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偌大的客廳瀰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氛，端坐在沙發內不斷瞄看牆上掛鐘的人正是齊家的當家女主人－－齊夫人。

「老公，現在幾點了？」齊夫人悶悶不樂的發問。

齊家男主人只消一便可以看穿妻子的想法，連忙坐到她的身旁，親熱的擁住她的肩安撫。「老婆，霖兒他可能是被公事給耽擱了……」

「你不要再為他說話了！」齊夫人一把甩開丈夫的手臂。「說來說去只有一句話可以解釋他的行為，那就是他的眼裡沒我這個媽！」「老婆，你不要這麼說，兒子們哪一個不都是既孝順又聽話嗎？我相信霖兒他可能是有事受到耽擱了，所以到一在還沒回來……」

齊夫全臉含怨的瞅住丈夫。「因事耽擱？可是你想想我從中午就一直叮囑他要回來飯，後來想到這兔息子不會乖乖聽話回家，我還撥了好幾通電話提醒他一定要回來，結果……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老婆……」他擁著氣惱的妻子，目光飄向牆上的掛鐘。「霖兒是不應該，好端端的一頓午飯都變成晚飯了，他竟然現在還沒回來，等一會兒我一定幫你罵罵他好不好」

雖然妻子是三個兒子的媽，最大的兒子齊霖算算也要滿三十了，但是他的妻子卻還是不改年輕時的頑皮心性及執拗性子，在他拿妻子沒法子的同時，只能同情受制於妻子管教之下的兒子們。

「算了吧！」齊夫人推開丈夫。「你這個當老子的就是太寵兒子了，所以一個個都被你寵得無法無天，現在沒一個乖乖聽話給我結婚成家。」

說起她這輩子的得意，那大概就是嫁了個疼她的好丈夫，生了三個人中之龍的優秀兒子。

只是這些兒子優秀歸優秀，眼看著他們的年紀一個個已屆適婚之齡，可就是沒半個有結婚成家的打算，害她抱孫的期待一年又一年的落空。

所以這一次她決定親出馬搞定的兒子們婚事，好讓她能順利的抱孫，而首當其衝的便是身為老大的齊霖。

「冤枉啊！老婆大人，那是兒子們的想法跟決定，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齊芭連叫屈喊冤。

「哼！」齊夫人一記冷哼。

其實也也知道一切的問題都齣兒子的身上，可是現在老大齊霖居然敢不聽她的話乖乖回家吃飯，讓她這個老媽像個白痴一樣等了又等，就是等不到他的歸來。

「可惡的齊霖，他回來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不可！」她憤然叉腰，不打算輕易放過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的大兒子。

她的話才剛剛說完，女傭便匆匆前來報告。「夫人，不少爺回來了，現在可以開飯了嗎？」

「好吧！可以開飯了。」她一回頭，正好看見踏客廳的兒子。「齊霖！」

齊霖滿腹的火氣未消，聽聞母親的喚聲忍不住暗暗吧氣，實在沒氣力去應付難纏的母親。「媽，你放過我吧

？」

「放過你？」齊夫人擠出一抹惡意淺笑。「想都別想，你給我好好說清楚，我叫你回來吃午飯，現在呢？你給我看看現在的時間！」

承受著老媽的炮聲隆隆。齊霖不甚愉快的一拍膝，語氣惡劣。「你想知道原因是吧？我之所以會到現在才能脫身回家，那是因為我遇上了女瘋子！」

拜那個恰查某所賜，他還特被請去警察局坐了二個小時，進行一般的調查詢問，到最後搞不定他們的警察反過來要求他們私下和解。

開什麼玩笑！他才不答應和解，他一定要請律師把那個給恰查某告到甘心賠償他的損失不可！

「怎麼了？」一見到兒子怒氣沖沖的模樣，齊夫的強硬態度霎時轉柔。

「是啊，怎麼加事？」瞧兒子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知是誰惹到他了。

齊霖看見兩老的雙眼熠斷髮亮，看出他們看熱鬧的心態多過關心，於是慢條斯理的脫下的西裝外套丟進沙發，遏站起身往飯廳走去。「我肚子餓了。」

「霖兒，你快說來聽聽。」齊夫人不放棄的尾隨於后，雙臂直接抱住兒子的手臂，無懼於他駭人緊繃臉色，一臉燦笑的追問。

「媽，我肚子餓了，我想先吃飯。」被那個瘋子浪費了一個下午的寶貴的時間，也讓他失去了用餐的好時機。

「不行，你得先跟我好好解釋遇到女瘋子的事，不然我就哭你看！」

齊霖渾身一顫，隱約看見老媽眼角迸出的淚光，令他感到無奈地直嘆氣，他太了解老媽收放自如的眼淚攻勢，於是冷漠的一撇嘴。「媽，你已經幾歲了，不要再玩這種把戲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齊夫人放開他的手臂，氣惱的直跺腳，奔到丈夫的身邊，眼角含著痛心的淚珠，哀怨的控拆兒子的不孝。

「老公，你看看你的兒子，他居然對我這樣的不耐煩，你說他的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媽存在？我就知道兒子不是不能寵的，枉費我痛了一天一夜才把他比給生出來，每天晚上還得頂著睡眠不足的雙眼喂他喝奶、換尿布，更別談他發高燒時抱著他跑醫院……」

「媽……夠了……」齊霖額上青筋浮現。

每次只要有事不如老媽的願，她就會使出這一招來逼2他們三兄弟就範，明知道她的眼淚都是虛假的，但是他們三兄弟還是無法擋得住母親的眼淚。

齊夫人暗暗敝見兒子略微抽搐的嘴角，將得意情緒藏進心底。「老公，你要為我作主，兒了一個個都長大了，翅膀硬了，所以他們都得理會我這個人老寶珠黃又嘮叨的老媽了……」

「媽－－」齊霖感到有些頭疼的伸手推拿太陽穴。「我知道了，我會好好你說明，這樣可以嗎？」

「我的好霖兒！你果然是媽的乖兒子。」齊夫人懸在眼眶中打轉的珠淚在瞬間消失無蹤，高興的上前擁抱臉僵硬的兒子。

齊霖向父親遞送白眼，以眼神要求他拉開掛在他身的老媽。

齊爸一臉含笑的拍拍妻子的肩。「老婆，先讓霖兒去吃飯，想必他一定折騰了一個下午。」

齊霖突然旋身，一臉霸的氣他們宣告說；「別再喊我霖兒，聽起來挺噁心的。」

「哎呀呀，我的小霖兒又在害羞了。」齊夫人唇邊浮著慈母的笑容，笑睨一副頭痛的兒子。

「我懶得理你們！」他又猛地旋過身向飯廳邁進，預料在飯桌上肯定又有一番逼問。

「哈哈哈……」在飯桌上聽完兒子的敘述，齊夫人不客氣的開懷大笑起來。「霖兒，你一定很不甘心對不對？」

一向自我、霸道、任性又衝動的兒子肯定被那個女人給氣得半死，不管兒子口中的女瘋子是誰，她都由衷的獻上她的敬意，畢竟有勇氣在大馬路上跟兒子大聲叫罵的女人可不多見。

齊霖冷眼看著老媽很不給面子的哈哈大笑，胸臆間的火氣似乎有慢慢復甦的跡象。「媽，說來說去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一直打手機給我，我也不會因為分神而撞了車。」

「我害的？」齊夫人雙臂叉置於胸前。「霖兒，既然這是你犯下的錯誤，你就要勇於承受，而不是找借口推託，這樣的行為一點都不像個男子漢喔！」

齊霖的目光看向一副身事外的父親。「老爸，好歹你也管管你的老婆，否則你的兒子只有被羞辱的份。」

齊爸微微一笑。「霖兒，難道你不知道老爸也對你老媽沒輒嗎？你找錯人幫忙了。」

「該死！」他低咒一聲，在老媽的爽朗笑聲環繞之下，他只有一種想逃的衝動。「那你們慢慢聊，我想去休息了……」

「霖兒，你給我站住！」見他有藉機逃跑的舉動，齊夫人不疾不徐的出聲阻上。

齊霖才剛要邁開的步伐只得悻悻然的收回，轉身面對老媽。「媽，我折騰了一天，我覺得有點累……」

「是嗎？」她難道還看不出來兒子急欲想逃離她的表情嗎？「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把該辦的事給辦一辦吧！」

齊霖擰起一雙英眉。「有什麼該辦的事？」

齊夫人莞爾一笑。「那當然是快點把我的媳婦給娶門啊！」說完她便眼明手快的從身後拿出好幾本冊子遞送到兒子眼前。「霖兒，這些都是我特地幫你挑找的上上之選，我保證你一定會滿意。」

「免了！」齊霖將眼前的相親冊給推置一旁。「我沒打算結婚。」

「沒打算結婚？！」課時人健忍不住發出高頻率的尖銳嗓音。「你怎麼可駝么不孝，如果你不打算結婚，那我們齊家的

香火怎辦？那我又要如何去面對齊家的列祖列宗？」

又來了！齊霖強忍不住翻白眼的衝動，這些天老媽逼婚的台詞他幾乎都可以倒背如流。

「媽，你不用擔心該怎麼面對齊家的列祖列宗，這種麻煩的差事交給老爸負責就行了。」他輕輕鬆鬆的給予反擊。

「你這個不孝子，為什麼你就得出這種狠心絕情的話？難道你不怕遭天打雷劈嗎？」

「媽，不都孝又不只我一個人，你怎麼不去逼老二跟老三趕快成家呢？」他惡劣的把責任往其他兩個弟弟身上推。齊夫人瞪他一眼。「霖兒，你是齊家的長子，難道你連一點身為齊家長子的自覺也沒有嗎？」

「別再叫我霖兒了！」這個小名讓他聽了就感到一陣作惡。

他的記怒吼讓齊夫人微微一愣。隨後漾開了惡魔般的狡笑。「我的小霖兒，你想要我以後都不叫你霖兒也行……」

「免談！」不等她說出條件，他直接斷然拒絕。「你想我會乖乖的去參加這種無聊的相親，而且我也受夠了那些富家千金！」

「霖兒，你幹什麼這樣吼我？我……」

齊夫人扁起嘴，眼中流轉著盈盈哀傷波潮。「我只是想要你快快結婚，好了結我跟你多年的心愿，居然……居然對我吼叫，你的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如果沒有的話，我早就離出走了。」他無奈的翻白眼，小囁嚅的抱怨著。

「你說什麼？」耳尖的齊夫何沒漏聽他的嘀咕聲，眼一眨，溢出了晶瑩淚水。

「霖兒，還不跟你媽道歉！」原本不打算加入戰爭的齊爸在見到妻子了眼淚后，不由得向兒子大喝一聲。

齊霖看見這種情況，只覺得頭一陣昏沉，今天他的運勢還真是差勁到極點。

「好好好，媽，我道歉，你別哭了。」明知道老媽所流的眼淚都是虛晃一招，可是他不是屈服在她高超的演技之下。

「要我別哭？那……」齊夫公指拭去眼角的淚珠。「你要答應我去見見為你物色的好媳婦人選……」「免談！」什麼事都可讓步，唯獨這件事……

「我討厭媽你為我介紹的千金大小姐！有的沒主見有的則是大過主觀獨斷又任性！」

「你這個不孝子……」齊夫淚掉得更凶。「我就知道你的眼裡沒我這個媽……」

齊霖感到煩躁不已地耙梳頂頭髮，他真是受夠諸如此類的鬧劇了。「媽，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要你結婚！」

「辦不一到！」為了避免又談到一再重複的對話，放一把抄起被他隨意丟在沙發上的西裝。「我要出去走走！」

「霖兒！」齊夫人喚住他，卻眼卻他的身影逐漸遠去，讓她所氣惱的直跺腳。「真是氣人，今天又沒有成功！」

齊爸一臉哭笑不得的看著妻子上如的淚水盡褪，內心由衷佩服妻子的高深道行，難怪是可以把三個兒子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齊夫人坐在沙發中心有不甘的拍桌。「這些不孝子氣死人了，真是氣死人了！」

「老婆，我看你就別再強求了，兒子們都長大了，當然會有自己的想法……」

「嗯！有了！」沉浸於自我冥思當中的齊夫壓根兒就沒把他的勸解給聽進耳去。

「霖兒這小子既然不喜歡我幫他挑選的名門千金，那我就乾脆委託他人幫霖兒找

對象，這樣我就可以省一堆麻煩了！奇怪，我以前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好方法呢？」

「老婆，你又想……」從妻子一興高采烈的神情上可以窺出她又在打鬼主意了。

齊夫人一臉得意洋洋的看向丈夫。「老公，還記得應家那幾個可愛的蘿蔔頭嗎？聽說年紀最小的小裘兒專門在為人牽紅線呢，我看這件事找她幫忙准沒錯！」

「小裘兒？」齊爸的腦海浮現一張天真可愛的容顏。「說真的，我也很久沒見到他們兄妹四人了，聽說他們的生活跟成就不錯，最重要的是他們個個都是乖順的孩子……」

比起自己那三個玩弄女人心，卻無心定下的兒子，應家的孩子實在是好得大多了。

「我決定了！霖兒的婚事就請她幫忙吧！相信她一定會看在應、齊兩家的老交情份上幫我這個小忙。」

主意打定后，齊夫人便興緻勃勃的查閱電話薄，想與正在為未婚男女紅線的小裘兒幫忙。相信多了個助手，她很快就可以逼進禮堂，接著她就可以歡喜地的抱孫子了。

想到這兒，她又不禁笑得開懷、得意極了！

望著她的笑臉，齊爸可沒有她那些持與樂觀，看來這場母子之間的「結婚戰爭」還有得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