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杯血酒使勁擱在桌上，濺起鮮紅色的液體。
「死老傢伙！喜酒喝完了就給我滾，省得在這裡看得礙眼。」在晚宴上，出現了最不該出現的怒罵聲，而聲音之大舉凡在方圓十里之內皆可收聽。
吸血族的訂婚電力都是這樣的嗎？將雞尾酒酒杯遞到唇邊，詠心冷冷的坐在角落裡看著這場鬧劇。
今天是亞迪和麗絲的訂婚典禮，也邀請了不少「同伴」前來，她本來以為所有的訂婚典禮都是莊嚴肅穆的，沒想到今天看起來卻像是一場鬧劇，和想象中差了十萬八千里。
「詠心小姐，你……不打算去人群中跳支舞嗎？少爺為了你特別請了這麼多同伴來……」可憐的菲克站在她的身後小聲建議著，不敢直言根本是凱斯私下逼他說的。
「去跳舞？」詠心的注意力稍微轉移了。
「是啊！你可以發現許多吸血族的優點。」在一旁的僕人說道。
「不了，還是看戲比較有趣。」她又把注意力重新轉回最吵鬧的一桌——也就是這場宴會的主角上。
那邊吵得滿厲害的，一個不認識的帥哥剛才跑進來說要取消這場典禮，氣得麗絲當場不顧淑女形象的和他吵了起來，八成是三角戀情吧！
她不是冷血把朋友的事當戲看，而這種事情她根本插不上手，不管反倒好，瞧！在場的人不也是以看戲的心情在看他們嗎？
「我和亞迪要訂婚的事不用你管，你根本沒資格阻止這件事。」麗絲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
「誰說我沒資格的？當初亞迪明明就和『永生居』約定好除非先替凱斯找到新娘，否則一切免談。怎麼，難道你全忘了？何況你們今天連『血宴』的新娘人選都提不出來，怎麼可以訂婚？」
凱斯？這事和凱斯也有關？詠心納悶的目光轉向了一旁始終未曾開口的凱斯。
「新娘人選？有！我們找到了，而且只有一個。」麗絲宏亮的聲音吸引了在場每一個人的注意。
找到了？凱斯·摩根提出的條件是眾所皆知的刁難，怎麼可能……這是大家的心聲，接著大家更加註意的拉長耳朵聽著，連一向冷眼旁觀一切的凱斯也略挑左眉表示關切。
是誰？詠心也連忙探頭四處張望，賠得上凱斯·摩根的冰塊美女在哪？
「就是她！」麗絲青蔥玉手往場上的某個方向一指，大家頓時噤語。「韓詠心，凱斯自台灣帶回的『同伴』。」
媽媽咪呀！我？！詠心整個自椅子上跳了起來。打死她她也不相信自己就是他們雀屏中選的女孩，一定是麗絲為了包袱她袖手旁觀的玩笑，一定是！
「這位小姑娘看起來不像是族裡的人，麗絲，你確定你沒找錯人？她看起來像個人類。」帥哥在經過一番評斷之後，下了這個評論。
「廢話！我本來就是……」
「吸血族人。」麗絲馬上移動身形，捂住詠心的嘴搶先回答。
混帳！見色忘友的女人！詠心睜大眼眸無言的罵著。
「她是日本人？」帥哥再次提出問題。
「台灣人。」
「台灣？台灣有吸血族人嗎？我記得我們沒有任何東方族人，尤其是能在陽光下活動的族人。」
「是，她能，她是混血兒。」
「混血兒？」
「對，她擁有……」
「夠了！麗絲，你在幹什麼啊？」被人談論了半天的主角終於發出不平之鳴，不滿的推開椅子站起。「我只是來『參觀』兩個月而已，不是要來當誰的新娘，你們幹什麼這樣討論我？我只是一個普通人類而已。」
「韓詠心！」如雷般的吼聲由上降下，嚇得詠心迅速停口不說話。
好好……好凶喔！詠心不滿的偷瞄了大吼她的凱斯一眼，她實在是想不出他哪來那麼多火氣吼她？她已經很符合他的要求避免讓他生氣了，怎麼又氣得大跳大吼呢？她又沒有說錯什麼，氣氣氣，他哪來那麼多氣好生，莫名其妙！
「詠心，我看你先和凱斯回房好了，玩了這麼久你大概也累了吧！」麗絲注意到凱斯殺人的目光，連忙開口把氣氛緩和些。她私自把他和詠心湊成一對就已經夠他火的，現在最好就是把他扔給詠心在一起，讓他有個發泄對象才是……
詠心對不起啦！不是她麗絲不夠意思，只是她的小命和詠心跟自己的情誼比起來實在重要得太多，僅此而已啦！
詠心怨恨的看了她一眼，「也好，我回去好了。」
「我送你。」凱斯很紳士的口吻說道，但鐵青的臉色卻和溫和的口吻完全成反比，分明氣翻了嘛！
「不……我想不用了。」
「不行。」他強勢的拉住她的手，半強迫的拉她走出房門。
拜拜，願主保佑你！麗絲在心中畫下了一個十字，暗自為詠心祈禱。
這是一個森冷的夜，層層的烏雲一口將明月吞下，大地一片漆黑，形成沒有星光也沒有月光的夜晚。
一杯紅色的液體端放在桌上，就放在詠心面前。
「這是什麼？」她略帶懼意的看著桌上的液體，身子不住的往沙發一端縮去。
「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害你。」凱斯微微的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
不會才怪哩！看見他那惡魔般的微笑，這下她更確定了。
「來，乖乖喝下。」他哄道。
「這是什麼？」來路不明的東西不可以亂喝，這是幼稚園小朋友都知道的道理。
「血酒。」凱斯將酒杯遞到她面前。「喝一口，很甜很好喝的。」
「不，不用了。」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是什麼怪東西，她會喝才怪哩！
「喝。」他的臉色迅速變青，獠牙又露出來了。
「不……」詠心迅速搖頭，完全不把他的「凶樣」看在眼底。被他凶了太多次，她已經完全免疫了。
哼！會露獠牙就了不起啊，人家她也有！
「我說我不喝。」她把酒杯推向他，「要喝你自個兒喝，這種吸血鬼的玩意兒我才不要。」她才不怕他哩！大膽和他當面唱反調。
「吸血鬼的玩意兒？」凱斯眉頭頓時打了一個大死結。明顯的怒不可遏，「你也是吸血鬼呀，韓詠心。」
「我、是、人、類。」詠心一字一字的說清楚，目光毫不畏懼的迎向他的。
「不，你不是。」他抓起她的手腕用力緊握著。「你是吸血族的一員，不是人類，你必須永遠記住這點。」就是為了這點才把她大老遠的自台灣帶到英國，要她回歸族中。
「那和我喝這玩意兒有什麼工資？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玩意兒的主要成分八成是血吧？」
「它是用葡萄酒和人血釀成的，喝了對你有益處，至少可以讓你認清自己的種族。」
「我不需要。」她明確的拒絕他，她十分確定自己根本不需要血，二十多年來她對它也沒有任何慾望需求，自是不需要它。
「喝。」凱斯還是重複著這個字，面色依舊鐵青。
「不要。」詠心不怕死的拒絕他。
一——二——三——四——她暗自估計著自己和他的距離，好，四大步！夠她逃離這裡了。
「你再說一次看看？」凱斯半眯著眼睛看她。
她緩緩的再往後退，「我不要。」語畢，便一溜煙的往門口方向奔去。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這麼快的，詠心訝異的看著那雙環在她腰際的大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麼輕易的就被他抓住，她的手甚至還沒碰到門把。
「你是跑不掉的。」凱斯抓起桌上的酒杯，強行打開她的嘴，一古腦的將血酒灌入。
「咳……咳！」她用力的咳著，可惜血酒已經灌入了她的胃中，再怎麼咳也沒用。
這個野蠻人！詠心怨懲的看著他，恨不得可以把他一腳踹死。
夜晚的「摩根鬼堡」一反平時的黑暗幽森，反而是燈光明亮，人影川流不息。
「嘔——」一陣陣的嘔吐聲自詠心的房間傳出，教房門外的人聽得更加著急。
「詠心，詠心，你還好吧？」麗絲焦急的在房門外觀望著。
「麗絲，你別進來，我沒事的，我……嘔——」房內又傳出了嘔吐聲。
「你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把她弄成這樣子！」麗絲瞪著始終站在一旁的凱斯。
「血酒，我讓她喝了一杯。」聽到房內又傳出嘔吐聲，凱斯的喉頭不禁一縮。該死的，她怎麼那麼虛弱？
「詠心？」麗絲又試探性的叫了詠心一聲，要不是詠心把門鎖起來她早就衝進去了。
「喂！女人，你告訴我你沒事！」凱斯往房裡面大喊，一隻手則不斷扭動門鎖希望把門打開。
「你放心，我死不了的……」房裡傳出了詠心虛弱的聲音。「我就算是只剩一口氣也會找機會報仇，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嘔——」房裡又傳出她的嘔吐聲。
「該死的！」凱斯狠狠的踹了門一腳，看來是打算把門踹開算了。「韓詠心你快點給我開門，不然我就一腳把門踹開。」
「詠心小姐，你開門啊！」在一旁的菲克也開口勸詠心開門。
「詠心……」
「啪」的一聲，鎖緊的門被人打開，搞得眾人一夜不得安寧的主角終於現身，一臉蒼白的靠著門邊的矮櫃。「我放棄了……」
「韓詠心！」凱斯迎上前去接住她逐漸下滑的身體，擔憂的看著她。「笨女人，身體不舒服幹什麼還鎖著門不許別人進來？你想死在裡面是不是？」還害他在外面擔心得要命。媽的……他什麼時候開始為她擔心了？
「我不想看醫生，我如果開門你就會拖我去看……」詠心氣弱遊絲的說著。「不過現在我放棄了，我的胃好象整個要翻過來一樣，難過……死了……你可以帶我去看醫生，可是……可是我不要打針……」
「你都幾歲了，還怕打針啊？」凱斯好笑的看著她。「菲克，你先去車庫開車，我們馬上送她去醫院。」
「是。」
他不應該強灌她喝血酒的，瞧她吐得那麼慘，他還差點以為她會昏死在廁所里，永遠都出不來了，一想到這裡，凱斯的心就似遭無形利刃劃過，隱隱作痛。
她會沒事的，不是嗎？凱斯以最快的速度抱她上車，並且指示菲克開車，壓根沒注意到車窗外那股暖明的春風正徐徐吹著，那風吹散了層層的烏雲，連月牙兒都探出頭來了。
自藍天灑落的金光照得室內一片光亮。
「現在事情真的愈鬧愈大了，少爺。」
「什麼事？」凱斯一頭埋首在公文中。
「詠心小姐她現在已經被公認是少爺未過門的妻子，連『永生居』的那邊都頷首同意了，現在各方都對她保持高度關切，這樣少爺你的『血宴』豈不泡湯了，你和詠心小姐又不是真的未婚夫妻……」
「那又如何？」公文堆中的凱斯不痛不癢的聲音，「我又沒宣布她是我的女人，是你們這群長舌的在那邊講個沒完。」媽的，被菲克這麼一提，他腦中又全都是她的身影了。
「菲克，馬上和我下去看一看。」凱斯匆匆的聲音響在門口。
「噓……你乖乖的別叫，這碗十全大補湯給你吃。」一大碗的十全大補湯就這麼穩穩的遞到基爾面前——
「吼……汪汪！」素來訓練優秀的獵犬對詠心吠了兩聲，表示不接受主人以外的任何人餵食。
「別費心了，小姑娘，凱斯家的獵犬絕對不會接受主人以外的任何人餵食的。」一個陌生的聲音自詠心身後響起。
「誰？」詠心迅速的回頭，是哪個該死的傢伙敢潑她冷水？等一下她非剝下他一層皮……等等！他是誰！她從沒見過他啊！
「吼……」基爾也對陌生客表示敵意。
「你就是韓詠心嗎？我本來以為能迷住凱斯·摩根的應該是妖艷的美女才是，沒想到竟是個小女孩啊！」陌生客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隨即摘下太陽眼鏡露出他勾魂似的雙目。「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薩卡洛·尼爾，是尼爾家族的繼承者。」
詠心警戒的往後退，「我不認識你。」
「可是我認識你。」薩卡洛·尼爾傾身向前，更加一步的親近她。
她不喜歡他，一點也不喜歡，詠心十分確定自己對這名叫薩卡洛的男子的感受，她下意識的又往後退了數步，正打算等一下要不要大聲呼救。
「外界傳聞你擁有絕種多年的尼倫家族的血統，因此被凱斯·摩根帶回英國。凱斯·摩根以同樣為同伴的藉口留你在『摩根鬼堡』中，原因只是因為你和他同為同伴罷了，那麼今日我和韓小姐也是同伴，能否請韓小姐也到寒捨去小住個幾天呢？」
「我……」
「她不會去的！」
火爆的說話聲自詠心身後響起，詠心回頭一看差點沒尖叫出聲，是凱斯！她從沒一刻像現在這麼高興見到他，好象溺水的人見到浮板般，高興得無法言語。
「凱斯！」詠心興奮的奔向凱斯，隨即被他一把拉入懷中。
「她不會和你去任何地方的，薩卡洛。」凱斯帶著敵意看向薩卡洛，目光森冷充滿不悅。他不高興有人把歪腦筋動到詠心頭上，誰都一樣，誰都不準把她搶走……
薩卡洛毫無畏懼的笑了笑，「為什麼？你不也是以同為吸血族人的藉口留她在『摩根鬼堡』，為什麼我不可以？」
我才不要和你在一起！詠心雙手緊抓著凱斯的袖子，深怕他會點頭說個「好」字，她不要離開「摩根鬼堡」，不要不要！到了此刻她才弄虛作假的了解了自己的心意，她根本沒有想過離開「摩根鬼堡」，一點兒也沒有。
凱斯含笑看著她那支緊抓他袖口的小手，那雙手竟輕抖著，像是正承受著極度的不安和恐懼，於是他伸出另一隻手覆上她的，裡面飽含著無限的溫柔承諾。
「誰說我是用那種爛理由的？薩卡洛，你最好給我聽清楚，韓詠心她是我凱斯·摩根的未婚妻，凱斯家族未來的女主人，她自是有理由要留在『摩根鬼堡』。」凱斯語氣平淡的吐出驚人之語，當場嚇楞了在場的兩人一狗。
「少爺……你……你是在開玩笑吧？」而且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菲克的臉色幾近綠了大半。
「汪！汪！」基爾也附和著菲克的話。
「閉嘴！」凱斯吼了一聲，難道他平日的信用真的那麼差，連他說句他們都得懷疑個老半天。
「你是在騙我的吧，凱斯。」薩卡洛也不相信，誰會相信有名的獨身主義奉行者凱斯肯定下來？「韓小姐的右手中指上並沒有戴任何的戒指或信物，你是在唬人的吧？你可別以為我薩卡洛·尼爾會被你三兩下就騙過去。」
「你說我騙你？」凱斯整個眉頭擰成一團，看來是徹底被激怒了。「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有沒有騙你！」
凱斯以手托起懷中詠心的下巴，出人意料的印上她的唇，彷彿是在宣誓所有權般，他的唇吻遍了她的唇角，激烈而火熱，教人想不臉紅也難。
他真過分！怎麼可以隨便亂吻人，而且連預告也沒有給一下，害她連說聲「不」的機會都沒有。詠心昏頭想著。
其實他的味道挺好的，他身上有著一種淡淡的香味，像是武俠小說中迷魂香般，弄得她昏頭轉向，整個頭都昏昏的，這就是五呢嗎？其實感覺挺不賴的，反正凱斯帥得要命，把初吻給他也不算吃虧。
「咳！咳！」場外出現煞風景的咳嗽聲，不過沒人理他就是了。
「咳——咳——咳——」這回咳得更大聲了，教人想忽視也難。
「媽的，哪個傢伙這麼煞風景？」凱斯咕噥個沒完，總算放開了詠心。
他隨即脫下手中的戒指為詠心戴上，然後以挑釁的目光掃向在場的每個人，那些人全是剛剛才冒出頭圍觀的。「現在哪個人還有疑問的？有問題就趁現在趕快給我一併站出來，我好一起解決。」說完凱斯拉起衣袖，像是準備要打架般的兀立在人群中。
人群一片寂靜，沒有人敢出半點聲音。
「沒有最好。」凱斯不屑的哼了口氣，拉起詠心的手，硬是將她拖離現場，完全沒把在場的人看在眼裡。
「謝謝你剛才幫我忙。」兩個人一走到屋中，詠心立刻把手自凱斯手中抽回，而且退得遠遠的，好象他有霍亂似的。
「你這是幹什麼？」凱斯蹙眉，對於她突然轉變的態度不甚滿意，甚至可以說是惱怒。剛才明明還小鳥依人，怎麼一會兒又躲他躲得老遠，像是他會害她似的。善變的傢伙。
「我……嗯……戒指還給你。」詠心將手上的戒指脫下遞給凱斯，在看到戒指的同時，又讓她回想起那個吻，小臉頓時又紅了起來。
唉……她怎麼老想著那些色情鏡頭？人家凱斯只是為了幫她才小吻她耶，她幹啥惦記個沒完？真是的……她好象是個欲求不滿的女人，成天在那邊想那種「沒營養」的事。詠心臊紅著雙頰，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都是凱斯那個沒頭沒腦的吻害的。
凱斯瞪著她手上的那隻戒指，並沒有伸手去接。「女人，你把它給我幹什麼？」
「還你呀！」她一臉理所當然，很順理成章的就往他手中塞去。這樣就OK了！他那東西這麼貴重，怎麼可以擺在她這兒？她在這裡白吃白喝就已經很對不住了，哪有理由再拿他的東西？
順利的把東西移交到主人手上之後，詠心大手一揮打算走人。
「等等。」又有日呢揪住她的長馬尾，而且還不是第一次。「誰教你還我的？它現在是你的了，我凱斯·摩根拿出去的東西絕對沒有收回的道理。」他信誓旦旦的說。
這個男人鐵定是瘋了，那隻戒指至少也值個幾百萬耶！詠心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神情像是在盯著一位精神病患者。
良久，她吐出一句：「我要那隻戒指幹什麼？」沒錯，戲都演完了，她還要那隻戒指幹什麼？
他瞪她，彷彿她在問什麼白痴問題般。「你是我的未婚妻，當然得戴上我給你的訂婚戒指。」
「呃？！」詠心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剛才不是演戲給別人看而已嗎？
他一把抓住她的右手把戒指重新戴上。「記得，不準隨便把戒指拿下來，否則我會打你屁股。」他惡聲惡語的警告著，頓了一會兒又加上一句：「小心我掐死你。」又補強威脅效果。
「你是認真的？」詠心訝異的看著他。老天！你快點讓他搖頭說不是，求求你幫我一次，一次就可以了。「你是在開玩笑的，對不對？」她渴望的望著他。
他露出一口森冷的白牙，「我凱斯·摩根從不開玩笑的。」意思就是——她真的成了他的未婚妻了。
清早是摩根家族團聚的時刻，不論有多大牌、多賴皮都一定要下樓吃飯，這是每個人都重視的重要時刻。
「早安，詠心。」麗絲清麗的身影自樓梯緩緩下移，精神飽滿充滿朝氣，和詠心的無精打采恰好成反比。
「早安，麗絲。」詠心有氣無力的回答，一雙熊貓眼明顯的透露一夜未眠的事實。
其實還不是凱斯·摩根害的！她無力的趴在桌上，對眼前的佳肴完全視若無睹，要不是他那個沒頭沒腦的吻弄得她心神昏亂，她又怎麼會破紀錄的失眠？嗯……好想睡喔！
「早安，凱斯。」
詠心耳邊傳來麗絲的聲音，讓她得以知道凱斯也下來了。
「你怎麼了？」凱斯走近詠心的身邊，以手探向她的額頭。「你沒發燒啊！」他完全忽略了這種動作的親密性，也忘了這和他平時的形象完全不附和。
「我沒事。」只是被你的吻弄得心神不寧而已，詠心抓下他的手往旁邊一拋，又無力的趴回去。
「你不舒服。」他顯得有點氣急敗壞，轉身便去打電話找人。
「你幹什麼啊？」
「叫醫生來。」凱斯回答她，手下的動作仍未停止。
「醫生？」詠心整個人跳了起來，完全被他嚇著了。「我沒事，我只是失眠而已。」她拉著他的袖子，硬是將電話掛下。
「沒事？」
「我只是失眠而已。」詠心乘機偎入他的懷中，嗯……這傢伙竟會擔心她的安危，表示他愈來愈可取了。「抱我上去睡好不好？」呵！他的懷抱好暖，她簡直不想下來了。
他沒有說什麼的抱她上樓，也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這驚人的舉動嚇呆了每一個人，因為凱斯從未表現如此形之於外的溫柔，直教人覺得這是奇迹。
「這一定是幻覺。」麗絲喃喃的說，打死她她也不相信堂哥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她認識他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凱斯·摩根也會有溫柔的一天？哈！那必定是世界末日來臨了。亞迪和麗絲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心中共同下了這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