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原來這就是他們這幾隻老狐狸把他找來的原因?亦玦斜倚在廳外的樑柱,傾聽著廳內熱絡的交談聲,斜飛入鬢的濃眉掛著淡淡的嘲弄與鄙夷。

晨曦格格?嗤,不就是那個讓藺兆玦逃之夭夭,削爵抄家的女人嗎?怎麼,害了一個還不夠,現在竟然把腦筋動到他身上了?

他記得藺兆玦,是個不可多得的優秀將領,在邊疆屢立大功,沒想到這樣一個出眾的人物,竟因為不跟那個醜女結婚而被削爵,甚至貶為平民?這敬親王府也未免太囂張了,憑仗著自己在京中的勢力作威作福,真是可惡。

他並不是個喜愛打抱不平,愛管閑事的人,不過,現在這算盤竟然打到他亦玦貝勒的頭上,難道他們以為,他會答應撿一個被人拒絕的垃圾當福晉嗎?嗤,他會讓那些打著如意算盤的人後悔的。

邪魅的冷笑飄上亦玦如雕刻般俊美的臉龐,愈發平添一股魅惑力,似正似邪,令人欽慕又畏懼。

「呃,貝、貝勒爺,您不進去嗎?王爺、福晉正等著您吶。」小六子彎著身子,畏縮的問著。

亦玦勾起唇角,淡淡道:「我進去不打斷了他們的好興緻嗎?」

「可是、可是……」天,真希望有人可以告訴他,要怎麼應對這位性格難以捉摸的貝勒爺。

「別慌,去告訴他們我在廳外踅過一趟,他們就會忙得沒時間懲罰你了。」不等小六子反應,亦玦已經像陣風似的離去。

他倒要先去會會那個不知廉恥的晨曦格格,打消她糾纏上他的意圖。

敬親王府位於京城的繁華薈萃處,巍峨的殿堂,可說是除了皇宮之外最令人矚目的焦點,所以要找到並不難,難的是如何進入這一向戒備森嚴的王府內。

亦玦扇了扇手上的扇子,風流倜儻的走向王府大門,睇了眼,迅速的衡量一下情況,選定了進入的方式,他身影一閃,消失在高廣的氣派紅門前。

呵,守衛森嚴?亦玦不屑的俯視著牆下的幾名侍衛,嘲諷的扯扯唇,突然升起一股戲弄他們的念頭,腳一踢,故意踢下幾顆石子!準確的打中底下侍衛的頭。

「喲——」侍衛們紛紛驚呼出聲,用手揉著被石子打中的痛處,警戒的審視了周遭一遍。

「牆上有人!」其中一名侍衛高喊了聲。

「有刺客,有刺客。」眾人一凜,連忙跟著高呼。

這麼久才發現?蠢蛋!亦玦刻意在牆上停留著,等侍衛聚集到了他所在地的牆下,才輕鬆的揚了揚手中的扇子,戲弄他們似的又消失在他們眼前。

「可惡的刺客,竟敢跟敬親王府挑戰。」

「簡直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快追,非把他捉到,好好的治罪不可。」

「對,快追,有刺客呀——」

侍衛們因不堪被辱的開罵高吼,一窩蜂的追上前,誓言捉到小覷他們的「刺客」。

不管自己引起的騷動如何轟轟烈烈,亦玦以一貫的優雅姿態穿梭在敬親王府中,猶如入無人之境,悠哉的欣賞著沿途的景緻。

「初雲,你這丫頭也真是的,都已經傷成這樣了,怎麼還是學不乖,又要找些新花樣討罵了是嗎?」

突然,一旁的矮叢中傳來女子輕柔的聲音,止住亦玦的腳步。

找到了……斜勾起唇,他放輕腳步,朝聲音的來源處走去。

「夕顏姊,你不要大驚小怪嘛,我的傷早已經不礙事了,安啦。」初雪爽朗的笑笑,彷彿完全忘記先前的夢魘。

「不行,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康復,再不回房歇著,讓阿瑪、額娘知道的話,不會饒你的。」晨曦擋在初雲面前,不讓她踏出亭閣一步。

「聽話吧,我們可禁不起再來一次驚嚇了。」夕顏溫言婉勸,臉上因為憶起上回的驚險而微微蒼白起來。

「可是,這次的花樣一定可以讓晨曦很高興的,我已經將上回的火球改良過,絕絕對對安全,我保證,不會再出問題了。」初雲無辜的抿抿唇,覺得她們的擔憂是多慮了。

「不行。」晨曦倏的厲聲道,等看到姊姊們驚訝的望向她,才放軟聲調,和緩開口,「我求求你們不要再把我的快樂與否當成是你們的責任了,那會讓我愧疚、不安,永遠無法開朗的。」憋了許久的真心話,終於在擔憂初雲安危的狀況下脫口而出。

「晨曦……」初雲的眼眶紅了起來,牽起妹妹的手道:「對不起,我都不知道你的心裡是這樣想的,還以為自己這樣做會讓你高興點,我真是笨吶。」

「不,是我不好,應該要早點向你們說清楚的。」晨曦搖搖頭,握住初雲的手,淺淺的笑著。「好啦,這下你總可以打消念頭,給我好好回去養傷了吧?」夕顏朝兩個妹妹溫柔的一笑,欣喜於晨曦的心意表達,這是個好的開始。

「嗯,反正我聽說阿瑪、額娘今天外出就是為了晨曦的婚事而去,相信不久咱們就可以聽到好消息,一掃過去的晦氣了。」初雲大而化之的個性就是在於不知道該何時開口,何時閉嘴。

晨曦的笑容一斂,臉上不經意的泛起淡淡的愁顏。

「說這幹麼?我還捨不得晨曦出嫁呢。」夕顏看出晨曦的哀愁,連忙開口道。

「是呀是呀,咱們兩個老的都還沒嫁,讓妹妹先嫁走了,不是很沒面子嗎?」初雲也會意到自己的「口誤」,趕緊介面自嘲著。

晨曦苦笑的彎彎唇瓣,「姊姊們不要安慰我了,我現在只希望可以嫁得出去,不要讓阿瑪、額娘為難便好。」就怕為了她的事,阿瑪、額娘是要受委屈了。

「啐,你可是鼎鼎有名的敬親王最疼愛的女兒耶,誰能夠娶到你是他家祖上積德,感天謝地都來不及了,還敢嫌棄啥?」初雪不以為然的幫妹妹辯解。

「是呀,千萬不要妄自菲薄,要記住,你是我們最出色的妹妹,沒有其他的格格比得上你的。」夕顏也跟著說。

晨曦感動的眼眶微微泛紅,俏皮的道:「誰說的?我眼前就有兩個比我好上千百倍的格格呀。」

「你這丫頭,小嘴就是這麼甜。」夕顏寵溺的拉起么妹的手,微笑的玦道。

「好啦,好啦,我說我們敬親王府中的格格都是最好的格格,獨一無二,無人能比的優良品種。」初雲也上前摟著兩個姊妹,開心的笑道。

「嘖嘖嘖,羞死人啦。」晨曦用手指在她的臉畫了畫,三人有說有笑的走開。

嗤,沒想到敬親王府內的格格都是一樣的驕傲、狂妄,光天化日之下,竟也敢大言不慚的自吹自擂,她們有臉說,他還聽不下去,真要替她們感到汗顏了。

亦玦自隱身的矮樹叢走了出來,俊逸的臉上一副鄙夷的神色,他握了握手上收起的扇子,對於自己被她們列入「祖上積德」、該「感天謝地」的名單之內而感到憤怒。

想他亦玦是何等人物,扇子一扇,唇角一揚,就不知要有多少姑娘願意幫他暖床,就算是皇上的格格、郡主,他也未必看得上眼,又何況區區一個敬親王的女兒?

難怪、難怪那定寧王要寧願抗旨拒婚,也不願娶一個驕縱跋扈的女人回府。

就讓他來告訴她們,她們錯得有多離譜吧,反正他並不介意當壞人,而這也正是他來此處的目的,不是嗎?

亦玦手一揮,手中的扇子應聲展開,他的目光犀利而譏誚,直射向晨曦纖細的背影,久久,久久……

晨曦方才踱回房,任著丫環將髻上的釵拿下,解放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身後,換上輕便的衣衫,正想小憩片刻時,門外卻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怎的?敲門敲得這麼急?」她的貼身丫環小琦蹙了蹙眉,走出內房,不耐煩的將門打開,瞪著外邊的人道:「這可是格格的閨房耶,你們這樣喧嘩著,難道不知道會吵到格格的清幽嗎?」去,這些粗魯人真是的。

「有急事吶。」敲門的人趕緊解釋道,一邊晃著頭朝裡面張望著,「小琦,三格格這裡沒事吧?」

「會有什麼事?難不成裡邊會颳風下雨呀?你還是快快領這些人走吧,不要打擾格格休憩了。」小琦故意擋住他們的視線,雙手叉腰趕人。

「沒事就好,我想那個刺客應該也不敢在王府中逗留才是。」領頭的侍衛喃喃道,轉身朝後邊的人揮揮手,示意退開,再回頭提醒了聲,「若有發現任何奇怪的人,一定要趕緊通知我們,知道了嗎?還有,門窗關緊些,不要讓人竄進房了,危害到格格的安全。」

「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人闖進王府?」小琦這時才意會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追問。

「嗯,不過,應該是沒事了,只要記住我的話就是。」找了這麼久都沒看到個人影,想必是害怕得逃跑了。

小琦點點頭,關上門之後,又急急去闔上窗子,才走向晨曦道:「格格,咱們府中有刺客闖了進來耶。」這可真是頭一回聽到這樣的事。

「是、是嗎?」晨曦端坐在炕上,兩旁的絲簾不知在何時垂放了下來,將她遮去大半的身子。「咦,格格,你怎麼不等我幫你薰香被單,就上了炕呢?」格格一向喜歡被單上有淡淡的玫瑰香味,所以總是會要她在就寢前先薰香的呀?怎麼今個兒卻不一樣了呢?

「小、小琦,我突然覺得不太舒服,你先退下吧,留個清靜給我。」晨曦將兩旁的絲簾拉了拉,未待小琦回應,便將身子隱入絲簾躺在炕上了。

「可是,格格,剛剛才說有刺客呢,我怎麼放心留你一個人在這裡?這樣吧,我在外邊守著,要有什麼事,定要趕緊喊我喔。」奇怪了,格格好像怪怪的,不過,又說不上哪兒怪,只覺得跟平常不太一樣就是。

「不用了,我不會有事的,你也回房去歇著吧。」晨曦的聲音顯得有些急促。

「這……好吧,那我就先回房去了,用膳時我再來喊你。」也好,偷個閑歇歇可是她們這種下人奢侈的享受。

絲簾內沒有再應聲,小琦也不打擾晨曦歇息,徑自出了房門,將門安安穩穩的關上。

「你……你是誰?」關門的聲音方落,晨曦已無法再偽裝鎮定,輕顫的問著單膝跪在她身旁的男人,而她的脖子,正被他的扇子抵住。

亦玦揚揚眉,緩緩收起扇子,慵懶的開口,「你想我會告訴你我是誰,好讓你當作以後找我麻煩的把柄嗎?」他決定好好的跟她玩玩。

「你就是剛剛侍衛們說的刺客嗎?」她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不過,心中已有答案,「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闖敬親王府,讓我阿瑪知道了,絕不會放過你。」

「好大的口氣。」亦玦捉起了她的下巴,俯視著她,眼中閃過一絲邪惡的光芒,「敬親王府又如何?還不是讓我輕輕鬆鬆便進了來?不只如此,還上了晨曦格格你的床,敬親王又能奈我何?」啐,想拿敬親王壓他?她是適得其反了。

「你放開我,否則、否則我要大喊了。」晨曦掙扎著想撥開他的手,無奈卻是白費力氣,只惹來一陣訕笑。

「少裝模作樣了,若要喊,方才為何不喊?要你的丫環救你呀。」他嘲諷著說。

「你這兇惡的壞人,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對小琦不利的。」若非擔心小琦也陷入危險,她早就喊了。

「這麼好心?」這種仗勢欺人的親王府格格,會理會一個小小丫環的生死嗎?他不信,「說實話,我會很願意滿足你的。」他故意逗弄著她。

滿足?晨曦從他壞壞的笑容中看出他的意圖,雖掙不開他的手,不過,雙手迅速的護住了胸前,警戒的瞪著他,「你不要碰我,否則、我會咬舌自盡,屆時,你想逃也逃不了的。」她的心亂如麻,雙手因緊張而微微的冒汗。

亦玦冷凝著她片刻,突然放開她,「何苦?反正被拒婚的羞辱你都忍過來了,我肯臨幸你,可是你的榮幸喔。」他打開扇子扇著,譏誚的撇撇唇。

晨曦飛也似的跳離炕床,靠上鏡台邊,雙手因為緊握住桌緣而泛白,「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的話刺中了她的痛處,讓她的心整個揪了起來。

他跟著踱下床,一派悠閑的走近她,「我是誰?你幹麼這麼在意?」

「你不是尋常的盜匪刺客,你是誰?」看他的穿著打扮,肯定是個貴族之後,可為何他會出現在府中?為何會來到她房內?甚至,像是故意來這裡羞辱她?

「嗤,小寶貝,我只是個欽慕你的人呀。」他將扇子隨意丟在桌上,長臂一伸,輕易的將她扯入懷中。

晨曦的臉倏的刷白,顫著唇片道:「你不是欽慕我的人,你是想來嘲弄我、恥笑我,又或許你是定寧王的朋友,為了他的削爵而來報復我。」

「呵,你可真沒良心,我冒著生命危險進你敬親王府,可不是想聽這些話喲。」他用手輕撫過她的紅唇,暗暗訝異於那異於其他女人的柔軟細膩,嗯,值得品嘗。

她緊擰著眉,將臉撇開,「不管你是誰,請你快些離開,我、我不會告訴別人你曾經來過的事。」他的手讓她心悸,也讓她恐懼,天!從沒一個男子這麼接近她。

「你想怎麼說都請便,只不過……就怕你『不敢』說。」好玩,他愈來愈喜歡這個遊戲了。

「我、我沒什麼不敢說。」晨曦佯自鎮定的說。

「是嗎?」他醇厚的嗓音藏著濃濃的誘惑,雙眼幽黯,只一秒的時間,原本在她頭頂上的薄唇突的蓋住她的唇,毫無預警的攫取她唇內的蜜汁,靈巧的舌彷彿有自己意識似的,熟練的在她唇內尋找著伴侶,銷魂的撫過每一寸無人經歷過的園地。

晨曦的身子在瞬間沒了氣力,訝異與驚惶雖繃緊每一根神經,卻怎麼也化不成力氣,反而更加速癱軟的速度,她只能依靠著他堅實的雙臂支撐,才不至於失態的滑坐在地上。

亦玦並沒打算就此放過她,反而趁著她酥軟無力,將唇瓣肆意的移向她的頸邊!輕輕的由下滑上她的耳垂,伸出舌尖逗弄那已然紅透的耳,再刻意的舔舐著,直到一聲聲的申吟自她口中逸出。

「怎麼,這樣就不行了嗎?」緩緩的抬起頭,他嘲諷的雙眸在對上她迷濛的眼眸之後,霎時墨黑了起來。

在他面前的是張瀰漫著情慾紅暈的秀麗臉龐,清純與性感同時在她的臉上交織映照,將烏黑的大眼襯得水汪汪,讓人有股寧願沉溺其中,也不願清醒的迷戀感覺。

天,怎麼他也不自覺的亢奮起來,失去羞辱她的本意了?

「你、你這登徒子,可惡!」這下先清醒的倒是晨曦,她真不敢相信,自己這麼輕易便讓人吻了去,而且,還是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更糟糕的是,她竟然沒有反抗,還一副享受的模樣癱在他的懷裡?她真寧願一頭撞死算了。

沒讓人這樣碰過?呵,倒是有資格當他的福晉。亦玦輕易的避開她揮過來的粉拳,揚起淡然的笑容,「儘管罵吧,不過,只限今天,以後,不許你再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他改變主意了,或許,將她娶過門再玩,也不失有趣。

晨曦一怔,困惑的瞅著他!這人,怎麼這麼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等荒謬的話來?

「慢慢想吧,這是你自找的。」他俊美的臉龐迅速閃過一絲冷漠,旋即又恢復平常。

晨曦並沒錯過那張臉上的瞬息萬變,不知為何,心中竟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懼,「為什麼恨我?」她不自覺的溜口而出。

亦玦眯了眯眼,淡淡的扯唇,柔膩著嗓音道:「小寶貝,我怎麼會恨你呢?」

就是這神情,讓人感到如面對深淵似的無助,晨曦的手不自禁的捂在心口上,輕顫著身子,彷彿風中的落葉般。

欣賞的瞅著她的反應,他撣了撣袖子,若無其事、大大方方的轉身走出房,似乎料定她不敢喊叫。

而晨曦也的確沒有開口,只是怔怔的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這是夢吧?一定是的,這只是夢,一場荒謬虛幻的夢境,她喃喃的說服著自己,直到一切真如夢似幻,真成了夢境。

不是夢。

晨曦撫過手上的扇子,圓瞪著眼,實在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可是事實卻偏偏擺在眼前,讓她想避也避不開。

自始至終,她還是不知道他是誰?可他的身影她倒是記得牢牢的,彷彿在她腦中生了根,想拔都拔不掉。

那是張俊美絕倫的臉龐,濃密的劍眉下是雙總是以戲謔光芒隱藏森冷的眼眸,線條優美的薄唇微微上揚,適中的位於挺立的鼻樑下方,還有那結實修長的身軀

晨曦的臉不覺的紅了起來,只為了那張可以扣人心弦的樣貌,還有曾擁住她的胸膛。

「咦,格格,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染上熱病了?快讓我瞧瞧。」小琦一進房便看到滿臉通紅的晨曦,連忙上前用手探了探她額上的溫度。

「沒事,剛剛自被窩裡起來,所以才會覺得熱了些。」晨曦尷尬的搖搖頭,趕緊將腦中的思緒趕開。

「還是讓我去請大夫來瞧瞧,免得染上風寒就不好。」小琦仍是不放心的說。

「放心,我一點都沒有覺得不舒服,你不要窮操心。」晨曦拉下她的手,微笑道。

「怎能不操心,最近你都心事重重的,連個開心的笑都少有了。」小琦感嘆的搖搖頭。

晨曦澀澀的一笑,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落寞這麼明顯,竟然連一個丫環都看得出來,看來,是該訓練訓練自己克制情緒的能力。

「咦,那扇子?」小琦的注意力轉移到晨曦手上的扇子,那分明是把男人的扇子,怎麼會在格格的房內?

「呃,這、這是扇子沒錯呀。」晨曦愣了愣,將扇子隨手放在桌上,表明它的不重要性。

「我知道是扇子,不過,格格,這是男人用的扇子呀,若讓人瞧見了,不知道要說成怎樣的風言風語了。」一個女子未出嫁便擁有男子之物,肯定會讓人誤會。

「這是我在路上撿到的,也不知道該還向何處,所以,就先把它拿回房,如此而已。」晨曦淡淡的帶過扇子的來歷,要是讓小琦知道她走之後的事情,肯定會自責死的。

「撿到的?」她是不太相信,不過格格都這樣說了,做丫環的也不好追問太多,「那好吧,我把它處理掉,免得讓人誤會。」

小琦朝扇子伸出手,正要碰觸到扇柄時,卻讓晨曦給搶先一步拿走。

「呃。」晨曦將扇子牢牢的握在手中,困窘的面對著小琦訝異的神色,努力的找出一個聽起來合理的藉口,「我覺得這把扇子上的畫很細緻,提的詩也很美,丟了可惜,所以,還是留下來當作欣賞之用吧。」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捨不得丟掉這把扇子。

「可是,讓人看到了……」

「不會的,我不會讓人看到的。」晨曦迅速的接腔。

小琦心中湧起數個疑問,不過,體貼的她按捺住發問的慾望,只是若有所思的睇了晨曦手中的扇子一眼,便轉移話題道:「對了,王爺、王妃回府了,要小琦來請格格過去一趟。」

「阿瑪、額娘回來了?」晨曦倏的起身,開心的往外走,不過,手上還是緊攢著扇子。

「格格,等等呀。」小琦趕緊跟上前,出聲喊住她。

「怎麼?」晨曦不解的回頭。

小琦瞄了瞄她手中的扇子,搖了搖頭。

「喔,我真是糊塗了。」晨曦訕訕的將扇子放下,頓了頓,才緩緩開口,「小琦,收好它。」

「會的。」小琦拿起扇子,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晨曦尷尬的扇了扇濃密的長睫毛,輕移蓮步走出房門。

真是怪了,這不過是把扇子嘛,怎麼格格特別另眼相看,好像什麼珍奇異物似的,小心翼翼的捧著它?

小琦將扇子拿在手中,左瞧瞧、右看看,就是找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若硬是要說的話,就是那扇面左下角,刻印了一個「玦」字,該是這把扇子的主人吧。

難道,格格對這個名字中有「玦」字的男子芳心暗許了?所謂愛屋及烏,所以,才會這麼珍惜這把扇子?

小琦的眼睛愈瞪愈大,對於自己的發現感到驚喜,或許不久之後,就可以再看到格格開心咯笑的景象。

嗯,她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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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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