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可惡……」她竟然對他下藥。
當飲下茶后感到暈眩,他就察覺情況有異,再看見突然殺出的五個男人,他更確定自己的猜測,蘇玉涵真的對他下了迷藥。
他無法置信的眼睛圓睜瞪向她,瞪得她內疚的別開眼去,愴然淚下。
「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步一步的退向那五個男人,只能盡全力保住他的生命。
「別傷害他,老爺的目的是救人,只要你們能把我平安的帶回去,老爺該給的賞銀不會少的。」
當五個男人面面相覷猶豫著該不該放人時,她沖向龍行雲,從他身上摸出一疊銀票,塞入他們手中。
「老爺只是一般的商人,我相信這次的事只不過是個誤會,待我回去跟老爺說清楚了,一切就會沒事的,何況得罪了龍家兄弟也是不智之舉,不是嗎?」她堅定的眼眸一瞬也不瞬,試著說服著他們。
這些人有的是黎府的家丁,有的是流浪江湖的殺手,會千里追兇還不是為了錢,既然少奶奶拿出那麼多銀票,踞龍堡也的確不好惹,他們樂得聽她的話。略微遲疑后,他們便欣然收下銀票,點頭同意。
「那麼請少奶奶上馬車吧。」
回頭看看站在桌旁掙扎著不肯睡下的龍行雲,蘇玉涵百感交集,縱有千言萬語也梗在喉間說不出來了。
「別走,你一走,我就不會原諒你,一……輩子都……不會。」他臉上沁著汗,咬牙強撐著,手狠狠的抓緊桌子,幾乎將桌角捏下。
「對不起,我不能不走,請你原諒我。」悲傷的一轉頭,她快步走出茶樓,坐入馬車內。
這是對他最安全的做法了,他只有一個人,可是黎家派來殺他的人卻有五個,他如何對付得了?
為了她的身分、立場,也為了他的安危,這應該是最好的決定。
可是隨著馬車漸漸駛離,她的心越來越忐忑難安。
為什麼如此的割捨不下,放心不下他呢?他一個人在茶樓里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遇上壞人?
剛剛她他懷裡拿了銀票,忘記留下一點銀兩給他,他會不會因為無錢付帳而被送官?
還有,迷藥的分量會不會下得太重,會不會讓他一睡不醒呢?
紛擾的思緒接踵而來,讓她焦慮不已。
就在她心亂自責的時候,馬車外突然傳來一道嚴厲的喝斥聲,行駛中的馬車更是倏地一晃。
「龍行雲,你竟然還敢追過來,是不是不想活了?」
蘇玉涵聽見外面的人這麼喊,心裡一震。
龍行雲?是他追來了嗎?他沒有昏睡過去嗎?她趕緊湊向車窗往外看,果然見到龍行雲騎著酷月追在車外,同時一把匕首正插在他的手臂上,鮮血正沭目驚心的流下。
「龍行雲……龍行雲……」
他怎麼了,為什麼會受傷?她走時明明沒有讓任何人傷害他啊!
蘇玉涵的臉瞬間變白,慌亂的叫人停車。
她想下去看看龍行雲,看看到底怎麼了。
可是駕車的人不理睬她的命令,快馬加鞭的賓士。
「別這樣,停……快停下來。」蘇玉涵急了,掀開後頭的車篷就想跳下去。「龍行雲,龍行雲!」
她關心的直盯著他冷肅的俊臉及不斷流血的傷口。
啊,難道他是為了保持清醒來追她,所以自己用刀刺傷手臂嗎?傻瓜,傻瓜!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為什麼要這麼傷害自己?她不值得他如此啊!
「不,少奶奶,危險!」騎馬護在車旁的家丁慌得急叫。
可是決心回到龍行雲身邊的蘇玉涵眼一閉,深吸一口氣跳下車,纖細的身影在馬車停下來的前一刻跌落地面。
那五個男人想去扶她,但被龍行雲從馬上拔劍格開了。
「不許碰她。」他硬是睜著眼勉強站立。
他強悍的護在全身布滿塵土的蘇玉涵面前,不許任何人靠近她一步。
「我說過,是我龍行雲的人,除非我不要,不然任何人都帶不定她。」他冷然地哼道。
「是嗎?那就得過招才知道。」五個男人看清他手臂上的傷及搖晃的身體,知道他只是強撐著而已,於是放大膽子提刀攻了過去。
原本以為這有如桌上夾菜,是再輕鬆不過的事,誰知龍行雲的毅力遠遠超過他們的想像,只見他俐落的出招,五個人或輕或重的都掛了彩,這才教他們收斂起輕蔑的笑,神情轉為凝重。
龍行雲知道自己再撐不了多久,只求速戰速決帶走蘇玉涵,因此下手不留情,一招一式都十分凌厲。
可是黎府的人也不弱,他們武功雖然不及龍行雲,但絲毫不敢大意,個個提起十二分精神的應戰,務求合力殺掉對手,平安身退。
於是一場惡戰下來,雙方各有死傷,黎府的人死了三個,傷了兩人,而龍行雲也在那兩人逃走之後慢慢的失去神智,視線越來越模糊。
「龍行雲!龍行雲!」蘇玉涵跑了過去,趕在他的身子倒下之前及時扶住他,兩人雙雙跪倒在地上。
「你怎麼樣了?要不要緊?」她哭喊著,搖晃著他,努力的想把他喚醒。
可是龍行雲一動也不動,沒有回應她的哭喊,只是昏睡著,任由她的淚水滴落在他的頰上。
彷彿懲罰她的背叛似的,他沒再張開雙眼。
寧謐的山道上,伴隨著風聲的是她自責不斷的哀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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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龍行雲的守護,蘇玉涵一切得靠自己。
她在他的身邊呼喚了好久,也哭了好久,就是喚不醒他。
所幸龍行雲的鼻息雖然微弱,但還有呼吸,只要能將他背到城裡,一定能找到大夫救他一命。
她費力的拉起他的雙臂放在自己肩上想扛起他,可是才剛一站起,沉重身軀就壓得她跌下,尖利的碎石劃破了她的膝蓋和手掌,痛得她眼角盈淚。
酷月發出嘶嗚,揚揚雙蹄又甩甩頭,似乎在叫這個蠢女人坐上來。
但是別說扶著昏迷不醒的龍行雲上馬,就是她自己都很難爬得上去,更別說她根本不會騎馬了。
她苦笑著默謝它的好意,撿起地上的刀,走到旁邊的竹林里,砍下幾根長竹拖回來,紮成一個簡易的擔架后,牽著酷月來到一處水塘邊,將它綁在一棵大樹下,然後脫下身上華麗的絲綢錦鍛,換上一襲素雅的衣裳,並且在臉上抹些塵土。
「對不起,酷月,我知道你忠心護主,但黎家的人已經認得你,若是讓你跟來,一定很快就泄漏行蹤,為了龍行雲的安全,只得委屈你在這裡待,等我救醒龍行雲之後,一定回來把你帶回去,對不起……請原諒……」
幸好這個水塘有乾淨的池水,附近也有如茵的嫩草,足供它一些時日的吃喝,只要她跟龍行雲安全了,馬上會回來帶它定,若是不幸,她與龍行雲死在黎家派來的殺手手中,希望它能碰上一個好主人。
在百般不舍下,她淚眼婆娑的離開酷月,走回龍行雲的身邊。
看著他緊閉的雙眸,她的淚水禁不住的淌下。」放心吧,龍行雲,我不會放你一個人孤獨的在這裡,我會跟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她深情款款的再凝望他一眼后,拭去淚水站了起來,費力的將他移上擔架,然後拉起繩索,一步一步的拖著所愛的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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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行天已經帶著黎子亭先行回到踞龍堡,他一回去,即立刻派蔣楓率領十二個高手前去尋找龍行雲。
當他們一行人在荒郊野外看到蘇玉涵的時候,她正拖著一個竹子綁成的擔架,一步一步艱困的行走。
她看來雖然嬌小,腳步也不穩,但臉上堅毅的神情卻教人無法漠視。
大冷天的,這麼一個弱質女流在外頭,後面還拉著一個布蓋著的擔架,待走過她身邊,她閃爍的神情一會兒害怕,一會兒戒慎,腳步更是加快許多,令人不由得起疑。
雖說一個女子走在山路上,看到這麼多男人經過難免會害怕,但她卻是極為恐懼,彷彿擔心他們會發現什麼秘密般。因此,蔣楓不由得一直睇向擔架上的人。
這時,擔架上的布突然動了一下,並且傳出幾聲呻吟。
「站住。」
蔣楓一個抬手,他們一行人立即將她團團圍住。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她驚慌失措的放下繩索,拿起綁在身上的長棍衝到擔架前捍衛著。「不許過來,我不許你們再傷害他了!」
儘管害怕,儘管面對的是十三個彪形大漢,她還是想保護龍行雲不被黎老爺派出來的殺手殺害。
「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別殺他了好嗎?」她抖著聲音哀求,但看著他們的眼神卻透露出堅強無比的決心。
蔣楓凝視著她,再看一眼布團。「掀開來看看。」
其中一人馬上走上前去,扯開擔架上污穢的藍布。
這一扯開,不由得令眾人呼吸一窒,因為躺在裡面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尋找多日的龍行雲。
「是他!」蔣楓飛奔向前,探探龍行雲的氣息,再為他把脈。
「你們要幹什麼?不許碰他,我不許你們碰他!」蘇玉涵叫喊著想衝過去,卻被身後的男人一手拽住,任憑她怎麼哭喊,怎麼掙扎都不放開。
待蔣楓察看過龍行雲的傷勢,並且宣布他只是中了三日香迷藥,必須睡足三天三夜才會醒,他們才放心的吁了口氣,並且放開蘇玉涵。」
看著她一被放開即關心的奔到龍行雲身邊,緊緊抱住他,蔣楓的嘴角不覺浮起了一抹笑。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我……我是蘇玉涵,是你們的少奶奶,我不許你們傷害他,聽到了沒有?」
「蘇玉涵?」蔣楓回想著這個名字,出堡前,龍行天確實是提過這個名字,但她不是黎家的少奶奶嗎?為什麼會這麼擔心龍行雲的安危?她應該痛恨他的所作所為才對。
「很抱歉,你將來是不是我們踞龍堡的少奶奶我不知道,但我們不是黎家的人,所以不會傷害你或行雲,請放心。」
「你……你不是老爺派出來殺龍行雲的人?那你們是踞龍堡的人啰?」她驚喜交加的問。
「不錯,在下是踞龍堡總管兼教頭總護衛蔣楓。」他拱手為禮,道:「我們是奉大堡主之命,來接二堡主回去的。」
有了他們的保護,就不必怕黎家的人再來了,她懸著多日的心終於可以放下。
「那可以請你們看看他的傷勢嗎?他傷得很重,流了好多血……」
一想起他為了追回她而受得傷,她淚流滿面,極為內疚,喉頭像梗著一塊石頭,說不出話來。
「放心吧,姑娘,我剛剛瞧過了,他只是一般的皮肉傷而已,等一下幫他上完金創葯之後就不會有事,待三日香的藥性一過,他就會醒來。」
蔣楓只當她的淚水是因為關心龍行雲的傷勢而流,並沒有多加細問。
「倒是請問姑娘,殺傷我們二堡主的人呢?」不會全被龍行雲殺了吧?至少也留幾個給他們打打牙祭。
「三……三個死了,兩個……逃走。」想起那可怕的一幕,她仍心有餘悸。
「是嗎?」蔣楓的嘴微微一勾,轉頭向其中三人示意。
他們立刻意會,上馬離去。
「走吧,由我護送兩位回踞龍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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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涵在蔣楓的安排下,跟龍行雲一起坐上借來的馬車。
雖說是臨時商借來的,但馬車精雕細琢,布置之豪華,是她前所未見,一問之下,才知道是這城裡某位大官的馬車,是因為跟踞龍堡的交情才慷慨相借。
踞龍堡的名氣真的如此響亮嗎?以往雖聽龍行雲說起,但她只當那是一個山寨,沒有想到它如此有權勢,連高官都能搭上關係。
光是看這一群個個精神抖擻的護衛,就知道它的規模不凡,再瞧瞧每人所騎的馬,匹匹都可說是良駒,其財富權力足見絕非一般。
她深思的眸子不覺凝睇著沉睡的龍行雲。
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回到踞龍堡后,他是否還會像這些日子一樣,細心呵護,極盡疼愛的憐惜她,抑或是表現出她從未見過的另一面呢?
她再度感到彷徨,握著他手的柔荑也不再那麼堅定。
心裡莫名的浮起懼意,她害怕現在這平靜的氣氛,會因為他恢復二堡主的身分而破壞。
「少奶奶,用膳了。」十二護衛之一的丁磊掀開車幔,笑著喊道。
因為她與他們初見面時說自己是他們的少奶奶,所以這一群平常笑鬧慣了的護衛索性這麼戲稱她。
「丁大哥,別這樣叫我……」她萬分尷尬,羞愧的低下頭。這也是她兩天來為什麼只敢躲在馬車裡照顧龍行雲,而不敢面對他們的原因。
「叫叫有什麼關係,你這麼關心我們二堡主,說不定哪天他一感動,真的會讓你成為我們踞龍堡的二少奶奶也說不定喔!」面冷心熱的蔣楓竟然走過來湊熱鬧,害得她更是臉紅耳赤,直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
「蔣大哥說笑了,玉涵沒這麼想過。」伸手接過丁磊手上的飯菜,她含羞帶怯的偷偷覷著龍行雲。
只見他眼皮動了動,不知道是不是要醒了,她趕緊放下飯菜移身過去。
蔣楓躍身上車,快速的蹲到龍行雲的身邊,拍拍他的臉頰。「行雲?行雲?」
龍行雲痛得眉頭打了好幾個結。
「醒了,醒了,別打我。」該死的蔣楓,明知道他早醒了還打得這麼用力,想藉機整他嗎?
「醒了?真的醒了嗎?」蔣楓邪笑地看著他。多躺了半日,也享夠美人恩了吧?
「真的醒了。」龍行雲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坐了起來。
「你覺得怎麼樣?還疼不疼?要不要緊?」蘇玉涵又驚又喜的問,一雙眼睛直往他身上瞧,一雙手摸著他,高興得淚水忍不住簌簌而下。這兩天,她的淚水比十年來流的還多。
然而龍行雲睇著她的眼神是冰冷的,迸射出的寒氣足可凍人。
「蔣楓,她是誰?」
這句話駭住了蔣楓和蘇玉涵。
「行……雲?你怎麼了?我是蘇玉涵啊!你忘記了嗎?」她無法置信的拉住他的手,無法相信他會忘了她。他曾經那麼在乎她,那麼拚命相護啊!
「龍行雲,你仔細看看,想起我是誰好嗎?」她哭著求道,用力捧住他的雙頰,讓他的眼對著她,希望暉映著她倒影的黑瞳能顯現出一點熟悉的溫暖。
可是令她絕望的是,他非但沒有一點似曾相識的樣子,眼裡更隱隱閃爍著恨意與憎惡,一把將她推開。
「放肆,滾開!」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那一戰傷到了他的腦袋,讓他忘了她?
「蔣大哥……」她無助的轉向身後的蔣楓。
「沒關係,我瞧瞧。」蔣楓大蹙其眉,瞪著龍行雲的眼警告道:「手伸出來我看看。」
但龍行雲不理睬他,逕自睇向丁磊下令,「蘇玉涵?這不是黎家的媳婦嗎?既然是仇人的媳婦,為什麼在這裡?還不拉出去?」
「這……」丁磊因為他的話愣住,看看他再看看蘇玉涵,最後目光在蔣楓的身上停住。
「先帶下去吧,好好看守。」蔣楓無奈的輕嘆。
「是。」丁磊只好將呆愣的蘇玉涵扶了出去。
待兩人離開,蔣楓馬上問道:「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這兩日來,蘇玉涵幾乎不眠不休的照顧他,瞎眼的人也看得出來,她是真心真意的對龍行雲好。
他們在山道上遇見她時,她都能不顧危險,一個女人挺身對抗十三個男人,光是這份勇氣和誓死相守的真情,就值得他蔣楓讚許,不然他豈會由著手下戲稱她少奶奶而不斥責糾正?因為連他都默認了她的地位。
可是這樣的好女人,這個蠢蛋卻不懂得珍惜,還打算恩將仇報!
怎麼,是福享得太多,皮癢想自虐是不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樂於效勞。
「沒什麼,只是不想看到她而已。」龍行雲淡淡地答,頭一仰又躺了下去。
「不想看到她?不想看到她,會無緣無故的在車裡多躺半日,讓人家茶飯不思的照顧你?不想看到她的話,你早該在醒來的那一剎那就把人趕下車才對,幹嘛還讓人家端湯喂葯的伺候你?說實話,你心裡打什麼主意?有什麼不愉快就張開嘴直說,別悶在心底。」
他不是別人,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兒們,他們應該是無話不說的好兄弟才對。
「你真的想聽?」
龍行雲氣悶的坐起來,一口氣把發生在茶樓的事說出來。
「你說,這樣的女人教我如何再相信,如何再喜歡?」
與其說不喜歡,倒不如說是他被刺傷了心——她竟為了姓黎的小子在他的茶里下藥,還想逃回黎家去,那他這段日子來的苦心算什麼?他在她心中根本一文不值,這才是讓他最氣餒的事。
「原來如此。」蔣楓嗤笑出聲。說穿了不過是兩個字,嫉妒而已嘛!他氣自己比不過黎子亭。
「你笑什麼?」龍行雲瞪他一眼。
「想我應不應該告訴你一件秘密。」保證他聽了會跳起來,樂上三天三夜,不過這樣一來,事情就沒那麼好玩了。
「什麼秘密,快說。」
「但我突然反悔,不打算說了。」這傢伙不是想自虐嗎?他就善心大發的幫他個忙吧!
「你什麼意思?」龍行雲氣得掄拳揮過去。
蔣楓抿唇一笑,接住他的拳頭。「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另一件大消息。」
「什麼大消息?」
「半年前泰王爺向你大哥提出結親的事,你大哥已經答應了,而最近幾天,泰王府的郡主就會到踞龍堡來,你們未婚夫妻相見,算不算是一件喜事呢?」
「什麼?大哥他……」龍行雲氣得咆哮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