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什麼!?請他們來家裡吃飯!?」方允淇震驚得連手上的書掉到地上去都渾然不覺。
這是什麼時候決定的事?為何她一無所知?
「是呀!你這次能夠平安回來,說起來特勤組的警官們功不可沒。本來你哥哥是想發給他們一筆獎金的,可是他們說什麼也不肯收。所以我和你哥哥才會想乾脆請他們來家裡吃飯,藉以表達一下我們心中的謝意。」程雨姮這個說法相當合情合理,並無不妥之處。
請吃飯?那雷貫……會不會來?
程雨姮彷彿聽到她心中的低喃,笑盈盈地將一張宴客名單交給方允淇。
「這是後天晚上宴會的客人名單,你看一看,說不定會看到你『認識』的人喲!」
方允淇一拿到名單就急忙打開,低頭搜尋那張寫滿密密麻麻人名的名單。她看到了幾個比較熟悉的名字,像夏承宇、游瀚文、白諶……可是卻一直沒有發現雷貫的名字,她正忍不住失望的時候,「雷貫」兩個字猛然躍上她的眼帘——
他會來!他真的會來!
方允淇歡喜的心沒有雀躍很久。她想起離別那日雷貫的冷酷和絕決,她就不禁忿恨難平……她可不會再傻得將自己的一顆心放到他的腳底下去讓他踐踏,她會向他證明,沒有他,她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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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秋風送爽、星辰滿天的美好周末夜晚,方家位於外雙溪的豪華巨宅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寬大的院子擺上了兩排長形方桌,上面放置了無數精緻的點心和各式佳肴,當然更少不了香醇可口的法國進口葡萄美酒助興。
今晚方家的宴會是採用歐式自助餐的形式,讓每位來賓都可以自由享受美味的餐點和輕鬆地對談,不必正襟危坐地圍在一起,彆扭地吃飯。
程雨姮輕偎著老公方允澤,一雙美眸卻在人群里梭巡著……
「奇怪?雷貫呢?不是說好要來的嗎?怎麼不見人影?」
「你找他做什麼?不怕老公我吃醋呀?」
程雨姮無奈地白了他一眼:「我找他是因為允淇,又不是因為我自己,你吃什麼醋?」
「哼!自從那傢伙出現之後,咱們家兩個大美女的注意力就全被吸了過去,我當然會吃醋呀!」方允澤小心眼地計較著。
「你哦——唉!允淇出來了!」她指著剛剛現身的小姑。
今晚方允淇特地選穿了一襲能夠烘托她的膚色和身材的寶藍色露肩晚禮服,精心打扮的面孔和梳高的髮型更顯出她甜美可人的氣質,她一出現就讓特勤組那票未婚的男土們大為驚艷。
沒想到雷貫的被保護人居然長得這麼動人!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自告奮勇地出這個任務……
方允淇站在寬敞的院子里,睜著一雙晶亮的眸子,轉動頭顱向四周望去——找了兩遍之後,她才確定沒有看到她最想看到的那個人。
她不禁覺得相當失望……雖然今天她本來就打算忽略他,但是他沒有出現,卻讓她覺得若有所失。
「小妹妹,還記得我嗎?」
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自她身後飄來——她轉頭一看,只見兩個瘦削俊挺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後,其中一個對她露出友善的微笑。
「我當然認得!你是夏承宇嘛!」她一眼就認出他那張俊美迷人的面孔。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這位是我們的夥伴白湛,你應該聽雷貫提過吧?這次行動,他也出了不少力。」夏承宇將面容僵硬的白諶推到方允淇眼前。
「白先生不高興嗎?怎麼看起來好像在生氣一樣?」方允淇確定自己沒有得罪過他。
「他不是在生氣,而是他本來就是這副死樣子,好像誰欠了他幾千萬一樣,很讓人受不了的!」夏承宇揭人瘡疤的嘴臉倒是相當愉悅。
白諶用眼神狠狠警告夏承宇之後,才稍稍緩了臉色對方允淇淡漠地說:「幸會!」
他根本就是被馬良傑給硬逼來的,臉色怎麼可能好到哪裡去?
「幸會!」方允淇真誠地笑開,伸手招來服務生取來三杯酒。「來!敬兩位,感謝兩位這段日子以來的辛勞!」
「謝謝!」夏承宇和白諶接過金黃耀眼的葡萄酒,舉杯回敬了方允淇。
「其實今天若真要提感謝,就不能忘了咱們的大功臣雷貫,小妹妹你說對不對呀?」
夏承宇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方允淇現在最不想提起的就是一雷貫。
「對不起!失陪一下,我到那邊看看。」方允淇提起裙擺迅速地逃脫。
「你嚇跑她了!」白諶面無表情地陳述。
「我只是點醒她罷了!
『感情』這東西呀!要兩個人才玩得起來,缺少任何一個都是件很無趣的事,你不覺得嗎?」夏承宇搖搖手上喝了一半的葡萄酒,專註地研究透明水晶杯里冒著氣泡的金黃液體。
「感情的事我不予置評!」白諶冷冷地回嘴,滿心痛楚地想起自己心底的那個影子。
夏承宇微眯著眼看向方宅的大門入口處,有趣地勾起嘴角:
「喏,真是愈來愈好玩了!雷貫來啦!戲馬上開始正式進入高潮迭起的精彩部分了!」
「你還是改不了愛看戲的個性!」
「好戲人人愛看,我當然也不例外嘛!抱歉,我得先走一步啦!去晚了,我怕找不到好位子看戲。」
「希望那天不會輪到你演這齣戲給大家觀賞!」白諶的警告聽起來像詛咒。
「放心吧!我的頭腦還清醒得很,不會昏了頭的!」
夏承宇懶洋洋地一揮手,瀟洒地踱入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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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貫氣急敗壞地趕到方家大宅時,宴會已經開始了將近快一個鐘頭。他停好他的吉普車,用力一躍跳出車外,往燈火通明的庭院里走去——
他本來不會遲到的,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花痴女人!
今晚,他早早就洗好了澡,換上他一百零一套最稱頭的衣服,那還是上次他哥哥結婚時他特地去訂做的。他皺眉看著那套礙手礙腳的西裝,考慮著是否要換下它?只因他實在很受不了這種中看不中用的衣服!
但他想到方家乃一豪門巨賈,赴宴穿得隨便難免顯得不莊重,所以只好忍受這渾身的不自在,穿著它出門了。
他在預定的時間準時出門赴宴,卻倒楣地在下樓的電梯里遇上他那「可愛的芳鄰」,那對長舌母女其中之一的——花痴女兒陳怡玲。
她看到雷貫換下平日慣穿的襯衫牛仔褲,穿上這麼具紳士風範的衣服,顯得那麼帥氣、有魅力。那強健的身軀包裹在合身的西裝外衣下,看得她一顆心跳呀跳的,都快蹦出自己的胸口了!
「雷警官——」
雷貫被這又嬌、又嗲的叫聲給抖掉了好幾公斤的雞皮疙瘩,他摩挲著自己的雙臂,不情願地問:「陳小姐有事?」如果早知道會在電梯里遇到她,他寧願走樓梯下去,也不會傻得自投羅網。
「我……人家……嗯……」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好嗎?」雷貫實在等得不耐煩了!
「嗯……討厭啦!人家是想問你,怎麼好久沒看到你上次帶回來的那個野女人?你們是不是分手啦?沒關係,我不介意遞補這個空缺……只要你說一聲,我是絕對不會拒絕你的。今晚!就今晚好嗎?我媽在家,不方便去我那裡,不如上你那兒去,可以吧?」陳怡玲嘰哩呱啦地自薦枕席,還刻意在雷貫面前挺起她那乏善可陳的胸腑。她要讓他知道,她也不比那個小妖精差。
雖然她從很久以前就看中雷貫,但總被他那拒女人於千里之外的酷臉嚇得不敢有所行動。而且那時她也不敢肯定,他到底喜不喜歡女人?
這次讓她親眼瞧見他凡心大動的情景,她才敢鼓起勇氣向他示愛。她想,以自己的條件,他一定會立刻答應的!
她扭腰擺臀、緩緩地向雷貫逼近,雷貫感到噁心萬分,忙不迭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不一不!我不需要!別過來!你千萬別過來!你媽要是知道你這樣做,會很傷心的!」他虛弱的胃讓他無力地大吼。
「不會啦!我媽一直希望我們能結成親家,這種事她再贊成不過了!親愛的……」她更加貼近雷貫。
雷貫軟弱無力地靠在電梯的角落喘息……方允淇雖然也很撒嬌、很黏人,可是從沒讓他打從心底厭煩過,她的嬌嗔讓人覺得可愛,可是……可是跟前這個女人的嬌嗔,實在讓人覺得很——可怕。
陳怡玲趁雷貫分神之際,壯大膽子,悄無聲息地踮起腳尖、噘起誇張的大紅唇,猛然吻住雷貫。
雷貫發現自己的雙唇被兩條水蛭佔據,大手下意識地一揮,陳怡玲整個人立刻飛了出去,撞到對面的牆壁,然後不雅地跌落到地上,摔得既疼、又狼狽。
雷貫忍住想嘔吐的衝動,用手背拚命擦拭他那被人強吻的嘴唇。
天啊!強吻?他雷貫居然被人強吻了!
今天之前,他曾好奇過,是不是所有女人的唇碰觸起來都是一樣銷魂的滋味?到現在他才知道——不!不是!
不但不是,而且感覺真是差得太多了!或許是心靈相通吧!他和方允淇的雙唇是那麼契合,完全不需要任何排演或多餘的技巧就能領受其中那分美好的滋味,不像這個女人——嘔!他忍不住又狠狠地擦了擦嘴唇。
「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小妖精?她根本不知廉恥!你連那種人也喜歡?我有什麼不好?我哪裡比不上她?」陳怡玲將整頭散亂得像瘋婆子一樣的頭髮拂到腦後,惱羞成怒地質問。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雷貫滿腔的怒火這下全湧上來了……她膽敢罵方允淇是小妖精?
「你敢罵她不知廉恥?我看你才是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我愛她、她也愛我,我們何恥之有?我不愛你,你卻自己硬送上門來,難道這才叫『廉恥』嗎?」雷貫義正嚴辭地吼得陳怡玲不敢吭聲。
電梯到了地下室,兩道金屬門打開,雷貫忿然地舉步離開。臨走之前,他還不忘大聲地警告陳怡玲:「如果下次你再敢強吻我,我就上法庭控告你性騷擾!」
他的吼聲驚天動地,不但正在電梯口等著搭電梯的幾個人聽得目瞪口呆,就連在停車場所有的人也都睜大眼愣住了!
女人強吻男人?這是什麼世界?這個女人也未免太饑渴了吧!是……欲求不滿嗎?
陳怡玲被眾人鄙夷的目光瞧得幾乎想嚎啕大哭!她怎麼那麼倒霉?示愛不成,反被臭罵一頓也就罷了,現在還鬧得街坊鄰居大家都知道了。相信不出明天,她強吻雷貫的消息就會傳遍大街小巷了……
哦!不行!她得趕快上一趟美容院才行!等一下說不定就會有那些八卦新聞、八卦雜誌的記者來採訪她,她不打扮漂亮一點怎麼上鏡頭呢?
想一想,她滿意地笑了。走出電梯,趕忙朝美容院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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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家宴會這邊,幾個特勤組未婚的男士們正圍繞著今晚最搶眼的宴會之花團團轉,她像是一顆在黑暗中閃耀的明珠,讓人無法不去注意她。
「啊!葡萄酒還是法國的最好,香醇誘人,就像女人一樣!」游瀚文三杯酒一下肚,又開始談起女人經了。
「哦?那你的意思說,女人也是法國的最好嘍?」方允淇偏著頭,笑容可掬地盯著眼前這個男人。
「對……對……」游瀚文失了魂似的看著方允淇迷人的笑靨,在場的幾個人也都露出了同樣痴迷的表情。
「抱歉!我恐怕得先失陪一下了,幾位請隨意。」方允淇對他們歉然一笑,轉身回到屋裡去。
她站了一個晚上,實在很想找個地方坐下采,好好地休息休息。
她避開人群聚集的前廳,繞過迴廊,躲進空無一人的書房裡。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脫掉那雙將自己雙腳擠得發疼的高跟鞋,讓一雙飽受折磨的玉足能夠喘口氣。
她閉上眼睛小憩了一會兒,忽然,她有種莫名的奇怪感覺……好像被人窺視般,浮起一小粒、一小粒的雞皮疙瘩。
她迅速睜開眼,驚見有個高大的黑影矗立在她的面前;她還來不及發出尖叫,就被人一手捂了嘴巴。
「如果你希望大家來看熱鬧的話,就儘管叫吧!」
是他!?
方允淇無法開口,只能點頭表示同意。
待自己的嘴巴一獲得自由,她立刻跳起來破口大罵:「你在搞什麼鬼?幹嘛沒事跑進來嚇人?」
雷貫嘴兒一撇,極其不屑地哼道:
「我搞鬼?我看搞鬼的人應該是你才對吧!你沒事招蜂引蝶,胡亂勾引那些純情少男,到底是什麼意思?」
招蜂引蝶?勾引純情少男?他竟敢這樣說她!
雷貫看見她那惱怒得通紅的臉蛋,臉上譏誚的笑容更深了。
「怎麼?說中了你的心事,生氣啦?」
方允淇氣得七竅生煙!她真不懂自己怎麼會愛上這樣的「惡霸」?他根本就是警界的流氓、無賴!
「懶得理你!外面還有很多人等著我去招待呢!」
她優雅地穿上高跟鞋往門口走去,才剛邁開步伐,就被人一把攬了回來。
「你就那麼迫不及待要回到那群愛慕者那裡去?」雷貫怒目切齒的表情十分駭人。
看來,他又生氣了!不過看他生氣並不稀奇,反正他似乎一天到晚都在生氣:但奇怪的是——他幹嘛生氣呀?她喜歡招蜂引蝶關他啥事?
哈!她知道了!他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也不準人家去吃,對吧?
有病呀他!
方允淇拒絕成為他這種變態心理下的犧牲者,她用力掰開他鉗制的大掌,高傲地轉頭就走。
在她即將抵達門口的前一刻,再度又被拖了回來,她忿忿地尖叫出聲:「放開我!你這個神經病、討厭鬼、大變態……」
雷貫懶得和她拌嘴,現在他只想要一個能安撫他妒惱心情的吻;他需要一些甜美的東西,撫去他被陳怡玲強吻的噁心感。
他趁她不設防時,猛地襲上了她瀲灧微啟的紅唇。
方允淇呆愣了牛晌,才記起自己應該掙扎,於是拚命蠕動身子企圖掙出他的懷抱,還不時用自己那雙三寸半的高跟鞋猛踩他,可是他皆不為所動。
「別亂動!否則後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這句警告宛如一句警世語兜頭罩下,讓她再也不敢亂動。
她的聽話及柔順讓雷貫得以繼續奪取他想要的,他吻得更加深情了。
方允淇萬分痛恨自己!她明明知道自己在他心裡只是個毫無分量的女人,而且既然已經說了不再理他,就該斷個徹底,怎能像現在這樣意志軟弱地任人宰割?最可怕的是——她甚至還樂在其中!
久久之後,雷貫終於饜足地將唇移開。啊!沒錯,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方允淇只能怔怔地瞪大眼,望著雷貫出神……有誰能夠告訴她,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之前她不顧矜持與尊嚴地巴著他、黏著他,他都不屑一顧;現在她決心要遠離他、不再想他,他偏偏又跑來招惹她!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其實我是——」
雷貫才剛開口,書房的門立即被人迅速推開;只見夏承宇迷人的笑臉中,帶著一抹嚴肅的神色出現在門后。
「很抱歉打擾兩位!但是突然有緊急狀況發生,組長要我和雷貫即刻前去支援。」
夏承字眼忽然一亮,在心底暗自吹了聲響亮的口哨。這雷貫還真不懂得憐香惜玉呀!瞧瞧他,把人家小姐的嘴唇都吻腫了。
雷貫一聽也不由得扼腕,他的表白才剛說了一半——但是算了!總還有機會的,任務要緊!
「我們以後再談吧!」他匆促地對方允淇下命令,然後便和夏承宇連袂離去。
他走後,方允淇才逐漸恢復理智……她似乎又被他戲耍一次了!
他總是這樣為所欲為、不在乎她心裡的感受;而她也總是任他予取予求、傻得不知道該如何逃避。其實說起來,他們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怨不得誰!她只是怨怪自己為什麼這麼把持不住,讓他這樣無情地戲弄於股掌之間?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要不就接受她,要不就得遠離她,他只有這兩種選擇,其它的沒得商量!
到底該怎麼做呢?
方允淇腦筋一轉,或許她可以……
嗯,這個主意不錯!如果這樣做了,還不能讓他愛上她的話,那麼就叫他滾遠一點、別再來糾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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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新國恕不住再次抬頭看了看今天的天色。奇怪?很正常呀!沒有天下紅雨,或是日出西山等異象呀!既然如此,那這位方大小姐是吃錯了什麼葯?這個禮拜來,怎麼天天上他的公司報到?
他疑惑的視線瞥向坐在他對面的方允淇,她也正好抬起頭來,給了他個甜得快滴水的笑容。
曹新國不但沒有那種受寵若驚的驚喜感覺,反而更覺得她不安好心眼,似乎在打什麼鬼主意。只要了解方允淇的人都很清楚——她表面上的安分,就正好反映出她內心裡的不安分。
「老實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企圖?」他瞭然地問。
「你怎麼知道的?討厭!什麼事都騙不了你,真沒意思!」方允淇一噘嘴,也不再和他拐彎抹角:「其實我只是要你幫我一個小忙而已……我要的很簡單。你只要……」方允淇壓低聲音,將她擬定好的計劃說了一遍。
「什麼!?你要我冒充你的男朋友!?」曹新國驚駭得大叫了起來。
「噓!你小聲一點啦!」方允淇急忙壓住他嚷嚷的大嘴,想阻止他的吼聲,可惜已經來不及!咖啡屋裡的每一個顧客和店員都聽到了,每個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猛盯著她瞧。
「你……你看看你,把我的一世英明全毀了!你是存心讓人家以為我方允淇交不到男朋友是吧?」方允淇氣惱地蹬腳罵道。
「對不起!我只是太驚訝,一下子忘了我們在公共場所嘛!」曹新國定了定心神之後又問:「為什麼要我充當你的男冊友?你忘了我曾經追過你,難道你不怕我假戲真做、對你糾纏不休嗎?」
曹新國認識方允淇,是在一年多以前方允淇的哥哥結婚之時,他正是新娘程雨姮的表弟;那時他對方允淇一見鍾情,曾經努力追求了一陣子,但是到頭來只換得方允淇的一句:「沒感覺,不來電,很抱歉!」
後來想想真是慶幸!慶幸她當時沒有因為一時衝動而答應他的追求,不然他這一生就全玩完了!因為後來他才發現,原來她是顆包裹著糖衣的毒藥。
這麼說也許太過分了……但是自從認識她之後,她調皮、愛搗蛋的舉動常常害得他厄運連連、霉事不斷,怎麼說都說不完!
唉!他根本就克不住她活潑、調皮的個性!
方允淇嘿嘿地奸笑了兩聲之後又說:
「這句話要是說別人,我可能還會相信,要說你嘛——我可是清楚得很!當初你會追我,只是一時不察,被美色蒙蔽了雙眼。看你後來認清我的真面目之後,跑得像鬼追一樣不見人影,我就知道啦!況且你要是敢見異思遷,我第一個就告訴曉苓,讓你一輩子討不到老婆!」
朱曉苓是曹新國幾個月前新交的女朋友,曹新國愛她愛得幾欲發狂;但奇怪的是——溫順的朱曉苓和鬼靈精怪的方允淇一見如故,常常一見面就聊個不停,著實妒煞了曹新國這個飽受忽略的男朋友。
「拜託!你千萬不要在曉苓面前亂說,我是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見異思遷呢?求求你饒了我吧!」曹新國知道他可以得罪全天下的男人,就是不能得罪眼前的這個女人。
「那你是答應了?」
「我不能擅作主張,我得先回去向向曉苓才可以。」他當然是想趁這個機會瞎掰說朱曉苓不肯答應,好讓她死心去另請高明,嘻嘻!
「放心!我早問過了!曉苓已經同意將你借給我使用,這下你沒意見了吧?放心!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的!」方允淇夠義氣地拍拍他的背安撫他。
「我還能說不嗎?」連自己的女肪友都把他出賣了,他還能有什麼意見?
嘆了口氣,他認命地安慰自己。算了!能把這個危害人間的禍害順利地推銷出去,讓她以後只能危害她那個倒霉的丈夫一個人,這對普天下眾多的男人來說,應該算是一項福音吧!
「哎呀!別這麼垂頭喪氣嘛!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會說服曉苓儘快嫁給你的,你說怎麼樣?」
「真的!?」曹新國嘴巴大張、嘴角上揚,雙眼還泛出兩道熊熊的金光。
他現在這副生龍活虎的模樣,簡直和剛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成了強烈對比!
「見色忘友!」方允淇不禁輕啐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