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叮叮——
忽然的門鈴聲,打斷了連沁的苦思。
連沁開了門,看到司徒熽臣出現在門外,手裡還提了一袋東西,她的心立即雀躍起來。
「雞肉粥,拿去,趁熱吃吧。」給了她,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司徒熽臣才依依不捨地轉身走開,凶為他還要趕回公司處理一些事情。
當司徒熽臣轉身走掉的剎那問,連沁突然有種被丟棄的感覺。
她急急地叫住他:「站住,你把東西丟下,就想一走了之?」
她不要他的粥,她要他留下來陪她一會兒,她不要自己一個人。
她氣自己,更氣這個擾亂她思緒的男人!
司徒熽臣頓住腳步,回頭皺眉地看著連沁,不明白一大早的,她在氣什麼。
「我要去公司。」司徒熽臣耐心地解釋著,她臉上的鬱鬱寡歡,令他有些走不開。
明知道他有正事要辦,可是連沁就是不想他走,矛盾、兩難的心情,令她難過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那你滾好了,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為了掩飾心裡那直喊著需要他的聲音,連沁憤怒地把雞肉粥丟還他,門還「砰」的一聲關上。
她靠著門滑坐在地上,為自己幼稚的行為感到可恥。她這麼不講理,司徒熽臣應該不會再理她了吧?
以為用憤怒掩飾情緒,以為讓司徒熽臣不理她,她的心會輕鬆。可是她的心卻忽地感到一陣委屈,令她難過地伏在雙膝上哭了起來。
「連沁,快開門!」司徒熽臣著急地敲著門。當她一臉失望地把粥丟還他,他是多麼心疼,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否則為什麼連沁會突然那麼難過?
司徒熽臣沒丟下她?她開心地止住了哭聲,急急地想開門,可是一想到他剛才那毫不留情轉身就走的樣子,她又使上脾氣,倔著性子,任司徒熽臣怎麼叫喚都不回應,也不開門。
司徒熽臣急了,有些涼意的早晨,汗竟然從他頰邊掉落。
「連沁,別這樣,你快開門,連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沁。」始終得不到回應的司徒熽臣立刻急急地跑開。
聲音忽然沒了,連沁等了一會兒才打開門,結果不見司徒熽臣,他……他真的丟下她了,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開始潰堤。嗚——她哭得好心酸呀!
她就知道,司徒熽臣心裡只念著吳佳珊,對於她這個「外人」根本一點兒都不在乎,嗚——她好難過喔,她捂住臉難過地放聲哭了。
砰砰砰!
忽然從玻璃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敲打聲,連沁抬頭一看,馬上呆愣住,哭聲是止住了,但淚卻掉得更凶,一顆心也因為看到的景象而跳個不停。
司徒熽臣此刻竟然站在窗外,這裡是三樓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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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熽臣見她淚掉得凶,急急地在玻璃上呵著氣,然後寫下「快開窗」三個字。連沁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開了窗。司徙熽臣手抓住窗沿想借力躍進屋內,結果手一滑!再加上腳下一空,整個人頓時往下墜落——
「熽臣!」連沁驚呼一聲,迅速地抓住他的手。她嚇得心臟狂跳,手心不斷冒汗,「抓緊我,熽臣,你千萬不能鬆手!」老天!她就快抓不住他了!
「連沁,快放開我,否則連你也會掉下來的!」司徒熽臣全身緊繃,冷汗一滴滴地沿著鬢角流下。此時的他,並不擔心自己墜樓會傷得多重,他只害怕,連沁也會跟著摔傷,於是他腳下拚命地想找到剛才供他站立的窗檐。
他終於勾劍窗檐了,可是,如果他想重新站在窗檐上,就必須拉住連沁,借力站上去,但連沁是這麼的嬌弱,他怕自己如果一使力,萬一連沁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而被他拉下樓的話。
忽然,他的身體不再搖擺,他深情地凝著連沁,而後,他的手開始掙脫著_
「你做什麼?!司徒熽臣你做什麼?!」連沁驚駭地改用雙手抓住他,霎時,她的一半身傾出窗外,但她仍死命地拉住他。
「放開我,連沁,這樓層不高,我掉下去不會有事的。」危在旦夕的司徒熽臣,仍試著安撫她。
「不!我不會放,我——」連沁用盡全力地緊抓住他。
「連沁,放開我。」
「我不要!我不要放開你!」她淚害怕得滴下了淚來,「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怎麼辦?」
連沁的真情流露撼動著司徒熽臣的心。知道連沁如此在乎他,就算此時真的要他死,他也甘願。
「你撐著點,我找人來救。救命呀!來人,救命呀!」連沁揚聲呼喊著,手一刻也不敢放鬆。
房內的騷動,驚動了走廊的房務人員,他們急急地衝進房內。
「怎麼了?」
「快幫我救人,求求你們……」連沁泣不成聲。
房務人員終於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於是一班人趕緊將司徒熽臣拉了進來。
司徒熽臣一躍進來,連沁立刻撲向他的懷裡,放聲哭個不停。
老天!剛才真的把她嚇壞了。
「你這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你想嚇死我嗎?你這個笨蛋!竟然還想丟下我,自已死掉,我討厭你討厭你!」連沁哭著不斷地捶打他的胸膛,害怕地直罵道。
司徒熽臣緊摟著她,任由她打,也不制止,「好好好,我是笨蛋,你別哭好不好?你可知道,剛才你在房裡不做聲,就快嚇死我了。」一場驚心的意外后,他不住乎剛才是多麼的驚險,他仍只在乎著,連沁為什麼會突然把自己關在房裡。
剛才得不到她的回應,司徒熽臣立刻急急地下樓找櫃檯要備用鑰匙,但櫃檯基於保護房客隱私原則,無法給他,於是情急之下,他只好沿著水管從一樓爬上三樓,只是沒料到會發生剛才那場意外。
不過,他倒是蠻感謝那場意外的,否則他還不知道連沁是這麼緊張他。
連沁忽地一陣臉紅,沒想到她一時的任性,卻令司徒熽臣著急成這樣,還差點喪命……
她止住了哭聲,「你才嚇死我了,你明知道這裡是三樓還爬?!萬一你真的摔下去出事了,我……我怎麼辦?」想劍這兒,她又害怕得眼淚直落。
此時此刻,連沁再也無法漠視自己的感情了,如果這般的焦急和害怕還不算是愛,那什麼才是愛!
只是這次她好像又把心放錯地方了,因為她知道深愛吳佳珊的司徒熽臣,是不可能會愛她的。
連沁的擔心與在乎,令司徒熽臣既感動又激動,他吻去她的淚,緊緊地將她摟住。
「對不起,下次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連沁把臉埋進他的胸膛,聽著他穩健的心跳,心才安定下來。
「先生,您沒事吧?」
「沒事,謝謝你們。」司徒熽臣向他們鞠躬致謝,如果沒有他們救了自己,萬一連沁也跟著墜樓,他一定會心疼而死。
「沒事就好,下次來看朋友,記得從大門進來。」房務又叮嚀了一句才離開。
司徒熽臣和連沁尷尬一笑。
房務人員回去后,司徒熽臣說道:「跟我回去吧,連沁?」
雖然才隔了一條街,但對司徒熽臣而言卻如同隔了千山萬水。
「不要!」她雖然無法得司徒熽臣的愛,但只要他幸福她就滿足,為了他,她可以讓步,但她絕不要看他和吳佳珊卿卿我我的,那會令她心碎的!
「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司徒熽臣擔心得眉頭皺成一線,一想到他不在的時候,連沁就會偷偷地躲起來哭,他就心疼。
「你——」他的關心就像開關一樣,又開啟了她的淚腺。
「和我回去吧?」司徒熽臣柔聲地懇求道。
連沁搖搖頭,現在她的思緒一團亂,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重新整理。
「可是——」連沁的拒絕令他很難過,難道她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嗎?
「你回去吧,我沒事的。」連沁推著他往門外走。
「連沁,我……」司徒熽臣深深地看著她,一句「我愛你」依然說不出口。
連沁提著心等著他開口,期待他會說些什麼。
「我……唉——算了,你休息吧。」
她點點頭,雖然失望,但仍掩飾住,還給了他一個笑容。
司徒熽臣依依不捨,欲言又止地,在還未確定她心裡有沒有他之前,怕被拒絕的他實在開不了口,於是,又把所有的話往肚子里吞。
唉——等他先把董正國的事處理好之後再說吧!
司徒熽臣趕到公司,范在安正在他的辦公室等著他。
「老闆,你終於來了。」范在安非常能體諒他今天遲到了快兩個小時,因為佳人就住在對街,以司徒熽臣的個性,他一定會先繞過去送個早餐、互訴愛語后再過來的。
嘻嘻——看來他們進展不錯呢!他就快要有媒人酒可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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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熽臣人還沒坐下,就立刻問道:「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果然不出你所料,齊道盟在新加坡果然又有死灰復燃的現象了,而以游迅最可疑。據報,那些出沒在各大舞廳的不良分子,幾乎都是他以前的手下。」
「據我了解,游迅非常貪生怕死,一遇到麻煩,不是先溜就是找人當擋箭牌,所以一定不是他的主意,查出幕後主使了嗎?」
「還沒,不過董正國最近和游迅的接觸非常密切,還天天一起上館子。」
「找人跟蹤他,看能不能查到董正國和哪一位長老搭上線。」董正國只是個剛回國的小卒子,立刻就受到長老的重視,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是。對了,昨天我在無意間發現董正國他收回來的支票,抬頭竟然沒寫上公司名稱,當時我還找了行銷部的出納問了一下,發現他列的收款科目竟然是現金,我記得我們收支票時,一定要廠商寫上我們公司抬頭,然後再加上劃線和背書的。」
司徒熽臣不屑地冷哼道:「哼!很明顯,他收回來的支票金額一定是大於貨款金額,他一定是把支票存進自己的戶頭。再領出現金來交貨款,中間的差額,肯定是廠商結的傭金。」
范在安氣憤地叫道:「這個董正國上任不到一個星期,竟然就敢私下收起傭金來了!」
「在安,把他所有經手的廠商名單全送到我這裡來,我要一個個地過濾,敢在我面前耍這些小把戲,他道行還不夠高。」敢在他司徒熽臣面前做這種小動作,他簡直是不想活了!
「是。」
「在安,你再親自去調查他的戶頭,看看曾經有哪幾家廠商的支票入過他的戶頭,然後再把他們全都找來,這件事千萬別讓任何人知道。」
「我立刻去辦。」
「還有,隨時替我注意一下,公司那群屬於司徒長老的股東動態,我擔心一些讓齊道盟重新站起的長老,會突然抽走所有資金,惡意搞垮司徒科技。」司徒熽臣擔心地皺起眉頭,資金抽走事小,如果真讓那些長老將齊道盟重新立牌,那麼他這麼多年的苦心就白費了。
「應該不會吧?司徒科技這麼賺錢,他們不會這麼笨砸了手中的金雞蛋。」這些長老光是靠公司分的紅利,就能快活地過一輩子,范在安不相信有人會那麼笨,斷了自己的財路。
「哼!那群想再度叱吒風雲的長老,他們才不會在乎賺這麼一點小錢,他們要的絕對是權,而我和司徒科技就是他們的絆腳石,所以,惟有讓司徒科技經營不下去!他們才有正當的理由,從我手上奪回執掌家族權力,然後再度重操舊業。」
「我明白了,我會注意的,我下去了。」
「等一下。」司徒熽臣忽然叫住范在安,因為他突然想到一個以靜制動的辦法,「在安,如果這群長老惡意拋售手中的股票,你就立刻找人將所有股票吃下。」
范存安不解,「可是這麼一來,我們的股價一定會狂跌,還有誰敢買?」
「我會列出一些對我們公司有興趣的商界大老名單,到時候你再幫我秘密約談,我一定要乘機將這些心念黑道日子,且心懷不軌的長老趕出司徒科技,重新再找一批真正的商人來當股東。」
司徒熽臣的辦法,范在安實在深感佩服,一來不但可以徹底讓司徒科技不再帶有黑道色彩,還能輕輕鬆鬆一次將心懷不軌的長老趕出司徒科技,司徒熽臣是這麼的深謀遠慮,難怪自己願意如此無悔地跟隨他。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范在安走後,司徒熽臣拿起電話想打給連沁,但卻又放了下來,岡為他怕自己聽到連沁的聲音后,會忍不住地衝去飯店。現在的他必須緊守在公司里,防著那些想從背後捅他一刀的小人,根本無法離開工作崗位,可是心又想著她。他轉向窗戶,看著外頭藍藍的天,想著連沁的樣子。
連沁,你現在在做什麼?又笑了嗎?
同一時間,市中心,一家日本料理店的包廂中——
「董正國,司徒熽臣好像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了。」游迅擔心得全身都在冒汗。
「哼哼!可惜他發現得太慢了,他一定沒有想到,早在五年前他將齊道盟改組為司徒科技時,我們就已經開始著手讓齊道盟重生的計劃了。」董正國夾了一塊黑鮪魚生魚片,得意地笑道。
「可是,你確定他不會對付我們嗎?司徒熽臣那個人不是好惹的。」司徒熽臣對待背叛者的冷酷無情,他可是親眼目睹過,他真的很怕下一個會是自己。
「我更不好惹!」董正國忽然憤怒地拍桌叫道:「五年前,我為了在齊道盟掙得一席之地,不惜把我心愛的女人賣給看上她的長老,結果換來什麼?什麼也沒有!想用一個小小主任的頭銜來打發我,門兒都沒有!」
「可是……」董正國的野心讓游迅嚇得直發抖,早知道他就不要和董正國搭上線。
「別這麼怕死行不行?」董正國瞧不起他地撇撇嘴,「反正支持這項重生計劃的長老幾乎超過半數,到時候,只要他們資金一抽,我倒要看看司徒熽臣還得意得起來嗎?敢看不起我,找我麻煩,我呸!看看到最後誰死得難看!」
游迅嚇得噤了聲,不敢再說什麼附和的話,因為如果計劃失敗,他還可以撇得一清二楚,把責任全推給長老和董正國。
「對了,今晚撥一些兄弟給我。」董正國啜了一口清酒,忽然要求道。
「你要做什麼?」
「我要去抄隔壁街的一家夜總會啦!」董正國憤怒地重拍桌子,「該死的,竟敢看不起我,昨晚竟然不讓我簽賬!」
「這裡的夜總會本來就不能簽賬。我勸你還是別惹事,現在齊道盟的弟兄還不宜太過張揚,道上有些人還是會認得的,萬一風聲傳到司徒熽臣耳里——」
董正國打斷他:「你怕死,我可不怕,如果我等不到人來,大家就走著瞧!」說完,怒極地轉身離開。
游迅搖搖頭,只覺得自己似乎不該引狼入室。
早上,當連沁發現自己愛上司徒熽臣后,她一整天都呆坐在窗邊,不斷地思考,該如何面對曾經立誓絕對不再碰感情的自己。
她很害怕,怕自己再度受傷害,他這麼愛吳佳珊,他怎麼可能還會對她動心呢?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太多了,而且她還笨得在未弄清楚他的心意前,就承認了自己對他的愛。
她為什麼這麼傻呀?明知愛情如火,而她偏偏就化身為飛蛾,直撲火中;明知這場愛戀註定會以悲劇收場,她還是忍不住地走向這條不歸路。
她難受地揪著心口,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段單戀,更不知道回去后,她要拿什麼臉去面對對她有恩的鳳姐。
天!為什麼總要讓她遇到這種事,難道五年前的折磨還不夠多,她都已經放棄愛人的權利了,為什麼情愛卻偏偏又找上她?難道她這輩子真的註定要為情所傷嗎?
她好想逃回海島,可是又放不下司徒熽臣;她好想將司徒熽臣忘得一乾二淨,但他的身影卻早已深刻入骨,磨也磨不去了。
難道碰上愛的女人都會變傻嗎?以前她無怨無悔地付出,就算和董正國聚少離多,她也是傻傻地等著,總以為從小一起在孤兒院長人,又非常照顧她的董正國會是她今生的依賴,可是最後呢?平常待她斯文溫柔的他,終究還是背叛了她,狠心地將她推入火坑!
現在,她的心自已又找了一處看似安傘全可靠的避風港,可是這溫暖的港灣卻早已停靠了其他的船隻,可笑的是,那條小船還是她推波助瀾地將它推入那港灣的,如今的她有什麼立場進駐其中。
她該怎麼辦呢?逃不開這情咒,又離不開司徒熽臣……
她下巴抵住膝上,彷徨、無助的淚一顆顆地滾落。
叮叮——
門鈴一響,她帶淚的眼立即亮了起來,看了看時間,一定是司徒熽臣替她送午餐來了。
她擦去眼淚,抖著手,慌忙地理著似乎有些狼狽的自己,然後懷著期待的心情開了門,結果卻看到她這輩子最不想看到的人——董正國!
「滾,這裡不歡迎你!」她無情地關上門。
董正國早知道她會有此一招,連忙用力抵住門,「老情人敘敘舊,別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嘛——」
連沁發現如今邪惡的他,比起當年更噁心萬倍。
「噁心!你給我滾遠一點!」連沁咬牙切齒,又踢了他小腿脛骨。
董正國吃痛,但沒有放鬆力道,反而趁連沁不備時,竄入她的房裡。
「滾!否則我殺了你!」連沁雙眼發寒,從桌上隨手拿了一把尖尾梳抵著他的喉嚨威脅著。
「小沁,有話好說嘛——」董正國—點懼意也沒有,因為在他印象中,善良的連沁根本看不得一滴血。
「沒什麼好說的,今天我要讓你也嘗嘗我所受的苦!」說著,董正國以為她真要刺進他的喉嚨,沒想到她手一換,竟把梳子刺向他的命根子,等他發現她的意圖時,他根本來不及躲,只能閉著眼睛慘叫著,可是等了許久卻沒有痛楚傳來。
「哈哈哈……我告訴你,當初我受的苦不是皮肉痛,而是無止盡的害怕!」直到有一雙溫暖的大掌擦去她臉上的淚,一雙堅定的眼神,告訴她,人生是光明的,絕不會因為一時的黑暗,而失去了光,所以她又重生了,而這個改變她命運的人,就是她愛的司徒熽臣!
「你……你瘋了!」董正國害怕地看著一臉笑得凄愴的連沁,突然有種踏入虎窩的感覺。他不該天真地以為,經過那件事後連沁還會依然單純好騙,更不該天真地以為,只要多說些甜言蜜語,曾經愛慘他的連沁就會幫他的忙。
但是今天計劃已進展到關鍵時刻,絕不能出半點差錯,所以就算他得與虎謀皮,他也得想辦法從連沁身上得知一些司徒熽臣的事情。
「沒錯!從你把我賣到舞廳的那一刻起,我就瘋了!」
那段日子,不願接客的她天天逃,就天天被打,於是她便鬧自殺,但一鬧,那些人就用孤兒院院長威脅她,後來她妥協了,正準備接客,舞廳卻被查封了,而她也被一群人帶到漁船上,準備再將她轉賣到大陸去。噩夢就在那時候發生了——她被好幾個大漢抓住,企圖對她施暴,幸好司徒熽臣出現,救了她,否則她一定會當場結束自己的性命!
為了取得她的原諒與信任,董正國佯裝內疚地垮著臉,「小沁,別這樣,當初我會那麼做全是被逼的,我也很後悔,想努力補償你,難道你就不能看在我曾經照顧你那麼久的分上,原諒我嗎?」
「我要不是看在你在孤兒院的那段日子對我的細心照顧,我早就殺了你。」連沁冷凝著臉,水遠都不能原諒這種人。
「既然如此,那我們扯平,讓我們再重新開始好不好?」董正國低下身段,使出渾身解數。
「不可能!」
「為什麼?難道你有心上人了?」董正國大膽假設地問。
「不關你的事,我們是仇人記得嗎?你給我滾出去。」連沁推著他。
「小沁,你真忍心拋棄我?他是誰?你告訴我他是誰?」雖然一次次地利用連沁,但董正國對她還是有情的,如今聽到她另結新歡,心底難免急了。
「你沒資格問,快滾,否則我真的會讓你從今以後絕子絕孫!」她努力地趕著他。
「告訴我他是誰?」董正國急急地吼道,他絕不能讓其他男入擁有美艷動人的連沁!忽然,他憶起了司徒熽臣那晚的焦急,「是司徒熽臣對不對?」
「滾!不關你的事!」她和董正國已經沒有關係了,她喜歡誰不用向他報告。
「小沁,你不能愛他,你愛上他一定會後悔的!」因為他準備將司徒科技弄垮,然後加諸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讓司徒熽臣坐一輩子的牢,連沁要是真愛上他,以她固執的個性,她一定會一輩子等著他的,不行!他一定要阻止!
「我的事,你管不著!」
「是真的,他……他……」情急之下,擅於說謊的他,一句致命的謊言立即脫口而出:「他就是當初逼我把你賣給星光舞廳的人!」
連沁愣住了,突然收回的力道,讓董正國跌在地上。
「不,你說謊!」她不會相信董正國的話。
「我沒有說謊!你可以回去問他,看他五年前是不是齊道盟的老大。」董正國半真半假說著不會被拆穿的謊言,突然,他心底又起了一個計劃,他正好可以利用連沁的憤怒去擾亂司徒熽臣,讓司徒熽臣無法專心在調查他們的事情上。
「不可能,我不信!」連沁搖著頭,拒絕相信他的話。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當年他發現我身邊的你是那麼的清純美麗,就動了色心,後來他逼我把你帶到星光舞廳,我不肯,他就威脅我說,如果我不肯,他就要把孤兒院的土地收回,讓我們的兄弟姐妹全都無家可歸,我別無選擇,只好答應了他的條件,你可知道,我這麼做心有多痛,自已心愛的女人——」
連沁捂住耳朵,嘶喊道:「不要再說了,我不信,我絕對不會相信的!「
「小沁,我知道你不能原諒我,但我不能眼睜睜看你愛上仇人而不自知,小沁,你清醒吧,你真正要復仇的對象是司徒熽臣呀!」他慫恿著她。
「他不是我的仇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年如果不是他救了我,我早已被賣了!」
董正國愣了一下,因為他不知道當年是司徒熽臣救了連沁的。
於是他又謊道:「當初他救你只是為了要取得你的信任,你別被他騙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會這麼對我的……不會的、不會的……」連沁茫然地搖著頭,眼淚不停地流,她不相信司徒熽臣是這種人,絕對不相信,可是道合館里正義堂上供奉的關公,又有那麼點黑道色彩在,這——一
「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問他。」
慌了心的連沁,根本沒有注意到董正國的話里其實漏洞百出。
她踉蹌地跑了出去。她要找司徒熽臣把事情問清楚,她絕不會因為董正國的片面之詞.就定了司徒熽臣的罪。
她不要……她不信……她絕對不會相信她愛的人,竟是害她跌入萬丈深淵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