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大早,魏芊芊便來到丁柔的房間。「柔兒,你起來了嗎?昨夜裡可有再犯疼痛?」她一進到房間便呆住了。丁柔整個眼睛紅腫,像是大哭過一場。她著急地問著:「怎麼了?很疼是不是?」
「芊兒,我完了,這回真的完了。雲風爺就要送我離開了!」丁柔一見到芊芊,如將溺水之人見到浮木般,緊拉著芊芊不放。
「怎麼回事?你且慢說。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她不解昨晚明明還好好的,怎麼一大早,丁柔便哭著說雲風要送她離開?難道昨夜裡出了什麼事?
丁柔哽咽地說:「都怪我不好,發什麼燒嘛!要是不發燒就好了,那雲風爺也不會發現我是個女孩兒,也就不會趕我走了!現在可怎麼辦?我真的不想離開呀!
芊兒,你幫幫我,好不好?」
魏芊芊將丁柔的話加以整合,所得的結論就是丁柔的秘密被揭穿了。
她嘴角噙著笑。這不是再好不過嗎?「哦!雲風知道了你的秘密是不是?那他怎麼表示?他對你說要送你走?」她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在她看來,雲風若知道這個秘密,必定十分高興才對。
丁柔難過地搖搖頭。「雲風爺什麼也沒說就走了。可就因為他什麼也沒說,我才傷心呀!他肯定不高興我騙他,這可怎麼辦?」丁柔不安地在房裡來回踱步,看得芊芊眼花繚亂。
「好了好了,別再走了,我們別凈在這裡猜測他的想法,乾脆去試探試探他的反應,不就一切都明白了。」她眼神里閃著一抹淘氣。
「怎麼試探法?」丁柔緊張地問。她迫切地想知道雲風爺是怎生的想法?希冀著奇迹的出現。
「來,柔兒你坐下,讓我來好好為你打扮打扮。」
魏芊芊回房拿來一件淺綠色的衫裙及女孩兒的鈿頭、銀篦、頭簪、脂粉等,開始為丁柔變身。
丁柔坐於銅鏡前,讓芊芊為她梳妝打理。她的心裡七上八下,怎麼都坐不安穩。
一思及待會兒要以這般模樣去見雲風爺,心中就緊張萬分。不知她的女裝扮相好看否,有沒有芊芊的一半兒美。
看著鏡中的影像,鏡中的人兒似乎還長得不錯。可是她實在沒啥信心,自小便穿男裝長大的她,今天換了女裝會不會像在耍猴戲?
說實話,曾有好幾次,她都幻想著自己穿著美麗的衣裳,在雲風爺面前翩然起舞。而雲風爺則回以多情的眼神凝望。那樣的畫面多美啊!是痴人妄想嗎?
「好了,大功告成!」魏芊芊滿意地左右瞧看眼前的俏姑娘。她果然沒看錯,丁柔長得嬌俏動人,女裝扮相更是俏麗萬千;她絕色的臉龐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這樣的人兒站在雲風面前,哪怕他不驚艷!
丁柔自凳子上小心翼翼地站起,生怕弄皺了這身美麗的衣裳。她仔細地拉拉裙角,慢慢跨出一小步,低下頭看看衣裙是否讓自己給踩髒了,接著伸手彆扭地摸摸頭髮、摸摸臉頰,這塗了脂粉的臉是怪不舒服的!
她怯怯地抬起頭來,用著詢問的眼神擔憂地看著芊芊,希望能在芊芊眼中得到肯定。
魏芊芊瞧著丁柔的舉止,起先愣了一下,繼而會心一笑。「放心吧!我從來就沒見過比你更動人的姑娘。你在這等會兒,我現在去喚他們兩人。」說著便笑著走出房去。
丁柔哪敢亂動,這女孩兒的衣服可真麻煩,衣裙一層又一層地,連走個路都不好走。難怪從沒見姐姐們用跑的,原來是這麼回事。
頭上插的發簪好重呀!頂著這麼重的頭,路都走不穩了。她嘗試著走幾步路看看,腳才一踏出,便險些摔倒。
她泄氣地盯著腳上的葛屨,這沒事幹嘛穿這麼小的鞋?自小就不曾裹足的她,硬是把一雙大足塞進小小的葛屨內,教她怎麼走路?算了,為了爺,什麼苦她都忍了,只要能討他喜歡就好!
就不知待會爺見了會不會喜歡?不放心地,她又往銅鏡里瞧自己的影像,看樣子好像還可以。
等會兒該與爺說什麼好呢?求爺千萬別將她送走?不行!這樣求他也未免太沒志氣了,可是若不求他,他真狠下心將她送走,那她豈不是永遠見不著爺了!
☆☆☆
柳雲風自丁柔房裡回來后,再也沒有合眼。他的心情是複雜的,他細細回想兩人初次見面直至目前的情景,發現丁柔心中的人選除了他之外,唯一的可能人選便是羽綸。對於這個猜測他心如刀割,一位是有著比兄長更甚的情感,一位是心之所系的人兒,他該如何取捨?
當魏芊芊與歐陽羽綸帶著嘲弄的神情進來時,看到的便是一臉肅然的雲風。
魏芊芊以詢問的眼色看向羽綸。歐陽羽綸點頭允可。
「不好了,雲風!柔兒一早便又發著高燒,你說這可怎麼好?」魏芊芊語氣驚慌地陳述,偷覷了一眼雲風的反應。這是與羽綸事先套好招的。
「柔兒?」柳雲風的眉抬了一下,臉上的線條柔和了些。隨即,又換上一臉肅然。
歐陽羽綸沒有錯過他瞬間的反應,他接續道:「是呀,就是小丁!原來她本是位絕色佳人。真不知我們這些日子來,都錯過了些什麼?」他仔細地觀察雲風的反應。
柳雲風不喜反怒,「你以為你錯過了什麼?」柔兒!原來她叫柔兒,柳雲風的心淌著血。
經一番內心交戰,他選擇了棄愛情保友情,但這是因為丁柔心中的人不是他,他的痛只能隨時光遺忘。「今早我已交代掌柜去請大夫了,大夫等會兒便會過來,如果沒什麼事,我想休息了。」說著他便合眼做出休息狀。相見不如不見,此時相見情何以堪?
歐陽羽綸不解地瞧著雲風,雲風的反應著實出乎他意料之外。剛剛他還拍胸脯對芊芊保證,雲風之於丁柔絕對是有情的。可這會雲風的反應,倒教他不明白了。
魏芊芊不高興地睨了羽綸一眼。剛剛瞧他說得自信滿滿,這會兒卻碰上冷板凳,回頭怎麼跟柔兒解釋才好?她微嗔道:「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雲風聽了鐵定會很高興,可我怎麼一點都瞧不出來?」跺一下腳,她生氣地走出去。
歐陽羽綸來到雲風床榻前,一把拉開被子。「到底怎麼了?難道小丁是位姑娘這件事對你來說沒有半點驚喜?你當真對她絲毫沒有感覺?」
柳雲風憤怒地站起。即使他已有割愛的打算,也無法平心靜氣地與羽綸討論丁柔。他不想對任何人解釋,也無從說起。總不能告訴羽綸,其實他是遭丁柔拒絕了。
不!為著那麼點私心,他一句話也不能透露。
「我今天有事待辦!」說著,兀自昂首離去,留下一臉錯愕的羽綸。
☆☆☆
當丁柔得知雲風爺連來看她一眼也不願意后,便整天悶不吭聲。
原來爺是這般討厭我,當他發現我是女孩兒后,竟連見都不願意見我。那我還能巴望什麼?待在他身邊又有什麼意義?算了吧,既然事已至此,也就不再有所冀望。
想守著爺也得爺願意才行,如今他選擇避不見面,不是已經給了答案。為什麼她還不想死心,真傻!
她等了整整一天,柳雲風始終沒有回來。吃午飯時,歐陽羽綸及魏芊芊故意找話題問丁柔,丁柔還會勉強回答,可是到了晚飯時,飯桌上仍不見柳雲風的身影后,丁柔便再也不說話。
像這會兒丁柔倚在靠窗的凳子上獨坐,她在等柳雲風。她不解他這麼避著她是什麼意思?哪怕是一句話,一句斷她念頭的話也罷,總比這樣等待來得好些吧!
此刻她心頭好痛,一股沉甸甸的悶氣在心中擴散開來,漾著酸澀的苦汁淌進心中,在心中發酵滋長。隨著時間的消逝,擴散的速度也逐漸加快,腐蝕著她僅存的一點點意念。
失望、煩躁、難堪、傷心,種種情緒衝擊著丁柔,教她坐立難安。只要有一點聲向出現,丁柔便整顆心揪起。她會錯以為是隔壁的雲風爺回來了!然後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下垂頭喪氣。
就在這樣的等待中,經歷了幾番失望之後,她全身乏力的坐在窗前,望著那扇似乎永遠不會開啟的門發著呆。
咿呀一聲,隔壁的房門終於有了聲響。
他回來了!丁柔在聽到隔壁的聲響后,眼中馬上不爭氣的泛著淚水,她緊咬著唇,不讓淚水潰堤而出。
他應該會過來吧?丁柔在心底問著。下意識地找尋銅鏡,趕忙再照照鏡子,整理一下儀容。
他會來看我嗎?在等待了一天後的現在,她的自信已消失殆盡。
我美麗否?她給自己一個鼓勵的笑容,站起身來,摸摸自己的臉龐。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著急的找尋芊芊留下的胭脂,拿起胭脂在臉頰上塗塗抹抹,生怕不能讓爺瞧見最美麗的她。
這時的丁柔心情是志下必不安的,她早忘了著女裝的不適。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一刻鐘又過去了,依舊沒有人來叩門。她盯著房門看,祈禱著能聽見叩門的聲響。
爺見她房裡燈亮著,應該會過來看看吧!丁柔不斷地在失望后再給自己希望。
她要自己記得爺一路上對她的好!
再等一下吧!
或許他有事情絆住了也說不定?爺對她該有那麼一點情的,對吧?
又過了一刻鐘,門依舊悄悄的,無任何變化。四周悄然無聲,丁柔跌回椅凳上。
難道是我剛剛聽錯了,其實爺還未回來?這時丁柔不死心地又給自己另一個解釋。
是吧!又是聽錯了。丁柔在無奈的笑容里哭喪著一張臉。
昂首企盼,再也止不住心中澎湃洶湧的情緒,她鼓足勇氣,準備走出房門去瞧瞧。
打開房門,深吸口氣,她舉步維艱地邁開步伐。得到的答案若不是肯定的,那麼她將跌入萬丈深淵,處於萬劫不復之中。她再一次深吸口氣,似要藉此取得莫大的勇氣。
她勇敢地抬起步伐走了出去。來到隔壁房門,瞧著房裡頭的燈亮著,那麼爺確實是回來了!她輕顫了下,閉上發熱的眸子。
在心中默念著爺的名再一次地深呼吸,鼓起瞬間的勇氣,舉起那有如千斤重的粉拳,就要叩下房門──咿呀一聲,當她手舉在半空中還來不及叩下時,門在瞬間打開了。柳雲風就直挺挺地站在那裡望著她。乍見丁柔之時,他的心口猛然震動,眼瞳中閃過千百種複雜的情緒!
好美呀!原來她是這般的動人,他忍不住低聲嘆息。原就知道她的面容姣美,只是親眼所見,感受更為強烈,可這麼美的人兒竟不屬於他?
今天一整天,他用盡所有的自制力不去想她,可好難呀!他甚至到酒樓買醉,仍無法削減對她的思念,酒樓中的胭脂俗粉怎可與她比擬?他因而忿然離去。
他一人獨步街頭,承受著寂寥與失落。放棄,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他無法想像當他目睹她依偎在羽綸懷中是怎樣的情景?他因而痛徹心肺,但他更沒有勇氣面對她,怕她給他一個不願承受的答案。於是逃避成了唯一的辦法,他只要躲開與她相處的時刻,她便沒有機會告訴他,她心底根本沒有他!
可笑呀!他竟是這般懦弱。可她還是來了,來做什麼呢?若是她開口要他成全或者請求離去,他該如何是好?
丁柔立在門前,半晌都擠不出一句話,只能任由眼底蓄滿淚水,不爭氣呵!
柳雲風的眸子閃過一絲不忍,隨即換上冷漠的神色。「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找我有事嗎?」聲音是冰冷的,冷得令人發顫。他武裝起自己,不讓自己顯出一絲懦弱。
他的態度刺傷丁柔不堪一擊的心。她聽到自己賭氣地說:「我來問爺,預備什麼時候讓我回鄉?」哦,不!求爺留下我!求爺!爺……丁柔在心底吶喊。
柳雲風臉色瞬間變得死灰。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丁柔的眸子,靜默了一下,他終於開口:「過兩天我就送你回去。」躲了一整天,依舊逃不掉她離開的決心,都這麼晚了,她就只為了問他何時送她回鄉!他此時心如刀割。
柳雲風的回答讓丁柔倒退了一步,勉強挺起胸膛,她又倔強的開口:「不用再等了,明日爺便可遣人送我回鄉,不勞爺親自跑這一趟。」該死的!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逞什麼能?求爺呀!開口求爺!
「你就這麼急著離開?」柳雲風心痛不已,指關節因用力握拳而泛白。
「反正早走晚走,都是要走!」閉嘴!給我閉嘴!這不是真心話,求爺讓你留下來,告訴爺只要能留在他的身邊,為妾為婢你都願意,只要爺肯留下你!
「我懂了,你可以安心回去休息了。」柳雲風目光如炬的瞪視著她,隨後旋身將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丁柔呆立在門外,全身微顫著,她心神迷離,感覺自己此時彷彿站在流沙上,隨時都會被吸陷下去般,久久無法移動,直到突被屋裡的巨大聲向震醒。
這聲向好似來自桌椅破裂的聲音。她望著那扇阻隔兩人的門,任由眼淚如泉湧般撲簌簌而下!
☆☆☆
接連著兩三天,柳雲風都是一大早便出門,回來已是大半夜。他刻意的迴避引來歐陽羽綸及魏芊芊的懷疑,但兩人見丁柔整日深鎖眉頭,也不敢多問。
歐陽羽綸始終猜不透是什麼原因,讓原本看好的一對璧人如今形同陌路。
魏芊芊更不忍見丁柔鎮日在憂鬱中度日,於是提議由羽綸陪伴去逛市集。
「柔兒,你瞧這珠花戴在你頭上,可真漂亮!」魏芊芊打從一出門就拉著丁柔到處看,希望丁柔能就此放開心情。
丁柔搖頭笑笑,不表示意見。她感激芊芊的好意,但實在提不起興緻。
自那晚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雲風爺。雲風爺刻意的迴避讓她鬆了口氣,至少她不會那麼快離開爺的身旁。就算爺再也不瞧她一眼,至少待在這可隨時知道爺是否安好。
「柔兒,這是京城貨,你瞧這等綉功,很罕見的!」魏芊芊熱心地拿給丁柔看。
丁柔又是搖首。
「柔兒你瞧,那兒有人耍雜技,咱們去瞧瞧。」魏芊芊拉著丁柔往人群聚集處走去,丁柔任由芊芊帶領著。
突然有位差爺向前擋住兩人的去路。
歐陽羽綸跟在她們後頭,一見有人擋住去路,便立即飛身向前,拔劍抵住對方的喉頭。
差爺急著拱手道:「小姐,魏國公特派小的前來請您回去!」
「羽綸,住手!」魏芊芊聽到差爺表明身分,急喊著。
羽綸在聽到對方表明身分后便呆住,魏國公?難道芊芊就是雲風婚配的對象?
怎麼會這樣巧?他直盯著芊芊看,不相信自己心儀的女孩竟是雲風的婚配對象!
魏芊芊未發覺他神色有異,對著差爺開口:「你一直跟著我?」
「回稟小姐,我是剛剛發現小姐的蹤跡,便馬上過來請安。」差爺據實回答。
魏芊芊下意識地咬牙,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門了!她對著差爺道:「我現在還不想回去,你同我爹說,我一切安好,請我爹娘勿掛心便可。」
「可是……小姐,魏國公交代小的,說找不到小姐便不能回京,所以還是請您同我回京吧!」
「我說過我不回去!」魏芊芊拉著丁柔往羽綸身後站。
「小姐,請不要為難小的!」
魏芊芊躲在歐陽羽綸後頭,貼在羽綸背後小聲地說:「羽綸,快想辦法帶我們離開!」
歐陽羽綸接觸到她柔軟的身子,如觸電般全身一震。他收住紊亂的思緒,提氣一蹴。「小心!」他左右夾起丁柔及芊芊,足點輕功帶走她們。
魏芊芊在離開同時對差爺喊:「對不起,你同我爹說,我現在還不想回去!」
☆☆☆
回到客棧后,氣氛變得更奇怪,這回連歐陽羽綸都不吭聲了!
「到底怎麼啦?為什麼人人都陰陽怪氣的。」魏芊芊看著面前的兩人問。這種死寂的空氣像是瘟疫似的傳染給每一個人。
歐陽羽綸用深邃的眼神盯著她。「你堅持不回去的原因是什麼?」
魏芊芊被他一問,瞬間紅了臉龐。怎好讓她開口回答,不想回去是為了不願意這麼快與他別離。
「是因為雲風嗎?」歐陽羽綸的一句話讓芊芊及丁柔同時瞪大眼,驚嚇地看向他。
魏芊芊不明所以,直問:「這是何來的說辭?」
丁柔也緊張地肅起耳朵傾聽,芋芋回不回去與雲風爺有什麼關係?
「你早就知道雲風是你的婚配對象,所以才借故與我們同行,原因只為讓雲風回心轉意,好回京與你成親。這也就是近日來雲風舉止怪
異的原因,是吧?現在我終於全弄明白了!」歐陽羽綸難過的下定論,這是他思前想後所得的結果。
丁柔驚慌失措地站起,打翻了桌上的茶杯。她睜著銅鈴般的大眼,不敢置信地盯著芊芊,原來芊芊就是爺的……她挫敗地跌回凳子。如果爺的對象是芊芊,那她真該死心了。爺有什麼理由在擁有芊芊這般玲瓏剔透的美嬌娘后,還掛心她這個粗枝大葉的女孩?她想哭,但落不下一滴眼淚;她想笑,喉嚨卻更加發緊。這就是不自量力的後果吧!
魏芊芊愣在原地,張口結舌地來回看著他們兩人,剛剛羽綸是指……雲風就是她婚配的對象嗎?這……「你說雲風婚配的對象是我?」魏芊芊指著自己。不會吧!這其中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歐陽羽綸已被嫉妒沖昏了頭,他不信芊芊一無所知。「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口氣中充滿譏諷。
魏芊芊被羽綸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她著急的想安慰丁柔,向她解釋她真的不知道;她更想讓羽綸明白,她是一點都不在意指婚對象究竟是誰,因為她早就將一顆心繫在他的身上。但她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最後她只能發泄怒氣地高喊:「那可真是太巧了!」扔下這句話,她氣得掉頭回房去了。
歐陽羽綸怒瞪著芊芊的背影,握緊拳頭。半晌,他一拳擊向桌子,然後旋身離去!
丁柔看著眼前破裂的桌子苦笑著。哈,這可真是造化弄人!她無心為羽綸哀悼不成形的戀情,只因她的心,已如眼前的桌子般破碎不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