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單耘疾悄悄塞了張寫有自己通訊處的紙條給他。
寧槐無言接下,抬眼瞟了他一眼,沒多大的表情。
「當你想單飛時,找我吧!」他似笑非笑的說。
果不其然,寧槐背叛買下他的童姓議員,非但沒有執行任務,反而反咬了他一日,將童姓議員收賄貪污的證據寄給他的敵對政要,讓童姓議員在短短半個月被檢方起訴判刑。
為了保住信譽,暗隱因此對他下了追殺令。
而單耘疾早就等待寧槐的來電,與其說是求助,不如說是彼此欣賞而激出合作的火花。
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傢伙立見會在深夜時分,出現在自己家後院,不僅渾身是血,身上還有多處嚴重的燒傷。
隔天他才知道距離自己住處不遠的一楝別墅被盜賊侵入放火。
他沒多問,因為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這傢伙絕不會透露半個字的。
於是,單耘疾順理成章的留下寧槐,用的是合夥人的名義。他們聯手滅了暗隱,成立了一個新的殺手組織永夜,由單耘疾出錢,寧槐出力。
寧槐不要命的作風讓單耘疾根本英雄無用武之地,他這個老大像是挂名似的沒事做,這些還不是最嘔的,讓他最不服氣的是,隨著年歲的增長這傢伙竟然長得比他更高,比他更帥,比他更有女人緣!
不行,他不能讓這傢伙這麽舒服。
「你認為,這次山口組說要找我們合作是真是假?」單耘疾知道寧槐根本沒睡著,他就是要吵得他睡不著。
「你說呢?」寧槐不答反問。
「依我看呢....」單耘疾支著腮幫子想了想,見寧槐嘴角露出笑意,才發現他被設計了。
「喂,是我問你哩,別想用這招混過去。」
寧槐冷笑,他只有一句話,「合則謀,不合則散。」
他心知肚明,此次前去日本,成功了,便是順利為永夜拿下新的江山,失敗了,就是多了個新的敵人。
「小子,提醒我你只有十九歲。」單耘疾心裡打了個冷顫。
這傢伙的眼界里除了朋友,其他統統是敵人,換言之,所有和他不同道的。一旦犯上了,便是殺無赦。
寧槐無言。他很清楚殺手的命運,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所以過去的他沒有朋友,只有敵人和主人。
但是他遇見了單耘疾,他欣賞他,所以與他合作,他是自己第一個朋友。
「別這麽血腥,來,談談那個讓你牽腸掛肚的女孩,她叫潔什麽來著?」雖然已經看見寧槐嘴角抽動,那是他發怒的前兆,即使如此,他還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可是看準了,現在他人在飛機上,寧槐再怎麽不爽也不敢開槍,是吧!
「潔什麽呢?你不說,我就要亂猜嘍!」單耘疾故意逗著他說。
「潔璃。」寧槐緊握拳頭。
「沒有姓嗎?不可能吧!」單耘疾就是要惹他生氣,因為這樣的他看起來比較有人味。「你不說,那我又要猜嘍。」
「方潔璃。」寧槐陰沉沉的低聲說,「別再試探我的底線。」
他頁的生氣了!真神秘,連問都不能問。單耘疾吐了吐舌頭,自討沒趣的拿起耳機聽音樂。
寧槐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因為她是他心中僅剩的聖潔之處。
方潔璃,他多麽想再與她不期而遇。這三年,他可以調查她、追蹤她,但是他沒有,他不想污染她、打擾她,將她卷進危險。
他們的相遇!是上天的安排,因此,他可以貪婪的享受和她相遇的時光,奢求一份不屬於他的緣份,用這三年的時間無盡回味,但是他不能強求,不能逆天而行。
她屬於光明,而他卻身陷黑暗。
他能做的只是等待,等待他們的下一次相遇,等待命運的垂憐。如果命中注定他們再相遇,他依舊會站得遠遠的,只盼她記得他;如果命中汪定他們緣己盡,他也無話可說。
只是,他的等待將會是無限期,不求了解,不求回報,不求愛。
方潔璃沒到過台灣以外的地方,第一次來到日本,才剛下飛機便呆住了。哇!和台灣完全不一樣,成田機場怎麽這麽大、這麽乾凈且規畫完整呢!
她和大學辯論社的學長受邀參與國際性大學辯論賽,他們是台灣的代表,所有一化費全由主辦單位負責,因此方潔璃才得以參加。
因為她的父母離婚了,在她考上T大法律系那天。
早在她埋首於功課,企圖用分數拉近彼此的關係時,她的父母已貌合神離,各自有了新伴侶,只是為了粉飾和平的假象才不停的督促她的學業。
她就像是個累贅,是多出來的東西,所以她不想成為父母新家庭的成員。
於是方潔璃搬到一個小公寓,獨自生活。她的學費仍由父母合支,生活費則由自己打工應付。
所以若非主辦單位全額支付,否則她就不能來了。
現在她站在東京希爾頓飯店的門口,呵著手取暖。冬天的夜裡,東京街頭的空氣中散發著一種靜立息,彷佛他冰冷的氣質。
想到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影子,她不由得微微出神。
他現在過得好嗎?關於他的事,梵伶一句也不提,任由她苦苦哀求,卻只撇下短短一句忘了他,他並不適合你。
所以除了他的名字,她對他幾乎一無所知。
但是,即庾梵伶不說,她也可以感覺出他渾身充滿危險的氣息,然而這卻沒有阻擋她的回憶,反而隨著歲月的流逝上讓她更清楚自己對他並不是盲目的偶像崇拜。
他的過去也許是一篇她無法想像的故事,她想了解他是個怎麼樣的人,為何會有這樣中以凍傷人心的力量?,
現在他人在哪兒呢?又是過著怎麽樣的生活?可否還記得她?
「學妹,你和我一間房。」沈韻如拍拍她的肩,驚醒她的遐想。
「哦,好。」她趕緊提起簡單的行李,跟著沈韻如走。
沈韻如是辯論社的經理,並不參加辯論賽,只是負責記錄以及社內財務、比賽安排等瑣事,所以這次除了兩位擔任一辯、二辯的學長和負責結辯的她外,還有和日本單位接洽的沈韻如。
晚餐過後,他們和來自新加坡的學生在飯店大廳里聊天,新加坡的代表是三個女生,活潑好動,一直慫恿兩位學長帶她們到日本原宿逛逛,就連沈韻如也是一副興緻勃勃的模樣。
方潔璃對陌生的地方感到不安全,並不是非常想跟著去。
「潔璃學妹也一起來嘛。」沈韻如替她拿了外套和皮包,推著她說,「走啦走啦,明天是開幕式,後天才比賽,辛苦的辯士當然要好好放鬆才能展現實力啊!」於是他們招了計程車,直往原宿。
原宿的一切對方潔璃而一一肓都是新奇的,街頭的少男少女各具特色的打扮,讓她看得目不暇給,更別提各種奇奇怪怪的販一買店,她不禁頭暈了。
「我腳好酸啊,坐下來休息好不好?」女孩們嚷著。
於是兩位學長便找了家看起來滿安靜的小酒館,並點了啤酒和小菜。
隔壁桌的兩個少年本來在玩牌的,突然就湊了過來。
「你們是哪裡人?第一次來日本嗎?」他們用生疏的英語笑嘻嘻的說。
一句話輕易的打開彼此的話匣子,日本少年們拿過撲克牌,大家便開始玩大老
大夥玩得挺開心的,可是方潔璃就是隱隱感到不安。
她總覺得這是個複雜的地方,隨便和陌生人玩牌,這樣真的好嗎?
「你想太多了,玩玩牌而已,況且這裡人多,他們又能做什麼非份之想。」沈顏如安慰著她。
「我們再十分鐘就走,好嗎?」她向其他人詢問著。
「對喔,我們該回飯店了。」一位學長看了眼手錶回答。
日本少年十分熱誠的詢問他們搭車的地方,還說要帶他們抄近路。
走著走著,方潔璃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突然——
「學長!」女孩們尖叫,兩位學長在毫無預警下相繼昏倒。
「你們做了什麽?」沈韻如護著方潔璃,強做鎮定的怒道。
兩個日本少年嘰嘰咕咕說了幾句她們根本聽不懂的日文,然後笑嘻嘻的從巷內叫出另外幾個少年,不懷好意的逼近她們。
接著,來自新加坡的女學生也昏倒了,沈韻如開始感到慌張害怕。
「是啤酒,他們在啤酒內下藥。」她抓住方潔璃的手腕慌亂的說。
喝得多的人,藥效便較早發作。
「學妹,你喝得最少,你趕快跑,回飯店找人來救我們。」沈韻如推著方潔璃,一邊喊救命,一邊試圖要她突破他們的人牆。
但是沒有用,沒多久,沈韻如也不支倒地。
方潔璃看著他們虎視耽耽的模樣,交頭接耳說著她不懂的語言口,現在只剩她一個人,這讓她加倍的害怕。
突然,其中一個日本少年竟伸手拉住她的領日,將她整個人抵在牆上。
「放開我,放開我。」她渾身顫抖著,不停的掙扎。
她的掙扎讓他們更興奮,原本打算扛起女孩走人的幾個日本少年也停下腳步看好戲。
他們鼓噪著,壓住她的人因此更加賣力的撕扯她的衣服。
「放手,放手,求求你放手。」方潔璃的淚水潸然落下,她無力的哭喊著、掙扎著。「救救我,救救我,寧槐,寧槐,救救我。」
日本少年見她動得厲害,想也不想的賞她好幾個巴掌,打得她頭暈噁心,接著他的手欺上她的胸口,令她害怕至極的尖叫出聲。
下一刻,原本壓著她的日本少年飛了出去,她的身子隨即落入一個安全的胸膛里。
那是一雙既陌生又熟悉的手臂強而有力的抱住她,讓她不自覺的停下掙扎。
「你是誰?」酸澀的眼皮抬不起來,她看不清楚他.
「是我,我來了,你會沒事的。」寧槐吻了吻她的額角,萬分愛憐。
有事的會是欺負她的人。
他將身上的黑色風衣脫下來裹住她,低下頭,看見她紅腫的瞼頰和磨傷的雙手,陰騖的一雙眼頓時染上紅色血絲。
日本少年們感受到他非比尋常的氣息,紛紛放下人要動手,心想以多對一是穩贏不輸的,沒想到巷口卻突然又出現兩個人影。
[喂喂,你跑那麽快做什麽?」單耘疾氣喘吁吁的單手撐著牆,上氣不接下氣的吼。「車子還停在馬路中央哪。」
在單耘疾身後,走出另一個男人,他淺笑著。「寧君,這可是我第一次見你這麽著急慌亂呢!」
寧槐看了他們兩個一眼。「私事,別插手。」他冷冽的口氣足以讓東京下雪。
看寧槐的眼像染了血般恐怖,單耘疾心驚了下。
「他現在絕不能動手,」他對著新堂修正經道,「否則這些人馬上會變成屍體。」
新堂修慢條斯理的嘆息,「是嗎?我從沒有見過他真正生氣動怒的模樣,況且他不是說過別插手嗎?」
「那麽你就等著收拾善後吧!山口組的新堂少主。」單耘疾露出他鮮少有的冷酷。
寧槐可沒時間理會他們,他將半暈半醒的方潔璃伏在背上。
「抱緊我,別抬頭。」他低聲溫柔的說,拉著她的手交叉在自口己頸後,並用大衣蓋住她的瞼,他不想讓自己的血腥玷污了她。
「既然傷了她,就必須付出代價。」
語畢,他毫不留情的赤手空拳折斷動手打方潔璃的日本少年的雙臂,他的反抗在他眼底如同螻蟻般微不足道,接著他重擊他的太陽穴,不費吹灰之力讓他失聰失明最後,他捏著他的脖子,在他痛苦的呻吟中,單手摺斷他的頸骨,結束他的生命。
前後不超過五秒,在眾人甚至還看不清楚時,他已經殺死一個人。
這舉動嚇傻了其他日本少年,紛紛尖叫著想逃跑,寧槐腳步輕盈的一個轉身便站在他們前頭,伸手抓了一個日本少年,拎著他的衣領。
轉眼間,寧槐就以腳踢斷他的小腿陘骨,在他哭天搶地的哀號中,以雙手扭斷他的頸骨。
那股狠勁,像是非要殺了在場所有人才罷休,彷佛是浴血的戰士,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撕裂他的敵手。
「夠了」新堂修突然伸手箝住他,面容帶著不容抗拒的微笑。一接下來就交給我吧,每人一手一腳如何?」
「他們一小該碰她。」寧槐陰狠道。
「我知道,但這是我的地盤,是我監督不嚴,我會給你交代。新堂修不疾不徐的說,「朋友一場,你不會讓我難做吧!」
寧槐狠狠的給了新堂修一拳,然後抱著方潔璃轉身走出巷子。
「謝謝。」新堂修像早就料到般的面不改色,甚至還對寧槐禮貌的點點頭。
「早就跟你說過,你偏不聽。」單耘疾幸災樂禍的說。
新堂修卻搖搖頭,笑得很討人厭。「這一拳挨得很值得,真的很值得。」
不到五秒,就赤手空拳殺死一個人,簡直是為了殺人而出生般完美,新堂修總算見識到傳聞已久的殺手木鬼真正的實力。
幸好當初他和他做的是朋友,而非敵人。
寧槐撇下單耘疾和新堂修,獨自開車帶著方潔璃來到他在日本東京的公寓,這裡很隱蔽,是除了新堂修特地送給他的別墅和永夜專屬大廈房屋外,一個不為人知的住所。
他抱著她坐在床」十怕她餘悸猶存,不敢讓她一人獨處,又怕她藥效發作在浴室昏倒摔傷,只好陪著的,等她感覺好些,再讓她沐浴更衣,為傷口上藥
其實方潔璃只喝了一點啤酒,所以藥性很快就退了,只是被毆打不舒服的感覺還在,螓首倚在寧槐寬闊的胸膛,她輕輕喘息。
「全都安全沒事.」寧槐安撫的輕輕撫摸她的長發,沉默了一會,才語氣沉重的說:「對不起,我來晚了,才讓你受傷。」
「別這麽說,我好高興你出現了,我還以為那是我的幻覺呢!」
寧槐淡漠的笑了。
這正是他想說的,在駕車等待紅綠燈時,他居然聽見她呼救哭泣的聲音,顧不得單耘疾和新堂修,他擅自棄車奔向聲音來源,顧不得那是不是因為太放不下她而產生的幻覺—還是義無反顧的為她而去。
不過上羊好他去了,才能救了她。
見他笑了,方潔璃不禁也跟著微微一笑,卻扯動唇角的傷口,很痛,但是看見他擔心的眼神,便忍住了。
「遇上這樣的事很恐怖,不過我很開心,至少我見到你了。」方潔璃毫不掩飾她的欣喜若狂,但、心裡隱約不安著,他們這次的相遇能夠持續多久呢?她必須把握能夠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你長高了,髮型變了,連聲音都穩重多了。可是我還是認出你,你靠近我,我就知道是你,你知道嗎?」
她捧住他的臉,手指仔細的描繪他臉龐每一條紋路,彷佛要將他牢牢記住。
「我是多麽感謝上帝啊!她讓你出現了,她讓我再度與你相遇,就算要我在這一刻死去,我亦無憾。」
他環住她激動不已的身體,在她眼淚落下的剎那,吻住她如貝殼般細緻的耳,輕聲道:「我知道,我知道。」因為他也是如此。
即使物換星移,縱然滄海桑田,他們還是能在相遇的第一時間認出彼此。
過去的悸動並沒有隨著時間消逝,反而在下次相遇時,激發出心中無以言喻的感動波濤。
寧槐激情的吻著她,吻著她擦傷的額頭,吻著她淤紅的臉頰,吻著她小巧的鼻尖,吻著她單薄紅潤的唇。
方潔璃擁著他,承受他宛如珍愛的吻,就算觸痛傷口也不在乎。
他細細舔吻著她的唇瓣,舌尖竄入她甜蜜的檀口,尋找她青澀的粉舌,與之交纏嬉戲。
裹住方潔璃上身的黑色風衣落下了,露出她姣好潔白的肌膚,寧槐的黯眸注視著她,無法離開片刻,眼裡漸漸閃爍起動情的火焰。
見他動也不動,方潔璃輕輕拉住他的手觸碰自己。
「我不會後悔,如果是你,就絕不後悔。」如同梨花帶淚般動人,她一字」句,含淚的說:「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我不要這些令人做惡的記號留在我身上,我不要這些恐怖的記憶,我要留下的只有你的回憶,即使我們不會再相遇,我也可以永遠記得,我們曾經分享過所有美好的」切。」
「潔璃…」寧槐像是被燙著般鬆開她。
天!她喜歡他,這是他不能承受也不敢承受的一份愛情。
如果他再放任自己迷惑她,他會毀了她的人生。
方潔璃怔了怔,看著寧槐伸手將黑色風衣展開重新裹住自已。
他往後退,別開眼,掩飾傷感的神色。「這是為你好。」他不能害了她,她還記得自己,這已經是奢求了。
她顫巍巍的抓住自己的領日,不可置信的望著他—睜大的眼管不住淚水傾泄。
「為我好?」她難以自抑的凄笑出聲,「為我好,所以不要我?」
寧槐害怕她這般模樣,像是要撕碎自己的心一樣悲傷的笑著。
「這世界上所有為我好的人都不要我。我爸媽為我好,所以他們離婚了,他們不要我。你也說為我好,所以推開我,不要我。」
他的拒絕讓她心中累積的委屈一觸即發,她一直是個堅強的女孩,父母的離婚讓她面對獨立,她不害怕生活的困難—卻無法壓抑心中的孤單與被遺棄的寂寞。
她凄惻的聲音讓他心痛不已,他拉住她的雙臂,卻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還是你根本不喜歡我?」方潔璃像是突然被嚇醒,驚惶失措的問,「是我自作多惰?是我一相情願?是嗎?是嗎?」
寧槐急迫的一把擁住她,「不,我喜歡你。」
「可是你卻不要我。」一方潔璃悲涼的笑了笑,以為他是在安慰她。「因為我只是你的累贅,我什麽也不會。」
寧槐快被她的話給逼瘋了。事實不是這樣的,在他內心深處,他是多麼深深的渴望著她啊!
「潔璃,我是一個殺手上他壓低著嗓子,以沙啞無奈的聲音傷痛的說著他心中的傷疤。[我不能保證你的幸福,我只會帶給你不幸,你懂嗎?」
「不,我不懂」她哭訴著。
他拭去她滿瞼的淚痕,試著和她講道理。「我不是什麽英雄,我只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殺手。也許你只是被我的神秘給迷惑了,你根本不是真的喜歡我。」
「是殺手又如何?我愛的是你,不是你的出身。」方潔璃拉開他的手,一雙澄澈明眸直視著他。「沒有迷惑,沒有神秘,我就是單純的喜歡你。」
「你是一個大學生,有著璀璨的未來,而我只是一個沒有明天的殺手。」寧槐搖搖頭,雙眸如刀般銳利,「就算你愛我,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為什麽你要拒絕我?」她哀傷的再次落淚,「身份是我們的距離嗎?要是我不在乎呢?我可以放棄台灣的一切和你走。」
「你做不到的。」他了解她,從一開始就被她外柔內剛的個性吸引。他淡淡的說:「你有你的理想口口標,我有我的。你說你不想成為我的累贅,同樣的,我又怎能牽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