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元宵節。

已經放了十多天的假了,原以為大年初一至初五那幾天,可以趁著雲來客棧休息時,沖著和獨孤傲雪有幾分交情,到獨孤家去逛逛,怎知,家裡的親戚來訪,把所有的小孩子丟給她照料;一時之間,她竟成了孩子王,每天只能和他們放放鞭炮、逛逛街。最令她痛苦的是,身邊還跟著一個大跟班——阿政表哥。

幾天不見獨孤傲群,真的好想他。說不定他正和那叫什麼殷若肪的富家女打得火熱呢,真是太令人嫉妒了。如果,她就因為得當這群孩子的臨時奶娘,而斷送了她的姻緣的話,她一定會痛打他們一頓。她想著。不由得對著眼前跑來跑去的六、七個孩童長嘆一聲。

「唉!我什麼時候才可以見見獨孤?看來,我的幸福,就要斷送在這群小鬼和那個阿政表哥的身上了!」

阿政表哥遠遠地就見晴晴一臉的哀傷,趕緊跑向她身邊,充滿關懷地問:「晴晴表妹,你怎麼了?」

雲晴晴心虛地道:「沒……沒什麼。」

她一抬眼,正好看見阿政表哥,更是無奈,不過,她仍表現得很鎮定地露齒一笑,那珍珠似的貝齒教阿政表哥看得更是入迷。

阿政表哥從小和他的晴晴表妹便是青梅竹馬,這次晴晴能回家過年,除了雲大富之外,最開心的就是他了。雖然,雲晴晴的心裡根本沒有他這個人的存在,但他仍日夜企盼著她能早日回家和他團聚,說不定哪天,雲晴晴該嫁人時,他就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娶她過門呢。

因此,只要她稍微愁眉不展,他就會一副感同身受地問東問西,有時候,倒使雲晴晴心情更是跌落了谷底。

「晴晴姐姐,我們再來放鞭炮嘛,好不好?」其中一名孩童拿著鞭炮和香,來到她面前。

「放鞭炮?放什麼鞭炮!小孩子應該好好讀書才對,幹什麼那麼不長進,放什麼鞭炮嘛!」雲晴晴雙手插著腰,又氣又哀怨地道。

阿政表哥看了晴晴一眼,看她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連忙替她擋駕,叱道:「對呀!快走,別吵你晴晴姐姐了。」

孩童們先是一怔,隨即叫喊著:「那麼凶,難怪晴晴姐姐會被獨孤家的少爺拒婚!」

「你們這些小鬼,從哪兒聽來的?」她沒好氣地道。

對晴晴不敬,就是對他不敬!阿政表哥臉色一垮,雙拳一握,便對著那些孩童們威脅似地叱道:「你們不可以胡說!」

「現在朝陽鎮上,沒有一個人不知道晴晴姐姐因為又笨又不夠漂亮,所以被獨孤世家的少爺拒婚的事!」

天!這真的是會跟著她一輩子的噩夢!雲晴晴在心理驚呼。

「這……」阿政表哥連忙替晴晴解危。「那個姓獨孤的傢伙沒眼光!晴晴若是嫁給他,才是一枝鮮花插在糞上呢!是不是?晴晴!」他轉頭,望向雲晴晴。

她連忙點頭,故作憤怒地道:「喂!你們這些小鬼,好的不學,盡學一些壞的。」她眯著眼,斜睨著他們,以著半威脅的口氣,又道:「不準再說我不漂亮了,知不知道?」

「除非,你替我們放煙花,我們就不說。」

哼!這群趁火打劫的小孩,真不可愛!算了!還不就是點個火罷了!雲晴晴想著。

「好,成交。」她氣鼓著腮幫子,搶過孩童手上的香和鞭炮。

原以為點鞭炮是一件簡單的事,但是當她將鞭炮放在地上,想要燃起火時,雙手卻不由自主地顫著抖。

「晴晴表妹……」阿政表哥在一旁,看著她直發顫的手,心裡湧起了不好的預感。

「晴晴姐姐,你行不行?」孩童們遠遠地喊著。

她狠狠地回頭,冷然笑道:「我那麼聰明,當然行了!」

好不容易,將鞭炮的炮芯點著了,然而,卻才一眨眼的工夫;已見衝天炮就在雲晴晴還來不及跑時,往她身上飛竄上去……

「呀!」

她嚇得花容失色,一個腳跟不穩,她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眼看就要摔得四腳朝天了……

「晴晴表妹!」

「晴晴姐姐!」

一旁的阿政表哥和孩童們也為之一震,同時齊口驚呼。

忽地,一雙大手及時摟住她的肩頭,攬住了她往後傾的纖腰;同時,她也趕緊伸出玉脂雙臂,盤勾住那人的頸肩,免去了跌得滿頭皰的下場。

躺在那強而有力的臂彎里,她驚愕地睜眼,正好和一張冷酷的俊臉對視……嚇!獨孤……獨孤傲群!

雲晴晴和眾人突地一愣,一時之間,現場靜默,直到了獨孤傲群微蹙眉峰,似冰的眸光里含著一絲怒意,道:「你這傻瓜,真會惹麻煩!」

「我……」她迎視著他苛責的深眸,錯愕得說不出話來,此時,她只覺心口怦怦地跳著,雙頰也悄然染超了一抹酡紅。

「傲群,你可以放開她了!」始終立於一旁的大美人——殷若舫,連忙上前提醒獨孤傲群。

獨孤傲群神情冷然地望著臂彎里的雲晴晴,道:「你好重。可以起來了吧?」

雲晴晴她定睛一看,赫然注意到獨孤傲群身旁的大美人,看來,她就是袁傑所說的殷若舫。

果然是個大美人!沒想到,殷若舫比她想像得好看了幾百倍。瞧她狐媚的大眼、櫻紅的豐唇,再加上那玲攏有致的身材,哇噻!真的會讓女人嫉妒、男人噴鼻血;反觀她自己,……唉,真想死了算了。

不過,當地想起了眼前這俊得要命的獨孤傲群,她又燃起了鬥志,頓時只覺心有不甘,實在不願放手。

她反而更勾緊了他的頸肩,猛力地搖頭,咬著下唇,低語。「我不要!」

她真的不想放手,她害怕她一放手,獨孤傲群又會從她的指縫間溜走,而他身旁的那個大美人就有機會纏著他。

獨孤傲群凝視著她,心裡卻不知不覺地湧入了一絲不舍……呃!難道他也有幾許的私心,教他不舍放開她嗎?他的眸光轉為了深沉。

正當殷若舫氣極敗壞地正要對雲晴晴發飆時,阿政表哥已回過神,遠遠地衝過來,吼著:「獨孤傲群,放開她!」

他說著,一顆拳頭也跟著就要揮了過來,殷若舫見狀,趕緊沖向前,想以身子替獨孤傲群擋住這一記拳。

獨孤傲群眼明手快,連忙將雲晴晴放開,俐落地拉著殷若舫側過身。

沖得過猛,眼看著獨孤傲群和殷若舫閃過了身,阿政表哥來不及收手,已被獨孤傲群一把抓住了他迎擊而來的拳頭,接著往前使力一拉,只見阿政表哥重心不穩下,往正要落地的雲晴晴身上撲了去。

一時之間,只見兩人雙雙跌在地上哀叫。

「啊!好痛!」

托阿政表哥的福,雲晴晴這是躲不了屁股著地的下場。

「晴晴,你沒事吧!」阿政表哥回過了神,連忙問著被他壓在地上的雲晴晴。

雲晴晴忍著痛,搖頭道:「我……沒事。」其實,她已痛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了。

殷若舫抬頭望著獨孤傲群,柔聲道:「傲群,謝謝你救了我。」

說完,她篁忌洋洋地低頭,望著正也抬頭,一臉忿懣而無辜的雲晴晴,若舫的眼眸里全是勝戰的得意。

看了殷若舫那驕傲的樣子,就一肚子氣。雲晴晴又氣又委屈地撇轉開頭,正好對視向獨孤傲群始終深沉的雙眸,而那雙深眸正也注視著她……

就在這一瞬間,雲晴晴似乎看見他眼裡的關懷……呀!該不會又是她自作多情或是眼花了吧?

正當她想要看清那雙深眸里的含意時,獨孤傲群已抬起臉,眸光冷掃向遠方,道:「若舫,你不是要看花燈嗎?」

「是呀!」殷若舫連忙點頭,接著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不是不去嗎?」對於他突然改變的決定,她深感意外而驚喜。

任誰也猜不透他冷峻的眼眸里的心思。他淡然道:「你是獨孤家的貴客,我沒有理由拒絕。走吧!」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去。殷若舫從幸福的欣喜中回過神后,連忙緊跟在他身旁、寸步不離。

哼,獨孤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和殷若舫這個大美人去看花燈。看來,那一瞬間疾閃而過的關懷眸光,果然是她自作多情,看走了眼,怎麼看獨孤傲群都不可能會對她施捨一點關懷!雲晴晴想著,忍不住心裡的陣陣抽痛。

眼看兩人轉身就離去時,雲晴晴心痛地望著他們的背影,故意放聲喊:「阿政表哥,你不是要帶我去看花燈嗎?」

「我?」阿政表哥驚呼,直到晴晴用手肘推推他的肚子時,他才回過神,連忙也笑道:「對對對,走!我們也去看花燈!」

殷若舫嗤笑一聲,搖頭道:「哼!他們這兩個傻瓜真愛學人!傲群,你說是不是?」

雲晴晴一定會跟著去,這完全在獨孤傲群的預料和掌控中,他一點也不會覺得驚訝。

殷若舫只見獨孤傲群沉默不語的模樣,卻絲毫沒發現,雲晴晴開口時,他的側臉,正隱忍著個抹深濃的笑意……

¤¤¤

大街小巷裡,張結了各式花燈,一時之間,整個朝陽鎮隱沒入了燈海中,將元宵夜點綴得有如白晝。

穿梭在花燈里,雲晴晴和阿政表哥尾隨在獨孤傲群和殷若舫的身後,然而兩人所注意的地方卻大不相同。

當然,雲晴晴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以高掛街頭的花燈為掩護,拚命緊跟在後,監視著獨孤傲群和殷若舫的一舉一動;阿政表哥則忍不住被繽紛炫麗的花燈燈海所吸引,看得目不暇給,嘖嘖稱奇。

「哇!晴晴表妹,你看,好漂亮的花燈啊!」阿政表哥提著花燈,自我陶醉了起來。「真沒想到,我可以和你一起看花燈,這是我夢寐以求的心愿,終於實現了……晴晴……」

怎知,他才一轉頭,雲晴晴已緊跟獨孤傲群身後追去了,他來不及難過,趕緊也跟上前。

獨孤傲群和殷若舫是一對天造地設的俊男美女,所到之處無一不引起騷動。

雲晴晴亦步亦趨地愈走愈近。最後,根本已經近到離獨孤傲群身後不到一步的距離。然而,走得愈近,她愈清楚地看見殷若舫正挽著獨孤傲群的手臂……哇!太可惡了,居然如此的光明正大,無視於她的存在。

雲晴晴跟蹤得太不高明了,輕易地讓殷若舫發現身後那道鬼祟的身影。

一定要擺脫這個纏人的程咬金。一想完,殷若舫便故意放聲道:「傲群,我好累喔!你扶著我走,好不好?」

獨孤傲群也早就料到雲晴晴會跟著他們,起先並不以為意,不過她跟蹤的技巧太不高明了。在賞燈時,不難發現花燈燈海里隱約跳動的人頭,想要忽視也難。

或許是為了讓她知難而退,也或許是故意試驗這精力充沛的雲晴晴接下來的反應,他竟也就很配合地勾起了迷人的笑容,佯裝樂意地點頭道:「榮幸之至!」

哇!眼看獨孤傲群的手就要攬住了殷若舫的纖腰……不行!一定要設法分開他們。念頭一閃,正好阿政表哥走到她身旁來,二話不說,她一把搶過表哥手上的花燈,並拉著表哥的衣袖,故意往前嚷著:「哇!表哥,你看,前面的花燈好美呀!前面的,請讓讓,請讓讓。」

她一邊說,一邊提著花燈,拉著阿政表哥的衣袖,故意將花燈往前一抵,同時也將錯愕的獨孤傲群和殷若舫隔開。

「你!」一路跟著這個程咬金,已經夠大煞風景了,現在這個程咬金居然破壞她的好事,更是不可原諒。殷若舫怒視著她,隱忍住滿腔的怒火。

不理會殷若舫責難的眼光,雲晴晴和阿政表哥已大刺刺地從兩人之間的縫隙鑽了過去。

「呀——」

就在她從獨孤傲群身邊掠過時,她的手腕竟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箝箍了住,同時阿政表哥的衣袖,也從她的手心裡滑開。

她驚愕地望著凝睜著正抓住她的手的獨孤傲群。

「獨孤……」

他不悅地道:「你這跟蹤人的伎倆,既不高明又不光明正大。若不想惹人厭的話,就趁早回家睡覺去。」

天!從他冷若冰河的雙眸里看來,他真的不高興了。難道,他的不悅全是因為她破壞了他和殷若舫的美好氣氛吧?雲晴晴兀自猜想著。

然而,她卻完全料想不到,獨孤傲群的不悅,來自於見到她竟在他面前,拉著阿政表哥的衣袖……這一點,恐怕連他自己也說不上理由的吧!

「我……只是……」她支吾了半晌,閉緊雙眼,提起須的勇氣,一股作氣地嚷道:「我只是想跟你一起看花燈嘛!再過幾天就得回書院上課了,我希望這二十天的日子裡,能有段難忘的回憶,難道你就真的那麼小器嗎?」

他小器?小器的話,他就不會當著她的面前,答應殷若舫的邀約。她真是個傻瓜,若不是為了要成全她,省得她老是可憐兮兮的,他才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看花燈上。而今,她竟誤解了他的好意。獨孤傲群心裡的不悅更深了。

「你還真煩人!看來,不陪你看花燈,你還真不死心。」他低聲說著,隨即轉過身,對一臉心痛的阿政表哥,道:「借你表妹一下,我們有點私事要處理,麻煩你替我送殷姑娘回獨孤家。」

說完,不等殷若舫和阿政表哥有所抗議,他已一把抓著錯愕的雲晴晴往花燈燈海里走去。

「傲群,你怎麼可以把我丟給這種人——」

「喂!你這小子,居然把我表妹帶走——」

回過神,殷若舫和阿政表哥同聲喊去時,已不見獨孤傲群和雲晴晴消失在燈海里的身影。兩人又是氣憤又是委屈地對視一眼后,輕哼了一聲,各自轉身離去。

擺脫了兩人,雲晴晴終於一償所願,能和獨孤傲群一起走在花燈下,彷彿這個世界就只剩他們兩人了……

蒼天啊!我是不是在作夢?若不是,請讓時光就這麼停止吧!雲晴晴誠心祈求著。

忍不住抬頭望著那冷然遠眺前方的側臉,一切是如此的真實,她真的覺得好甜蜜,即時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旁,也是一種喜悅。

走著走著,在路旁有個猜燈謎的攤子。攤子的老闆指著攤子前的一名長得很像書凱子的書生,對著人群喊著:「快來猜燈謎呀!這是我們龍峽鎮的才子賈聰明,幾年來,打遍天下無敵手,榮獲我們龍峽鎮的『燈謎王子』的稱號。其聰明的程度、才學的造詣,恐怕連貴鎮鎮上的煙波釣叟書院里的榜首也比不上呵!想要跟才子賈聰明對抗的人,就請付一兩銀子,上擂台來較勁。」

說著,老闆自以為是地和那名叫賈聰明的書凱子,好笑了起來。

雲晴晴義憤填膺地怒道:「獨孤,他不僅在侮辱朝陽鎮,更是在貶低你,我們去拆他的招牌!」

雲晴晴提議完,就拉著獨孤傲群往攤子前擠。

她對著老闆,喊著:「老闆,你真會說大話!我們要折了你的招牌!」

「喂!丫頭,你在胡說什麼?有種就上來比試比試!」停頓須臾,他冷笑著又道:「只是,怕你輸不起呵!」

她瞪大了晶瑩的雙眸,問:「輸不起?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闆的眼睛賊賊地眯成了一條線,道:「若是你贏的話,我馬上奉送你一百兩銀子;若是你輸了,嘿……你就得付我一百兩銀子,這恐怕是你一輩子都還不起的呀!」

「這……」被地說中了,她果然開始猶豫了。

正當她舉棋不定時,獨孤傲群已冷冷地道:「好,成交!不過……」停頓須臾,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慄的冷笑,才又道:「一百兩銀子大小意思了,一點也不刺激,不如……來賭大的。」

老闆驚愕地望著眼前這冷做的男人,不由得顫聲問:「你……你想賭什麼?」

獨孤傲群清晰有力地道:「我看,就賭一百兩黃金!」

哇!大手筆!雲晴晴、老闆和他的同夥賈聰明無不發出驚嘆聲。此時,圍觀的群眾已經愈擠愈多,似乎將整個賞燈的人潮全都吸引了過來。

「這……」老闆和賣聰明對視了一下,又一臉奸詐地笑了起來。「好!若大爺有此雅興,我們就這麼說定丁。」

隨即,在眾人屏息下,獨孤傲群和雲晴晴已坐在擂台上的桌椅前,準備和賈聰明展開一場猜謎大戰。

老闆在花燈下取下了一張張寫有謎題的紅紙,開始問著:

「各位聽好了。『四個不字顛倒巔,四個八字緊相連,四個人字不相見,一個十字站中間。射一字。』」

正當雲晴晴愣嚇一旁時,賈聰明已接收到老闆的眼神暗示,不假思索地搖動手裡的搖鈴,道:「是米字。」

「答對了!」老闆大叫。

哇!真厲害。雲晴晴不由得在心裡驚嘆。她擔憂地望向獨孤傲群,只見他仍一派悠閑地坐在一旁,一副事不關之的模樣。

老闆得意地又問:「商虞有,堯舜無;商周有,湯武無;古文有,今……」

「當——」的一聲,老闆未說完,雲晴晴已緊張地搖動手裡搖鈴。

「請回答!」老闆故意不繼續說完,逼著她回答。

天曉得,她根本不知道答案,何況老闆還沒將問題問完,要猜恐怕也猜不出來。

「我……」她心裡一陣忐忑,正當她要開口胡諂個答案時,獨孤傲群已按住她的手腕,替她答道:「是口字。」

「你!」這樣也能被這小子猜中!老闆一驚。須臾,才撇嘴道:「你答對了!」說不定是被這小子蒙中的。

他不信邪地又問:「好,再來一題。聽好了!『三人同日去看花,百友相逢共一家,禾火二人相對坐,夕陽橋下一對瓜。請打四字。」

正當賈聰明和老闆互施眼色時,雲晴晴已迅速搖鈴,但開口回答的必然還是獨孤傲群。只見他毫不猶豫地答道:「是春、夏、秋、冬。」

哇!才一貶眼的工夫,他已回答了出來,又快又好,不由得令老闆和賈聰明冷汗直流,看來,他們是遇到了強手了。

就這樣一來一往地,經過一番激戰,雙方形成了拉鋸戰。

「好了,接下來是最後一題了……」老闆緊張兮兮地念著,仍不忘對著賈聰明擠眉弄眼的。

緊接的最後一道燈謎,也是定奪勝負的關鍵題。雖然方才幾道燈謎下來,賈聰明雖略失了優勢,不過,只要他答對了,仍可讓他鹹魚翻身,後來居上。

這一百兩黃金,絕不能讓他溜掉。賈聰明額上冒著冷汗,繃緊了神經,緊握著手上的搖鈴,一副蓄勢待發的認真模樣。

老闆喘著氣,道:「聽好了,請問……」頓了頓,老闆才又問:「下樓來,金錢卜落,問蒼天,人在何方?恨王孫,一直去了;詈冤家,言去難留;海當初,吾錯失口;有上交,無下交;皂白何須問,分開不用刀,從今不把仇人靠,千里相思一撇清。請打十字。」

話語甫落,雲晴晴已經緊張地搖動著她手上的搖鈴,怎知這個搖鈴之前已被老闆動過了手腳……只見搖鈴被她大力地一搖,鈴鍾里的鐵丸立即飛了出去,不偏不移地打在老闆的頭上。

或許是報應吧!遭鐵丸一擊的老闆頓時覺得一陣暈眩,「砰」的一聲,便呈大字型地昏倒在擂台上。

「呼!既然老闆昏倒了,就當作是我們贏吧!」雲晴晴興奮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不……不行!你們既然搖鈴,就該回答。若答錯了,就算我贏!」賈聰明沒有老闆暗示他答案,他根本不知答案為何,所以只好耍賴。

「算你贏?有沒有搞錯啊?」雲晴晴指著他,怒罵:「我們的分數嬴你一大截,於情於理,當然都算是我們贏,各位鄉親父老,你們說是不是?」

「對呀!對呀!」圍觀的人群頓時一陣嘩然。

「你!」賈聰明也不甘示弱地跳起來,氣極敗壞地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別吵了!」獨孤傲群大喝一聲,全場頓時鴉雀無聲。見眾人靜默了下來,他才緩緩道:「哼!其實,謎底很簡單。」

「欲意?那你說啊?」賈聰明垂死掙扎著。「若你猜對了,就真算你嬴!我也輸得心服口服。」他就不相信,這麼一大串的燈謎,也有人猜得到;若真答對了,他也無話可說了。

「獨狐,加油!」雲晴晴緊張地望著氣定神閑的獨孤傲群。

就大眾人屏息時,獨孤傲群冷笑了一聲后,隨即抬眼怒視著賈聰明,緩緩地道:「聽好了,謎底就是——一至十。」

「呃?一至十?」賈聰明一怔,連忙走向老闆身邊,將他手心裡的紅紙一掀,果然,意紙清楚地為著:

謎底:—、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賈聰明垂頭喪氣地道:「你……贏了!」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將裝滿了黃金的木箱搬到了獨孤傲群面前。

頓時,四周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

「哇!獨孤,你好棒喔!」雲晴晴欣喜若狂地叫著。

獨孤?

賈聰明騖愕地望著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不由得問:「呃……你就是獨孤世家的……」能看見仰慕已久的偶像,他差點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獨孤傲群不理會他,只是沉聲地道:「這些黃金,你留著吧!下次,不准你們再來朝陽鎮騙錢了,明白嗎?」

獨孤傲群近似命令的口吻,是不容違抗的。

「是是是,我們不會再來的。謝謝獨孤公子、謝謝………」賈聰明感激至極,趴在那裝滿黃金的木箱上,忍不住落下了感動的淚水。

雲晴晴連忙補充道:「還有,不準再貶低獨……呀!獨孤,等我啊——」

還沒說完,獨孤傲群已轉身離開,她只好趕緊追上去。

離開了繁華的花燈市集,兩人一前一後走向回家的路上。

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好長,而她就跟在他的影子后,慢慢地走著,心裡卻不免一陣感傷。深覺他的背影此時看來,是如此的遙遠。她實在不願永遠只是像個影子一樣跟在他身後;雖然存在,卻永遠也沒有和他的身體、心靈交會的時候……唉!這份寂寞,他可知否?

想著想著,她的腳步愈放愈慢,愈放愈慢……

獨孤傲群停下腳步,微慍地回頭望著她的慢動作,忍不住問:「難道你就不能走快一點?」

她低著頭,猛力地搖頭,低語:「不,再走過去就是路的盡頭了,難得可以和你正在一起,我不想那麼快就把這條路走完。」

獨孤傲群無奈地仰天嘆了一聲后,低下頭凝視著她。「真受不了你!」雖一臉不悅,卻還是將步伐縮短了,好讓她能一償所願。

新月如鉤,星點燦爛,在這樣的夜空下,雖然兩人始終沈默,但是雲晴晴卻心有悸動。她難得可以和她身旁這個冷傲的男人並肩而走,呼吸著圍繞在兩人之間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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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夫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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