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哇！沒想到你運氣這麼好。」

「你真是好運耶！」

「你該不會是被上面的人看上，要去當小老婆了吧？」

一早發布的人事異動，馬上被這群電梯小姐們視為新八卦，聚集在更衣室里，七嘴八舌的朝著夏謹進攻。

夏瑾望著貼在公布欄的公告，上面寫著：「自x月x日起，原服務課夏瑾，調動至行政課……」

她不敢相信的捏了捏大腿，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調到內勤單位。

這個職位是多少電梯小姐羨慕的工作啊！這代表著再也不用長時間站在電梯里，也不用每天裝著笑臉，應付那些惡形惡狀的客人了。

夏瑾才進來工作不到一年，就有如此的好運可以調職，也難怪那些前輩同事會眼紅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是我調職啊！」

夏瑾無辜的被圍在當中，一臉的無可奈何，被這群同事逼得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騙人！」

「快點從實招來！」

「你到底是為什麼可以升職的？」

一群女生聚在一起，就像來到菜市場般吵雜，更衣室的屋頂都快被掀起了，連路過的人都可以聽到裡頭的聲音。

「你們吵夠了嗎？」

負責管理這群年輕小姐的，是位四十歲出頭的嚴肅女主管，她一進來就聽到更衣室吵得不得了，於是拉下了臉斥責。

「見不得人家好的心態，最要不得。」她直接走到剛才纏著夏瑾不停迫問的女孩前，毫不客氣的說道，害得那名女孩子紅著臉低下了頭。

「夏瑾雖然來不到一年，但是她工作認真、心思細膩，這次的職缺，是我推薦她的。」

「啊……」

「她怎麼可能會推薦新人呢？」

這群女孩子見到平時不苟言笑的主管居然對夏瑾如此稱讚，又忍不住竊竊私語了起來。

「好了，別吵了，只要肯努力，你們也會有機會的。」

主管要她們安靜下來，又轉過頭向夏瑾道：「快點上去報到吧！你的東西有空再下來收就可以了」

「嗯！」夏瑾興奮的向她鞠了個躬接過她遞來的文件，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轉過頭向主管道：「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別讓我失望了，知道嗎？」原本嚴厲的主管露出難得的笑容，用溫柔的口吻說道。

☆☆☆

這次的人事異動是總經理的改革方案之一，主要是因為賣場與內勤長期不合、對立，以致每次的溝通協調都特別困難，希望藉由這次直接從內部異動的方式，帶給內勤單位新的活力與朝氣。

經過主管的鼓勵后，夏瑾更有信心了，與其他部門同樣被調升的十餘人，帶著興奮的心情走向會議室，專心地聆聽新主管滔滔不絕的說明。

「在這裡受訓一段時間后，會依個人的表現分發到各單位」

「真好。」

「是啊。」

台下的女員工們紛紛低聲地討論著。

長期在百貨公司的第一線服務，雖然每天可以接觸到不同的人群，但是長久下來對於身體以及心理都是相當大的負荷。所以當她們聽到可以分發到內勤單位，不必再忍受長時間的久站時，都十分興奮。

「沒想到，這次進來的這批女孩子長得真不賴呢！」

「是啊，臉蛋好、身材也不差。」

「我們內勤單位總算有點福利，來了些年輕的小姐們。」

人事部的賴經理，透過會議室的玻璃窗色眯眯的看著裡頭正在聆聽公司異動說明的女職員們，還不斷地評頭論足，狼瑣的神情令人反胃。

「你看最左邊的那個女孩，長得還不錯。」賴經理向同伴說道。

「瞧她一副清純的樣子，搞不好私底下騷得很呢！」

「哦，是嗎？」兩人邊說著黃色笑話，邊大笑起來，還不忘朝那名女子多瞧幾眼。

那名女子正好就是夏瑾，她正全神貫注的聆聽著台上的報告，根本沒注意到窗外有人正色眯眯的打量著她。

「經理，換我們進去了吧？」

「嗯！」

賴經理在這家公司已經十幾年了，會吃女同事豆腐的壞習慣早就傳遍整個公司，但礙於他是前任總經理的親戚，就算有女同事告狀，到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所以，看到他假正經的踏進會議室時，大家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深怕下一個受害者就是自己。

「歡迎你加入內勤的行列。」豬哥本性不改的他，借握手之便與在場的女員工們寒暄問好，其實是想乘機吃這群年輕小姐的豆腐。

「歡迎你啊！」賴經理拍拍其中一位胸部比較雄偉的女同事肩膀時，還不忘往下摸了她屁股一把。

「你……」

那位女職員敢怒不敢言，想到好不容易才被升職，如果現在翻臉，搞不好連工作都不保，也只有忍氣吞聲了。也就是因為大家都抱持著這種心態，賴經理這種行為才會被默許，因此而更加肆無忌憚。

「歡迎你。」賴經理色心一起，走到夏瑾面前時膽子更大了，故意走到沒有人的一邊，用力捏了她的屁股一下。

「賴經理，你幹嘛捏我屁股！」

原本以為沒有人看見、正得意洋洋的賴經理，沒想到夏瑾竟會毫不客氣的大聲指控。

「你在說什麼，不要亂講話！」那名與賴經理一同前來的男同事，連忙走到夏瑾面前怒道。

「他本來就有偷摸我，為什麼說我亂講話！」夏瑾不服氣的向那名同事說道。

「他是人事部經理，你別亂講話，小心點！」那名男同事想用主管的權力威脅她閉嘴。

「經理又怎樣，就能亂摸女人的屁股嗎？」沒想到夏瑾也不是好惹的，再度還嘴。

「他還摸了那位小姐的屁股，我也有看到。」

「是啊，他剛才還借故摸我的手，一直握著不放。」

「他剛才還猛盯著我的胸部看，真是不要臉」一名穿著低胸上衣的女員工道。

大家見到夏瑾勇敢的揪出這名老色狼，大受鼓舞，全都和她站在同一邊，你一句我一句的聲援她。

「你們別亂講，第一天就要造反啦！」被人反將一軍的賴經理，惱羞成怒的大罵。

「那又怎樣！是主管就能吃員工的豆腐嗎？我要告你『性騷擾』！」夏瑾站了出來，指著他的鼻子大聲道。

「沒錯，告死他！」

「我們已經忍他很久了。」

平時夏瑾就最好打抱不平，不齒這種歧視女性的行為，尤其對於濫用職權的主管，更是不屑到了極點。

她英勇的行為博得全場女員工的掌聲。

「你、你們、你們敢……難道你們都不想待在公司了嗎？」

一直以來那些被他吃豆腐的女同事都敢怒不敢言，賴經理料定這些女員工也不敢得罪他。但是萬萬沒想到，這批新進的女員工不但不顧自己的飯碗，竟然還想要告他，真是氣死他了！

「還敢放話呢，走，我們去向總經理告狀去。」夏瑾見到他仗勢欺人的樣子，更加氣憤。

「別這樣，有話好說嘛。」與賴經理一同前來的男同事連忙位住夏瑾，低聲說道。

他知道新上任的總經理急欲改革委靡不振的公司文化，要是被他知道賴經理亂吃女同事豆腐，還被告性騷擾，那麼事情就大條了。

「如果是你自己的女兒，或者是你的女朋友被吃豆腐，你還會這樣子低聲下氣，求我們不要說出去嗎？」

夏瑾的話，清晰的回蕩在會議室里。

「這、這是兩回事嘛！」那名男同事被問得瞠目結舌，不知該如何回答。

「尤其身為上司，還做這樣的事情，我更覺得不齒。」

「你少亂講話，你明天不用來了。」賴經理惱羞成怒地指著夏瑾，憤怒的說道。

「不用怕他，」一名女同事聲援夏瑾：「我替你做證，我剛才有看到賴經理摸你的屁股。」

其他女同事都和夏瑾站在同一陣線瞪著賴經理，決定給他一個教訓。

☆☆☆

「總經理。」

「宋秘書，外面怎麼了，為何那麼吵？」剛與外國廠商開完視訊會議的楚唯新，對著敲門進入的宋秘書問道。

「事情有點複雜，」宋秘書苦笑著，想到剛剛一群女員工怒氣沖沖的直衝總經理辦公室的景象，真是令人吃驚，「一群剛從賣場調上來的女員工們，想要見總經理。」

「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宋秘書一五一十地向他報告。

「怎麼會這樣呢？」聽完宋秘書的解釋后，原本露出的笑容隨之隱去，他皺起了眉頭，沉默不語。這次的內部調動是他授意的，原本還以為這群員工是要來感謝他的提議，沒想到卻是因為性騷擾事件來申訴的。

「現在她們推派了一名代表，正在外面等著。還有，賴經理也來了，他請您無論如何要先請他進來，聽聽他的講法。」

楚唯新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抬起頭道：「先叫那位小姐進來。」

賴經理在公司的風評他早有耳聞，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大膽到在眾目睽睽之下吃女同事的豆腐，他倒要看看這次他還有什麼話好說。

「但是……」宋秘書遲疑了一下，似乎有難言之隱。

「怎麼了，你就直接講吧！」

「是。」宋秘書點點頭，說道：「我必須提醒你，她們推派的那名代表……是那位小姐。」

「什麼意思？」楚唯新一時沒有會意過來，又問道。

「下雨那天，您送她回去的那位小姐。」宋秘書說得更明白了。

「什麼？！」驚訝的站起身，緊握拳頭，不敢相信的道：「怎麼會這麼巧？」

「要我叫她進來嗎？」宋秘書問道。

「等一下，不能叫她進來。」

楚唯新的腦袋一片混亂，夏瑾還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其實是她的頂頭上司，在這麼尷尬的情況下見面，夏瑾會對他抱持什麼樣的想法？會不會認為他在騙她呢？

「宋秘書，你還是先叫賴經理進來吧！」沉思了一會兒，他抬起頭說道。「順便告訴那位代表，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叫她先回去。」

「是。」

「什麼！」

「不會吧！這是什麼總經理啊！」

當宋秘書走出總經理辦公室，轉述總經理的說法時，跟上來申訴的女職員們不敢相信的驚呼出聲。

「這是總經理的意思，請各位回去吧！」宋秘書再次強調，接著轉過頭對站在一邊的賴經理道：「賴經理，請進。」

「你叫夏瑾是吧，你等著，我會給你好看的。」

原本以為這次死定了的賴經理，當場又得意起來，還不忘向被推舉出來的代表叫囂。

「我相信，真理會站在我這邊。」夏瑾不願在這種人面前低頭，挺起胸膛，不服輸的說道但是，看著他耀武揚威的進去總經理辦公室，心裡卻是無比失落。

這陣子時常聽到公司的人稱讚這位新上任的總經理，做事是如何公正、對人如何公平。

沒想到他對於男性上司騷擾女性部屬的處理方式卻是充耳不聞，連給她一個申冤的機會都沒有。

夏瑾覺得好難過，尤其看到其他力挺她的女同事有幾個還難過得哭了出來，擔心賴經理借故辭退她們，從此工作不保；想到身為女性的她們，在職場上居於劣勢，她就覺得心好痛啊！

對於這次的升職、她不再感到興奮了，接下來所上的課程，夏瑾也感到意興闌珊、食不知味。

☆☆☆

下班了，她一個人落寞的走出公司，邊走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

突然，天空打了幾個悶雷，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開始下起大雨來了。

「老天爺啊！難道連你也要跟我作對嗎？」夏瑾暗罵出聲，連忙尋找可以避雨的地方。今天她的運氣真是有夠背，竟然還下起大雨。

「看來這份工作快要不保了，還是先找工作好了。」她無奈的站在一棵大樹下，自言自語著。

看著短時間不可能停的大雨，想起那天楚唯新送她回家的情景，原本沮喪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絲笑容，但隨即又嘆了口氣。

「這次，應該沒有人會來救我了吧。」

「你在等我來救你嗎？」

沒想到上天彷彿聽到了她的心事，真的派出了拯救她的天使。楚唯新撐著一把雨傘，就這樣出現在她的身邊，帶著一貫溫柔的微笑，向她走來。

「天啊！你怎麼來了？」

「我知道有個小笨蛋，老是忘記帶雨傘。」

「我才不是小笨蛋。」

「那麼，為什麼又站在這裡等雨停呢？」楚唯新貼心的拿出放在口袋裡的手帕，細心地為她擦去臉上的雨滴。

「我……」他的舉動溫暖了她冰冷的心，令她有些哽咽。

「為什麼，你總在我需要你的時候出現呢？」

「因為，我知道你需要我。」楚唯新誠懇的看著她，緩緩說道，專註的神情彷彿要將她深深刻劃進心底。

他是故意在這裡等她下班的。

下午在辦公室外頭髮生的事，他透過宋秘書已經全都知道了。對於夏瑾的勇氣，他十分佩服，更加深了對她的喜愛。

看到她現在的模樣，他很心疼，對於她，他早在不知不覺中動了真心……

不知過了多久，夏瑾反握住楚唯新的手，眼眶蓄滿淚水，彷彿隨時要爆發出來。

想起剛才在公司受到的待遇，想到那個該死的總經理居然站在那個色老頭那邊，她還必須安慰那些同樣被吃豆腐的女同事們、安撫她們受傷的心靈以及不滿的情緒……積壓在心裡已久的委屈猛然爆發，決堤的淚水像是從天空不停掉落的雨滴，直直落了下來。

就算是再堅強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

「怎麼了？」

夏瑾突如其來的傷心落淚讓楚唯新吃了一驚，原本用來擦雨水的手帕，現在用來拭去她傷心的淚水。一滴又一滴落下，像斷線珍珠般的眼淚，彷彿打在他的心上，令他心痛、不安。

「別哭了，好嗎？」楚唯新忍不住輕輕將她擁入懷中，溫柔的說道。

「你絕對不會相信今天我在公司發生了什麼事？」聽到楚唯新的安慰，她忍不住委屈的說道。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你怎麼會知道？」她抬起頭來，好奇的問。

「沒有啦！我是說，無論你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差點說溜嘴的楚唯新，連忙扯了個理由。

她當然不會知道，他其實就是那個被她罵到臭頭的總經理。

「真是不好意思，我居然哭了。」

她輕輕掙脫楚唯新的懷抱，轉過身去擦掉淚水，又轉過頭來，擠出一個笑容。

「有什麼關係，這表示你信任我，所以才會在我面前表達出真實的自我。」

楚唯新脫口而出的真心話，反而讓夏瑾紅了臉，不知如何是好，連忙扯開話題。「你、你今天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等你下班。」

沒想到他的回答如此直接，夏瑾更是不知所措，羞怯地低下頭。

對於下午的性騷擾事件，他很清楚誰是誰非，所以在辦公室裡頭，他把賴經理罵了一頓，並且立即做出懲處，絕不讓這種事情發生第二次。

至於沒有讓夏瑾和賴經理當面對質的原因，主要是考慮到夏瑾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深怕在這種尷尬場合相遇，會造成夏瑾的誤解，把事情弄得更複雜。

但是，他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總有一天，夏瑾會發現他也在同一家百貨公司上班，會發現他其實是總經理，會發現他一直瞞著她……

以夏瑾的個性，可以為了性騷擾事件帶領同事向上級告狀；萬一他的身份被拆穿，那麼夏瑾一定會很生氣，認為他是刻意在騙她。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無法忍受其他男人的目光停留在夏瑾的身上。

當賴經理進來，說是夏瑾用眼神勾引他，故意用姣好的身材引誘他時，他氣到不能自已，當場把賴經理毒罵了一頓。

他決定，今天要跟她把話講清楚。

包括他的身份、他對她的好感，他都要告訴她。

他想要擁有她的一切，想到快要瘋了，今天一整天他根本無法工作，就連開會時也要宋秘書提醒他，他才知道開會的重點。

他現在滿腦子都夏瑾。

微笑的夏瑾、落淚的夏瑾，她沉思的模樣、不經意撥著流海時的小動作……他全都默默的記在腦海里複習著。

他從來沒有這麼主動、強烈的想要過一個女人。

從小家世顯赫的他，女人緣向來極佳，但他漸漸了解，那些向他投懷送抱的女人們，有的是貪圖他俊美的外表，有的是垂涎楚家龐大的家產，沒有一個對他是真心的。

直到遇到夏瑾，他的愛情觀才有了改變。

夏瑾給他的感覺十分特別，當他們第一次在電梯里相遇，楚唯新就覺得她似曾相識，每次看到她，他就感到好安心、好滿足。

漸漸地，他發覺他的目光無法離開她，他的思緒里滿滿的都是她，他再也無法否認夏瑾在他心中所佔的分量，有多重要。

如果愛人是一種罪，那麼他必定是犯了死罪……

「我送你回去吧！」

「嗯。」夏瑾柔順的點點頭。

「夏瑾，我……」一邊走著，楚唯新忍不住心中滿滿的愛意，想告訴她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心情。

「什麼事？」

「……沒有。」

看著夏瑾微笑的臉龐，楚唯新的心突然狂跳了起來，他連忙把話吞了回去，責怪著自己的心急。

與喜歡的人合撐一把傘，並肩走在飄著小雨的台北街頭，是多麼浪漫的事情啊！

這麼美妙的一刻，為何要用言語來破壞呢？還是等到了車上，再把實情告訴她吧！

但是，事情卻不若他想像中那樣順利……

「夏瑾、夏瑾！」

「咦？」彷彿聽到有人在叫喚著自己，夏瑾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楚唯新配合著她停下了腳步。

「好像有人在叫我。」

「夏瑾，是我啊！」一個男子一邊從遠方奔來，一邊叫道。

「子軒？」

「你怎麼走這麼快，你忘了今天我要來接你嗎？」劉子軒不斷喘著氣，很自然的搭著夏瑾的肩，與她交談著。

「接我？」夏瑾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不好意思，我居然忘了這回事了。」

「你啊！還好我有看到你往這邊走，不然要等到什麼時候！」劉子軒打了她的頭一下，沒好氣的說道。

「幹什麼打我頭？」夏瑾摸著頭，嘟起嘴道。

「因為你笨啊！」

「這位是……」看到這個男子莫名其妙的出現，還與夏瑾打情罵俏，楚唯新滿肚子的醋意涌了上來，僅存一絲理智保持風度。

「他是我朋友。」

「你好。」楚唯新伸出手與他握手。

「你好。」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但是，劉子軒看著他的眼神奇怪且複雜，好似在回想些什麼，瞬間陷入沉思。

「怎麼了？」夏瑾狐疑地問道。

「沒什麼……」劉子軒努力回想著。這個男人好眼熟啊，不知道在哪見過，但一時半刻卻又想不起來。

「對了，」劉子軒突然回過神來，朝夏瑾道：「你還不快跟我走，要去拿蛋糕，你忘了嗎？」

「糟了，我居然忘了這回事！」夏瑾慘叫。

今天是夏心蘭的生日，原本說好要給她一個驚喜，但是今天實在發生太多事了，她居然忘了。

「對不起，我要先走了。」夏瑾向楚唯新說道。

「這麼快。」楚唯新露出不舍之情，他才跟夏瑾單獨相處不到十分鐘啊，這怎麼夠呢？時間對於相愛的人來說，是永遠不夠用的，他還沒有向她告白、還沒有向她坦承自己的身份啊……

他依依不捨的看著夏瑾，就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般，任性的希望夏瑾留下來跟他多說幾句話。只是那個半路殺出的男子似乎是存心與他作對，硬是不斷地打岔。

「快走了啦，萬一等會兒塞車，心蘭比我們早回去的話計劃就失敗了。」劉子軒以勝利者的姿態瞄了他一眼，推推夏瑾，提醒道。

「我真的要走了，再見，我……」

劉子軒不等夏瑾把話講完，便一把將她拉走。

「你幹嘛這麼趕，我跟他話都還沒說完呢！」硬被劉子軒塞進車子里的夏瑾，忍不住向他抱怨道。

「要去拿蛋糕，還要布置家裡，如果心蘭今天突然提早回來，那不就完蛋了。」劉子軒振振有詞的回答。

「可是這樣很沒有禮貌耶！硬把我拉走。」

「時間緊迫，沒有辦法。」他邊開著車，邊回答。

「緊迫個頭啦！」夏瑾不悅地回嘴。

「而且那個男的，」劉子軒皺起眉頭，一副苦惱的樣子。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是做業務的，說不定有到你們公司拜訪過吧！」夏瑾沒好氣地回答，對於楚唯新的身份毫不懷疑。

「不，他不像是業務員。」劉子軒比夏瑾早步入社會多年，他瞄了夏瑾一眼，搖頭否決這個可能性。

「你為什麼這樣說？」

「他的穿著、打扮，還有談吐都不像，倒像一個……主管。」劉子軒想了半夭，才想出一個形容詞。

「怎麼可能？」夏瑾笑了出來。「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像個大學生般，穿著一條破牛仔褲呢！怎麼會是主管，他應該才出社會不久吧！」

「是嗎？」

「是啊。」

夏瑾將那天在電梯里發生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告訴劉子軒。

「但是，為什麼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呢？」

一聽完夏瑾的話，劉子軒沉默的開著車，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