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一次榜單上娃娃她竟然沒有奪魁,真的是太過分了……」憤怒的聲音出現在一律白色的洋房中,在午夜時分顯得格外的清晰。
一個看起來約二十幾歲的男子在真皮沙發上氣得大叫,引起了其他三名男子的注意。
「俞凱你發什麼神經,大半夜的叫這麼大聲幹麼?」趙華拿著水果在他對面坐下,然後舒舒服服的吃著水果。
「他可能是在發情吧。」程傑專心的看著足球轉播,對於同伴的異常隨便丟下了一句話。
「管他的,頂多拿卷膠帶封住他的嘴就成。」愛說風涼話向來是唐凌的招牌。四個年約三十來歲的男人,此刻正坐在設計風格獨特的客廳里,各做各的事。
俞凱、趙華、程傑、唐凌這四個名字,在世界各地可是響叮噹,據說在十餘年前他們四人並列排名為第一名的神偷,只要是他們要的東西絕對沒有要不到手的。
這四人常為了自己在「偷界」的排名爭個沒完,據說是死對頭,能同時在一地看見這四個人也算奇迹了。
此時,俞凱正拿著一本不知道哪來的雜誌,在那裡大吼個沒完。
「俞叔,我明天還要上班,拜託你安靜一點好不好?」一個消瘦的人影自房中走出,面孔楚楚動人,赫然正是蔚晴。她懷著一個大抱枕,睡眼惺忪的在俞凱的身旁坐下。「是天要塌下來了嗎?你叫這麼大聲會吵到鄰居的,我可不想明天下班又聽到鄰居跟我抱怨。」
「娃娃,怎麼連你也這樣對待俞叔?」俞凱自沙發上跳了起來,只差沒大叫。
「到底是什麼事?」唐凌不耐的看著俞凱,好像是想海扁他一頓。
「這是這期『風雲榜』的每月風雲人物排名。」俞凱把雜誌扔了過去。「看了你們就會了解我幹麼抓狂了。」(請支持四月天!)
其他的三個男人不約而同的一同湊上,想看看到底是有什麼不對。不一會兒,其他三個男人也都跳了起來。
「娃娃居然屈居第二?!」
「這份雜誌鐵定是印錯了,我們的寶貝娃娃怎麼可能排在除了一以外的排名?太不可思議了。」
「有問題。」
四名男子聚在一起,開始進行他們偉大的討論。
蔚晴覺得有點受不了,「東西給我。」她一把抽走了放在唐凌手上的雜誌,稍略看了一下。
這本書的封面印了一個混血兒的帥哥特寫,他穿著套黑色的西裝,露出了一抹勾引人心的笑容。
是模特兒嗎?蔚晴稍稍的簽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本雜誌是專門刊載一些傳奇風雲人物的事迹,而且還列了排名,投票的人來自世界各地,算是份十分公正客觀的雜誌,也十分受到大家的歡迎。
她又再略微看了一下,這期的封面人物是這期排行榜的第一名,是個神秘的企業家。真是的……長得那麼好看,害她還以為他是什麼知名的模特兒還是明星,沒想到竟是名企業家。
攝影師的拍攝手法很高明,把他那一瞬間的笑容捕捉在鏡頭裡,這人如果走演藝這條路,鐵定大紅大紫。
雜誌運用紅色的特殊字體顯眼的印著:
撒旦的微笑!這個男人不笑沒事,一笑就必定出事。
好像太誇張了吧,把人家的笑容講得那麼可怕,撒的微笑?蔚晴搖搖頭,把雜誌還給了唐凌。
「說吧,這雜誌到底哪裡值得你們哇哇大叫的?」
「這傢伙居然排第一,這點我不甘心。這本雜誌的第一名向來都是娃娃,這傢伙憑什麼佔了娃娃的位置?」趙華的話引起其他三人的共鳴。
「第一?」蔚晴重新拿起雜誌,果然,自己的名次落到第二了。
其實她本來對於那些什麼排名就沒有興趣,風雲人物又如何?他們又不會加頒獎金給她,真搞不懂叔叔們在想些什麼,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為那點小事哇哇大叫,到底有沒有一點氣質修養?
「什麼第一第一我根本都不在乎,叔叔們,我現在最在乎的只有我可不可以回我的房間乖乖睡個好覺,其他的我概不想理會。」
她,蔚晴,在表面上是「尼日」公司的平凡女職員,在暗地裡卻是聞名世界的怪盜「惡魔」。
也不是姑娘她有特殊偏好喜歡扮雙面人,沒辦法,誰叫她命苦是個孤兒,又好死不死的被四個神偷給領養,自小他們就訓練她偷遍世界各地,以便將來當他們的接班人。
天曉得她自己暗地裡自艾自憐多少遍,她也不想讓自己的青春就栽在這上面啊。她還年輕,外面的世界還有好多好玩的東西,別人在快樂的玩樂,她卻得當個怪盜東偷西偷,嗚……排第一名又如何,又不能把她十幾年的青春還給她。
都怪四個叔叔啦,他們四個人十幾歲便偷遍天下無敵手,又在那邊爭第一爭個半死。最後不知道是哪個死叔叔提議去領養小培,讓她從快樂的小培兒變成可憐的小怪盜,她才四歲半就「下海」去偷東西了……
「哈!這傢伙是『傲』集團的總裁,我有辦法了。」天啊……她似乎聽到某個叔叔這麼說著。
「他家裡有些什麼?」這些傢伙似乎偷性不改。
「『人魚之淚』!娃娃,你就去他家偷『人魚之淚』好了,叔叔幫你去調查資料。」
天啊!誰能來幫幫她。
「娃娃,我去幫你打預告信。」
「我去調那傢伙家保全系統的資料。」(請支持四月天!)
Good!她要昏了。
「叔……叔叔們……」她不死心的看著四個不亦樂乎的男人。
「娃娃乖,你不是要去睡覺嗎?」趙華輕吻蔚晴的耳畔,拍拍她的頭。
「GoodNight,娃娃。」余凱在她頰上印下一吻,打開房門推她進去。
「可是,叔……叔叔們,我不……」蔚晴似乎是還想再說些什麼。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關上,蔚晴的不平之鳴也化為烏有。
「我不想偷了,除非你們給我一個月的假期再說。」她挫敗的低下頭,整個人鑽進被窩之中。
算了,明天再去「尼日」當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吧。蔚晴好委屈的想著。
她八成是全世界最可憐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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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懶懶的依著落地窗,看起來雖然閑適但卻仍不失其威脅性,像是只在休憩的美洲豹,仍時時對四周保持戒備。
「黑先生,你是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通知一聲呢?」在他身旁站了一名男子,看起來十分恭敬。
「昨天剛到。」黑曜司略微彈指,對於這種客套話並不感到興趣。「東西拿來,你知道我要什麼。」
時間差不多,他整整等了十八年,是夠久了。
所有黑家的人都知道,他黑曜司擁有非人的耐力和決心,凡是屬於他的東西他都無論如何必定要得到。
那男子拿了一些照片和文件遞給黑曜司,在抬頭之際看到黑曜司在看到照片的那瞬間,露出了一抹微笑。一滴冷汗自男子的額際滑下。
太……太可怕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上次黑少爺微笑是因為發現「傲「的內部有人出賣機密。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黑少爺笑,結果那人雖然沒死但也沒比死好到那裡——那人到了非洲被迫要開採一輩子的礦,一輩子註定不見天日。阿門,願主保佑照片上那女孩。
黑曜司看了一會兒,然後滿意的點點頭,「你可以直接下去拿錢了。」他轉身走向書桌,似乎是打算好好的看那些資料。
「黑……黑少爺。」他似乎可以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雖然明知黑曜司不喜歡別人過問太多,但是照片上那女孩看起來實在是十分無辜,為了求心安他只好大膽再問黑曜司一下。
「呃?」
「那……女孩您找她幹麼,她有招惹上您嗎?」
黑曜司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名男子,「你的職責只是要調查她,其他的你應該沒有責任去管吧?」他動怒了。
男子不再說話,他輕輕的轉身離開房間,沒有人管得了黑少爺的事,而他也是如此。願上天保佑那名女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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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晚上八點,在連續劇的對話充斥著客廳的同時,在一棟白色的洋房中,同樣充斥著一樣嘈雜的對白。
「手帕帶了嗎?」
「面具!面具!娃娃你可別忘了戴面具。」
「叔叔幫你切了盒水果,娃娃你可要記得帶走。」
「那個黑色的呼叫器是叔叔為你特製的追蹤器,按下那紅色的按鍵代表求救的信號,叔叔們會在十分鐘內趕到。」(請支持四月天)
在那些「嘈雜源」的中央,蔚晴正蹙眉的看著她一旁的人手忙腳亂。
「唐叔,你把水果放在便當里好重喔,我是要去偷東西又不是要去野餐,你是想重死我啊?」蔚晴天使般的可愛面孔皺了起來,看來是十分不滿。
今天是她第一次在台灣露面偷東西,叔叔們顯得有點歇斯底里。在偷「人魚之淚」前,叔叔們決定先讓她去拿點小首飾來打打名氣,台灣的媒體和警方並不熟悉她「惡魔」的存在,叔叔們打算讓她一舉成名,成為當今台灣媒體炒熱的話題。
有的時候她還真槁不懂那四個叔叔在想些什麼,當「偷」字輩她就已經夠可憐了,他們居然還那麼費盡心機的要打響她的名號。人家老說女人心海底針,她倒認為男人心才是真的海底針哩!
「我要走了啦!」辛苦的拉起黑色的披風,蔚晴大聲的宣布著。
該死的,真的好重,叔叔們難道不知道偷東西的時候身上應該愈輕便愈好嗎?嘖,真懷疑他們以前的「神偷」之名到底是哪兒鞘出來的。
「娃娃,路上小心嘔!」四個叔叔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
「知道啦!又不是生離死別,不用在那邊婆婆媽媽的交代個沒完。」
蔚晴走進車庫開出一輛黑色的跑車,嘴裡仍念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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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要命!就算是電影上的警匪追殺片最多大概也只能到這種地步而已。這一次她只是出來偷個小東西,沒想到以她的名號竟然會引來那麼多追殺的人。真……真的是太抬舉她了,如果她沒記錄的話,台灣的政府對槍械有所管制,應該不會放任警員隨便拿槍出來的。怎麼今天只是抓她一個小偷,他們竟然連散彈槍和烏茲衝鋒槍都搬出來了。
鳴……唐叔騙她,虧他還告訴她這是一個「安和平靜」的小島,騙人!騙人!安和平靜的小島會用烏茲衝鋒槍掃射小偷,他們把她當成國際通緝犯啊?
剛開始她偷東西時還算是順利,她很順利的躲過了警備並且拿到首飾,誰知她才出來不久就被一大群陌生的人追殺。與其說那些人想抓她倒不如說他們要殺她,她不曉得到底有哪一國的政府是這樣抓小偷的?
像現在她和那群人正在玩追逐戰,她一邊跑還得一邊躲,忙得連按呼叫器跟叔叔們呼救的時間都沒有。
「別跑!」一個人緊追在蔚晴的身後,還不忘開了槍。
媽媽咪呀!又開槍了。蔚晴利落的閃身,腳下使力攀至樹上,從她「出道」以來,就屬今天的場面最驚險,像是在追捕什麼十惡不赦的通緝犯似的。
「快,今天一定要殺了她,有人出價五十萬要她的命,誰殺了她五十萬就是誰的。拖太久等下條子要是來了可就不好辦事了。」
條子,是警察嘛!蔚晴雙手攀著樹枝,臉色頓時蒼白。他們在怕警察……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根本不是警察……是人家出錢買來殺她的殺手。對殺手講道理,好像是一點用也沒有。
_一定是上次去西西里偷黑道大哥的東西才會變成這樣的,她早告訴俞叔西西里的治安不太好,她不想要去那裡動手,可是俞叔偏偏不聽她的,只告訴她說已經有人出好價碼準備要買了。
事實上,「惡魔」的角色就相當於劫富濟貧的「羅賓漢」,她每次偷的東西早都利用管道換成現金,然後再去救濟窮人,反正那些傢伙都有錢得很,拿他兩樣東西又不會要他的命,非洲的那個小孩如果沒有那錢就準備餓死了,真搞不懂那個有錢人的心理。
所以說,她堅持自己沒有錯,只不過下次她要和叔叔們說清楚,她絕不碰黑道的東西,省得三天兩頭都要被人追殺,當然這是以她今天能活著回去為前提。
蔚晴自腰際掏出呼叫器,準備按下按鍵向叔叔們求救。
「她在這裡!」一個人如此大叫著。
糟了,又被人發現了,蔚晴一個心驚,手中的呼叫器竟掉到樹下。
「糟糕!」她彎下腰想要下去撿那個呼叫器,畢竟那太重要了。
「看到她了。」
「啊」的一聲,那群人竟又朝蔚晴開了一槍。
好痛,蔚晴咬緊牙關不出聲,子彈從她肩膀擦過,肩膀處的黑衣頓時染成黑紅色。她不玩了啦!現在逃命要緊,唐叔的呼叫器只好等下次再說了。
她翻身向上利落的抓住一根樹枝,然後迅速跳上另外一棵樹,準備就此趕快逃命。
「別讓她跑了。」
對方又連開了兩槍,其中又有一顆子彈擦過蔚晴的額頭。
這些人八成是想毀她的容,蔚晴加緊速度的逃命,深怕一個慢下來就又有子彈要來找她麻煩,這次搞不好會正中她的腦門。
一極大宅矗立在她的眼前,蔚晴簡直要跪下來叩謝天地了,終於有救了。
她身手敏捷的迅速越過圍牆,準備跑到屋子裡去借一下電話用。四位叔叔等一下要是再不趕來的話,他們就準備替他們的娃娃收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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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庭院好像有點熟悉耶,她走近屋子時,實在是覺得裡面有一點眼熟,可是……可是她又老想不起到底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裡,完全想不起來。
「『惡魔」不見了。」(請支持四月天)
蔚晴隱約聽見那些人的聲音在這附近傳著,冷汗由額際滑落,混著傷口的血,血汗完全交融在一起。沒時間去想那些東西,現在聯絡叔叔們要緊。
蔚晴轉身,沖主屋的方向奔去,然而堵肉牆結結實實的擋住她的去路。
「是誰!?」肉牆發出吼聲,而且還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他碰到我的傷口了……蔚晴的眉頭皺成一團,痛得幾乎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放開啦……」痛死人了。
「是你?」
肩上的重力突然消失,十分不可思議的,那堵肉牆竟然放開了她,蔚晴肩上的痛楚也頓時減了大半,她迅速的連連往後退了數步,怕他又再次抓住她,她心想,八成是碰上屋主了。
「我不是什麼壞人,只是想和你借一下電話而己。」蔚晴連忙出聲解釋,不管怎麼講,自己算是理虧的一方,說完略略的抬頭,才發現那肉牆原來是個十分高大壯碩的男子。
「拜託借一下電話。」她壓低聲音出口要求男子。
男子站在那邊,依舊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有急事,真的啦……」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有多可疑,一身黑的她臉上還戴了面具,額際和肩膀還帶著傷,又是半夜闖入人家家裡,如果是她碰到的話,大概也不會理那人侵者的請求。
男子又再看了她一下,「你受傷了。」
蔚晴無奈的閉上眼,簡直只差沒昏倒。廢話!她當然知道自己受傷了,現在的重點是要快點打電話,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快點,我要打電話求救啦。」她急得幾乎要跳腳了,真想一棍打昏他。
「那「惡魔」一定是躲到那幢房子里求救。」老天,她似乎聽到外面有人如此大喊著。
「快進去殺了她啊……嘿!嘿!那五十萬老子拿定了。」又是另外個聲音。
蔚晴緊張到幾近想尖叫了,他們現在人還在庭院,那群殺手要是一翻牆就會看到他們了。
「快點把電話……」
「找到了!「惡魔」在大宅的庭院里。」
蔚晴還來不及反應,那名男子便一把把她抓到他的身後。
「你瘋了啊。他們是殺手,你現在是想幹麼?要逞英雄也不是在這種時候。」
蔚晴驚訝的看著那名男子的行為,他似乎是要……保護她,保護她?一個莫名其妙侵入他家的人,這個人的腦袋鐵定是壞掉了。
在這個時候,那群殺手持著槍,慢慢的走向他們。
一、二、三、四……五個,他們那邊竟然有五個人,蔚晴睜大眼,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現在如果四個叔叔在就好了,不知道怎麼的,現在突然特別懷念叔叔們那些嘮叨的聲音。
「你是他的同夥嗎?你乖乖的走開,就可以留下你的一條命。」
蔚晴把臉抬了起來,看著男子的臉。
在月光的照耀下,她可以十分清楚的看見男子的臉。那是一張十分迷炫人心的臉,完美的輪廓線條刻畫出他不凡的面孔,他似乎是個混血兒。
等等,她現在是在想什麼啊?在這種緊要的生死關頭,她居然還有心情看帥哥,蔚晴的雙頰微微發紅,有點不太敢想下去了。
「你和他們有仇嗎?」男子看著她的面孔,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漂亮的笑容。
好熟悉的面孔,蔚晴心中一驚,她確定自己一定有看過這張面孔。
「你和他們有仇嗎?」男子見她目光獃滯,似乎是有點在發獃,於是,他又問了一次。
「沒有。」蔚晴搖搖頭,心中仍一直想著自己到底是在那裡見過他。
撒旦的微笑!是他,雜誌上所刊載的那個黑曜司,蔚晴在那一瞬間想起了到底在哪裡見過他,就在那本雜誌的封面上,那本「風雲榜」。(請支持四月天)
這個男人不笑沒事,一笑就必定出事……雜誌上的那句話突然閃入蔚晴腦中,她剛鍘似乎有看到他露出笑容耶,撒旦的微笑。
他似乎是一點也不長懼眼前的狀態,他們完全處於劣勢……等等,這個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雜誌上寫得很清楚,「傲」的勢力很大,在世界的黑道上算是角頭老大,任誰也要讓「傲」一分。那麼眼前這幾個人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想要在我的地方動手?」黑曜司無懼的看著眼前的人,對於他們手上指著他的槍完全視若無睹。
「順便連他也幹掉算了。」其中一個殺手不滿的扣下扳機。
「等一下。」其中一個留著金髮的男子阻止了殺手,看起來他應該是帶頭的人。「你……你是黑少爺嗎?」他似乎是認定眼前就是黑曜司。
黑曜司笑而不語,似乎是不想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那名金髮男子似乎是被黑曜司的笑容給嚇到了,冷汗不斷的自臉上冒出,整個人的臉色完全轉青,見鬼最多也是像這個樣子而已。
是……是撒旦的笑容啊。
在道上的每個人都知道,黑曜司不常笑也不喜歡笑,也曉得他的笑容代表的是異樣情緒,也就是他的怒氣,但卻意味著某些人的滅亡。
「傲」表面上是著名的商業集團,在白道的影響力也不小,沒有人知道在黑道中「傲」是屬於那個集團、哪個派系,但是只要是惹到「傲」的人,不管他是哪裡的老大,有多大的靠山,都必定逃不了「傲」的報復。
所以凡是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沒事別惹到「效」,更別惹火「傲」裡頭當家的黑老大。
「我們並不曉得「惡魔」,是黑少爺您手下的人……」誰曉得「惡魔」的後台會是黑曜司。
「誰找你來的?」平淡無起伏的聲音似乎含著絲冰冷。
「呃……是西西里的勃特先生。」
「勃特?」黑曜司滿意的一個彈指,「很好,回去轉告你的勃特先生,我黑某人近日必會抽空去拜訪他,請他靜候。」
金髮男子臉色一青,卻低頭未再說話。他領著其他四個人,恭敬並且小心的退離了庭院。
看來他們好像走了,蔚晴略略的探出頭,確定那些殺手都已經走光了。
要不是遇上黑曜司,她的小命八成會玩完了,呵……這次她還挺幸運的,找到了一個可靠的靠山,雖然黑曜司和那金髮的傢伙用她不懂的語言溝通了一堆,但是從那個金髮傢伙的臉色看來,他說的大概也不會是什麼好話。
黑曜司轉過身,定定的看著蔚晴。
「你看什麼啊?」蔚晴往後跌了步,這傢伙處理完那些人後,是不是想連她也一塊處理掉?
他抑起漂亮的臉,對於蔚晴的動作並不以為然,事實上,蔚晴她甚至可以看到他眼中含著濃濃的笑意。
笑意?蔚晴睜大眼,她為什麼老覺得這傢伙看到她似乎心情很好,他不會是把她當成愚弄的對象吧?天……有四個叔叔欺負她,就己經夠可憐了,現在居然又有人想要找她麻煩,不行,不行,她非得快點離開這裡才可以,然而黑曜司的聲音在此刻居然又傳到她耳邊。
「想走了嗎?沒想到鼎鼎大名的『惡魔』,竟會在受人恩惠后拍拍屁股走人,真是教人意想不到啊。」
這傢伙……他竟敢指稱她是知恩不報的人,蔚晴硬是收回想偷跑的腳步,惡狠狠的回頭瞪著他,「我也沒想到赫赫有名的黑曜司先生會是那種挾恩求報的小人。」要耍嘴皮子她也不輸他。
她的口才真的是比十八年前進步了不少。黑曜司隨意撥了撥落在前額的劉海,眼中的笑意仍舊未曾消失。
這場意外的見面完全不在他原本的意料之中,他本來以為他們會再晚一點見面的,不過也好,反正他也沒有什麼耐性等到那時候了。
「一個意外的驚喜。」他喃喃的笑了。
蔚晴連連往後又退了數步,她又看到撒旦的微笑了。雜誌上的標題她可是始終沒有忘記,這個男人只要一笑就必定會有事,而且還不是好事。她連續在一日內數度看到撒旦的微笑,這下是不是代表她要死無葬身之地了?蔚晴開始覺得有點頭皮發麻了。
黑曜司轉身走人屋中,略帶嘲弄的聲音傳到蔚晴的耳中。
「你想走就走吧,大門口就在你的右邊,女孩子三天兩頭的翻牆不太好吧。你的預告信我看過了,看來不久以後我們又得見面,我會等你過來拿『人魚之淚』的。」
叔叔居然背著她送出預告信了,蔚晴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一時之間竟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
「惡魔」每到一個國家要偷東西時,她會先寄出預告信來通知十位擁有寶物的物主。然後再從中挑出其中五人去偷,其他的人就放過他們,警方同時在十人家中部署抓她,兵力自是分散了不少,她偷起來也比較容易。
預告信的事情她向來是交給叔叔們去處理的,但是叔叔們一向尊重她的意見,也不勉強她去偷不想偷的東西。可是這次她已經事先告訴叔叔們她不偷「人魚之淚」的,沒有想到他們背著她寄預告信給黑曜司,他們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翹起了一張小嘴,蔚晴轉身準備回去找叔叔們算總帳。(請支持四月天)
「砰!」她的身後傳來東西掉落的聲音,似乎是有東西從她的口袋掉下來。
什麼東西啊?蔚晴回頭,彎腰撿起了方才掉到地上的東西。是罐藥膏,專門處理外傷用的,藥膏中她記得她沒有帶這種東西來,況且這也不是叔叔幫她特製的藥膏。難道會是他嗎?
蔚晴回頭看向主屋的方向,往黑曜司方才離開的方向看去。他人現在正站在二樓的陽台上看著她,果然是他偷偷放藥膏在她口袋裡。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放的呢?她居然會連一點感覺也沒有,要是被訓練她的四個叔叔知道的話,鐵定又會被他們抓起來狠狠的再訓練,她攻擊方面的身手雖然不行,但是她向認為自己的警覺性挺高,黑曜司這傢伙卻在今天完全粉碎了她在這方面的信心。
他的身手鐵定也是不賴,想到這裡,蔚晴握住手中的藥罐,狠狠的往黑曜司所在地扔去。她並不擔心他會被罐子打傷,反正他身手好,在這方面決計是沒問題。『
如她所預料的,黑曜司輕輕的接下了藥罐,看起來一點也不吃力。
「東西還給你!本小姐才不需要你的東西哩。」她狠狠的朝黑曜司大吼一聲,很率性的翻牆離去。
回去一定要叔叔們改變主意,誰都別想要她再來這幢宅子拿「人魚之淚。」蔚晴在心中如此告訴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