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你的經驗應該很多,我、我跟其它女人並沒有什麼兩樣。」她實在不該在這個時候提及如此殺風景的過往,可是她擔心他看得太清楚,相對的就會失去對她的新鮮感。

他愣了下,沒來由地輕笑出聲。「小傻瓜,你這是在吃醋。」

往常.他最厭煩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和爭風吃醋,但這種情況發生在她身上.他不僅不感到反感,反而覺得有種「備受尊榮」的重視,讓他感覺心頭輕飄飄的.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我才沒有!」她嬌噴,不自覺地開始向他撒嬌。

「放心,除了你之外,其它女人我都沒看得那麼清楚過。」以往的男女關係純粹是肉體宣洩的供需行為,不似她,讓他投注那麼多的關心和注意。

現在的他,就像即將初嘗情慾那般亢奮,連他自已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的意思是……你有過很多女人?」咬咬唇,她實在不想鑽牛角尖,尤其在這敏感的時刻.但是她著實忍耐不住。

Tao又笑了,這回笑得得意萬分。「你看看你,非得在這個時候跟我翻舊帳嗎?」

她脹紅了臉,為自己的失控又羞叉惱。

「其實你真該感謝以往跟我有過關係的女性。」他神色自若地狎言浪

她不禁迷惘地反問..「為什麼我得感謝那些女人?」

他不知道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嗎?雖然明知他倆不會有未來,但一旦提及他交往過的女人,她難免還是會感到些許的不是滋味。

這是自已在乎他的一種表現,難道他真的不懂?.

Tao沒有答腔,他的決定只有他自已知道。

他或許玩世不恭,或許不敬長輩、不尊師重道,可他不會錯認自已想要的任何東西,包括女人。

他要的東西一定會不擇手段得到,即使方法卑劣也在所不惜!

「噓。」他很快地由思緒里覺醒,扯開迷人的笑,他決定給她美好浪漫的一夜,也是屬於他們兩人的初夜。「別在這時候談這麼無聊的問題,嗯?」

「嗯。」她聽話的不再多想,放縱自己耽溺在他的柔情里。

Tao俯身在她的額上印下輕吻.順著她圓潤姣好的面容逐漸往下游移,輕吻過她的眉心、鼻尖,終至最誘人的紅唇,每個輕吻都包含了無數的珍惜,讓她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不敢細想這個幸福可以持續多久.也許在天亮之後;追個美夢就會幻滅,但她不在乎,也沒時間在乎了。

現在她只在乎疊俯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在過往的歲月里,唯一一個讓她感受到愛情的男人。

也許是太過順利.反而讓Tao莫名的不安起來。

「真的可以嗎?.」他艱澀地抬起頭,藍眸凝住她微合的美眸,卻差點迷醉在她不自覺展露的媚態里。

「你不願意?」她的眼滲入一抹極度明顯的慌亂。

「我不喜歡你胡思亂想。」撥開她額前的劉海,他的額輕輕抵著她的,讓兩副身軀緊緊貼靠在一起。

「嗚!」她咬牙承受他的侵入,感覺自己在那一瞬間死去。

細碎的吻不斷落在她的額、她的鼻和她的唇,即使為她所經歷的疼痛感到揪心,他卻無法為她承擔。

痛楚令她暈紅了眼,但電光石火之間,她陡然想起一個疑點,一個對她而言很重要的疑點。

「Tao?」

「嗯?」他不知道天大的麻煩已翩然而至,還以為她正慢慢適應他的存在而感到些微心喜。「不痛了嗎?」

「還痛。」她說的是實話,但這已經不是重點了。「可是我怎麼不知道,女人在做過第一次之後,還會這麼痛?」

時間彷彿靜止了,它傻了、呆了、忘了該如何前進、走動,一如tao的反應。

「呃……」哇咧!他不知道汗也可以像水龍頭那樣流,彷彿沒個底限似的。

她的眼瞳凝住他的焦躁,不放棄地繼續追問..「你不是說,我們該做、不該做的全都做過了?.」

呃.....這下子該怎麼轉才好?.

人家是大珠小珠落玉盤,咱們的TAO是大小汗珠齊飛.意境上相距太遠。

「你騙我,對不對?」他該死了他,.這麼切身的事情他竟敢撒謊引~

以為自己已然破身,也如他所言,做一次跟多做一次其實是沒什麼差別的,為了讓自已留下美好的回憶,她天真的想在自已意識清楚時留下美好的回憶,不料這竟是戳破他謊言的開端,怎不教她「悔不當初」?!

Tao的嘴角微微抽擋了下,他清清喉嚨.企圖力挽狂瀾。「不、不論我有沒有騙你,反正我們現在就真的已經做了嘛!你別計較這麼多好不好?.」

「我計較?!」她氣壞了.聲音隨之拔高了起來。「到底是誰騙人在先?你這樣太不厚道了!」她卯起來捶打他的肩部和胸口。

「我本來就不是個厚道的男人!」他顯得狼狽,卻又被責備得心有不甘。

「你……你太過分了!」她好傷心,慍惱之際,所想得到的動作就是離開。「你走開,我要走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Tao差點沒因而倒陽。「現在這種情況,你竟然敢說要走?」

一刀砍死他還乾脆點!

她的鼻翼債張,半點都不認為自己有錯。「走開啦!我不做了,」

「不準,」

「誰管你準不準?.我才不聽騙子的命令,」

「你.....」Tao自知理虧,在找不到理由安撫之下.他只得用最原始的本能來征服她。「除非你先滿足我,否則我不會放人。」

「你不能……」她好想哭。

「休想臨陣脫逃,我要你要定了。」

令她喘不過氣來的攻擊、侵入,使得她完全沒辦法思考.更別提在意他的謊言.,她的腦子亂烘烘的,除了他強而有力的侵佔之外,她實在沒辦法再思及其它。

她該因為酒精的後勁和太過疲累而昏睡,但是她沒有,昏睡的反而是釋放過後放鬆的Tao,而她,靜靜地凝望著乳白色的天花板。

他的手腳依舊交纏著她,似乎擔心她在他沉睡時分偷偷潛離。

她沒辦法釐清充塞腦海里的複雜情緒,微微側過頭來將他瞧個清楚。

他長得真是好看,即使處於睡眠狀態,他的睡顏依然有蠱惑女人的魅力.令她忍不住探出手,想拂開他額前不聽話的髮絲。

陡地,小手停滯在他的額前兩公分,眼睛定在自己的指尖.淺淺的疑慮像打永漂兒似地在心頭漾開。

為什麼她的手上有淡藍色的彩漬?她不記得自己曾碰觸過任何藍色的對象,除了Tao的發,

他的發」~不是固定染劑,而是容易卸除的臨時染髮噴劑?

為什麼?他不是每次出現在自己面前,都是相同的發色,那麼,他為何要如此麻煩地重複噴色.而不選擇固定染髮呢?.

疑問像滾雪球般越滾越大,不經意的,Tao和宋先生的影像再次在她腦海中交疊.一時間她竟有個天真且不切實際的想法,一個亟須證實的想法!

以指將他因大量流汗而變得柔順的發往旁撥弄,」Tao不堪被擾地咕噥了聲,令她的心跳幾乎停止.,所幸他只是扭動了下便再度沉沉入睡,這讓她鬆了口氣。

可是她的鬆懈並沒有持續太久,隨著他的發被梳理成宋于濤的呆娃樣式,她的心跳是越來越紊亂.甚至找不到規則的律動速率。

雙眼不斷堆積水霧,小手在他臉上隔空模擬他遮住眼睛部分的檬子,淚水終究忍不住地全然崩潰!

她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宋先生的鏡片太過厚重.總讓她看不清他的眼,而她先前的那個動作,就是在確認「他」的最重要儀式。

「他」是「他」!他竟然是他?!

可笑的是,她還天真地在心裡頭掙扎,到頭來卻發覺這一切不過是一場鬧劇,一場將她耍得團團轉、盡失尊嚴的鬧劇!

他為何要如此戲耍她?他覺得這樣很好玩嗎?.因為他戲耍一個單純甚至單蠢的女人於股掌之間?.

低淺的哭聲不斷刺激Tao的耳膜,他迷糊地睜開眼──

伸手揉揉眼睛,循著泣音側臉一瞧,Tao這才看清身邊的女人抱著膝蓋低泣,抖顫得彷彿快掛了似的,立刻將他由半夢半醒間嚇醒!

「你幹麼啊?」他翻身而起,一點都沒發覺自已的樣子已然改變,兩種交替的身分已然曝光,只是一徑兒關心她落淚的理由。

詩虹雨由雙膝間抬起淚流滿腮的小臉。「為什麼?.」

「什麼?」什麼為什麼?他才想問清她為什麼在哭咧!她倒好,反過來將他一軍,搞得他滿頭霧水。

她止不住眼角滑下的水滴,無限凄楚地問道..「為什麼要騙我?.」

「我哪裡又騙你了?.」懊惱地扒亂髮絲.搞不清她問題的重點。

「承認吧,至少讓我知道理由。」她不願當個被瞞騙得毫無理由的傻瓜,執意問出個所以然來。

「你到底在說什麼啦!」后!實在是有理說不清!

詩虹雨凝著他好半晌,就在他沉不住氣想發飄時,她倏地下了床鋪.輕移腳步往浴室走去。

現在演的是哪個橋段?.

Tao雖然滿腦子問號,但不知所以然的,瞧見她莫名其妙的舉動,他竟隱隱產生不安的預感。

沒多久,她用漱口杯盛了杯水走出浴室,慢慢爬回床鋪,她之前離開的位置。

「你這是……」

他的話來不及說完,因為漱口杯里的水.已經一滴不剩地被她由他的腦門兜頭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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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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