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冷漠的牽連
啪的一聲,資料被耿天磊重重的摔在班台上,打破了一室的靜謐。他挑起眉頭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指尖輕扣紅木扶手,事情進展的不太順利,直到今天才有了結果。這個女人夠狡猾,布置的如此周密,以至於頗費了不少周折。他的視線掃過資料,薄唇掀起冰冷。這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這個女人,竟沒有一絲牽連到天瑤,她的良苦用心不言而喻,二十多年前她不惜忍痛離去換來年幼的天瑤入住耿家,煞費心機的埋下一顆最有利的棋子,現在她豈能讓它功虧一簣。
耿天磊站起身緩步來到落地窗前,絕對的高度讓人有種漫步雲端的飄渺感,看似平靜祥和的表象下,又隱藏著怎樣的陰晦醜惡,這虛偽奢華的一切即將被撕裂,直面而來的又將是怎樣的雪雨驚風。
今天是周末,難得瑤母沒有出去,她放下咖啡杯,眼睛盯著報紙,上面醒目的標題,「耿氏成功收購華鄴,如何利潤提升成了目前面臨的最大課題……」瑤母放下報紙,看來這個耿天磊的膽識和能力不能小覷,比起當年耿父的行事作風更是狠上幾分。
悅耳的門鈴聲陣陣響起,保姆利落的去開門,瑤母秀眉輕揚,這個時間來的應該是耿父廷忠。她站起身來笑著迎了過去,視線對上進來的男人時,笑容驀然僵滯臉色一變,瞬間又舒展了個親切的笑容,「是天磊吧?你這孩子變得我都快認不出來了,快進來坐吧。」
耿天磊直走進去慵懶的坐在沙上,酷眸噙滿笑意的打量著屋子,「不錯啊,老頭子給你置了安樂窩,讓你過上錦食玉衣的生活,你這不是很享福嗎?為什麼你還不知足呢?」
瑤母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紅唇勾起嫵媚的笑容,「天磊,讓你見笑了。我只不過是求得一個安身養命的地方,你父親也是個念舊的人,希望我落葉歸根回來此地養老。」
耿天磊的酷眸眯了起來,嘴角邪起,「看來老頭子消息真是靈通,知道你在國外欠了一**的賭債,流離失所,境地堪憂。體諒你東躲西藏的辛苦,讓你回來過些安穩舒心的日子。」
瑤母的臉色一暗眼瞼低垂,伸出白嫩的手指,好似無意地欣賞著修得漂亮精緻的指甲,「天磊,當年我體諒你的母親,不想她傷心難過,才狠下心來扔下年幼的瑤瑤,一個人黯然的離開。這些年來,我一個女人家為了生存,吃盡了辛苦很不容易。你父親是個重感情的人,他心疼我孤苦伶仃一個人在異鄉飄零,把我接了回來,才讓我得以安心的怡養晚年。」
耿天磊望著對面這個賣弄風情,泫然欲泣的女人,收斂笑容,「你放心,你一定會安享晚年衣食無缺的,我已經給你找了個更好的去處,保管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你上樓收拾下東西吧,我們現在就走。」
瑤母雙眸一暗漂亮的手指攥緊成拳,「天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父親可不想我隨便的離開這裡。他一會兒就能趕到,我看還是等他來了,我們再一起談談你剛才的建議。」
耿天磊目露鄙夷,溢出冰冷的笑聲,「不用等了,我父親不會再來這裡了,這輩子你都甭想讓他再來見你,對於一個買兇殺人,被警方即將關押的女人,他一定會更愛惜自己的名譽,不想被她所牽連,他會與她斷了所有的聯繫。」
瑤母目露疑惑,語氣柔弱無辜,「天磊,你在說什麼?我越聽越糊塗,這買兇殺人和警方關押,都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耿天磊站了起來,陰霾的目光凜冽地掃過她,語氣不耐,「不
要再跟我打啞謎,你那些伎倆還是不要在我面前賣弄的好。這些騙人的鬼話你還是留到警察局去和他們說吧。不要以為我願意來見你,要不是怕警察來這裡影響不好,會波及到耿家的聲譽,你以為我會親自來帶你嗎?既然你不需要收拾衣物,那好,我們現在就走。」
瑤母臉色徒然一變,她生氣的站了起來,直視著某人,「夠了,天磊,我不想再和你說下去,我是你父親的人,你沒有權力來支配我任何事情。有些事你可以直接去找你的父親,讓他來決定我的去留,現在請你馬上離開這裡,我不想同你傷了和氣……」
「啪」的一聲脆響,一個巴掌狠狠的打住了瑤母未說完的話,瑤母嬌小的身子重重的摔倒在地毯上,半邊臉瞬間就腫了起來,火辣辣的痛感讓她的眼眸迸出水霧,血順著唇角溢了出來,她怔怔的望著他,不敢相信他打了自己,他竟然敢打他父親的女人?
耿天磊蹲下身子,滿眼都是深深的遺憾,「你母女倆為什麼就不能安分些呢?住在這裡,不被人追趕,知足的過日子不好嗎?我已經容忍你存在這個城市,你卻不斷地挑戰我的極限。我明明警告過你們,不要再動我的女人,可是你們還是如此的愚蠢,你是不是覺得有了老頭子的庇護就能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瑤母氣的渾身哆嗦,尖銳的聲音高昂起來,「你太囂張了,耿天磊,你算什麼東西,耿家還輪不到你來做主,我現在就把你父親找過來,讓他好好看看他的兒子是怎麼欺負我們母女倆的。」
瑤母爬起來伸手要取茶几上的手機,耿天磊先她一步拿起精緻小巧的手機,在掌中轉了一圈直接扔進旁側的咖啡杯中。他沒有再理驚恐的瑤母,而是朝身後隨意的擺了擺手,兩個男人快步走上來,把瑤母從地上拎了起來向外走去。女人拼力的掙脫著男人的鉗制,歇斯底里的喊叫起來,「你放開我,你這個瘋子,我要見你父親,你怎能這麼對待我,他一定不會輕饒你的……」
一記更重的耳光成功的讓瑤母閉上了嘴,她的耳膜嗡嗡作響,頭暈目眩,男人陰冷的聲音響徹耳旁,「不自量力的蠢女人,記住,這一巴掌是我替我母親打的,你這些年帶給她的痛苦,我打你十個百個都不為過。本來我是想讓你永遠消失的,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讓你在牢里慢慢熬,我要讓你生不如死的活著。」
眩暈的瑤母這一刻才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有多可怕,她驚恐的望著他,任由人鉗制著向外走去,耿天磊陰冷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不要擔心,監獄里的日子一定不枯燥,我會讓人特殊照顧你的。」
先前被關在門外的保姆早已被人帶走,此時片沉寂。耿天磊把自己陷進沙里,眉稍眼畔盡顯濃濃的倦意,他環視四周,自己的父親和這個蛇蠍女人在這裡私會,金屋藏嬌。居然還能陳詞懇切地對他說愛自己的母親,希望她能快樂,低低的笑聲溢出口來,悲愴苦澀盡滲其中。
一個男人悄悄的靠近沙,輕聲的喚了句:「耿總這接下來……」
耿天磊抬起頭淡定地望著他,「都到外面等著吧,老頭子一會就到,今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清楚。」男人悄然的退了出去。
耿天磊伸手取出手機摁了個號碼,聲音溫和,「天瑤,現在到你母親家來吧,我們好好談談。」
手機里已經傳來掛斷的嘟嘟聲,可是耿天瑤依舊呆怔的保持著姿勢,僵持在那裡。心跳快的要撞出胸膛,不好的預感強烈地充斥著她。自己的母親不會出事了吧?這個耿天磊到底要做什麼?旁側的秘書小李還在認真的彙報著工作,現她的異常,輕輕地喚了她一聲:「耿經理……」
耿天瑤回過神來,向她微一點頭,「你先出去吧,取消我今天所有的事項,告訴肖總我有事要離開一下。」
秘書小李出去后,她迅撥了母親的手機,裡面竟然提示無法接通。她的心愈慌亂,快撥了母親家裡的座機,和預想的一樣無人接聽。沒有遲疑天瑤給父親去了電話,簡短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知道父親準備起身趕往母親家她這才動身。
她都在忐忑不安,握著方向盤的滲出了滑膩的冷汗。車子終於開進了鏤花鐵門,停在母親家門口,這是個白色的複式小洋樓,濃郁的歐式風格彰顯了主人的奢華品味。
天瑤靜靜的坐在車裡,深深的吸了口氣平穩了下心緒,她才打開車門緩步走到門口,竟現門沒有鎖,她的心一沉推開虛掩的大門,裡面靜寂無聲。她緩步走到裡面,竟然空無一人,她喚了兩聲母親,沒有人回答她,連保姆也不見了蹤影。她恐慌起來,快步上樓一間一間的找尋著母親,最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母親真的失蹤了,她的心已慌不見底,她在母親的卧室里佇立良久才頹然的往樓下走去。
「不用找了,她已經離開了。」一個低沉的男音幽然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