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個月後
夏桐坐在馬廄旁發著呆,御風高大的身軀就立於她身旁。
三個月前朱睿諧匆忙的趕至邊疆,由於根本沒時間回府,因此這一次也就沒帶御風去。
朱睿諧不在她身旁,御風儼然成了他的代替品,每日,她都會來馬廄看御風,不然便是騎著牠出去走走。
在之前朱睿諧的調教之下,雖然她的騎術並不算是頂好,但已能駕輕就熟,只不過,府里眾多的馬匹,她卻單單隻會騎御風而已。
這三個月來,夏桐幾乎是度日如年,大部份的時間她都跟御風在一起,待到日落西山她才會回府里別苑。
「唉——」夏桐雙手撐腮,幽幽的吐出一口氣。
「嘶——」一旁的御風像是配合著她的長嘆一般,也仰天嘶鳴著。
「御風,為什麼日子會這麼難熬呢?」
這一段日子以來,她全然沒有朱睿諧的任何消息,有的也是由宮中傳來,說是靖王爺帶領著麾下上萬於前幾日勝了一仗爾爾。
從來都沒體會過這樣思念一個人的滋味,也不曉得原來相思竟是這麼苦澀難熬。此刻的她,多希望朱睿諧只是個平常人家,而不是什麼大英雄,說她自私也無妨,她只是不想每天都在等待中過日子而已……她想見他,急迫的想見他。
「御風,我該怎麼辦呢?有沒有誰能帶我去見他呢?」
御風原本是靠著她的頭廝磨著,卻突然又長鳴了起來,似乎是想告訴夏桐什麼。
「邊疆離這兒又多遠呢?多久才能到啊?」她不斷的自言自語著。
沒辦法呀!御風又不能答她的話,所以她只能自言自語著。
「嘶——」突然,御風又嘶鳴起來,還不斷的以首廝磨著夏桐,彷佛有什麼話要說一般。
夏桐這才注意要御風異樣的舉動,她輕蹙著眉,不解的盯著牠瞧。
「御風,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什麼呀?」
奇異的是,御風竟真的在此刻點了點頭。
「你真有話要告訴我?你想說什麼呀?」夏桐努力的凝視著牠,冀望能跟牠「心靈相通」。
不過,瞧了好一會兒,她還是放棄了。御風根本就不會說話,那教她怎麼猜呢!御風突然咬住她的衣袖,拉扯著她,意思好像是要她上馬。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夏桐腦海,她似乎懂了御風的意思!
「你要帶我去找睿諧對不對?你常年跟著他在邊境征戰,你一定知道怎麼到邊疆去,所以你要帶我去,對不對?」
沒想到御風極通靈性,竟然又點頭了。
夏桐驀然覺得整個心情都雀躍起來,雙眸里閃著無比的堅定。
既然在這兒也只是在等待中度過平淡無奇的每一天,那麼她就乾脆自己去找他吧!
***
夏桐趁著無人發覺的清晨里偷偷騎著御風出靖王府,她只留下一封簡單的信告知老王爺與老王妃,說明她要去邊疆找朱睿諧,未免他們老人家阻止,因此她偷偷溜出來。
她換上一套府里男僕的衣服,將自己打扮成小廝的模樣。
她還記得睿諧說過,邊疆軍營女子是不得擅入的,所以她就把自己打扮成男子,她想像著,當睿諧瞧見她的第一眼一定是驚嚇得說不出話來。
御風乘載著她一直往北方賓士,夏桐雖不算是駕馭能力極好,但是御風是一匹品種優良的千里馬,因此不過才短短几天時間他們已走了好長一段路,再過不久便能人邊疆境內。
「御風,我們休息一下吧!」來到一處小溪旁,夏桐讓御風停下來,準備去找些乾凈的溪水喝。
夏桐將水壺自御風身上解下來,往溪邊走去,將壺裡裝滿清凈的溪水。
「沙……沙……」
窸窣的草叢聲響起,夏桐皺著眉往身後的草叢望去,她偏著頭,困惑的思考著。
是風吹拂著草叢所發出的聲音嗎?
「嘶——」御風突然仰天嘶鳴著,似是察覺到有人正在靠近他們,他又嘶叫好幾聲提醒夏桐。
見到御風也覺不對勁,夏桐連忙一躍上馬背,御風便像風一般疾速奔去。
***
又騎了幾天馬,夏桐終於來到朱睿諧紮營的地點。
夏桐在百尺外便下了馬,偷偷覷著營區的情形。
「哇,好多士兵喔!御風,你確定睿諧就在裡頭?」
她認真的問道,而佇立身旁的御風朝她的臉噴了幾口氣,就像是在告訴她,牠十分的確定,不會錯的。
「呼——」夏桐先是深吸一口氣再用力的吐出。
不知為什麼,她就是十分緊張,也許是怕會被朱睿諧狠狠的罵一頓吧!不過到了現在,她也管不了那麼多,反正來都來了,會被罵一頓也只有低頭認啦!
直到心跳已不再若先前那般急促,夏桐才挺起胸膛,牽著御風往營區步去。
「你是誰?」守崗位的士兵見到一身小廝打扮的夏桐一靠近營區,立即緊戒的持劍向前,一派儼然的問道。
接著,其中一名眼尖的士兵馬上認出夏桐所牽的馬便是將軍的坐騎,御風。
「是將軍的馬?」
「嗯,是呀!」等話一脫出口夏桐才發覺自己忘了壓低嗓音,連忙換上低沉的語氣說:「我是靖王府的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就在此時,有一名身著將服的挺拔粗獷男子走向他們,攢著濃眉問道。
「駱副將,這名小廝說是靖王府的人,還牽著將軍的馬。」
駱遠眯起雙眼,打量著眼前這名瘦小的男子。
夏桐被他那銳利的雙眼盯得心虛極了,緩緩的低下頭,充滿靈氣的雙瞳不安份的溜來溜去。
「你說你是靖王府的人?」
現在軍營與敵陣戰況激烈,又見到一名眼生的僕人自稱是靖王府的人,駱遠免不了起疑心,再說,三個多月前王爺因戰況危急匆匆回營,因此根本沒將他的坐騎一同帶回營,如今竟是一名瘦小的僕人將御風帶至此,著實讓人懷疑,而且靖王府向來派來營區的人都不只一人。
也許一名看似不起眼的男子根本不值得顧慮,但駱遠還是深覺謹慎行事得好。
「嗯!我當然是靖王府的人呀!不然我怎麼會騎著睿……呃……王爺的坐騎來呢?」夏恫連忙急迫解釋,並不斷的壓低自己的聲音,卻讓她的聲音聽來更加怪異不自然。
「你騎著將軍的坐騎來?」駱遠的雙眼幾乎眯成一條線,心中的懷疑更大。
他跟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當然也曉得王爺的馬脾氣可拗得很,根本不輕易讓旁人上馬,而且眼前這名男子言辭閃爍,眼神也飄來飄去,看來,會不會是敵軍派來刺探軍情的?
只不過,御風怎會乖順的任由他牽著?敵軍又怎會派這種弱小毫無殺傷力的人來刺探軍情呢?這是令駱遠想不透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駱遠驀然大喝,視線凌厲的盯著夏桐,幾乎要用眼神殺死她。
「我……我……」夏桐被他這麼一嚇突然像是沒了舌頭似的,支支吾吾更加說不出話來。
如果她現在說她是靖王府的王妃會不會有人信啊?會不會她連睿諧的面都還沒見著就先被拖出去斬了呢?這男人看起來像是很想馬上殺了她沒錯,還是……她乾脆趕緊跳上馬,逃走算了?可是她是要來見睿諧的呀!怎麼可以還沒見到人就先跑了呢?
「行跡可疑,說!你是不是敵軍派來的?」
「我!?」夏桐聞言瞪大雙眼。有沒有搞錯呀?敵軍?「我不是呀!我只是要來見朱睿諧的,我……」
「大膽的無禮狂徒!」駱遠突然打斷她的話,「竟敢直呼將軍名諱!來人,先將此人拿下,我要嚴懲盤問!」
駱遠命令一下,守衛的士兵連忙銜命向前,欲架住夏桐。
「不要!我不跟你走!我要見睿諧……」夏桐連忙退幾步,最後無路可逃,她乾脆跳上馬想逃。
駱遠見狀趨步向前一伸手便捉住她的腰際,一把將她從馬上捉下來,揣到地上。
「哎唷!好痛!」夏桐被這麼一摔,痛得齜牙咧嘴。
「嘶——」御風突然生氣的嘶鳴著,並沖向駱遠,逼得駱遠退了好幾步。
「御風?怎麼你不認得我了嗎?」對於御風此刻的不友善態度駱遠似乎很吃驚。
兩名士兵愣在一旁,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不快拿下他!」駱遠再度大喝,喚醒兩個幾乎要神遊太虛的士兵。
「喔!是!」
士兵再度趨向夏桐,但就在士兵要捉住她時,御風突然衝過來,躍起前蹄踹向士兵,兩名士兵根本躲避不及,就這麼狠狠的被牠踹到地上去。
「噢!」兩個士兵一個被踢中後背,一個被踢中腰際,痛得在地上打滾爬不起來。
「御風?」曾有那麼一瞬間,駱遠懷疑眼前的這匹馬根本不是御風,但不可能,不管是毛髮色澤,那雙凌厲的眼睛,以及牠頭上的一撮火紅色鬃毛,在在都證明牠就是御風。
見到兩名士兵都已倒地不起,而一旁不知在何時已圍了一群圍觀的士兵,駱遠一心只想拿下眼前這個可疑的男子。
也不管御風會不會再對他不利,駱遠幾個箭步再度奔向夏桐。
跌在地上的夏桐見到他又朝她奔來,連忙掙扎的爬起來並奔向御風,尋求保護。
駱遠見狀,再次一聲令下,「將這名狂徒拿下!」
一旁圍觀的士兵們哪還敢獃獃站在一旁,於是全部一窩蜂的衝過去。
「啊——睿諧!救我——」夏桐被這樣的情景嚇得脫口尖叫而出。
一聽到她的尖叫聲,所有的士兵們都愣住了。
駱遠皺起濃眉,「你……是女的!?」
***
營帳內,桌上攤開一張繪有邊塞完整地形的地圖,朱睿諧佇立於桌前,眉心深鎖,努力的思考著接下來究竟該走哪步棋才能一舉大獲全勝。
「將軍。」
伴隨著傳來的嗓音,出現在營帳口的是兩名亦身著將服的男子,這兩名是朱睿諧多年的得力助將,一名看來較斯文些的名喚穆違,另一名較沉穩內斂的是韓遙。
「噢,你們來了,駱遠呢?」駱遠與他們兩人一樣都跟在朱睿諧身邊許久,他們三人是營內的副將軍。
「他應該等會兒就來了。」穆違開口道。
「嗯,那我們等等他。」今天約他們三人到他帳里來就是要好好討論一下軍事,他們已接連幾次都打了勝仗,接下來最重要的一步棋必須極其謹慎,他們必然能輕鬆一舉致勝。
「啊——睿諧!救我——」
霎時,一陣熟悉的尖叫聲傳入帳內,令朱睿諧怔愕不已。
這不是夏桐的聲音嗎?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營內?是幻覺嗎?
不可能,這聲音明明如此真實,而且韓遙與穆違的表情也是相同的驚愕不已。
「軍營內怎麼會出現女子的尖叫聲呢?」穆違顯然是問出他與韓遙心中共同的疑惑。
朱睿諧也不管是不是會沒了一軍之統帥的形象,也不去理會韓遙與穆違的詫異表情便奔出營帳。
穆違臉上露出「有好戲可看」的表情,朝韓遙使個眼色兩人也尾隨朱睿諧步出營帳。
朱睿諧來到營區口,見到一群將士圍住一匹雪白高大的馬兒,駱遠也在其中,而這匹馬兒就是他的坐騎御風,接下來,他果然瞧見那聲尖叫聲的「禍首」——一身男兒裝扮的夏桐。
「夏桐,你怎麼在這兒?」
天吶!他真是太吃驚了,他萬萬也沒想到她竟會騎著御風千里迢迢的來到這!
「睿諧!」夏桐一見到朱睿諧這個救星,馬上不顧一切的奔入他懷裡。
朱睿諧見到她眼中閃爍著淚光,也心疼的擁著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旁的士兵們全都怔愣的望著這一幕,駱遠仍是一臉吃驚,穆違一臉笑意,韓遙則是面無表情。
「將軍,這……她……你……」這會兒輪到駱遠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了。
一旁的士兵也竊竊私語的討論起來。
這女的怎麼這麼親密的靠在將軍懷裡?
會是將軍在外面養的女人嗎?
聽說將軍先前的婚事是皇太後下懿旨的,也許將軍根本就不喜愛他的新婚妻子,現在眼前這名女扮男裝的女子才是將軍的愛人……
夏桐稍微聽見士兵們在嘰嘰咕咕的談話聲,突然覺得好笑。原來軍隊里也很會傳這些蜚言蜚語。
「將軍,這位……不會是……不會是……你的……」駱遠還真不知要怎麼形容才好。
朱睿諧深吸口氣,看著懷裡的罪魁,不知要怎麼懲罰她。
「她是靖王府的王妃,我的妃子。」
「嘩——」果然,四周再度掀起軒然大波。
***
「看來你得好好同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睿諧將她帶入營帳,隔絕外頭那班好奇士兵的窺探,將她安置在椅子上坐好後,他便好整以暇的盯著她,等著她的解釋。
「你別凶我嘛!」夏桐嘟著嘴,偷覷著他。她還是先撒撒嬌好了。
「你曉得我不是在凶你,你也知道你帶給我的驚愕有多大,我想你應該沒忘了我曾告訴過你軍營女子是不得擅入的吧?」
朱睿諧的表情相當平靜,但夏桐卻覺得現在的他看起來好可怕喔!
「所以嘛!我就扮成男兒啦!嘿嘿,很像吧?要不是我不小心尖叫出來,都沒人發現呢!」她還相當自豪的嚷嚷。
朱睿諧嘆了口氣。唉!要他罵她,他還真的不舍。
他走到她身前,替她拭去臉上沾上的塵土,然後一語不發的盯著她瞧。
三個多月不見,他真的很想她,因此見到她出現至此,他除了震愕之外其實也挺高興,總算是解了他的相思之苦。
「唉,你別不說話嘛!我就是很想見你才來的呀!恰巧你沒帶走御風,所以我就騎牠來找你嘍!」話一說完,夏桐臉都羞紅了,這可是她第一回對他傾訴自己的情意,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聽到她這麼說,朱睿諧當然是喜上眉梢,若還要說有什麼氣也早消失殆盡。
他將她拉起來,緊緊的摟在懷中,許久都不肯放開上
「你怎麼會自己騎著御風來呢?爹沒派人陪同你一起來?他應該知道這會是多麼危險。」
這一點讓朱睿諧覺得很奇怪,娘曾捎來一封信告知他爹已經接受夏桐,既然是如此,爹更不可能讓她一人隻身來到這了,除非……
看到懷中的人兒臉色一變,身子微微一顫,朱睿諧馬上了解是怎麼一回事。
「你不告而別偷偷騎御風來?」他的語氣里慢慢摻入明顯的怒意,有種風雨欲來的前兆。
夏桐突然想掙脫他的懷抱,卻發覺他將自己箍得死緊。
「你!」朱睿諧努力的剋制著自己的怒氣,「你知不知道這有多麼危險?你曉不曉得要是你有個萬一……要是……」光是用想像她有可能遇到的危險,他就說不出口。
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可是我平安的到達了呀,我沒事吶,我好得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我說出想到這兒來找你,爹和娘根本就不會答應,所以我才偷偷的來嘛。」
「你!」朱睿諧實在氣煞,「你真是大膽!」他以掌懲罰性的在她額際重重一拍。
「噢!」夏桐皺起眉,雙手貼在自己額上。「好痛喔!」
「這是對你的懲罰。」
聞言,她那雙靈活的眸子又溜的轉了一圈,嘴角緩緩上揚。
「那……我可以留下來了吧?」
「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你回去。」他平靜的說道。
「什麼?明天?」夏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她沒聽錯吧?明天?
其實,他心底也很不想讓她走,但這裡不比京城,並且戰事隨時會起,他無法讓她置身於危險中,因此她必須儘快走。
「我不要!我騎了這麼多天的馬才來到這,你卻要我明天就走?」心底被不平衡的情緒塞得滿滿,難道他根本就不想她嗎?
朱睿諧看穿她心裡的胡亂猜測,連忙更加緊摟她。
「別胡思亂想,你得知道這裡的戰況是多麼危險,敵人很有可能就藏身於附近,而我必須確保你的安全,若戰事又起,我真的很怕你身陷危險,你懂嗎?」
「可是……」聽到朱睿諧的理由,她就沒話反駁了,但她真的不想走。「我不想明天就走,我可不可以多待幾天?」
夏桐可憐兮兮的望著他,冀盼得到他的同意。
見到那雙自己所深深眷戀的眸子,朱睿諧就沒轍了,他深深嘆口氣,「好吧!拗不過你,不過,就三天,三天後我就會派人送你回京城去,不能再退步了。」
「嗯!好。」夏桐愉悅的點頭答應,她也曉得,三天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了。
「現在,我們得先捎封信給爹娘,告訴他們你已經平安到達。」
***
「香凝公主,仇嚴回來了。」翠如來到內室,行禮對朱香凝稟告著。
「嗯。」朱香凝原本滿是鬱悶的臉蛋終於出現笑意,她起身步出內室到大廳。
「叩見香凝公主,臣仇嚴替您帶回來消息。」
這名喚做仇嚴的男子是香凝閣的護衛,專門保護香凝公主的安危,也對香凝公主忠心耿耿,他生得其貌不揚,但有一身好武功。
自從上次母后發病,皇兄便要她待在香凝閣內,沒有準許不許私自出宮,並派更多的侍衛保護香凝閣,名為保護,實為控制她的行動,這等於是軟禁她。
不過,雖然她無法出宮,但她還是有辦法派人出去為她探消息,仇嚴當然是最好的人選。
「說吧!」朱香凝現在只想聽到她想要聽的消息。
「靖王妃真的隻身一人到邊疆去。」
「自己一人去的?哼!」此刻的朱香凝又是一臉猙獰,一想到夏桐,她就恨不得將她拆解入腹!「王府那邊沒有動靜嗎?」
「回稟公主,靖王府的老王爺和老王妃似乎不想驚動到皇上,因此偷偷派靖王府的護院去追,不過靖王妃騎的是千里馬,要追上恐也很難。」
「別再叫那個賤人靖王妃!她根本不配!」聽到仇嚴靖王妃、靖王妃的叫,朱香凝怒氣一起便賞了他一個耳光。
仇嚴動也不動,接下那記火辣的一巴掌。
「臣罪該萬死!」
翠如在一旁看了吭都不敢吭一聲,近來公主的脾氣越來越難測,常常都是突然的大發脾氣,受苦的當然也就是他們這些下人。
「罪該萬死?」朱香凝的臉上突然出現一閃而逝的算計神情,「那就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
「公主請吩咐,臣必當全力以赴。」
「去殺了夏桐!」朱香凝字字清晰的擲向仇嚴。
仇嚴一時怔忡,不知該不該領命。
「公主……」翠如也愣住,她沒想到公主竟會派人去殺靖王妃。
「怎麼?連你們這些下人也要反抗我?」她眼神凌厲的瞪向翠如。
「不,奴婢不敢。」翠如連忙回答,又不是不想要這條小命。
朱香凝這才轉向仇嚴,「仇嚴,你是要抗命嗎?」
仇嚴緩緩抬起頭望向朱香凝,那雙平凡無奇的眸子里卻閃爍著一種不該存在的光芒,那是一種……眷戀。
「臣為了公主,必定會達成任務。」他信誓旦旦的許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