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說什麼?!」江葳火的內心凝聚了一團風暴，不自覺地加深抓握她雙臂的力道。

她居然想跟他分開？沒有任何的原因，只是因為一個愚蠢的理由，他不能接受她的理由，也沒打算就此放開她。「痛……」她明顯感覺到一絲吃痛。「火，你抓得我好痛。」

「是嗎？」他沒有想放鬆力道的打算，黑瞳緊盯著她細嫩的臉蛋不放。「那麼你正好可以體驗一下我現在的感覺。」顧盼姿一雙飽含委屈的水眸直瞅著他緊繃的臉龐，內心的苦楚不禁全然翻滾出來。「那你能不能了解我的感受？我好怕……好怕你對我只是玩玩，好怕你遲早有一天會把我丟下……」

「不會！」他將她緊緊擁抱在懷中，細細的輕啄她的發漩。「為什麼你要這樣想？為什麼你偏偏喜歡胡思亂想？我說不會就是不會!」

「火……」她也緊緊回抱住他。「我好怕我會失去你，因為你是那樣的出色，那樣的卓然，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看上我哪一點？我更不明白你的真正心意……」

「我想我懂你的意思……」

「你懂？」她在他的胸前輕輕搖頭。「我覺得我都不懂，你怎麼會懂呢？」

江葳火咧嘴一笑，心中的狂怒風暴逐漸散去。「我懂，我懂你的心思……」

「真的嗎？」她眨眨泛紅的眼眶，盈盈秋眸里有著一縷不解。「你真的懂？」

「當然！」他柔情萬千的捧住她精緻臉蛋，眼底流轉著柔柔情意。「你只不過是想問問我，我是否愛你？」

「愛……」她受到震撼的瞠大眼，藉由他的吐露，她亦摸清了心中的迷惑。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愛你，所以才會產生這些不安的念頭，對不對？」

「是這樣的嗎？」愛……她的確想知道他究竟愛不愛自己，可她卻認為他並不愛她。

「沒錯。」他雖略懂了女人心，卻仍搞不懂女人為什麼竟然會為了一個愛而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情緒大變。

「我知道。」她輕輕推開他，眼角有著一絲落寞。「你並不愛我。」

他們相識不久、感情不深，又何來愛意呢？

「盼盼……」他張臂再度擁抱她。「感情可以來得轟轟烈烈、也可以像細水長流般的慢慢培養，現在的我的確對你說不出愛……」

顧盼姿渾身一震，發現自己的心因他的坦白而受到些許的傷害。「我早就知道你不愛我。」

一股熱流莫名的湧上眼角，盈盈珠淚開始在她眼眶中打轉，一抹深沉的哀傷充斥於內心各處，讓她只想找個地方把自己給藏起來。

「你呢？相對的，現在的你可以說出你愛我嗎？」

「我……」她的話卡在喉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當你說現在的你的確對我說不出愛時，我的心好悶、好痛……我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

「傻盼盼，你愛上我了。」因為他也有著與她相同的心情，當她生氣，他就緊張得不得了，她一不理他，他就感覺自己的心正漸漸枯竭死去……

如果這就是愛……那麼他會很樂意的告訴她，他愛她!

「我愛上你了……」她眼底盛著不可思議，隨即染上了一抹醺然紅彩。「不公平，為什麼是我愛你，你卻不愛我呢？」

「你想知道我愛不愛你嗎？」

「當然!」她點頭，期待他能對她吐出真心愛語。

「這個……」他故意賣關子，低頭朝她的唇瓣靠近。「我想用實際的行動來告訴你，你才會真切的體會到我對你的在乎、我的認真……我江葳火的妻就只有你一人……」

「真的？」他的親口承諾撫平了她不安的心。

「真的……」他貼上她誘人的紅唇，徐徐舔吻她的唇形，誘惑她啟唇，然後長驅探入她充斥芳香的檀口，探索她口中的溫暖蜜汁……

「火……」她低吟了一聲，開始掙扎。「不要這樣……你弟弟他就在隔壁房間……」

「不要管他，現在他一定睡得跟頭死豬一樣。」

「但是……還是不要這樣……」

「為什麼不？」他的聲音嘎啞。「想要制止你的小腦袋胡思亂想，這是最有效的方法，難道……你不喜歡？」

顧盼姿的雙頰倏地燒紅一片。「你……明知故問!」

如果真的討厭他的碰觸，她還會傻愣愣地任由他抱在懷中上下其手嗎？他分明就是故意欺侮她。

江葳火眷寵的捧住她酡紅的精巧臉蛋，再度輕柔吻住她的小嘴，滑溜的探入她的口，極盡纏綿地吸吮、挑逗她的舌……

激情過後，江葳火擁著全身虛軟無力的顧盼姿，胸臆間突地湧進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喜悅感，那是其他女人所無法給予他的新奇感受。

他輕憐蜜意的吻了吻她的眉心，不想打擾她的休憩睡眠。

「火？」她彎起了唇瓣，溫煦的接受他的憐愛。

「是我。」他輕握住她的小手，欣賞著她清麗靈美的容顏。

顧盼姿閉著雙眼，將身子更為偎近他，貪婪的汲取自他身上散發出的陣陣溫暖氣息。

「盼盼，我想我應該找個時間去見見你的父親。」

「見爹地？」她驀然張開迷濛的眼。「為什麼？」

他百般寵溺的捏捏她的俏鼻。「小傻瓜，當然是向他請求把女兒嫁給我當老婆。」

顧盼姿的嘴角微揚，露出絲絲甜蜜笑容，眼中卻閃爍著些許的不確定。「火，我真的可以嗎？可以成為你的妻嗎？」江葳火略微不悅地糾結英眉。「這個問題我們前不久才討論過，除非你不願意成為江太太。」

「當然不是。」她急急否認，安撫著他驟起的不悅。

江葳火燦然溫文抿唇一笑。「那麼就明天如何？」

「這麼快?!」

「不能再拖了，如果再繼續拖下去，只怕到時候要跟你步進禮堂的人是老三，而不是我。」

他可不希望未來的老丈人一直把老三當未來女婿看待，那他這個正牌人選的尊嚴何在、顏面何存？

顧盼姿扯唇嫣然一笑。「我慶幸當初相親的對象是你，而不是江葳海。」

她對江葳海那種冷漠的人最沒輒了，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他。

「我也慶幸。」不過說到底，老三那傢伙還是做了件好事，為他們倆牽了紅線。

就在他們沉浸在濃情蜜意的美好氣氛中，一陣飢餓的咕嚕咕嚕聲響驚散了滿室的旖旎春情。

「對不起！」顧盼姿紅著臉、垂下眼吐出歉語。

「小笨蛋，跟我道什麼歉呢？都是我的錯，我原想招待你吃頓午飯，順便讓你見見我的家人，只是沒想到我抵擋不住你的甜美誘惑……」

「我哪有誘惑你!」她噘著嘴反駁。

他親了下她的唇瓣。「你沒有，是我迫不及待想把你帶上床好好溫存，這樣總行了吧？」

顧盼姿酡紅著一張俏顏說不出半句話。

「你等等，我去幫你弄點吃的，你好好休息一下，等會兒我再來叫你。」

「嗯。」她柔順的點頭，順從他的體貼安排。

江葳火旋即下床穿衣，為她張羅吃的去。

???

「好吃嗎？」江葳火眼中寫滿柔情的輕問。

「嗯，好吃。」顧盼姿沒料到他竟有一身好廚藝。

「真的嗎？這只是一盤蛋炒飯!」看來她是真的餓了。

「能夠把蛋炒飯給弄得如此好吃，這代表你的廚藝很棒。」她不吝嗇的給予讚美。

「謝謝你的讚美。」看見她吃得心滿意足，他也不禁漾開了笑臉。

補了幾個小時的睡眠，江葳海一下樓所看見的就是這幅溫馨的場面，當他不經意瞥見老二那張緊繃的臉逸出笑意時，他不禁感嘆起愛情的魔力。

「老二，有沒有我的份？」要不是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他也不會離開溫暖的床。

江葳火白他一眼，這個臭小子生來就是專門壞人氣氛的。「沒有!」

「厚此薄彼，有了女人就沒有兄弟了，既然如此就乾脆讓我餓死算了，讓我早點到黃泉跟爸媽相聚，順便向他們數落你的惡行……」

「行了，我立刻去幫你炒一盤蛋炒飯。」為杜絕老三拉拉雜雜的唆，他只好認命的再進廚房。

「這傢伙就是要來這一招才會動。」江葳海主動坐在她身旁的座位，不意外看見她眼中的些微瑟縮。「你怕我？」「沒……沒有。」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罷了。

江葳海掀唇露出一抹笑。「你怕我是正常的，誰教我是冷血醫生呢？」

「冷血醫生？可是我聽說你是醫院裡面最優秀的醫師，而且還被大家冠上一個『神手』的封號。」

「你知道的挺多的，對了，我差點忘記你是院長的女兒，難怪你會知道這些事。」他的眼光直盯著她那盤熱騰騰的蛋炒飯。

「你很餓？如果不介意，那這盤給你吃吧!」

「真的？」江葳海的手正要伸出，卻突然遭到江葳火的喝止。

「江葳海，有種你給我動動看，以後你的三餐自理!」

江葳海這才悻悻然的縮回手。「真是小氣鬼，先讓給我吃又不會怎麼樣。」

「三餐自理！」江葳火拿著鍋鏟，雙眼射出威脅光芒。

「是是是，我不搶她的蛋炒飯總行了吧？」老二可是家裡的大廚，如果他不下廚煮飯，家裡其他兩個男人遲早會因為吃太多泡麵而變成木乃伊。

看見江葳海露出孩子氣的表情，顧盼姿在瞬間也不覺得他可怕了。「你們兄弟間感情真好。」

「好？」江葳海瞠大眼。「你沒看錯吧？」

顧盼姿點了下頭。「我沒有其他兄弟姐妹，所以我一直都很羨慕有兄弟姐妹的人。」

「那還不簡單，你趕快嫁給老二，你立刻就多了大哥、小弟、小妹，外加未來妯娌和妹夫。」

「你們有三兄弟？」她還一直以為這個家只有他們兩兄弟，難怪他們總是用老二、老三互稱對方。

「老二沒跟你說嗎？他真是失職的情人!」江葳海乘機落井下石。「我勸你還是最好不要選他這樣的男人，雖然是個警察，卻老是頂著正義的頭銜欺壓弱小，人又小氣得要命，又不懂什麼浪漫情趣，你若選擇老二，你一定會後悔終生的。」

「誰會後悔終生？」江葳火手捧著香氣四溢的蛋炒飯，雙眼迸出一道道凌厲的殺人眸光。

江葳海趕緊轉移話題。「我說的人當然是老大，連出差都拉著未婚妻一起跑，無緣吃到你親手烹煮的美味佳肴，這還不夠讓他後悔終生嗎？」

「你那張嘴就是賤！」他將蛋炒飯放在桌上，眼光落在江葳海的身上。

正要開動的江葳海注意到他的眼光。「老二，你幹什麼一直盯著我看？」

「老三……」他微微一笑，隨即把他給用力推離顧盼姿的身邊。「你給我離盼盼遠一點，別讓她受到你的賤嘴污染。」

「既然這麼寶貝她，那為什麼你不幹脆把她關在籠子里算了。」

江葳火不客氣的伸腿踢了他一腳。「總之你給我離盼盼遠一點!」

「神經病!你的瘋病跟老大真有得比。」江葳海捧著蛋炒飯換個離顧盼姿較遠的座位坐下。

老大跟老二都被愛情給搞得像瘋子一樣，他們都擁有莫名其妙的霸道獨佔欲。

顧盼姿紅著雙頰，對江葳海感到不太好意思，拉著江葳火的手阻止他的行動。「火，你別這樣，他是你弟弟。」

「就算是兄弟也不能這麼靠近我的准老婆。」江葳火坐進她身旁的位置，強健的手臂攬住她的腰不放。

「火，別這樣……」她不習慣在第三者面前有這些親密的舉動。

「顧小姐，請把我當作不存在的第三者。」他只是想填飽肚子，然後再上樓繼續補眠去，沒興趣去欣賞他們的親密畫面。

顧盼姿聞言不禁燒紅了一張美顏，想要掙脫纏在腰上的手卻徒勞無功。

江葳火眼中寫滿了柔情蜜意。「你這輩子都別想掙脫我，我要纏你一輩子……」

「火……」她的心窩盈滿了感動及濃濃的溫情。

在一旁聽見這些肉麻句子的江葳海忍住翻白眼及作嘔的衝動，不忘提醒這對陷入愛情漩渦的愛侶。「基本上，你們想怎麼纏綿都不關我的事，我只希望老二你能儘快跟院長說明你才是顧小姐正牌的男朋友，好還我一個公道。」

拜院長所賜，現在醫院上下全傳著他即將要結婚的消息，道喜的電話不斷在辦公室響起，煩得他索性多接幾個手術，好斷絕電話的騷擾。

「真唆，我已經決定明天就跟盼盼去拜會她的爹地，洗清他對你的誤解。」

「那樣最好。」江葳海三兩下扒光碟中的飯粒，準備起身上樓休息時，客廳的電話突地揚起，瞥了眼沉浸在濃情蜜意的人兒，他自認倒霉的接起電話。

「喂，江家。」他停了一下，細聽對方急促的內容后，飄然掛上電話，對著飯廳叫喊：「老二，警局來電話要你回去報到!」

「該死！」他想起了今天晚上有個龐大的拘捕行動，連忙起身找尋外套，不忘交代一聲。「老三，你幫我送盼盼回家。」

臨走前又折回飯廳在顧盼姿眉心落下一個細吻后，這才轉身離開。

看著他像陣風似的整裝迅速離開，江葳海的目光落在臉蛋嫣紅的顧盼姿身上，對著她說：「你還真是個幸運兒，我從來都沒見過他會這樣細心的對待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