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田湘美失蹤了！

往日的晚上十點，正常的黎家早就熄燈入眠了，但此刻卻還是燈火通明著。

田何采玲哭得兩眼紅腫，才剛和黎寬盛從警察局回來。

警察並沒有受理他們的失蹤報案，因為田湘美晚上還跟他們一起吃過晚飯，失縱時間還不到五小時，法律規定要失蹤四十八小時后才能報案。

田何采玲是要回小屋子睡覺，見應該早就在床上安穩熟睡的女兒竟不在床上時，她才驚慌的叫醒黎寬盛。

兩人里裡外外全我遍了，就是找不到田湘美。

田何采玲急得哭了，又悔、又懊，聽說有人專門綁架小孩子來要贖金，阿美才七歲，還不會保護自己，說不定就有歹徒潛到後院小屋子裡將睡著的她給綁走了。

她愈想愈心驚、愈想愈無措，立刻跑到警察局去報案，她一聽到警察說人要失蹤四十八小時后才能報案，她就瘋了，當場在警察局發起飆來，還是黎寬盛硬將她拉回來，才免於被關在警察局的惡運。

兩個大人疲憊又害怕的坐在家裡的沙發上。

要是阿美髮生什麼事，那她也不要活了，田何采玲哭得肝腸寸斷。

像是某種第六感，黎寬盛的目光緩緩的飄到摟上。他突然想到，他們整個屋裡屋外都翻遍了，不過就只缺一個地方沒找。

他與她相偕往樓上走去，走到一扇房門前，輕輕的轉開門把，門一打開，兩人一看到裡頭的景象，不約而同的全瞠大了眼睛。

田湘美正躺在房間的地板上，安安穩穩的睡著，渾然不知媽媽和黎寬盛找她找得焦頭爛額。

黎志優也睡在地板上，兩個小孩的四周圍散落著飛機模型零件。

昨天黎寬盛帶他去玩具反斗城買玩具，他選了幾個最近非常熱門的飛機模型，預備回家自己拼。

為了公平，黎寬盛也買了好幾個芭比娃娃給田湘美，沒想到買回家后，她不但不要美麗的芭比娃娃，反而跟黎志優搶起模型飛機來了，最後還是被田何采玲罵了幾句，綳著臉跑回房去。

待在房門口的黎寬盛看了看地上多出來的幾組飛機模型，看來這兩個小孩是自己跑去玩具反斗城將芭比娃娃換成飛機模型了。

田何采玲看到田湘美先是鬆了一口氣，但緊接而來的是狂盛的怒氣，她想走進去將田湘美抓回房間里，好好揍一頓再說，但被黎寬盛阻止了。

算了！他說：「小孩子沒事就是最好的結果了，況且他們睡得那麼香甜滿足，何必再去吵醒他們呢？」

他將田何采玲拉齣兒子的房間，輕輕的闔上門。

═════*9═════*9═════*9═════和人高中═二年三班今天最後一節課時，田湘美早就在先前下課時跑到更衣室換好球衣了，等上完最後一堂課就能直接上球場打球了。

上二年三班最後一堂課的老師們早就看慣了她的作風，由於她平常不是個頭痛人物，所以老師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由她去了。

受到昨天「被拒絕事件」的影響，吳怡慧不但一整天未見笑容，就連正眼瞧田湘美一眼也不曾。

這時有人點點她的肩膀，她微微轉過蒼白許多且有著明顯黑眼圈的臉蛋望著後座同學。

「給你的。」後座的同學謹慎的盯著正在寫黑板的老師，一邊對她遞過手中的紙條。

吳怡慧接過，轉回身子，打開紙條，上面寫著——放學后留下來，黎志優說他有話要跟你說。

湘美她看完，朝田湘美的座位望去，見田湘美一臉討好的笑容，她毫無表情的轉回頭，再看一遍紙條后，便將紙條揉成一團丟進抽屜。

田湘美全程看完她的動作，沮喪的斂去笑容，也不知道怡慧是不相信黎志優真的要來找她，還是她還在生氣？此時此刻，田湘美終於知道當一個好人有多難了。

下課鐘一響，果不其然，吳怡慧收抬好課本后，拿起書包就要離開。

田湘美趕緊擋在她面前。

「借過。」她冷冰冰的說，要繞過田湘美。

田湘美又往旁移動，擋住她的去路。

「怡慧，你不能走！黎志優等一下會來找你，他親口跟我說的，他說今天放學後會來找你，給你一個答覆的。」她急忙說，一邊望向教室外。

該死的黎志優，怎麼還不來呀！田湘美著急著。

「我不想跟你說話，我們已經絕交了，請你讓開。」吳怡慧瞪著她。

她已經不相信田湘美的話了，就算黎志優真的會來，只怕也只是親自來拒絕她罷了，那她等他做什麼？讓自己難堪？她有那麼笨嗎？

「怡慧，不要這樣嘛！黎志優等一下真的會來，我跟你保證！」田湘美舉起手做發誓狀。

「你已經沒有信用了。」吳怡慧硬是推開她，往教室外走去。

被推開的她忙穩住自己。哇塞！沒想到怡慧長得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居然還滿有力氣的。

她追了出去，跑到昂首挺胸志氣高的吳怡慧身邊。「怡慧，我真的……」

「你們沒吃飯嗎？這種踢法連幼稚園的足球隊都比你們厲害，你們丟不丟人呀！」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由樓下操場上傳來的陣陣咆哮聲給整個吸引了過去，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黎志優。

既然田湘美都聽見了他的咆哮聲，在她身邊的吳怡慧自然也聽到了，確定真是他后，吳怡慧轉頭眼睛里射出的冰刀毫不猶豫的，刀刀命中田湘美全身要害。

她開始冒冷汗。那殺千刀的！一定又忘了他自己說過的話了。

「這混蛋！」田湘美對著在操場上奔跑的黎志優咬牙切齒的罵道，「怡慧，你相信我，我……唉！」多說無益，她腦子一轉，抓起吳怡慧的手就跑。

「你幹什麼？放開我！呀！」吳怡慧尖叫一聲，差點摔倒。

田湘美的身高比她高，腿也比她長得多，田湘美用自己的速度拉著她跑，她好幾次都差點摔跤，真是險象環生。

田湘美拉著她跑過藍球場，直奔足球場。

「剛跑過去的是不是阿美？」正在籃球場上練球的廖啟富獃獃的問。他剛看到一個長得很像田湘美的人拉著一個女生跑過去。

「阿美！我們在這裡呀！你跑過頭了！」陳邑整將雙掌圈在嘴邊，朝奔跑而去的田湘美大叫。

籃球場明明就在這裡，阿美幹麼往別處跑？而且還是跑向足球場。足球場？陳邑整感覺全身有如竄過一道電流，再定睛一看，阿美真的是奔向足球場耶！這還得了！球一丟，他就直追而去。

何昭融是霎而開跑的，他也看到她往足球場……不！該說是往黎志優的方向跑去了才對。

大家都跑了，他們還練個屁呀！葉文雄和廖啟富尾隨在後。

黎志優遠遠的就看到田湘美殺氣騰騰的拖著吳怡慧朝他跑來，這才想起昨天對她許下的承諾，心中暗自叫糟，他真的是將那件事完全忘掉了。

她在接近他的最最一段距離改成用走的，臉上的表情像是恨不得將他砍成十八塊。

不得已，他只得暫時放下督促隊員的動作，在她抓到他之前先認錯。

「我知道我錯了，你先別生氣，我馬上解決。」在她未反應過來之前，他立刻沖向還在用力喘氣的吳怡慧，抓起她的手就跑。

比起田湘美，被心愛偶像抓著手的吳怡慧，這次跑起來可就心甘情願多了。

陳邑整跑到能接觸到田湘美的距離，馬上毫不遲疑的「扒」住她的肩。

「阿美，那傢伙是不是想對你怎麼樣？你說，我給你靠！」他氣喘吁吁的，擔心著她被黎志優欺負。

「我沒剝掉他的皮就不錯了，他還敢欺負我？嘖！」她撥掉他的手，望著黎志優跟吳怡慧消失的方向。一轉身，差點撞上壯又魁梧的廖啟富，這才發現大家全跑過來了。

「你們來幹麼呀？」她憤怒的嚷著，「這裡是足球隊的地盤耶！我們的地盤在那裡，」她朝籃球場指去，「快點回去練習，快！」

「那你呢？」何昭融問。每回她用這種語氣跟他們說話，就表示她要將他們打發掉。

想也知道，她一定是想偷偷跑去看黎志優跟那女生在說什麼，他還不了解她？

「呃，」田湘美眼神閃爍，「我、我先去上一下洗手間，馬上就回來了，你們快回去練球啦！阿整，尤其是你，下個禮拜我們就要跟強恕高中打友誼賽了，這次要是再輸，我就把你的頭髮全剔掉，快去、快去！」她趕著他們。

陳邑整他們不甘不願的離開，田湘美看他們已經走遠了，轉身就以跑百米的速度沖向方才黎志優跟吳怡慧消失的地方，找了一會兒才看到他們兩個，馬上打迂迴前進法，揀了個距離他們最近，又可聽到他們談話的隱密角落蹲下來拉長耳朵。

吳怡慧心情忐忑的站在一旁，等著黎志優開口，近看他，覺得他更帥了！

「呃……」他拚命在想她的名字，所以才會一直沉默著，「你叫吳……」

「我叫吳怡慧。」她飛快的回答，不斷絞著的雙手顯示出她的緊張。

他拍怕她緊繃的肩膀，溫柔一笑，「你不用緊張，我看過你寫給我的信了，被你喜歡我覺得很……」

她慌亂的直搖手，「你可以把那封信當成是我的胡言亂語，不用去信它，真的！我不會介意的。」她不願自己單方面的愛慕造成他的困擾。

「啊？」黎志優垮下俊臉，「難道你的意思是說你信里寫的什麼……我在球場上賓士的身影非常有爆發力、非常耀眼等等的話都是假的？」失望爬滿了他的臉龐。

吳怡慧搖頭的速度像要將腦袋從脖子上甩下來似的。「不不！不是的！那些都是真的。」她急急否認，而後又囁嚅的說：「我只不想造成你的困擾。」她黯下臉，原本潮紅的臉蛋也只剩下一抹殘紅。

「怎麼可能會造成困擾？我高興都來不及了，被一位像你這麼美麗動人的女生愛慕著，對我來說是件非常榮幸的事。」爽朗的笑容又回到他臉上，「原先還不覺得，不過像你這麼有氣質的女生怎麼會跟田湘美那樣不像女生的女生做朋友呢？是朋友也就罷了，那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可是怎麼會連你的氣質都無法感染她一點點呢？真是令人納悶。」他一臉困惑。

田湘美差點衝出去痛毆他一頓，不過考慮到吳怡慧在場，她才千辛萬苦的隱忍下來。

「請不要這麼說，其實我很羨慕湘美健康活躍的模樣，大家都很喜歡湘美。」被心愛偶像讚美，她滿心飄飄然，不過縱然如此，她還是不忘替田湘美說話。

躲在陰暗角落的田湘美眼角閃著感動的淚光。

「不，我還是覺得女孩子還是得像你一樣，擁有秀氣溫柔的氣質，像她那樣『恰北北』，以後怎麼嫁得出去喲！」黎志優說得很大聲。

「其實湘美很優秀的。」她又急急的為「不在這裡」的田湘美辯解，「湘美為人很講義氣，對朋友也很好，而且喜歡湘美的男孩子很多，只是不知道誰有這個運氣能將湘美娶回家。」雖然在心愛偶像面前說這些話似乎怪怪的，但她覺得還是有義務要替湘美說話。

「關於她對朋友很有義氣這一點，我了解，像這次她說你喜歡我以後，一定大大的反對吧？」他問，不出所料，吳怡慧點點頭。

他嘆了口氣，「我就知道，其實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像你這麼美、這麼有氣質的女生，不用她逼我我也知道該怎麼做的，她就是太怕你吃虧，強迫我一定要拒絕你，你會誤會她我是絕對可以了解你的心情的，她那個人就是太重義氣了……」他不停埋怨。

吳怡慧怔住了。原來她真的誤會湘美了！她一直以為湘美要黎志優拒絕她是因為湘美覺得她配不上他，結果全不是這麼回事，湘美是因為怕她吃虧，所以才要黎志優拒絕她的，現在連黎志優都說他配不上她……天呀！她怎麼會錯得這麼離譜？還說要跟湘美絕交！

她想起昨天還有今天對湘美的冰冷態度，就覺得好後悔。

黎志優輕點她的肩膀，她才回過神來。

「可以嗎？」他問。

「啊？」吳怡慧不解的看著他，顯然她剛才漏聽了什麼。

「我是說，雖然我們當不成男女朋友，但你可否答應讓我做你的朋友呢？我知道你的朋友一定都是很有氣質的人……除了田湘美以外啦，但偶爾加入一個粗魯的人，不知道你會不會嫌棄？」他笑著問，眼裡閃著晶晶亮亮的神采。

她看懂了他眼睛里的幽默，心更暖了，他是故意貶低自己的，並用這種變相不會傷她心的方式拒絕她，他真是個善良的人。

她笑了，但還是覺得心裡微澀，這該是從初戀的夢裡醒來的感覺吧？

「我想要你這種朋友很久了，這是我的榮幸。拜拜。」她對他搖搖手后踱離他身邊，那聲「拜拜」是為自己的初戀畫下了一個完美的句點。

目送她纖柔的身影離去，田湘美的眼眶裡不斷的掉下淚水。

「不會吧？」一個訝異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黎志優蹲下修長的身子，「你在哭？」他的語氣非常不敢置信。

她被他嚇了一大跳。「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邊叫還不忘邊胡亂抹掉臉上的淚水。

她還真以為自己躲得很好哩！他很想給她吐槽，但她臉上的淚水令他改變了主意。

田湘美從小就很少哭，就算真忍不住要哭的話，也會偷偷躲起來哭，以不讓別人看到為原則，尤其是他。

「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呀。這種時候你會不偷跑來偷聽才怪。」話雖是這麼說，但他的語氣是憐惜多於責備。他沒帶手帕，乾脆出借身上的球衣，「哪，在我身上擦吧。」

他大方的說。

「才不要咧，用你的衣服捺我還不如往地上滾一圈。」這是她首次覺得跟他在一起有點尷尬，大概是讓他撞見自己在哭的緣故吧？田湘美想。

「不要就算了。」他早該知道她是個不識好歹的人，「關於我剛才幫你跟吳怡慧和好的事，你也不用太感激我了，反正只是小事一件啦。」

嘴裡說是小事，但他俊朗的臉龐上即滿足得意，像在說：「如果你要感激，那我也不反對。」

「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不過既然你說了，那我就……」田湘美紅著眼睛、鼻子走向他，一臉崇拜。

「我不是說過小事一件嗎？你不用獻吻了」也難怪黎志優會這麼說，因為她的表情實在是非常曖昧。

「獻吻？怎麼可能呢？我是要這樣！」她的臉色一瞬丕變，狠很的朝他肚子揮去一拳。

他當場臉部充血，抱著肚子說不出話來。

「哼！」她冷酷的哼了聲，一敢說我『恰北北』、『沒氣質』、『嫁不出去』有的沒有的，看在你沒讓怡慧陷入錯誤里的份上，我揍你一拳算是打平了。」她無情的掉頭就走，但在一轉身後，就開始咧開嘴巴，讓她的牙齒呼吸新鮮空氣。

黎志優找了塊石頭坐下，恢復了呼吸的順暢，但還是一臉通紅。

哇咧！好心替她重拾友誼，她不知感恩也就罷了，居然還賞他一拳！早知道就讓吳怡慧恨她一輩子，他也能有個美麗又有氣質的女朋友，那有多好哇！

勉強嘆了口氣，他這輩子想要有個美麗又有氣質的女朋友，恐怕是不可能了。

他怔怔然的望著田湘美消失的方向出神。

═════*9═════*9═════*9═════平安無事的過了三天，這天放學后，和人高中的學生們幾乎全留在學校里。

今天是和人高中與強恕高中的足球友誼賽的日子，難得看到兩組強隊廝殺，大家全留在學校里為自己學校的足球隊加油。

藍球隊自然也留下來了。

田湘美說：「雖然足球隊很礙眼，但好歹是自己學校的人，捧個人場也好。」

其他四個則是因為她留下來，所以他們才留下來，不過是很不情願的。

「阿美，這裡的人場已經夠多了，我們去阿融家吃冰啦。」陳邑整提高嗓子喊。他不知道他們擠在人山人海的學生堆里做什麼，不但吵得要命，連說話都要像吵架般大吼大叫的，簡直就是活受罪。

「阿整，你看那是不是那個狗眼看人低的大咪咪林佑真？」她拉過陳邑整，眯眼大聲問，手指向足球隊里的黎志優身邊的林佑真，她正殷勤的捶打著他的肩膀。

陳邑整瞧了半晌，「好像是！」他吼叫回答。

「不要臉！把我們女生的臉全丟盡了。」她咕噥著。

「你說什麼？說大聲點，阿美！太小聲我聽不到！」陳邑整以為她在跟他說話。

「我說——我們閃了！」再看下去，她會長針眼，於是便偕著陳邑整、何昭融、廖啟富和葉文雄他們離開。

「真不公平！上次我們跟別校打友誼賽時，就沒見那麼多人為我們加油過！」

陳邑整不平衡的說，舉腳踢出一顆小石子。

「你長得又沒人家帥，大家幹麼為你加油呀？」葉文雄給他泄氣。

陳邑整很不服氣的走向何昭融，一手搭上他的肩，一手掐住他的臉頰。「咱們阿融很帥呀！黎志優跟他比起來還差一大截哩，為什麼大家就不來給他加油？」何昭融是個大帥哥，黎志優那臭屁小子算什麼，嘖！陳邑整心桌悶悶的罵。

「阿融是很帥，可惜他早就心有所屬了，人家知道沒望，還來加什麼油呀？」葉文雄又說。

會來給籃球隊加油的不是對籃球男隊員抱著一線希望，就是遲頓得比田湘美跟陳邑整還要厲害的，真正為喜歡籃球而來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他的話引來四聲大叫。

她張大眼睛，「阿融有喜歡的人？我怎麼不知道？」她看著不停翻白眼的何昭融。

陳邑整走過去，曖昧的撞了下他的屁股。「阿融惦惦吃三碗公哦！是哪班的女生呀？」

「呀！」廖啟富突然叫了聲，憨直的說：「是不是坐在你前面的孫雅如？難怪你常跟她講話。」

田湘美想了想，「是她呀！我見過，上次阿整跟蹤我的時候，經過你們教室，剛好看到你們兩個在講話，難怪我叫你的時候，她一臉不高興，原來是吃醋呀！」她捂著嘴偷笑。

「你們別亂猜行不行？」何昭融受不了，乾脆繼續邁步往前走。

但她可沒那麼簡單就放過他，加快腳步來到他身邊。「說嘛，我保證不會說出去！」

她舉起手做發誓狀，可惜一雙眼睛賊溜溜的。

何昭融忽地停下，一雙比夜幕還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瞅著她。當自己喜歡的人當你的面，笑嘻嘻的問你喜歡的人是誰時，那就是人世間最悲哀的時刻了。他搖搖頭，嘆口

氣離開。

「他幹麼那樣看我？」田湘美無辜的問。剛剛阿融看她的眼神，像在看白痴。

然後葉文雄走到她面前，用和方才何昭融一模一樣的眼神瞧了她一會兒后，搖搖頭，嘆口氣離開。

她一頭霧水。

陳邑整拍拍她的肩，「他們的反應雖然我沒有過，但我大致猜得出來是怎麼回事。」

他臉上有著遺憾。

「怎麼回事？」她問。

「看他們頹喪的走路姿勢，想也知道一定是被對方給拒絕了嘛！說白話一點，就是失戀嘍。」他一副老學究的口吻。

「原來阿融被那個叫孫雅如的拒絕了？難怪他會用那種眼神看我。」田湘美總算明白了。阿融也真是的，失戀就失戀，幹麼還用那種眼神看她？

姍姍來遲的廖啟富聽到他的話。「阿整，你又失戀了嗎？這已經是你從國中以來第十八次了那。」廖啟富無意間竟將他的紀錄給泄漏了出來。

「阿富！」陳邑整二話不說的就掐住他的脖子。

還說這種經驗他沒過哩！她斜眼睨陳邑整，依她看是經驗太多，受到打擊，講話才顛三倒四的。田湘美撇撇嘴，不理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