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她艱澀地閉起眼眸,疲累的再也無法去相信,自己是不是一如記憶中的潔凈。或許他們說對了,她只是依附在他的羽翼下,由他去抵擋外頭的風雨,當羽翼斂收,她才能瞥見外頭的流言流語有多難聽。

她捂著蒼白的小臉,獨自瑟縮進沙發中,再也忍不住地放聲哭泣……

就連他,也背棄了她的愛……

「那麼,今天會就開到這裡。黃經理,明天我要見到公司未來營運的企畫方針,請你準時交到我辦公室來,散會。」沉穩地下了最後一個命令,葛煜總算點了頭,允許這群開了一整個下午的會、早巳筋疲力盡的下屬們離開。

轉眼間,只見眾多的高階主管爭先恐後地奔出會議室,深怕腳步一慢,又被人給揪回來繼續開會。

終於,約三十來坪的會議室只剩兩個人,一個是他,另一個是不知死活、愛捋虎鬚的該死傢伙。

白宙舒展著略微僵硬的四肢,傭懶地打了個呵欠。

「你還不走?」葛煜專註於手中剛剛眾人報告過的開發案,仔細的閱看著,沒將他閑閑的舒適樣納入眼中。

看多如同廢物般的東西會污染了他的眼睛。

「別趕人,我只是奉了殷掌主的命令,有事問你。」白宙只手撐顎,懶洋洋的提不起勁來。

誰喜歡在這裡同他一起瞎混啊?要不是遠在香港的殷掌主打電話來威脅他——要是不想被放逐到西伯利亞去,就把他的話帶到。

可憐如他,不過是個看人臉色吃飯的傢伙,有什麼權利說不呢?

「他倒挺有閒情逸緻的。」放下文件,葛煜終於肯抬起頭來正視他,性感的薄唇勾起一道充滿興味的笑弧,「說吧。」

「關於晶玉,你打算如何?」頂頭上的大老聽說挺不耐煩的。

「不打算如何。」葛煜挑挑眉,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等我休息夠了,我自然就會去找,這不需要他多問。

殷頤是想他若是找到了,自己便可納涼嗎?這如意算盤未免也打得太響了。

「喔?是嗎?殷掌主他還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回香港?」停下話,白宙蹙眉思索一會兒、找尋腦子裡最恰當的形容詞,「嗯……獨自一人?」

言下之意不就是問他什麼時候甩了那個新寵嘛!

白宙搖搖頭,跟這些古里古怪、行事詭異的掌主們說話,他的腦細胞都不知死了幾百個。

葛煜突地眯起眼,天生強勢的霸氣令人不敢直視。

「他想看戲?」修長的手指翻過桌上的幾張紙,沒有溫度的冰冷嗓音傳入白宙耳里,差點就被他的聲音給凍死了。

「嘿……殷掌主的心意,白宙可不清楚了,畢竟掌主你對他的了解比較多些。」能脫身的就盡量脫身啊。以免到最後,死的最慘的就是他。

「一字不漏的去轉告我的話。」該是結束遊戲的時候了。「我會一個人回去!」

時間已經耗得夠久了,他不允許有破例的狀況出現。

這幾日她的乖馴已透露出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征服,即將到來……

「掌主……」白宙聞言擰起了眉,待他正要開口說話時,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會議室緊閉的門迅速開啟,李秘書慌慌張張地奔進來,神色之慌張令兩人不禁蹙起眉頭來。

「不好意思打擾二位了,總裁,我有要緊的事情要跟您稟告。」李秘書搗著胸口,氣喘咻咻地白著張臉,從門外衝進來。

「什麼事這麼慌張?」葛煜面無表情地擰起濃眉,沉穩地凝視著李秘書驚惶的神情問道。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練……練小姐不見了!」李秘書雖是駭於他的強硬霸氣,卻還是迅速報告這令人驚慌的失蹤案件。

「什麼時候的事?」葛煜倏地臉色一變,迅速站起身,邁開步伐往他的辦公室奔去。

沒有親眼所見的事情,他從來不信。

為何內心又突地湧起悚懼,將他的自信狠狠地踩在底下,她怎麼可能會不告而別?他不相信!

她應該是完全信任他的啊……

他大力地推開辦公室大門,門內那冷清清的空氣,似乎還殘留著她方才落下淚的濕氣和她身上的淡雅清香,桌上那翻倒的兩杯咖啡讓他有了一絲頭緒。

「是誰來過?」他富有磁性的嗓音變得危險,那失去溫度的黑眸躍起兩簇冷火。

他拿起一隻咖啡杯,突地收緊了手,那奔竄的怒焰使力道失了控,片片杯瓷狠狠扎進他的掌心裡,暗紅色的血液順著他的腕際緩緩淌下,將雪白的地毯染成詭譎的紅焰,惹人膽顫心驚。

「是……是丁副總。本來我要阻止他進去的,但是練小姐卻說要跟他談談,然後等丁副總走了,我上個洗手間回來之後,練小姐就不見了。」李秘書膽怯地垂著頭,不敢直視總裁那駭人的狂怒神情,好像是暗夜裡的惡魔般,那濃郁的血腥味飄蕩在冷清清的辦公室內,彷彿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葛煜臉一沉,冷冷地開了口,陰沉瀰漫在他的四周,他扔棄手裡的破碎瓷片,毫不留戀……

「白宙?」他的黑眸中帶著一絲連他都察覺不到的悚悸。

該是攤牌時候了。他抬起受傷的左手,濕滑的舌舔過掌心緩緩淌出的鮮血,那股咸腥的液體挑起他骨子裡的殘虐,他勾唇冷笑,危險地眯起眼來。

「是!」白宙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先前臉上的笑侃不再復見,那正色的面貌上多了幾分冷硬。

「去把她找回來!」他背著光,那金黃的夕陽光芒映照在他寬厚的背上,隱約可瞧見他背後那雙黑色的羽翼正展開拍動著,如撒旦的陰駑散布在他凜然的俊臉上、失去了乎常的溫和,「我要見到那個女人,那個名叫練寧央的女人!」

他的面具終於被她扯下,暴露在陽光底下的不再是那溫柔的神情,而是黑夜來臨時的邪惡、狂魅。他的怒火終於被點燃,熊熊熾盛的紅焰用著最強悍的方式襲擊人心。

就算是毀滅,她也只能毀滅在他手裡!

「是!」白宙應了聲,恭敬地退出辦公室,順手關上了那扇代表著毀滅的門,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冷傲,已經沒有辦法可以改變他的決定了,誰也沒有辦法……

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心情,滂沱的大雨連綿的下著,將窗外的景物變得模糊,他佇立在落地窗前,看著底下來往的車輛及躲雨的人群,在他來不及分清楚心中那股愕然的情愫為何時,他握緊的拳頭已猛然擊上那片擦拭潔亮的落地窗面。

破碎的聲音響起,窗外夾雜著寒雨的冷風狂嘯的吹進來,吹亂了桌上待審的文件,也將他的髮絲吹得凌亂。

他綳得死緊的顎線說明他心情之惡劣,腦子裡浮現的凈是她的一顰一笑,心猛地一悚,害怕失去的惶駭擊中了他。

就算是毀滅,他也絕不讓她有離開的機會!

【第七章】

闃暗的黑夜,沒有人能猜得出他下一步的行動是什麼,就連他也分不清自若胸膛里那股窒悶的壓迫尢何?

葛煜推開落地窗,讓窗外的寒風夾雜著冷雨,冷冽的吹過他的心,他臉上不再有笑,那繃緊的顎線說明他此刻的心情有多惡劣。

他輕啜了口杯中濃烈的液體,滿腦子卻全是她的一顰一笑,從不為人悸動的心,彷彿隨著她的離去而被人狠狠揪緊。

「該死的!」憤怒地砸碎了酒杯,陰鷙的臉龐好不駭人,左手纏緊的紗布又因劇烈扯動而泛出點點血絲。

他到底在做什麼?不過是個女人罷了!但為什麼她的離去竟能牽扯出他早已束之高閣的情愫,沉重的逼得他發狂?

他胸前襯衫的鈕扣半解,隱約露出一片健壯的古銅色肌理,隱藏著爆發力的身軀,正耐心等待著。

她會回來的。遊戲還沒玩完,她不能在此刻退出!

他睨著手中的潔凈紗布,嗜血的微笑在唇邊揚起,邪惡的不只是他的人,就連他的心,也早就沉淪在黑暗的深淵裡了。

練寧央進門的第一眼瞧見的就是如此,他依舊自傲、狂妄,依舊算準了她還是會乖順的回到他身邊,臣服於他的狂狷。

她自嘲的一笑,失去對他全心的信任,他再也無法挽留她了。

「你去哪裡了?怎麼不等我開完會?」葛煜轉過身子,如同一隻優雅的金錢豹,收起了銳利的爪子,緩緩逼近她,一如往常般親密的掬起她頰邊一撮淋濕的髮絲,略挑挑眉。

「外面下這麼大的雨,你都不躲雨的嗎?還是想淋雨?」他體貼的脫下外套披到她身上去,裝作一切都沒發生過。

「我想淋雨或許能讓我清醒一點,不是嗎?葛先生。」她生疏的稱呼是陌生而客套的,那副漠然的神情,不再有依戀。

「你是什麼意思?」他勾唇冷笑,還以為是只沒有爪子的貓咪,原來她的利爪只是隱藏在溫馴的背後,伺機而動。

葛煜囂狂的樓住她的腰,往懷中一帶,俊魅的臉龐埋進她散發出馨香的柔頸、舌尖舔吮過她頸上的雨水,引得她渾身一顫,他低斂的褐眸,無言地嗤笑著她的生嫩,更加恣意妄為的挑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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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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