活都要在一起。」

「好一句『是死是活都要在一起』啊！」榮親王從牙縫間擠出話來。

「阿瑪。」皓昀知道皓月慘了，阿瑪氣得臉紅脖子粗，皓月把他的老臉都給丟光了！

「阿瑪。」皓月哭泣的哀求榮親王。「是女兒不對、女兒不孝，可是說什麼女兒也不能讓阿瑪殺了他，女兒求阿瑪呀！」

「沒什麼好求的！」榮親王嚴厲的看向眼前的不孝女。「等一下我再找你算帳，來人啊，把這小子給本王押進牢房。」

翟聲揮開往自己身上招呼的手。「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會走。」他直挺挺的站了起來。

「翟聲。」

看翟聲跟著押解他的人走，皓月想走近他。

「皓月，別過來。」雖然身在險境，翟聲卻笑得從容。「你等我，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皓月淚眼迷濛的目送翟聲離去。

「來人啊！」榮親王又下了命令，「把皓月格格帶回她的房間，派人守著她，沒有本王的命令，誰都不許讓她踏出房門一步，聽到了沒有？」

「喳。」兩名侍衛走到皓月身邊。「格格請。」

「阿瑪？」皓月搖著頭。「你不能把我關起來，我不要──」

「這可由不得你！」榮親王見皓月不走，火氣又上來了。「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給我押下去！」

「格格，屬下得罪了。」

「阿瑪，不要！」皓月被硬拉下去，她只能絕望地對皓昀喊著：「大哥救我，大哥！」

看著皓月被帶走，皓昀面帶憂色，有阿瑪在，他也是束手無策啊！

※※※

二天後──

被軟禁的皓月因為兩天滴水未進而虛弱得躺在床上，只要榮親王一天不放翟聲，她就一天不進飲食。

絕食明志是她唯一能為翟聲做的事。如果救不出翟聲，要她眼睜睜的看著他被處死，她也無意獨留人間。

就在她餓得體力透支、精神恍惚之際，她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

「皓月姐姐，你醒一醒啊，我是夕妍。」

「夕妍？」勉強睜開眼睛，皓月在夕妍的攙扶下坐起身來。「怎麼會是你？你怎麼可以進來呢？」

「是皓昀哥哥陪我一起來的。」夕妍扶皓月到椅子上坐下。「皓月姐姐，你吃點東西吧，要不然會沒有力氣走路的。」

「你要帶我去哪裡？」

「還有哪裡，當然是翟聲那裡呀！」夕妍催她。「先吃點東西，要把握時間，別讓皓昀哥哥等得太久。」皓月終於會意過來，感激的握握夕妍的小手，勉強進食果腹。

吃飽了，身體也有些力氣，她和夕妍走出房間。

「大哥。」她感動地不知道該對守在門外的皓昀說些什麼才好。

皓昀看她無恙，這才鬆口氣。

他這麼做無疑是背叛阿瑪，可是他不忍心看皓月再絕食下去。他才不在意翟聲的死活，他在乎的是皓月，他的親妹妹。

他聳聳肩，一臉的無奈。「什麼話都別說了，誰教我是你大哥呢！」

「大哥。」

「好了，咱們快走吧。」

在皓昀和夕妍的陪伴下，皓月順利的來到牢房。

有皓昀在，看守的士兵不敢多說話，就讓皓月進牢房探視。

「翟聲。」在昏暗的燭光下，她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人。

「皓月？」翟聲霍地從地上坐起，他沒有看錯吧，真的是皓月？

打開牢門，皓月投進翟聲為她敞開的雙臂中。

「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對你用刑？」

「沒有，你看我身上有傷嗎？」翟聲捧起她的臉，抹去她臉上的淚。「好了，別哭，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可是皓月的淚水就是止不住。「能看到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我好怕你已經被……」

「傻瓜。」

翟聲愛憐的看著她，低下頭深深地吻住她。

他的舌輕輕舔著她顫抖的唇，滑進她嘴裡找到她的小舌深深地吸吮著。他靈巧的舌在她的唇齒間纏綿、舔舐，彷彿要把這幾天來對她的相思一一從她芬芳的小嘴中討回來。

「嗯……」皓月熱切的回應著，在他的嘴裡用她的舌探索著，用她所有的熱情來回應他。

長長的熱吻過後，兩人緊緊的相偎在一起。

「翟聲，我們以後要怎麼辦呢？」她輕聲地問。

「就看老天爺的安排吧。」翟聲不想讓她太擔心，笑著對她說，「現在這樣也不錯啊！我們又回到我們相遇的地方，你不覺得這裡很讓你懷念嗎？」

皓月錯愕的看著他。「你怎麼會知道的？」

「我怎麼會知道你是珊瑚？」

翟聲攏攏她的秀髮，柔聲地說：「我早該知道的不是嗎？你暗示過我很多次，如果不是我太遲鈍，我們早就遠走高飛，也不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你不會怪我吧？」

「怪你騙我嗎？」

皓月點點頭。

「如果當時我表明自己的身份，你一定不會理我的，我只好騙你說自己是漢人，還借用了珊瑚的名字。」

「你會騙我也是為了我不是嗎？」翟聲感激的說道。「你冒險救我，又為我受家法，如果我還因為這樣責怪你的話，那我還是不是人呢？我只怪自己為什麼不早一點發現你就是珊瑚，要不然你就不會受到這麼多委屈。」

他執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皓月，對不起。你能原諒我之前那樣對你嗎？」

「我不怪你。」

皓月把頭靠在他的胸前，滿足的嘆了口氣。

「我從來不敢奢求什麼。五年後能再遇到你，我已經很感謝老天爺。後來我們相愛，我更覺得自己幸福得不得了，就算因為誤會而多吃了些苦頭，那又算得了什麼呢？」

「皓月，你真善良。」

看著她和她的心一樣美麗的臉，翟聲愛憐地親吻她。

「等一下。」皓月笑著躲開。「還記得五年前我們在這裡相遇時所發生的點點滴滴嗎？」

「當然記得。」翟聲望向窗外，又圓又大的月亮就在天上。

「看，又是個月圓之夜。」他抱著她坐在自己面前，摟著她的纖腰。

「那時我就在這一堵牆的外面，和你說話，吹著笛子給你聽。」皓月回憶著說。

「這樣的月色讓我憶起你的笛聲。」

皓月對他嫣然一笑。「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她打開一直拿在手上用布包起來的東西，他送給她的玉笛就在裡面。

「你把笛子也帶來啦？」翟聲驚喜的看著她。

「我知道它會派上用場的。」皓月輕巧地把玩著玉笛。「客人，你想點什麼曲子聽呢？」她俏皮的問他。

翟聲的眼中盛滿了深情與柔情。「什麼曲子都可以，只要是你吹的，我都喜歡。」

皓月柔柔的一笑，優美的笛聲隨即在這牢房中響起。

在這一刻，這世界彷彿只剩下他們兩人，在這個牢房中，伴著悠揚不似人間樂的笛聲，他們深深地沉醉在這份得來不易的幸福中。

※※※

隔了一日的夜晚，在相同的時間，夕妍和皓昀又領著皓月出門。

皓月本來以為皓昀和昨晚一樣要帶她去見翟聲，但她想錯了。

皓昀借故支開看守牢房的守衛，將翟聲帶出來，要求他跟他們走。

「大哥，你要帶我們到哪裡去？」

怎麼大哥一直往後門的方向走呢？

「有話待會兒再說。」看皓昀嚴肅的模樣，皓月只是納悶卻不再問。

走著走著，皓昀領著他們來到了後門。

皓月一呆。「這？」好奇怪，怎麼後門是打開的，而且，這裡的守衛都被支開。

「你們快走吧！」皓昀指著綁在一棵樹下的一匹白馬。「你們需要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除了銀兩和食物，還有一道阿瑪的權杖，只要有這道權杖，你們就可以連夜出城。」

皓月他們一臉的驚訝。

皓月首先說：「大哥，你這麼做的話，阿瑪不會饒你的。」

「皓月說得對。」翟聲注視著皓昀的眼中有感激，也有感動。「我很感激你肯這樣幫我，可是我不能連累你。」

「你別弄錯了！」皓昀瞪翟聲一眼，冷冷的說道，「我這麼做是為了我妹妹，我希望看到她快樂。既然她選擇了你，就算我對你不滿意也不能說什麼。我今日幫你，無非就是希望你能帶給皓月幸福，你可以向我保證會一生一世愛她、疼她嗎？」

翟聲用力地承諾：「我用我的性命保證！」

「那我就放心了。」皓昀將視線轉向泫然欲泣的皓月，把手伸給她。

「大哥！」皓月哭著奔進他的懷中。

「不要哭，又不是永遠都不能見面，對不對？」到了這個時候，皓昀仍是─臉的鎮定，不過還是聽得出來他的聲音中帶點哽咽。

「大哥，我不能丟下你不管。」

「我不會有事的！」皓昀給皓月一個鼓勵的輕笑。「別忘了我是阿瑪唯一的兒子，『虎毒不食子』這句話你聽過吧？放心。」

「嗯。」皓月臉上有淚也有笑。

「好了，你們快走吧，逃得愈遠愈好。」皓昀鄭重的看著翟聲，「翟聲，我最寶貝的妹妹就交給你了！」

翟聲頷首道：「請大哥放心。」

「既然你開口喊我一聲大哥，那麼我的阿瑪也就是你的阿瑪，你仍執意要為親人報仇嗎？」

皓昀嚴厲的看著翟聲，一旁的皓月則是眼帶哀傷地等著他的答案。

翟聲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只要有皓月在我身邊，我這一生就再也無所求；在愛與恨兩者間，我選擇的是愛。至於過去的仇恨，我會選擇遺忘的。」

聽完翟聲的話，皓昀笑了，皓月笑了，夕妍也笑了。

「走吧！」皓昀最後再抱一次皓月。「這樣我就放心了，後會有期，皓月！」

「後會有期，大哥！」皓月揮淚跟皓昀道別。

「夕妍，希望我們還能再見面。」

「會的，皓月姐姐。」夕妍笑中帶淚的說。

「我們走了。」

皓月依依不捨的再看兩人最後一眼，和翟聲騎著馬離開了這個自己出生的地方。

待皓月他們離開，夕妍笑著對皓昀說：「皓昀哥哥，你知道嗎？我發現自己更喜歡你了耶！」

「哦，是嗎？」皓昀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走了回去。

「哼，每次都這樣！」夕妍嘟著小嘴，氣呼呼的也跟著回去。

※※※

塵土飛揚，疾風呼嘯而過，皓月和翟聲馬不停蹄的賓士，順利出了城門。

「皓月。」翟聲突然喚了一聲。

「嗯？」

「你會不會後悔？」

皓月轉過頭來。

「愛上你，我永不後悔！」

說完，她靠在他溫暖的胸前，安心又滿足的閉上眼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