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落日映照在他蒼白的臉上,瘦弱的身軀在夕陽的眷顧下顯得更加弱不禁風。

此情此境,足以令人想起古人的詩:「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少爺,不要吹太久的晚風了。」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微涼的秋風,背對著夕陽,那男人的相貌隱入了黑影之中。

「啊!我知道了。只是夕陽實在是太美了,我忍不住想多看幾眼。」躺在花園中碩大的特製床椅上,他用略顯疲弱的聲音回答著。

「吃飯的時間到了,少爺。」他的聲音冷酷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我走不動了!」他張開手,示意要他抱。

沒有言語,他用他那鋼鐵般的結實臂膀,輕易的把他從柔軟的床椅上小心地抱了起來。

和衰弱的身子不相稱的那雙水汪汪的眸,正盯著抱著自己的男人的臉看,忍不住伸出那纖瘦無骨的白手去摸那有稜有角的酷臉。

「少爺……」

侵犯者卻一點自覺都沒有,他凝視著那無表情的臉,嘆道:「唉,這張臉可嚇哭了不知多少丫環了!」

「你怕嗎?」

「怎麼會呢?羅煞你是我的保護者,我為什麼會害怕呢?」

夕陽的紅光映在他俊逸的臉上,那火紅的臉頰不知是落日的關係,還是臉紅的緣故……

要問臨安城的三大首富是誰,大概是沒多少人答得出來,因為這個年頭,有錢人是大泛濫了。

但如果問當今最有實力當上臨安第一首富的,不管你問誰,答案都回一樣:「首富?還用問嗎?當然是蘇大老爺了!」

****

蘇光明,他一手創辦素絨坊是全國最有名的布坊了。所有一流的裁縫都在素絨坊,連皇上的衣服也特地來此定做。因此名聲大振,蘇老爺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了。漸漸的,蘇氏家族成為了富可敵國的大家族。

但好景不長,隨著蘇光明沉迷女色,三妻四妾之後,便荒廢了生意,加上妾室之間爭寵奪權,蘇氏家族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了。

在大夫人去世后,妾室們爭坐主母的位子更是針鋒相對。她們爭相將自己娘家的親戚調進蘇家的生意中,希望能掌握實權,在分家時獲得最大利益。蘇家的生意幾乎被那些不學無術的外家親戚毀了。

見此情形,久經沙場的蘇光明終於反省了。但歲月不饒人,他就算想重振聲威也是有心無力了。百般無奈之下,他只好狠下心來,不顧一群妻妾的反對,把一盤爛攤子的生意交給了義子羅煞。

說到這個羅煞,他是蘇光明的得意傑作。蘇光明是在一次出外經商的路上,從奴隸販子手中買下他的。也是他慧眼識英雄,憑著多年來閱人無數的經驗,一眼就看出此子非池中之物,從此將他收在手下,把他培訓成從商的高手,加上羅煞自幼好武藝,便請來名師加以指導。

現在的羅煞已經成為獨當一面的商場老將了,但他施恩不忘報,一直以下人的身份自居,還不辭辛苦的照料蘇光明正妻唯一的兒子蘇若雪。在蘇家生意混亂一團的時候,如果不是他從中牽制,蘇家早就敗光了。

自羅煞接手蘇家生意的那一天起,他大張旗鼓地清除了所有無所作為的蛀蟲,以最快速度翻新了主要的生意,使蘇家的聲名大振,訂單也接連不斷地湧進來了。把頻臨滅亡的蘇家從死亡的邊緣救了回來。

不到半年,羅煞就把蘇家生意轉虧為贏,把以前那些壞帳爛帳收回的收回,償還的償還,蘇家的生意做得紅紅火火的,不止恢復到蘇光明的全盛時期的輝煌,甚至還有超越之勢。

本來對義子身份執掌大權的羅煞十分有意見的妾室們,是等著看他如何失敗的,眼見他將衰落的蘇家重振聲威,她們是又嫉妒又無可奈何。

加上羅煞還是繼續照顧身體孱弱的大公子蘇若雪,她們更是害怕羅煞有篡奪蘇家財產的野心,對他是抱有絕對的敵意。還有蘇若雪,儘管他體弱多病,但畢竟是長子,對她們地位的威脅尤其是大。

不過她們是不敢太明目張胆的,因為羅煞不是那種老實的生意人。商場上,他被商家們灌上了「冷麵羅剎鬼」的綽號,只因他強有力的生意手腕,就算怎樣的強敵,他也能將其擊倒,凱旋歸來。

加上他不苟言笑的酷臉,看上去像更是冷漠無情,所以「冷麵羅剎鬼」成了一大傳奇。除此之外,他還有一身高強的武功,平時不愛炫耀的他是不會隨意表露出來的。

只是知道有一次他到絲綢之路經商,遇上一隊悍匪要搶劫他的車隊,他二話不說,就把十幾個劫匪擱倒了,保護了車隊不說,還得到了官府獎勵的一大筆錢。這麼難對付的對手,難怪妾室們會不敢隨便亂來。

而且羅煞除了是商場高手之外,他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人脈。臨安新上任的刺史司徒言是他的知己,江湖上舉足輕重的落雁門少主方曉天是他的老朋友,還有一些不知他怎樣結識的實力派人物,都是他的生死之交。

但說來也是奇怪,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冷麵羅剎鬼」並沒有停止服侍蘇家長子蘇若雪的工作。雖然蘇老爺對此也大惑不解,但只要能拴住這匹冷酷高傲的烈馬,就可以了,其它事不管也罷,這也算是毫無用處的蘇若雪的功勞。

說起蘇若雪,其實真正見過他廬山真面目的人並不多,但盛傳他的皮膚是如牛奶般柔滑,臉蛋比臨安城內萬花樓的花魁還要美上一百倍,是臨安的第一美男子。

不過因為身體過分虛弱,大病小病不停來,所以早有大夫斷言他活不過二十歲。但自從羅煞請來了落雁門少主方曉天之後,情況就大為樂觀了。

別看這位落雁門少主平常不務正業遊手好閒的樣子,其實他是位名醫,自小便跟隨不死老人學醫的他,十八歲就能醫百病,人稱「葯俠」。在他的精心調理下,雖然還不比常人,但蘇大公子的健康狀況改善了許多,不必再每天吃藥了。

不過就是羅煞老是緊張兮兮的圍著蘇若雪轉,有什麼辦法呢?誰叫蘇大公子的臉色就是白如素雪,一點血色都沒有呢?還有那一副瘦不拉幾的骨頭架子,像風一吹就倒了的樣子,難怪羅煞會在蘇家的生意中加營藥材生意,就是為了以便搜尋靈丹妙藥治療蘇若雪的病。

「喂,我說老哥啊,你也未免太緊張了吧。只不過是小小的風寒而已啊!」有一張瀟洒不羈帥氣臉龐的落雁門少主皺著眉,一個勁的抱怨。

也難怪他那麼不滿,才四更天,太陽還沒出來,就被羅煞從軟綿綿的床鋪上揪了起來,帶到蘇家的雪梅院,也就是蘇大公子的住處,為蘇大公子診病。只是因為吹了些秋風而打幾個小噴嚏的小小風寒。

「我也說他太緊張了啦,我根本就沒什麼大病。」躺在床上,一如美艷嬌娘的蘇若雪只著單薄的睡衣,用流轉如水的美目瞪了站在床邊的羅煞一眼。只不過打了個小噴嚏而已嘛!

一旁的羅煞被兩人圍攻,沒有露出不悅的神情,反而安心地笑了笑,然後淡淡地說:「小病不好好醫治是很容易變成大病的,還是小心一點好。」

方曉天一聽就跳起來大嚷:「喂喂喂,老哥,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難道我『葯俠』的稱號是浪得虛名的嗎?我可以誇口說,除了死了的之外,我什麼病都能醫好!」

「我知道了,快點開些醫治風寒的葯來,我得去抓藥了。」本來脾氣就不好的羅煞有點不耐煩了。

「是,是!」深知他脾氣的方曉天不敢造次,用毛筆舔了墨開始在白紙上寫藥方,但嘴巴還是忍不住抱怨:「我啊,就不知前世造了什麼孽,居然和你這個冷酷無情的傢伙成了朋友,我真是命苦啊!」

「咦?方大哥是羅煞的朋友嗎?」床上的蘇若雪好奇地仰起上半身,問。

「哦?羅老哥沒告訴你嗎?啊呀!我就知道。若雪,我告訴你,當年一個風雪大作的夜晚,這傢伙獨自一人闖進江湖上人人皆知的大派落雁門總堂,打倒了四大護法,擱倒了數十名弟子,更甚者擄走了落雁門少主的我。唉,當時我以為是哪個仇家找上門來,料想這次是活不成了。不料,那傢伙把我帶到病得奄奄一息的你床前,命令我要醫好你,不然就拿我去殉葬。唉,我行醫多年,從來沒有遇過這種求醫方法的……」興緻勃勃的他還想說下去,但對上了羅煞警告的眼光,慌忙止住了話,繼續開他的藥方。

「為什麼不繼續說呢?」好有興趣的蘇若雪著急的追問道。

「呃……呃……我太累了,一大早起來,不說了!」方曉天支支吾吾的敷衍了事。

「那到我床上來睡啦,你可以一邊睡一邊告訴我的!」

哇,老天,我還不想死!方曉天害怕的瞄瞄身邊的羅煞,果然看見他那酷得要死的臉愈來愈難看了。

哇!救命啊!他連忙說:「不……不用了,我還有別的是事干,不打擾了……藥方寫好了,三碗水煎成一碗葯,我告辭了。」他急匆匆地把藥方交到羅煞手中,腳底抹油般溜之大吉。

留下迷惑不解的蘇若雪,他奇道:「他怎麼好像見到鬼似地逃跑了呢?故事還沒說完。」

羅煞收起那張幾近凶暴的臉,換回平時平靜無波的臉。然後走近床邊,替蘇若雪蓋好被子,說道:「還沒天亮,你再睡一會兒,我煎好葯再叫你喝。」

「啊……」蘇若雪溫順地閉上了眼睛繼續睡覺了。

羅煞在他那張雪白光滑的俏臉上流連了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雪梅院是蘇光明安置失寵的正妻的庭院,這裡幽靜簡樸,不似主屋那般富麗堂皇,也不比其它妾室的庭院那樣矯揉造作。這是蘇光明對妻子冷落的表現,但蘇若雪的母親不是那種爭權奪利的女人,她向來都是逆來順受的。

在後來,到羅煞掌權的時候,本來可以搬到更好的庭院的,但蘇若雪不願離開有母親回憶的地方,而羅煞也覺得雪梅院環境清幽,適宜病體孱弱的若雪休養,也就沒有搬走了。

因為這個緣故,羅煞辦公的地方就改在離雪梅院最近的青松院了。

****

「大哥,你沒事吧?」和蘇若雪的臉有幾分相似的男子關切的問候著他的哥哥。

「還好啦,是羅煞他太緊張了。其實我沒什麼大病的。」蘇若雪正苦著臉盯著桌上那碗又黑又稠的葯汁,一臉的不願意。

「可不能這麼說啊!你不記得了嗎?那年大哥你患上嚴重的風寒,身體時冷時熱的,大夫都放棄了。羅煞他像瘋了一樣,把我抓到你床前,要我眼都不準眨地盯著你,自己就衝進大風雪中,過了一個時辰,他帶了方大哥來替你看病,這才從鬼門關把你救了出來。所以你要乖乖地喝葯呢!」

「但是,但是這碗葯像墨汁,就看也知道好苦的……若風,你幫我喝啦!」

「不行,我會被罵死的!」

這時候,羅煞的聲音從門外響起:「若風,你偷懶啊?一大堆帳目等你核對,跑來這裡耗啊?」接著,高頎的身影走了進來。

「是,我先告退了。」蘇若風連忙話別了哥哥,匆匆忙忙地離去。

「你幹嘛那麼凶啊?若風只是來探望一下我而已嘛!」蘇若雪責備地盯了羅煞一眼。

羅煞坐到他身邊,道:「我知道若風是真心誠意的,但你要知道,我必須代替老爺把他培養成優秀的從商材料,以繼承蘇家的生意。所以不嚴厲不行。請你原諒我的無禮。」

蘇若風是蘇光明的四子,蘇光明有四個兒子,六個女兒,在羅煞看來,蘇若風是眾多的兒子中最值得期待的可造之才,所以在生意上對他指導是最多。而且蘇若風的母親是個純良的女子,對失去母親的蘇若雪照顧有加,甚得若雪的尊敬。

「不是,我不是責怪你……」蘇若雪連忙解釋。

「沒關係的,我只不過是你的僕人,所以你不用介意的。」

聽見羅煞的話,若雪的心忽然一陣抽疼:「我,我不是……」

「咦?少爺,你還沒喝葯嗎?涼了可不好。」一眼看見桌上的葯還動都沒動過,羅煞便把葯碗端到若雪的面前,「快點喝吧!」

「苦耶……」還沒喝,聞到那股難聞的藥味就想吐。就算經常吃藥,蘇若雪還是不能習慣葯汁那濃烈的苦澀味,每次都拒絕吃藥地撒嬌。

「苦口良藥啊!吃完葯我帶你去廟會好嗎?」

「好啊!」若雪把嘴湊近碗沿,拚命地猛吸碗里的葯汁。

「小心嗆著!」羅煞專心致志的看著他在自己手上把整碗葯喝完了,便把碗放回桌上,然後從桌上的果盒裡拿了一個酸梅子塞到若雪的嘴裡,緩衝一下藥的苦澀味道,再掏出一條雪白的綢帕替他拭去嘴角留下的葯漬。

「羅煞,你答應帶我去廟會的!說話算數啊!」若雪興奮地像個小孩子般拉著羅煞的手。

看著他天真無邪的笑臉,羅煞的心情也寬鬆了。他露出難得一見的微笑,道:「我當然不會食言,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呢?」

被羅煞那俊毅的笑容所吸引的蘇若雪忍不住道:「你的笑容好好看,為什麼你不常笑呢?一定會有很多姑娘喜歡你的。」

「我不要什麼姑娘,只要有你就夠了。」羅煞輕聲低喃著,沒有讓若雪聽見。

****

天後誕辰實在是盛況空前,四面八方來的生意人自是不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都爭先恐後地在天後廟前擺攤售貨,趁機撈上一把。

一身素白長袍的蘇若雪在身穿黑藍長衫的羅煞陪同下,來到這熱鬧非凡的廟會場地。

很少出門的蘇家大少爺見此熱鬧場面,立即變得活躍,像個剛出城的鄉下小孩子般拉著羅煞東逛西溜地,很是開心。

「哇,這個紅紅的一串,好可愛啊!啊?能吃的嗎?羅煞,我要吃這種叫糖葫蘆的東西。──呀!這個小人捏得好像哦!啊?是面做的?好有趣,羅煞,我要這個小人娃娃!──咦,這個風車好好看,還會轉呢!羅煞,我要嘛!……」

不多久,這位臨安第一首富蘇家長子,嬌柔的蘇大公子手上就拿滿了一大堆小玩意,身邊的羅煞手上更是滿滿的一懷抱。

他們走近一家材縫店,蘇若雪像發現寶物般跑進去,羅煞連忙追了過去,見他正拿著一匹淡雅的草綠色素絹愛不釋手。

「這疋布好好看,你說是不是?如果做成衣服一定更好看的。」

這間裁縫店的老闆看見他們衣著光鮮,猜是有錢人物,便上前兜售:「公子真是好眼光,這疋布可不是普通布料,是西域進貢的高級貢品,王上把它交到素絨坊裁剪制衣,我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素絨坊買到的,就這一匹了。見公子也是識貨之人,五十兩銀子買給你了。」這位老闆的油腔滑調地哄蘇若雪買布,還搬出素絨坊的字型大小來大大趁機抬價。

真不巧,他根本猜不到眼前這兩人皆是素絨坊的頭面人物,特別是那個高大威武,被他認為是打手的酷男就是蘇家的現任掌柜。

一旁靜候的羅煞心中暗自竊笑,沒錯,素絨坊是曾經收到皇帝的訂單,也曾收過十匹貢品的雪綢,但早就做好衣服交還回皇宮了,的確剩有一匹,已由羅煞吩咐最好的裁縫師傅做成衣服,就是現在蘇若雪身上的這件精緻無比的長袍。

雖然這也是一匹好絲綢,但絕對不值五十兩的。要是在平時,他絕對是會拂袖而去。但今天,見到蘇若雪專註地聽著,如獲至寶地看著手中的那匹絲綢,羅煞不忍心打擊他的興奮心情。

羅煞從腰包里掏出五十兩的銀票交給老闆,從蘇若雪手中接過布疋。

老闆見對方價都不講就付了錢,欣喜若狂地將蘇若雪他們送出了店門,兩隻眼睛直發光地看著手中的銀票。

「這疋布真的好美!羅煞,你說呢?」

「是很好看。少爺,我們出來很久了,該回去了。」看見天色漸晚,人流也開始減少了,羅煞建議若雪回家。

蘇若雪意猶未盡地撒嬌道:「不要,人家還沒玩夠呢!」

羅煞搖頭道:「不行了,吃飯的時間也快到了。方大夫不是吩咐過要按時吃飯的嗎?」也只有說道理時,他才會叫方曉天做大夫,如果讓本人聽到了,一定大呼過癮。

「好吧,」拗不過羅煞,蘇若雪只好乖乖地答應回家,「不過我還想要一個紙紮的燈籠,上面要有花的。」

羅煞馬上四處環顧,見離此不遠有一家專門買燈籠的店鋪,便對蘇若雪道:「你站在這裡別動,我去去就來。」說罷,便大步向鋪子走去。

買了一個畫有美麗臘梅花的燈籠,羅煞向若雪那邊看去,不料,那個纖細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若雪!」羅煞驚慌失措地丟下所有手上的東西,跑出店鋪到處尋找失蹤的若雪。想必他是故意支開我,好自己溜去玩的。他身體虛弱,大概走不得很遠的……

正當他四處尋找蘇若雪時,不遠處傳來馬的嘶鳴聲,放眼望去,嚇得羅煞幾乎血液逆流。一匹金黃色的健馬正向市集發狂地亂跑亂跳,而它狂奔的方向正站著被突如其來事件嚇得動彈不得的蘇若雪。

就在蘇若雪即將被馬踩死在蹄下之際,隨著一聲咆哮,羅煞如閃電般撲到馬的身邊,用盡平生之力抱住馬的脖子,硬生生的將馬略倒在地。怕馬掙扎會傷到站在一旁的蘇若雪,他一邊盡全力用身體壓住馬頭,一邊大叫:「若雪,快點走開!」

嚇得面無人色的蘇若雪這才回過神來,慌忙逃開。

馬在地上掙扎了一會兒,大概是知道無法掙脫了,漸漸平靜下來了。等它完全平靜了之後,羅煞才慢慢站起身,不停地喘氣。

這時候,一群官兵打扮的人沖了過來,一馬當先的是一名青年官員,他一見羅煞站在金毛駿馬的旁邊,連忙跳下馬迎了過去,「原來是羅兄,哈哈!我道是誰有此神力,將這匹凶暴的獅馬制服了。羅兄果然是神力過人。」

羅煞拱拱手,不悅地說道:「我道是誰,放只野馬出來撒野,原來是你啊!」

一個不知實情的官兵見羅煞出言不馴,馬上上前斥責道:「休得無禮,這位可是臨安城的現任刺史司徒言司徒大人。」

「不礙事,也怪我太不自量力,以為能馴服這匹烈馬,反而讓它逃脫了。幸得羅兄相助,不然就會傷及他人了。」遣退了那名官兵,臨安刺史司徒言愜意的行了一禮,然後問道:「羅兄怎麼有這等雅興來天後誕遊玩呢?」

「是和我家少主來的。」羅煞小心謹慎地帶著蘇若雪來到司徒言面前。

蘇若雪行了一禮,誠懇地自我介紹道:「兄台有禮,在下名叫蘇若雪。」

「啊?你就是臨安第一美男子?……」下面的話因被羅煞凌厲的眼光剮到,所以只好吞下肚子,「有禮有禮,在下是臨安刺史司徒言。」

「原來是刺史大人。」兩人正想寒喧一番,不料羅煞在一旁低聲說:「公子,該回家了。」

蘇若雪本來也沒什麼異議,但一想到因為自己逃走去玩才幾乎惹來殺身之禍,回去鐵定會被羅煞責怪,就開始有些猶豫了。

非一般人物的司徒大人一下就捕捉到了他的心意,馬上道:「蘇公子和我一見如故,我想請蘇公子到敝府一游,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正中蘇若雪的下懷,可以暫時避過羅煞的怒火到那裡都行啊。他連忙道:「我正有此意!」

「少爺,你還未服藥。」羅煞冷冷地說。

「我要結交這位朋友,難道有問題嗎?今晚我在司徒大人的家過夜,你明天來接我吧。!」蘇若雪斬釘截鐵地說,但卻不敢正視他的臉。

羅煞無可奈何,只好道:「那我送您到司徒大人家再走。」

一路上,羅煞都沒有說話,只把蘇若雪送到刺史府就走了。

等他走後,刺史司徒言感嘆地對蘇若雪說:「唉,想不到商場上人稱『冷麵羅剎鬼』的羅煞可以如此順從自己的主子,太意想不到了!」

「他真的那麼厲害嗎?」

「用厲害來形容這個男人就太小氣了,他啊,只要跺一跺腳,整個臨安城都會震動呢!」

「是嗎?」蘇若雪若有所思地低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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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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