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韓牧允不是笨蛋,他早就察覺到夏可潼突然出國度假的理由不簡單,卻因不想讓她為難而沒有逼問她──但他還有人可以問,一個無處遁逃的人。
他早晚都到偵一組纏著老禿,硬要他對夏可潼的去向做出交代。
「小老弟,你饒了我成嗎?」組長實在被他纏得受不了,禁不住哀求道──「就跟你講明白了啊,小夏是出國去度假嘛,事實就是事實,不然你要我怎麼回答?」
「我沒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她真正的去向。」韓牧允即使心裡早有了底,卻仍不免顯得激動。
「后!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
老禿快瘋了,就在他焦頭爛額之際,他的專線陡地響起,令他神色一凝。
見老禿沒有動作,韓牧允開口催促道──「接電話。」
「我希望你可以迴避一下。」老禿開始掙扎,似乎猶豫著該不該在他面前接這通電話。
韓牧允的眼眯了起來。「如果你不接,我不介意為你服務。」
說著,他立即走向發聲處,立即逼出老禿一身冷汗。
「好好好,小老弟,我接總可以了吧?」逼不得已,老禿衝到他身前搶接專線。「喂……」
韓牧允專註地凝視著老禿的神情,包括聆聽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晚上十點?七號碼頭……接頭呢?預計有多少貨源?」
老禿的聲音壓得很低,但由於韓牧允很專註地聆聽,組長辦公室里又很安靜,因此沒有任何一個字可以逃過韓牧允的耳朵。
「你還好吧?安全為要……好,我知道你會到場,自己小心。」
低語許久,老禿終於沉重地掛了電話。
「可潼打來的?」雖然韓牧允沒有聽到對方的聲音,但是以他的直覺判斷,他可以斷定這通電話絕對是夏可潼撥來的。
「沒有,你別亂猜。」好不容易有了逮住大魚的機會,加上這是件絕對機密的案子,老禿咬緊牙關死不鬆口,就是不肯給他正面的答覆。
「好了,我相信不是她。」
韓牧允很清楚,不論自己再怎麼追問也不會有答案,因為老禿的職業道德並不允許他說明白,不然他這個組長也不值得任何人信任。
「記住,無論如何我只要她安全,這點保證你做得到吧?」
老禿望著他,望了好久。
「你不會連這麼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吧?!」
韓牧允心頭浮現不安,幾乎不用猜測,便可想見夏可潼這趟任務有多麼危險。
老禿心裡暗嘆一口氣。
這小老弟可知道他的要求有多難做到嗎?
對於未來的事,誰都無法預測,他相信這點連夏可潼本人都有最壞的心理準備,他又怎能對他提出的要求給予肯定的承諾?
越是看似簡單的要求越難達成,這小老弟真強人所難吶!
韓牧允咬了咬牙,輕淺地點了下頭。
「好,我懂,你也別為難了,我先走了。」
就在禿頭組長緊鑼密鼓地準備進行晚上的行動之際,韓牧允這方也有所行動。
「哇塞,這麼刺激喔?」易靖躍躍欲試地摩拳擦掌,晶亮的眼顯得有絲不太尋常。「朋友有難,兩肋插刀,這個忙我幫了。」
「真搞不懂你在興奮個什麼勁兒?」柴劭淳拿著手術刀擦拭著,擦完之後往牆上的飛鏢標靶一射,命中紅心。「別人吃米粉,你在那邊喊燒,好笑。」
「劭,你就別再損他了。」宋于濤倚著窗,好笑地睞了易靖一眼,調侃道──「他這個人啊,就愛湊熱鬧,哪裡有熱鬧就往哪裡鑽;今天就算允沒開口,他還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的。」
一道淺淺的嘆息聲揚起,答腔的是作家姜季昀。「對啊,就有人這麼無聊。」
「你說我無聊?!」易靖這一聽可不爽了,趨上前去欲揪住姜季昀的領口。
「夠了!」韓牧允輕輕抵住衝動的易靖,深邃的眼露出深沉的殺機。「把你的氣力留到晚上,不怕沒地方發泄。」
晚上十點,七號碼頭──他記得十分清楚。
事關夏可潼的生命安危,他絕不會等閑視之。
也算湊巧,當時他剛好在場,才能夠得知這個絕對不能外泄的機密。
今天就算打電話向老禿回報的人不是夏可潼,他也當成是了。
正所謂死馬當成活馬醫,如果不是,就當作是那個不曉得是誰的傢伙撿到;若是,正好讓他有英雄救美的機會。
別看他只是個文質彬彬、靠嘴巴和頭腦吃飯的軟弱律師,除了這幾個死黨之外,沒有人知道他曾經在國外練過拳擊──他的拳頭幾乎等於武器,更甚者,可以被當成兇器!
今天,他可以很理性地面對所有對他不利的人,但一旦牽涉到他的女人,那麼願上帝保佑那個即將面對他拳頭的人。
晚風很冷、很強,直颳得人寒徹心肺。
夏可潼下了毒梟文的座車,不禁稍稍緊張地扯緊外套。
今晚終於要背水一戰了。
等待了將近三個禮拜的時間,她忙著摸索毒梟文的作業方式和習慣,並在經過幾個不大不小茶包的處理之後,她輕易地得到毒梟文的信任──
當然,在這段期間,她明顯感受到毒梟文對她的好感與日俱增,以及他對她也很是照顧,但是自古以來正邪不兩立,況且她已經有了韓牧允在先,斷無接受毒梟文的理由。
因此她在經歷幾次貞操防衛戰之後,毒梟文八成也感覺到她不可能接受自己的事實,逐漸將她當成信任的左右手,慢慢地將手上的工作撥給她處理。
這回,她總算掌握到毒品交易的準確時機,趁著外出的時間利用公共電話撥給組長,希望任務可以早日完成。
她好想念韓牧允,真的好想他。
人就是這麼奇怪,當那個人經常在身邊出沒,偶爾會覺得他煩、他吵,可一旦人不在身邊,又覺得若有所失。
她現在只想儘快將任務結束,飛奔回他身邊和他聚首──如此而已。
「冷嗎?」將外套披蓋在她肩上,毒梟文表現出難得的體貼。
這種感覺對他而言是陌生的,他不曾真心對待過任何一個女人,唯有她特別例外。
這個小女人很有個性,處理事情明確又果斷,很難不吸引他全部的注意。
可就因為她的果斷和勇氣,有時會讓他產生一種錯覺,覺得她不像是那種會選擇到舞廳上班,靠美貌吃飯的女子。
他不是沒試過查證自己的懷疑,但是每次在調查她的背景資料時,總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因此他決定釋出自己部分的權力給她;除了試探她的能力之外,他也在探測自己的直覺是否有誤。
如果這次的行動進行順利,那麼他才可以絕對的相信她,也才能更放心地讓她接觸自己的工作,同時他才能藉此找機會攻陷她的心。
當然,這女人除了能力方面吸引他之外,更重要的是,她不似自己以往接觸過的那種對男女關係隨隨便便的女人,這也是他開始思索,自己是否該為一個女人定下來的主因之一。
而她──絕對需要時間來征服。
最好她是沒有問題,如果有問題,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還好。」不著痕迹地避開他的貼靠,她神情專註地凝著暗夜的水面。
七號碼頭邊停靠著好幾輛黑頭車,全是毒梟文的人,顯然他也有萬全的準備,來面對此次的收貨行動。
碼頭的氣氛是僵凝的,一如夏可潼的心境。
不知道組長是否調配、部署好警備人員了?
不知道待會兒獵捕行動會不會順利?是否可以達到所有人的想望,一舉成功?
太多的憂慮壓在胸口,令她有些許的室息感,還好海風夠強,稍稍吹散她的煩躁,不然恐怕難免讓精明的毒梟文察覺她的異狀。
隨著時間逐漸逼近十點,每個人的神經都愈綳愈緊。
緩緩的,一艘汽艇逐漸逼近岸邊,也將所有人的情緒推到最緊繃的臨界點──
汽艇靠岸了,幾個人由汽艇上俐落地跳了下來,並且在看到毒梟文時,禮貌性地點了下頭。
「文哥,好久不見!」
說話的人雙手奉上由船艙內取出的毒品樣本,由毒梟文親自驗貨,在確認是上等貨之後,毒桑文一個手勢,他帶來的人全都一擁而士,爭相領取足以令他們致富的白色粉末。
那些人都是靠販賣毒品維生的,也是毒梟文旗下銷售白粉的重要管道;他們會事先與毒梟文約定好毒品的數量和價錢,並且在貨品送達的第一時間就分配妥當,以減少再與毒梟文接觸的時間。
對他們而言,這是最簡單直接且最不怕對方黑吃黑的做法,但卻也成了被警方一舉成擒的最佳時機。
就在所有黑道份子集中在碼頭邊分發白粉之際,躲在暗處許久的禿頭組長相準時機,領著裝備精良的警員們一擁而上,將那些毒販們團團圍住。
那些毒販一見到荷槍實彈的警方出現,並且將他們完全包圍住,阻斷了所有可能逃跑的路線后,有些人神色慌張地丟掉手上的粉末包裹,彷彿這樣就可以置身事外一般──其餘的人則是不放棄最後掙扎,毫不考慮地掏出武器,準備力拚到底。
毒梟文冷冷地嗤笑,盯著組長的臉面不改色。「沒想到台灣警方的辦事效率這麼好,消息這麼靈通,知道我們今晚會有所行動。」
「廢話少說,你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組長站在最前線,將槍管直指著毒梟文的腦袋。
站在毒梟文身後不遠處的夏可潼,面露崇敬之色。
她從來不知道組長可以這麼勇敢──沖在最前線欸,可見他絕對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好令人崇拜喔!
或許是情勢太過緊張,黑白兩道皆怒目相向,直到有一個離歹徒最近的大飯桶,沒注意到毒梟文的手下正悄悄地繞至他的身後,眼見整個情勢即將失控了──
「樊統小心!」夏可潼眼尖,發現樊統的危機,卻忘了自己仍身處敵陣,忘形地驚喊一聲。
毒梟文旋身立即以剛由懷裡掏出的槍支,抵住她的太陽穴。
「百合,原來真的是你!」他看起來有絲懊惱、有絲悔恨,沒料到自己當真會敗在自己心儀的女人手上。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吧。」夏可潼咬著牙關,不允許自己顯露出任何害怕的情緒。
還好,還好那個白痴飯桶終於因為自己的提醒,而將意欲攻擊他的小人擊昏,至少可以減少一名警方人員的死傷。
「毒梟文,你放開她!」禿頭組長急了,朝著毒梟文叫囂。
雖然他沒有親口向韓牧允保證絕對讓夏可潼毫髮無傷,但夏可潼是他的手下,又是在他的指示下才接了這個危險性極高的卧底任務,她的安全絕對是第一優先。
「枉費啊枉費,百合,枉費我這麼信任你!」
不理會禿頭組長的喊話,毒梟文只有感受到強烈的心痛──因被自己信任的人所背叛。
尤其對方不只是他信任的人,更是令他真正動心的女人,那種痛,只有他自己清楚。
「我勸你別衝動,否則你的罪刑會更重。」不論是傷害或是殺害警務人員,她都可以預見他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
本著他對自己還有那麼點照顧,她不得不義務性地提醒他。
「哼,有差別嗎?」毒梟文嗤笑一聲,低聲地說了句──「相信我,就算我毀了,我也會拉個墊背的。」
扣著手槍扳機的手指還來不及稍動,一把銳利的手術刀不知打哪飛射過來,準確地刺中毒梟文的手背,令他痛叫了聲,手槍也應聲掉落在地上──
夏可潼連忙藉機推開嚎叫中的毒梟文,警務人員也在此刻一擁而上,一一擒住來不及竄逃的毒販們。
夏可潼尚來不及有進一步的行動,便被一隻濕冷的手臂由身後環抱住,引來她一聲尖叫。
「是我,別怕,是我。」韓牧允和同伴們由碼頭底攀上岸,個個身上都穿著潛水衣,因而會有如此濕冷的觸感。
一上岸,幾個男人便忙著幫助警方收拾敗類,除了韓牧允之外。
「允?」夏可潼眼眶發燙,雖沒正面看清是不是他,但熟悉的聲音、溫柔的臂膀,在在向她印證,她的男人正保護著她。
「嗯。」韓牧允很清楚目前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機,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先抱抱她,真實感受她安全地倚靠在自己懷裡,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毒梟文眼見自己心愛的女人被陌生的男人摟在懷裡,他拚命掙開數名急欲逮住他的警員,拔出還插在手背上的手術刀,朝著擁抱中的那雙男女直衝而來。
就在毒梟文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決定抓夏可潼陪葬,沖至夏可潼身前意欲行兇之際,韓牧允不慌不忙地將夏可潼推往一邊,一記熱辣的拳頭擊中毒梟文的鼻心──
「唔!」鮮紅的血液由毒梟文鼻端冒出,他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隨即就倒地而不醒人事了。
將這一幕深刻印進眼瞳的夏可潼,驚訝地張大小嘴,全然沒料到她的男人還暗藏了這一手。
哇咧……這個男人有暴力傾向喔?
一拳就讓體形壯碩的毒梟文暈眩倒地,那她以後還敢得罪他嗎?
怕不被他扁死才怪!
重新將她拉到身前,韓牧允仔細地檢查著她身上是否有任何受到傷害的地方。一一撫過、探過,直到確認她沒有受到半點傷害,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才穩當地落下。
「我沒事,真的沒事。」她雖然覺得奇怪,不明白他怎會知道自己今晚參輿了
這個危險又刺激的行動,但他能夠出現並救了她,她著實感動到不行,決心徹底忘卻他適才的暴力行為。
沒辦法,他可是為了她才施暴的,她得心存感激,不得有任何懼怕的情緒產生。
她相信,未來她不管犯了什麼錯,這男人會以他對自己的感情包容她,絕不會對她拳腳相向,那麼,她又有什麼好懼怕的呢?
不過說實話,比起驚訝和懼怕,她更在意的是韓牧允全然沒給她表現的機會。
再怎麼說,她都算身懷絕技,這麼輕而易舉就被他所救,她心裡還真有那麼點不服氣!
嗚……人家都沒有表現的機會啦──
歹徒一一被警車載走,留在現場的除了禿頭組長、樊統和一輛警車之外,整個碼頭就只剩下夏可潼、韓牧允和與他一同出現的幾個男人,其餘的人員全都迅速被清空了,彷彿剛才的一切不曾發生過一般。
「小老弟,真有你的。」禿頭組長趨上前去,僅能表達他千萬分之一的謝意。「還好你趕到,不然小夏還真有可能避不開危險。」
后~~說到這個就讓人生氣。
「該死的飯桶,你的警覺性那麼差,你差點沒命了你知道嗎?」
夏可潼氣呼呼地指著樊統的鼻子開罵,一邊還為他定了訓練計劃。
「你你你,你回局裡之後給我補上教育課程,不然哪天我不在了,你八成連命也沒了,聽見沒有?」
樊統滿臉無辜,但他很清楚,要不是小夏的叫嚷,他恐怕真的會挂彩,甚至發生他所不敢預期的危險,因此他只能乖乖地讓夏可潼念個痛快。
「嘖嘖嘖……這妞兒可真潑辣。」拍了拍因修理人而弄髒的雙手,易靖那張大嘴巴又止不住話了,忍不住開始發表他的論點。
「人家辣得有本錢吶,你有本事也去交個這麼辣的女朋友。」
姜季昀優雅地拍了拍潛水衣上不小心沾染到的白粉,懊惱地發現因為吸附著潛水衣上的水漬,導致那些粉末根本都變成膏了,索性放棄拍掉它們的意圖。
「嗟~~憑我易靖,要什麼樣的女人還怕沒有嗎?」易靖口出狂言,逞一時嘴上之勇。
「最好是這樣。」撿起適才掉落在地的手術刀,柴劭淳不屑地將之丟到海里,發出「咚」的水聲。「呿,真臟!」
那把手術刀沾染了毒梟文的血液,他是不可能再把它留下來使用,索性丟到海里一了百了,省得留著麻煩。
宋于濤始終沒有發言,只在一旁笑看著夥伴笑笑鬧鬧。
「老禿。」不準備搭理那些「無聊人士」,韓牧允有更重要的事得跟老禿「稍稍」溝通一下。「我不希望再有類似的危險找上可潼,以後不准你再發派這種任務給她,不然我跟你沒完!」
「呃……」哇咧,不是沒他的事了嗎?怎麼才眨巴眼時間,颱風尾就掃到他眼前來了?
真衰!
「不關組長的事,是我鄭重考慮之後才下的決定。」
這傢伙真討厭,擺出關心她之名,實際上做的卻是控制她自由之實。他憑什麼跟組長這麼要求?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她可不准他干預。
韓牧允不敢置信地瞪著她。「你在說什麼?」
「我說這是我自己下的決定,我自己負責!」
氣死人了,這男人什麼眼神吶!瞧不起她是吧?
對,她無法否認自己當時的害怕,但她還不是撐過來了?
而且雖然危險,但是以另一個角度思考,她得到平日在一般正常工作狀態下,所無法體驗到的刺激感──因此往後如,氣還有類似的工作機會,她不排除自己接受的可能性。
「你知不知道,剛才要是淳的動作慢了點,或是他突然失去準頭,現在你恐怕就沒這個機會站在這裡說大話!」韓牧允聽了差點沒昏倒,忍不住數落起她來了。
柴劭淳翻翻白眼。
這兩個人很奇怪欸,吵架就吵架,沒事拖他下水做什麼?
失去準頭?!他有這麼遜嗎?他可是每天拿手術刀當飛鏢玩的,怎麼可能會失去準頭?嗟~~
真是沒禮貌的朋友。
「后!你要怪就怪那個白目飯桶,要不是他,文哥會發現我是內應?搞不好我輕而易舉就可以全身而退了!」氣死人了,要比大聲是吧?她可不見得會比輸他。
韓牧允的眼眯了起來。「文哥?叫得可真親熱,啊?」
「喂,你很莫名其妙喔!我這麼叫他叫了快一個月,一時改不了口不行嗎?」
「好啊,你對我就大呼小叫,對你的文哥倒是親熱得緊,怎麼,我不能介意嗎?」
「介你的大頭意啦!我跟他可是清清白白,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都沒有發生過,你不要胡亂栽我贓!」
「我栽你贓?」韓牧允氣昏了,有種即將腦中風的錯覺。「我可沒說你會跟他發生什麼莫名其妙又亂七八糟的事,是你自己心虛好不好?」
「我心虛?!」夏可潼可惱了,聲音也隨之變得尖銳。「你他媽的我心虛個屁!我說沒有就沒有!」
「夏可潼,注意你的用辭。」
「韓牧允,你搞清楚,我夏可潼可不是你韓牧允的什麼人!你管我愛怎麼用辭,我高興就好!」
「我說過你……」
「說你的大頭鬼啦,我忘記了,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你講點道理……」
「你咬我啊?我就是不講道理怎樣……」
海風陣陣,直到兩人爭執得筋疲力盡,這才發現碼頭已經變得更為空曠。
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其餘的人皆不見蹤影,包括那輛警車,就像消失的地平線般,不知何時,由他們身邊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