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翌日,冷傲仔細的回想昨夜之事。一個姑娘家突然做出如此大膽舉動,到底是何居心?大概只是好奇,想知道吻人的感覺是如何吧?
這丫頭!冷傲不禁為她無奈的笑笑,終於想清了真正的理由。這下可以放心了。
「莊主……你在笑耶?」洪倚岳瞪大眼,從剛才就瞧見冷傲思索出神,而且不停的在笑。
難以置信!
冷傲立刻收回笑臉,肅著容,道:「上樓告訴月牙兒說我們該起身了」
「是!」
洪倚岳不慌不忙的走上去。
但,立即又慌慌張張的衝下來,「月姑娘不見了。」
「你說什麼?」冷傲大吼。
洪倚岳冷靜道:「適才我敲了幾下房門,但月姑娘沒應門,便撞門進去。月姑娘竟不在房裡,只留了這張紙條。」
洪倚岳將紙條遞給他,冷傲迅速打開來看
不同你們去京城了,我想在此享盡歡樂,事後會自行回山莊。
月牙兒留字
冷傲將紙條揉成一團,大叱道:「該死的女人,搜遍整個城鎮也要把她找出來!」
「是!」數名冷家護院威武的回應,嚇住了整個客棧的人。
「等等!」冷傲又道。
護院們站直身聆聽冷傲的吩咐。
「我知道她去哪了。」
「莊主知道月姑娘去哪?」洪倚岳有疑的問。
「天──香──院!」冷傲一字一字的念著,而且字字都帶著怒氣。
當冷傲說出道三個字后,全客棧的客倌都瞪大眼,張大了嘴。
因為,「天香院」是這城鎮數一數二的──妓院。
※※※
天香院果真名不虛傳,內有眾多國色天香之美女,香氣充斥飄拂。
今日出現了一名脫塵出俗的美女,打扮的可真是妖嬌誘人,這一露、那一露,迷昏了所有色迷心竅的有錢登徒子。
那位妖嬌的美女,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笑道:「各位大爺們一定沒見過我吧!」
「如此美的天仙,我倒是頭一次見到。」
那幾名闊氣的大爺都想伸手去摸她如凝脂般的臉蛋,但每次伸手,她的身形、稍動了一下,便摸不著。他們還以為自己醉了,怎麼摸也摸不著她,就連她的衣袖也碰不到。
「小美人你叫什麼名字?」數雙色迷迷的賊眼直瞅著她白皙的雙肩。
她捂著嘴笑,「我?各位大爺就叫我月兒吧!」
「月兒……動聽、動聽,人如其名,你定是月中的嫦娥下凡來尋我們開心。」
月牙兒暗暗笑道:原來「天香院」就是這等情景,好玩!好玩!不過這些大爺似乎笑得太淫蕩了,還有,他們那不聽話的手,一直想對她毛手毛腳,挺討人厭的。但是,她喜歡有笑聲的地方,而這兒就是笑聲不斷。
天香院的紅牌香香,今日竟被冷落在一旁,她按捺不住的跑去找嬤嬤。
「嬤嬤,您帶來新姑娘怎不通知我呢!一點也不給香香面子!」香香含怨道。
嬤嬤笑得合不攏嘴,「呵呵呵……我怎知她打哪兒來的,今兒個我下樓想開門,就瞧見她在這兒嘍!好好好!倒是頭一次見到有自動上門的姑娘,而且是花容月貌的小美人,太好了!」
香香氣得跛腳,可見嬤嬤挺喜愛那個叫月兒的。
天香院此刻鬧烘烘的。
「不如月兒唱歌給各位大爺聽聽好嗎?」月牙兒嬌笑著。
其中一名年紀較輕的人狂道:「好是好,不過……讓我帶你進房更好。」
月牙兒納悶,唱歌為何要進房?
「月兒,不如坐在咱們爺們的身旁陪酒。」另一名中年的員外對她招招手。
「月兒不慣喝酒,替大爺斟酒總行吧!」
「行!行!」
月牙兒佯裝蓮步的走到那員外身旁坐了下來。
員外旁邊還坐了位書生模樣的青衫公子,人卻長得賊頭賊腦的,還不時對月牙兒拋媚眼。
嘔!月牙兒真想大吐一番。這時才發覺,她只看得慣冷傲的臉,而且是愈瞧愈喜歡。唉!現在倒有點惦念著他了,說不定他已離開這城鎮了。
想時遲、那時快,數名高大威武的男子倏地闖進天香院,接著走進一名高傲不可侵犯的英挺男子,他披著披風,一身漆黑的上等衣衫,冷的不能再冷,身旁還直挺挺的站著一名護衛。
原本處之泰然坐著的爺兒們,全都震怒的站起身。
「好大的膽子,竟敢闖入天香院,破壞本大爺的好心情,你是不想活了嗎?」其中一名高傲的九品官,對闖入天香院的人叱道。
那位九品官話才一說完,便被那名護衛打出天香院。
連當官的都敢下手,這群人來頭的確不小。原本還想接著大罵的人,見官兒遭受這種下場,便都又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
月牙兒一見那群闖進來的人就立刻躲在桌子底下,原因無他,因為那正是冷家莊的人,而站在中央的,正是令她又害怕又喜歡的冷傲!
洪倚岳自腰帶里掏出玉令,道:「冷傲山莊令牌在此!無禮者,休怪不客氣。」
人們一聽是冷傲山莊的人,更是震過三步。
嬤嬤趕忙陪罪,「不知天香院得罪了冷傲山莊里的什麼人,我在這裡向各位大爺陪不是!」
嬤嬤嚇得連汗都冒出來,不過表面上仍是很冷靜的處理其事。她萬萬也沒想到,天香院竟會惹上冷傲山莊的人,就算她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所妄為啊!
冷傲走近忙著鞠躬的嬤嬤。
「天香院並無得罪冷傲山莊里的人,我們來,只是找人!」冷傲淡漠道。
雖只是平淡無情緒的幾句話,卻仍是嚇住了嬤嬤,因為她深深感覺到話中的冷意。
「找……找人?天香院怎會有您要找的人呢?」
「有的,她今早才來你這兒的。」
「今早……您是說月兒?」
「月兒?」冷傲遲疑一會兒,斷然道:「不錯,就是她!」
嬤嬤嚇得魂都飛了,「饒了我吧:老朽並不知月兒是冷家莊的人,不然也不會讓她踏進天香院一步,您饒了我吧!」她活了一大把年紀,還未像今日如此駭怕過。
冷傲瞪著她,「而且她是我冷傲的人。」
嬤嬤突然嚇得往地上一坐,沒神了。
月兒居然是冷莊主的人!而眼前這位陰氣逼人的人,竟是名震天下的冷傲山莊的莊主冷傲!嬤嬤心想,這下她老命難保嘍。
「你老老實實的說,她有沒有給這些該死的痞子碰過?」冷傲怒上眉梢的嚴厲盤問嬤嬤。
「沒有的事!他們連手部沒碰過月兒……姑娘。」她緊張的解釋。
而那些來天香院尋歡的人,正想偷偷溜走之時,被冷傲的一句話打消溜走的念頭──
「你們誰想離開此地,我就要誰的命!」
冷傲再轉問嬤嬤,「連手都未碰?你說的句句實言?」
「句句實言,若是撒謊,我天香院的招牌就自個拆了!」
「哦,若我知道你在撒謊,不用你拆招牌,我直接燒了天香院!」冷傲大喝道,刻意要讓所有人知道,他向來說到做到。
冷傲直瞧著桌子下方,平順道:「月牙兒你出來,別以為躲在桌子底下我就不曉得!」
月牙兒慢慢爬出來,拍拍身上的灰卻不敢走去冷傲身邊,現在的他恐怖得駭人。
冷傲一見月牙兒露出白皙的肩和穿著隱約透明的衣裝,雖說她的穿著算是院里姑娘中最保守的,只露出肩來,但,他仍然生氣。
冷傲趕忙脫下自己的披風,披在月牙兒的肩上,怒瞪嬤嬤大叱道:「你!你居然給她穿這種衣裳!」
「是我自己向嬤嬤──」月牙兒趕忙解釋。
「你住口!」
洪倚岳立即拔劍指向嬤嬤。嬤嬤一驚,便昏了過去!
「我問你,這兒有誰碰過你的手?」冷傲的醋醰子又打翻了一醰。
月牙兒笑笑,「讓我來告訴你吧!」
她開始由外開始「點名」,每念一個人的名字,就拍他們的肩一下。
「這個老員外啦!」月牙兒拍他的肩一下,又走近一步,「這個年輕青衫公子,還有這留鬍子的大爺!……」
「他們都沒碰過我的手哦!」月牙兒回頭接道。
可卻已來不及了,適才被月牙兒拍過肩的人,轉眼間早被那些護院打的倒地不起。
冷傲白了月牙兒一眼,走到一名年紀較輕的男子面前,厲聲問他:「那你呢?」
「我也……也沒碰過她的手。」那男子趕緊為自己澄清,他可不想被打的吐血倒地。
月牙兒也走過來,笑笑道:「他是沒碰我的手,不過……他卻說要帶我進房耶。」
月牙兒話才一說完,那男子便讓冷傲一掌打飛出天香院外。
※※※
一回客棧,冷傲就逼月牙兒換回她素來穿的紅色束裝,綁回原本的花辮。之後就帶她往京城去。
不過,冷傲卻命她乖乖待在車廂里,就連手也不能伸出車廂外。
月牙兒氣嘟了嘴,好似她不能見人似的。
「冷麵的!裡頭好悶呢!」月牙兒大聲叫苦。
「你不聽我的話跑去天香院,我沒送你回山莊就已經很寬待你了。」冷傲無情的道。
老頑固!她心裡臭罵著他。
「冷麵的,你當真會把我送回山莊?」月牙兒隔著布幔問。
「你說呢?」
「那就把我送回去吧!」月牙兒笑道。
冷傲掀開布幔,「任性!」
因為是他掀開布幔的,所以她無忌的探出身子,一屁股坐在冷傲和洪倚岳的中間。
「我不是任性!我想得很清楚,留在你身邊只會礙著你,不如回山莊去,跟冷彤學刺繡、寫字。」
「認識你也快一個月了,已經足夠了解你了,你若會定下心來學刺繡,恐怕太陽都會打西邊出來。至於寫字就省了吧,上回見你留的字條,就知你認得字,而且寫的頗為秀氣。我不知道你現在打什麼主意,不過,若要現在回山莊去,只怕路途遙遠,何況明天一早就到京城了,打消回山莊的念頭吧!」
「你這是有意留我嗎?」月牙兒似看好戲的看著他,很近、很近的與他對望。
「胡扯!」泠傲別過臉。
月牙兒嘟著嘴轉向洪倚岳抱怨,「喂!無情的!我是不是不好看,不然你家莊主怎麼不敢正眼瞧我!」
洪倚岳挑挑眉,頗為不解,「我什麼時候有這『無情的』的稱呼?」
「每回見你都是持著劍,指向人,你不叫無情的那要叫什麼?」月牙兒伸手打他的胳臂,「啪」的一聲!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我是不是不好看?」
洪倚岳卻坐離她。
「你做啥?」
「防你下回的突擊。否則我的胳臂早晚讓你打斷!」洪倚岳接著又道:「月姑娘其實長得美若天仙,好看極了,就是因為你太美,所以莊主不敢正眼瞧你。」
「你胡說!」冷傲惱羞的回頭大叱道。
月牙兒一瞧冷傲的臉,怔了怔道:「我見你會臉紅,怎麼你見我也臉紅啦!」
冷傲佯裝揮揮衣袖,「天氣熱!」
「騙人!涼得很!」
「隨你怎麼想。」
月牙兒開始發笑,得意的笑,放肆的笑,愈笑愈大聲,愈笑愈大聲……
「哇──哈哈哈……」
就像這樣!
※※※
天福客棧是京城裡最有名的客棧,不是因它的菜有名,更不是因它的酒有名,而是裡頭住的「人」有名。
來自四方不同且奇特的人,有專騙人卻又讓人抓不著把柄的神棍;無法無天的強盜頭子;冷酷無情的職業殺手……等,唯一相同的是,他們全都是武林高手,各個深藏不露,就連今日才到「天福客棧」的冷傲等人,都不能不謹慎小心。
冷傲一旦出了關,就沒人認得出他,除非亮出「冷傲山莊」的令牌,才能顯示他的身分。
月牙兒一眼看出,客棧里所有的人都不對勁;而冷傲卻處之泰然的坐下。
「以不變應萬變。」冷傲從頭到尾只道出這句話。
洪倚岳向掌柜的要了六間上房之後,隨冷傲等人走出天福客棧。
「咱們為何不在天福客棧用膳?」月牙兒捺不住問冷傲。
「任何客棧里的食物及酒都可以吃喝,唯獨天福客棧不能。」洪倚岳替冷傲答道。
「難道他們都在裡頭下毒不成?!如此危險的地方咱們還住下去?」她望著冷傲問。
「就因危險,所以才要住下,今夜將他們一網打盡!」
說話的仍是洪倚岳,月牙兒氣鼓鼓的擋在冷傲面前,不讓他前進走路。
「臉紅的!我在問你話,你怎麼回也不回我一句!」月牙兒大怒道。
臉紅的!對!這稱呼是在昨日冷傲紅著臉之後,月牙兒便一直如此叫他。
冷傲卻問向洪倚岳,「你不覺得事有蹊蹺?」
洪倚岳皺皺眉頭。
冷傲接道:「客棧里的人看起來都是一道的,所用的佩劍正是武林中職業殺手專用的軟劍。你想,除了我以外,有誰有能力聘請高價的職業殺手來對付我?」
「無跡堡堡主──南宮旭。」洪倚岳不假思索的道。
「但他沒理由殺我,南宮旭是我冷傲的好友,他現在人可能還在山水中逍遙,也許還不知武林大會的事。你再仔細想想,還有誰?」
「倚岳實在想不出來。」
「有的!」月牙兒大聲接通,笑笑說:「冷傲山莊的二爺──冷秦。」
冷傲冷冷道:「下次你若再冤枉二叔,我絕饒不過你!」
月牙兒並不在意他說的話,因為他絕下不了手。
月牙兒瞧見賣繡花針的地方站著頭戴大斗笠、身披斗蓬的男人,那身形她再熟悉不過了。
「我不隨你去辦生意了。」她嫣然道。
「在意我說的話?」冷傲開始後悔不該對她說出什麼饒不過她的話。
「就算你說會殺了我,我也當你在放屁!」月牙兒狂傲的笑著。
冷傲撇撇嘴,心一沉,看來他是毋需在乎她的感覺,因為她對任何事都是一笑置之,至今未見過她皺眉頭,更別說有愁容之時。
「別替我擔心,我只是在這附近兜圈子,瞧些新鮮東西,累了我自然會回客棧。回客棧你更不用替我膽心,那些殺手只單單對付你,對我是沒啥威脅。」月牙兒自以為是的道。
「我不會膽心你會不會有危險,只希望你別闖禍。」冷傲無情的道完話,便立即走速,看也不看她一眼。
「說一句擔心我會死嗎?」月牙兒氣得跺腳。
她走向賣繡花針的地方,站在那男人身旁。
「一個大男人買繡花針做啥呀?」她笑問。
「給我孫女的。」帶有黑紗的斗笠遮去他的臉。
月牙兒一聽他的聲音更是笑開了嘴,「你孫女若真會繡花,你豈不是要去跳河!」
他噗哧笑道:「我孫女若真認不出我來,我更是要去跳河。」
月牙兒立即收起笑臉,道:「偷偷摸摸的跟著我做啥?死老頭!」
「對我就不能客氣些嗎?我是你爺爺耶!月牙兒。」
神運算元脫下死氣沉沉的黑紗斗笠,露出蒼蒼白髮以及月牙兒一直認為是狐狸的臉。因為,狐狸是奸詐的!
「對你這種人用不著客氣!」
「這種人?哪種人?」
「狐狸人!你跟著我下山做啥?」月牙兒戳戳他的胸。
「爺爺對你放不下心。」
月牙兒笑別了身子,「老實點,不就是下山找美酒,何必忍著肉麻說放心不下我。」
神運算元對於酒的確是,有獨鍾。
「我不是為了酒!」神運算元大聲否認。
「那是為啥?」
「咱們到前面酒樓坐下來談談!」神運算元笑道。
還說不是為了酒?
※※※
「好酒!人間美味,有好酒就需要有好菜!」
神運算元在酒樓的閣樓,開始一口酒、一口菜的大快朵頤起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月牙兒重拍臬面。一進酒樓神運算元就吃個不停,她已捺不住性子。
「十七年來未曾向你提過你爹娘的事,那是你尚未懂事,怕你衝動,現在……也該是向你說明白的時候了。」
月牙兒凝神。
神運算元開始娓娓道來,「十七年前的一場武林大會,武林中人都必須參加,當然也包括咱們花家。你爹花無痕和冷傲他爹冷顏,在江湖上被稱『武林雙絕』。向來不服輸的冷秦,也就是冷傲的二叔,他一直耿耿於懷,不甘被列為武林第二,所以一直想除掉你爹和冷顏,就在武林大會的前一夜,他在你爹的茶里放了軟筋散,不知情的冷顏在大會上擊了你爹一掌,之後才知你爹中毒了;而冷秦也輸給冷顏。」
神運算元猛喝一口酒再接道:「盟主之位自然是冷顏得到,隔日你爹娘前去冷傲山莊祝賀冷顏,但我一直覺得不對勁,所以偷偷跟著,等到我到達山莊時,你爹娘和冷顏已死了,冷秦正拿你爹的蝴蝶劍向冷傲他娘胸口刺去,想阻止卻來不及。」
「爹怎會敵不過冷秦?你怎麼不殺了他?」月牙兒竟冷靜的問。
「你爹身上的毒未散,功力已是大打折扣,怎敵得過冷秦。當時冷傲山莊布滿武林高手,待我發現事情的端倪之後便圍攻於我,即使我武功再好也敵不過眾多高手,而我只有帶著還是嬰孩的你逃到一座詭秘的深山,也就是笑傲山。」
「只有你瞧見冷秦殺害所有的人?!」
「還有一位叫雁兒的丫鬟,但她肯定被逼著對之後回來的冷傲說假口供,不久便死了。」
「之後回來的冷傲?」月牙見對這句話大惑不解。
「之前他為你們的婚事下山一次,之後為了冷家的喪事又下山一次。因為冷顏將冷傲交給一名武功高深莫測的大師教導武功,所以冷傲一直都在山裡專心練武。之後的事,你應該想的到。」
月牙兒默然半晌,才開口道:「於是冷傲聽信冷秦和雁兒的片面之詞,認定是咱們花家的人殺害冷顏夫妻,立誓要殺了我們,而且冷秦騙冷傲說我爹娘還活著。」
「不錯!我怕十八年後的武林大會,冷傲也會慘遭和他爹同樣的結果,所以我要你替冷傲防著冷秦。我不能露面,因為冷秦認得我的模樣。」
月牙兒苦笑,「哼!只是一場武林大會,就顯出人心的險惡。爹娘在天之靈,絕不會讓此人為非做歹,如此逍遙得意!」
月牙兒不停的問自己:若冷傲先知道她是花家的人,會不會殺了她替他爹娘報仇?
神運算元向月牙兒清楚的說完隱瞞十七年的事情后,便悠哉的吃起菜、喝起酒來,一點也不像有血海深仇的人。
做人,能夠笑傲世事的,也只有笑傲山裡的他倆了。
※※※
月色灰暗,星光朦朧。
月牙兒今晚心情比往日乎靜許多。心突然一怔,「這麼晚了,臉紅的怎還未回來?」
聽到客棧附近湖畔有劍擊聲,月牙兒箭步如飛前去察看!
但湖畔上卻寂靜無聲,更甭說有人了。
登時,西邊橋上又傳來擊劍聲,月牙兒趕緊追去那方向。
仍是沒人?!她心想,如此快的身形且不時的更換地方,這些擊劍的人無一不是高手,而且擊劍的聲音,充滿肅殺之意,出劍出奇的快。倘若其中一人是冷傲,一定難對付這樣的敵人。
沉思之際又聽見擊劍聲,月牙兒欲奔去,卻才踏出一步就停住了腳。低頭瞧著地面……
血?!她的心彷彿停止跳動了,這血難不成是冷傲的?
擊劍聲又回到湖畔,月牙兒立即飛身過去,躲在柳樹后仔細看去。
沒錯,是冷傲!兩另一位是蒙面的黑衣人,只知他的武功莫測高深,難以擊敗。月牙兒見冷傲未有受傷,心放下了許多擔憂,肯定是那名黑衣人受的傷。
那黑衣人突然閃電般向冷傲胸口刺去,冷傲向右一閃,劍只劃破了冷傲的衣袖。若是一般武者絕閃不過那記冷劍,但,他是冷傲!
冷傲很快的用劍梢朝黑衣人握劍的手一劃,黑衣人手一顫,手中的劍便落下來。
「你是誰?」冷傲握著銅劍,無情的指向黑衣人。
以局勢看來,冷傲已佔了上風。
黑衣人卻不開口。
黑夜,冷傲看不清楚他的眼睛。因為從人的眼神便能分辨他是誰,可惜他看不清。
「快說!」
深夜的霧漸漸濃了起來。
黑衣人突然趁濃霧之時,向冷傲撤白粉。冷傲立刻用衣袖遮著臉、憋住氣。因那白粉含有劇毒。
白粉散去,冷傲睜開眼,黑衣人已不見蹤影了。
月牙兒想衝到冷傲身邊的時候,不知叫什麼東西給咬住了褲管,她顫的回頭一瞧!
「虎子?!你怎麼跑來?」月牙兒詫異的望著虎子。眼波流動,斷然道:「你盯的人……也來京城了?!難道那黑衣人是……」
虎子特別喜歡聞笑傲山裡某一種草味,所以月牙兒也帶那種草下山。隨冷傲離開之前,她將那草往冷秦時常穿的衣物及鞋抹上幾下,那種草不臭反而有清新的味道,卻也有一種特性,只要被抹了幾下,那味道便永遠也消失不掉。所以,虎子喜歡在冷秦身邊打轉,並非沒有道理。
月牙兒心想:既然虎子出現在京城,那冷秦也在京城!而適才的黑衣人莫非就是冷秦?如此的身手,只有冷秦值得懷疑。
「臉紅的!『無情的』和其他人呢?」月牙兒笑著跑去冷傲跟前。
「在無跡堡。」
月牙兒立即怔住,「你說話怪怪的,沒事吧?」
冷傲身子晃了一下,月牙兒趕緊扶住他。
「他在橋上吃了我一劍,但我卻……挨了他一掌。」才說完話,冷傲便向前傾。
月牙兒立刻抱住他,「臉紅……冷傲!振作點!你振作點!」
「虎子!虎子!」她慌叫著,「咱們到無跡堡去!」
月牙兒吃力的背著高大的冷傲,「冷傲:清醒點,你必須告訴我無跡堡怎麼去,聽到了沒?」月牙兒從未如此緊張、焦急過。
如今,冷傲輕易的讓她緊張、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