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笨，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精靈，竟然把法力都耗在一個人類身上，讓自己幾乎虛脫，我真想K你。」甘露找到花飛時，見她躺在山路上，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他在明白原由后，對彭偉的氣又多了一分。
「我哪知道會變成這樣，我以為精靈的能力是用不完的。」花飛很無辜的說著，不過她明白即使自己知道會有不良的後果，她還是會救彭彭。
「你是花精靈，你的能力是用在花身上，不是為一個臭男人，他是人類不是花，你懂嗎？」
「我知道，不過我試過幾次發現效果也不錯嘛。」
「什麼?!你常做這種事?!」甘露不可思議的大叫著。
「沒……沒有啦。」看到他一副大事不妙的模樣，花飛只好改口。
他命令道：「以後不准你再浪費法力了，聽到沒有？」
「好啦、好啦。」花飛敷衍著，她不明白為什麼甘露這麼討厭人類，其實人類跟精靈一樣可愛啊。
「好在長老說你休息兩天就可以恢復，不然我肯定不會饒過那傢伙。」
「別這樣，他是為了來找我才失足掉落山谷的，幸好他沒事，不然我會很難過。」
花飛的話提醒甘露一個只有他知道的事實，那就是他正是這場意外的原凶，他差點都忘了這點。
「別說我，你呢，你的身體好點沒？」她忽然想起前陣子他的身體不舒服。
「差不多這樣，死不了人的。」
「什麼嘛，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我就拖你去找長老。」
「是嗎，你還有時間理我嗎？你不是要忙著帶彭偉回來見長老。」甘露的口氣酸溜溜的。
「那又沒衝突。」
沒衝突才怪！甘露暗忖著，「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帶他回來？」
「本來是打算明天的，不過現在得等到他的傷完全好了再說。」
「還有你的。」甘露提醒道。
「哦，我差點忘記我自己了。」
「你只要想到他就忘了自己是誰了。」
「愛情不都是這樣嗎？為了愛可以拋棄所有的一切，想當初人魚公主為了愛，她不要自己高貴的身份，不要她天籟的嗓音，不要舒適的生活，她拋棄一切就只為了尋求愛，連生命也不要。」
「那是她蠢！何況人家王子又不要她。」
「那是因為王子不知道人魚公主的愛，他不知道是人魚公主救了他，以為是另一個人魚公主。」
「那又怎樣？如果王子知道救他的是條人魚，他就會愛上她嗎?如果他真因此愛上人魚公主，那也只是因為恩情跟她在一起而非是愛情。」
「誰說的！也許王子跟人魚公主是恩情，但是人魚公主跟王子絕對不是。」
「你又知道了？」
「本來就是，王子打從一見到人魚公主就對她有好感，要是人魚公主能告訴他實情及愛情，他們一定會幸福的。」花飛堅決道。
「是這樣嗎？」甘露還是一臉的不屑，不過，從這故事裡他卻想到了自己，如果花飛說的不錯，人魚公主的故事真的可能會有轉折，那麼只要他跟花飛表白的話，他們還是可以……
「怎麼啦？在想什麼？」她看他突然變的嚴肅又正經。
「我……我有話……」
「什麼話？說呀，吞吞吐吐的。」
「我……這個……我……我是說……」
花飛很認真、很有耐心的等著甘露的下文，可是她一顆頭、一對視線已經跟著他走來走去好一會兒了，他還是一臉苦瓜，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
「甘露，你到底怎麼了？這不像你。」
「我……哎呀！我快煩死了啦！」討厭自己對錶白的恐懼，甘露生氣的甩頭，用最快的速度飛離現場，留下一頭霧水的花飛。
「喂，甘露，你到底怎麼了呀？」已經飛不動的花飛，沒法追上他，只能對著他大喊。
可是甘露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了呀？每回都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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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飛的能力很快的就在隔天晚上恢復了，迫不及待的，她又摸著夜色下山去找彭偉。
這回她走正門，為的是能跟大夥們打招呼，不過，她沒料到，從正門走到彭偉的獨棟木屋竟花四個小時，因為大夥都纏著她聊天又玩棋，直到近午夜十二點，他們才放人通行。
不知道彭彭睡了沒？
為了怕吵到他，她又走窗戶，心裡打算如果他睡了，她就明天再來。
悄悄的靠近窗戶，花飛偷偷的瞄到他在桌上寫信。
好傢夥，夜深了不睡覺在寫什麼東西？她玩心一起便悄悄的爬進窗戶，要偷瞄他在寫什麼。
可是沒來得及看到信，就被發現了。
「花飛！」
「對，是我!」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
「我好想你。」彭偉像個脆弱的小孩緊抱著她不放。
「我也是。」知道原來他的思念不亞於自己，花飛覺得好幸福，也許這就是旗鼓相當的愛情，而這個男人是她勢均力敵的愛人。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們之間不能講電話、不能通信，只能山上山下跑，這樣會把我折磨死。」彭偉認真又氣憤的訴說自己的不滿及無奈。
「我也是，所以明天晚上我帶你回去見我的家人。」
「真的，太好……慢著！」彭偉突然想到了什麼。「花飛，你又一個人下山！」
「是呀。」
「哦！要我說多少次，你不能一個人走山路，現在都幾點了。」看著牆上的鐘已經十一點五十五分了，他頭都暈了。
「放心，我很好，我八點多就來了，只不過在前面跟大夥聊天玩棋。」
「不行，八點也不行，你知不知道在那條山路上有精……」彭偉到嘴邊的話突然給卡在喉嚨上，他擔心要是跟花飛明講，那她怎麼安心住在山上。
「有什麼，怎麼不說了？」
「有……」可是不講，花飛就沒有危機意識，這樣對花飛和她的家人都不好，怎麼辦？
「怎麼了?有話就說呀。」這兩天她老面對講話結巴的甘露，怎麼現在彭彭也這模樣？
「我……好吧，雖然說出來你會害怕，不過為了你跟你家人的安全，我不得不說。」彭偉下定決心，還是以花飛的安全為念。
「什麼事？好像滿嚴重的樣子？」
「沒錯，花飛，我要告訴你的事，你一定無法相信，可是它是真的，這是我前天晚上去找你時所親身經歷的。」
「你放心，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你快說吧，別吊我的胃口了。」花飛走向電視旁的飲水機要倒水，可是就在這時，她突然感到身體一陣緊縮。
怎麼回事？這感覺……這感覺好像是二十幾天前生日時的身體變化。
「我前天晚上上山找你時，在那條山路上遇到了可惡的精……」彭偉沒發現花飛的異狀，他看到她要喝水，便體貼的去為她倒水。
花飛覺得自己很不對勁，趁著彭偉在幫她倒水，她躲到他身後去，她有種篤定的預感，覺得自己將要變回以前的小精靈了，怎麼會這樣？
「來，水給你。」
「謝謝。」勉強裝做自然，花飛將身體靠著窗沿接過他的杯子。「我好熱，能不能麻煩你給我一條濕毛巾？」她要求道。
「好，我馬上來。」
她趁著他轉進浴室之際，便要飛出窗戶，可是這時身體一陣緊縮卻讓她動彈不得，而更快的，他的腳步已從浴室折回，她知道她的身體撐不住了！
幾乎同一個時間，彭偉的叫喚及玻璃杯哐啷落地的聲音同時響起。
而花飛咻的一聲，身體也從一百六十公分瞬間縮回了僅有七公分大的身體。
彭偉走出浴室剛好看到玻璃杯從空中掉落。
「花飛？」他看著掉在地上的破玻璃杯，卻不見她的身影，奇怪，人呢？
花飛發現自己真的變小了，便急忙的躲到床底下，看著自己小巧的身形，她這才想到今天是月初，長老說過，剛開始的幾年都會在月初變回小精靈，而她竟然忘記了，這下該怎麼辦？
「花飛，你去哪了？」彭偉很快的追到窗邊，卻沒有看到花飛的蹤影。
「花飛？」他回頭看著一覽無遺的房間，從開放式的客廳一一瀏覽，唯一可以躲人的就是衣櫥了。
「哦？花飛，你在玩躲貓貓嗎？那麼你躲好了唷，我要來了。」彭偉沖向衣櫥打開門，不過卻沒發現花飛，結果他一扇一扇的從右邊到左邊連續開了四道門，卻還是不見她的蹤影。
「花飛，你在哪呀？花飛!」
花飛躲在床底下，是又急又氣，她很想回應他，可是她不行，她這樣出去會嚇到他的，再說長老有規定在未經他們核准前，她不能讓他知道她是精靈。
「花飛，你在哪？你別跟我開玩笑！」
我在這裡啊，就在你身邊，花飛有口難言的望著龐大如巨人的他。
「花飛，你別嚇我！」彭偉又到窗口望了一會兒，他懷疑她怎麼可能用那麼快的速度就離開這間房子，他走出來的時候那杯子明明就是……回頭望著地上的碎玻璃杯，這時他發現一樣白色的小東西。
是戒指，是他送給花飛的花戒指！
她看著他低下身子抬起戒指，這才想到自己的手上已經空無一物，因為那隻戒指現在對她而言已經足以當腰帶了。
奇怪，這花是昨天他臨時編給她的，怎麼都沒有枯萎？難道這是花飛後來自己又編的，可是……不可能，她就算自己再編一個戒指，也不可能環節部份都編得一模一樣，這明明是他昨天親手編來送給花飛的，他百分之百的確定。
可是花飛為什麼會留下這個戒指，突然的不告而別呢？
「花飛！」一種黑色的恐怖襲上他，彭偉想到前天在山上的離奇事件，他突然害怕起來，會不會跟那件事有關？否則花飛是不可能就這麼不告而別，這當中一定有問題，難道那個惡霸精靈找上花飛，帶走她了！
「花飛，你在哪裡？」想到這個可能，他再也靜不下來，衝出門開始在夜色里四處尋找她。
糟了！她知道她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彭偉一定會很擔心，甚至又會追上山也不是不可能，天啊，她要怎麼讓他安心呢？
一時間亂無章法的花飛只能靜靜的跟著彭偉出去，看他沒頭沒腦的在山上亂闖。
天啊，誰來救救他們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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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偉已經返回房間拿手電筒了，看來他真的打算上山找她，而花飛還在掙扎到底要怎樣才能跟他說明白。
離開綠景館愈來愈遠，再不跟他說明白，他又得一陣翻山越嶺。
這時花飛才深刻的體會到彭彭剛才所說的，再也不能忍受他們倆的交往方式。本來，這翻山越嶺的距離的確是遙遠的，現在她的身體變小了，這層遙遠拉得更遠了，遠到她無法理解的距離。
「花飛，你在哪裡？」
我在這裡呀，就在你身邊。
每一次彭偉的呼叫，花飛都只能暗自在心裡回答，並且責怪自己，怪她的粗心沒注意到今天的日期。
「花飛，你在哪裡回我一聲！」
「我在這裡。」啊！糟了，她怎麼……她怎麼可以回應？花飛趕緊捂住衝口而出的話，拜託拜託，希望他沒聽見。
「花飛，你在哪，大聲一點！」
哦喔，他聽見了！
花飛看著彭偉更發狂似的找尋她，她的頭更大了，她到底在做什麼呀？
「花飛，你在哪，你人在哪，再回答我一聲！」
「我……我就在你身邊。」她再也忍不住了，她不能再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像只無頭蒼蠅到處亂鑽，她不再管長老說什麼，她只要他能安心。
「身邊？哪裡，哪裡，你在哪裡？」四周是一片凄黑，彭偉的手電筒怎麼照也照不到花飛，他更急了。
「彭彭，別急別急，我就在你的面前，正前方，只不過我很小。」
「哪裡？」他發狂的用手電筒照著，還是沒有看到花飛。「花飛，你快出來，別跟我玩了，你知不知道我快急死了！」手電筒其實已經來回在花飛身上照過幾回了，但他還是沒注意到她。
「彭彭，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很難相信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我們先回你房間好不好!」這裡黑壓壓的，她希望讓他在自己熟悉的房間里，告訴他這一切事情，好讓他的恐懼降到最低。
可是彭偉卻動也不動的，還是杵在原地。
「花飛，這一點都不好玩，我要看到你。」
「我知道，回房間你就看得到我了，快！」花飛跑在前頭說。
而彭偉似乎從她的聲音里感覺到她移動方向，他小心謹慎的也往回走。
「花飛？」
她立刻回道：「我在。」
「你到底在哪，我為什麼看不到你？」
「你馬上就可以看到我了。」
「花飛，你聲音大聲點，我聽不太到。」彭偉看不到人，只好緊緊捉著花飛的聲音，雖說他心裡有很莫名的恐懼，但是聽到花飛的聲音，他覺得很信任。
而花飛一邊帶彭偉回房問，一邊在想待會的見面，不能預知他的反應是好是壞。
她只能祈禱，彭彭不會太在意她這小得不可思議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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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偉獃獃的看著一個比錄音帶還小的小東西在他面前飛，而那個人正是花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女人！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只能睜著不敢置信的眼，和驚訝的闔不攏嘴。
她說她是花精靈，有透明的翅膀和會發光的身體，因為某種原因，所以得在月初變回這麼小！
這是什麼跟什麼？她是精靈，他在山上遇到的那個傢伙也說自己是精靈，那他們兩個……
「我知道你一定氣我騙你，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辦法，我天生就是山精靈。」花飛小心的解釋。
但是仍然處在詫異中無法回神的彭偉還是不發一語。
「我想，你一定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那麼我走好了。」花飛試探性的說要走，沒想到他還是不說一句話，看來她等不到他留她了。
「我……我走了，如果……如果你明白了我的一切還可以接受我，那麼到蒙蒙山頂上的房子找我，我在那裡等你。」
彭偉依舊沉默著。
以為可以聽到他慰留她的話，但還是沒等到，她無力又無奈的振著翅膀，落寞的離開。
「房子就在山頂，你只要順著原本我們找的那條路直走就可以到了，當然，如果……你願意來的話。」擔心他會找不到她，她臨走前還不忘再提醒他，只是他的態度還是一樣，不說一句話。
花飛安慰自己，這個事實的確太離譜了，他需要時間，而她願意等他。
臨走前，她看到桌上已經開始枯黃的花戒指，她將它拾起，花戒指上的小白花又立刻恢復生機。
也許，這將成為她永遠的紀念。帶著花戒指，花飛離開他。
彭偉一點也沒發現她已經走了，他的思緒還沉浸在回憶及童話故事裡。
從認識花飛之後的點點滴滴，到前天他在山上遇到的那個惡霸精靈，然後到他小時候的夢，這一連串的事情連在一起，讓他不得不相信花飛是精靈，這彷彿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實。
因為一切都有了解釋。
「花飛，我……」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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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飛，你終於回來了，長老在找你呢。」一個小精靈看到花飛，二話不說就拉著她趕往精靈廣場。
這次跟上回的情景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上回花飛是搞不清楚狀況下去見長老，但這次她大約有譜是為了什麼事。
到了廣場，見到比上次還龐大的陣仗，花飛都傻眼了。
「花飛，這次你不能說你不知道了吧！」樹精靈長老鐵青著臉，質問著花飛。
「花飛知錯。」花飛的一顆心，懸在彭偉的身上，怕他不能接受她是精靈這個現實，怕他不來找她，根本無暇為自己做任何辯解。
「既然你已經坦承你的錯誤，那就罰你到幽幽谷里關禁閉五年。」
「長老，請您別那麼快下決定，花飛會這麼做一定有她的原因，她不會知錯犯錯的，請長老聽花飛解釋之後再作判決。」甘露趕到的時候，剛好聽到長老的判決，霎時心就涼了一半，趕忙為花飛求情。
幽幽谷——顧名思義，終年不見天日，沒有花草樹木，沒有任何動物。
幽幽谷位於精靈森林最深處的一處懸崖下方，除非犯了重大過錯，不然是不會被罰到幽幽谷關禁閉，任何一個精靈進去之後絕對不會活著出來。
「好吧！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你為什麼沒有經過我們的核准，擅自將你是精靈一事告訴彭偉？你可知道如果彭偉把這事渲染出去，對我們精靈將會產生多大的影響？」
其實他也對自己作了這個判決感到後悔，因為他認為花飛一定是有理由，不然不會把這事告訴彭偉。可是他見花飛不為自己解釋，甚至看起來有些不為所動，他就一肚子火，才會衝動的作這個決定。甘露的說詞正好給他一個台階下。
花飛緊盯著一株小花，不發一語，魂魄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甘露見狀，連忙湊到她的耳盼說：「你倒是開口說句話呀，難道你真的打算到幽幽谷里關禁閉五年？你要為你照顧的那些花想一想，要為我想一想呀!」甘露見花飛依然緊閉檀口，心不甘情不願的吐出一句，「你要為彭偉想一想。」
花飛的腦中，充斥著她離去時彭偉的反應，甘露的一句話，拉回她的神智。遂開口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花精靈長老聽完之後，起身對樹精靈長老說：「照花飛所說，當時的狀況確實是情有可原，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原諒她這一回吧！」
樹精靈長老沉吟一會，「花飛，既然花長老幫你求情，這次就網開一面，下次若再犯錯，絕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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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唉……」
「閉嘴！」已經聽花飛長吁短嘆足足三天的甘露，終於忍不住的打住她的嘆息。
「唉……」她無力的趴在桌上，還是無法停止。
「你就看開點好不好，早跟你說過人類跟精靈是沒結果的，你偏不聽。」甘露自從知道花飛和彭偉的戀情有變化后，成天樂得像吃了快樂丸似的，不過在看到花飛成天呆坐在窗前感流雲散、傷春悲秋，對月長吁個不停，他的心也開心不起來。
「唉……」
「別再唉了，拜託你說句話好不好?」
「唉……」
「還唉，真會被你氣死！你原本對彭偉透露身份是該遭重罰的，現在長老念在你當時情有可原，不跟你計較、不給你處罰，你該高興的，雖然失戀很難受，不過你至少往好處想嘛。」甘露不只一次安慰花飛，也不只一次詛咒那傷了她的心的傢伙。
「唉……」
「喂，拜託你說句話好不好？除了唉之外再說點別的好不好?算我求你。」甘露無奈也無力的坐在牆角邊，這幾天他的身體愈來愈差了，有時速飛的力氣都沒有，可是他看花飛這麼悶悶不樂，卻還是卯足勁討她歡心。
「我不相信他會因此不愛我。」花飛總算說話了。
「你就看開點，人類跟精靈本來就有距離。」
「不，我不相信，我一定要等到他。」
「你就別死心眼了，都三天了，他要是會來早就來了。」
花飛篤定道：「一定是營會有事牽絆住他，所以才會沒來。」
「花飛，我要怎麼說你才聽得懂？」甘露覺得挫折感好重。
「我沒有不懂，我都懂，他一定不會不愛我的。」是一種直覺也是一種篤定，就像是當初見面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的情份，到現在她還是堅信不移。
還記得她曾告訴彭彭，也許有一天她一覺醒來會突然長出翅膀、身上散發瑩光也說不定，會把他嚇著。
他語氣堅定的說：沒關係，不管她變成什麼他都一樣愛她。
甘露很實際的說：「你得設想最壞的情況，先作心理準備。」
「不用，沒有什麼最壞的情況，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等到他，就在這間替他準備的屋子裡等到他。」
他氣急敗壞道：「你真要氣死我是不是？我說他不會來了！」
「他會來！」
「不會！」
「會，肯定會！」花飛依舊堅持。
「你……好，那咱們就比比看誰說的對。」甘露氣沖沖的跑出去，他打定主意一定不會讓彭偉來到這裡，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