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是,你說什麼都是。」他走出浴室,一屁股坐在床上,大掌猛地拍了下她的屁股。
「別趴在床上看書,到時眼睛弄壞就知道。」
「噢!很痛耶!」她回頭瞪他一眼,抓起床上的書K他。
「討厭鬼!越來越會欺負人家!」
「傻瓜,我不欺負你要欺負誰?」他就愛看她那生氣的俏模樣,樂得和她攪和。
當兩人玩得正愉快,他家的門鈴卻突然響了。
兩人正以一種奇怪且曖昧的姿勢交疊在一起,沛瑄仰起頭看向房門,髮絲飛揚。
「這時候誰會來?」
「誰知道。」他又沒有預知能力,會知道才怪。
「別理他,我們繼續。」才拉住她的手臂,正想和她玩相撲,不識相的門鈴又響了。
「欸,你還是去看一下,萬一有什麼急事不好吧?」柳沛瑄想起自己那回在樓梯間睡著的窘境,忙催促他去開門。
「不開行不行?」他忍不住想嘆息。
「去開個門又不會死,去看看咩!」她推了推他,順手丟了件運動衫給他。
「快去啦!」
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哀怨的起身走出房間。
柳沛瑄將衣服整理了一下,光著腳丫跳下床,也跟著走出房門,卻看見皇甫靖站在大門前,不曉得在跟誰講話。
「靖。」她沒多想的走了過去,愕然的發現站在大門前的竟是有一面之緣、撞過她的那個女人。
「你是……」
「沛瑄,你怎麼出來了?」皇甫靖顯得有點錯愕,不知怎地,他竟不想讓這兩個女人直接面對面。
「你女朋友啊?」女人顯然沒認出她來,但眸底一閃而過的妒意卻沒能逃過沛瑄的眼。
「你好,我是靖的朋友,離開台灣很多年了,回來見見老朋友。」
柳沛瑄挑起眉,無聲的凝了皇甫靖一眼。
「呃,對,很久不見的老朋友。」他顯得有些局促,配合著女人的話往下接。
「既然你有朋友來,那我回家了。」柳沛瑄丟下話,轉身欲往房裡走。
以為她是笨蛋嗎?這兩個人之間明明有什麼,卻刻意都不想讓她知道,那她留下來還有什麼意思?
「沛瑄,你這是幹麼?」皇甫靖不假思索的攫住她的手臂。
「這位小姐不是很多年沒回來台灣了嗎?老朋友嘛,又這麼久沒見面,你們一定有很多話想說,那我就不打擾了。」她回頭嫣然一笑,好像真的全然不在意有個陌生女人突然出現。
「這位小姐,你別誤會了,我只是想找靖聊聊天而已。」女人臉上堆滿笑意,但那笑卻不曾到達眼底。
「我沒誤會什麼啊,也是想讓你們盡情的聊。」到目前為止,就她所知,會喚他單名的只有自己一個人,這個女人卻叫得這般自然,要她相信他們之間沒什麼很困難。
「我自己回家沒問題,你不用送我了。」
不過她可不承認自己是小心眼、愛吃醋的女人,既然人家說沒什麼,她就相信又何妨?該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嗎?
「靖,我看你女朋友不高興,我還是先回去好了。」女人扯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扔下話就迅速離開。
喲!這算什麼?故意塑造她惡女的形象是吧?
柳沛瑄頭一扭,心裡不舒坦的走進房裡拿皮包。
皇甫靖才關上門轉回客廳,倏地一陣旋風越過他面前,隨即拉開大門,他愣了下還來不及反應,就見大門重新被關上,一切趨於平靜,好像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
【第九章】
生了一天悶氣,柳沛瑄能用的法子也只有那一百零一招——相應不理,在皇甫靖不死心的「奪命連環叩」和上門巴結后,她縱使有再多的不舒坦,也全讓家裡那兩個女人的口水給「謀殺」了。
「沒弄個清楚就亂吃飛醋,我都不記得是這樣教育你的。」柳太太如是說。
「拜託!哪個男人不風流?只要不下流就好。人家現在連個屁都沒放,至少還對你好聲好氣,最後還怕你抓狂似的率先走人,你就不能表現得寬宏大量點,留個台階給我那未來的妹婿下嗎?啐!」柳美蒂也念她,念得她的耳朵差點沒長繭。
好吧!說來說去,那兩個女人的胳膊全往外彎就對了,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那她還有什麼好爭辯的呢?
其實她還真想他,兩個人除了上回分離一個禮拜那次,幾乎是天天膩在一起。人哪,就是賤骨頭,一旦習慣的事兒突然改變,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兒,於是在「修身養性」一日後,她再度「重出江湖」。
江湖在哪?自然就在她那親愛的皇甫靖的公司嘍!
穿上一襲高雅的短洋裝,頂著一副高貴不貴的太陽眼鏡,足蹬白色的半長靴,柳大姑娘早上約莫十一點左右就搭車出門了,目的地就定在「江湖」。
這回她沒打電話先通知他,畢竟自己生了一天悶氣,主動求和好像便認定了她有罪,所以她在他公司附近的露天咖啡廳挑了個空位坐下,期待和她阿娜答來個「不期而遇」。
老天爺果真待她不薄,十二點二十分左右,前方公司大樓出現目標,她正揚起欣喜的情緒,準備和他來個「偶遇」,誰知有個女人緊跟在他身後,一隻手還不知羞的攀著他彎起的手臂,瞧得她差點沒當場吐血身亡!
果然是個狠角色,陰魂不散呵!
對,她是沒證據說那兩個人有「姦情」,可那女人三天兩頭出現在她的眼界底下,還緊緊霸著她的男人,現在是怎樣?
想跟她玩是吧?也罷,她大人有大量,既然有人想跟她玩,那麼她就陪她玩玩唄!
咬咬牙,她將太陽眼鏡戴好,拎起她的白色小包包,踩著三寸高的半長靴,搖啊搖的晃到正走過來的一對男女面前——
「靖,人家正想找你吃飯呢,這麼巧就在路上遇見了。」她漾起甜笑,然後像突然發現他身邊的女人似的,微微瞠大雙眸。
「不過看來你有約了,那……我買便當回家,跟我媽一起吃好了。」語調一轉,瞬間變成小可憐蛋一枚。
「沛瑄!你怎麼都不接我電話?」皇甫靖喜出望外,完全忽略了那個正挽著他手臂的女人,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急?」
「欸,你急著找我幹麼?」隱在太陽眼鏡深色鏡片底下的眼,不著痕迹的掃過被「野女人」緊緊攀著的手臂,眸心滲入醋意,她拚命隱忍著正在胸口翻騰的怒海狂濤。
「不是有『老朋友』小姐陪你就好了咩!」
「沛……」
「我不止是靖的老朋友。」皇甫靖才開了口,吳可伶便截斷他的聲音,在他來不及反應之際,丟下石破天驚的炸彈——「我們是相愛至深的情侶。」
咦?她耳背了嗎?還是風太大,讓她產生耳鳴?
柳沛瑄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憶起周英英好像曾經說過,多年前皇甫靖曾有個心愛的女人……她不禁暈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