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校園中僻靜的一隅,桐安坐在草地上,靠著大樹遙望遠方,天好藍,風微微吹拂著,桐安緊握著電話,呼吸稍嫌急促地期待著。
一會後,彼端再次傳來聲音,「安安小姐,龍先生目前很忙,無法接聽電話。」
「喔,謝謝。」她失望的響應。
「還有,龍先生要我轉告您,他最近很忙,請別打電話來騷擾他,他有空會與您聯絡的。」甜美的聲音絲毫未變地道。
「對……對不起。」緩緩切掉電話,她苦笑地搖搖頭。給他添麻煩了,不知有沒有意惱他,希望不會,不過他的感冒看來已經好了。
收起行動電話,桐安從背包里拿出毛線,編織了起來。
由於太過專心於手逞的工作,所以直到光線被遮住了,才知道有人靠近,桐安抬起頭一看,「是你呀,學長。」
「怎麼那麼用功?織給心上人呀?」廖明昌假裝巧遇,其實對於桐安所有的活動,他都瞭若指掌,知道她今天休假,所以特地來找她。
沒想到遠遠的就看見她一個人坐在這編織毛線,當場他妒嫉狂恨的差點燒盡所有理智,好不容易壓下怒氣,情緒恢復平穩后,才敢現身。
提到亞司,她紅了臉,唇角還隱約揚著幸福,「哪有,今天休假。」
「快織好了吧?」廖明昌心中咬牙切齒,表面上卻平淡地問。
「嗯!」桐安興奮地應道。
「既然這樣,我們去看場電影好嗎?」他故作不在意地道。
桐安吃驚的看著他,開口想拒絕,「呃,學長……我……」
「別拒絕,就當是我心情不好,需要人陪吧!」他急急的說。
看看他,又瞄瞄手中的編織,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只能嘆了一口氣,「好吧。」
廖明昌高興地一等她收好東西,馬上拉著她直往停車場而去,口裡還不斷的訴說著計畫,「我們先……」
※※天長地久的蹤跡※※
總算處理完一些雜七雜八的瑣事,亞司鬆了一口氣,坐直身子,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筋骨,這時敲門聲響起,進來的是他的秘書,「有事嗎?」
「總經理,您要的資料準備好了。」
他伸手接過檔案夾,「有沒有什麼人找我?」
「有的,剛剛安安小姐來電找您,被我擋掉了。」秘書恭敬地回答。
「那她有說些什麼嗎?」他翻翻手中的檔案夾,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沒有,她只說對不起三個字而已。」
「嗯,你出去吧。」
待秘書出去后,亞司目光回到桌上的文件,努力想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里,不過不知怎麼搞的,聽完秘書的回答,他腦中不停地浮現她略微蒼白的臉孔。
「會嗎?難道我當真喜歡上她了?不可能吧!」亞司感到心驚不已。
闔上文件,決定不再逃避,他開始細細回想與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慢慢地像是頓悟了什麼,他展露出笑容,同時眼眸也綻放出一股心疼憐惜的神色,看來是該他表現的時候了──端起桌上的咖啡啜完后,他拿起車鑰匙,通知秘書取消會議,輕快地走了出去。
※※天長地久的蹤跡※※
站在門口,桐安拿出鑰匙,正準備開門時,身旁突然傳來亞司低沉冰冷的嗓音:「這麼晚,去哪了?」
一時沒認出是亞司的聲音,桐安嚇得手中的鑰匙掉落地面,倏地回身,見著說話的人後,拍拍胸脯,「是你呀!」
「你做什麼虧心事?反應那麼大?」亞司蹙眉嘲諷道。
桐安撿起鑰匙開門,沒聽出他的嘲諷,進了門,「沒有,只是正在想事情,所以才被你嚇到的。」
亞司跟著進門,將門關上,下一秒已抓著桐安的手臂,用力將她旋轉過身面對他,然後冷冷問道:「剛剛那個男人是誰?」
走出辦公室后,他就馬上驅車前來找她,等她幾個小時還不要緊,可見她與別的男人狀似親密的回來,他心頭一把火已無處發泄,又見她像做虧心事般地慌張反應,更讓他暴怒。
沒等她回答,亞司生氣的將她扯入懷中,吻住她的雙唇,狠狠的吸吮著,最後甚至咬住她的下唇以示懲罰。
桐安吃痛的推開亞司,轉身跑走,想拉開一些距離再作解釋,「別這樣。」
沒想到她的推拒退縮,卻引起亞司更大的怒火,追了上去。
繞過沙發,跟到床邊,他再次抓住桐安,將她鎖入懷裡,低頭含住她的朱唇,硬是闖進她的口中,狂離她逗弄她的丁香,直到她癱軟在他身上……
相識許久,他卻從不曾好好把她看個仔細,泛黑的眼圈,依稀記得那雙眼瞳是又大又有神,小小的臉蛋好象比認識之初還要蒼白一些,略緊的眉心憂心忡忡,原該是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的,他再次深深地嘆口氣,看來自己在她身上謀殺了不少東西。
他將她輕輕擁入懷中,幾乎是立即地,她更偎貼著他,低笑了幾聲,溫柔地吻一下桐安的額頭,臨睡之前,亞司最後的想法是──她抱起來比想象地還要舒適──清晨,桐安醒來,想伸伸懶腰,卻發現自己全身酸痛的厲害,更奇怪的是她無法動彈,張開有些酸澀矇矓的眼睛,看到的是一堵肉牆,憶起昨晚的一切,她小心而緩慢的才將頭抬起來,便潼上亞司一雙惺忪深邃的眸子。
「呃,早安!」紅著臉蛋,她小小聲的打招呼。
除了上次他生病感冒之外,這是頭一回兩人同床共枕到天明,雖然兩人昨夜似乎不是很愉快,亞司甚至還很粗暴,但卻無損桐安見到自己在他懷中醒來時泛起的絲絲甜蜜。
在安安醒來想伸展四肢時,亞司就跟著醒來了。
他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感受著她的氣息,沒想到懷裡擁著一個人睡是這麼奇妙的感覺,張開眼,剛好對上正抬頭的桐安。
瞧她羞紅靦腆的樣子好不迷人,他輕柔的在她額頭獻上一吻,閉上還有些愛睏的雙眼,低聲喃語:「抱著你睡還真香!」
桐安聽了,心中更是甜蜜,不顧全身肌肉的抗議,她挪動身子讓自己更偎進他的懷中。
「安安……」亞司滿足的低嘆,用力摟了一下偎在身旁的可人兒后,稍稍放鬆手臂,免得不小心勒痛了她。
「嗯……」下意識的回復亞司的呢喃輕喚,將嬌嫩的小臉緊靠在他赤裸的胸膛,享受他結實的體魄及令人安心的穩定心跳聲。
感覺到桐安的動作,亞司情慾隨之再起,張開眼,低下頭,並挑起她的下顎,激情的瞠眸搜尋著她那對迷濛大眼,「昨晚……」
「昨夜送我回來的那個人,他只是我系裡的學長,我們沒什麼的,你相信我。」桐安一聽他提起昨晚,慌張的急急打斷他的聲音,激動地解釋著,生伯他再次生氣。
深深吁了一口氣,亞司輕撫她驚慌仰起的小臉,明明很清楚她對自己的迷戀痴愛,不可能背叛他的,卻不知昨晚自己到底發了什麼瘋!
眸光一閃,他深深地睨她一眼,全身倏地一僵。真是不該小看她的,她居然教他明白,何謂妒嫉?
感覺亞司身子突然僵硬,桐安驚慌失措地真想掉淚,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怕他正在思考要與自己分手,她瘋狂的將唇印上他的,且趁他不備時,大膽地將舌竄入他口中。
亞司當下雖訝異她如此狂肆,但也立即將舌纏上她的,直到彼此都需要空氣方才分開。
一下課,桐安就買了一袋食物直往亞司的住處而去。
進入電梯,按下樓層,心中想起最近與亞司相處的時間似乎越來越長了,看來他對她應該……桐安幸福地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盯著顯示器的數字緩緩往上攀爬,真希望他在家。
出了電梯,她拿出鑰匙正想開門,發現門竟是微開的,「真是粗心大意呀,還好這棟大廈治安一向良好。」握住門把,然門內傳來的一陣陣交談聲,令桐安停下所有動作,細細聆聽──「怎麼?」亞司詢問著直盯自己瞧的好友們。
四個男人窩在亞司的客廳里,泡茶啃瓜子,悠閑的談天說地。
「沒什麼,只是好不容易製成的錄像帶,都還沒有欣賞到激情的部分,你就收起來了,難道你不知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嗎?」程恩一臉嬉笑惋惜的說。
「要看A片還不簡單,我出錢,一次讓你們看個夠。」亞司不動聲色的說。
「我比較欣賞這駒戲的男主角。」亞圖誇張的擺出崇拜的模樣,甚至還拿出紙筆要求籤名。
「而我比較喜歡女主角大膽淫騷的表現。」程恩暗暗冒汗,不怕死的犧牲戲謔道。
「哦!」亞司一聽,忍隱著要宰了眼前兩人,尤其是程恩的衝動,僅是挑高雙眉,冷沉地說:「怎麼我從來不知道你們在那方面的能力如此之差,還需要我作示範。」
程恩和亞圖互看一眼,決定將火扇的更大,逼他承認一些事情。
「呦,自誇起來了,既然這樣,老哥你更應該要放出來看看,大家研究研究,那女人在你高超的技巧下,能淫蕩成什麼樣子?」亞圖首先曖昧地說。
聞言,亞司的臉沉了下來,怒火漸烈,拿起香杯聞一聞,借著這個動作來掩飾及緩和自己想揍人的慾望。
程恩看出針扎對點了,暗示夥伴繼續加油,然後自個兒清清喉開口說:「說起那女孩的確挺大膽的,當街就與你做了起來,如果在一般的車子里也就算了,但,那可是敞篷車耶,當天還沒將車蓋給蓋上哩!」
咽了咽口水,悄悄將手心冒的汗在褲管上擦乾,亞圖鼓起勇氣接棒再刺一下,「可不是,倒貼貨一個。」
「倒貼貨?什麼意思?」程恩有些接不下去的說。
怒火已接近百分百了,若再多扇幾下,自己的死狀可能會慘不忍睹,亞圖及程恩同時這樣想著。
「這還不懂?」亞圖故作不耐,接著又擺出一副嫌惡的口吻說:「大哥從認識她開始,只要一招手,不費任何工夫,她就像街上的母狗,搖著尾巴吐著舌頭,攀了上來。」
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潤潤嗓,亞圖雙眼不敢看向亞司,對著程恩繼續說道:「我看這女孩是標準的淫娃蕩婦,大概只要是男人,隨便撩撥她幾下,她一定馬上將那修長的雙腿張得大開。」
真狠呀!這些話都敢說出來,好,竟然亞圖都豁出去了,那就兩個人一起死吧!不過呢,程恩很肯定自已接下來的話,一定會成為第一個被炸的人。
深吸一口氣,他認命地看著亞司,一副色腿腿地開口:「亞司,還一天帶她來讓我嘗嘗,我的功夫也挺不錯的,包準她嬌吟連連,更加淫蕩。」
「把那些骯髒的畫面從你們的腦袋裡洗掉!」亞司再也控制不住地嘶吼咆哮。
然後,下一秒,程恩已經倒在地上,亞圖也挨了一記右勾拳飛了出去,看來那名喚安安的炸藥正式引爆了。
邢野早在亞司出拳的前一刻,就拿起茶壺、杯子閃到一邊納涼看戲了。
程恩及亞圖撫撫挨揍的地方,相繼從地上爬起來。
程恩像嫌火還不夠大似的再張口說:「喂,她只是個淫娃……」還未說完第二拳就已迎了上來。
當然沒有理由幫人還自白挨打,當下他對亞圖使了一個眼色,一起撲了上去,三個男人扭打成一團,互不相讓地開始互毆起來。
一刻鐘過後,只見整個客廳面目全非,地上還躺著三具衣著殘破不堪、喘息不已的身軀。
邢野從外圍走到唯一完好的長形沙發,悠哉地坐下,看著仍爬不起來的亞司,他喝一口茶,一針見血的說:「看來這次你是認真的了。」
聞言,亞司怔了一下,隨即明白地不顧是否會扯痛傷口,仰頭笑了起來。
可不是,看來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愛上桐安了!「表現的很明顯,是嗎?」他伸手將掉落在一旁的心盆栽拿起。輕輕擱放在胸口,凝視著它綠意盎然的葉片,開口說:「等一下我請吃飯。」
程恩抬起貼在地上的頭,「廢話,當然是你請。」說完頭又貼了回去。
「哥,下次出拳可不可以小力一點呀,還有程恩,你剛剛踹錯人了。」
聽完亞圖的抱怨,全部的人都笑開來,也就少不了呼痛連連了。
※※天長地久的蹤跡※※
站在公車站牌前,無視來來回回的車輛,耳畔里不斷傳來「倒貼貨」三個字,桐安雙手緊環著自己,所有委屈哽在喉中,內心一片發酸。
她開始質問起自己,真的要再執著下去嗎?還是就此結束,別再苦了自己、更苦了他要來應付自己。
茫茫然地看看四周,第一次桐安覺得好孤獨、好無助,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一大早,桐安使出現在系大樓的台階上,一夜無眠的她,顯得無精打彩,步履蹣跚地朝大樓門口前進,腦中還為昨天聽到的那段話渾噩地理不清思緒。
「魏桐安!」一個身影突地竄了出來,以手臂擋住了她的去路,而叫聲則是既高傲又無禮。
桐安抬眼,接觸到一對很不友善的眸子,雖然平時她不壇與人打交這,但眼前這個人是班上有名的班花楊文莉,她多少還有些印象,至於班花後面的那兩、三個人,就非常陌生了。
打起精神,禮貌性的笑笑,桐安開口問:「有事嗎?」
楊文莉雙手叉腰,眼神凌厲地逼視著她,「哼!有事嗎?你說得好象沒什麼一樣?」
桐安頭上冒著好大一個問號,滿臉迷惘,「楊文莉你說什麼,我……」
「別叫我的名字,憑你也配!」楊文莉開口大聲的斥責她,並顯得十分不屑的樣子。
桐安呆愣一下,環視四周,只見已聚集不少圍觀的人群,她不想多事,遂打算穿過她們進入大樓,卻沒想到被楊文莉硬生生的給拉回來。
「這樣就想走呀!你還真不要臉耶!」見桐安不理不睬,楊文莉生氣道。
身後的夥伴也開始跟著附和,使得這朵班花更加氣勢凌人,她惡狠狠地又說:「事情都爆出來了,你還敢來?是不是嫌不夠丟臉呀?哼,妓女就是妓女。」
「請你客氣一點,說話怎麼那麼難聽呀?」桐安開始有些生氣了。
楊文莉聽了大笑一聲,「難聽?嫌難聽就不要做嘛,既然做了就要承認,還怕人說?」
見桐安一臉莫名其妙,她決定把事情百接點明,教她無從抵賴,「不懂呀?照片都已經登在系大樓的公布欄上了。」
「什麼照片?」
「哼!什麼照片?」楊文莉冷笑一聲,手指著桐安搖搖頭,一副好象她無可救藥似的,再戲劇性的看看旁人,才又說:「就是你賣淫的照片呀!嘖、嘖、嘖、還真是香艷刺激呢。」
聞言,桐安臉色蒼白,腦中一片空白,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喂,你通常一次收多少呀?開敞篷車的,你一定A了不少錢吧?」楊文莉繼續諷刺著。
桐安還是獃獃愣愣的。
四周開始議論紛紛了起來──
「原來她就是公布欄……」
「沒想到我們學校也有妓女耶……」
「真是大膽耶……」
失神呆愣的桐安,在聽到敞篷車的時候,終於清醒了,不敢相信地直搖頭,推開批判不休的人群,踉蹌的直奔大樓中庭所設置的公布欄。
※※天長地久的蹤跡※※
失神地站在T大校門口已有二十多分鐘,桐安手裡緊握著剛剛從校方收到的信封。
信封里裝著兩樣東西,一張退學令及幾張與亞司在車裡做愛的照片,楊文莉說的沒錯,這些照片的確香幾火辣。
突然,桐安扯嘴笑了起來,眼眶裡溢滿淚珠,她怎麼會把自己搞得如此凄參?
伸手擦去淚水,她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后,桐安兩眼茫然,緩緩的走出這待了近三年的地方。
才踏出步伐沒多久,一旁便傳來聲音,「安安!」
轉頭看向來人,她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學長,今天一早有課嗎?」
廖明昌胡亂點個頭敷衍一下,然後故作擔心的詢問:「你臉色很蒼白耶!沒事吧?」
「謝謝!我沒事。」
「可……」
「學長,我還有事情先走了。」她轉身想走,卻被廖明昌給攔下來。
「你這樣我會擔心,走,我開車送你回去。」說完,他拉著桐安走向停車場。
※※天長地久的蹤跡※※
窗外的景緻隨車速流動著,桐安雙眼無神的盯著它們發獃,此時,一股前所未有的倦意疲憊侵襲她整個身心。
斜眼瞄著靜坐在一旁、臉龐微向窗外沉思的可人兒,廖明昌心裡蹦蹦地跳,吞了一口水、壯壯膽,開口表白:「安安,做我的女朋友吧?」
廖明昌的聲音打斷她的沉思,振振精神,轉頭微笑問道:「學長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
廖明昌抓緊方向盤,略帶緊張地說:「其實我……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對你產生好感,相處之後,更加喜歡你,安安,與我交往好不好?
我會對你很好的。」
瞪大了眼,桐安吃驚不已,「我……不知道你……」
她還沒說完就被他急切打斷。
「真的,你相信我,我已經喜歡你兩年了。」廖明昌大聲地說。
桐安被他激動的情緒嚇了一跳,差點出聲尖叫,舉起手搖一搖,「別激動,我相信你,真的。」
思考了一下,她將手放下,朝他安撫的笑笑,然後小心地拒絕道:「自我進T大開始,學長你一直對我照顧有加,這安安全都明白,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離開他,跟我在一起,你才會幸福的。」
聽他狂傲的口氣,桐安心裡有些不舒服,但還是捺住性子,決定用今天發生的事來作借口,「學長別這樣,我真的不適合你,瞧!我今天才被醜聞纏身,而且還被退了學,可見……」她話才說到一半,又被打斷。
「這些我都不在乎!」廖明昌將車停在路旁,不耐地大吼。
桐安心跳不覺漏了幾拍,接著心中升起無形的懼意,決定速戰速決,她鎮定地開口:「學長我直說好了,認識你以來,我一直只是把你當作朋友,對你從沒有想過要進一步來往,況且我早就有喜歡的人了,如果我之前有什麼行為讓你誤會的話,那……」
不讓桐安說完,廖明昌的臉色鐵青,抓住她用力搖晃,憤怒地說:「你說什麼?誤會?我為你花了那麼多心思,你為什麼連考慮都不考慮就拒絕我?」
桐安被搖的有些昏眩,奮力地甩開他的手,同時堅定地說:「學長,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你人很好,但我真的沒有那種感覺,你別再強求了,好嗎?」
桐安只顧著解釋,並沒有發現他已經面目猙獰,神色十分不對勁了。
廖明昌不了解,為什麼自己為她做了那麼多事,她竟這樣待他?不行、絕不能就這樣算了,他已經沒有那個耐性再等下去了,他臉上出現陰題灰暗,聲音冷冷地說:「我求了那麼久,你連想一下都不肯,寧願當別人的妓女,也不讓我好好疼你?」
聞言,安安覺得氣憤難熄,遂不客氣地說:「那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你憑什麼多管閑事?」
倏地,廖明昌毫無預警地甩出一個耳刮子,恨恨地說:「你這賤人,我把你捧在手上百般呵護,而你呢?這麼喜歡當人家的妓女。」
桐安驚惶地終於發現他不對勁,但已來不及了,她轉身伸手想拉開車門下車,卻怎麼也打不開。「你要幹嘛?」陰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桐安害怕地想回身,推開逼近的他,卻被他用一塊濕布蒙住口鼻,她掙扎地想扳開,但是藥水的味道讓她越來越昏眩,最後隱約只聽到他說──「想走?沒那麼容易!既然得不到你的心,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喜歡當妓女是嗎?我一定會成全你,賤人……」
頭疼劇烈的轉醒,桐安腦中一片空白的低吟一聲。
這是哪裡?甩甩暈眩的腦袋!她微微張眼,但床頭的燈光刺得她再度閉上。
「終於醒了,我差點以為捂著你太久,醒不過來了呢!」一旁傳來冰冷擔憂的聲音。
轉首一望,是廖明昌!倏地,之前發生的事紛紛回籠,桐安霎時清醒,坐起身,這才發現自己全身赤裸,驚慌的隨手抓起旁邊的被單遮掩並縮至床邊靠牆的角落。
「你……你怎麼可以……」他淫穢的神情,讓她頓覺曬心而說不出口。
「為什麼不可以?」瞧出她眼中的驚恐,廖明昌張狂大笑幾聲,然後抓住桐安的秀髮,將她扯至床旁抵在架設的攝影機前,「剛剛趁你還沒清醒時,我就已經幫你擺了些淫蕩的姿勢了。」說完,他用力將桐安甩回床上。
桐安忍著痛、縮回角落,張大眼盯著他越加邪淫的表情,壓不下害怕,抖著聲說:「你……你別亂來!快放了我。」
此時廖明昌已卸下偽裝,朝她撲了過去,將她壓在身下,露出淫邪的笑容。
「別怕、我沒要做什麼,只是我的鏡頭中還少了你這賤人在我身下淫蕩、哀求的樣子。」
「不,我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安安拚命掙扎,懼怕不已。
像是聽不見她哀求似的,廖明昌露出猙獰的臉孔,滿意地看著桐安展現出來的絕望驚駭,冷笑地瞄一眼攝影機道:「放心,我會將你發浪、淫賤的樣子拍下來,到時候會多拷貝一份送給你的。」還未說完,他就扯下她用來遮掩的被單,大手朝她伸出。
安安瘋狂的扭動掙扎,同時也淚珠連連的直求道:「走開,放開我……求……求求你……」
她的哭鬧、掙扎惹出他的怒氣,他伸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個巴掌。
「你這個賤人,不是很喜歡當妓女?還哭什麼哭呀?」說完,他再使力地甩出一巴掌。
桐安被廖明昌甩了兩巴掌,腦袋暈眩不已、無力掙脫,等意識較清醒時,發現他正在解褲頭,遂想也不想地抬腳,用力往他的下體蹦了過去,而後趁他哀嚎無力時,坐起身準備逃離。
沒想到,他卻抓住了她的一隻腳,並往他的方向拉扯,桐安驚恐之中順手抓起床頭的檯燈,然後回身砸了過去……
※※天長地久的蹤跡※※
清晨,桐安縮在藤椅里,顯然有一段時間了,她雙眼盯著前方桌上擺著的一條圍巾及一件織好的毛衣。
看看牆上的時鐘,她緩緩離開蹲了一夜的地方,拿出行李袋,開始將自己的東西塞進去。
整理完后,白著臉走到電話旁,第N次撥到同一個地方,聽到第N次一成不變的應對。當彼端的話筒再次掛斷髮出嘟嘟聲,她緊緊抓著話筒貼在耳上,失神地喃喃自語:「昨天學長一直打電話來威脅,我很害怕,房東太太又告訴我,今天早上一定要搬走,我覺得好無助,我好想……好想見你!不然……聽聽你的聲音也好,可……為什麼?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為什麼不能抽一些些時間給我?我真的是很愛、很愛你的……真的……」
話筒再也握不住的從手中滑落,桐安緩緩蹲了下來,環抱著膝,終於放聲大哭……
推開辦公室的門,亞司鬆開領帶,在舒適的沙發上坐下來,跟在後面進來的是程恩,同樣也將自己拋入亞司對面的沙發里。
「總算將這筆生意接到手了。」程恩心情愉快的說。
「可不是!辛苦了那麼久,都將近一個星期了。」
「怎麼?想念你的安安呀?」程恩調侃道。
亞司笑一笑,本想回答,秘書就端著咖啡進來了,遂暫停了話題,望向秘書隨口問著:「這幾天有什麼事情要處理的或有什麼人找我嗎?」
「大部分都是小事,已經處理好,文件就放在您桌上了,還有,您有一個包裹。」秘書回答完,走向辦公桌拿起包裹遞給亞司。
「很好。」亞司心情更是一松,看來自己可以放幾天假了。
這星期沒有見到她,心裡著實想得緊,自從背面對自已的感情后,他都能坦然地思念著安安,而不再排斥了,就利用這次的休假,帶安安好好玩上幾天,順便將自己愛上她的事情做個表白,這小妮子一定會開心的不得了!想到此,笑容更是大大地綻放著。
他對著秘書交代:「我會休幾天假,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別找我。」
秘書點點頭后,在亞司的示意下,轉身往門口方向走了幾步,突然想到還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上司,所以又走回來,「對了,總經理,前兩天,安安小姐多次打電話來找您。」
「她有打來,為什麼沒有轉給我?」亞司邊拆包裹邊不悅的質問。
「那是因為您之前曾說過,她打來的電話都不是很重要的,要是您不在辦公室里,就別幫她轉接了,所以……」秘書覺得有些委屈地說。
「好了。」亞司舉手打斷秘書的解釋,「從現在開始如果安安打來,一定要在第一時間轉給我或通知我,知道了嗎?」
「是,我知道了。」秘書恭敬地說,「那總經理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說完等亞司點頭后,轉身急急走了出去。
程恩看了笑出來,「瞧你,把秘書嚇成那樣。」發覺亞司緊皺眉頭,遂又關心的問:「安安那天找你這麼急,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沒事的,大概是想見我吧!」亞司勉強地笑一笑,不知道為什麼,得知桐安找他,心裡一陣不踏實,彷佛自己錯過一些很重要的事。
搖搖頭,亞可不再多想,打開包裹中的盒子。
「哇!禮物耶!你生日到了嗎?」程恩驚奇誇大的說。
亞司愣了一下,才拿起擺在盒中的信件觀看。
程恩拿起盒中的圍巾及毛衣欣賞,「嘖嘖,還是上等的毛線耶!看……」話還未說完,就見亞司咻地一下不見人影了,僅留下他一個人錯愕莫名地張大嘴。
※※天長地久的蹤跡※※
亞司心急如焚的飛奔至桐安的住處,結果得到的消息卻是她被退學,及房東太太無情的幾句話──「我兒子跟她同校,都已經知道她那些不檢點的行為了,那個爛女孩,兩天前就被我趕走了。」頓一頓她又說:「你來了正好,她有一個郵件,請你轉交給她。」
房東太太拿出一個牛皮紙袋裝的郵件,遞出去后,馬上大門一關,唯恐那個隨著她所說的話,臉色越來越陰沉的男人,會有暴力的動作出現。
接著,亞司又匆匆驅車趕到桐安打工的地方,一樣無消無息。
步出便利商店,他失神地站在門口旁,直到現在他才發覺,自己與她來往了幾個月,除了住處、打工及她是個孤兒外,對她的一切全然不知,她到底在哪?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住處,將燈打開,拖著疲憊的身軀,跌進沙發里,閉起眼睛、回想起她信中與自己道別的內容,一陣憤怒的吼叫聲驀地傳遍了整座大廈。
她怎能以為她走了,自己會鬆口氣、會高興?在這一切有了轉變之後,她怎麼能?不行,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安安,你等著,這場遊戲不是你來決定的,只有我才有資格決定它最後的結局。」