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上京
整個城裡全部進入了警備的狀態,將軍府全部人馬都出動了,在城門、街頭巷口以及各客棧盤查搜尋凌姬。
而四個城門口也縮減成一個,其他三個全部封閉禁止通行,惟一一個城門口加兵守衛,凡是漢人一律只准進不準出,各客棧禁止收容漢民,無論男女一律如此,無一例外,如要投宿,將軍府特撥一間樓房統一集中這些漢人,民宅也一律禁止收容漢民。
耶律焰這一串串接連而來的軍令全是為了凌姬而下的,他在一刻鐘之內封鎖了整個上京,對外禁止通行,對內民宅一戶一戶搜尋,他就不信如此找不到凌姬。
將軍府內的侍衛日夜不停賣力地尋找,縱然外頭風雪交加也沒人肯留在將軍府中,因此外頭的風雪總比耶律焰這張鐵青的閻王臉好得太多了。
他知道這一場「耶律焰風暴」威力非凡,不少無辜的人慘遭橫禍,手下們只要有一點小過錯都會被他轟得屍骨無存,惟一幸運逃過一劫的人是告假三個月的迄平律。
不過,他並沒有把婚禮延後,他堅持婚禮要照常舉行,絕對不能延後,一天都不行。
他確定凌姬絕對無法出上京城門,即使她再如何善於掩飾她身為漢人的事實,沒有一個遼人會如她這般瘦弱的。
她——絕對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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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焰在上京布下了天羅地網要抓她,她就算是插翅也難飛,所以她自是跑不出上京——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她甚至連要找客棧寄居都有問題。
耶律焰根本是要絕她的路嘛!
話說大遼聖祖在位起便積極推行漢化運動,由遼聖祖至當今的太子睿,都極力推行漢化運動,所以,今日大遼的漢化已十分成功,中原的民風習俗、樓房建築等等,大遼均仿效得十分成功,但是好的學著了壞的卻也學到,壞的是——妓院。
凌姬窮途末路之際,只好先跑到妓院去?「應徵」藝妓,因為,她真的無處好去,只好到這裡來了,而且她想耶律焰大概千料萬料也料不到她會跑到這「摘月閣」來,如果不幸被他發現她躲到這裡,那她可就要對不起她可愛的小屁股了。
凌姬坐在「摘月閣」的廂房中,梳理著她的頭髮,一旁站著的是這摘月閣的嬤嬤,這嬤嬤正苦口婆心地規勸著她簽下賣身契。
罔市做老鴇這一行做了這麼多年從沒碰到過這麼難纏的姑娘!
不肯簽賣身契,不肯陪客人上床甚至以蒲扇掩面不肯讓別人見著她的廬山真面目!
又不是長得羞於見人,她每天不是用薄扇掩面就是躲在紗帳後頭,白白浪費她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勝西施塞貂嬋的面容。她來這裡三天,造成莫大的轟動,但她堅持只賣藝、不賣身不賣笑,在粉帳後頭焚香操琴,偶唱一兩首江南小曲,她愈顯得神秘大伙兒對她愈感到興趣,使得她的場地場場爆滿,直比「飛月閣」的名妓柳詩昀。
只不過人家柳詩昀是一雙玉臂千人枕,一夜值千金,而眼前這神秘美人一夜行情已經到萬兩了,偏偏現在自個兒手頭上沒有這凌兒的賣身契,拿她沒辦法,也沒辦法逼她接客。
所有能用的招術她這做老鴇的早用不著了,否則哪還要現在在這裡低聲下氣地求她簽賣身契呢?凌兒來的第一天,她這嬤嬤就派了三名院里的打手去嚇她,沒想到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那凌兒提著那三名大漢來找她,當場劈斷廳里價值不菲和闐玉桌,還說誰敢逼她下場就如同那桌子一般,弄得她不敢再耍任何陰狠的手段。
「凌兒,就算我這嬤嬤求你,你就勉為其難簽一下吧,隨你開個數,多少不是問題。」罔市放低姿態地求她。
凌姬放下手中的玉梳,很不耐煩地回過頭去瞪著那名老鴇,「不簽,不簽,不簽!你要是不滿意的話我可以馬上走人!你要是再吵的話,晚上的場我也不打算接了,反正我只是賣藝而已,到大街上表演我也一樣可以過活,幹嘛到你這『摘月閣』吃苦受罪,聽你在這裡說這一些廢話!」
別人怕這惡老鴇她凌姬可不怕呢!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天,她知道現在正紅,紅得都發紫了,既然紅她就要耍大脾氣,反正老鴨也拿她沒辦法。
要簽賣身契?
算了吧!她又不是大笨蛋,她要是簽了以後不就被這老鴇婆吃得死死地,就算要她乖乖接客她也得乖乖聽話,她才沒那麼笨呢!
現在距離她和耶律焰的婚期還有五天,據她所知耶律焰並沒延後婚期,少了新娘的婚禮還辦得下去嗎?那場婚禮一定會開天窗的,除非——他找到她。
不,不可能的,她已經躲了二十三天了,安然地躲過他二十三天了,只要再五天,她就可以自由了。
她之所以用蒲扇掩面,不肯見人是為了怕碰上熟人,將軍府見過她的人不少,要是隨便碰上一個她豈不是完蛋了?所以嘍!她現在才會這樣遮遮掩掩地不敢見人,就算是彈琴的時候她也會把帳子放下來,才不會讓下頭的人看見她。
不過,她今天要破先例了,原因是——缺錢。
從大遼要到高麗的盤纏必然要花不少錢,如果沒錢可就慘了,現在連年戰亂,搞得民不聊生,想投靠民舍白吃白喝大概是行不通地,所謂:「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大概就是這種亂世最佳的寫照吧!
所以她答應老鴇今晚要接一名客人,只有一名喔!她開價千金,看誰願出千金一觀她廬山真面目。只要出千金她就露臉,給老鴇抽個一百兩,剩下的也夠她到高麗去了。
「嬤嬤,你說今晚要千金買我露臉的是誰?你先和我說一聲,我等一下好應付他。」凌姬把一根金釵插在頭上,隨口問了這一句。
「凌兒,今晚出千金的是位名將軍,他用三千兩黃金的高價買你一面,是將軍喔!你可要好好服侍,不,是招待他,我們可惹不起人家的。」罔市在心裡偷偷笑著。
「將軍?」凌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出千金的人是名將軍。完了!將軍——是耶律焰嗎?
「是耶——律——將軍嗎?」凌姬好不容易才說出這幾個字來,她實在快嚇死了,嚇得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上天保佑,千千萬萬可不要是耶律焰啊!
「耶律將軍?不是啊,不是耶律大將軍,是摩會將軍,關耶律將軍什麼事?」罔市不明白地問。
呼!好險,只要不是耶律焰,是誰都沒有關係了。
「沒有沒有,沒什麼啦!嬤嬤,你先下去,我要換衣裳了,你放心,那名摩會將軍我會好好招待他的。」凌姬轉身回去繼續梳妝,以至於沒看到老鴇罔市臉上那抹十分怪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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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焰獨自一個人待在以前凌姬所住的那一間房間中,望著房中的一切景物。
在二十三天以前他的姬姬還待在這一間房間中,和他一起吃、睡,他也可以吻著她擁著她,享受著屬於他的軟玉溫香……
她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該死!已經二十三天了,她都毫無音訊,那群飯桶也不曉得在做些什麼,要他們找個人找成這樣!
「將軍!」門外傳來莫即爾的聲音。
「進來。」耶律焰不耐煩說。
「將軍,丞相在今晚設宴在『齊月閣』要邀您去,您打算去嗎?」莫即爾緊張得直冒冷汗,要不是那個負責傳話的侍衛死命活命求他,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敢靠近將軍方圓二十米之內。
耶律焰回頭看看莫即爾,臉上依舊是一臉駭人的威嚴與不可侵犯。
莫即爾嚇得連吞了好幾口口水,正在祈求上天不要讓他英年早逝,才二十幾來歲就得一命歸陰。
「將軍……」
「準備一匹快馬,即爾你和我一塊去。」耶律焰用不帶任何溫度的語氣,冷冷地下了這道命令。
「是。」
得到了耶律焰的回復后,莫即爾飛似地逃出了這一間房間,好似後面有鬼在追趕他,對莫即爾而言,鬼不可怕,在發怒的將軍比鬼還要可怕!哎!「古有赤面關公,今有赤發羅剎」,這一句話可不是說假的。
凌姑娘,不論你在哪裡,求求你快回來,大伙兒真的快被你給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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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匹快馬在街道上賓士著,路上的人見狀紛紛迴避於道路兩旁,馬上的人是馳名中外的赤發將軍耶律焰,皇上眼前的大紅人,惹不起的!
馬一直賓士到一間紅瓦琉璃的華屋前停下,耶律焰跳下馬,瞥了華屋上的招牌——「摘月閣」一眼,問莫即爾:「是這間『摘月閣』嗎?」
「大概吧!」莫即爾不確定地說,據他所知道上京里有兩間著名的青樓「摘月閣」和「齊月閣」,而丞相只是傳話過來邀請,天曉得他們說的到底是哪一個「摘(齊)月閣」?管他的,反正二選一機率高得很,應該不會那麼倒霉走錯家才是。
莫即爾和將軍走到正廳,看見人潮洶湧,他就整個臉都變青了!
他們居然走錯了!是「齊月閣」不是「摘月閣」,丞相若是設宴必定會將整間青樓給包下來的,人不可能會這麼多的。
完了!這陣子將軍心情很不好,現在他又讓將軍有理由修理他,這下他想全身而退都難了。
罔市見和莫爺一同來的這位官爺氣勢懾人,在人群中顯得十分搶眼,加上他又一身戰袍,一看就知道是將軍級的人物,她連忙晃著臃腫的身軀,搖搖擺擺地走到他們跟前。
「這位官爺……呃!是將軍,你有事先訂位嗎?咱們這裡姑娘可是美得很,看您是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將軍您看起來面生得很,是頭一回來吧?像您身後的這名莫爺就常來這裡捧場,是不是啊?莫爺?」
「呃……這……將軍,我們……」莫即爾一進之間覺得好難堪,老鴇竟一語道出他常來這兒飲酒作樂。
「這位將軍是……」
「耶律焰。」耶律焰冷冷地說。
「耶律……是耶律大將軍啊!」罔市眼中有著興奮的神色,耶律焰他一直是個傳奇人物,他自十五歲起便一直屢建奇功、威震四方,關於他的傳聞可不少,他也一直是遼國人民心目中的偶象。
「耶律大將軍,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這兒有一名漢族姑娘還沒被人開過苞,本來是摩會將軍今夜出三萬兩黃金要開苞的,但是如果大將軍您要的話,錢這方面沒有關係的。」罔市眉開眼笑地說,她老早就打好如意算盤了!
她和凌兒說那摩會將軍出了三千兩黃金是騙她的,人家是出三萬兩買她的初夜,而且買她的人是將軍,就算她武功再高強也打不過將軍的,到時生米煮成熟飯,她這嬤嬤就等著數銀子好了。
不過,摩會將軍和耶律將軍比起來,耶律將軍當然是好得太多,這凌兒當然是要給耶律將軍才行,到時耶律將軍要是高興起來,賞賜她些東西也不一定。
「漢女?」耶律焰習慣性地挑起左眉,表現出一絲關切。
「是啊!是名標緻的漢女。」
「好吧,我包下她今晚。」
也好,或許應該找個女人發泄一下,和凌姬一樣是名漢女的女人,或許這能讓他忘卻她。
忘記那個日夜折磨他的女子,他的姬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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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焰獨自在一間華房中,獨飲著一壺酒。
女人,他不曉得自己還對凌姬以外的女人有「性趣」
嗎?嘗慣了她的味道,有辦法再去沾別的女人嗎?
距婚期還有五天,在這五天之內他一定要找出凌姬來,即使要把整個上京翻過來他也在所不惜,她註定是他的,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她找回來。
遠處傳來一陣陣腳步聲,或許是那名漢女吧!管他來不來的,那個人只是一個發泄品而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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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姬擔心地走在迴廊上,她正在煩惱是否穿得夠——多。
沒辦法,這是她第一次如一般藝妓的「接客」,以往她都只是在簾帳後頭彈琴而已,才沒有「接客」哩!所以,她多穿了不少厚厚的衣裳,以免等一下那個摩會將軍對她毛手毛腳地,多穿一點好讓他少摸一點。
轉眼間,她已經走到了房門口,她遲疑了一會兒,正在猶豫該不該進去,不過可以不進去嗎?算了吧!火都已經燒到屁股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她現在真的可以體會荊軻的心境了。
唉!早死早超生,進去啦!
凌姬認命地打開門,走進房內,透過屏風,她隱隱約約地看到有一個人在那裡獨飲著。
耶!那個人的背影好像耶律焰喔!
不對!凌姬啊,你少呆了,耶律焰現在應是在將軍府里氣得跳腳,哪可能在這裡?而且老鴇也說過出千金買她露臉的人是摩會將軍,和姓耶的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
凌姬掩上房門輕聲慢步地走進屏風後頭,她看見那個獨飲的人先是愣了一下。
那個人怎麼也和耶律焰一樣有一頭紅髮?等等,他把頭抬起來了,他的眼睛居然是——藍的?!
一雙清澄、透澈的水藍色眼眸。
和耶律焰一樣是紅髮藍眼的將軍,等一下!他也長得和耶律焰一樣,一模一樣……不對,他不是一個長得和耶律焰一樣的男人,而是他根本就是耶律焰!
這下真地——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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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耶律焰看見走進來的人是凌姬時,他承認,他是有不小的震驚,原先,他以為是他因思念凌姬過度,一時浮現出幻影,才會把別人誤看成她。
但是,當他看到那名女子看到他時的驚訝神情,以及她看見他時驚叫耶律焰時的種種情況研判,她真的是姬姬。
凌姬見到他時,先是呆了好一陣子,然後就是要衝向門邊,企圖逃跑。
逃?不,她逃不了了,當他再見到她時,她就別想再逃離他了,他不可能讓她由他眼前逃脫,不會的,不可能地會再有第二次了,絕對不會!
凌姬小小的身子,迅速地穿過屏風旁的小路,目標對準了可以通往外頭的房門,不過,在她還距離房門不到一米的地方,她的細腰就被人給握住,隨即兩腳騰空,被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啊——焰,你放開我,放開我!」凌姬兩隻小腳不斷地懸空踢著。
「你——做夢!」
耶律焰把她擁入懷中,緊抱著不放開她,他已經好久沒有享受擁她入懷的軟玉溫香,才二十三天的時間,對他而言就像隔了二十三年似的。
她原來就是這「摘月閣」老鴨所提的那一個凌兒,那一個拿三萬兩要奉獻初夜的凌兒。
奉獻初夜?
這個小女人竟敢徵求開苞者?
想到了這裡,耶律焰的心裡冒起了一把火,他真的很生氣,非常生氣。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他一定要好好教訓她才行,他這次不是打個兩三下就可以解決的,不過,要教訓她,當然不可能在這裡,他要把她帶回將軍府去。
他把懷中的凌姬整個扛在肩頭,就打算讓她這麼「風風光光」地出去。
當原本守在玄關附近的莫即爾看到這一幅景象時,也愣住了,本想問些什麼,但他看見耶律焰那一張鐵青的臉時,只得把到口的話吞入口乖乖地跟在後頭。
堂堂耶律大將軍竟會扛著一個小女人走?
罔市正歡天喜地的高興拉上了耶律焰這條關係,沒想到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她居然看見耶律焰扛著凌兒在內廳中,好像要帶走她似的。
「大將軍,凌兒是咱們這『摘月閣』的紅牌,您把她扛在肩頭上不太好吧!她是這裡的姑娘,是不帶出『摘月閣』過夜的……」罔市為難地說。
縱然她惹不起耶律焰,但她總不能看著一棵搖錢樹,白白地被耶律焰給帶走吧!
搖錢樹耶!這棵搖錢樹是唯一可以和「齊月閣」柳詩昀相提並論的,白白放掉太可惜了,所以她當然要設法把搖錢樹給留下來才行。
「如果您不滿意的話,我可以再替您找一位,您就把凌兒給放下來吧!」
耶律焰把目光冷冷掃向摘月閣的老鴇,連話都不屑再多說一句。
他的眼神冷若冰霜,凌姬她甚至可以嗅出一股危險的氣息,他——在發怒。
「耶律大將軍,你就算是身為將軍也不可以強擄我『摘月閣』裡頭的姑娘吧!」罔市到最後乾脆豁出去了,管他什麼將軍不將軍的,大不了他的生意不做而已,凌兒貌如天仙,她可以再利用凌兒多交幾個王公貴族,如果人被帶走了,那什麼都完了!
「『摘月閣』的姑娘?你給我聽清楚,她是大宋定國廣靖公主,我耶律焰的未婚妻子,你竟敢私藏將軍府失蹤已久的公主這麼久,我老早就下令不準收留漢族男女,你犯了此罪,該當何論?」耶律焰的口氣依舊冰寒,話中多了股殺氣。
他根本就想殺人了,他二十三天以來瘋狂尋找的人兒原來是躲到青樓里來了!
很好,她居然聰明到知道躲在這裡,他是沒料到凌姬會躲在這裡,不過今天既然被他抓到,他就不打算輕易地放過她。
耶律焰向莫即爾使了個眼色,讓他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處置「摘月閣」,接著他就無視於眾人的目光,扛著凌姬離開了這「摘月閣」。
望著耶律焰漸漸遠去的背影,莫即爾開始替這棟金碧輝煌、華麗無比的「摘月閣」感到惋惜,再過不了多久,這座「摘月閣」將成為一片平地,成為了耶律焰一怒之下的犧牲品。
剛才將軍扛著的那名絕美女子,就是讓將軍抓狂整整二十三天的主要原因吧!看得出來將軍十分在意她,不然的話將軍又怎麼會在這二十三天完全盡失平日冷漠冰心,變得易怒暴躁,讓人不敢接近。
真後悔代替將軍迎親,如果他如同迄平律一般留在將軍身邊,就不會錯過將軍熱戀的那一段了。
可惜,可惜,他居然漏了這一段!唉!改天向迄平律逼問一切事情的緣由吧!迄平律這小子告假三個月,在府里和喜兒恩恩愛愛如膠似漆,真是有了情人忘了友人。
紅粉知己真地有那麼好嗎?也許哪天他也會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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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焰不理會凌姬的死命掙扎,強抓著她上馬,也不管這樣的動作是否不傷大雅,反正他就是要把她給抓回府去就是了。
「焰,你放開我,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凌姬一面掙扎,一面大叫,雙手更是不斷地抓著耶律焰的手臂,想讓他放開她。
只可惜,耶律焰沒她想象中地那麼脆弱,她那些力量對耶律焰而言根本就是替他抓癢而已。
耶律焰還是抓著他,用那一種很不雅的方式——絲毫不客氣地環住她的細腰,讓她貼緊他的身體,減少她身體的律動。
耶律焰下馬後,把馬丟給守在大門的衛兵,直接扛著凌姬往府里去了。
「耶律焰,你放我下來,我不要和你回去,放開我!放開啦!」凌姬依舊是掙扎個沒完,只可惜耶律焰根本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一再掙扎也是徒勞無功。
放開她?
算了,少做夢,他自此之後再也不會讓她離開他半步了,他打算拿一條繩子把她綁在褲頭,好隨時隨地地看好她,五天之後的婚禮他是不會讓新娘缺席地。
他和她還有賬要算,一筆很大很大的爛賬……
耶律焰抱著凌姬走向一間位於走廊盡頭的房間,那房間是四周全部都有重兵把守,她知道這是耶律焰的房間,因為上回她受傷的時候住過一次。
凌姬不安地看著耶律焰綳著一張臉,他似乎是很生氣,不,不是「似乎」很生氣,而是「根本、一定,鐵定」很生氣。
他打算怎麼處置她?
這次好像不是打一兩頓屁股就可以了事地,以前她也惹過耶律焰生氣,他頂多是打她一兩頓外加幾個吻,也沒有什麼更嚴厲的處罰,可是這回情況似乎和以往不同了,她是在婚禮舉行的前幾天惡意逃跑,存心要讓婚禮開天窗,這條罪就已經很嚴重了,更何況她還跑到青樓里去「接客」,被他逮個正著。
這下她想不死也很難了,耶律焰這次不會輕易饒過她的,絕對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可是,那「摘月閣」的老鴇明明說出千金買她的人是摩會將軍,怎麼突然變成了耶律焰呢?早知道會是耶律焰,打死她她也不會踏進那房間半步地,不過,現在她事後反省,好像對她即將開花的小屁股一點幫助也沒有,什麼「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根本是騙小孩子的話,說「為時已晚」還比較實在一些。
耶律焰才不理會凌姬的小腦瓜子里想什麼,逕自把她扛進房裡去了,他先是把她丟在床上,然後就轉身去鎖門。
凌姬被他這麼一丟,震得七暈八素地,東南西北都還分不清。
在凌姬還沒搞清楚一切問題的時候,耶律焰已經轉身,滿眼怒火地看著她。
他正在思考要如何處罰她。
他從來沒有如此生氣過,從來沒有,這個小女人竟想如同那「齊月閣」的柳詩昀的一雙玉臂千人枕,一夜喊價達千金,她——居然想去當名妓?
這點就是最令他憤怒的地方,如果今天他沒有答應要去赴宰相的宴會,沒有跑錯青樓,沒有答應那「摘月閣」的老鴇找個漢女來過夜,那她今晚不就……
不,他實在不敢再往下想,幸好一切都沒有發生,今晚她的玉臂還沒有讓他人枕上,她是他的,這點絕對容不得她來質疑。
他想要狠狠打她一頓——不,他更想狠狠吻她一頓。
他想死了那種感覺,那種狠吻她的感覺,凌姬害他這二十三天以來過著有如苦行僧般的生活,這——他定要好好地「補償」他,好好地補償……
「你把我當什麼嘛!說摔就摔,我承認我是叫你放開我,可是你要放的時候好歹和我說一聲,你知不知道這樣摔下來——」凌姬剩餘的話消失在耶律焰狂野的索吻下。
這不曉得是第幾次了?
每次耶律焰都用吻來阻止她說話,只要他高興,他隨時都可以吻她——不管那個時候她在幹什麼,只要他想吻她,他就吻她,只要他要,她沒有權利去決定要與不要,霸道是他的代名詞。
這算是對她的處罰嗎?
凌姬氣喘吁吁地推開耶律焰,他那種霸道的吻法實在令她招架不住,她不討厭他的吻,只是他似乎好像太蠻橫了,他吻她,他不要她像個娃娃一樣獃獃地毫無所應,他會一直吻到她有所反應,甚至不惜讓她嘴唇紅腫泛血絲。
這個男人——真地好霸道!
「我們不是說好不用這方法來罰人的嗎?你可以打我罵我,那都沒有關係,就是不要用這種方式罰我,雖然我十分喜歡……」
完了,又說漏嘴了,上天保佑耶律焰不要聽出什麼端倪才好,不然這下可就慘遭了。
「你說你喜歡什麼?」耶律焰半眯著眼,以略帶質問的口吻問她。
「沒有,什麼都沒有。」凌姬連忙搖頭否認。
「真的?」耶律焰這話含有濃濃的疑問語氣。
「真的,我……沒有!」凌姬跳了起來,她迅速沖向門口,卻在碰到門閂的那一剎那被抓了回來。
耶律焰把她困在門板和自己身體中的小小空隙,以阻止她再逃跑,「你不喜歡這個話題嗎?好,我們先換個話題,這個話題可以等一下再說,你先回答我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到『摘月閣』去,上京這麼大,誰教你去那裡的?」
「人家……人家我沒有地方可去……你在城門口設人我又出不了城,而且你又派人在大街小巷查詢,幾乎每條路上都有你的人,我又不可能躲在民宅,而且挨家挨戶地派人去盤查,誰叫你不準人民收留漢人,後來我發現只有青樓你沒有搜查,所以……」
「所以你就上青樓去『接客』?」耶律焰幾乎是把這些話由牙縫中硬擠出來地,只要他一思及她在「摘月閣」,他就有滿肚子的火。
「我沒有『接客』,而今天你是我的第一個客人,我只打算『接客』一次,拿錢好回高麗……」凌姬順著耶律焰的話尾回答,她所指的「接客」是陪客人飲酒作樂。
「就因為缺錢,所以你就要陪客人上床是嗎?」耶律焰他簡直要氣炸了,他說過她是他的,而這個小女人竟為了區區三萬兩黃金要賣初夜,不,她的身子只能獨屬於他,只能是他的。
「上床?我……沒有,焰……我沒有說要陪夜,我只是……我真的沒有……」凌姬慌了,她現在終於知道耶律焰為何會氣成這樣,逃走和上青樓都不是主因,真正的原因是她要陪客人「上床」。
「焰……」凌姬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耶律焰,企圖引發他的同情心。
以前這一招都很管用,上一次西夏的殺手來襲時,她也是用這一招,耶律焰才心軟讓她下馬,躲到一旁草叢裡去,上天保佑,她的演技沒有退步,不然這下她不死也難。
她看見耶律焰原本緊繃的臉慢慢地鬆懈下來。
咦?他不生氣啦!
凌姬本來還在那裡慶幸,沒想到耶律焰竟低吼一聲,又侵佔了她的唇瓣,這回他吻得更猛,好似要把這二十三天以來的相思之苦完全在此刻發泄出來。
經過了這二十三天的相思煎熬,耶律焰才能深深體會喜兒失蹤時迄平律的感受,那種置身於水深火熱的感覺,若非親身體驗,旁人是絕對沒有辦法體會的。
或許當初他錯了!
早在三年前他就應該告知喜兒就在他府中,不應該刻意不去告訴迄平律,害得他三年來日夜相思,他和迄平律天天在這將軍府進進出出,應該是「早晚」會碰上,沒想到這「早晚」碰上竟會是三年後的事,而且那時他認為男子漢大丈夫,不應該為了區區一名女子而擾亂了心湖,世間上根本沒有情愛這回事,所以他才沒有主動告知迄平律這件事。
這件事,他真的做錯了!
耶律焰依舊熱烈地吻著凌姬沒有一絲放鬆的跡象,也不管懷中的凌姬是如何推抵抗拒,只要他想要的,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擋他。
在他稍感滿足之際,他才讓四片唇瓣暫且分離,但是並不代表是一個結束,而是另一段激情的開端——
原本耶律焰抓住她小手的手改抱著她的纖腰,他一把將她攔腰抱起,不容她反抗地將她抱往炕上,今晚——是時候了,他不要再忍到洞房花燭夜,那太久了,五天的日子對他而言,太遙遠了,今晚他不再打算單純地抱她入睡而已,天曉得那種慾望有多強烈,多難以壓制。
剛被耶律扔上炕的凌姬一發覺不對勁,就立刻要逃離炕上,只可惜她的腳連地都沒沾著,就又被耶律焰給抓回炕上,壓在身下。
「焰……我們不是說好,這種事在洞房花燭夜才可以……做的……你現在不可以這樣子,你——不要這樣壓著我,不可以這樣……」
「洞房花燭夜?我等不了那麼久了,我現在就要你,現在就要,天曉得在婚禮的前幾天你還會不會逃跑?一旦你成為我的,你就不可能再有機會逃離我,不會逃離我……這唇、這眼、這眉,你的身子,你的心,你的一切一切都屬於我的……」
耶律焰瘋狂地把吻散在她的臉上,一雙手佔有性地環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則來回在她身上摸索,沒有會兒,他又感到不滿足,一隻手直接往她的襟口探去,毫不客氣地撕開她胸前的衣服。
「焰……你不要這樣子,不要這樣……」凌姬慌亂地要推開耶律焰,她覺得好無助,全身都像是著了烈火一般,凡是被他的唇吻過的地方都灼熱無比,她不曉得該做些什麼才好。
這麼親密的舉動是違背禮教的,他不能這樣,那是她的丈夫才可……不對,他本來就是她的丈夫,她千里迢迢地由汴梁到上京就是要嫁給他,再五天她就要和他成親了,他是有權利這樣做的。
「焰……我怕……」凌姬小聲地說。
原本正低頭吻她香肩的耶律焰把頭抬起來,訝異地看見了他身下的小女人眼中有著驚意。
他——嚇著她了。
「焰——你不要這樣,我怕……我不曉得該怎麼辦,我好怕……」凌姬她慌亂地拿著被耶律焰撕碎的衣服遮掩身體。
「乖,不要怕,不用怕什麼,有我在你什麼也不用怕……」耶律焰把身下的人兒拉人懷中,柔聲地安慰著,也許他剛才太粗暴了,他真的不應該太急的,嚇壞了他的小女人。
「乖,不要怕喔!信任我,這沒什麼好怕的,只有剛開始的時候會有一些痛而已,我保證,只有一點痛……」
「那我們可不可以不要——」
「不行!我要你,我今晚就要你!這事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你別想今晚要再逃離我,你是我的,今晚你就要成為我的。」耶律焰喃喃地說,他抬起她的下巴,印上屬於他的烙記。
凌姬本想再退縮,奈何耶律焰的唇已經降在她的唇上,快得讓她措手不及,無從躲藏,他灼熱的唇輾轉吸吮著她,這吻令她兩腿發軟,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是我的,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耶律焰佔有性地吻遍她每一寸令他銷魂的香肌,全心全意地要佔領身下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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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平律把喜兒給騙回府之後,他還是依舊召妓作樂,對於喜兒這個「正妻」是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他之所以這麼做,自是為了報復羅!三年慘淡生不如死的日子豈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解決的啦?不報復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個兒呢?
所以他就故意漠視喜兒地回府之後的各種為了要求他原諒的討好行為,而且還故意不去搭理喜兒,把她一個人丟在房中獨守孤枕,而自己卻在書房裡和妓女打情罵俏,醋桶子打破翻了好幾桶。
呵!呵!他夠邪惡了吧!他就是要把喜兒逼到她受不了,親自上書房來找他算賬,到時他再來個大野狼吃小羊兒,嘿!嘿!他等這個「圓房」可是等了三年了,不過,也整整二十來天了,這喜兒也真能忍,二十來天都沒啥反應,也沒過來找他,這倒令他有些急了,是他找女人找得不夠多嗎?
不會吧!一天找了五個還不行啊!
唉!女人心海底針,天曉得地在想什麼「上天保佑她不會一氣之下又逃跑了,再躲個三年他可是吃不消的。」
「迄哥哥,我可以進來嗎?」門外傳來喜兒的聲音。
是喜兒!她總算來了。
迄平律按捺住心中的狂喜,盡量裝得不在乎地說:「是喜兒嗎?我還以為是銀花呢?」
剛推開門的喜兒一聽到迄平律把她當成別的女人,小臉上掛滿了不滿,不行不行,她不可以一副臭臉,她今天是來「勾引」迄平律,一副臭臉怎麼可能「勾引」成功呢?
想了想,她又把笑意強拉回嘴角,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嫵媚動人一點,免得嚇跑了迄平律。
想起來她真地很不甘心耶!她到底是哪裡不夠好?迄平律竟然每天都要找五名妓女來陪他作樂!這太沒道理,她是不是不夠有魅力,不然為什麼他天天找女人?
「嗨!我決定今晚我們不要再分房了,咱們今晚…
…就……回房睡,睡在同一張床上。」喜兒一張小臉布滿了紅霞,她可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氣才說出這些話。
迄平律的眼光在喜兒進房之後就為之一亮,他的目光再也沒有辦法從喜兒身上移開。
到底是誰教她穿這種誘人的衣裳?
喜兒慢慢地走近迄平律的身旁,她的身上只穿著一件小小的紅色兜衣,剩下的就是一件透明的薄紗,有遮等於是沒遮,這薄紗可是喜兒跑遍上京布行才找著的,她也是鼓足勇氣才穿這種衣裳,若非是為了要勾引迄平律,就算打死她她也不肯穿這種衣服。
迄平律暫且先壓住如火般的慾望,他不確定自己還能再當多久的君子,但他現在如果讓慾火付諸實現,那他之前的計劃豈不是完全泡湯?不行,他還要再小整她一下,然後再一口一口慢慢地——吃掉她。
「雪才剛融,你現在穿這樣當心著涼了。」
著涼?死迄平律,你難道不知道我這樣是為了要引誘你?而你卻毫無反應地告訴我當心著涼?難道你真的以為我閑著沒事幹,沒事找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做啊!死迄平律臭迄平律,難道你真的對我一點反應都沒有嗎?喜兒在心中暗罵著。
「平律……你難道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哎呀,就是那種感覺嘛!」喜兒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說才是,她現在可是又羞又氣又惱,有一股想大哭一頓的衝動,最後她乾脆整個人直接坐在床上,用行動來驗明一切。
「平律……」
「有事嗎?」迄平律佯裝不懂喜兒這個舉動所代表的意思,他如果真地再和她坐在床上,他不撲上去來個惡狼吃小羊才怪哩!
不行,他必須得忍耐,忍耐……忍耐,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說好……一同睡的……」喜兒輕扯迄平律的衣角,把他拉到床邊來。
「喜兒……」迄平律呻吟出聲,誰能告訴他是哪個人教他的天才妻子做這種事,他可以感到自己的自制力已經發揮到了極限。
「你坐好嘛!」喜兒硬將迄平律壓坐在床邊,然後整個人撲在他的懷裡,小手挑逗地鑽進他的衣服里,笨拙地挑逗著他。
「喜兒,你這是在做什麼?」迄平律連忙用力推開喜兒,他的自制力正在一點一滴地流失,他幾乎想立即撲上去和她親密一番。
她是他的妻子,這種看得到卻吃不到的感受幾乎快把他給逼瘋了,不行,不行,他絕對不能那樣,那會破壞他的計劃,可是這軟玉溫香他真地抗拒不了……
正當迄平律陷於兩難的時候,被迄平律推開的喜兒已經信心俱失、無比灰心了,以前她若是和迄平律同處於一室時,他都會很主動地去吻她、逗她,可是現在她人都撲到他懷裡了,他居然連半點反應也沒有,難道家花真的沒有野花香嗎?
不要,她才不甘心,她還要再試一次,否則她才不甘心白白地把迄平律就這樣讓給別人呢!她承認,三年前是她誤會了他,她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難道真的沒有挽回一切的餘地嗎?
她愛他,她真的是愛他,否則她又為何要在三年前不告而別呢?
「平律,我愛你。」喜兒在作了這番驚天動地的告白之後,第一次主動去吻迄平律,她已經拋開了少女的矜持,向他告白,並且主動獻上她的吻。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迄平律被喜兒這猛然的告白嚇了一跳,她在說什麼啊!她說她愛他,他的喜兒說愛他!他本以為只有他對她有情愛而已,沒想到她也……看來在這情場上他一直都沒有在唱獨角戲,她是愛他的!
這個消息令他狂喜,如今喜兒小小的櫻唇還貼在他唇上,她正在引誘他,引誘他去行周公大禮,這個小白痴,她難道不知道接吻時用舌頭嗎?看來他必須得再教教她才可以。
迄平律決定放棄再整她的計劃,一句「我愛你」已經足以彌補她當初所有的過錯了,他收緊雙臂緊抱著喜兒,以最狂野的方式去回應她那笨拙的挑逗,以此告訴她,他也愛她。
對於迄平律這突如其來的回應,喜兒愣了一會兒,她簡直不相信他會回應她,這是不是代表他對她還是有感覺的,他沒有不要她,他還是要她這個妻子的。
迄平律的雙手開始不安分地拉扯她身上的薄紗,這舉動令喜兒大吃一驚,連忙施盡全身的力氣將迄平律推開,免得他再繼續無法無天地拉她的薄紗。
「平律,你這是在幹嘛?你這樣子……不合禮數…
…哇!你不要壓我啦!」
迄平律用身體壓著喜兒,兩隻手撐在喜兒肩膀上,以免壓壞了她,「不合禮數?喜兒,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做這種事是十分合禮數的。」他朝喜兒邪邪地笑了笑,頭一低又要吻喜兒了。
喜兒見狀連忙把頭一偏,讓迄平律的這個吻撲了個空,「迄平律,你不要這樣,我要回房去了。」她用力地要把迄平律推開,只可惜迄平律早有準備,沒讓她一把推開。
「你想要回房?從今天起,我們就睡同間房,而且剛剛你也說過,我們今晚要睡同一張床,你不會後悔了吧?就算你後悔也沒用,你說在我好不容易把你給騙回府又騙上床之後,我今晚還會放你走嗎?」迄平律又掛上了他的招牌笑臉,又一手抽空鑽人薄紗之下,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騙我?原來一切都是你的預謀啊!迄平律,你……」
喜兒的話說到一半便停住了,迄平律已經揭開了薄紗,解開綁著兜衣的細繩,此刻他正俯下身吻著他胸前的肌膚。
「平律……」
「噓!不要說話,免得你等一下會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迄平律接著便迅速地封住喜兒的嘴,結束了兩個人之間的短暫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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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曙光透過床帳,直直地打在耶律焰緊閉的眼上。
耶律焰由於受到日光的刺激,緩緩地睜開眼,他回過頭去,看著躺在自己身旁的女孩,不,她不應是個女孩,經過昨夜之後,她已經由一個女孩轉變成了個小女人——屬於他的小女人。
望著雪白的被單上鮮紅的血漬,耶律焰自負地笑了笑,得意地把睡在一旁的凌姬拉近身旁。
昨晚累著她了,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對她小小的嬌軀如此瘋狂,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令他如此瘋狂——但是,她例外。
她的一舉一動,喜怒哀樂,都已經深深地牽動了他的心弦,凌姬,他可愛的小女人,再過四天他們就可以拜堂成親,到時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將軍夫人,他耶律焰的女人,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再打她的歪腦筋。
因為——她是他耶律焰專有的女人,她的軟玉溫香也只能讓他一個人獨享。
不過,如果讓她知道他是這種心態的話,一定又要大罵他的霸道了。
霸道?凌姬大概是天下第一個敢這麼說他的人,他堂堂大遼將軍在戰場上剽悍勇猛、所向無敵,至今還未吃過一場敗仗,朝廷上上下下,無人不奉他如戰神,連當今天子都得讓他三分,惟一不怕他的大概就只有她的凌姬了。
她是那麼的與眾不同,沒有一國公主的驕氣,也沒有官家千金那般金枝玉葉、柔弱纖細,一般的官家千金個個皆視他為心中的如意郎君,惟獨只有她視他為毒蛇猛獸,避之唯恐不及。
耶律焰突然感到被他壓在身下的被子被人給強拉走,他回過頭去正好瞧見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正睜著望他。
他的小姬姬已經醒來了,而且她一醒來就是要拉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
「焰……你醒來了?」凌姬把頭縮進被子中,僅以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人。
她在害羞!
耶律焰見到凌姬有這種舉動,立即明了這一點,她把被子拉得那麼高,她到底是想要遮住些什麼?昨晚上那些地方他早就看過也都一一吻過,她現在遮這些未免也太晚了吧!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看我?」凌姬被他那炙人的目光看得怪不好意思,平時耶律焰的目光都冷冰冰地,怎麼今兒個不似平常,反而用那種熱得可以炙人的目光瞧人。
「還疼不疼?」耶律焰用那種足以醉死人的柔情目光看著凌姬,雙手溫柔地撫著她的髮絲。
「我——還有一點點痛。」凌姬沒料到耶律焰會問她這個問題,臉上又布滿了紅霞。
「你真的太瘦了,等我們成親之後,我一定要讓你好好地補一補,像你這麼瘦弱的身子怎麼有辦法在北方待上一個冬天啦?」耶律焰的口氣中完全是關愛和寵溺。
「成親?不要,我不要和你成親。」凌姬搖著頭,她簡直不敢想象她和耶律焰成婚後,耶律焰會如何利用那些補品來「虐待」她。
「你不要成婚?」耶律焰的眉頭足足打了一百個結,她居然說不要嫁他?「你我早有肌膚之親,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只能嫁給我?」
「是誰規定我一定要嫁給你的?有肌膚之親就可以成婚是吧!那我等一下隨便到大街去拉一個男人,要求他給我肌膚之親,然後我再嫁給他好了。」凌姬有些賭氣地說,殊不知這些話已經觸怒了耶律焰。
「你休想,你是我的,你只能和我有肌膚之親,其他的男人妄想碰你一根寒毛。」耶律焰粗魯地拉下蓋在凌姬身上的被子,胡亂地吻著她的身子,他的唇所到之處,都留下了一圈朱紅的印子。
「哇!焰……你不要這樣,我不上街找男人就是了,你不要這樣啦!」凌姬急忙要推開耶律焰,奈何她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有限,要推開耶律焰似乎有一點不足。
「你確定不會?」耶律焰半眯著眼,懷疑地問。
「我以人格保證,絕對不會。」
「那你要不要『自願』和我成親?」
「你——」凌姬睜著杏眼怒看耶律焰,他可真懂得得寸進尺啊!不過好「女」不吃眼前虧,她似乎不能不答應耶!
「要不要嫁?」
「不要!」凌姬咬著下唇,心一橫應了他,其實嫁他也沒那麼痛苦啦,她只不過是不想順著他的心意答應他而已,如今她都是他的人了,不嫁他嫁誰?說要上街找男人也是騙他的。
「四天後的婚禮我們照常舉行,我婚禮里的新娘是絕對不能缺席的,就算你不願意嫁,我就是綁也要將你給綁去!」耶律焰又用平時命令的口氣對她說。
哼——自大的傢伙!
「我偏不嫁!」凌姬毫不畏懼地應了回去,她用充滿自信的眼光看著耶律焰,明白地告訴他別人怕他她凌姬可不怕他!她是誓死不「和番」的。
要和番。毋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